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养了俩狗，一狗黄，一狗黑。黄的一黄到底，黑的略有杂毛。这对狗平时挺循规蹈矩的，会撒欢，外面有陌生人经过就会叫。也不知道哪公那母。我家gate不远处有个公共厕所，半夜经常有内急的人去那里上“夜班”。那俩狗稍见风吹草动就乱叫一气，常常把睡意正浓的我吵醒。所以有的时候，我对它们还是很有意见。
　　
　　十二月对我们那边来说已经是很寒冷的季节。那日乌云密布，朔风凛凛，冷气侵人。这两条狗可能是闲得无聊，也可能是突然有了[屏蔽]，也可能纯粹是为了御寒，就这样很随便地爱了起来。
　　
　　我显然没在意它们爱的预兆，待黑狗在黄狗身上开始了恩爱动作，我才记起前几分钟里，黑狗曾经用嘴巴不停地蹭黄狗的屁股。开始我还以为它们是“哥俩好”。现在想来，狗在爱爱之前，是有前戏的，也是富于人情味的，也是充分湿润的。并不是干巴巴地就开始。
　　
　　我家的狗狗在爱爱。一波波的热气从他们的耷拉出来的舌头上冒出来。他们就驹谖壹颐趴冢??非傲酵却钤谀腹繁成希?笸壬熘薄Ｄ腹吩蛞欢?欢???灰倭ⅲ?淖?艚?圩〉孛妫?С肿殴?贰＿觯?死嘧霭?焙虻暮蠼?剑?褪侨绱恕Ｄ歉鍪焙蛘?浅苑故奔洌?颐且患易佣级俗磐胱?谀恰Ｄ嵌怨泛懿皇度ぃ?晕颐堑善鹄吹难劬Σ坏?辉谝猓?炊?嚼丛椒潘粒?⑶医ブ良丫场３∶孓限瘟耍?医憬愫熳帕橙タ吹缡恿耍?夷盖滓埠懿缓靡馑嫉刈呖?恕Ｎ叶哉馐虑榉浅８行巳ぃ?土粼谀牵?槐叱苑挂槐吖劭础Ｔ谀悄腹沸朔艿眉负跻?啊岸?恕钡氖焙颉Ｎ野挚赡芤晕?一购艽拷啵?醯梦也荒苁苷庋?难?眨?吖?ヒ唤虐压诽呖?巳ァ?br>　　
　　被踢的是黄狗。它汪地一声，表示严重不满：我I操了不说，还要IT？太不公平了吧？它们被赶开了，显得相当不过瘾，俩狗远远地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明摆着在定下什么其他好日子再爽爽地来一次。

　　2
　　
　　觉得不过瘾的除了狗，还有我。我想，人类干这事的时候，先找着僻静昏暗处，待四下无人才敢下手。即便进了屋，突破了床帏。还有罗帐，还有内衣和裤子，完全脱掉之后还嫌暴光过度。再把毯子盖在身上，尽管知道没什么用，也算给心理增个势。
　　
　　狗却并不如此，啥时候想了啥时候来，野外，gate背，阁楼，街道。万籁俱寂也好，人声鼎沸也好，想来就来，虽然姿势单一，却终是张扬骁勇，豪迈放达，旁若无人。把一件在人类看来很敏感的事情轰轰烈烈地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才叫真性情。
　　
　　实际上，他们这就叫动物交配。多好，狗国没计划生育，不用考虑怀孕。也不去想分娩的疼痛，没有吃药打胎的提前恐惧。没有羞羞答答，当然更不需要半推半就。也不需要强迫。纯粹就是为了快乐宣泄和那一瞬间的焚毁。耳厮鬓磨一番之后，还可以各奔前程。爽爽快快地拔屌走狗。
　　
　　狗这样的行为往往被看成大悖于文明。文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隐晦，酸涩歪曲，将一件相当肮脏的事情做得干净，那就是文明。如此非文明的事情，当然由文明人来指责和消灭。于是在我们村里，两狗恩爱若是被挑粪的大人看见了，他就放下手中的尿桶，拿起尿勺——
　　
　　注意，拿起尿勺之后，应该还有个小插曲。不然，这场讨论就没意思了。之前说过，文明就是要把肮脏的事情做得干净。干净都是给大家看的。在大家都没有看见之前，干净是不必要的。所以，大人放下尿桶拿起尿勺，不是马上就去打那两只正在交配的狗。倘若见四下无人,他就会蹲在那里看，很仔细地看。一边看， 一边揣摩狗[屏蔽]与人[屏蔽]的不同。也许是玩味，好奇，也许是猫吃老鼠之前的耍弄。具体他是什么心态，我们不得而知。
　　
　　或许是看够了，觉得没新意了，也许是有人终于走过来了。大人这才扬起手中的尿勺，狠狠地朝狗砸去。有种歇斯底里。这样的心态直比犯罪分子在事情败露之前毁灭证据的那一刻。狗也是长了眼睛的，长了眼就意味着将大人的行为看得清楚，尽管狗并不知道说话。当然，大人下手狠的原因还有其二：下手越狠，越发显得他对这事情的深恶痛绝，越发显得他的文明。
