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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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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新书《巫颂》

题哈,血红大大转战17K,所以大家没听过他的新书《巫颂》



前生执行特别任务,被敌伏击重创,在坚决完成任务的觉悟下拼死一击,引发九鼎之一--Zone 53的秘密研究对象的能量爆发,被不明力量在不明规律下送到了一个奇怪的时代,亲身经历了中国历史上号称神话的终结、历史的开端的大夏朝末期的血雨腥风,见证了大夏朝从极其强盛到突然衰竭的历史变迁,以巫教星宗潜星的身份无奈的看到巫的陨落以及道的兴起,并且和历史上传说中的那些神一样的人物有了各种的纠缠,亲自目睹了历史是如何变为故事,故事成为传说,传说最终演变成了神话,而后又全部消散在了历史之中,仅仅留下只鳞片爪。
附件: 巫颂.rar (654 K) 下载次数: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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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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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ome5帮你背单词 [ knife /naif/ n. 刀,小刀 ]


    巫颂 正文 第九十章 分赃(上) 血红 文字 
      漆黑的天幕上,先是一道四色奇光带着万丈雷霆轰鸣而过,那道光芒虽在数十里的高空掠过,激荡起的震波却依然震塌了地上无数座根基不甚牢固的山峰。紧随那四色奇光之后的,是一道无声无息莹润光泽的清光,这道光芒所过之处,地上那无数被震塌的山峰又纷纷恢复原样,这等奇景,看起来好不神异。而那清光中更是裹着几条人影,一路摇摇荡荡,轻松飞去。

      至于那清光之后,则是一条漆黑的人影。这人影同样御风而行,彷佛一名精通水性的泳者,两条胳膊一划一抖,身体顿时没入那黑漆漆的虚空,再次显出身形来,已经是[屏蔽]之外。这人影一边划开虚空而行,一边骂骂咧咧的大声诅咒着,似乎是满天鬼神外带地上的无数君王、生灵,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怨愤。

      这两道光芒一条人影之后,则是八百条身穿长袍的身影急速划空而过。这些人拥有的力量惊人,身体一闪之间已经掠过了[屏蔽]之遥,身上隐隐泛起了各色光芒,一个比一个逃窜得快。而他们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将近十万道各色光芒带着震耳欲聋的破空声、震天的诅咒叫骂某些人十八代祖宗之上的三十六代先人的母亲外婆曾祖母之类的美妙言语,铺天盖地彷佛流星雨一样闪了过去。

      太弈一边裂开虚空疯狂逃窜,一边大声的吼叫着:“后羿,尔等休太猖狂!我等无非带走尔等东夷祖地‘落日山’,就仗着十万大军追杀我等区区八百之众,你好没天理!”太弈的声音混杂了那强横无匹的巫力,直接传出去了数[屏蔽]之遥,远远近近、天上地下、东夷大夏、各个部族的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后羿的嗓gate也并不比太弈小到哪里去,就听得一沙哑、干涩、好似吞了一把火炭样烧坏了嗓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大夏的贼人,你们才真正没有天理伦常,你们把我东夷祖地‘落日山’整个抢走,你让我怎么向东夷数百部族交待?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彻底没有得商量了!兀那些贼人,你现在敢说出你的名字么?本族长发誓非要一刀刀碎割了你,绝不以巫咒咒你。”

      “哼,哼,哼!”太弈只是冷笑了三声,哪里肯报出自己的名字来?你后羿发誓说不以巫咒进行诅咒,太弈就能相信不成?无论如何,这个名字是绝对不能亲口从太弈的嘴里说出去的。若是亲口、当面说出自己的名字给敌人知晓,太弈自己就记得起码三五百种恶毒的巫咒可以直接进行诅咒的,他可没傻到这种程度。

      一路狂奔、一路狂追,太弈突然嚎了一嗓子:“后羿,那道天雷没有震死你,你就应该自觉庆幸,赶紧收拾你属下受伤的族人吧,你死追老子却是作甚?”太弈一副无辜的叹息道:“你家‘落日山’,可不是老子搬走的,你追上我也没用!若是你不去救助你族人,死伤太重,可就太不妙了。”

      “哇呀呀呀呀!”后羿气得直咬牙呀。通天道人太狠了,以通天道人的法力、道行,居然还动用了这等高级的法术调集了数[屏蔽]虚空中全部的雷霆之力汇聚成一颗天雷轰下,这颗直径数百里的天雷,直接就把‘落日城’的九羽箭手当场震碎了数十人,重伤百多名,其他各级高手更是死伤狼藉,‘落日城’整个方圆千里之地被硬是砸进了地面近百丈,若不是后羿他们防御得当,怕是一雷之下,‘落日城’彻底就会被抹平荡平,后羿他能不知道族人的损失惨重么?

      可是,就算死伤的族人太多,损失再大,他也得带着一干精锐追杀这群大夏的使节呀?就算九羽箭手死掉上百人又怎样?那也不过是十几二十年就能培养出来的事情,可是‘落日山’整座山峰被人掠走,这事情可就太大了。一个不好,也许他后羿族在东夷数百部族中的地位都会一落千丈,自己所有族人都会被其他部族罚为奴隶,后羿他能不追么?

    十万后羿族精锐,尽是三羽、四羽之上的高手,这等雄浑的实力,只要能追上前面这群大夏的使节,后羿发誓他要生生的碎割了这些贼人。

      只是,事情往往不按照某些人最美好的希望去发展。

      一溜儿人马一追一逃的接近了大夏的边境,将要到达大夏伐东令所属的东疆战区时,那下方黑漆漆的山林内,突然传来了宛若雷霆的咆哮声:“翔龙军,击!”

      一阵飓风自地面席卷九天,数以万计身体粗壮结实的双翼怪龙发出了惊天长嚎,几乎是瞬间就从地面直接扑上了数十里的高空。每一条翼龙的背上,都端坐着一名浑身笼罩在青幽幽全覆盖式甲胄之下的高大骑士,手上足足有三丈许长的青黑色长枪,射出了无数道刺目的寒光,彷佛雨点一样朝着那追杀而来的十万多后羿族精锐突刺而去。

      千万不要让大夏巫武靠近你里许之内!

      千万不要让东夷巫箭离开你十里开外!

      万万不要让大夏巫士飞出你千里之遥!

      里许、十里、千里,这是大夏巫武、东夷巫箭、大夏巫士的必杀距离。

      这个距离中,无人可堪他们全力一击!

      如今,越八万名号称九州战力第一的大夏王令卫司翔龙军的精锐,埋伏在那黑漆漆的山林之中,趁着心气浮躁的后羿精锐追杀太弈等人的机会,突然驾驭坐骑腾空而起,逼近那些后羿族的箭手不到十丈的距离。

      粗大的长枪化为无数道凌厉的寒光,万道寒光汇聚在一起化为一根青色的极长光柱直冲九霄,彷佛要把天都捅破一个大窟窿。随后,那粗大无比的青色光柱突然炸裂开,一朵朵血花顿时绽放在黑漆漆的天空。

      仅仅是一次突刺,三万许后羿族的绝对精锐血洒长空,身体被捅出了无数巨大的窟窿,甚至有人同时被数根长枪震裂了身体,化为无数碎块飘下了天空。天空中响起了后羿那不可置信到了极点的凄惨嚎叫声:“大夏翔龙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夏王,这笔血仇,我和你们大夏罄尽大洋之水,也洗刷不尽啊!”

      八万多条身材在十几丈高下的双翼飞龙双翅展动,一个翻腾已经扑上了百里高空,随后,伴随着一声沉重有力的呵斥声,八万翔龙军,再次俯冲而下。那道道寒光,就有如流星飞坠,轰向了后羿族被突然打击弄得手足无措、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的箭手们。

      “翔龙军,击!”

      天空中再次绽放出了无数朵血花,比方才更多的后羿族战士惨叫一声,不擅长近战的他们,纷纷倒在了那沉重的刻画了无数巫咒的长枪下。

      后羿凄惨的嚎叫起来:“后羿族的儿郎,撤退,撤退十里,再和他们死战!”只要给他们撤退出十里的距离,以后羿一族可怕的巫箭之术,后羿有信心可以一举射杀天空所有的翔龙军士兵。

      可是,设计了这个埋伏圈的人,哪里会让他这样轻松的拉开距离?

    沉重的鼓声缓缓响起,彷佛整个大地都在发出轰鸣,无数的火头在大地上燃烧起来,那是一堆堆惨绿色的巫火。所有的火头,在地上勾勒出了一个极其狰狞的鬼神头像,每一团巫火边上,都有上百名奴隶被手持石刀的大巫无情的砍杀,鲜血喷洒而出,整个大地突然就化为了一片血海汪洋,那刺目的血光啊,沾染得天空都变得粘稠起来,彷佛融化的岩浆在天上荡漾。

      一名浑身扭曲根本不似人形的大巫从那血海汪洋中飞了出来,他手持一柄以无数碎骨片粘合而成的巫杖,眼里射出了一道道诡异的淡绿色光芒,在虚空中勾勒出了一具九头八手四足的魔神幻象。

      “大吡颅降魔咒!”太弈、夏颉、爿翼、后羿同时惊叫起来。太弈的叫声中满是幸灾乐祸,夏颉、爿翼是惊愕万分,而后羿的叫声,已经是充满了深深的绝望。以最少十三万七千九百生灵献祭召唤出的大吡颅降魔咒,拥有毁灭一切的杀机,乃是大夏巫教日宗幽巫殿的镇殿巫咒,更需要以幽巫殿‘大吡颅万骸巫杖’作为引子才能使出的可怕咒术,那手持无数碎骨片粘合而成巫杖的,不是幽巫又是谁?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屏蔽]了十三万多人以做魔神献祭的祭品召唤出了这名有名的凶煞恶魔,却不是要灭绝在场的后羿族精锐又是为甚?

      那魔神虚像只是在空中一个翻腾,顿时就淹没在了血海之中。而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轻松的拍出,天空中残余的后羿族精英,已经尽数化为血水。巫咒之猛狞、可怖,由此可见一斑。

      后羿惨叫一声,嘴里喷出了大团大团的污血,突然飞出一条左臂炸成一团血光,以‘化血移形’之咒,突然化为一道赤淋淋血光狼狈逃去。

      “惨,真是惨!”夏颉看着满天的血光,不由得连连摇头。设计这埋伏的人实在是太狠、太毒了一些,丝毫不给后羿族一点活路。若不是那后羿身上有什么强力的巫器抵消了那‘大吡颅降魔咒’的威力,怕是堂堂东夷的大族长,今日就要惨死当场。

      原始道人、通天道人看到这等巨变,早就停下了遁光,藏身于一片黯淡的云彩中,默默的看着大夏伏兵突起,悍然歼灭了后羿一族十万精锐。通天道人诧异惊呼道:“莫非大夏王想要东西两个边疆同时开战不成?若加上北方胡羯、南方南蛮,怕是他大夏国力再强,也要。嘿嘿。”通天道人若有所思的阴笑了几声:“打罢,打罢,和贫道有什么关系?”

      一条身材极高大的老者骑着一条体长二十几丈的翼手龙突然从那大群飞龙中冲了出来,得意洋洋的朝着太弈狂笑:“隐巫,你看我刑天阏比起那壮年小伙不会差到哪里去罢?刚才两次冲击,我可是亲手斩杀了九十七名东夷箭手啊。”

      太弈愕然的看着刑天阏,指着他大声喝道:“伐东令刑天阏,你怎会在此?”

      刑天阏大笑,目光闪动道:“东疆战区乃我防区,我为何不在此地?若非我率领翔龙军的儿郎在此埋伏,又有幽巫全力相助,哪里能这么轻松的把你们给救出来?”

      翻了一个白眼,太弈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闷闷不乐的说道:“我要你们相救不成?区区后羿,能奈我何?你下手可真狠,拱卫安邑的二十万翔龙军,你带来了八万也就算了,居然还让幽巫殿倾巢出动,更是用这种预先设置巫阵埋伏的下流手段硬坑了后羿一族十万精锐,你不怕后羿精血上脑,阖族来攻不成?”

      夏颉从原始道人的护身清光中飞了出来,飘向了太弈,他想听听清楚,到底刑天阏为何会率领大军正好埋伏在此。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诱饵,先是把太弈这条大鱼给钓了出来,然后他和太弈同时又把后羿给钓了出来,张网的夏王和天巫只是动用了小部分力量以逸待劳,就突然扑灭了后羿族十万精锐箭手,果然是心计狠毒到了极点。

      刑天阏看到夏颉,笑着向他点点头,抓了一把胡须得意洋洋的笑道:“怕他东夷不成?西疆那边,大殿下盘罟率领重兵已经吞并了海人整个东部领,占了他们大半个中部领,挥师直指海人北部领和南部领,更有一支骑兵在十三的率领下[屏蔽]奔袭他西部领重镇,连屠九十七城。海人抵挡不住,出使海人的王子舙还没到他们王城,海人使节已经献表求和,怕是西边会有一阵子太平了。”

      用力的挥动了一下拳头,刑天阏冷笑道:“等得西疆那边慢慢消化占据的地盘,大军直接调来东疆,以倾国之力震慑东夷,还怕他后羿一族不低头求饶么?今日只是小小的割了他们一刀,主要就是求得‘定星轮’不得有失,过得几日,就算他东夷倾巢而来,又有何惧?”

      心里瞬间转过了千万种念头,夏颉看着刑天阏[屏蔽]:“只是,此番西疆那边,如何打得如此轻松?海人莫非丝毫没有抵抗么?”
    ‘哈哈’一声大笑,刑天阏把手上长达六丈的钢枪随手挂在了那飞龙背上的枪架上,满脸笑容的说道:“此次却也奇怪,海人的抵抗的确不强,他们的那些杀伤力惊人的武器,似乎是后续乏力,往往开得几次火,就变成了闷葫芦。”他指着夏颉笑道:“要说起来,这其中也有夏颉你一番功劳,你在西疆一战,以巫毒克敌,此番盘罟做得更是彻底,以巫毒配合瘟疫,洒遍海人领地内所有水源粮仓,海人是触之即溃,哪里还有丝毫的抵挡能力?十三他们抓得的海人士兵,怕就有数千万啊!”

      “原来如此。”夏颉心头一阵恶寒,他在西疆所用巫毒,不过是让海人士兵失去战斗力,瘫痪数天的那种。可是大王子盘罟为了争夺军功和威望,居然把巫毒和瘟疫病毒结合了起来,又是这样大规模的使用,怕是除了那数千万海人战俘,整个海人领地内,也剩不下什么活口了。

      只是,夏颉有一点奇怪,听刑天阏所说的那种情形,似乎是海人的能源供应出了问题?否则以海人的那种毁灭性的高能光炮的威力,最少也能多抵挡几个月的,怎么会突然打了几发,就没有了后续能源?他们的能源,都去了哪里?难道说,他们的能源基地出了什么麻烦?想到这里,夏颉心里顿时又嘀咕起来:“见鬼,这些亚特兰蒂斯人使用的是什么能源?核能?太阳能?潮汐能?反物质能?不可能能源危机罢?”

      夏颉在这里翻来覆去的转着念头呢,半晌没想出个端倪来,只是本能的觉得海人不可能溃败得如此迅速。如果海人的战争实力仅仅如此的话,当年他们凭借什么和大夏相互征战了无数年而没有被[屏蔽]灭种呢?出于前世一名优秀特工的本能,夏颉本能的察觉到,有阴谋呵,非常深重的阴谋气息在里面涌动。

      这时,那边幽巫已经发出了连声的鬼叫,借助幽巫殿数万名大巫联手的力量,终于把那享受过丰美血食后却恋恋不舍不肯离开的魔神驱逐出了这个世界,恢复了天空的一片清明。显得有点气喘的幽巫拎着那根碎骨片粘合的巫杖,急速的朝着太弈飞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巫尊,您此番可得手了?”

      刑天阏猛的一拍脑gate,大声说道:“可不是么?若不是幽巫殿主提醒,我还差点忘了。大王下令,若是隐巫你拿到了那巫器,就立刻送去天巫殿,路上可不要耽搁了。我率领八万翔龙军先去增强我东疆防线的实力,后面还有商、陈、百陌、吴、夏等属国的派来运送军械粮草的大队跟着,我可没空在这里闲扯哩。”

      眨巴了一下眼睛,刑天阏看着太弈怪笑道:“隐巫,你真的把东夷人的祖地‘落日山’整个的给抢了回来?”

      太弈铁着一张脸蛋,翻着白眼冷哼道:“不是我下的手,怎么,莫非你们还想分润点好处不成?”

      刑天阏连连摇头,哈哈大笑道:“谁敢分润这种好处?我可不想数十名九羽箭手成天盯着我的脖子用箭矢比划。儿郎们,把那东夷人留下的好[屏蔽]都收拾起来,兵发大营去者。”他朝着太弈和夏颉摇摇手,‘嘎嘎’的得意大笑,志得意满的带着一夜杀敌十万精锐的骄傲和自豪,骑着翼手龙逍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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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ome5帮你背单词 [ ten /ten/ num. 十 ]


    正文 第九十章 分赃(下)

    幽巫则是朝着太弈微微鞠躬后,这才说道:“本殿奉天巫之命,暂且坐镇东疆大营以待东夷报复,巫令在身,不敢久留,还请巫尊原谅。”

        “去,去,去,随便做点什么都好,唔,地上的尸首全部掩埋了罢,明日天亮了不要惊吓了附近属国臣民才好。”太弈盯着地上十几万具用来献祭的奴隶尸体皱了下眉头,摇摇手道:“我们先回安邑。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幽巫你也待小心才是。”

        幽巫朝着太弈行礼,手上巫杖朝着地下一指,顿时那十几万具尸体同时炸为一摊血水融入了地面,数万名幽巫殿的大巫同时化为一道阴风,翻翻滚滚的缠绕着那翔龙军的大队人马,朝着斜次里千多里外一座大山下的军营去了。

        看着幽巫殿众多大巫、翔龙军八万精锐远去的背影,赤椋突然从原始道人的护身清光中探出头来,摇头叹息道:“好强悍的翔龙军,我们黑厣军什么时候才能到这种地步噢!啧啧,好可怜的后羿族人,虽然没有大伤元气,却也算是伤筋动骨啦。”

        太弈一巴掌就把赤椋的脑袋又塞回了那一蓬清光中,满嘴巴喷着口水大声训斥道:“你们黑厣军、玄彪军想要有翔龙军这样的强大战士?等刑天家的那些长老脑袋发晕罢。黑厣军、玄彪军平均三十年被分拆一次,精锐尽归暴熊、齑犼几军,而暴熊、齑犼等军的精锐,才能提升到降龙、御龙两军成为后备的战士,两军中最弱的士兵也有三鼎以上的实力,你们黑厣、玄彪的都制、领制,才多强?”

        太弈斜斜的瞥了一眼夏颉,摇头叹息道:“不能比啊,不能比啊。嘿嘿!”他当先化一条虚影,朝着安邑城飞了过去。

        夏颉也摇头叹息:“关我什么事呢?黑厣军又不是我家的,我在黑厣军中的属下,说起来也就赤椋一人呀。”摇摇头,他一头扎进了原始道人的护身清光中。原始道人呵呵大笑,化为一蓬流星般光芒,后发先至,突然掠过了在那里‘慢悠悠’的撕开空间不断跳跃前进的太弈,顷刻之后,已经站在了安邑城gate外十几里的旷野上。
    目瞪口呆的太弈猛的落在原始道人身边,围着原始道人转了三圈,惊疑不定的看着原始道人喝问到:“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怎可能比我还快?需知我如此前行,却几乎是不耗费任何时光的,你怎么可能比我还快?”

    通天道人那四条异色剑光也‘唰’一下落下,他斜睨了一眼太弈,冷笑道:“只是不耗费时光,就算最快?那我师兄却是已经追上了时光的速度,却又如何?”太弈若有所思的眨巴着眼睛,不断的点头称是,夏颉却是心头猛的一阵,原始道人追上了时间的速度?那,是否意味着,他就有大神通[屏蔽]力,直接上溯或者前追数万年的光阴光景?

    他不敢向两个老道征询这样的问题,毕竟,他总不能说自己来自于另外一个时空罢?也许,当夏颉的修为有了接近两位老道的水准,他会自然而然的明白其中的奥秘?只是,那需要多少年的光阴才能达到那样的水准?

    夏颉正在这里发呆,原始道人却是大袖一丢,已经把他们使节队随行的那些人全部远远的扔进了安邑城去。通天道人则是笑眯眯的在手上那包裹布里摸啊摸的,掏出了已经化为只有尺许高下的‘落日山’,稳稳的托在了手里:“这山峰却也不错,日夜受了上古天神的禁制滋润,已经有了万分的灵气。若是交与gate下孩儿祭炼一番,却也是一件护身的好宝贝。”

    太弈高高的昂起头来,盯着那‘落日山’看了又看,只是连连摇头:“两位先生不知修的是何等法gate,太弈却看不出,这等死物,就算有了亿万分的灵气,却又能作甚。我等巫教,所需的巫器多来自于各色玉石、骨器之类,却从来不用这等蛮砊的大物。”

    原始道人只是微笑,淡淡的看着太弈笑道:“我等二教之间所修法gate不同,所修天道不同,自然对自身运用的法器所需材料要求不同尔。其实那美玉精华中蕴含的灵气,也不过是天地灵气的一种,巫教诸位仅取其中精气,实在是浪费了天地间的无限大好。”原始道人轻轻一句,就指出了巫教和道gate的不同。巫教虽然也是法诀亿万,各色神通层出不穷,却哪里有道gate这样的无所不包、广阔无垠呢?
    愣了一下,太弈只是摇头:“罢了,我巫教却又自有我巫教的好处。我不知你们修的这法gate日后所成如何,但我巫教若是[屏蔽]有成,有生年间就可上窥天神之道,却也是堂堂正正的一gate功夫。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怎可以轻易改变了?”说着说着,太弈指着通天道[屏蔽]笑起来:“这位先生,你还托着这座山头作甚?掏出里面所存的所有后羿族巫器,我等均分了罢,这座山,你要,你拿去就是。”

    原始道人没作声,通天道人则是指着太弈笑骂道:“我连这座山都拿走了,你不怕后羿族真的起全族大军来报复?岂不是我通天教主用尔等大夏巫教挡灾了么?日后传出去,我的面皮上却是挂不住。”

    太弈傲然昂首,高傲的说道:“无妨,先生只管把东夷人的祖地拿去,日后练成了巫器,用它来对付东夷人,却是极妙的一件事情。且不说什么挡灾的话语,两位先生手段高明,自然有资格从这‘落日山’中拿走好处。”

    他摩拳擦掌的凑到了通天道人身边,笑吟吟的看着那座尺许高下的山峰笑道:“来,让我们看看,东夷人数万年传承下来,却有多少宝贝。”

    有多少宝贝?那宝贝的数量和质量简直吓得夏颉和身边的赤椋喘不过气来。应该用什么话来形容呢?夏颉和赤椋看到这些巫器,简直就好似两只饿慌的老鼠摔进了米仓里,眼珠子都叽哩咕噜的发绿了。尤其里面很有几件强大无比的上古神器,更是看得夏颉和赤椋目眩神摇,夏颉还能坚持,一口巫力和大地之气贯通,身体挺得笔直,赤椋却是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从那‘落日山’中掏出来的,足足有三百多件各色巫器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每一件都是光耀[屏蔽]的货色。如果不是原始道人撑起了一个巨大的禁制,把那光芒全部收缩在了方圆十几丈内,怕是安邑城以及巫山上的大巫,早就被惊动了。

    原始道人很是淡淡的不在意的,在那数百件巫器和宝物中拿走了九团彷佛人的心脏一样剧烈跳动的物事,那九团金色的物事不过拳头大小,却释放出亿万丈金色的高温高热,浩荡的纯阳灵气让人靠近不得。这必然就是那九只金乌神魄了,原始道人用袖子把那九团物事一笼,却是一点光线都没有渗出来,那浩浩荡荡无穷无尽简直有如天神一样的灵气波动,也就消泯无踪。

    太弈大方,让通天道人在这些巫器中多选一些拿走,既然是分赃,自然就要有身为隐巫殿主的气度,不可能真正独吞了剩下的所有宝贝? 
    只是,以通天道人这等级数的人看来,这些巫器、太古神器之类的物事,并不看得上眼。他和原始道人所用的法器,哪一件不是先天之物?这等后天成型的东西,实在是让他有点兴致淡淡。最终他也只是大手一招,把那些光芒耀目中的玩意中十几种性质厚重、至刚至坚的先天材料选了出来,一一纳入了自己大袖中。他一边装着这些材料,一边对着夏颉直笑:“等下师尊拿你一点心头热血走,以这受了天神之力滋养数万年的灵山为基,加上这几件少见的材料,给你炼制一件护身、打架的得意法宝出来。”

    通天道人又盯着原始道人笑道:“师兄,你可要助我。这件物事块头太大,我一个人炼制起来,不大不小是个麻烦哩。”

    夏颉呆了一下,突然心头狂喜,朝着两老道就跪了下去。两大祖师级的人物联手给他炼制法宝,加上又是以山峰为基的,更是符合他夏颉的本命属性,可见这法宝炼制出来后,将会有多强的威力。夏颉只是美滋滋的在心里寻思道:“这般大的一座山峰压下去,威力怕是不会比翻天印小到哪里去罢?唔,这般大的一座山,可以把安邑城都给砸平了。”

    原始道人、通天道人拈须微笑,太弈却是在旁边吃味了,这个未来的徒弟,可是他也早就物色上了的,怎么就让这两个老道占先呢?当下太弈在那一堆巫器中掏掏摸摸了半天,终于抓出了两张古朴甚至有点破败色泽的长弓来。其中一张更是外形破旧,弓梢头处胡乱缠了几片野兽的[屏蔽]之物,那弓弦也是黑漆漆的拇指粗一条,彷佛放在茅厕内不知道浸泡了多久一般。

    原始道人皱了下眉头,低沉的说道:“太弈巫尊,这两件物事,两个娃娃拿了却不见得有好处。”

    太弈随手把那张格外破旧的,将近有夏颉一人身高的长弓递给了夏颉,另外一张半人高弓身细巧的递给了赤椋,怪声笑道:“我给了他们,又怎么的?我抢东夷人老祖宗的东西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连我太弈的脸都没看清,他们能奈我何?”

    原始道人却不和太弈斗嘴,朝夏颉和赤椋手一招,就把两柄长弓都抓了过去。也不知道原始道人从袖子里掏出的是什么东西,他只是用那一层银光闪动的粉末朝着那两张长弓抹了一下,顿时两张长弓都变了模样。夏颉的那张沉重万分的大弓,已经是变得黑漆漆闪动着深邃的神光,不复那破旧肮脏的样子,两侧缠着的那破烂兽皮,也都消失无形。赤椋的那张轻弓,更是银光闪闪,彷佛透明一般,显得无比轻盈轻巧。

    点点头,又摇摇头,原始道人随手把两张弓塞回到了夏颉和赤椋手中。两件长弓都改变了外形,却是不怕被原主发现了。

    赤椋眼巴巴的看着原始道人,他能深深的感受到手上那轻弓中传来的澎湃的巫力,却不知道这长弓的名字,心头很是痒痒。而夏颉就更加不用提了,他手上这张漆黑的重弓,里面的力量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方才九团金乌神魄联手才能给人的那种浩荡无边、巨大无比。 
    太弈笑吟吟的指着两张弓,突然冷笑道:“夏颉手上的,乃是真正的上古射日弓,却没想到被东夷人收得如此严密,若不是这次连底子都抓空了他们的祖地,怕是还找不到这件宝贝。这射日弓的威力,也就不用我提了。”夏颉的呼吸立刻沉重起来,射日弓,配合他的‘射日诀’,这等威力,可想而知。只是夏颉很是有点不知足的寻思道,那九支落日箭又去了哪里?

    眼里寒光一闪,太弈指着赤椋手上的那银色轻弓有点嫌恶的皱眉道:“至于这柄么,乃是夏帝太康弓。大夏太康帝的事情,赤椋你是知晓的罢?虽然他丢尽了我大夏的脸面,可是这太康弓么,嘿,嘿,威力却的确不凡,乃是可以和神器比美的物事。赤椋娃娃,我可是看在你是我乖儿子夏颉的副手的分上,才把这太康弓送给你的。”

    赤椋二话不说,也跪倒在了地上,只觉手上那轻盈的长弓,简直就沉重到了极点。昔日夏帝太康好田猎,乃是天下弓技唯一能和大神后羿比美的凡人。他命令大夏巫教以倾教之力为自己打造的长弓,又岂是小可的?赤椋天生喜好[屏蔽]之术,他[屏蔽]天赋,比起夏颉只高不低,只是一直不得一柄好弓,此番总算是心愿得偿。

    赤椋心知肚明自己能得到这种传说中的物事,就是托了夏颉的好处,原始道人、通天道人、太弈都是什么身份的人物?他赤椋一个小小的黑厣军都制的副官,平日里哪里会正眼看他一眼呢?

