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的日子,我好像又回到了阿伟走以后那样,天天昏昏噩噩的,一下子把所有的目标丢了一样,用王磊的话说我那阵子就是一个壳,里面全是空的。身边的人好像一下子也都消失了。没有朋友,没有快乐,没有明天。二哥说是他爸爸要让他去北京直接上大学,二[屏蔽]家里要让她出国,虽然家里还不太确定,俩人也知道在一起的时间不太多了,天天腻在一起,无暇顾及我。四儿还是过着他自己的生活,只不过他身边的阿伟换成了窑子,窑子因为这事和怡然没少吵架,我只是跟窑子说,“玩可以,别影响他和怡然的关系,别出什么大事就行啊”。这段时间我也就见过窑子这一次。王磊不知道怎么了,好几天没见他来上课了,虽然这样地情况以前也不少,不过这次总感觉让我心惊,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谁啊?这么早就打电话啊!”
“小宁啊,你总是那么懒,清醒,清醒,我和你说点事,”王磊的声音在电话里传了过来,我因为这几天不见他预感不好,所以马上清醒了一半,心里想千万别有什么事啊!
“啥事啊?”
“你姐最近怎么样?我好几天没见她了。”王磊低沉的声音透着极度的压抑,让我听着特别心惊。
“我也好几天没见她啦,你在哪呢?你俩怎么了?”
“哦,没什么事,我回家来待几天,挺好的,给你打电话是要嘱咐你点事,以后好好照顾你姐啊,她自己过来上学挺不容易的,要是说亲近,可能她在城市就你这么一个亲人啊,我要是不在别让别人伤害她,你自己也要保重,不能老想着不开心的事,往前看看,顺便你帮我给二哥带个好,我就不特意给他打了。”
“哥,你可别吓唬我啊!。。。”没等我说完,电话那边就传出了“嘟,嘟”的忙音。我感觉那声音好像恶魔的叫声一样,让我打心眼里恐惧。打回去没人接,又打他家的电话也没人接,我知道要出事了,我们哥几个中王磊是最冲动的,他想做的事没人能想到是什么阿,
“二哥,王磊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的挺吓人的,咋办啊!你在哪呢?”赶紧给二哥打电话
“说啥了,我和你二[屏蔽]在市里溜达呢!”
“王磊给我打电话了,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吓我一跳,我怕出什么事。”
“不能,一会我给他打个,问问他”
“那行,你俩溜达吧,别忘给我买点好吃的带回来啊!”
“熊样,你二[屏蔽]都给你买完了,,晚上你去我那吧,行了,这样吧”
挂了二哥的电话,我还是觉得不妥当,又给王磊打电话,手机和家里电话都没人接,也就没打,想想王磊电话里说的,也有好久没去找姐了,看看表,快到中午了,正好去找姐一起吃午饭。
见到她的时候,感觉她没什么大事,就是情绪不太高,我想是她俩闹矛盾了,也没问,一起聊了会天,吃过饭我送她回寝室的时候她突然和我说句“告诉王磊,我很好!不用担心”一听这话,我才知道原来不是她俩闹矛盾啊,王磊没给她打电话,我想我也别说了。别再让她也担心。
“阿姨,我是小宁,小磊这两天在家了吧?”我回了寝室又给王磊打电话,还是没人接,想了半天,还是给[屏蔽]打个电话比较稳妥,
“嗯,他回家来住几天,我给他请假了,怎么学校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早上他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感觉他和平常不一样,没等我说话他就把电话挂了,我打他也不接,往你家打也没人接。他出去了吧”
“不能啊,他今天说他就在家啊!你在学校啊?”
“嗯,我一会正好要回家一趟,顺道去你家看看吧,我担心他”
“那行,你直接来我单位取钥匙吧,我这忙回不去,你正好替我去看看,我这几天也挺担心这孩子的,在家也不说话”
“嗯。那我一会去你那!”