　　
　　而当某对狗男女若被村不懂事的小孩子看见，情况又有些不同。他们肯定是觉得煞是好笑。他们并不仔细研究，他们的精神到不了那个层次，便常常直接来追来打。来追是好玩，来打却是学着大人。因为当初大人打狗的时候，凶神恶煞的神态和狠辣的语言已经将这样的事情“编造”成洪水猛兽。这样积累出来的思想，又潜移默化给了孩子。孩子意识到这是不好的事情，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不好。加上也挺好玩。于是就追。
　　
　　两只狗见一大堆人没来由地追打，当然要紧张，一紧张，母的那里开始收缩，公的却迟迟不肯萎缩。拔不出来了。加上两狗背对着，走的又不是同一个方向。所以在小的时候，我们这帮小孩子，在笑声中经常能够看见两狗互相扯得鲜血淋漓。而我们的表情常常是非常地痛快。
　　
　　3
　　
　　这不由得我想起很多[屏蔽]在临乡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个时候我正上高中。一天我上学，刚走进宿舍，就听就一大群同学在宿舍里讨论。其激烈的程度不亚于讨论女人，但是每个同学脸上都带着无比诡异无比欢乐的笑。问起来，一同学兴冲冲的告诉我，在临乡的一个村庄里，一个公公和儿媳妇在磨房里[屏蔽]。本来这事情做得非常隐秘，如果就那样干完了，应该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可不知道具体干到什么时候，公公的那玩意突然就拔不出来了。
　　
　　我想，如果按照艺术家的角度，两个人在磨房里干起来还似乎可以加上点浪漫的事情。尽管农村磨房并不是个很浪漫的地方。比如，女人做事有点累了，男人就过来为她擦汗，男人也有点累，身上满登登地散发着男人味。擦汗的当儿，男人当然也闻到了女人体香。接着，在擦汗的某一瞬间，两人身体的某个部位产生了亲密接触，于是，牵一发动全身，一发就不可收拾——当然，这都是我的假想。
　　
　　总之两个人是很亲热地干起来了。也许是干着干着突然gate外有响动，于是一紧张，那女人的突然一收缩，掴紧了。男的也紧张得始终不肯消退。就拔不出来。也许是一进去了就拔不出来。就象滑了丝的螺丝，转进了一半就上不得下不得，进退两难。然后，两个人就在那里很努力地拔呀拔，最后干脆放弃了努力。实在太紧张了，我猜那公公和儿媳妇这辈子也没想到会碰见过这回事。
　　
　　后来当然是呼救，在十分慎重地考虑生命与羞辱孰轻孰重之后，他们还是没选择就这么自[屏蔽]掉。
　　
　　事情爆出来，立即引起轰动。这不可能不轰动。今古奇观啊！这样的事情是人都会做，但是能够做到拔不出来，这就非常开天辟地了。人们一想到那种的状态，当然不会设身处地地想那对男女会怎么样的尴尬和痛苦。本来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情，搞得如此丢人现眼。那种低头做人的感受，趾高气扬的人是不能理解的。他们就只会不由自主地笑。这样的事情啊，还不能大声地笑，只能暗暗地秘密地笑。笑起来越神秘就越觉得别有风味。因为当时全县的每一个人都明白是笑什么，一个眼神什么都说明了，然后不用开口，就可以笑到将全身的力气都花光。据说，在人们将这对男女送去医院抢救时，居然有人专gate不顾旅途劳远道而来观看。为的当然不是研究，而是好奇。这样的好奇与人观察狗的好奇并无二致。这样的好奇不带丝毫怜悯，就象孩子们追打私处已经鲜血淋漓的狗一样。
　　
　　即使后来那件事情过去了很久，我们这些男生还不厌其烦地就此事在宿舍展开讨论，不停地为那对男女设想场景，渲染色彩。研究讨论为什么拔不出来。那个时候，性于我们是个敏感的话题，绝大多数只是过过嘴巴瘾，没来过真的。所以性于我们有着极大的想象空间，因此显得特别其乐无穷。那些想象啊，可谓极尽人间机巧，震古烁今。可以让任何善于幻想的文学家们脸红。
　　
　　再后来，讨论到实在没味了，我们就在咒骂人家的时候将之再利用：你[屏蔽]小心以后拔不出来！
　　
　　立即会哄堂大笑。

不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