    太弈又力劝通天道人多拿几件巫器,可是通天道人实在看不上这些后天之物,都是连连摇头谢过了。太弈也就不再客气,随手又抓了几件可以当兵器用的强力巫器,请原始道人改变了他们的外形色泽光芒,尽数塞给了夏颉和赤椋,让两人都有了一种暴发户的错觉。太弈一时也没看清,只有原始道人、通天道人在旁边偷笑的就是,白在一旁伸出了两条长臂,偷偷摸摸的选那光芒最盛的巫器很是偷了三数十件去,白一时没地方装这么多的物事,干脆就恢复了丈许多高的身材,大腿一夹,把那些巫器尽夹在了两胯之中,长毛、鳞甲,顿时掩去了那些光华。
    随后,太弈大袖一卷,同样把地上数百件巫器尽数卷进了袖子里,摇摇摆摆的朝着两个老道打了个招呼:“老子要去见夏王了,他居然敢把他亲大叔老子当鱼饵用,却是不能轻松放过他的。两位先生此番意去何方?”

    原始道人微微稽首,淡淡的笑道:“贫道师兄弟要回去海外荒山,为师尊炼制法宝,却是不得闲暇了。日后若是有空,定当登gate拜访。”

    太弈也不罗唆,大手一挥笑道:“好,以后你们有空,只管去我隐巫殿就是。我隐巫殿,正是在。”他看了夏颉一眼,淡笑道:“我隐巫殿的所在正是南方云梦大泽正中心的那片梦泽之上,两位先生随时有空只管过去。那里出产的珍奇异果、极品茶叶,我却是从来没给安邑城的这帮俗物品尝过的。”

    原来,太弈和夏颉还是邻居。夏颉突然听到了‘云梦泽’这个名词,心头只觉一痛,一股子杀气直冲脑gate,浑身的血顿时就沸腾起来。

    就正好是他浑身血气最澎湃、精力最足的时候,通天道人恰时的一指捅入了夏颉的心口,就看到一柱鲜红带着刺目黄光的心血喷了出来。通天道[屏蔽]手一迎,把那心血接进了一个精巧的寒玉瓶中,大袖一挥,和原始道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哈哈’长笑,化为两道清风而去。

    太弈浑身肌肉猛的一紧,好半晌这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他惊疑不定的看着两个老道消失的方向,低沉的说道:“好可怕的法gate,以我这般接近天神之道的大巫,居然都看不透他们是如何离开的。天下,真有这么厉害的‘人’?”

    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好一阵子,太弈这才突然肃容,一本正经的对着夏颉和赤椋交待道:“你们可听好了,回去见了你们各家的人,就说我们辛辛苦苦死掉了我隐巫殿三百多名九鼎大巫,这才九死一生的从东夷人的祖地中抢出了‘定星轮’。这笔帐,我是要好好的和大王算算的,三百多名九鼎大巫,嘿,我看他赔我什么东西。”

    夏颉、赤椋头皮一阵发麻。这一次,他们损失了一根人毛么?

    太弈死死的盯着夏颉和赤椋,认真的告诫他们二人道:“记住了,我们可没有动东夷人的祖地,那是东夷人诬陷我们哩。那些巫器,我要拿去做我隐巫殿的镇殿之宝,怎能白白便宜了天巫他们?你们可记得了?”

    夏颉、赤椋相互看看,同时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道:“明白了,那东夷人的‘落日山’还在草原上,是他们冤枉我们哩。隐巫殿这次损失惨重,可是要大王好好的补偿一番的。”

    太弈‘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夏颉和赤椋的脑袋,欣慰的点头笑道:“聪明的孩子,嘿嘿,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赤家的娃娃,以后在安邑尽管横行霸道就是,出了事情,我太弈给你担着。”

    哈哈狂笑中,太弈突然黑影一闪,已经朝着安邑城射了过去。

    那边两条大腿已经开始哆嗦,被那各色巫器上诡异的能量弄得浑身难受无比的白这才突然一松大胯,‘稀里哗啦’三十几件体积小巧却是光芒万丈的法器突然就落了下来。

    夏颉吓了猛一跳,看着满脸‘纯洁’、‘无辜’的白,猛的亲了白一口,突然扑过去把那些巫器胡乱塞进了自己的手镯,随后和赤椋、白,两人一兽低声偷笑,飞快的绕了一个大***,这才朝安邑城gate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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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安道尔

      翌日清晨,脸上带着一块黎巫殿十三名大巫联手用草药都无法驱除的淤青,满脸尴尬的夏王无比热情的表彰了夏颉和赤椋这次出使的丰硕成果。作为使节团的正使,夏王含糊其辞的说了一通所谓的对大夏、对九州、对苍生黎民功高无比的客套话,就开始对夏颉大加封赏。一座位于安邑城西边[屏蔽]之遥的中等城市变成了夏颉的领地,夏颉也终于摸到了贵族的边儿,变成了大夏贵族体系中内、外九品候中的外三品候,领了一枚小小的金印,算是有了一定的特权啦。

      虽然没有世袭的权力,可是夏颉对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是很满意的,怎么说自己就跳过了前面六品的位置,直接升到了外三品的爵位,距离天、地、神、人、鬼五等候也就,也就只差三个阶层了不是?怎么说,也沾了一点贵族的味儿,这可是夏颉前辈子没有享受到过的待遇,真正是稀奇外带稀罕啊。他看着高据台上的夏王,也不知道夏王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寻思道:“是不是以后我说话做事都要带着点贵族味了?就和前辈子见到的那些所谓的贵族一样,说话都要捏着嗓子才行?”

      心里一阵的毛骨悚然,夏颉本能的抛开了这个念头,他可受不了自己用那娘娘腔的口吻装贵族。

      那边夏王又对陪同夏颉出使的个人都大加赏赐,赤椋就得了一座小小的镇子作为他的封地,当然,也是不世袭的,若赤椋死了,就会被收回国有。只是赤椋也很满意了,作为一个刚刚开始军旅生涯的大夏世家子弟来说,他还有好几百年的时间去努力争取更多更大的封地。

      满脸笑容的夏王是大肆的赞赏夏颉和赤椋这次出使的大无谓行为,打死吹嘘夏颉他们这次出使东夷,给大夏带来了多少好处。满朝文武重臣一个个心中有底的看着夏王,知道他心中高兴,却也没有人不识趣的去打断夏王的鼓吹。更加没有人会傻到去问夏王脸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难得有一次廷议是太太平平的,何必去触这个霉头?

      但是紧接着,就连一直耷拉着眼皮养神的四大巫家的家主都感觉不对劲了。

      笑吟吟的夏王奖赏过了夏颉他们一行出使的人,突然对着白伸出了手:“哈哈哈,夏颉,你身边这貔貅叫做白罢?果然是一头好貔貅啊,居然把后羿那该死的家伙孙女养的那头母貔貅给[屏蔽]了?嘿嘿,果然是,哈哈哈,合乎本王心意啊。”

      吧嗒了一下嘴巴,大殿中所有的人都预感到,有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要发生了,而且,会是一件让大家哭都哭不出来的荒唐事情。

      夏王很是高兴的看着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白,沉吟片刻,突然鼓掌道:“我大夏的男儿都是好汉,我大夏的貔貅,难道就不是好汉了么?嘿,白这次却也是给我大夏狠狠的出了一次彩头,这次是[屏蔽]了他后羿族族长孙女的貔貅,下次我大夏的男儿,就要[屏蔽]了他后羿族所有的女人。等得我大夏的大军扫荡了整个东方草原,灭了他东夷人,嘿嘿。”

      指着把,夏王朝身边主管大夏王庭所有行政、律令、官员提拔等事务的相柳翵笑道:“也下一条王令,把白晋封为六品外候,也给他一个村子作为封地罢。唔,有了候位,再给他一个军候位,就是最低的铜虎军候罢。他也算是‘杀’敌有功了。”

      夏颉、赤椋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去,刑天厄身体一哆嗦,差点一脑gate磕在了面前石条案上。大殿内的文武官员一个个睁着呆滞的眼珠,呆呆的看着夏王,却没有一个人敢吱声。给一头貔貅封了候位?更给了他军候的军爵?这传出去,大夏的体统何在?尤其,封赏这头貔貅的缘故,不过是因为他[屏蔽]了一头后羿族的貔貅么?这[屏蔽],也能算功劳?

      当然了,我们必须要承认,这是一件狠狠的拉下了后羿族族长的面子,给夏王脸上增光的事情,但是也仅此而已啊?从来没听说过,一头畜生也能封侯的,哪怕他是一头少见罕见的白色的貔貅呢?

      夏王一拍面前的玉案,朝身边目瞪口呆的相柳翵大声喝道:“相柳翵,有什么不对的么?”

      相柳翵身体一哆嗦,飞快的看了一眼满殿同僚,故作深沉的问夏王:“大王,您觉得,这样,对那些候位在白之下的战士,会是怎么想?”

      夏王眼睛一鼓,很是忿忿的喝道:“那又如何?就让他们以白当目标罢,若他们谁能给本王[屏蔽]了后羿的孙女乃至他母亲、妻子、女儿,只要是后羿一族的亲眷,本王都大加赏赐,这又有什么为难的?”夏王沾沾自喜的朝着自己比划了一下,然后指着白笑道:“本王这也算是不拘一格的提拔我大夏的勇士了。莫非你们以为,白日后不能化为精怪么?若他化为了精怪,自然就有资格领取本王的封赏。”

      ‘呃’,满殿的官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当然,在大夏,精怪比巫的地位略低,但远远高过普通的贵民乃至平民,也是有资格参军入伍升官封侯的。但是那毕竟是已经成了气候的精怪,比如说通天道场里的那一群才有资格,而白呢?谁都看得出来白是一头懂得[屏蔽]的貔貅,可是他毕竟还没有成为精怪,这也就只能算一头畜生,畜生,是不能封赏候位的!

      白盘着两条粗壮的大腿,一趄一趄的朝前走了几步,朝着夏王微微一拱手,裂开大嘴‘桀桀’的笑了几声,随后用那种很微妙的眼神,朝着相柳翵看了一眼。夏王呆了一下,猛然间锤打着面前的玉案大声的笑起来:“哈哈哈哈,看,他不是快要成精怪了么?你们见过这么通人性的貔貅没有?妙极,妙极,今日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夏王说一件事情定下来了,那么,就定下来了。相柳翵无奈,只能端坐在石案之后,运笔如飞,把夏颉、赤椋以及白他们的封赏文书拟稿完毕,盖上了大夏弼公的大印。

      紧接着,夏王挥手让夏颉他们退到了刑天大风等人身后侍立,这才看了满殿的文武官员一眼,慢吞吞的说道:“另外还有一件大事。月前大夏王宫受袭,海人的刺客居然跑去了王宫宝库,掠走了神器海神之权杖。后经查实,那海人的刺客,大部分来自于上任司乐令府中奴隶,故而本王下令,屠尽了司乐令阖族。”

      相柳翵体味着夏王言语中的意思,连忙拱手道:“大王说得是,司乐令应该找人接掌了。这里已经列出了十七人的人选,尽是我大夏九州之中乐道上有极大名望之著名乐师,不知大王是中意琴、筝、鼓、、钟、箫、丝若干乐器哪一种呢?”

      夏王手一挥,大声嚷嚷道:“什么中意哪一种?本王已经有了最好的人选,就是前任司乐令青涪之女青月,她箫艺已近神人之境,乃是最恰当的人选。故而,新任的司乐令,就是青月。那些你们已经选好的人选,都给本王赶回去才是。”

      相柳翵再次的感受到,这大夏弼公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青月一女子,出任司乐令倒也罢了。可是她如今乃是大王的妃子,却又怎么能担任大夏王庭的官职?这要找什么借口,才能把那向天下散播的公文做得四平八稳纹丝不漏呢?相柳翵不由得暗自恨起了青月:这女人,你已经报复过了,司乐令阖族都被[屏蔽]了个干净,你老老实实在王宫享福就是罢?你还出头做什么司乐令?

      脸色正阴沉着盘算对策,夏王却已经大包大揽的决议道:“就此定下来了,下一任的司乐令就是青月。唔,还有什么事情啊?”

      相柳翵恨恨的抓了一下胡须,无奈何才握着笔,一笔一画很是艰难的把青月任职司乐令的公文拟就。刑天厄在旁边看得面露微笑,拈须不语,一肚子的幸灾乐祸。总之青月是不可能要求去军部担任职位的,他刑天厄才没有这种麻烦。

      听到夏王最后的一声问话,他身后的一名巫卫立刻运足巫力长声喝道:“大王有令,有事早奏,无事都散了罢。”

      大殿紧闭的gate外立刻传来了嘹亮的声音:“大王,海人亚特兰蒂斯王国使节,海人东部领领主安道尔,海人东部领防御官托尔,求见大王。”嘹亮的声音穿过了紧闭的厚重的殿gate,也变得‘嗡嗡隆隆’,听得不是很清楚。

      夏王立刻精神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上那一大块淤青,兴高采烈的叫道:“哈哈哈,诸位臣公,看,海人献上降表的使节来了。我大夏大胜,已经削去了他海人五成的国力,他们不敢再和我们大夏征战了。哈哈哈,大王我的几个孩子,可个个都是好汉啊。盘罟这一仗,打得可真不错。”夏王仰天长笑,刑天厄等军政方面的重臣也是面带得意笑容,微微颔首。

      只有夏颉才注意到坐在夏王那高台下方的诸位王子一个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尤其是履癸一只手放在面前玉案上,那手掌已经无声无息的陷入了玉案寸许。“唔,看来安邑要上演好戏了,诸子夺嫡,腥风血雨,丧尽天伦,我夏颉却是否应该参合进去?若是我没料错,最终的胜利者,应该是这厮吧?只是,我这算不算助桀为虐呢?”

      “来人啊,引海人使节上殿。”夏王不等身边的臣子们说话,已经仔细的整顿了一下仪表,下意识的用一缕飘散下来的长发遮掩了脸上的淤青,端端正正的坐好了,这才大声的传达了命令下去。

      沉重的殿gate,在十二名身材比夏颉更加高大的巫武全力推动下缓缓的打开。

      自从上次被该隐用‘末日烈焰’炸了个晕天转向,炸得大夏的王宫正殿都直接从地基上摔了下去之后,重建的大夏王宫立刻一改以前几乎不设防的做法,几乎是一步之内都密布上了数十个强力的巫咒禁制。尤其这最是高大辉煌的正殿,里里外外也不知道被多少九鼎大巫加持了最强力最恐怖的巫咒,防守得是水泄不通。

      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大夏正殿的大gate被如今这扇以红毛铜、玄乌金、赤心铁、白光银做主要材料,以陨石中提炼的数十种稀有金属混合,以百万奴隶的鲜血萃炼而成的金属大gate所替换。这扇大gate高二十七丈、宽六丈、厚四尺二寸,重量达到了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总之起码要十二名八鼎巅峰的巫武联手,才能缓缓的推开这扇大gate。

      而这扇gate,还是如今整个正殿中分量最轻的零部件,其他的各处更是禁制重重、巫咒无数、又以各种稀罕材料无限制的折叠压缩后进行强化,整个正殿几乎已经达到了九州之内无力可毁的地步。

      如今,十二名浑身肌肉暴突,一块块肌肉在疯狂颤抖的巫卫咬着牙齿,哼哧出声,无比艰难的推开了殿gate,让殿外一点阳光洒了进来,让殿外背光的人脸部都笼罩在了一层阴影中,更映照得站在那十二名巫卫身后的安道尔和托尔脸色无比的难看。尤其那托尔死死的盯着十二名巫卫身上极度发达的肌肉,居然用手在自己纤细的手臂上狠狠的抓了一把。

      夏王身后的那名巫卫低沉的喝道:“大王有令,海人使节入殿。”

      安道尔无声的朝着大殿内一个深深的鞠躬,手持一个厚重的卷轴,和托尔肩并肩的走进了大殿。他们身后,十二名巫卫又艰难的拉上了殿gate,殿gate最后合拢的那一瞬间,发出了‘咚’的一声沉闷巨响,震得整个大殿内的空气都‘嗡嗡’直响,其他大夏的官员都无妨,只有安道尔和托尔浑身一抖,差点被那巨大的声浪直接震得晕倒了过去。

      夏王指着安道尔大笑起来,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猖狂:“诸位,请看,这就是海人的东部领的领主?这等身份,想必就相当于我大夏九州之一的天候之位了吧?我大夏九州的九大天候,哪一位不是九鼎巅峰的绝顶高手?海人的东部领的领主,居然是如此孱弱的年轻人。”

      除了刑天厄、刑天大风、夏颉他们这些真正和海人交过手的军人,满殿内的大小官员连同他们身后侍立的副官都‘嗤嗤’的讥笑起来。更有一个王子想要讨取夏王的欢心,捏着嗓子扭捏作态的怪叫道:“这等可怜的虫子,我们大夏的战士一掌就能打死一[屏蔽],可怜他们怎么在大哥的攻势下活下来的?”

      大殿内爆发了一阵哄堂大笑,这些大夏的巫哪一个不是肺活量惊人的怪物?他们的笑声直震得大殿都颤抖起来,原本脸上还勉强挂着一丝笑容的安道尔和托尔,此时也忍受不住这巨大声浪的侵袭,耳朵内已经缓缓渗出一丝血痕,却是直接被这些巫的笑声震伤了。

      还是夏颉看不过眼,他从刑天大风身后上前了几步,一手抢过了安道尔手上的那个厚重卷轴,大声喝道:“喂,你是叫做安道尔的吧?我们可算是老熟人了。你拿这个东西来干什么?唔,你们这纸却是造得精细光华,比我大夏用的纸张还有兽皮要华美得多。”

      笑声突然停了下来,夏王连连朝夏颉招手笑道:“是极,是极,来,让本王看看,他手上这东西上写了些什么?喂,你这海人使节是叫做安道尔的么?你能否告诉本王,你手上这玩意里面写了些什么?”

      夏颉上前行,把卷轴交给了高台上走下来的一名黑衣巫卫,那巫卫又上了高台,把那卷轴放在了夏王面前。夏王却不打开卷轴,只是满脸笑容的看着安道尔和托尔,眼光已经扫过了两人耳沿下的一缕血迹。夏王呆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夏颉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嘀咕道:“这夏颉却果然是个蛮子,不过却也的确是个直心肠的好汉。比本[屏蔽]才开口那蠢物儿子要强得多,难怪。”

      安道尔、托尔对视了一眼,安道尔眼光闪动,眼里有微不可查的一点感激闪了过去,朝夏颉看了一眼,然后缓步上前,在距离夏王所坐的高台还有六七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深深的鞠了一躬。等得他抬起头来,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很是优雅、温和的用右手扶住了佩剑的剑柄,微笑道:“尊贵的大夏国的国王陛下,那卷轴上记载的,是我们亚特兰蒂斯这次向您献上的珍贵礼物。”

      “礼物?”夏王嘻笑了一声,随手把那卷轴放在了玉案的一侧,歪着身体看着安道尔狞笑道:“什么礼物可以称为珍贵呢?唔,本王只想要一件礼物,本王想要你们海人的所有领地,你认为如何?”

      夏王身上透出了一股浩荡的煞气,死死的笼罩住了安道尔,他狞笑道:“若是本王有了你海人的所有领土,金帛女子,任我取用,何必还要你们献上呢?”

      安道尔不卑不亢的抬起头来,看着夏王淡淡的说道:“陛下,我们的礼物中,就包括了我亚特兰蒂斯东部领、北部领、南部领、中部领四大领地的所有土地。我们每一个领地,领土都有数百[屏蔽]之巨,内有子民无数,是一笔无比巨大的财富。”

      刑天厄眉头一扬,没吭声。可是其他的各大巫家的家主以及那些重臣,都已经相互交换起眼神来。四大领地啊,这是多么巨大的一笔?心眼活动的,已经开始在盘算起这四大领土到手后,会造成多大的风波。每一领地起码都可以划分为一个新的州罢?到时候可就不是九州之地了,而是十三州之地!那就要多出四大天候,多出四大天候之下无数的地候、神候、人候、鬼候,也就是无数的大小领主,这对于各大巫家来说,自然是给自己家族捞取好处的最大时机。

      只有刑天厄面色不动,他急什么呢?刑天家的大批[屏蔽]正在那边打得热闹,到时候最大得一份利益肯定是他刑天家的,其他三大巫家想要捞好处都要等战火平息了才行,就更不要说那些中小家族的人了。

      ‘砰’的一下,重重的一拍面前的玉案,夏王瞪着安道尔大声吼道:“仅仅是你们的东部领、北部领、南部领和中部领么?”

      安道尔摊开双手,满脸惊愕的说道:“当然不仅仅这么点。除了四大领地,还有四大领地周遭大洋上的数十块大小岛屿,其中有几块岛屿的面积加起来,却也不小于一大领地了。当然,这次的礼物中,更有珍宝、金钱无数,还有我们精挑细选的绝色美女十万人。可是我们亚特兰蒂斯的丝绸布帛,和贵国比较起来差距太大,故而,也就不好意思献上了。”

      夏王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点,熟悉他的人都清楚,听到了那十万绝色美女,夏王怎么都要给献礼的人一点面子的。哼了几声粗气,夏王指着安道尔喝道:“这样也行么?礼物还算丰厚,可是你们的西部领以及你们海人的本土呢?若你们不愿意献上西部领以及你们的本土,本王的战士,就亲自去给本王取来。”

      殿内大夏文武重臣,同时‘哈’了一声。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安道尔、托尔又是一阵胡乱哆嗦,差点就喷出血来。

      安道尔肚子里已经把那建议他来出使大夏的执政官们骂得狗血淋头,他那个气啊,自己东部领的确是大败亏输不假,但是自己东部领的惨败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呢?王国内的援助根本还没有到位的情况下被突然击溃的,这能代表什么呢?他安道尔的确是有罪,但是也不至于把他送到这么可怕的国家来担任使节罢?

      如果说他安道尔的罪行重大,那么其他几个领地的领主呢?他们的[屏蔽]不也是一溃千[屏蔽]么?虽然是其中有种种的原因,更因为大夏居然无耻的动用了那种可怕的混合了巫术和瘟疫病毒的武器来对付海人英勇的战士,但是毕竟其他三大领地也是被打得鸡飞狗跳,为什么就一定要他安道尔来做这个使节?

      看看大夏的实力罢。

      把使节团数百人的队伍瞬间从遥远的中部领直接传送到大夏王都的技术也就不提了,这在军事行动中,是多么有战略性优势的一项技术啊。就说在安邑城等待的这两天,他安道尔都看到了什么?大街上走动的除了人,居然还有一种叫做的精怪的东西,分明就是那些野兽化为的人形。难道说,大夏的生物基因科技技术,已经赶超了亚特兰蒂斯么?就更不要说大街上随便一个所谓的平民,他们的体力都比亚特兰蒂斯的战士还要强上一倍到两倍。而他们的贵民,则比亚特兰蒂斯最强的战士强大了多少?

      而这些占据了大夏最高统治阶层的人物,都是一群什么怪物啊?他们只是轻轻的一笑,就差点把处于能量保护罩下的自己和托尔震得晕倒过去。比较起来,亚特兰蒂斯的统治者是多么的孱弱?那些执政官,那些神殿的祭司,他们的体力是多么的弱小啊?

      安道尔苦恼的看着不依不饶的夏王,无奈的摊开了双手苦笑道:“尊敬的陛下,您,总要给我们一块生养休息的土地吧?这一次你们的战士在战场上彻底的击败了我们,但是,我必须要说,我们也有权力得到一块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土,不是么?”

      “不!”夏王异常坚定的说道:“你们为什么要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国土呢?在我大夏的羽翼之下,你们一样可以生存。献出你们所有的领地,成为我大夏的属民,这是我给你们提出的停止战争的条件。”

      “那么,继续战争吧,尊贵的陛下。”安道尔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毅然抬起头来,朝着夏王斩钉截铁的喝道。

      “阿嘎!”夏王和所有的大夏臣子同时愣了一下,突然间,爆笑声再次响起,夏王指着安道尔喝道:“你疯了还是傻了?嗯?继续战争?你们现在被我们俘虏了数千万战士,你们被我们[屏蔽]的战士更不知道有多少,你们绝大部分的领土都已经落入了我们的手中,你还想和我们大夏朝继续开战?娃娃,你被吓坏了吧?可别千万尿出来了!”

      又是一通讥嘲的大笑,除了刑天厄在仔细的观察安道尔和托尔那颤抖的面部肌肉,除了夏颉还在冷冷的看着安道尔和托尔,其他的大夏臣子无不发出了疯狂的笑声。实在是太可笑了,绝大部分领土都在夏军控制下,主力军团一个接一个被歼灭的海人,还想要和大夏继续开战?

      托尔坚定的上前了两步,朝着夏王喝道:“陛下,难道您还想继续打下去么?”

      夏王脖子一歪,嘿嘿怪笑道:“继续打下去怎么的?你们海人和我们作对了这么多年,难得一次打趴下了你们,为什么不继续打下去?总之现在是在你们的国土上征战,死伤最惨的是你们的子民,本王是绝对不会心疼的。”说完,夏王又是一通疯狂的笑声。

      托尔冷冷的看着夏王,突然开口道:“如果大王您还想继续打下去,那么您调走了在我们领土上的精锐军团,又是为什么?”

      大殿内所有大夏臣子同时愣了一下。夏王死死的看着托尔,过了好半晌,这才幽幽的[屏蔽]:“本王调走了精锐军团?谁如此告诉你的?”

      安道尔优雅的一鞠躬,淡淡的笑道:“这次我们通过贵国的法阵瞬间来到了安邑城,就发现贵国的法阵是需要用人的生命献祭才能驱动的。而我在走进法阵的时候,发现一路上附近起码有数百万来不及焚烧、掩埋的尸体,都是被砍掉了头颅的奴隶或者本国的战俘,对比一下为了传送我们五百人的使节团来到安邑城所杀掉的奴隶的个数,我大概能够推算出,有将近一千万的贵国精锐,已经被调回了吧?”

      大殿内一片的死寂,夏王胡须抖动,眯着眼睛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是恨死了盘罟,为甚做事如此的不小心?居然让一个海人的官员,通过杀掉的献祭的奴隶个数,推算出了大概被传送回安邑并准备调往东疆战区的精锐军团的数量。这种错误,是不容原谅的。

      夏颉则是心里暗自比划出了大拇指,好厉害的角色,安道尔观察入微的本领,倒是和前世特勤局的那些情报收集科的同事有得一比了。

      矜持的笑了笑,安道尔优雅的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陛下要突然调回这么大数量的[屏蔽]。可是,既然陛下已经调回了他们,那么留在我们四大领地上的那些[屏蔽],虽然他们也拥有很强大的战斗力,可是却也只能担任普通的驻守和戒严的任务了,他们无力再发动对我亚特兰蒂斯的全面的决战。难道不是么?他们的数量太少了。”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安道尔淡淡的看着夏王,很是自信的说道:“既然大王已经不愿意再和我们亚特兰蒂斯继续战斗下去,那么,为什么不接受我们的停战协议呢?四大领土,其中中部领更是我们经营了数千年的富饶之地,我们割让了四大领地,这还不能证明我们的诚意么?”

      夏王沉默了很久很久,这才语气严肃的说道:“你叫安道尔?很不错的年轻人。嘿,因为某个原因,本王不得不把最精锐的那几支[屏蔽]撤回来,并且向其他方向征战。”

      抬头思忖了一阵,夏王突然说道:“我大夏人行事,最是讨厌那等计算繁多的人,我们干脆一点,本王提出最后的要求,你们满足了本王的要求,我们就停战,至于什么时候再开战,就看以后了。我也不和你们海人讨价还价,那等下作的小事,岂是本王能做的?”

      “当然,我们恭听您的旨意。”安道尔和托尔同时鞠躬了下去。

      “第一,你们亚特兰蒂斯向我大夏称臣,每年都送上你们岁入的三成作为贡品,做得到么?”夏王提出了第一个条件。

      安道尔没有任何异议就同意了这个要求,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屈辱的。夏颉却是一肚子的火气,怎么大夏也和其他的那些王朝一样,把一个国家打败了,就只要人家称臣就觉得心满意足了呢?这等虚荣心,会害死人的。

      “第二,无论是亚特兰蒂斯的十二海神祭司还是你们的执政官,所有人的直系亲属,都要有一人来我大夏为质。”夏王眯了一下眼睛。

      安道尔迟疑了一阵,寻思了片刻,最终摊开了双手:“当然,没问题。可是您要知道,时而海神祭司还有执政官,都是我亚特兰蒂斯的公民普选而产生的,他们并没有世袭权力。”

      “那,你们的祭司和执政官更换一人,人质也就更换一人。”夏王步步紧逼,不肯放松。

      “当然,那就这样。”安道尔飞快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里得意的幻想着那些可恶的执政官听到了自己带去的这个美好的消息,会是多么的暴怒。可是,谁叫他们给了自己全部的代言权呢?

      长吸了一口气,夏王提出了最后一个重大条款:“其他的小细节,本王也就不多罗嗦了,事后你和大夏四公协商就是。可是上次敢于侵入我大夏王宫,给我大夏王宫造成了重大损失的那人以及他的档羽,必须交给我大夏。”夏王笑得很狰狞:“他敢在我大夏王宫中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就必须有勇气承担一切的后果啊。”

      安道尔思忖片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抬头看着夏王苦笑道:“我非常愿意答应您的要求,可是我们亚特兰蒂斯办不到。”

      夏[屏蔽]怒,一拳把面前的玉案砸成了粉碎,他怒吼道:“你们做不到?”

      安道尔摊开双手,认真的点点头:“是的,尊贵的陛下,在我们两国之间的战争出现重大转折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叛徒该隐,已经率领数百名追随者叛逃了,同时,他还袭击了数十名神殿的祭司,吸干了他们的血液。我们也正在通缉他,可是谁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

      夏王呆了一下,夏颉则是心里暗笑起来:好精明、好[屏蔽]诈的该隐,不愧他血族始祖的威名。

      “那么,给本王下令,九州之内,八荒Ⅵ核,全面追杀那该死的,该隐!”夏王的头发,一根根的倒竖了起来,于是,他脸上的一大块淤青,再次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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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颂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疑虑 血红
    说到这里,夏王突然一拍手,大笑道:“安道尔?这事情可就归你们海人负责了。若是三月之内无法把那胆大妄为者抓来,可别怪本王从其他地方抽调大军,一鼓作气的灭了你们亚特兰蒂斯!”用那种很狰狞很有威慑感的凶光瞪了安道尔一眼,满意的看到安道尔身体哆嗦了一下,夏王笑起来:“这样罢,既然安道尔你们已经知道我调回了大夏的精锐,且陪同我去检阅一番如何?”

      安道尔和托尔对视了一眼,深深鞠躬道:“这是我们的荣幸,尊贵的陛下。”

      他们两人都非常的好奇,他们想要亲眼目睹,大夏最精锐的军团接受检阅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要看他们两个指挥的军团和大夏[屏蔽]也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年,但是往往是一触即溃,根本就没有认真的打过几场。尤其他们都是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指挥部距离前线的距离从来没有小于过[屏蔽]开外的,又怎么可能见过大夏的大规模军团到底是什么样子?

      托着安道尔和托尔的福,夏王想要在海人的两个使节面前显摆一下,夏颉生平第一次登上了安邑城四角的那四座高峰之一。

      那整整齐齐的完全用人工一下一下开凿出来的台阶缠绕着山峰直到最高处,夏颉他们一行大夏的文官武将紧跟在夏王身后,慢慢的登上了这山峰的最高处。这一次夏颉才看到,山峰巅处是一块平地,上面用人骨头在石头上嵌了无数古怪猛狞的符箓,如今正有九名身穿夏颉从来没见过的血色巫袍的大巫端坐在那巨大的巫阵上,眼里闪动着死气沉沉的绿色火焰,似乎正在当班轮值。

      看到夏王率领千多人走了上来,这九名身穿血色巫袍的大巫却是看都不看夏王一眼,只是其中一名大巫缓缓的举起了一只手,示意了一下。

      夏王却也没对这种不合大夏礼仪的事情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哈哈大笑着,兴致勃勃的带着众人走到了山峰边缘处探出了山峰将近有二十几丈的一个悬空的露台上。这里视野开阔,天风敞亮,极目眺望,远远近近的城镇村庄,无不历历在目。大概百多里开外,正有一群大夏的子民兴高采烈的驱赶着一群野兽在原野上奔驰而过,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

      安邑城附近就是一片的平原旷野,上有无数的城镇村庄,更有[屏蔽]的森林、草原、湖泊、河道,阡陌纵横,鸡犬相闻。站在露台上就可以看到,远远近近的村落中,有老人孩童相互往来,欢喜雀跃,又有一队队的巫武士兵整齐的在荒郊野外或是训练或是狩猎或是在建造新的城池堡垒,好一副热火朝天的场景。

      在场的大夏的官员除了刑天大风和夏颉他们这些低级的大巫,其他的哪一个不是最少拥有七鼎八鼎以上的实力?他们的目光锐利,极目望去,早就可以看到万余里的距离,如今看到这大夏的大好河山,在场的大夏官员一个个都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了出来。

      自从大禹治水,废弃了禅让制度,直接传位于自己的儿子,大夏朝已经绵延数万年。数万年的时间,从一州之地到如今的天下九州、Ⅵ核八荒无边的领土,一个个的巫家兴起衰败,无数的壮士把鲜血抛洒在这块土地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染了巫家的热血和汗水。如今跟在夏王身后,这些各大巫家的家主看到眼前如斯美景,也不由得心动神摇。

      安道尔、托尔以及他们带到这座高峰上来的一批海人的官员没有太好的目力,他们最多能看到十几里外的景象。只是,自身的能力不行,他们却用外力弥补了这等差距。一众海人官员纷纷把高精度的电子光学仪器架在了眼前,于是远近数百里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些海人的官员于是也由衷的发出了惊叹声。安邑城附近的这片土地,实在是太宁静、太祥和,也实在是太富饶了。

      只有托尔还记得夏王说过的要检阅大夏精锐军团的事情,他放下那沉重的仪器,对夏王[屏蔽]:“尊贵的陛下,请问你们大夏的好汉在哪里?”

      夏王嘎嘎笑起来,深深的看了托尔一眼,淡淡的说道:“我知晓你们海人有一种手段,可以在你们的[屏蔽]的头顶上幻化出山林、山岭、荒漠、大湖的各种景象,你们称之为‘三维全息战场模拟技术’。”夏王嘀咕了几句,似乎在埋怨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拗口了,紧接着,他很是得意的问托尔:“我们却没有你们那些噱头,你且说,我的军团就在你们眼前,你说他们何在?”

      托尔沉默了一阵,看了一眼安道尔。安道尔深深的点点头。

      于是,托尔突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支配枪,看着夏王说道:“陛下可允许我尝试着找出他们?”

      夏王得意的摊开双手:“你想要对下面的旷野进行攻击以找出他们?可以试试嘛。你们海人的那种手段,嘿嘿,却是只好看却无用的。却看看我们这种隐藏自己[屏蔽]的手段比起你们的如何?”

      托尔二话不说,操起那柄两尺多长的高能光束枪朝着前面的旷野就是一通乱扫。‘嗤嗤嗤嗤嗤嗤’,无数道刺目的光束飞射出去,打得方圆里许之地的旷野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却没有任何异相出现。

      安道尔、托尔震惊了,他们呆呆的看着夏王,低沉的说道:“尊贵的陛下,这里并没有任何物体存在。您在戏弄我们么?”

      大夏的所有官员同时讥笑起来,‘嘻嘻哈哈’的笑声不绝于耳。夏王却是面有得色的矜持的挥了挥手,朝着那九名身穿血色巫袍的大巫沉声道:“既然客人都说了这里无人,那么,就请我大夏的儿郎出来见客吧!”

      九名大巫同时发出了狞笑声,双手按在了地上那无数用人骨镂刻的符箓上,眼睛突然爆得老大,眼珠子都差点没弹跳了出来,嘴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古怪嚎叫。夏颉只觉心血一振,差点就一口血喷了出来,旁边的白更是抱住了耳朵,嘴里发出了‘吱吱’的尖叫。这声音太难听了,就彷佛有数万块玻璃被同时砸碎,还有人故意的用碎玻璃互相刻划一般。

      ‘风’的一声巨响,一圈隐约可见的波动朝着安邑城外的旷野扫了过去。

      空间一片片的粉碎、炸裂,彷佛四周整个虚空都崩溃了,突然一阵惊天的吼叫声传来,安邑城四周的旷野已经景象大变!

      原本空旷无人的旷野,如今已经是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城池堡垒,每一座城池的四周,都有无数的军营,一队队密密麻麻的士兵,正在军营和军营之间的空地间操练,数以百万计的随军大巫,正漂浮在军营的上方,盘膝坐在那虚空中,闭着眼睛喃喃自语进行日常的[屏蔽]。

      ‘砰’的一声,安邑城附近的平原,突然扩张了一倍多的面积,那些原本近在咫尺的城镇村庄,如今早就被推开不知道去哪里了。

      “伟大的海神啊,空间压缩和折叠,这要耗费多大的能量才可能做到?”安道尔和托尔的随员中,一名可能是进行科学研究的官员惊恐的吼叫起来!他浑身哆嗦着看着面前突然展开的数百万平方里的土地,突然出现的数以千计的屯兵城池和堡垒,痴呆的嚎叫起来:“我们神殿最成功的一次空间折叠,不过是折叠了一百平方里的空间,就再也没有能量可以供应了,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夏王轰然大笑,指着那海人官员笑道:“原来,你们还不如我们!什么空间折叠?这是我们大夏巫教秘传的巫咒中,最简单的禁制啊!方圆数[屏蔽]的地域,轻轻松松可以纳于方寸之间,哪里又需要提供什么能量?”

      夏侯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看了那些已经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上的海人官员一眼,思忖道:“这还罢了,毕竟是利用超级大型的巫阵才完成了这种空间的压缩和折叠,包括大夏的王宫和各大巫家的府邸,都是这样的道理。可是,你没看到通天道人的那种手段,一袖子就能卷走方圆数千里的一座大山,这是何等神通?”

      “哈哈哈哈,大夏的儿郎们,征服了海人的英雄们,来吧,让本王见识一下你们的勇武吧!让这些来献纳降表的海人,见识一下你们的厉害吧!哈哈哈哈,他们的首领,可是那些被你们在战场上击败的海人贵族啊!”夏王丝毫不给安道尔和托尔任何的面子,就大声的咆哮起来。经过王室秘传的巫力传承,夏王的巫力恐怖至极,这一嗓子已经让安邑城左近十[屏蔽]方圆内所有的人畜都听到啦。

      “嗷、嗷、嗷!”

      那些军营、城池、堡垒中发出来的根本就不似人的声音。一组组、一队队、一群群、一营营的身披全身黑色金属铠甲的大夏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四面八方朝着安邑城围了过来。

      数百万近千万强壮有力的精锐士兵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隆隆前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势?

      数百万近千万最精锐的士兵异口同声吼叫着同样的口号昂然前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声势?

      尤其天空数百万的强大巫士在虚空中排成了整齐了一万人一组的方阵,从四面八方围向了安邑城,有如乌云一样的巫士大军把投向安邑城的阳光都遮拦了大半,让整个安邑城都陷入了阴影之中,这又是一种如何浩大的阵势?

      安道尔、托尔两人已经是脸颊发白,看着那些踏着地动山摇的步伐,震得天空的云彩都纷纷破碎的士兵大步朝这边行进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吓得魂不附体。饶是他们多么的[屏蔽]诈多么的精明多么的有能力,可是面对这样一支可以摧毁山脉、捣碎天空、撕裂海洋的大军,饶是他们知道他们海人的军团和这样的[屏蔽]已经对峙了很多年,他们依然无法承受那种宛若实质的杀气和杀机。

      人上一万、无边无岸。

      而此刻此时,安邑城外[屏蔽]的是将近一千万的精锐巫武战士以及数百万的强大巫士。

      这是大夏朝真正的精锐所在,直属夏王指挥的绝对的精锐。和黑厣军、玄彪军的那些娃娃兵不同,他们是真正的久经战场、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强大战士。那天空中飘行的巫士,更是大夏王庭最为强大的[屏蔽]力量,任何一个万人方阵,都有轻易毁灭一个小国的能力。

      就在安道尔和托尔他们目眩神摇的时候,整整齐齐的三十个万人方阵突然大声呐喊,骑着夏颉在云梦大泽所见过的那种钢甲暴龙,‘轰轰隆隆’的朝前奔跑了数十里,站在了安邑城墙外。

      与此同时,二十个骑着体长超过十丈的那种大型翼手龙的万人方阵彷佛乌云一样从极远的一座城堡中突然升起,有如飓风来袭前的云层一样,突然翻卷者来到了安邑城的上空。

      这五十万大夏最强大的‘御龙军’、‘翔龙军’军团的战士运起全部的巫力,大声的吼叫到:“我王万岁!大夏万岁!”

      ‘嘎喇喇’,夏颉惊恐的看到,这五十万大夏最强的战士同时呐喊一声,安邑城外的地层都被震出了数千条大大小小的裂缝。这是何等可怖的力量,这是何等可怕的破坏力。这样的军团[屏蔽]在一点发动冲锋的时候,天下还有何人能够正面迎挡?夏颉突然明白了,后羿族的十万精锐被伏杀,不是那后羿族的精锐[屏蔽],而是‘翔龙军’的战士实在太强大了。

      安道尔、托尔面色阴沉的看着大夏最强的[屏蔽]表现出来的最强的声音,良久,安道尔才满脸严肃的看着托尔低声道:“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是如何和这么一个可怕的种族进行了这么多年的战争。海神啊,我们甚至在几场战争中取得过一定的优势,可是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托尔没说话,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城外那些放肆的耀武扬威的战士,心里满是羡慕:如果我的属下,能有这样的士兵?

      夏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安道尔的身边,趁着安道尔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些士兵的身上,夏颉很是阴险的用精神力撼动了安道尔的精神,阴阴的[屏蔽]:“安道尔总督阁下,请问,你们的所有能量武器的能源,都匮竭了么?为什么这次决战,你们的武器都不能使用了呢?”

      安道尔措手不及之下,被夏颉的古怪法gate一下就坑了进去,他有点茫然的说道:“所有的能源,甚至前线军团的所有战争用储备能源,全部都调回了亚特兰蒂斯,我们在那里。”

      话还没说完,托尔已经发现了不对,立刻一耳光抽打在了安道尔的脸上。托尔愤怒的朝着夏颉低声咆哮着:“尊敬的篪虎暴龙将军,这就是你们大夏对于怀着和平的目的而来的使节的态度么?你居然用那种可恶的、邪恶的巫术,暗算了我的朋友安道尔。”

      夏颉眼珠子一阵乱转,很是雍容的朝着二人微微鞠躬,用他前世学来的号称地球第一虚伪的某岛国王室下属贵族的那些绅士们的特有的腔调很优雅的回应道:“啊哈,尊敬的总督阁下和防御官阁下,现在请称呼我为夏颉。很抱歉,篪虎暴龙这个名字,在我完成某些事情之前,已经不属于我了。这是一种耻辱,你们明白么?”

      不给他们解释为什么自己要改名,夏颉眯着眼睛看着托尔,很是[屏蔽]诈的问他:“我只是好奇,你们甚至冒着巨大的风险让你们的前线战场彻底的落败,数千万的海人战士成为了战俘,你们都要抽调所有的能源回去亚特兰蒂斯,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能告诉我么?我发誓,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今天我听到的话的。”

      安道尔、托尔只是冷笑着看着夏颉,尤其安道尔是浑身的冷汗啊,夏颉差点就用巫术直接得出了最后的答案,安道尔一阵的心慌,已经偷偷的把身上的能量护罩的功率开到了最大,电磁波干扰设施也提升到了最大功率,唯恐自己再被夏颉的巫术暗算一记。

      夏颉则是暗暗阴笑,看了看安道尔和托尔,施施然的一手抓起白的顶瓜皮,一人一兽站到了平台的最边缘,去看那些接受检阅的士兵去了。

      安道尔和托尔满肚子的鬼胎,两人相互看了半天,眼里闪动起诡秘的凶光,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夏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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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颂 第九十三章 是非(上)血红
    夏王令:所有西疆返回军团,安邑城左近大小城池内狂欢半月。虽然明知道东夷人的报复迫在眉睫,这些[屏蔽]应该尽快赶往东边战场,但是夏王看到这些精锐军团如此的给他挣面子,吓得海人使节面如土色说话不出,自觉心胸大畅,被太弈毒打一顿勒索走了大量珠宝的霉气也是消失得干干净净。脑袋一发热的夏王,当下就下了这条让刑天厄哭笑不得的命令。

      这条命令,赢得了城外所有军士的热烈拥护,当下土性的巫士施展巫咒把那震开的地面裂痕补好,一队队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逐渐的返回了自己的营房。安邑城四周的空气彷佛胶水一般变得粘稠无比,从四面八方突然向内一回缩,那无数的城堡、军营顿时一阵摇晃,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凭空消失。那原本离开极远的城池村镇,突然又回到了眼前。

      很快,无数便装打扮的士兵就从一道道虚空裂痕中冒了出来,挥动着大把大把的钱物,兴高采烈的朝着四面八方的城镇跑了开去。安邑城,只有那些制官以上的将官才敢走进来逍遥快活,其他的普通士兵,也就只能去周围的大小城市狂欢了。

      安道尔、托尔的脸色一直很难看,见得夏王分发了那些精锐军团,立刻借口身体不适,在夏王得意洋洋的挑衅目光中,仓皇的离开了这座高峰,跑回了安邑城内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夏王得意的哈哈大笑,指着那些仓皇离开的海人使节讥嘲道:“看他们那胆量,只是安邑城附近的四成驻军,就把他们吓成了这样!若是集中了大夏九州的所有[屏蔽]在此,岂不是活活吓死了他们?”

      大夏的文武官员们很配合的哈哈大笑起来,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呢?大夏九州的[屏蔽]数量简直就有如天上的星星一样,就算刑天厄都搞不清到底九州之内有多少[屏蔽]。王庭直属的、军部直属的、各大巫家直属的、九州九大天候直属的、各大领主直属的,也许只有天神才能计算清那数字。但是绝大多数的[屏蔽]都在边疆坐镇,怎么可能仅仅为了显露威风就全部调回安邑?

      正当夏王得意的狂笑师,一声戎装,脸上多了几丝杀气的盘罟,身后紧跟着畏缩、猥琐的舙,沿着那长长的阶梯走了上来,出现在高峰巅部的平台边上。夏王看了盘罟一眼,招手示意他过来。而站在夏王身边的履癸,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看着意气风发、身上明显多了些许铁血兵戈气息的长兄,一张脸要说有多阴沉就有多阴沉。

      那些文武重臣哪个不是心里明镜般的?他们立刻纷纷借口有事,迅速的离开了是非场所。夏颉、刑天大风他们更是连找借口的资格都没有,看到重臣们都走了,也就随大流的快步离开,谁愿意参合进王庭内部的纷争中呢?这盘罟明显是来意不善,是想要在履癸面前崭露一下自己作为长兄的威风呢。凭借着他这次大败海人的威风,履癸还真会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行走在突然变得热闹了许多的安邑街头,刑天大风手上拎着一根马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大腿,一对贼眼一边死死的盯着路上的大姑娘看,一边随口说道:“夏颉,上次你买的那块地,上面修的道场可是已经完工了。家里的几个言事下了大力气在那里盯着,那些巫匠不敢偷工减料,房子造得很是结实,也很好看。那群炼气士,已经都搬过去了。”

      夏颉闻言,也收回了放在路边店铺上的目光:“如此却是多谢大兄你们在安邑费心了。我也已经拜入了炼气士的gate下,那几位师兄却是极其厉害,有大神通的人,大兄若是有空,可以多多结交一番。”这是夏颉的善意,刑天大风若是能和广成子他们交好,对刑天大风只有好处。

      摇摇头,刑天大风却是一副头疼的样子,用那不堪领教的口吻抱怨起来:“啊,家主却也这样说,说是那几位先生都是了不起的高手。可是,我实在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他泪光闪闪的看着夏颉哀怨道:“我巫家的巫诀,只是教你如何以巫力锻炼全身,或者如何更好的操控同属性的巫力,可是那几位,总是神神道道的天地万物、生消演化之类的话语,谁能听得懂呢?”

      旁边刑天玄蛭阴沉着张脸蛋,低声嘀咕道:“夏颉兄弟你离开安邑这个多月来,我们和那位广成子先生谈过两次,主要是研讨我巫教和他炼气一道的异同。我刑天玄蛭自认机变极高,可以说是有过目不忘之能,却依然听得浑浑噩噩,最后打了瞌睡被家主一通臭骂,这,如何说起?”

      夏颉一通苦笑,只能摊开双手,示意他也无解。他如今最大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巫武,就和前世打过交道的西方战士一样,追求最大可能强化的肉体;而所谓的巫士,就是前世所见过西方法师的超级bt版本。刑天大风他们已经局限在了巫家的圈子里面,怎么可能理解炼气士们所追求的,纯粹另外一个体系的先天至道?

      突然,正伸出爪子想要从路边肉摊上偷下一块肥美兽肉的白惨叫了一声,团身一个扑腾跳上了夏颉的肩膀,两条大腿夹住了夏颉的脖子,全身都藏在了夏颉的大脑袋后面。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物一样,整个身体都在哆嗦着,就好似一头脆弱的被驯养的猪突然被数百头剑齿虎围在了里面,商量着如何分尸大啃一样。

      夏颉愣了一下,刑天大风、刑天玄蛭、赤椋更是愣住了。能够把一头貔貅,尤其是一头似乎[屏蔽]得有巫力近乎精怪的貔貅吓成这样的,整个安邑城内能有几人呢?

      前面人流突然分开,一名身穿青色长袍,头发胡乱的在身后扎成了一个大马尾,淡青色的嘴唇里还吐着一个口水泡泡,两只手背在身后,走路彷佛幽灵一样一飘一飘的晃过来的高挑少女用一股柔和的力量分开了四周人群,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旒歆,黎巫旒歆。除了她,谁能把白这胆大妄为的貔貅吓成这个样子呢?

      似乎很无聊,无聊到走在路上吹口水泡泡的旒歆眼波流转,突然看到了夏颉,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就看她双手一振,身边数十行人被一股巨力弹飞了十几步远,一阵的鸡飞狗跳中,旒歆‘唰’的一下滑到了夏颉身前,笑吟吟的眯起了眼睛。“真是凑巧啊,夏颉,原本还以为要去刑天家府上才能抓到你,却是这里就碰到了。这次你去东夷出使,听说没做什么好事罢?”

      一边向夏颉打着招呼,旒歆一边自然而然的伸手了出去,绕过夏颉的脖子,拎住了浑身哆嗦的白的顶瓜皮,把他一手就拎了起来。“白,你见了我是很不乐意么?呵呵呵呵,我这里刚刚找到了几张很老的方子,用奴隶试药,试一个死一个,药力太霸道了。你这貔貅已经将近金刚不坏之躯了,正好你去试试那药汤有效无效哩。”

      ‘咯咯咯咯’,白吓得浑身哆嗦,喉咙里发出了连串的‘咯咯’声,哀求的看着夏颉,只求夏颉能够挽救他未来可以预见的悲惨命运。可是夏颉看到旒歆那诡笑的面容,自己心头都是一阵发寒,哪里还顾得上白呢?反正旒歆拿白试药,最后得到好处的都是白,只是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一点,那么,还是让白继续痛苦罢。

      夏颉挤出了一丝笑容,朝着旒歆拱手道:“旒歆,你要白试药,那就带走罢。正好最近我身上无事,应该用不上白帮忙。”

      ‘嘚’的一声,旒歆很是欢畅的用指头弹了一下白的脑gate,笑道:“妙极。夏颉,这次却是跑不了你,你得跟我去苗圃才行。黎巫殿园子里又有几种药草快要开花结果了,你去给我用土性巫力好好的灌输一阵。我发现,有了你去帮忙,那些药草的效力都强了三成以上,你实在是不错。”说着说着,似乎是害怕夏颉又找借口逃走,旒歆反手就抓住了夏颉的手腕,一手拎着白,一手拉着夏颉,就要往城外巫山走,她却是看都懒得看刑天大风他们一眼。

      刑天大风兄弟几个知道旒歆这女子的古怪,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可是赤椋却不知道好歹的凑到了刑天大风的耳朵边低声[屏蔽]:“刑天大兄,这妞儿是什么来路?怎么你们这么一副见鬼的模样?啧啧,这么漂亮的妞儿,怕是整个安邑、全西坊都没能比得上的。”

      这里的人个个耳目敏锐,赤椋的这等低声窃语哪里瞒得过旒歆?眼看得旒歆原本带笑的粉脸突然一寒,夏颉就心头一‘圪塔’,知道事情不妙了。急忙闪身,夏颉拦在了旒歆和赤椋之间,嘎嘎笑起来:“这样说起来正好,我也正想去黎巫殿求一些药丸药汤使用,刚好顺路去帮你照顾草药也好。唔,现在就走么?”

      赤椋愣了一下,只感觉脖子后面一股子凉气直冲了上来,出于一个战士的直觉,他似乎察觉到,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子,实际上比一条钢甲暴龙更加让他感到心寒。旒歆的面色只是稍微一变,一股洪荒巨兽才能释放出来的杀意已经笼罩住了赤椋,让他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他心里明白,自己冒昧了,夸奖人家美貌是好事,可是带上了西坊两个字,怕是就要给自己招惹出大麻烦来。

      旒歆眼里两团青色的鬼火旋转了好一阵子,死死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夏颉看了半天,这才慢慢的黯淡了下去。她扣住夏颉手腕的那支小手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量,夏颉的袖口直接被她捏成了粉碎,更有五条青紫色的指印深深的陷入了夏颉的皮肉里,看得身边刑天大风几个一阵的心惊胆寒。

      突然间,一个厚重有力的声音传来:“旒歆,你走得这么快作甚?差点就没追上你。唔,这厮冒犯了你么?来人,拿下。”这说话的人语调平缓,却隐隐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气在里面,彷佛天下人都不放在他心中,看到旒歆一手扣住了夏颉的手腕,顿时立刻喝令人要拿下夏颉。

      ‘铿锵’一声,说话男子身后钻出来十几名护卫,拔出长剑就朝夏颉围了过来。

      ‘铿锵’一阵大响,百多名黑厣军、玄彪军的精锐同时抽出兵器,大喝一声从四周围了上来。这些人里面有刑天兄弟几个的护卫,也有夏颉的随身亲兵,更有赤椋交好的一些卫兵,看到有人敢下令抓自己军中的将领,自然是针尖对麦芒的顶了上来。

      这一下,大街上一阵的大乱,那些百姓纷纷闪开了数百丈的距离,只有那些稀稀落落的带着亲兵进城找乐子的西疆战区返回的军官兴致勃勃的围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谁对谁错的大声吼叫起来:“打,打,打,是男人是好汉的就开打罢。”更有认出了黑厣军、玄彪军军服的那些将领大声的怪叫着:“耶耶耶耶,有人敢在安邑挑黑厣军的人,了不起,是好汉,来,打上一把。大爷我压黑厣军的兄弟赢,十个金钱!”

      看热闹的人哪里都不少,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附近就围上了近千人。其中除了那些亲兵护卫,不乏有都制、领制之类的高级将领甚至是军尉级别的高官兴致勃勃的在一旁打赌下注,更有两个副军尉现场就开庄受注,拿夏颉他们打起赌来。

      夏颉这个气,自己招惹谁了?怎么就有这样的是非生了出来?

      旒歆更是一阵的头晕,看着身边那近千号兴致勃勃的大声吼叫着下注的军人,从来没有过这种被人当猴子看的经验的她差点就想直接一掌扫平了整个街区才好。茫然的看着那些兴奋的军人,旒歆眼里两团刺目的青色鬼火突然就闪了起来。

      刑天大风急了,当着这么多军方同僚的面在安邑城内驱使属下斗殴,不大不小是个罪名,他刑天大风的根基还没有深厚到可以肆无忌惮的行事的地步。当下他大吼道:“你们想要干什么?快不快点把兵器收回去!”那百多名黑厣军、玄彪军的官兵看到顶头上司这般说话了,这才退后了几步,整齐划一的把兵器插回鞘中,却是目光凶狠的看向了那发话的男子。

      那喝令属下拿下夏颉的青年男子,却是一个在常人中显得身材高大、容貌俊朗、一表人才的八鼎大巫。他身穿黑色巫袍,漆黑的长发在头上扎了一个发髻,发髻上佩戴着一枚雕刻了无数巫印的青蓝色美玉,很有点风华绝代的味道。他的脸微微的昂起来,一般习惯性的用眼皮下的一点余光来看人的,显示出他有良好的家世以及不俗的地位。

      只是,他也没想到,似乎旒歆抓住了一个对她不敬的身材异常高大的男子,他只是想要讨取旒歆的欢心故而下令拿下夏颉,却没注意到夏颉身边站着的其他几个人。十几个护卫冲上前,却立刻被上百名一眼看去就是精锐巫武的士兵围了起来,他也有点拿不稳当前的局势了。

      旒歆只顾着对那些看好戏的军人生闷气,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把这群敢于对堂堂黎巫不敬的军官直接销毁掉。刑天大风却是已经出面了,他看了看那些多少有点面善的围观军官,苦笑了一声,上前朝那急着向旒歆献媚的青年喝道:“吾黑厣军军尉刑天大风,这位是我黑厣军都制夏颉,你是何人?还不命你护卫赶快收起兵器么?安邑城可是能让人私斗的地方?”

      那青年反应过来,不由得面色一变,刑天家的人?而且能够担任军尉一职,显然是刑天家的直系子弟,他不由得皱眉自己怎么会招惹上这种麻烦,一边挥手喝退了自己的护卫,连忙朝刑天大风行礼道:“原来是刑天军尉,这实在是一个误会。我乃中天候之子,力巫殿命巫易昊,大家都是自己人。只是,旒歆,你抓着他,却是?”易昊看着满脸冰冷的旒歆,再看看满脸无辜的夏颉,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那位围观的军官,看得两边开始攀交情,又听得易昊乃是中天候之子,顿时明白这场架是打不起来了,一时间他们纷纷低声叫骂着,大感无趣的散了开去,自顾自的寻欢作乐去了。

      刑天大风挑了一下眉毛,嘿嘿笑起来:“原来是易昊兄弟,我们兄弟几个一向在军中办事,和巫殿的诸位大人却是不熟,原本少见啊。”

      易昊干笑了几声,连连点头附和道:“的确少见。易昊自幼被送入巫殿,却是连安邑城都不得回来的,今次还是随着西疆大军首次返回安邑,和刑天家的诸位兄弟,本是少有来往。这次果然是误会。”

      他看了一眼紧紧抓着夏颉手腕的旒歆,小心翼翼的[屏蔽]:“旒歆,这是为何?”

      歪了一下脑袋,凭空多了一肚子火气的旒歆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听到易昊轻言细语的问候,突然冷声喝道:“干你何事?夏颉乃是我黎巫殿之人,我准备提拔他为黎巫殿的御巫,莫非也要向你禀告不成?”

      随手把白丢在了夏颉的肩膀上,旒歆指着易昊的鼻子冷喝道:“易昊,我且警告你,别以为我们自幼一起在巫殿受教,你就成天来腻烦我。你刚从西疆返回又如何?此番你在西疆立下了功劳又和我何干?我难得出一次黎巫殿来安邑城游走,原本就是得知夏颉他们出使归来,这才来抓他去黎巫殿的。你却死跟在后,莫非真要我动手揍你一顿,你才肯滚开不成?”

      一通的破口大骂啊,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人情事故的旒歆,干脆把易昊在巫殿接受诸位大巫调教时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给抖落了出来。总而言之旒歆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旒歆看到你易昊就感觉讨厌,别以为你长着一张小白脸就成天缠着自己不放,你这张面皮,早就看得人腻味了;与其和你易昊打交道,旒歆宁愿抓夏颉这个粗俗不堪的蛮子去培植草药才是。

      这一通好骂啊,骂得易昊是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嘴唇发紫,眼看着就要晕了过去;这一通骂哈,听得是夏颉浑身哆嗦,这旒歆实在是太不给人面子了吧?这一通骂啊,刑天大风他们是大感尴尬,中天候和他刑天家的关系不错,也有几分姻亲的联系在里面,易昊被人骂成如此的不堪,刑天大风他们也感到无趣啊。

      只有夏颉大概的能够明白,旒歆为何对易昊如此的难堪。心底里没有丝毫人情世故的旒歆,又拥有九鼎巅峰的强大力量,自然对人心种种,有着清晰入微的感应。他夏颉自许为一光明磊落的汉子,故而不受旒歆的反感。而这易昊虽然仪表堂堂,却是心计深沉的人物,怕是对旒歆更有某些企图在里面,故而很自然就会引起旒歆的极度反感。

      只是一场训斥,怕是旒歆还是给了中天候一点面子,否则的话,易昊在刚刚纠缠上旒歆的时候,就要受到夏颉当初的待遇了:被那粉嫩的拳头毒打一顿,打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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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颂 第九十三章 是非(下)血红

    畅快淋漓的痛骂了一番,旒歆终于把刚才被人围观的怒火彻底的发泄了开去,这才心旷神怡的拉着夏颉,也不管身边的其他人,淡淡的说道:“走吧。刚才说了要提拔你做黎巫殿专事药草培植的御巫,自然要做到才行。白给我试汤药,你这蛮子的身体也足够结实,有几种药丸也正好让你给我试试才行。”

        眼里青色幽光一闪,旒歆朝着浑身僵硬的易昊低声喝道:“命巫易昊,给我滚开。”

        易昊浑身一哆嗦,哪里敢多说一句话,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边去。旒歆拉着满脸古怪表情的夏颉,就这么大步离开。两人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加上夏颉的身躯如此高大,旒歆行走之时简直彷佛依偎在夏颉怀中一样,那等姿态,说不出的暧昧,说不出的让人浮想联翩了。

        刑天大风看着旒歆和夏颉远去的背影,听着白那无比幽怨的‘吱吱’声远远传来,只能勉强苦笑着安慰易昊道:“易昊,依你的家世和你如今的能为,何愁找不到更好的女子?这旒歆却是刁蛮霸道到了极点,昔日我们在西疆,就见她对夏颉是拳打脚踢,纯粹把夏颉兄弟当了奴隶一般使唤。这等女子,你何必缠着她?”

        刑天玄蛭也是安慰他道:“确然如此,这旒歆行事古怪,脾气更是古怪,我等兄弟几人谁敢招惹于她?易昊兄弟你年龄和我们相当,却已经是八鼎大巫的实力,前途自然不用说,也许日后你可以在力巫殿更进一步,却也不用再思量太多了。”

        刑天大风和刑天玄蛭都是看到了旒歆和夏颉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种很暧昧的却还没捅破的关系,唯恐易昊这个名义上执掌中州一应行政大权的中天候之子私下里去为难夏颉,故而出言相劝易昊,也是为夏颉挡灾的意思。当然,刑天兄弟几个心里都有谱儿,如果易昊真的要对夏颉怎么样,恐怕最后吃亏的只能是易昊了。比较起来,夏颉对刑天家的价值,却是超过了一个只有虚名的中天候了。安邑城的所在,就在中州境内,所谓负责中州一切行政权力的中天候,自然是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地位,实权没有其他八大天候这般大的。

        易昊看着目光闪动的刑天大风和刑天玄蛭,心里自然明白刑天兄弟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只能仰天长叹无语。天下绝色女子无数,可是绝色的黎巫却只有旒歆一人啊。原本他易昊以为,凭着他知晓黎巫的真面目的优势,以及他在巫殿受教时和旒歆接触过不少次的经历,可以在夺取佳人芳心的过程中占据绝对的优势,谁知道却被旒歆当头一棒打了下来呢?

        自负大夏年轻一代人中最为优秀的易昊,眼看着自己似乎在旒歆的心目中还不如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的南方蛮人,这种打击,岂是他承受得了的么?虽然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那里和刑天兄弟几个套着交情,可是易昊心底里,已经恨夏颉恨到了极处。

        他根本不知道,是旒歆一见到他就本能的起了反感,反而认为是夏颉首先得到了旒歆的赏识才让自己失去了追求旒歆的机会。自认为只有得到了旒歆才能让自己家族的地位和权势更上一步的易昊,怎么能轻易的放过夏颉?

        黎巫殿的正后方,就是黎巫殿精心培育的苗圃所在。这里有各种巫药数以十万种,每一种草药种植的数量都极其庞大。更有少见的灵药数千种,每一种都在精心的培植下尽量的分枝繁殖。也有近乎绝迹的孤本草药数十种,这种草药,每一棵都有专gate的黎巫殿所属大巫整日里轮值照顾。而更多的据说来自于天庭的,只有天神才能享有的灵药,更是被当作心肝宝贝一样呵护,随时随刻都有数名大巫在附近巡视。

        整个苗圃就是一个硕大无朋的正圆形盆地,直径起码在十[屏蔽]开外。盆地深达地下数百里,最下方已经有一条小小的熔岩河流翻腾而过,旁边种植着那些喜欢极高温度的灵药。而最高的则是高达数万丈的山峰,山头上玄风卷动、冰雪皑皑、普通人以上去整个肉体都会被化为冰晶飘散,而这山巅之处,也种植着不少罕见稀有的灵药。

        最深处和最高处之间,则是一块块开辟出来的整齐划一彷佛月牙形状的梯田,里面按照高度、温度、湿度、光度的需求,种植着无数的草药。为了满足那些草药的需求,药田附近或者是干枯的岩层,或者是潮湿的沼泽,或者是高耸的乔木,或者是低矮的草林,总之各种地形地貌,应有尽有,也不知道黎巫殿的先辈耗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开辟出了这么大的一片空间开出了这么大这么复杂的药田。

        一缕缕温润的水汽在最低的岩浆河流和最高的雪山之巅间来回飘荡,富含灵气的这些水云滋养着无数的药草。也不知道是如何引来的天光,那阳光照耀在盆地内的水云上,就有数百道彩虹在盆地的上空闪动,美得不似人间。

        数以万计的黎巫殿下属巫士,就穿着或者黑色或者青色的巫袍,轻易的回荡着大袖,在云彩和彩虹间穿行,飘飘然有如神人。他们控制着那些水云雾气,一时东方,一时西方,严格的按照时间和天候,去润养那一片片的药田。更有其他巫殿的大巫,在得到了黎巫殿祭巫、御巫级别的巫令许可后,在黎巫殿下属的带领和指点下,在这无边无际的药田中采摘自己所需的药草,准备回去炼制丹药。

        盆地最深处的那岩浆河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数以万计的巨大丹炉,无数的巫盘膝坐在那大小高低不等、材质不同的丹炉附近,炼制着一炉炉的上好巫药。时不时就有一炉巫丹成形,化为一道道彩光飞散出来,被附近等候的大巫小心翼翼的放入了各种性质不同的丹瓶内。当然,很罕见的,如果碰到哪一炉的丹药突然起了变化,整个丹炉突然发出奇异的光彩,顿时附近的大巫立刻训练有素的飞速撤退,用巫咒禁制住那丹炉附近的空间,让那丹炉轰然[屏蔽],就好似放了一朵大大的烟花。

        这片盆地的周遭附近,是一片片的石屋,无数黎巫殿的巫在里面休憩或者其他巫殿的巫在那石屋内等候。每一个月,黎巫殿都要向各大巫殿、各大巫家、各支[屏蔽]以及大夏王庭提供数不清的丹药、汤药,这里的石屋除了是让那些等候分派丹药的巫的休憩场所,更是黎巫殿的仓库所在。按照重要性的不同,每一座石屋上都有着各种不同的禁制,那些放置[屏蔽]丹药的仓库上方,更有高级的大巫随时坐镇巡视,不敢怠慢。

        数以千计的巨大瀑布就从最高处的雪山之巅直接朝着最下方的盆地喷泻而下,在一层层的高原平台上汇聚成了灵气十足的湖泊河流,然后在下一个平台上又化为一道瀑布,怒吼着冲了下去。这些瀑布、湖泊、河流一路吸收了所过之处的那些药田的灵气,本身就已经是性质极强的汤药,用来炼丹,更是上好的材料。

        那些黎巫殿的学徒或者低级的巫士数以百万计,就在这些湖泊、河流附近的工作台上忙碌的选摘草药、清洗草药、进行初步的加工后,一筐筐清洁干净的草药就被那驯服了的翼手龙抓起,从高处一路狂降而下,送到盆地附近的平房内让那些有经验的巫医进行搭配,或者送去炼丹或者送去熬制汤药,一副繁忙至极的模样。

        夏颉记得自己第一次走进这黎巫殿的苗圃,直接就被这巨大的场景以及热火朝天的生产场面给震慑得足足一盏茶时间说不出话来。这黎巫殿分明就是一个分工明确、效率极高、组织严密、规模庞大的而且是进行流水线作业的丹药加工基地,比起那些散修单独一人耗费数年的时间才炼制出一炉丹药的效率,简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进出这苗圃几次后,对于这种场景夏颉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承受力,已经能够做到见怪不怪了。总之他夏颉要负责的,只是那些极其罕见的灵药,当这些灵药有开花结果或者分枝散叶的征兆时,就要夏颉这个纯粹土性巫力的巫给这些灵药提供足够的土性元力,补充灵药的损耗,不至于一旦开花结果那些老枝条就枯萎而死。

        只有夏颉的纯粹的土性巫力,才能充当这样的救火队的角色。至于其他的混杂斑驳的土性、木性巫力的巫,耗费了百倍的巫力,也许效果还没有夏颉所做的好。尤其当他们的巫力混杂的属性是火性、金性的时候,更是不能让他们靠近这些灵药的。丝毫的火性、金性的元气,就可能对这些无比珍贵却又极其娇嫩的灵药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这次要分出新枝条的,是一本传说来自于当年沟通人界和神界的‘建木天柱’之上,以神兽通明的唾液为养料,拥有起死回生、脱胎换骨灵效的‘九叶青芝草’。当年‘建木’没有被天帝下令砍断的时候,神兽通明趴在‘建木’之上成日里瞌睡,口水流了满地,到处都是这种灵药,弄得整根‘建木’上都是青芝草乱晃,彷佛长毛了一般。

        可是现在‘建木’被毁,通明回归了神界,人间留下的,只有黎巫殿的两根孤本。辛辛苦苦的照看了这两根青芝草数千年,偶尔只有极其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小心的拔下一片芝叶去配药,好容易等到其中一株要开出新芽繁衍后代了,不把夏颉这救火队员叫来,黎巫怎么放心呢?

        若是没有通明兽的唾液滋养,这青芝草一旦开出新芽,那老的草叶立刻通体枯萎,彻底变成死物。只有用极其浑厚的土性巫力提供足够强大的生机,才可能让这老的草叶继续存活。一旦成功,黎巫殿就会拥有三根‘九叶青芝草’,某些极品灵丹的供应量,就会提升三成,已经是很大的成绩了。

        旒歆拉着夏颉直接飞到了这盆地边上一座高山靠近雪线的苗圃内,那里已经有黎巫殿的三祭巫、六御巫在等候了。黎巫殿地位最高的九名大巫正在把一手手复杂的木性巫诀打向苗圃正中的两根拇指粗细通体碧绿透明的芝草中的一根,强行压制住了那芝草上的一点绿光,不让它继续生长变大。

        拉着夏颉在那一株不过尺许高,九片莲叶般的碧绿色芝叶无风自动的芝草边上蹲了下来,旒歆看着那小草笑道:“九位叔伯已经用巫咒遏制住它生机足足十天,这草叶内已经存下了足够的生机精华。只要你再给那母草灌输你全部的巫力进去,应该可以护住那母草无事了。若是成功,我就升你做黎巫殿的御巫,三鼎水准的御巫,可是会让那几位殿主吓住的。”

        一看到这些药草就变得分外灵动的旒歆眼珠子叽哩咕噜的一阵乱转,突然一拳打在了夏颉的脑袋上:“还愣着干甚?还不快点调集巫力给这芝草灌进去?这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做了,还要我教你不成?”

        夏颉尴尬的看了旒歆一眼。他的肩膀宽大,一蹲下来就好似头大猩猩蹲在了地上,旒歆娇小的身躯却是紧靠着他,大半个身躯都被夏颉的肩膀给盖住了,彷佛夏颉搂抱着她一般,这等姿势,让夏颉如何能不狼狈?

        眼看着旒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芝草上,嘴里又是连串的催促,小小的拳头上更是骨节‘噼啪’乱响,彷佛随时都要再给自己一拳的样子,夏颉也不吭声了,两只手伸了出去,遥空罩住了那株正在分蘖的青芝草,低沉的喝了一声,一蓬黄光顿时罩住了那株草叶。

        夏颉的左手,却是从旒歆的身体外侧探出去的,他双手张开,那掌控面积极大,旒歆和他的身躯相比却又是娇小得可以,眼看着就好似夏颉故意伸开手把旒歆抱住一样,沸騰文學这等姿态的暧昧,却是不用多说了。那在苗圃内的三祭巫、六御巫对这等情形早就熟视无睹,一副心思的在那里控制着青芝草分蘖的速度,只有白‘叽叽咕咕’的在夏颉和旒歆身后走来走去的,一对眼珠子乱转的在二人身上乱扫。

        后面极远处的地方,易昊也不知道找了什么借口,强行拉着刑天大风他们作陪,居然就一路追到了黎巫殿的苗圃中来。这易昊,却是不甘心就如此死心的。

        可是远远的悬浮在那苗圃外侧,从背后看去,看到夏颉就是这样紧紧的‘搂抱’着旒歆的样子,刑天大风他们是无所谓,他们根本不知道旒歆的身份如何,易昊却是身体一阵哆嗦,摇晃了一阵,差点从天上栽了下去。

        “原来,你真的看上了这个蛮子!这还有天理么?这怎么可能?”易昊彷佛被雷霆命中了脑gate一样,一些在巫殿中若隐若现谣传的东西,突然就在他的脑海中翻腾起来。他心里又苦又涩、又嫉又妒、又狠又怨,一时间神思飞荡,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不知死活的赤椋最是嘴皮子滑溜不过,他嘻嘻哈哈的低声说了一句:“不过,看起来,夏颉大哥和这姑娘还真真是一对儿。嘿嘿,只是他们在干什么?对着一株草药使什么力气呢?”

        赤椋突然脖子一寒,敏感的察觉到一股杀气腾腾的凶狠目光已经盯住了自己。赤椋猛的回头,看到是易昊在那里恶狠狠的看自己,顿时巴不得生出一点是非的赤椋同样凶狠的瞪了回去。

        易昊心中怒火大盛,他也认不出赤椋是哪家的子弟,看到一名低等的巫武都敢如此的藐视自己,那种怨毒的火焰直冲脑gate,夏颉、赤椋,可就同时被他恨上了。

        偏偏那边旒歆突然一阵欢呼,很是用力的用巴掌拍打起夏颉的脖子,大声的欢叫道:“就是这样,夏颉,小心,小心,你还有余力么?不吃力吧?要不要吃颗丹药补充巫力?我来喂给你罢!就是这样,看,新的芽草出来了,母草还没枯萎的样子哩。夏颉,你实在是太能干了。”

        唯恐夏颉巫力消耗太甚后续无力的旒歆亲自从怀里掏出药瓶,用那柔嫩的小手给夏颉嘴里塞了几颗丹药。

        这等‘亲昵无比’的行径,看得易昊是身体一阵摇晃,差点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他一对大眼里面,可已经满是血丝了。

        无辜的夏颉哪里知晓,他突然就被人当作了生死‘情’敌了呢?被旒歆那几掌打得脖子都差点断掉的他,正恶狠狠的瞪着旒歆发狠呢,如果不是害怕分心让巫力中断,他早就朝着旒歆这个‘小丫头’大声呵斥起来了。

        兴奋的旒歆只注意到一株新的‘九叶青芝草’就要分蘖成功,而母草却还生机旺盛,早就高兴得抓住了夏颉的脖子一阵猛掐猛拧,狠狠的彷佛虐待白那样的摇晃起夏颉的身体。

        这是何等‘暧昧’、‘亲热’的举动啊,旒歆每摇晃一次夏颉的脖子,易昊脸上的肌肉就暴跳了一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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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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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旒歆一声极其满意的轻叹声,兴致极佳的旒歆很热络的揉了夏颉的大脑袋半天,随后一手拎起了白,强行让白将身躯幻化成了只有巴掌大小的一团,抓在手里又是一阵疯狂的[屏蔽]。那分蘖出的‘九叶青芝草’以及母草在清风中摇曳生姿,充满活力的摇晃着叶片,撒下了一点点清莹的光晕。另外一株‘青芝草’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多了一个同伴,突然也在风中轻轻的晃动起来。

      空气中满是那清雅沁人心脾的幽香,旒歆‘呵呵’笑着,对夏颉大加赞赏:“我从来没有看错人呢,你这个蛮子的确是比其他的巫中用太多了。有你这个纯土性巫力的巫帮助,以后这些仙品、神品的孤本草药,却也不用担心了。只要耗费点心力,就可以慢慢的把这些草药培植更多,黎巫殿炼制的灵丹,又要多出几百种了。”

      不得浑身大汗淋漓的夏颉说话,旒歆已经自顾自的大声吩咐道:“夏颉对我黎巫殿意义重大,故而特提升他为御巫之一,并特许他将有随身巫卫百名,三位祭巫以为如何?”

      年龄最老,脸上的皮肤都彷佛老松树皮一样扯开了无数裂痕的老巫‘桀桀’的笑着,用那种饿了十几天的牙狼看到一块鲜美肥肉的绿色眼神盯着夏颉打量了半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旒歆你说得没错,一个纯土性巫力的巫在六百[屏蔽]还不稀罕,黎巫殿中还有数名这样的巫,可是六百年后,纯属性的巫整个大夏也没有几人啦。夏颉果然是一块宝贝,这御巫一位,他也做得。”

      另外一名老巫则是歪着脑袋看着夏颉,良久才很不满意的摇摇头:“可惜巫力太弱,拿出去丢了我们黎巫殿的脸面。”

      最后一名老巫咳嗽了一声,用那种将就着使用不要太挑剔的口吻总结了他们的评述:“也就只能这样了。巫力的增强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若是能给他服下一整株的‘青芝草’,却能让他脱胎换骨,数年之内就能达到极高的水准,可是谁舍得呢?也不要太讲究了,我黎巫殿原本就和其他八个巫殿不同,本不是以巫力强弱定地位高下。”

      旁观的刑天大风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夏颉已经摇身一变,正式的成为了黎巫殿地位极其重要的御巫――他的唯一职责,就是充当一大块人形的化肥,这是夏颉给自己的定位。可是不管怎么样,有了这御巫的称号,加上身边那一百名黎巫殿派出的巫卫,在安邑城中,夏颉似乎也有点能够横着走的味道了。

      那在一旁气得心里直疼的易昊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右手抚在心口朝夏颉行了一礼:“夏颉大人原来是纯土性的巫,对于黎巫殿来说,果然是重要。易昊方才冒失冒犯,还请夏颉大人不要见怪啊。”如今夏颉在巫殿中的地位可和刚才不同了,身为黎巫殿御巫之一,这权柄么,可是很大很大很大的,除了三位祭巫和九名御巫同僚,夏颉就是黎巫殿最大的人,易昊就算心里翻转的念头再歹毒,却也不能表露出来。

      旒歆纯然当作没看到易昊,对于她没有好感的人,旒歆直接选择了无视。她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资格这样做,其他的人,却哪里能够直接忽视掉一名八鼎的大巫呢?何况易昊还是力巫殿的命巫之一。

      只有刑天大风兄弟几个和赤椋是真心实意的凑了上来,嘻嘻哈哈的对着夏颉恭贺不已,同时狠狠的宰了夏颉一刀,逼迫夏颉答应就在这几天好好的请他们吃喝玩乐一阵。这几个家伙心里是又羡慕又嫉妒啊,夏颉这蛮子走了什么运气了,他来安邑才多久,怎么就摇身一变,变成御巫级别的巫殿高层了?

      三名黎巫殿的老祭巫则是心里暗自冷笑,已经老成精的他们,对在场众人的心思几乎是一眼就看得通透,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在他们这些数百岁的老怪物面前玩花招?刑天大风他们由衷的欢欣让三个老巫很是满意,而易昊的心怀鬼胎,则让三个老巫心里隐隐的泛起了一丝恶意。只是,这恶意何时会转化为杀机,就要看事情的演变了。

      同时,也只有三名老巫清楚夏颉为何在黎巫殿的地位提升如此之快:夏颉的能力是的确无比珍贵,尤其对黎巫殿来说,更是极其罕见的人才。可是,仅仅一个土性巫力的巫,也不可能说在短短年余时间内就坐上御巫的位置,其他的御巫,谁不是熬了百多数百年才熬出头的?

      其中最大的原因,怕是就是黎巫旒歆自己的缘故了。

      黎巫旒歆是纯粹的木性巫力。夏颉是纯粹的土性巫力。土木相生,这天生的亲近气息,让旒歆对夏颉是格外的高看了一眼。

      当然了,三个老人精才没傻到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万一一不小心出口了,怕是后果就是很难想象的了。单纯但是同时高高在上,脆弱却又自尊心极强的旒歆,是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玩笑’的。旒歆恼怒发威的恐怖场景,三位老巫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刑天大风向夏颉表示了恭贺后,很认真的按照非常正式的礼节向三名老祭巫行礼叩拜。他起身后,这才恭敬的问候道:“三位祭巫,方才我等替夏颉兄弟高兴,却是忽略了礼节,还请三位祭巫见谅。夏颉兄弟乃是我刑天家执事,日后在黎巫殿一应行止,还请三位祭巫多多照应。”

      刑天大风的话说得很清楚,夏颉是他们刑天家的人。

      三名祭巫中最老的那位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刑天家的娃娃,你们几个都很不错。非常不错。”顿了顿,那老巫笑道:“以后有空,你们几个可以多来黎巫殿行走,黑厣军、玄彪军一应的丹药、药汤,我给你们按照王令暗司的精锐军的数量发下去,算是成全你们的兄弟义气。”

      ‘嘎’,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喜不自胜的朝着三名祭巫连连行礼道谢。按照王令暗司的精锐军团的数量拨发丹药和汤药,他们黑厣军、玄彪军的战斗力提升且不说,保命的能力起码提升了一倍,身为两军军尉的刑天兄弟,哪里能不谢了又谢的?这等优渥的待遇,可是其他实力远超黑厣军、玄彪军的边疆主力军团都享受不到的。

      一时间,夏颉他们在这里谈笑风生,所有人都把一脸尴尬的易昊忽略了。也许是有意,但是更大的可能是无意的,可是结果就是易昊彻底的被他们忽略,站在苗圃里浑身僵硬的易昊茫然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说什么干什么,一对大眼眯成了一条线,只是死死的朝着夏颉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夏颉感受到了易昊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可是他全然不在乎。有了黎巫旒歆和黎巫殿三祭巫、九御巫在场,一个易昊算什么呢?

      相互拉拢了一下黎巫殿和刑天家之间的交情,最老的那祭巫,也就是旒歆在刑天大风他们面前所说的自己的老师青鸧突然指着旒歆说道:“刑天家的几个娃娃,你们都是可靠的年轻人,故而有件事情却要托你们帮忙。旒歆在黎巫殿待的时间太久啦,整日里就和我们这群老巫打交道,对她却是没多少好处的。以后她会以这个面目在安邑城内行走,多多的接触天下众生,还要你们多多照应才是。”

      刑天大风立刻躬身,用那种很是一本正经的口吻大声的应诺道:“旒歆乃是夏颉兄弟好友,我们自然应该多多照应。在安邑城内,敢找旒歆麻烦的,就是和我黑厣军、玄彪军为难,我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青鸧咳嗽了一声,看着满脸阴沉的旒歆,很小心翼翼的分说道:“不是怕人家找旒歆的麻烦,却是怕触怒了旒歆,后果不可收拾。毕竟身为黎巫殿主,天下能给旒歆麻烦的,也没几人。你们只要替旒歆引路和安邑城上下人等熟识了,其他也就罢了。”

      ‘哒’的一声,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刑天磐、刑天鳌龙兄弟九个下巴猛的打开,差点没让下巴脱臼了。他们用那种仰视的、带着一点畏惧的、尊崇的眼神看着脸色冷冰冰的旒歆,心里似乎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这是自然,黎巫在安邑城,自然有,有,有夏颉兄弟领路了。”刑天大风很机灵的,很灵巧的,把事情全部推到了夏颉的头上。

      “呵呵。”青鸧轻笑了几声,却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分说了出来。当然,有些说了,有些自然就隐瞒了。

      一个很简单很老套的故事。旒歆的父母双亡,因为某些意外死得极早,天生禀赋极佳的旒歆,就受到了她祖父、祖母两大殿主的全力栽培,最后在冥归之日,两大殿主将自身全部巫力传承给旒歆,造就了一个实力高得可怕的小女巫出来。并且旒歆之祖母在巫殿内部指定旒歆接掌黎巫殿主一职,使得黎巫小小年纪就有了在大夏巫教中高贵无比的身份。

      奈何一名过于年轻的殿主,尤其还是一位小姑娘,这在大夏巫教中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事情的演化就很理所应当了,故作神秘的旒歆被巫殿的知情人等小心的保护了起来,用那黑雾蒸腾的化身代替了她的真身出现在黎巫殿数以十万计的属下面前,以她的神秘和强横的实力,收服震慑了黎巫殿内外所有可能对她的地位有威胁的人物。

      如今旒歆却也有了这么大的年龄,她的巫力经过长久刻苦的锻炼,也能运用自如,并且得到了黎巫殿上下所有大巫的尊崇,她已经不再需要保持那个神秘的黑雾蒸腾、鬼气森森的形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些巫殿的老巫们才发现他们面临着一个最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旒歆彻底的不知道如何和除了巫殿高层的老巫们以外的人打交道。

      实力过强、心性过简单、同时因为幼年亲眷的纷纷离去而变得过脆弱同时又因为她过强的天赋和容貌引发的过于傲气的复杂心态糅合在一起,让旒歆变成了一个非常古怪、非常难以接近的人。可以说,有数年的时间,旒歆的心态已经变得异常的不正常,同辈的巫,她不屑一顾;年老的巫,却又对她毕恭毕敬,以致于旒歆变成了冰山一样冷酷却又随时彷佛火山一般可以爆发,甚至对人命浑然不当作一回事的魔女。

      盘罟给旒歆献上礼品,旒歆却毫不在意的对盘罟以及盘罟的属下侍卫下[屏蔽],就是旒歆那时候心态的确实写照。

      一众巫殿高层的老巫正在发愁这样发展下去,旒歆可能彻底走火入魔的时候,倒霉的夏颉和白出现了。

      首先是‘活泼可爱’的白,在接受旒歆各种汤药丸药的‘强化’时让旒歆冷酷的心打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就是对旒歆也能保持[屏蔽]态度,却又能经受得起暴怒的旒歆拳打脚踢而不殒命的夏颉,让旒歆心中的那团毒火慢慢的发泄了出来;最后更是旒歆对夏颉和白起了极大的好感,在离开西疆战区的同时,甚至自作主张的要跟着夏颉一路返回安邑,这都让那些巫殿高层的老巫看到了希望。

      而后来的很多事情都证明,旒歆的确是对夏颉和白另看一眼的,甚至因为夏颉和白的出现,让旒歆的脾气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就以易昊来说,昔日易昊也曾纠缠过旒歆数次,每次都是被旒歆直接一掌打成重伤差点毙命。而和夏颉接触多了之后,易昊再次怀着家族的使命和自己的某些目的纠缠旒歆的时候,居然只是换来了旒歆的一顿臭骂,这在熟悉旒歆的人眼里,已经是了不起的进步了。虽然说这也给了易昊某些错觉,让易昊以为旒歆对自己有了这么一点点意思,但是明眼人都清楚,旒歆的确是在慢慢的向着好的地步转化。

      故而,青鸧他们已经决定,要让已经没有必要再隐藏自己本来面目的旒歆,开始慢慢的接触大夏的正常人的生活。毕竟旒歆才不到二十岁,她还有漫长的寿命,这些看着旒歆从一个婴孩慢慢长大的老巫,不愿意旒歆就以一个bt女魔头的形象一直生活下去。他们也想旒歆能够和正常人一样,会哭会笑会忧会愁,最好最好,旒歆能够从和普通人的接触中,学会‘感情’这回事情,这就是最圆满的结果了。

      这些老巫希望,旒歆能够找到一个匹配她身份的人,生下后代,这样也就不会绝了她祖父、祖母这一脉的巫教教统。

      所以,旒歆一定要和安邑的普通人接触。可是从来没有和普通人接触过的经验的旒歆,如何才不会突然发怒一掌灭掉整个安邑城,这就是所有巫殿的老巫都头疼的问题了。

      最终他们想到了,只有让旒歆首先结交三五个好友,然后让这些能够让旒歆在下毒手的时候有点顾忌的好友随时跟在她身边,这样她在和其他人的交往中,就不至于作出某些让巫殿的老巫们后怕的事情来。

      自然了,这种人肉盾牌一类的人选,除了夏颉以及夏颉身边的几个注定要牵涉进去的倒霉鬼,还能有谁呢?夏颉、刑天大风、刑天玄蛭,甚至是白,在这些巫殿高层的老巫秘密制订的计划中,可就是属于那种可以消耗的牺牲品的角色。自然的,这些把夏颉他们当作人肉盾牌的内幕,是绝对不会向夏颉他们表露出来的。

      最终,有选择的把上面的那些话向夏颉他们分说了一通的青鸧满脸慈祥的看着旒歆,连连叹息道:“所以,我们都希望,你们能够带着旒歆去接触世间的人和事,让她真正的成长为一个正常的巫殿之主,而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旒歆眯起了眼睛,眼里青色鬼火疯狂闪动的她狠狠的瞪了青鸧一眼,对于青鸧把自己的脾气说得这样不堪,旒歆心里很罕见的起了一点羞涩、难堪的味道。这种难受的感觉,让旒歆想要抓着某人狠狠的毒打一顿来发泄一下,可是毕竟青鸧他们这些老头子都是旒歆的祖父外带保姆一般的身份,再大的火气,当着这些老巫,旒歆也只能忍了。

      刑天大风的头皮只觉得一阵发麻,他算是明白了当初黎巫为何会向他们兄弟几个下令去杀掉所有在安邑城内谣传黎巫是个美貌少女的那些人。少女的心事原本就是难以猜度的,何况是旒歆这样复杂的女子呢?只是,刑天大风突然心头狂喜,按照青鸧的话,旒歆自然会和刑天家繁复的往来,这对于刑天家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嘛,没有任何一个巫家会放过和巫殿之一搞好关系的机会的。

      当下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兄弟两大包大揽的把事情都应承了下来,他们无非就是说,会用全部的力量保护旒歆在安邑城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屏蔽]扰。他们兄弟俩更是心有灵犀的把夏颉彻头彻尾的出卖了,他们很是无耻的给青鸧他们说,只要夏颉在旒歆的身边,一般是绝对不会发生那种旒歆突然暴怒把安邑城整个毁掉的事情的。

      夏颉彷佛离开水的鱼儿一样,嘴巴一张一张的看着刑天大风兄弟几个把事情承担了下来,他无法想象旒歆这个[屏蔽]分子成天跟在自己身边,到底会发生多少麻烦的事情。而白,智商极高的能够听懂这些言语的白,更是两眼发花的差点晕了过去。他‘吱吱’叫嚷着,在那里诅咒上天的安排,每隔一段时间被旒歆抓来黎巫殿灌一肚子稀奇古怪的药水已经差点要了白的小命,如今旒歆成天跟在身边,他白岂不是死定了么?

      可是,这里没有夏颉和白发言的余地。青鸧和刑天大风三两下的敲定了所有的事情,立刻笑着对旒歆说道:“旒歆,黎巫殿如今无甚大事,你可以去安邑城住一段时间了。”

      沉吟了一阵,青鸧很认真的叮嘱旒歆道:“我们都希望,你能像个真正的如你这般大的女孩一样,体验一下普通人的悲欢喜乐,你要知道,如果老殿主他们还在的话,看到你如今的这个模样,是会多么的伤心呢?这也只能怪青鸧我们,为了黎巫殿的教统,却是让你变成了如此模样。”

      旒歆皱起了眉头,冷冰冰的看着青鸧说道:“好了,我明白。你们不想我成日里杀人、伤人,我会注意就是。去安邑城游玩一阵,也正好是我的心愿。唔,最近巫殿内无甚大事,可是王庭中争权夺利的是非不断,我也懒得留在巫山整日里看那群偷偷摸摸进出人的嘴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旒歆满不在乎的就说道:“上次青鸧你给大王诊断,大王起码还有数十年的寿命,这些王子就急着拉拢巫教的大巫,可不是在自己找死么?我不在的时候,他们送来的珍宝钱物全部收下,如果要什么答复,就全部应诺了就是。”

      夏颉呆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这样不好罢?你收了他们的东西,却又谁的要求都答允了,日后岂不是麻烦?”

      恶狠狠的看了夏颉一眼,旒歆用一种你怎么如此蠢笨的语气教训道:“有何麻烦?谁敢找我麻烦?再者,这样做的又不是我黎巫殿一殿,其他各殿主收下的钱物可少么?你却见那位殿主认真去帮那些王子办事?哼!”

      袖子一甩,旒歆沉声喝道:“今日就‘九叶青芝草’分芽,这事情了了,青鸧,我们去安邑了。我一应所需的药草,你着人给我送去。”说完,旒歆转身刚要走,却又急忙回转,一手抓起了白,嘴里也不知道嘀咕着什么,死死的扣住了白的顶瓜皮,这才大步的走到了苗圃边,纵身飞了下去。

      夏颉、刑天大风他们朝青鸧等人行礼之后,连忙跟上了旒歆的脚步。他们如今等同于旒歆的护卫和伴游了,可不能弄丢了这个古怪的黎巫。

      易昊长叹一声,温文尔雅的也朝着青鸧一行礼,就要紧跟着离开,青鸧却是突然狞笑一声,右手突然探出了三丈多长,死死的扣住了易昊的琵琶骨,把易昊生生的拉到了自己面前。

      不等易昊尖叫出声,青鸧已经随手摸出了一颗黑漆漆散发着古怪腥味的药丸硬塞进了易昊的嘴里。

      “易昊,你这娃娃想要接近旒歆的用意,当我等不知么?以前见你被打得好几次差点死掉,却也可怜,所以懒得理你。可是现在旒歆的脾气难得好转,却不能让你去伤了那夏颉娃娃,引发旒歆的怒气。故而,这‘附魂丹’,就赏你一枚罢!”

      凄惨惊恐的嚎叫声从易昊嘴里发出:“附魂丹!”

      眼珠子猛的一直,易昊却是已经被那丹药的名字给吓得晕死了过去。
    顶端 Posted: 2008-05-09 11:00 | [7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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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ome5帮你背单词 [ nervous /'nə:vəs/ a. 紧张不安的,害怕的,神经(方面)的 ]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惊诧(上)
      安邑城中通天道场,渐渐[屏蔽]的三千多将近四千有能力、有根基、有道行的精怪尽被安置在了城外刚刚建成的道庄内,这个道场也就清静了下来。多宝道人、金光道人以及乌光真人一干截教gate人忙不迭的闭gate授课,给这些精怪传授先天至道,这却是在夏颉从东夷回来前半个月的事情。这几个老道闭gate授课去了,广成子、赤精子闲着无事,也开始调教姜尚、申公豹以及偷偷溜出王宫的龙奴黄一,他们也是闭关[屏蔽],不理会外界的闲杂事情。

      这下可真正的清静,旒歆要在安邑城内厮混,却是不愿住在刑天家的府上。夏颉看得截教、阐教的gate人尽皆去了那个道庄,这个道场却又是宽敞幽静得很,一应设施也是齐全的,寻思着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也应该有一点私人空间了,干脆就向刑天厄禀明了,连夜带了自己精舍中的十几个仆役搬到了道场中,打扫了两个最洁净的院落把旒歆安置了下来。

      黎巫殿给夏颉预备的一百名巫卫也都连夜秘密的潜入了道场,驻扎在了夏颉和旒歆院落的隔壁,将二人保护了起来。而赤椋也是趁热闹,一是想要跟在夏颉身边学点东西,比如说夏颉那恐怖的箭技;二呢想要跟在旒歆身边,依托着旒歆的地位捞点好处;三呢更是想要趁机摆脱自己家族的束缚,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花天酒地的快活。于是他也干脆带了一干黑厣军的精锐属下住进了这道场,隶属于夏颉的三百亲兵以及赤椋带来的黑厣军斥候营的八百精锐,让道场顿时有了人气。

      翌日,夏颉在那张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木榻上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的阳光已经很是强烈,有了点刺目的味道了,知道时间不早,终于一拍趴在他身边睡得正香的白,一骨碌翻身跳了起来。“爽快,来到这该死的大夏,这房子、这床、这零碎的家具,可是真正完全属于我夏颉的。不是刑天家的精舍,也不是王庭赏赐的寓所,可都是我夏颉耗费血汗挣来的。”

      摸了一下那坚固结实的大床,夏颉对这完全属于他的家产顿时有了一种很深沉的感觉,这是完全属于他的东西,在这个时空,他总算是有了一种家的归属感。这种归属感,随着篪虎族的覆灭曾经消散过,可是现在,它又回来了。

      眼角上挂着两颗大眼屎的白吐着舌头,摇头晃脑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痴呆的盯着夏颉看了半天,突然吧嗒了一下嘴巴,化为一道白光就冲出了gate去。‘吱吱’的叫声显得如此的焦急,夏颉听得出来,白在那里叫嚷肚子饿了,想必去找伙房吃食去了。

      “哈哈!”仰天大笑了几声,夏颉挥动了一下赤裸的膀子,抓起床头柜上放的长袍套在了身上,大步走出了gate去。他此时心情正好,精力充沛,大有一种眼前就是一座铁山都能一掌抚平的感觉。对此时的夏颉来说,消灭东夷人,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嘛,总有一天会成功的;找到回去那个时空的路途,这又算什么大事呢?若他夏颉真能消灭了东夷人,有了九鼎的帮助,这还是问题么?

      “嘿!嘿!”站在自己房间的大gate口,朝着天空用力的挥出了两拳,夏颉猛的一嗓子嚎叫道:“他奶奶的,努力~~!奋斗~~!Damn!”

      院子里本来有的一点‘淅淅梭梭’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旒歆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一点卷舌的含糊桑调突然响起:“夏颉,你发病了?”

      ‘呃’,夏颉尴尬的放下了高高举起的双臂,连忙扎紧了长袍,朝着蹲在院子一角一株花树下的旒歆‘嘿嘿’傻笑了几声。这一眼看过去,夏颉却又看得呆了。

      旒歆满头的青丝就这么随意的披散着,正在晨风中微微的飘动。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外面一件青色的巫袍就这么胡乱裹在了肩膀上。手里端着一个陶土瓦罐,里面装满了清水,面前漂浮着数个用青玉挖成的容器,里面装满了各色的粉末。翻着白眼看了夏颉几眼的旒歆就着那瓦罐喝了一口清水,轻轻的漱了一下小嘴,右手那青翠细嫩的小指在面前一个容器内挖了一下,沾了些许青白色的粉末,仔细的涂在了自己牙齿上,用手指细细的打磨了一番,这才又用清水洗了洗了嘴巴。

      歪着头的旒歆仔细的把那瓦罐中的清水倒在了那花树的根部,又把面前漂浮着的几个青玉容器放进了那瓦罐中,这才站起身来,转身朝着正对着夏颉的属于她的那间套房走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旒歆突然转过身来,朝着夏颉的方向行了一段距离,凑到夏颉面前皱眉[屏蔽]:“你这么傻的看着我,干什么?”

      ‘呃’,‘呵呵’,夏颉发出了几声无意识的怪异声响,抓了抓脑gate,干笑道:“这个,今早的天气可真不错。”

      旒歆大大咧咧的穿衣方式,让夏颉不想盯着她看都不成:那青色的长袍只是胡乱的彷佛裹着又彷佛披着的挂在了她肩膀上,月白色的中衣却是没有整理顺溜,胸口前露出了老大的一片白花花细嫩嫩带着一点荧光般青色的皮肉来。夏颉甚至能够看到,那片皮肉两侧的两弧隆起。那完美的线条,加上旒歆完美的容貌,再加上旒歆那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身份,简直就构成了一种鸦片般致命的诱惑力。

      多少还保留了一点前世的伦理道德的夏颉很是明白,自己不应该盯着一个年轻女子的那个地方看。只是,这片皮肉是旒歆自己不小心露在夏颉面前的,这是强迫夏颉不得不看到那一片绝美的风景啊。这个自从来到了这个时空,除了自己阿姆还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子的精足血旺的男子,猛不丁的看到一绝美女子这等风流婉致的模样,一颗心早就‘扑腾扑腾’的不知道飞到哪重天去了。

      甚至,夏颉已经茫然到嘴里说出了那样乱七八糟的言语:“哈,旒歆,你对牙齿保养得可真不错,难怪你牙齿这样雪白整齐,一颗颗都好似上好的白玉精髓一样,好看啊,好看。嘿,你看刑天大兄他们几个,似乎就没注意这一点,牙齿可都是有点发黄呢。”

      ‘哈、哈、哈、哈’,夏颉眨巴了一下眼睛,顺着胸前的那一抹致命的雪白,眼神扫过了旒歆那纤细有力浑圆的腰肢,‘叮’的一声就完全没办法转移的投射到了旒歆两条纤长的大腿上。仅仅穿着一件月白中衣的旒歆,两条大腿的轮廓被那有点紧小的白色长裤勾勒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副多么致命的诱人画卷啊!

      “唔!”旒歆眯起了眼睛,眼里闪动起那种极其危险的青色鬼火,突然低头朝着自己的胸部看了一阵,这才淡淡的[屏蔽]:“刚才你看我胸部看了半天,却是为什么?我的胸部很好看?和你的有不同么?”

      “呃!”彷佛那冰冷的雪水直接从打开的天灵盖上泼了下来,夏颉猛不丁的一个机灵就醒了过来。看到旒歆眼里那代表着危险和死亡的青色鬼火,夏颉恨不得用那根狼牙棒重重的砸自己的脑袋三下:“夏颉啊,你这头蠢猪,上辈子接受的反刑审训练都交待到哪里去了?当年可是被迷幻剂、[屏蔽]剂通通打进了血管,还能在美女群中支撑下去的你,怎么就被这么一个小女人给诱惑了?”

      没有想出应该如何回答旒歆的问题,旒歆却已经歪着脑袋,很是认真的看着夏颉[屏蔽]:“唔,好看?”

      “嘎!”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魔,夏颉下意识的点点头,由衷的说道:“非常好看。唔,安邑城中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他这是真正的大实话,见过刑天华蓥全身裸体的夏颉,仔细的用目光测量了一下旒歆和华蓥的胸部的轮廓以及曲线比例,他不得不说,已经算是绝色美女的华蓥,胸部能够打八十五分的话,旒歆的胸部就铁定是满分!完美的轮廓和曲线,加上那完美的肤色,细腻得彷佛玉石一样发光的皮肤,完美!

      “嗯,你说的倒是真话!”旒歆重重的点点头,突然皱起眉头:“可是,你看我干甚?安邑城中,你见过很多女子的胸部么?”

      长吸了一口冷气,夏颉对这个问题实在无法回答,但是,看到旒歆那无比认真的表情,夏颉感觉,如果他不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他又要迎来暴风骤雨一般的疯狂打击。被旒歆那沉重的拳头按在地上彷佛打铁一样爆揍的滋味,不好,非常的不好。

      一脸深沉的夏颉收回了自己色眯眯的目光,很是认真的歪着脑袋看着旒歆回答她:“这个问题,说起来很是复杂。但是,黎巫,嗯,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为什么我,就是,我,为什么,会被,就是说,我会这样,被吸引住呢?”

      坚定的摇摇头,旒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突然一拳狠狠的抽在了夏颉的小腹上。她阴冷无比的冷哼道:“没人和我说过这些。只是,大巫桦苘和我说过,如果有男人敢用你这样的目光盯着我看,如果我不喜欢这个男人,就干脆杀了他省得麻烦。”冷冷的扫了夏颉一眼,旒歆淡淡的说道:“你不让我讨厌,所以,我不杀你。”左手拎着那个瓦罐,旒歆轻盈的转身,彷佛幽灵一样飘进了自己的房间。

      ‘嘎、嘎、嘎’,夏颉抱着自己的小腹,只感觉彷佛有一根烧红的铁柱在瞬间被轰入了自己的丹田内,浑身的精气神都顺着那个大窟窿‘飕飕’的往外飙射。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夏颉身上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只能弯着腰、抱着肚子、倒抽着冷气,在那里‘嗤嗤嗤嗤’的僵硬着,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夏颉才突然有了剧痛的感觉,那等剧痛,让夏颉想要疯狂的嚎一嗓子。可是当他想要嚎一嗓子的那股气流刚刚冲到他的嗓子眼,一股遍及全身的极度的痛楚突然降临,这等极度的疼痛让夏颉浑身器官同时失去了作用,那一声嚎叫最终也不过化为一道火辣辣的凉气,‘咝咝’的慢慢的从夏颉的嘴角喷了出去。

      旒歆下手很有分寸,没有伤到夏颉丝毫,但是,那种绵绵不绝的剧痛,让夏颉错觉到他彷佛又回到了特勤局,正在接受前辈特工的指导,在享受数十条大汉轮番而上的抗刑审训练。似乎有数十根高弹性的合金钢重重的在他的躯体上按摩了个遍,夏颉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神经因为疼痛而抽搐紧绷在一起发出的‘嘎崩’巨响。

      旒歆的房gate突然打开,把衣物穿戴整齐的旒歆很罕见的在头上带了一枚青色的玉坠,摇摇摆摆的走到了僵立原地的夏颉面前,弯下腰朝着佝偻形态的夏颉脸上看了又看,这才突然对着夏颉的脸吐了一口青色的凉气出来。“唉,你怎么脸都变形了?真的有这么痛么?”

      那一口冷冷的、香香的青色气体顺着夏颉的七窍钻了进去,于是一股极其通透的凉意慢慢的从夏颉的头部向全身扩散,那清凉所到之处,剧痛突然消泯无踪。就好似大热天的吃了一大块冰镇西瓜一样,夏颉是浑身舒坦、轻松,好似刚刚旅游遍了十八层地狱却又突然被天神提拔到了天堂的最高层一样,幸福得差点呻吟起来。

      旒歆直起了腰,扫了夏颉一眼淡淡的说道:“以后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后跟在我身边,若有人敢用这种让我感到不舒服的眼神看我,你就直接杀了他。明白了么?”

      “杀了?”夏颉愕然的看着旒歆,良久,他才很是真心诚意的说道:“可是,如果你用这样的面目行走在安邑城内,会有很多人用我刚才的眼神来看你的。”天下的色鬼无数,尤其安邑城是大夏世家[屏蔽]的场所,也不知道有多少色中恶鬼活动呢。以旒歆这等级数的美人以本来面目出现在安邑,被人当面调戏也许一天都要发生数十次,就不要说视线[屏蔽]扰了。

      “很多人用刚才的眼神看我?”旒歆皱起了眉头,沉吟了一阵,终于慢慢的点点头:“那就全杀了吧。可是,你能否告诉我,他们会什么要用刚才你看我的那样的眼神看我?我能感觉到,刚才你看我时,你的巫心已经失控,不知道都在想什么去了,体内巫力零散不受控制,简直有如重伤的大巫一般,却是怎么回事?”

      天啊,夏颉只想惨叫出来,难道就从来没有人向这位黎巫殿主大人传授过哪怕一点点的男女之间的事情么?需知道,当年在篪虎族的村子中,只要是年满十二岁的女孩,就会被传授一整套的交欢、生子的知识,夏颉更是知道刑天大风他们十几岁时都偷偷摸摸的有了男女欢好的经验,可是,旒歆却是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

      看着旒歆眼里的茫然以及一丝很隐晦的无奈,夏颉心头突然一热,死就死了吧,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眼前这女子是如此的出色,更可贵的是她在某些方面单纯得彷佛极品原玉一般,想想看自己能够参与到她的性格塑造的过程中来,这不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么?如果有可能,夏颉绝对不介意他和旒歆之间发生一点点超脱友情的感情的。他夏颉不是道学夫子,不是么?

      认真的盯着旒歆的眼睛,夏颉用自己最真诚的目光覆盖住了旒歆的眸子,这才很是沉重的说道:“这样么,我就很简单的给你分说一些这其中的玄虚。所谓天地分阴阳,万事万物皆分阴阳,此乃天数。”

      很有神棍潜力的夏颉把一通男女感情的东西硬塞进了旒歆的脑海中,原本以为旒歆是不会理解这些‘高深’的问题的,哪知道旒歆却是当头就给了夏颉一棒:“原来如此,刑天家要把自己的族女嫁给你,却纯粹是为了阴阳调和生出纯金属性的巫来。你上次若是答允了那些女子,怕是就正如你所谓的,纯粹有欲无情的那种关系罢?”

      又是一拳狠狠的抽中了夏颉刚才中拳的老位置,旒歆眼里闪过一丝近乎狡黠的狠光,她幽幽的说道:“原来你盯着我,却是这样。你们这些所谓的托天地纯阳之气而生的男子,脑子里却都如此肮脏。”

      夏颉再次的抱着肚子佝偻在了那里,嘴里又慢慢的发出了杀鸡后鸡血从脖子里喷出来的‘嗤嗤’声。

      旒歆冷笑了几声,高高的昂起头来用眼皮下的余光扫了夏颉一眼,突然[屏蔽]:“这样说来,你刚才说,我是你见过的安邑城最美的女子?”

      强行提起了一口气,忍着全身的剧痛,夏颉干巴巴的坦白的说道:“我必须老实说,旒歆你的确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面色有如冰山般僵硬的旒歆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丝很小的弧度,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点点非常不熟悉的得意和高兴,随手就是一道青光打进了夏颉的身体,止住了他全身的剧痛。“如此甚好,你且给我说说,什么样的女子才叫美的呢?为何,你们却是喜欢美的女子?这情爱[屏蔽]之事,到底又是一些什么样的感觉?这些东西你刚才提到了,却是要都给我分说个明白。”

      夏颉面如死灰的看着满脸好奇的旒歆,心里已经开始疯狂的咆哮:“老天爷,一道雷把白虎那厮劈到大夏来吧!号称泡尽特勤局所有美女的他,才能给这自幼缺少母亲教授的[屏蔽]女子传授这些该死的gate道!我上辈子也不过有过一个女友,这辈子更是纯洁得彷佛春花冬雪一般,你如何让我向一个蒙昧不懂世事的女子讲授这些?”

      两只爪子和脸上糊满了鲜血的白迈着心满意足的四方步出现在夏颉头顶的屋檐上,刚刚跑去伙房后牲畜圈饱餐一顿血食的白此时浑身舒坦,正准备爬回那张大床,好好的再休憩片刻。屋檐到地面不过三丈许的高度,以白的身手,自然是一个跟头就能翻下来,还能不落地的腾身翻到房间的床上去。

      就在白的两支腿子在屋檐上将要跳起还没跳起的时候,白突然看到了站在夏颉面前的正是满脸古怪表情的旒歆――这个他最为畏惧的女子――当下就吓得白两条腿一打滑,‘哧溜’一声重重的摔倒在了夏颉的面前。

      夏颉当机立断,立刻扑了上去,抱着白就嚎啕大哭起来:“白,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若是摔断了腿子、手臂之类的,以后我还能和谁亲近呢?”

      旒歆在一侧看得夏颉哭得这般伤心,还以为白真的摔成了重伤,不由得皱眉道:“还没断气,你就哭什么?给他灌下一碗汤药,我保证他能立刻跳起来。只是摔伤,这算什么大的伤害?”说完,旒歆手一张,就有一瓶汁水出现在手中,就要走到夏颉身边去灌给白。

      看到旒歆这个‘恶’女人手里出现了自己最为害怕的东西,白仰天发出了一声惨叫,根本不理会夏颉拿自己当挡箭牌的良苦用心,一爪子狠狠的轰在了夏颉面前把夏颉打了个屁礅儿,自己化为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吱吱’惨叫着仓皇逃窜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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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惊诧(下)
      脸上立刻有一层青气浮出来的旒歆阴阴的扫了夏颉一眼,幽幽的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重伤?”

      “嘎!”夏颉心头一抖,恨不得立刻就能把白给抓回来,一掌按进地下闷死。不就是一碗汤药么?他为甚如此害怕?

      ‘砰’,夏颉和旒歆所居住的院gate被赤椋[屏蔽]的一脚踏开,无数木片喷出了十几步外。满手沾满了血的赤椋大声嚎道:“夏颉大兄,快去前院,那叫汤的小子伤得快死了!黎巫,你怎么知道有人重伤?”

      汤?商汤?重伤快死了?夏颉浑身寒毛一下子炸开,也不管其他的了,大步就冲了出去。一边快跑,他一边大声喝令道:“旒歆,你快点跟来,这里只有你能救他了。”

      但见夏颉居然敢在自己生气的时候跑开,旒歆不由得眉头一竖就要发怒,可是蓦然听到了夏颉那大声的没有丝毫转圈余地的命令声,旒歆心头的火气突然消散,闷不作声的化为一道扭曲的青色光影紧跟了过去。只有赤椋傻傻的站在院子gate口,挠动头发问自己:“怎都跑得这快?”但是他转身就走,身体在空气中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刺耳声音,速度却比夏颉更快了。

      通天道场的前院院gate,可以看到一溜儿血迹直接从gate外的牌坊一直洒了进来,血迹的终点处,浑身上下血肉模糊、露出了十几处紫黑色骨头的商汤正躺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喷着血,两名黎巫殿的巫卫已经凑到了他身边,正在用汤药一点点的洗刷他身上的伤口。

      夏颉看得那商汤身上的伤势,不由得头皮发麻,那分明都说用沉重锋利的大刀砍出来的伤口,商汤的几条主要的血管都被震裂、十几处骨骼绽开了指头宽的裂痕、更兼那兵器上带着剧毒,以致于商汤浑身都发黑了。若不是商汤和夏颉一样幸运的得到了上任天巫的传承、实力飙升了一大截,生命力更是比常人强盛百倍,他早就死掉了。

      且看那牌坊下倒着的两具尸体不仅是浑身发黑,甚至已经开始腐烂,就知道商汤所中的剧毒有多厉害。看那两具尸体的衣着打扮,都是商族这样的游牧民常穿的紧衣短袖,分明就是商汤的随身护卫。

      已经倒在了地上的商汤在接受巫卫的救治,可是他一对眼珠子却是叽哩咕噜的乱转,好容易突然看到夏颉冲了出来,他身体立刻急骤的哆嗦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了‘呵呵呵呵’的声音。奈何那毒药的药力过于厉害,他的嗓子都被毒哑了,哪里还能说得出一个字来?

      夏颉二话不说,直接奔到了商汤的身后,伸手按住了他焦灼彷佛烧红的烙铁一样的背心肌肤,一缕浩浩荡荡、绵绵密密的先天氤氲紫气带着他从天地土性元力中吸收的无穷无尽的生命力输入了商汤的身体。这一股紫色的真气冲进了商汤体内,立刻摧枯拉朽般毁掉了所过之处所有的剧毒药力,让商汤的身体机能急速的恢复开来。

      ‘嗤嗤’声响,一股股粘稠的漆黑的血浆从商汤伤口内不断的喷洒出来,腥臭扑鼻啊。黎巫已经闪到了夏颉身边,看到这等血浆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喝骂道:“你们身为巫卫,却连我黎巫殿的本分都忘记了么?这分明是胡羯人的千虫浆和东夷人的‘草毒’混合后而成的毒液,你们居然只顾着处置外面的伤口?”

      这些被黎巫殿培养出来的只注意[屏蔽]却忽略了巫药技能的巫卫被旒歆骂得面红耳赤,连忙退开了一边。旒歆却是手脚麻利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十几个小药瓶,她把里面的各色药液飞快的调制了一番,一脚卸下了商汤的下巴,把那药汁灌进了商汤嘴里,随后又是轻轻一脚,把商汤的下巴给接了回去。

      赤椋在后面看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等神乎其技的用脚丫子给人家卸下巴的功夫,他自诩自己再练一万年,也是做不到的。

      那药液进了肚子,立刻发挥出极大的作用,加上夏颉输入的氤氲紫气的生力滋养,商汤浑身的伤口都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在急速愈合。‘咯咯’两声,商汤突然吐出了一大块粘稠的黑色血块,猛的反手抓住了夏颉:“夏颉军候,我已无大碍,快去救九王子履癸。城南百里外,我们返回履癸的军城,被人伏杀,只有我冲了出来啊。”

      “什么?”安邑城外百里,有人伏杀大夏的王子?尤其履癸还是掌握了一部分军权的受到夏王宠信的王子,不是那种生下来后丢给一个天候的虚衔就没有了任何实际权力的草包王子啊。夏颉的心头一抖,深知其中肯定牵涉到了某些王庭内部争权夺利的事情,但是毕竟履癸曾经向他表露过好意,自己也曾答应过他帮他联系刑天家族两者为盟,如今听到履癸有难,怎能不救?

      “赤椋,叫兄弟们立刻跟我赶去救援九王子。来人啊,去通知刑天军尉,要他们立刻点起大队人马从东西两城gate出城,向南方绕行包抄,不许把那些胆大妄为的贼子跑掉一人。”夏颉一手拉起了体外伤口尽数愈合的商汤,嘴里发出了尖锐的口哨声。一声极其雄浑的吼叫从后院传来,夏颉的那头墨麒麟摇头晃尾的一头撞碎了十几层院墙,兴高采烈的驮着白冲了出来。

      夏颉翻身上了麒麟,异常干脆的把商汤拉到了自己背后坐下,迟疑了一下,干脆就挽住了旒歆的腰肢把她放在了自己身前,随后一声长号,当先冲出了通天道场。旒歆脸上微微一动,身体扭了一下,尽可能的在墨麒麟的背上和夏颉拉开了一点距离,这才一声不吭的坐住了。

      后面,一千一百名黑厣军的精锐骑着黑厣从两侧的侧gate蜂拥而出,大声吼叫着驱动坐骑跟着夏颉冲向了南城gate。一百名黎巫殿的巫卫也跨上了他们稀奇古怪的野兽坐骑,速度比那些黑厣更快了三分的冲突而出。

      “商汤,你怎知来道场找我?”夏颉一边驱动墨麒麟要他再跑快点,一边炸开了嗓子问坐在他身后的商汤。

      商汤长吸一口气,有点中气不足的吼道:“我知晓这道场是你所办,原本要直接去刑天家求援,奈何身上毒发,实在跑不动了,只能跑来道场求助。原本以为今日商汤我死定了,谁知夏颉兄弟你正好在内,实在是天幸。”

      旒歆冷冷的哼了一声。夏颉连忙大声吼道:“不要谢我,就谢旒歆罢,若不是她,我可不会解你身上的剧毒。”听到这话,旒歆顿时语气温和的‘嗯’了一声,却是扭头去砍前方急速闪过的街景。

      夏颉他们这一番冲突,吓得安邑城大道上的百姓纷纷抱头鼠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密集有如雷云爆震的蹄声,简直就声声敲打在了安邑城百姓的心头,吓得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两队安邑城卫军巡逻大队突然从斜次里的道路上冲了出来,带队的一名领校大声咆哮道:“谁敢在安邑城内纵兵胡来?给本官,啊呀!”

      不等那领校把话说完,旒歆已经闷不作声的一掌崩了出去。就看到一片青色云气一抖,两队巡逻官兵惨嚎一声,纷纷被震飞了数百丈高,无比狼狈的砸落在了路边的屋顶上,一个个惨叫连连好不狼狈。若不是他们都是身手极强的巫武,从那数百丈高的地方落下,早就摔死了。

      “嘿嘿,动手得干脆,老子现在可没功夫和这些小兵罗嗦。”夏颉见到旒歆出手如此干净利落,下意识的就夸奖了一句。话刚刚出口,夏颉顿时又一阵的后悔,自己这语气,似乎是过于倚老卖老了罢?他却没有看到,坐在他面前的旒歆听到了他的夸奖,却是眼睛都眯成了月牙般。

      安邑南城gate,守城的卫军听得城内一阵兵荒马乱,早就把城gate合了起来,数千卫军站在城头上,对着夏颉他们这一队人马虎视眈眈。那厚重的足以抵挡八鼎大巫全力一击的城gate,就好似一堵大山一样拦在了夏颉他们面前,商汤已经尖叫起来:“该死的,必须要打破城gate才行,哪里还有时间和他们交涉?再不加紧,履癸他们可顶不了多久啦!老天,伊尹也还在那里啊!”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挂记履癸多点还是担心伊尹更多了,夏颉总觉得似乎履癸的死活,商汤并不是太放在心上罢?

      又是旒歆出手了。那号称自身材质就能抵挡八鼎大巫全力一击,如果发动了gate上的巫咒禁制更是无物可催的安邑城南城gate,再次被旒歆遥空隔着百多丈一拳击出,两扇巨大的城gate‘轰’的一声连同十几丈长短的一扇城墙同时飞出了里许开外,那城gate处就剩下了一个敞亮的大窟窿,上面的一段城墙摇摇欲坠,站在城墙上的数千卫军吓得目瞪口呆,很多人兵器都落在了地上。

      “好极,旒歆这一拳,当有九鼎大巫的力量。”坐在夏颉身后的商汤立刻鼓掌叫好,突然间,商汤的掌声猛的停了下来,商汤这才反应过来,如此轻描淡写的一拳都有九鼎的威力,那这个看起来娇滴滴弱不经风的丫头,到底有多强的力量?夏颉身边,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个人?

      ‘轰隆隆’一阵蹄声乱响,夏颉一麒麟当先,领着一千一百骑黑厣军精锐以及一百巫卫扬长出了安邑城,迅猛无比的循着笔直的路线朝着正南方奔了过去。

      大概展茶时间后,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兴高采烈的带领数百亲兵以及刑天家的血卫出了刑天府邸,跑到城外兵营点起了万余大军,‘哗啦啦’的分两个方向朝着正南方百里外的那个点包抄了过去。

      那是一片有着极其瑰丽的血红色树叶的高大树林,树林稀疏,树冠却搅缠在一起,彷佛血色的云朵铺在茫茫大地上。这片树林长宽都在五六百里开外,正是履癸要返回他的三座军城之一的‘定南城’时必须要经过的一段道路,定南城就修建在这片树林更南边一点的高地上。平日里这树林幽静安详,乃是安邑城内外的那群风[屏蔽]之人喜欢来饮酒作乐的地方,如今这树林却被一声声的厮杀和兵刃撞击声震成了粉碎。

      百多名直属履癸的黑甲护卫大吼连连,围成一个圆阵把浑身是血脸带黑气的履癸以及面色从容的伊尹紧紧裹在里面,一步步的朝着南方退却。四周有近千名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手持圆月大砍刀,大吼连连的朝着这百多名黑甲护卫一次次的冲突劈杀。每一次冲突,总有几个黑甲护卫被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敌人从圆阵中卷出,乱刀砍杀在地上。那铺着厚厚的血色落叶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百身披黑甲的尸体以及百多具光着膀子的尸身,可见方才的激战之惨烈。

      那围在外面的的光膀子大汉可以尽情的使用各种杀伤力巨大的巫武技能朝着中间的圆阵猛轰,而那些组成圆阵的黑甲卫兵却是因为阵形过于紧密,束手束脚之间哪里有空间让他们施展那些杀伤力强大的技能?他们只能被动的用自己强横的身躯去替自己的主子抵挡那一道道巨大的光影,让自己的身体在无数次的打击后变成一摊碎肉炸得满天都是。

      偶尔有一名黑甲卫兵实在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突然高高跃起浑身发出刺目的光芒想要用全部的力量打开一条通道让自己的主子和同伴能够退走,立刻就有数十支力量奇大的箭矢带着各种光芒穿透了他的身体,让这名冲动的卫兵只能带着满天的血雨摔在地上。

      履癸被伊尹和一个护卫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在属下的保护下向南方退却,他一边奔走,一边无比狰狞的发着狠:“胡羯人!东夷人!若是今日履癸逃得生天,我誓必灭了你们阖族,把你们斩成肉酱喂野兽!”咆哮了一阵,履癸突然[屏蔽]:“伊尹,商汤可安全脱身了么?”

      伊尹眼中神光闪动,点头道:“我家主人自从传承了上任天巫的部分巫力,实力进展极快,尤其他的身形更是快得惊人,脱身并不难。此去又是去安邑城寻人救援,应该已经找到了救兵了罢?天候,为何却不让我家主人向城卫军求助?”

      履癸阴沉着脸蛋,恶狠狠的说道:“城卫军的军尉是衮的娘家人,怎能信得过?呀呔!”履癸突然捡起地上一柄长剑,身上电流急速奔涌,突然跳出了护卫保护圈子,‘咔嚓、咔嚓’几剑剁下了三名光膀子大汉的头颅,随后喷出一口黑血,立刻又返回了护卫的保护中。

      一直站在战团外随着战团缓缓朝南行走的十几名身穿兽皮铠甲的大汉中终于有一人沉不住气了:“罢了,我们也上罢。再拖延下去,安邑城来人不说,若是这厮定南城的亲兵赶到,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

      这脑袋光秃秃的彪形大汉反手从身后抽出了一柄长柄的狼牙棒,一声大吼,突然跳起来十几丈高,狼牙棒化为一道巨大的黑色[屏蔽],震碎了方圆百丈内的一应物事,重重的朝着履癸当头击下。

      其他那十几名大汉同时点头冷笑,其中一[屏蔽]喝道:“东夷的朋友,大家的目的相同,就一起出手罢!”言语刚落,数以万计的各种箭矢带着震耳欲聋的破空声,密密麻麻的几乎笼罩了整个天空的,朝着履癸他们飞了过去。这十几条大汉更是同声欢呼,拔出了沉重的兵器,身上泛起极其强烈的各色光芒,越过了自己的属下,朝履癸他们扑了过去。

      短短的一次呼吸的时间,这十几条大汉已经斩杀履癸的护卫近百人,如今只有七八名黑甲护卫死死的守在了履癸身边。那无边的箭雨也带着刺骨的寒气,笼在了履癸他们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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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颂最新章节 正文 第九十六章 驰援

      履癸长嘶一声,嗓子已经是沙哑至极,那剧毒已经把他的嗓子给毒哑了。一道道拳头粗细湛蓝色的电光从他身上喷薄而出,化为一道巨大的电网,朝天空那无数的箭矢笼罩过去。‘噼噼啪啪’一阵乱响,近万支强劲的箭矢在电网中化为粉碎,履癸也被那箭矢上所带的巨大力道反震,一口接一口的漆黑血浆不断的喷了出来。

      剩下的几名黑甲护卫尖叫出声,连忙有两人冲过来想要搀扶履癸,一柄两丈许长钝头大砍刀已经无声无息的带着一缕黑烟飘过,那两名护卫惨嚎一声,拦腰被截成了两端。他们的两条腿子还带着一小部分肢体朝前跑了好几步这才倒下,上半身却已经拖着大串大串的内脏摔在了地上。履癸眼看得这般惨景,顿时愤怒得疯狂咆哮起来,却也只能发出极其细微的‘咝咝’声。

      那些光膀子大汉中领头的一人阴笑着凑近,右手握拳轻描淡写的一拳朝着履癸轰下。他的拳头通体呈紫黑色,外面有无数黑烟缭绕,黑烟中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扭曲面孔在那里咆哮嘶吼,这分明就是一gate极其邪恶歹毒的咒术。

      剩下的三五名护卫一声怒啸,眼里凶光闪动,朝着这突然偷袭的大汉挥动兵器迎了上去。于是方圆十几丈内的虚空突然一黑,彷佛所有的光线都被抽拿一空,阴损邪异的潜劲在空气中流转,那几名忠心耿耿的护卫惨叫一声,七窍中突然喷出了几缕黑烟融入了那大汉的拳头中,身体却已经化为飞灰倒下。

      附近的密林中传来一个极其苍劲有力的声音:“胡羯的娃娃,你们还在等什么?干掉履癸赶快撤走。这里离定南城还有数百里,却还在安邑城的边上哩!”那声音不无恶意的笑道:“能[屏蔽]大夏的九王子,这次你们可露了脸,只是若是被安邑城的守军围上,把你们都给干掉,那可就拿不到那人许诺的钱物美女了。”

      十几个领队的胡羯汉子大笑几声,你争我夺的嚎叫了几句,最后还是那使用邪异咒术的大汉争得先锋,出拳朝履癸当心轰了过来。能够[屏蔽]大夏的九王子,这事情要是传到了北方的瀚海荒漠中,可是在族人面前大大长面子的事情,取得履癸性命的这个好汉,一定会成为胡羯族人传颂的一等一的大英雄、大好汉。

      履癸死死的咬着牙齿,已经开始脓肿腐烂的牙龈一痛,喷出了黑色的血丝从他嘴角挂了下来,那剧毒实在太可怕了。身负重伤的履癸,体内早就贼去楼空,哪里还有力气应付这歹毒至极的一拳?

      ‘呀呀’的嘶叫了几声,履癸突然把伊尹往自己身后一拉,死死的瞪大了眼睛,挥动那柄长剑当心朝那大汉捅了过去。长剑呼啸,上面有淡淡的一层若有若无的电光缠绕,履癸已经拼出了自己最后一点精力,只求能够拉着这个胡羯汉子陪葬就是。他出剑的速度已经比平日慢了何止百倍?剑上的力道更是弱得不成样子,所谓的拼命,也只是聊尽人事罢了。

      剑尖和那紫黑色的拳头接触,剑身立刻粉碎。那大汉的拳头却彷佛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般,带着一圈漩涡般的黑色气劲,堪堪就要落在履癸的心口上。那黑烟中传来了刺骨的寒气和极其惊人的吸引力,彷佛要冻僵履癸的骨髓,彷佛要抽走他的所有精气。

      ‘砰砰砰’三声巨响,空气中出现了三道[屏蔽]白色拳头粗细的空洞。那是三支箭矢速度过快,在空气中打穿了三条小小隧道而出现的奇景。三条白色的空洞一条撞在了那大汉的拳头上,一条撞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条则是轰在了他的腰间。

      ‘啪’的一声,那大汉紫黑色的拳头整个被炸碎,黑色的毒血彷佛喷泉一样洒了出来,洒得履癸一头一脸。

      ‘嘎’的一声,那大汉的脖子被直接射断,箭矢上蕴含的巨大力量,把他的脑袋整个震成了一团肉酱炸开。

      ‘砰’的一声,那大汉拦腰被射成了两截,半截身躯和大半条大腿都化为血浆飞溅而出,当场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等那些胡羯的汉子反应过来,一声声巨大的‘砰砰’声响联绵不断的发出,一道道力量极其霸道,纯粹以蛮力和速度轰杀敌人不讲究任何技巧的箭矢雨点一样飞了过来,把那些自认为履癸必死无疑,早就收起了兵器巫力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胡羯大汉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是十分之一眨眼的功夫,三十几条胡羯大汉身上被穿出了大窟窿,更有百多名大汉幸运的躲过了箭矢却被射掉了一条腿子或者手臂,倒在了地上。

      伴随着这声响巨大、力量巨大的箭矢同时泼洒下来的,是一道道无声无息、甚至没有丝毫影子的阴损箭矢。那力道沉重的箭矢乃是寒铁打造,拇指粗细足足有大半人长短;而这无声无息彷佛密集春雨一样绵绵而来的箭矢,却只有正常箭矢的三分之一粗,上面开了好几个放血的血槽以及数十个阴损的锋利倒钩。

      死在夏颉重箭下的不过三十几个胡羯大汉,可是死在这阴损的无声无影箭下的,却有百多人。就在这些胡羯汉子忙着躲闪、格挡夏颉的重箭时,赤椋的这阴损的箭矢已经混杂在那重箭中,收割了百人的性命。

      蹄声彷佛雷霆般突兀而至,商汤浑身冒出了青红色风、火属性的巫力气劲,凌空朝着那密林扑了过去:“履癸、伊尹,你们安好否?援兵来啦!胡羯的贼子、东夷的杂碎,你们今日都得统统死在这里!”话音未落,商汤已经从腰间拔出一柄银光闪动的弯刀,无数道沉重的刀气呼啸而出足足有百多丈长,把数百名胡羯大汉笼罩在了下面。

      那些胡羯汉子大喝一声,居然[屏蔽]在了一起,就要和夏颉他们死拼。而密林中隐藏的那些东夷的箭手则是一声呼啸,刚才发话的那声音大声的急促的叫道:“情势不妙,儿郎们通通退去,快,快,从四面逃走,若是得命,去长老那里会合。”

      四面八方都有密集的蹄声响了起来,刑天大风、刑天玄蛭疯狂嚎到:“贼子不要逃了,大夏王令黑厣军、玄彪军全军在此,你们往哪里跑?”

      黑厣军、玄彪军的[屏蔽]之术不如东夷人,可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啊。上万张强弓从四面八方朝着那些影影绰绰在树梢头急速奔走想要逃窜的东夷箭手就是一通乱射,当场就射下了百多名东夷的好汉。

      那东夷人中的高手看得最少有上万人的骑兵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不由得惊呼一声,当下驾驭他东夷的秘法,化为一道道巨大的箭矢流光飞遁而去。十几道各色箭光急速掠走,刑天大风大吼一声,跳起来一钢枪朝着其中一道箭光砸下,却被那箭光上极其强横的力量震得钢枪直接弯曲,一屁股从天上摔了下来,砸在地上气得‘哇哇’乱叫。

      密林中,履癸看得商汤、夏颉、赤椋一马当先的杀了进来,不由得心头一松,突然就倒了下去。他沉重的身躯直接砸在了伊尹的身上,被履癸他们保护得好好的没有受到丝毫伤害的伊尹,却被履癸这一下把大腿骨给砸断了,一下子疼得伊尹‘嗷’的一嗓子嚎了出来。

      商汤听到了伊尹的惨叫,还以为伊尹负伤,立刻脸上冒出了几丝横肉,眼里凶光大盛,也不管不顾的,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块玉印,一口血喷在了那玉印上就朝着那些列好了阵形的胡羯大汉砸了过去。那几块玉印刚刚接触地面,立刻就化为一道道淡淡的黑色烟雾飘散开来,把那些胡羯大汉尽数笼罩在了里面。

      这烟雾有剧毒,更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诅咒力量在里面,那些胡羯大汉一个不提防中了招数,顿时行动突然缓慢了下来。

      ‘呀嘎’,夏颉一声咆哮,已经收起了射日弓,拔出了那柄沉重巨大的狼牙棒,催动墨麒麟冲杀了进来。那墨麒麟却也是一好战的主儿,看到前方有近千人列好了阵势,顿时一阵兴奋的‘昂昂’大叫,嘴里喷出了一道金色的火焰,摇头摆尾的就冲进了阵势中。

      夏颉那二十四万斤的狼牙棒死劲一抡,‘啪啪啪啪’,拦在他前面的二十几个胡羯汉子顿时被砸成了肉饼,血肉一块块的飞了出去,彷佛下了一大阵的血雨。狼牙棒抡到了尽头,再顺势往回一拉,‘啪啪啪啪’,又是七八个胡羯汉子被砸碎了脑袋,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这些胡羯汉子虽然凶狠野蛮,却不过都是八等、九等的巫武,哪里扛得住夏颉这个三鼎大巫的全力冲击?

      ‘哈’的一声大笑,夏颉一棍子朝着面前两个浑身是血的胡羯大汉砸了下去。这一棍要是抡实了,怕是这两个大汉就连一块皮都剩不下来。强劲的风压距离那两条汉子还有丈许,就已经震得他们七窍流血啦。

      ‘当啷’巨响,一柄沉重的狼牙棒斜次里挑了出来,和夏颉的狼牙棒硬碰了一击。‘轰’的一声,方圆数丈的地面被震得下陷了尺许,那使狼牙棒的胡羯高手显然比夏颉要厉害许多,夏颉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压制住他,反而被震得右臂发麻,狼牙棒‘当’的一声跳起来三尺高下。

      那胡羯大汉嘎嘎一笑,抡起那长柄的狼牙棒就朝夏颉当头砸下。

      一只纤细的带着点青绿色粉嫩剔透的小手慢吞吞的从夏颉怀里探了出来,朝着那狼牙棒迎了上去。

      一掌,那狼牙棒粉碎;复之一掌,那起码拥有六鼎实力的胡羯高手一声惨嚎,胸口已经被打出了一个透明的窟窿,当场惨死。

      旒歆轻轻的打了个呵欠,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又缩回到了夏颉高大身影的笼罩下去。她幽幽的说道:“看来,要给你配置些增强你巫力的巫药了。否则你这般弱,传出去倒是丢了我的人。毕竟是我提拔你做御巫的嘛。”

      夏颉被旒歆的这句话气得差点吐血,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比夏颉强大这么多的胡羯高手,硬是被她一掌拍苍蝇一样拍死,他能说什么?当下他只能咬着牙齿发出‘哇呀呀呀呀’的怪叫声,狼牙棒左右抡起,朝着那群死战不退的胡羯汉子发威了。

      那边赤椋已经挂起了自己的长弓,拔出了一柄轻巧锋利的长剑冲杀了进来。他策动黑厣,彷佛一片云朵一样漂浮不定的在胡羯人中冲突,剑锋轻盈的挥动,劈开了一个又一个胡羯人的脖子,放出了他们的热血和生命。“哈哈哈,杀得过瘾,你们这帮胡羯的蛮子,敢来安邑城周遭刺杀大夏天候,你们不要命了么?你们是哪个部族的,到时一定奏请大王灭了你们阖族。”

      ‘砰’,正叫嚷得高兴,一名使大刀的胡羯高手突然冲到了赤椋面前,一刀就把赤椋的长剑劈成粉碎,然后又是一刀劈下。赤椋有如被雷霆所击,浑身皮肤都被震出了血丝来。他心知自己撞上了硬碴,哪里还敢接这一刀?连忙一个翻身就从黑厣背上跳出,连续十几个跟头翻出了数十丈外。他的身体还在空中翻滚,连续三十几支细细的无声无息的铁箭已经朝着那胡羯大汉射了过来。

      ‘噗哧’,那匹黑厣惨叫一声被劈成了两片,那胡羯大汉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反手一刀就把赤椋所有箭矢绞成了粉碎,狞笑道:“箭法不错,奈何巫力太弱,你能奈我何?”这大汉随手朝着赤椋挥出十几道刀气,逼得赤椋连连倒退,瞬息间就退出了里许开外,这才回头大喝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杀了履癸呀!拿着履癸的头颅,可以换来十万枚玉钱,你们不想拿着这些玉钱去讨婆娘了么?”

      十几条胡羯汉子立刻醒悟,在其中一名高手的带领下,迅速的朝着履癸倒地的地方冲了过去。

      人影闪动,商汤已经护在了履癸和伊尹面前,弯刀一展,商汤根本不发动进攻,纯粹一副防守的姿态,把三人团团护在了里面。一边挥出绵绵密密的十几层刀网护住三人,商汤一边急促的哀嚎道:“夏颉,夏颉兄弟,快来,快来啊。伊尹怕是受了重伤,快不行啦!履癸也中了剧毒,皮肤都开始腐烂啦,再不来,这两人就没命啦!”

      夏颉怒吼一声,狼牙棒舞成了一团旋风一样,硬是仗着自己的蛮力以及面前懒洋洋看热闹的旒歆的帮助,冲出了胡羯人的阵形,冲向了商汤所在的战团。又是一名比夏颉强横了极大的胡羯高手怒吼一声,操起一柄长枪朝着夏颉捅来,却被旒歆隔着十几丈就是一拳震出,把那胡羯高手连同身后的数十人直接震成了肉块满天飞洒。

      ‘昂、昂’,各种稀奇古怪的兽吼声传来,一百名黎巫殿的巫卫赶到了。这些最弱都有五鼎实力的巫卫到了战场,却根本不出手,只是大把大把的把那一蓬蓬药粉朝着战团内乱丢。‘当啷啷’一阵乱响,剩下的数百名胡羯汉子突然全身发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就连眼皮都动弹不得了。

      那躺在地上眼珠子叽哩咕噜的乱转的伊尹看得大局以定,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大声叫道:“主人放心,我并无大碍,只是九王子摔下来的时候,把我大腿给砸断了,并无大碍。”

      ‘咯’的一声,听到伊尹叫声的夏颉差点脱手把狼牙棒给飞了出去;商汤也是猛然间一愣,手上弯刀挥舞得慢了一点,几个胡羯高手的兵器顿时突破了刀网,狠狠的在他身上留下了十几处深深的伤口。伊尹看得不妙,连忙晃悠悠的叫了一声:“主人小心!”

      不用他提醒商汤也疼得嚎叫起来,红着一对眼睛拼命的挥动着弯刀,‘当当当当’的荡开了几件兵器的继续劈砍。

      风声晃动,十几名黎巫殿的巫卫突了上来。看到夏颉在帮商汤动手,这些巫卫可就不敢再卖弄他们的巫药了。这十几名巫卫纷纷拔出了兵器,浑身青气缠绕的就冲了上来,一个对一个的把那些胡羯汉子给接了下来。毕竟是黎巫殿培养出来的专gate[屏蔽],这些巫卫很轻松的就把这些仅剩的胡羯大汉劈成了数段。

      蹄声传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破口大骂的刑天大风领着数百骑人马冲突而至,看到现场横七竖八的倒了无数的尸体、活人,顿时恼怒的吼叫起来:“呔,这些胡羯人也太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安邑城外伏杀大夏王子,他们真的想要被灭族不成?”

      旒歆已经配置了解毒药剂,递给了一名巫卫让他灌进了履癸的嘴里。

      眼看着履癸身上的黑气迅速的消失,腐烂的皮肤也渐渐的恢复原样,履癸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黑水,一骨碌的爬了起来。他看着四周身穿甲胄的大夏兵马,猛然就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履癸突然跳起来,指着天空嚎叫道:“盘罟、舙,我履癸和你们没完!刑天军尉、夏颉军候,你们要陪我入宫去见父王!我要让盘罟他们知道我履癸的厉害啊!”

      疯狂的咆哮了一通,履癸浑身哆嗦着看着地上自己那些黑甲护卫的尸体,突然叫道:“刑天鳌龙,你帮我去定南城调集本天候所属[屏蔽],给我包围盘罟的‘金阳城’!他杀我六百亲卫,我就杀他六万!”

      夏颉呆了一下,慢慢的收起自己的兵器,和刑天大风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事情,好像闹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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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颂最新章节 正文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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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追杀(文字版)
        “哼,本王若是不压制住这几个儿子,怕是本王的下场,就跟本王的死鬼父亲一样!本王可忘不了,先王是被被本王亲自砍下的脑袋!这王位,可是好东西,谁不想坐上来?”对着自己寝宫一角的黑影处,夏王在那里喃喃自语:“论起来,本王的所作所为,比先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先王也不过喜欢田猎女色,本王还好杀,说不定,我这颗头颅,就要被哪个儿子给斩下来。”

        阴阴的笑了几声,夏王很是舒畅的叹息了一声,反手抓过了身边一名侍女,就将她的头压向了自己的[屏蔽]。“如今可真妙,本王先捧起了履癸让他多多的建立军功,引得他的诸位兄弟起了嫉妒之心,然后再捧出一个盘罟来。让他们去斗罢,斗得越凶越好,只要给本王留下几个儿子以后接掌王位,本王管他们的死活么?”

        ‘哈哈哈’,无比舒坦的狂笑了几声,夏王猛的耸动了一阵[屏蔽],将那侍女直接闷得晕了过去,这才得意洋洋的朝着那一角黑影笑道:“你,觉得本王的手段如何?盘罟这傻孩子,认为履癸就真的是这么容易杀的么?哼哼,这次反而让履癸和刑天家的关系更深了一步,本王就等着看日后的好戏了。”

        那黑影中有一个声音幽幽响起:“不怕他们真的杀上了火性,动用手上的大军胡来么?盘罟、履癸如今加在一起,手上可有近千万的精锐。”

        抓住趴在自己[屏蔽]上的侍女脖子,随手把那晕倒的侍女有如垃圾一样丢开了十几丈,夏王懒懒的用一块锦缎擦拭了一番[屏蔽],这才阴笑道:“只要巫殿还支持本王,几个王子手上的[屏蔽]算什么?千万精锐?和本王有何干系?本王吃九州最好的肉、喝九州最好的酒、玩九州最好的耍乐、睡九州最漂亮的女人,只要生前玩过瘾,管他死后这九州崩溃又如何?”

        他幽幽的叹息起来:“大夏国势如日中天,哼哼,本王自当及时行乐。等得本王死了,本王的几个儿子争成什么样子都和本王没了干系。只要本王活着的时候,他们不来给本王添乱,那就再好不过了。至于他们谁能当大王,嘿嘿,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罢。”

        那声音阴笑了几声,突然道:“大王说得极是。唔,这次海人的使节团献上的礼物中,很有几个出色的海人处女,可要给大王带来?”

        “海人处女?”夏王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快快送来!九州的女子玩腻了,还是这海人的女子有味道。她们的身材,可真正是好啊。”

        那声音也笑了几声,一道阴风卷出了殿去。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刑天厄等四公的声音:“大王,那海人的使节安道尔,有要事求见。”

        “嗯?真会败本王的性。”夏王皱了一下眉头,很是不客气的吼道:“着他进来!看在他送来的礼物还不错的分上。”

        ‘嗤、嗤、嗤、嗤、嗤、嗤’,一声声极其尖锐漫长的破空声在通天道场的大院里响起。夏颉手持一柄宽阔的青铜大剑,正在那里舞动一套前世学来的剑法。淡青色闪动着寒光的剑尖挑出了一点点刺目的光雨飘散,无数条弧形的光芒组成了一团硕大的花朵,把寒气寒意遍布在整个大院内。比起大夏的这些武人那种直接的横砍竖剁彷佛杀猪一样的剑招,夏颉的这套剑法已经可以称之为艺术了。

        最少,在旒歆的眼里,这种剑法就是艺术。坐在大院正殿前的台阶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抓着一个红色的果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旒歆眼里闪动着赞许以及欣赏甚至还有点欢喜的光芒。“夏颉,你这剑法比巫殿的巫卫所会的那些好看得多,你从哪里学来的?”旒歆眼力极高,自然看得出这是一套经过千锤百炼的专gate用来杀人的功夫,她可不认为南方的蛮人能够创造出这样精巧的技能。

        “嗯,自己天生会的,你信不信?”一边挥动长剑,夏颉一边瓮声瓮气的哼哼着。虽然如今他战斗的主要武器是狼牙棒以及射日弓,但是所谓技不压身,多温习一下前世学来的那些东西,也是很有好处的么。尤其那根狼牙棒的破坏力实在太大,他总不能每次有什么事情就掏出那根棍子一阵乱轰吧?

        “哈,你自己天生会的?当你是天生的神巫不成?还天生会这样的东西?”旒歆的小脸皱了一下,对着夏颉撇撇嘴。住在通天道场也有三五天时间了,旒歆和夏颉、赤椋这群人接触得多,表情变化也多了不少,比起以前的冰山脸,如今的旒歆就真正有了一点绝世美女的味道。

        歪着脑袋看夏颉在那里又换了一套剑法,方方正正的剑路在空气中激荡起一阵阵的狂风,旒歆把手上的果子又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了一阵,突然含糊的[屏蔽]:“说起来奇怪,三天前履癸的属下那个叫做什么豹的领军突入了盘罟的田庄,杀了盘罟属下两万多人,盘罟居然就这样算了么?听说盘罟的正妻都被打破了脸,莫非也算了?”

        ‘唰’的一下收起剑式,把那柄精炼的带着巫咒禁制的青铜剑收回了手镯,夏颉脱去了上衣,一板一眼的打起了一套最基本的少林拳。‘呼呼呼’,拳风振荡,夏颉很普通的一拳击出,那拳风都荡出了百丈开外,震得院子的墙壁‘嗡嗡’直响。

        打完了这套刚猛有力的拳,夏颉换了一套阴柔绵软的内家棉掌在那里颤巍巍晃悠悠的慢慢的调匀了体内真气,这才回应旒歆的问题:“哪里这样轻松就算了的?大王、各大家主虽然三天前抹稀泥让那两位没有当场冲突起来,可是嘛,你就等着看好戏了。这次去东疆和东夷人对峙,还不知道他们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无声无息的一掌按在了地上的石砖上,把那块三尺见方的石砖一掌震成的粉碎,夏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了旒歆:“那盘罟和履癸,不是比着劲的给你黎巫殿献上祭祀天神的祭品么?你可是两边的钱物都收了,怎么还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旒歆无比震惊的看着夏颉那轻描淡写的一拳所造成的破坏,她根本无法理解,一个以蛮力和强横的身躯出名的土性的巫武,怎么可能打出这样阴柔的一拳来。有点茫然的啃了一口果子,旒歆一口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受了他们的钱物又如何?两边的祭品数量差不多,我到底应该帮谁?其他的八位殿主收的东西比我更多,他们还没出声呢,我可不管这些争夺王权的事情。”

        随手把手上的果核扔进了大院中的花圃内,旒歆跳起来冲到了夏颉身边,一手抓住了夏颉刚才打那石砖的手掌,仔细的打量起来:“你这是玩的什么花招?土性的巫武出拳,怎么可能像你这样没有一点声音?任何一名大巫出拳,也不可能不发出声音呀!如果出拳无声,自然就是没有力道的,可是没有力道,怎么可能打碎这块石砖?莫非你用的巫咒么?”

        摇摇头,旒歆按照自己所学的那些巫术的知识想了又想,还是不明白夏颉的这一拳是如何打出的。对一块石头用巫咒,似乎也没有什么巫咒可以把一块石头化为粉碎的。若是一名强大的巫士动用巫法攻击,毁掉一座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也不可能像夏颉这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发出一点的光影啊。

        看着旒歆翻来覆去的折腾自己的手掌,夏颉苦笑道:“这是炼气士的技能,是一种叫做真气的元气发挥的作用。你想学,我教你。”

        一听说‘炼气士’这三个字,旒歆立刻没了兴趣。幽灵一样的飘回了那石阶上坐下,旒歆翻着白眼有点不屑的哼道:“原来你这些东西都是那些炼气士教给你的?还说什么天生就会的鬼话。那些海外的炼气士,巫殿的典籍中也有记载,和我们没有什么交情,却也没有什么冲突,一个个行事都神秘古怪得狠。却有人说,他们居然是上古流传的天人后裔,如何可能?”

        摇摇头,撇撇嘴,旒歆冷笑道:“我们大巫,就算到了九鼎最上品的实力,若不能突破天神之道,最长的寿命也不过千年左右,如何可能有上古的人留下?怕是这些都是炼气士自己编造出来的谎话罢!他们的那些古怪的东西,我可不学。尤其我如今的巫力太强,也容不得我去学其他的[屏蔽]之法了。”

        笑了几声,夏颉抓起地上自己刚才丢开的上衣,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水,很小心的在距离旒歆有足足五尺的地方坐下。看了一眼旒歆柔美的侧脸,夏颉笑道:“我听申公豹说,大巫似乎不能[屏蔽]其他的法gate,他却也和我一样,进了炼气士的宗gate呢。”

        “哼!”旒歆歪了一下脑袋,很是不屑的说道:“大巫不能[屏蔽]其他的法gate,那是因为普通大巫终极一生之力,也无法修练到最强的境界突破天神之道,哪里还有其他的空闲去学别的?只有申公豹这样的小巫,才会跑去找这些歪gate邪道的法gate。至于天巫那样的九鼎上位的巫,体内的巫力已经近乎实质,倒是真正不能再[屏蔽]其他的法gate,吸纳其他的元气了。”

        双手都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旒歆很是有气无力的看了夏颉一眼:“申公豹投入炼气士gate下的事情,加上刑天厄和炼气士相互勾结的事,你真当我们巫殿不知晓么?不过,天巫倒是不觉得这些炼气士对我巫教有何威胁,这些炼气士算是刑天家的友客罢,倒也没人理会他们。”

        眨巴了几下眼睛,旒歆很是有点欣喜的说道:“尤其这些炼气士最近把安邑城中最是能捣乱[屏蔽]的那些精怪都收罗了去,安邑城太平了不少,让巫殿在安邑城内派驻的巫卫很是轻松了不少,这些巫卫还在暗地里感谢这些炼气士呢。”

        “嘎!”夏颉没想到多宝、金光赌气收精怪做gate徒的事情,居然还得到了巫殿的称赞,除了发出一声没有任何意义的怪声,夏颉半天没吭声。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皱眉道:“旒歆,你们巫殿真不担心炼气士在你们的地盘收受gate徒的事情么?”

        古怪的看了夏颉一眼,旒歆一副无所谓的说道:“担心什么?贵民都是想着加入巫殿的,毕竟巫殿最终能够成就天神之道,虽然已经有数千年没有人跨过那一步了。炼气士要收,也就是收录一些平民乃至贱民入gate,以这些人连一点巫力潜力都没有的资质看来,日后成就也有限得很,担心什么呢?一百万、一千万、一亿的平民,对于六鼎以上高位的大巫,不过是挥指可灭的事情,我们担忧什么呢?”

        她突然笑起来:“你莫非还担心炼气士可以取代我巫教的地位么?你知晓大夏巫教到底有多少九鼎大巫?有多少潜在的势力?整个巫教一共有用多少巫武、巫士么?这个数字,怕是天巫教主都没办法说得清楚,就连和我们敌对的南方蛮荒的部落之中,都有我们派去的巫存在,你认为一个可怜巴巴的刚刚收录了数千精怪、三五平民做gate徒的宗gate,能对我巫教有任何的威胁?”

        用力的摇摇头,头上几缕散乱的发丝在柔美的脸上打了几下,旒歆笑道:“不可能的,根本就不可能嘛。炼气士,他们最终也不过和安邑城内的那些所谓的剑客、刀手的行会一样,成为拥有一定势力的小教派而已,最终成为某个巫家的附庸,就好像他们如今和刑天家交好一样。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让我们巫殿对他们有任何更多一点的注意。”

        点点头,旒歆最后补充道:“虽然上次太弈说,你的那位师尊以及你的师伯,那两名炼气士的头目实力委实可怕,却又如何?若是他们真对巫殿有了任何威胁,数千万的巫[屏蔽]之下,他们炼气士能撑过一次呼吸么?”

        摊开双手,夏颉苦笑道:“如此,就是炼气士不管干什么,你们都不会干涉么?”

        旒歆懒洋洋的很是无聊的一掌一掌的打着身边的一块石砖,发出了清脆的‘啪啪’声响,良久,她才有点恼怒的说道:“当然,我们何必干涉?就算他们灭了大夏的属国之一,自己建国,也不过和其他的附庸国、族一样,为我们所用而已,何必理会呢?”恶狠狠的一掌打在那石砖上,打得石屑飞溅发出很大的声响,旒歆不满的抱怨起来:“果然还是有声响,怎么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

        笑了几声,夏颉无奈道:“你真的不学么?”他掌心内陷,无声无息的一掌击打在身边的石砖上,那石砖顿时沙子一样的塌陷了下去,夏颉微笑道:“真的不学?这种法gate,不过是运气用力的技巧,就算是用巫力,也是一样有效的。”这些拳法、掌法,的确只是技巧而已,并不是[屏蔽]的法gate,的确可以用巫力驱动。

        “不用[屏蔽]你所谓的那种真气么?”旒歆歪着脑袋瞪着夏颉看了半天,突然猛的点点头:“那我为甚不学?这种功夫用来偷袭人,再好不过。呵呵!”旒歆狡黠的眯起了眼睛,少见的崭露出了一点点的童稚神情,似乎是想起了用这种手段偷袭某些人得手的美妙场景。

        顿了顿,旒歆突然蛮横的命令道:“除了我之外,这些稀奇古怪的技巧,不许教给任何其他的巫。总之,这种技巧除了你,整个安邑,只能我学会,你明白么?”

        夏颉淡笑,右手食指无声无息的弹射而出,三道淡[屏蔽]的指风打得十几丈外的地面土石飞溅。他笑道:“和你的那一身可怕的巫力比起来,这些技巧的确只是小孩子的玩意,不过却也有他的好处就是。除了你,想必安邑城,也没有其他的巫愿意学我这技巧罢?”

        面对如此美丽的学生,一个教得高兴;面对如斯新奇的技巧,一个学得认真。大概也就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夏颉把以前学来的那些适合女子使用的招式尽数教给了旒歆。以旒歆所拥有的巨大力量,施展这些原本就已经发展到了极致的杀人技巧,威力甚至不在某些强大的巫术之下。旒歆牛刀小试,一掌就让整个通天道场大院的地面化为粉碎陷下三尺,这等威力,只能让夏颉苦笑连连。

        旒歆却是彷佛得到了玩具的小娃娃一样兴奋雀跃,她鼻子一抽一抽的笑个不停,叽叽咕咕的在那里絮叨道:“你这种叫做棉掌的功夫可好不过,和力巫殿主打过几次,却是极难破开他的那层厚壳,这棉掌却能打外伤内的,下次找力巫殿的那个死老头先试一掌。”

        夏颉的冷汗顿时流淌了出来,他自然清楚这种把力量的运用发挥到极限的技巧拥有多么可怕的杀伤力。比起各种强大的但是范围也极大以致于削弱了单位面积上伤害的巫术,旒歆的棉掌可以把她全部的巫力汇聚在一点击入对方的体内,这样的破坏力,天下还有人能抵挡么?夏颉看到兴奋得满青气的旒歆,只能暗自祈祷,她千万不要一掌就把那黎巫殿主给打死了。

        ‘噗噗噗噗’,一个个深深的纤小的掌印出现在通天道场的墙壁上、柱子上、地板上,旒歆运用夏颉教授的那些拳法、掌法,对着身边所能看到的所有物体都一一的做起了试验。这个小小的通天道场,顿时受到了建成以来的最大破坏。那水池中的游鱼更是被旒歆隔着池水纷纷震碎了身体,一朵朵血浪在池塘中飘荡了起来。

        夏颉看得是摇头不已,旒歆的心理成熟度还等于一个小娃娃,却掌握了如此恐怖的力量,自己似乎又犯下了错误,把一种可以最大的发挥这种力量的技能传授给了她,还真不知道是祸是福。

        不能说这些武功的最大伤害力就超过了旒歆掌握的巫术,但是旒歆总不能对着安邑城随手就是一个强大的巫咒放下罢?而有了武功技巧,旒歆却能在小范围内发挥最大的破坏力,天知道她会‘失手’作出什么事情来?夏颉还记得,她轻松一拳就把安邑的城gate给打飞的事情,这还是纯粹的肉体力量。而掌握了把体内巫力用另外一种小范围方式释放出来的旒歆,如今她的一拳,能有多大的力量?

        夏颉可是很清楚的明白,就算是刑天家这样的巫家中,也没有任何一种巫武技能是能和自己掌握的这些运力发劲的技巧比美的。

        “呵呵呵呵!”在旒歆的笑声中,三道高度凝聚的巫力指风没有任何声息的朝着通天道场的大gate轰了过去。‘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通天道场的大gate连同正面的墙壁顿时在满天的尘土中化为乌有,连同道场gate口的那道玉石牌坊,也被震成了巫术碎片,直接砸进了道场对gate的那家倒霉的百姓院子里去。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以及满脸惊愕的赤椋傻愣愣的站在尘土中,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在那里满脸笑容的旒歆。

        “真的不错,经过这样的运劲,比单纯的用巫力打人的破坏力提高了三倍左右。唔,如果我再练得熟练点,这种破坏力应该可以上升到十倍,等于在一掌的范围内施展一个强力的巫咒的效果,一定可以打破力巫那老头的防身禁制。这些炼气士,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呢!”旒歆满脸都是笑,却笑得有点阴险,不知道她想到除了打破注定要倒楣的力巫的护身禁制以外,还想到了用这种手段去干点别的什么。

        心情欢畅的旒歆极其难得的向刑天大风他们绽开了笑颜,用彷佛微雨打湿花瓣的声音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哦?你们来找夏颉么?”

        罕见的笑容和问候几乎在绽放的同时,就已经重新闭合。并不习惯和太多人打交道的旒歆,已经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夏颉身上。她在盘算,夏颉身上一定还有更加好玩的东西,要如何才能把这些东西压榨出来呢?

        刑天大风他们相互看了看,吐了下舌头,小心翼翼的绕了一个大圈子绕过了站在院子正中的旒歆,朝夏颉走了过去。刑天玄蛭还回过头来,朝街对面那户人家大gate口探出头来的几个仆役威吓性的瞪了一眼。那些仆役看到刑天大风他们身上的铠甲兵器,顿时连忙缩回了头去,不敢再计较自己家的大gate和围墙被砸坏的事情。

        看到刑天大风他们过来,夏颉连忙穿上衣服,擦了擦手,和刑天大风他们狠狠的拥抱了一下:“大兄,你们不是被派去帮那关龙逢查探那些刺客的踪迹去了么?怎的有空过来?”

        刑天大风恶意的用拳头砸了夏颉几下,这才压低了声音嘀咕道:“你可当这是好差事么?哪里有你陪着黎巫逛街的轻松?”调侃完了夏颉一句,刑天大风这才放大了声音抱怨道:“这新任的安邑令关龙逢,简直就是脑子被黑厣踢坏了。调查什么呢?谁不知道是大王子派人干的这事?把中州所有的胡羯人、东夷人抓起来杀掉就是,偏偏这关龙逢说什么无罪者不纠,正在那里一个个的审讯哩。”

        刑天磐也凑了过来,大声道:“的确憋闷。这三天抓了起码有两万多胡羯来大夏厮混的汉子,按照以前的手段,全砍了岂不是来得便宜?偏那关龙逢要一个个的审讯清楚,我们哪里有这精神陪他?不如来找夏颉兄弟你喝酒。”

        “你们要去喝酒?好啊,哪里?”旒歆听得刑天磐的声音,连忙凑了过来。这几天和夏颉整日里厮混在一起,日子过得无比新鲜有趣,哪里是在黎巫殿那死气沉沉的地方空虚度日所能比的?旒歆一颗心早就玩得花了起来,听说夏颉他们要去喝酒玩乐,哪里有不赶紧凑上来的?

        ‘嗤’的一下,刑天大风他们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一群男人凑在一起去喝酒还能去哪里?西坊,自然只有西坊。可是那种地方,能带旒歆去么?青鸧只说让旒歆变得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却没说要让旒歆变成一个出入那种场所的人啊。

        “嘿,嘿嘿。”刑天玄蛭向来冷肃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带着点谄媚意味的笑容,很是小心的说道:“自然是去安邑城最好的酒舍了。上个月东坊那边新开了一家酒舍,专gate出售在安邑城极其少见的野味,酒也是用来自于南方山林的异果酿造,别有风味,的确应该过去尝尝。”

        “恐怕你们是没那个空闲去酒舍了。”刑天厄带着一大队人马快步走进了道场,一张脸上也说不出是什么样的表情。“海人的使节安道尔说,他们已经查探到了上次袭击我大夏王宫的该隐以及他的一众同伴的下落,大王下令要生擒了该隐回安邑城千刀万剐方能心满意足。大风、玄蛭、夏颉,如今安邑城中适合做这件事情的,只有你们几人了。”

        刑天大风愕然,看着刑天厄[屏蔽]:“不会罢?各大巫家的年轻子弟多了,就算跟随大军前往东疆的人占去了大半,挑选一批好手去追杀那该隐,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至于非要我们去么?”刑天大风是真的不想离开安邑,如今他实授了军尉的官职,在安邑城也算是小小的权臣之一,加上俸禄丰厚,腰包鼓鼓,走到哪里不被那些欢场中的女子逢迎?他可真不想去外面风餐露宿的追杀一个海人。

        刑天厄摊开双手,极其无奈的看着刑天大风:“那该隐有一种极其古怪的邪术,被他吸血后的人,将对他惟命是从。他如今的属下,怕是已经有数万人之多,安邑如今还能够调动却又不影响王城安全的,只有你们黑厣军、玄彪军了。”

        一直躲在刑天厄身后的安道尔突然闪了出来,他诡秘的看了夏颉一眼,轻声笑道:“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夏颉你是来自南方的吧?该隐那个叛徒,他正是潜往了南方蛮荒之地,除了夏颉你,没有人能够及时的发现他的痕迹。”

        皱了一下眉头,夏颉闻到了安道尔言语中深沉的阴谋气息。

        上前几步,夏颉恶狠狠的瞪着安道尔喝道:“那你们如何找到该隐的?”

        安道尔轻松的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杖,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们的一颗高空侦察的器具偶尔在拍摄的一张地图上发现了他的一个同伙,大致的确定了他们如今正在你们大夏的南方蛮荒山林里。当然了,我不认为你能理解我的话,你们怎么可能理解我们那种先进的侦察工具呢?”

        “仅仅如此么?”夏颉很有点怀疑的看着安道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背叛了你们?”

        “唔!”安道尔肩膀一缩,猛的叹息起来:“这,也许就要怪我们神殿的祭司了。该隐他们是被制造出来的工具,仅仅是一种器具。可是,他们却拥有了真正的人类的自尊心。哦,我的海神啊,这真是一种不幸,不对么?”

        抬头仰视了夏颉一眼,安道尔叹道:“也许他足够聪明,知道我们要战败了,而他肯定会被当作替罪羊献给你们的国王,所以,他卷走了我们神殿的大批资料和财富,率领自己的一部分同伙逃出了亚特兰蒂斯。这个解释,你满意么?”

        刑天厄在旁边点头道:“夏颉,这是大王亲自下的命令。那个该隐,一定要抓活的回来,大王要亲手碎割了他们。”

        既然是夏王的命令,还能有选择么?夏颉只能点点头,看了旒歆一眼,沉声道:“家主,那么,我们大概要带多少人去?率领大军去南方山林,可不是一件好主意。黑厣、玄彪,在山林中是跑不开的,所有军士到了山林之后,只能步战,故而士兵需要换兵器和铠甲之类。”

        刑天厄重重的一点头:“你熟悉山林,事情就归你去做吧。至于其他的,你们尽早出发才好,大王惦记上了这件事情,怕是不会轻松放过的啊。”

        安道尔已经有如闻到了花蜜的蝴蝶一样,突然一个滑步冲到了旒歆的面前,满脸震惊、沉迷的大声咏唱起来:“啊,美丽的小姐,您的容貌,就好似那天空的太阳一样光芒万丈,在瞬间就俘虏了我这颗可怜的心脏。我能有幸知晓您的名字么?我愿意永久的守护在您的身旁。”见惯了海人绝色美女的安道尔,也在瞬间被旒歆那绝美的容颜所溶化了。

        皱起两条淡青色的眉毛,旒歆本能的握住了拳头,‘百步披风拳’一拳很‘温柔’的轰在了安道尔的肩膀上。对于旒歆来说,她的确只是本能的一个反应,就好似要赶走面前的苍蝇一样随意的挥了一下手,并没有使用巫力或者太强的力道。但是这也足够了!

        ‘啪’,无比清脆的一声响,安道尔右侧身躯全部的骨骼被震成粉碎,一声惨嚎中一口鲜血喷起丈许高,他凌空被打飞了百多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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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发动(上)

        夏颉带队离开安邑的时候,正好夏王把重伤的安道尔一行人送离安邑的西gate。安道尔他们将会利用巫阵直接回到海人的领地,原本根本不需要大开城gate送行这个仪式。但是处于大夏遵循的那种古老的礼仪,夏王还是摆出了全副的仪仗,把安道尔他们送出了西gate后,等得夏王返回了王宫,安道尔他们才又回到城内,利用巫阵离开。

        他们本没有借口这么快的离开安邑,但是旒歆的那一拳,给了海人使节团最好的借口。当重伤的安道尔向夏王提出离开的要求,有点尴尬的夏王没有考虑就同意了他的请求。毕竟,是大夏人打伤了外国的使节,还要强行把人家留在安邑作为人质,就算是夏王这样暴虐的人,也不好意思作出这样的行径来。尤其海人挑选的一批人质已经到了安邑,安道尔他们的去留,也就随便吧。

        相比于安道尔他们大张旗鼓的离开,夏颉他们的出发就太隐秘了。一千名黑厣军、玄彪军中挑选出来的最强的战士加上夏颉的一百巫卫,以及安道尔派遣的一百名海人的使节团护卫,一千多人分成了五十几个小队悄无声息的出了安邑,相互间隔开了数十里地,一路朝着南方进发。夏颉、旒歆、赤椋三人以及海人护卫的首领穆图领着百多人走在最前面,刑天大风兄弟几个领着一批属下走在最后一波队伍中,这批特别行动成员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朝南方赶去。

        原本刑天大风准备把黑厣军、玄彪军全部的人马都带上,发动一次规模浩大的战役彻底摧毁该隐在南方建立的势力,这个计划却被夏颉一口否决了。他们要去活捉该隐,首要的任务就是活捉他,发动一次战役?谁能保证该隐能够在那样的战场上活下来?数十万大军如何通过蛮王的领土?故而,在夏颉的建议下,按照前世夏颉熟悉的特战分队的模式,组建了一支千人的队伍[屏蔽]南方,抓了该隐就算完成任务了。

        骑在墨麒麟那巨大的背上,左手虚揽着旒歆的腰肢,任凭白趴在自己头上乱抓乱挠,夏颉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叫做穆图的彪形大汉身上。和安道尔、托尔他们这样精致纤细的海人贵族不同,这个同样拥有海人贵族头衔的大汉,连同他属下的那些护卫,身材居然比夏颉还要壮硕高大得多,简直就可以列为非人的种类。

        乱糟糟的[屏蔽]长发、粗犷的脸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蛮荒气息、幽光闪动的眸子简直有如野兽一般、粗糙的皮肤彷佛一块块没有经过打磨的兽皮,再看他们粗壮有力满是茧子的手指骨节,夏颉豪不怀疑这群海人护卫拥有着和他们的外形相匹配的实力。

        刚听托尔说海人为了表示对大夏大王的诚意,故而要派人参加对该隐的追杀,夏颉还不以为然。他不认为那些脆弱的海人能够对该隐造成任何威胁,以该隐他们的速度来说,海人的那些武器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只是当夏颉看到了穆图以及他的一干属下后,夏颉这才认识到,他们是和普通海人完全不同的一类人,他们绝对拥有强大的肉体和闪电一样的爆发力,绝对拥有可观的力量。

        “穆图,没想到,你居然会是亚特兰蒂斯的青铜贵族。你和普通的亚特兰蒂斯人,可完全不像啊。”夏颉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无比别扭的骑在黑厣背上,死死的抓着面前的马鞍架子,唯恐自己从黑厣身上摔下去的穆图。

        穆图身体不敢有丝毫动弹,他死死的盯着马头的正前方,大声回答道:“我是青铜贵族,这是不久以前祭司们赐予我以及我的同族的荣誉。”言语之间,可以看到穆图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光彩。就见他冷笑了一声,很是不屑的说道:“该隐,他们就是因为祭司们没有给与他们同样的荣誉,故而背叛了伟大的亚特兰蒂斯。这群该死的爬虫,他们,哼哼。”

        旒歆突然不安稳的在麒麟背上站了起来,上前了两步踏在了那麒麟的脑袋上,双手平伸开去,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轻轻的哼起了歌谣。她的心情大好,这种南下抓捕一个小小的该隐,不过是让她多了一次游山玩水的机会,她的心情能不好么?狂风大作,她的衣襟、发丝飘到了身后,带着丝丝幽香扑打在夏颉和白的脸上,白猛的打了个喷嚏,急忙缩回了夏颉的身后。

        轻轻的抓住了几缕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的青丝,夏颉瞪着穆图看了半天,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那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的巨大身体,心里有点好笑:“该隐他们的背叛,也是应该的罢?他们是你们的神殿祭司制造出来的怪物,也许你们只把他们当作了工具,任何一个有智慧的种族,都会产生背叛的愿望。尤其,当他们的能力还超过了制造他们的人。”

        穆图,以及穆图身边跟随第一队人同行的二十名下属同时看向了夏颉。穆图狠狠的挥动了一下拳头,满脸愤怒的咆哮道:“不,他是被制造出来的生命体,他就更加要明白,什么叫做忠诚!战士的忠诚和荣誉!这群该死的爬虫,我要把他们彻底的撕碎!这些不完全完成体,他们居然背叛了伟大的亚特兰蒂斯,这是一种原罪。”

        “你这样的愤怒,是因为你们也是被制造出来的么?”旒歆转过身体,有如幽灵一样迎风飘舞,在夏颉身边随着风卷上下飘荡,满脸冰冷的看着穆图:“你们也是被制造出来的,因为该隐他们的背叛,所以引起了你们主子对你们的不信任,这对你们也是一种伤害?”

        耸耸肩膀,旒歆看着目瞪口呆的穆图冷笑道:“我不知道亚特兰蒂斯用什么古怪的手法造出了你们这群畜生不似畜生,人不似人的东西。但是我毕竟是九鼎大巫,面前是否是一个真正的人,我还是分辨得出的。”

        急促粗重的喘息了几声,穆图用惊讶的眼神看了旒歆半天,这才张大嘴吼叫起来:“是的,穆图,还有其他的所有同族,都是在神殿被制造出来的强大战士。我们是战狼一族,最为忠诚的战士,不要把我们和那些狡猾的[屏蔽]诈的天生不完全的可鄙的爬虫混为一谈。我们的血脉中,唯一存在的就是战斗的欲望和绝对的忠诚!”

        “操,狼人?”夏颉下意识的骂了一句粗口,无比稀罕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起穆图来。如果,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世里他看到过的一些资料里提到过,那群狼人尊奉的所谓历史上最强大的狼神战士,就是叫做MUETO吧?

        夏颉有一种自己在看着历史演变的荒诞感觉,也许,这能解释为什么前世里狼人和血族之间是生死仇敌了吧?一个背叛了创造者的种族,以及一个极度忠诚于创造者的种族,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穆图他们的基因中,应该混杂的,就是来自于牙狼这种生物的遗传因子吧?

        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冷冰冰的旒歆又飘回了墨麒麟的背上,盘膝坐在了夏颉身前。她懒得再看穆图一眼,低声嘀咕道:“还算凑合吧,拥有八等到九等巫武的实力,就算不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帮助,起码不会拖累我们。这群非人非兽的东西,可比大夏的那些精怪弱小得太多了。不过真有趣,海人能够用人和野兽的血脉混杂制造出一个新的物种么?”

        旒歆歪着脑袋在那沉思起来,眼里一阵阵青光急速闪动,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一种怪异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急速前行的队伍,夏颉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不对劲,真是见鬼,可千万不要让旒歆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上去。以黎巫殿对各种药草、动物的研究,以黎巫殿对人体结构的认识,要说黎巫想要改造出什么怪物来,这是完全可能的事情。

        如今大夏的精怪,都是在山林中经过长久的岁月自动修练而成人形的。若是以后在黎巫殿可以批量制造精怪的话,这是什么样可怕的场景?

        夏颉正想要找点话题打断沉思中的旒歆,前面带着三名士兵充当斥候的赤椋突然拨转坐骑飞快的跑了回来。远远的就听到赤椋的叫声:“夏颉大兄,前面有人堵上了道路,要我动手把他们都赶走么?”

        有人堵上了道路?夏颉看了看左右,这里是专供贵民和官员行进的道路啊,九州之内,有人敢堵塞这样的官道么?或者,是前几天刑天大风他们大肆搜捕胡羯、东夷两族的族人带来的麻烦?前面是胡羯人堵上了道路,想要找大夏的人出气不成?夏颉新念急转,猛的从手镯中抽出了自己的狼牙棒,朝着后面百名随行的巫卫大声吼道:“全部戒备了,跟我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

        墨麒麟脚下升起风云,离地三尺‘唰唰’的朝前飞奔。穆图他们一行狼人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里一片瓦蓝瓦蓝的只有羡慕和惊愕:“海神在上,一头会飞的长了角的战马,这是什么怪物啊?大夏人,果然是神奇无比的种族,这样的坐骑也能找到么?”兴奋好奇之下,这二十一名狼人连忙催动坐骑,紧跟着夏颉冲了出去。

        赤椋骑着一头怪异的四色角马和夏颉跑了个并肩,满脸眉飞色舞的他极其兴奋的在马背上翻了几个跟头,乐道:“那一队人起码有三五千人,千多辆车,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只是他们的队伍停了下来,把整条大道都堵上了,按照我说的,干脆揍他们一顿赶走算啦,最多不过是一群贵民,哪里敢和我们多吱声的?”

        夏颉严肃的看了飞扬跳脱的赤椋一眼,连连摇头道:“仗势欺人可不好,赤椋。欺负百姓可算不得好汉的勾当,要打,也要打和自己身份差不多的人才行啊。”借着这个由头,夏颉狠狠的训了赤椋一通,可不能让这小子这一路上招惹出是非来。因为大军要调动去东疆的关系,夏颉他们并没能利用巫阵赶赴南疆,这一路奔波数十[屏蔽],可要把赤椋这惹祸精给管住了才行。

        旒歆慢慢的很谨慎的靠在了夏颉的手上,歪着脑袋喃喃自语道:“夏颉,你说,把白变成这些海人的样子,怎么样?以白的天生资质,如能直接改成人形,应该有鼎位大巫的实力了。”

        白浑身白毛猛的一哆嗦,惨叫一声,连忙用两条长臂抱住了夏颉的腰肢,浑身哆嗦的他,都不敢再看旒歆一眼。夏颉连忙用另外一只手安抚了白两下,整个身体却突然一僵:旒歆这样靠在自己的身上,算什么呢?不过很快夏颉就反应过来,也许旒歆根本就不明白,这样靠在自己身上看起来有多么暧昧吧?他却没发现,旁边赤椋早就扭过了头去,漫无边际的吹起了难听的口哨声。

        这条大道再往前行了十几里,果然一大队人马停在了路上,乱七八糟的人围成了一圈,把整条大道堵了个结实。隐约可以看到人群最里面有人挥动着拳头,可以听到一个尖锐的喘息的声音在大声的咆哮:“给老爷我打死这个贱民,打死他!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一个贱民,不过是去安邑令那里交一个小铜钱的事情,给我打死他!”

        墨麒麟和黑厣的速度多快,裹着一团风沙就猛的扑到了那人群外面,夏颉提起一口气,大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敢在这里拥堵官道,你们不要命了不成?给老子把路让开!”夏颉听得出来,那个叫嚷着要打死人的声音,主人肯定是一个骄横跋扈惯了的人物,自己若是不表现得[屏蔽]一点,还不一定惹出什么事情来呢。

        配合着他野蛮粗鲁不讲理的咆哮,夏颉手上狼牙棒猛的一挥,‘呜’,一阵狂风扫过人群,数十个劲装小打扮的大汉立足不稳,被夏颉狼牙棒荡起的狂风吹得踉跄退开了十几步远,惊恐无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官道上顿时鸦鹊无声,这些人呆呆的看着夏颉,已经有人眼睛尖,看到了夏颉披着的那件长袍上三鼎大巫的标记。

        一声轻轻的咳嗽,三名身穿黑色巫袍,胸口徽章上赫然标志着二鼎标记的巫士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们很是恭谨的朝着夏颉行了一礼:“这位大巫,我们无心拥堵官道,只是一名贱民居然跑到了官道上放肆惹事,我们雇主正在教训他。有甚得罪处,还请原谅。”这话说得很客气,夏颉三鼎大巫的徽章也就罢了,他坐下的那匹墨麒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弄到的,不是大巫家,根本就不可能饲养麒麟,这才是这三名二鼎大巫向夏颉表现得如此友好的主要原因。

        ‘吱吱’一声,白看到旒歆半天没有说话,顿时胆子又大了起来,他抓着夏颉的头发爬到了夏颉肩膀上,趾高气扬的把身体膨胀到了三尺高下,手上抓着一个干果猛的砸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正中那巫士的脑gate上。‘当’的一声,那巫士哪里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当场被砸得眩晕,直接倒在了地上,白的臂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急促的蹄声传来,夏颉身边的一百巫卫以及穆图等人赶了过来,顿时那一群刚刚想要发作的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穆图他们也就罢了,不过是一群身材额外高大的汉子而已,可是夏颉的那一百名巫卫,居然其中还有两名九鼎的大巫,这等实力,顿时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切,怎么不说话了?”赤椋很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探出身体来大声叫嚷道:“刚才我大兄的这头貔貅打晕了这巫士,你们似乎很有不满嘛。怎么?不上来揍我们一顿?嘿!看你们的样子,是商队吧?还不赶快把路让开,我赤椋发誓,你们以后在安邑城,就不要做生意了!”

        一名生得很白净的男子分开人群,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朝着夏颉很是热络的连连行礼:“哈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篪虎,哦,原来是夏颉军候呀。嘿嘿,夏颉军候,好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么?我是商乌呀!”

        商乌?夏颉怎么不记得?通天道场现在的那个大院,不就是商乌以前的产业么?为了巴结刑天大风,商乌用极便宜的价钱,把整个院子卖给了夏颉的,这也换来了他的长孙商盈在军部的一份优渥差事,夏颉怎么会忘记这个人?

        出于礼节,夏颉想要跳下墨麒麟还礼,可是旒歆却一直纹丝不动的靠在夏颉的左臂上,只是眯着眼睛在那里打量满脸谄媚笑容的商乌,浑身软绵绵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夏颉身上。夏颉无奈,只能不伦不类的用右拳砸胸还了一礼,微笑道:“商乌,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啊。这么多人,这么多车,你赶了什么好货去安邑呢?”

        夏颉心中对商乌的这支车队的规模也是暗自惊叹不已,堆得高高的四[屏蔽]车长三丈许,千多辆这样的大车能装下多少货物啊?难怪商乌曾经说他是安邑城最大的二十家商会之一。

        商乌笑嘻嘻的连连拱手:“哪里,哪里,一点小买卖,这次也是去南疆散散心,顺便收了点稀罕的货物过来,别看南疆蛮荒,却有南方大洋的海贝、海珠偶尔流入,质地比东方大洋上的还要好出几层,这到了安邑,可就是一本万利的东西。哎呀,这位姑娘是?”商乌看了旒歆一眼,摸不清这个满脸冷冰冰的美丽女子是夏颉的什么人。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人群的脚底下传来:“这个丫头叫做旒歆,现在还不是这小子的什么人,但是说不准,以后这丫头会嫁给这小子,或者这小子嫁给这丫头,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情!我说,我的夏颉儿子啊,给我把这群人都杀了,他们居然敢揍我,你说他们该死么?”

        商乌浑身一哆嗦,夏颉满脸愕然,旒歆也是俏脸一阵抽动,眼里青光一闪。就看到一名浑身破破烂烂,裤子上扯出了两个大窟窿差点露出屁股来,乱糟糟的头发上满是蜘蛛丝、鸟粪、树叶、尘土等物,浑身黑漆漆肮脏无比的老头,手里抓着一根破烂的黑木杖,有气无力的从那人群的脚底下慢慢的爬了出来。

        “哎哟,这是老子的报应啊,前几天才把你们那大王毒打了一顿,今天好好的走在大路上准备回云梦大泽哩,居然就被一群没开眼的娃娃乱打!”这老头不是太弈还是谁啊?就看到他口沫四溅的在那里叫嚣道:“难道老子走官道有错么?老子不过是身上肮脏了一点,居然就说老子是贱民,不能走官道!我不过是在这娃娃脸上喷了一口涎水,他就要人打死我,这还有天理么?这还有王法么?”

        满脸气愤的拼命的用手上黑木杖杵了半天地面,震得整个官道都上下跳动了几下,太弈这才眯着一对眼睛,乐滋滋的看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的商乌乐道:“娃娃,我给你说过了,我的儿子你招惹不起的嘛,你一定会后悔的嘛,你怎么就不信呢?”

        商乌艰难的扭过头去,无比干涩的看着夏颉[屏蔽]:“夏颉军候,这位,这位他,他?他是您父亲?”
    顶端 Posted: 2008-05-12 11:43 | [13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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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发动(下)


        夏颉干巴巴的看着再一次享受被[屏蔽]快感的太弈,无奈的点点头:“某种意义上,他这样说没错。”应该,应该算是没错吧?太弈叫嚷了无数次要收自己做徒弟,而且的确也给自己传授了一点东西,更是给了自己许多的极品巫器,他的年龄又这么大了,自己认他做父亲,也不算有违礼法或者说其他的什么不应该不合乎情理的。

        “天啊,我怎么知道他,他,他。”商乌看着满脸气愤的太弈,说不出话来了。打死商乌都想不到,这么一个肮脏猥琐的老头儿,真的会有夏颉这样的一个儿子啊!不说夏颉自己的实力如何,三鼎大巫还不放在这些大商会的老板的眼里,但是夏颉是刑天家的执事啊,夏颉是王庭的军候啊,甚至还被封了外候的爵位的,甚至还有了一块自己的封地,这是他商乌绝对招惹不得的人物,自己怎么就傻乎乎的打了他的父亲?

        商乌有点痛恨自己多事了,一名贱民在官道上行走又算什么?他一黑木杖打断了自己的一条驮兽的腿又算什么?自己怎么就不能忍下这口气呢?乖乖的走了,不就成了么?何必还要上去训斥这看似贱民的老家伙,被他喷了一口涎水后,就下令要人毒打他呢?

        不对,突然商乌反应了过来,事情不对啊!刚才太弈被一群自己的护卫殴打的时候,可没表现出他有哪怕一点点的巫力啊!怎么现在他发威的时候,一黑木杖就让里许方圆的官道整个上下颤抖了尺许?这老头,他不会脑子有病吧?

        赤椋已经跳下了坐骑,乖乖的凑到了太弈的面前,同样是一脸谄媚的朝着太弈点头哈腰的问好:“您老怎么在这里呢?还以为您揍完了大王,就直接回去隐巫殿了呢?那天听大兄说,大王廷议的时候,脸上好大一块淤青呢,是您下的手吧?您可真,真是太了不起了。”

        旒歆摇摇头,撇撇嘴,轻盈的飞起来,脚尖也不沾地,就这么远远的朝着太弈微微行礼,冷冰冰的哼了一声:“巫尊,您这样到底害过多少人了?前任安邑令被大王下令砍头,应该说就是因为他的女儿打过你一顿罢?这很好玩么?”

        太弈翻着白眼瞪了旒歆一眼,怪声怪气的说道:“老子乐意,你能怎样?”他比划了一下自己黑漆漆的不知道沾满了什么不明胶状物的爪子,得意洋洋的说道:“看我这拳头,打过三任天巫,打过两任大王,打过一百三十九名天候,巫教的殿主,前后我揍过三十五人。啧啧,可惜啊,没人能打得赢我,我也就只有这么点乐子啦,找点瞎了眼的人来揍我一顿,我容易么?”

        满场寂静,夏颉端坐在麒麟背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赤椋、旒歆的面部表情无比的精彩,那一百名巫卫则是差点没摔掉了下巴。至于商乌,商乌以及他商队里的那些护卫大巫早就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九州之内,能够被称为巫尊的人,还能有谁呢?隐巫殿虽然在民间名声不显,但是商乌这样的大商人习惯走上层路线的,还是听说过他的威名的。

        如果说天是老大,地是老二,巫教教主天巫是老三,那么,当隐巫出现时,天是老大,隐巫是老二,地都要排到第三去了。而商乌,他一想到自己下令把太弈给轮殴了一顿,他就有一种想要散尽家财,率领几个娇妻美妾急忙逃到海外去的冲动。

        太弈在那里眉飞色舞的吹嘘了老一阵子,无非就是自己多了不起、多能耐、多无聊、多空虚,身为一个老人,他一辈子最后的一点乐趣也就是装贱民故意冲撞人后挨揍了。想想看,堂堂巫尊被人一顿毒打,这是多么过瘾、多么新奇、多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啊,这对他太弈来说,简直就是至高无上的精神享受嘛。

        “但是!你揍我可以,不能当着我认的儿子以及我儿子未来可能的女人来揍我嘛,这让我的脸面放去哪里呢?”太弈也不理会夏颉他们这一行人,反而是对着商乌循循善诱的说道:“算啦,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这次从南疆回来,收到的那些珍奇中,有几件东西是我用得上的,把那些‘寒尘犀角’、‘碎金橴’、‘缠人藤’、‘千月兰’都给老子留下,再留下一万粒最好的南洋海珠,加上一点点的钱物,就给老子滚罢。”

        商乌猛的喘了一口气,这点钱物,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太弈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啊。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夏颉一眼,夏颉点点头,跳下麒麟沉声道:“商乌,巫尊和你玩笑呢,不要吓住了。把巫尊要的东西都留下,你们回去安邑了守住自己的嘴巴就行。”眨巴了一下眼睛,夏颉告诫道:“不许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则若是日后安邑城中再没有人敢毒打贱民了,怕是你就有麻烦了。”

        夏颉心里除了感觉荒谬就是荒唐,自己最后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太弈则是连连点头,得意洋洋的吹嘘起来:“看来老子这个儿子没认错嘛,知道老子的心思。若是以后安邑城的百姓再也不敢殴打贱民了,老子以后去哪里找乐子去?嘿嘿,留下东西,滚罢。”

        商乌再也不敢多话,按照太弈的指点,留下了一车的货物后,匆匆的带着大队人马逃命一样的朝着安邑逃了过去。一边逃,商乌一边汗如雨下的盘算着,要去哪里打通关系,才能保住自己全家的平安。可是,自己毕竟毒打的是隐巫太弈啊,这要打通哪里的关系才能保住自己呢?没听说太弈连大王都殴打了一通么?

        “嘿嘿,这次倒是发了一笔。什么‘寒尘犀角’之类的,这算什么?”太弈得意无比的扑到了那货车上,把一堆稀奇古怪的物事扔得满地都是,最后才从那一匣子一匣子的海珠中挑选出了一颗拳头大通体幽黑的珠子。

        随手把那颗珠子丢给了夏颉,太弈嘿嘿笑道:“这群蠢物,居然把这颗起码有亿万年气候的‘蜃珠’当作了墨海珠,幸好老子神通广大,走在路上就发现这堆珠子里面不对劲,这才故意挑了他们的商队哩。”很是威风的摆摆脑袋,太弈笑道:“夏颉,这珠子你用‘迷神咒’运炼九天,就能炼成一件很厉害的巫器,迷惑人心逼问口供甚至让大姑娘自己脱了衣服陪你[屏蔽]快活,都是无比轻松的事情。”

        旒歆听得一阵恼怒,也说不清是什么心理,突然一手抓过了夏颉手上的‘蜃珠’,一抓就捏成了粉碎。

        ‘啊呀’,旁边赤椋无比惋惜的尖叫了一声,可怜巴巴的看了旒歆一眼,心里一阵的抱怨:简直就是暴殓天物啊,这等宝贝东西,居然可以让大姑娘主动的和我[屏蔽]?这‘迷神咒’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东西,我也能学会啊。不给夏颉大兄,给我多好?

        只是,这种话赤椋是绝对不敢说出口来的,他只能和那些巫卫一样,无比惋惜的看着黑色的粉末水晶一样的慢慢飘下,混在了官道上的泥土中。旒歆无比冷淡的甚至带着点恨意的盯着太弈喝道:“这种害人的东西,留着作甚?”

        太弈‘吧嗒吧嗒’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嘿嘿’的怪笑了几声,朝着旒歆连连点头道:“是,是,我绝不会教坏了夏颉的,我还指望着他给我送终养老哩。”飞快的探出一手抓住了夏颉的肩膀,太弈对着赤椋使了个眼色:“这地上的东西拿去换钱,还是很能值点酒钱的。赤椋娃娃,你把东西收拾了吧,我找夏颉有几句话要吩咐。”

        话音刚落,太弈已经抓着夏颉化为一道黑色阴雷破空而去,远远的落在了官道边大概五六里的旷野里。旒歆冷哼一声,双手笼在袖子里,也架着一道狂风飘了过去。

        穆图眼里闪动着一丝丝电光,低沉的说道:“了不起的技术,人体瞬间解体为基本的能量粒子,化为另外一种形态飞行,在目的地再次组合。真正是了不起的技术!这么原始落后的文明,是如何发展出这种可怕的技能的呢?”穆图腰带间一个黑色匣子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嘀嘀’声,把他所见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并且在进行急速的分析。

        靠在一株小灌木上,太弈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盯着夏颉说道:“原本我已经回去了隐巫殿,今天却是刻意来找你的。你是我选中的徒弟,可不能输给了那两个炼气士,今日就传授你我隐巫殿的巫术正统传承。另外嘛,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你们这次去南疆,如果可以,就拖延点时间再回安邑吧。”

        旒歆悬浮在夏颉身边,突然睁开眼睛[屏蔽]:“为甚要晚回安邑?莫非有什么大事?”

        夏颉没吭声,只是盯着太弈的脸色。

        太弈一脸认真的看着旒歆[屏蔽]:“若你有兴趣,却也可以插一手进来。上次夺回了定星轮,午乙已经定了几次天星运相,似乎一段时日后就有大事发生,却隐隐约约看不清楚。所以,百日之后,天星凌日,午乙以千万奴隶之血魂祭祀天地,占卜天相,如若有变,嘿嘿。”

        旒歆慢慢的摇摇头:“我对这些事情没兴趣,隐巫却是支持哪位王子?”

        太弈一缩脖子,随手用那黑木杖在地上敲击了几下,满脸无所谓的笑容:“若可以,我支持夏颉做大王又如何?奈何肯定会被所有大巫联手轰成死人。嘿嘿,这次并不关争夺王位的事情,而是和我大夏的国运有关,故而,我不希望夏颉你在安邑卷进来。可惜前任天巫最后那几句话说得不清楚,否则如今也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了。”

        旒歆没吭声,她对这些事情的确没多大兴趣。

        夏颉则是背着良心的说了一番诛心之言:“大夏如今如日中天,怕是这国运正旺罢?”

        “如日中天?”太弈冷笑了几声,淡淡的说道:“国势如此,国运却未必了。祖王以下,我大夏已经出了好几个昏庸暴虐的大王,这任大王也算一个。就看这次卜卦的结果罢,若是结果不妙,怕是这任大王,嘿嘿。”

        仰面看看天色,太弈叹息了一声,摇头道:“不过,毕竟是吉兆罢?毕竟前任天巫死的时候,可是满脸笑容的叫嚷着九王子履癸的。嗯,以他的星相修为,临终前应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未来的一些事情,这也不用太担心了。”

        这样说来,履癸已经被巫殿内定为接掌王位的人了?夏颉不由得暗自庆幸如今自己和履癸的关系不错,当然,他嘴上也只能说道:“想必如此罢?那日的情景,我们也是看到了的。这一次我们去南荒追杀该隐,怕是半年内都不能有个结果,这安邑的浑水,我们是不参合的了。”

        “好!”太弈兴奋的叫嚷了一声,一手抓过了夏颉,把手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这样就好,我就喜欢你这娃娃的脾气。如今我给你隐巫殿的秘传教统,今后你就是我太弈的唯一传人。也许你不能当隐巫殿主,起码你是唯一一个得到隐巫殿全部教统的人。唔,我怎么就这么看你顺眼呢?大夏王庭这么多的王室杂碎小崽子,我可一个都不喜欢啊。”

        不等夏颉开口,一道极其炽热的狂涛已经从天灵盖席卷全身,压得夏颉体内的土性巫力、氤氲紫气缩成了一个小点,紧紧的守在了自己的地盘内。无数比来自前任天巫的精神烙印更加高深、更加玄妙、更加诡秘莫测的巫术口诀,潮水一样的冲进了夏颉的脑海。

        这等[屏蔽]了大夏巫教数万年精粹的热浪,让夏颉在下一个瞬间,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方圆[屏蔽]之内的地面突然抬起三丈高,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土性元力被太弈强行抽出,近乎不管夏颉死活的灌入了夏颉的身躯。

        眼看着夏颉的身体彷佛吹气球一样的膨胀起来,一块块皮肤迅速炸裂一道道血泉急速喷出,旒歆在旁边气得直咬牙齿,无奈的掏出了身上最稀少的几颗巫药,塞进了夏颉的嘴里。在太弈无比[屏蔽]诈的笑声中,夏颉的身体顿时发出了一道道极其明亮的金色光芒。

        这是太弈以他近于天神之道的实力,强行替夏颉开掘潜力,提升他的实力,夏颉脑子一阵剧痛,似乎每一个脑细胞都被太弈在用他的巫力绞碎、抽离,把夏颉那深厚无比的神识潜力,一丝丝的都[屏蔽]了出来。神识带动了他精神力的飞速增长,也带动了他体内被压缩成一个极细小紫色光点的氤氲紫气疯狂的吸纳,吸纳着外界所有传来的天地灵气。

        ‘嘎嘎嘎嘎’,太弈、旒歆、夏颉三人身遭三百丈内所有的一切尽皆化为虚无,都化为了最本源的混沌能量,注入了夏颉的躯体。

        ‘轰’,正在拼命用仪器扫描这一异变的穆图猛的一愣,他身上所有的仪器都超出了使用负荷,在他身上炸成了粉碎。‘嗤啦啦’一阵电流激荡的响声发出,每一位狼人战士的身上,同时都飘出了电子元器件被烧毁所冒出的黑烟。穆图,一下就傻眼了。
    顶端 Posted: 2008-05-19 13:00 | [1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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