去阿姨那取了钥匙直接奔他家去了,在gate口就听见屋里传出黑豹那撕心裂肺的歌声。我急忙开gate进去,看见王磊躺在自己的床上,床上有几片散落的药片和一个药瓶。手里还撰着两张纸好像写着什么,却没来得及看。我想喊他的名字,却喘不上气,大口大口的吸气,当时脑子里就有一个想法,“我的兄弟走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流进嘴里真苦,可是却没我的心里苦。背起王磊连衣服都没给他穿,gate也没锁,直接就下楼打车去医院。
“阿姨,王磊出事了,我现在带他去医院,你马上也去吧”我在车上给[屏蔽]妈打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我马上就去”在电话里听出了[屏蔽]妈焦急的声音,我也没敢说出什么事,只是让阿姨赶紧过来,
我又给窑子打了电话让他赶紧过来,我到的时候窑子和怡然已经到那了,也得回他俩,要不我自己还真整不了。直到把他送到抢救室我才喘了口气,刚点了根烟,[屏蔽]就过来训了我两句,把烟掐了后,我瘫坐在椅子上,把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怀里,我真恨自己,本来就感觉不对,要是早点去他家,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啊,就算发生了,抢救的机会也比较大啊。我想起来背他出来的时候他手里的纸让我放在兜里了,拿出来看了看,是两封遗书,一份是给他爸妈的,一份是给我姐的,
“爸爸妈妈:
我走了,请原谅儿的不孝。也请你们不要太伤心。我走了,希望你们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也不要去找什么老师了,昨天我答应你们我以后不再见她了,我说到做到了,也请你们原谅我俩吧,其实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有些事应该做,有些事不应该做,我知道的。小婷是我深爱的女子,你们不同意,我不想伤害你们,也不想伤害她,我只能这样,因为我实在没办法了,希望来世还可以做你们的儿子,照顾你们,来进我今生未能对你们做到的孝顺。也请你们替我照顾好小婷。
不孝儿:磊”
“我深爱的婷:
对不起,没能实现我对你的诺言。也请你原谅我答应父母以后不再见你,因为我跟他们撒了慌,我知道我走了以后,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我都会一直看着你,我会守侯你直到我灰飞湮灭。有什么难事就去找小宁,去找二哥,他们一定会帮你的,如果不帮你,我会装鬼吓唬他们的。相信我吧,因为我对你爱至死不渝。想我的时候就仰头看看天上的星,那最亮最帅的就是我。
爱你的三石”
到窑子拍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看见那我无比熟悉,歪歪扭扭的字迹和那纸上的湿痕,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心里在说“怎么这么傻啊,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啊?”
“窑子,你在这盯着,我去抽根烟!”实在坐不住了,因为不敢想结果是什么样。
“叔叔,阿姨,你们来了!”走到gate口看见王磊的爸爸妈妈从车上下来,
“小宁,小磊在哪快带我去见他,出了什么事?”看着他爸爸妈妈着急的样子,我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抢救室,
“小磊在里面呢,刚才医生出来的时候说小磊能好,”其实医生进去后就一直没出来过,但是我想他一定会好的。
“叔叔,阿姨,这是我去的时候小磊手里拿着的,给你们吧!”我把姐的留下了没给他们,虽然我一直希望小磊能醒过来,但是我想这东西应该让姐姐看到。
“叔叔阿姨,你们别太担心了,小磊不会有事的,我出去一下”我知道我说的时候眼泪一直在流,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小宁,谢谢你啊!”阿姨看着我红肿的眼睛轻轻的摸摸我的头,我实在控制不住,直接跑了出去。
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我点上根烟,想着王磊,想我们小时候,想我们一起打架,一起踢球,想我们一起哭,一起笑的时候,却不敢想现在。
“小宁,你是不是觉得叔叔做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说他那么多啊!”王磊爸爸从里面出来坐在我的旁边,我看着他,就象看见了王磊。我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是应该安慰他,还是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他和阿姨是最难过的。王磊爸爸看着前方,我见他的眼神那么空洞让我感到害怕。
“叔叔,小宁,你们快进去,医生出来了,说。。。”没等怡然说完,我们就跑了进去。
那天医生出来以后,看着我们,感觉她好像有种哭笑不得的样子。
“病人没事了,但是还需要住院观察,一会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听到她说小磊没事,我们几个都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
“现在这孩子一点常识都没有啊,自杀都不会,居然吃晕车药,”大家都只顾着高兴,没人理会她在说什么。
进到抢救室,看见王磊静静的躺在那,我的情绪特激动,眼泪又掉了下来,
“好孩子不哭了,小磊这不是没事吗?”阿姨不说还好,这一说我更想哭,这大悲大喜的感觉以后最好是少让我感受点啊,因为它超出了大脑的负荷能力。下午二哥和二[屏蔽]过来了,还有我们班的两大宝贝,莫男和妮果(她们两个就是我前面说过的我最好的两个异性朋友),来的时候看那样子都很担心,看完王磊后才把心放下来。
“你们都过来了啊?谢谢你们啊,小磊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真挺高兴的。”这时候王磊爸爸妈妈办完住院手续回来了。
“孩子都忙乎这么长时间了,我带他们吃点饭去吧,然后让他们都回去吧!”王磊爸爸说。
“不用了,叔叔阿姨,你俩在这照顾王磊吧,我们自己会学校吃去!明天再过来看他”二哥说完向我努努嘴,我就叫大家一起出去了,和王磊爸爸妈妈打完招呼就回了学校。
“小宁,你最近是怎么了?我和妮果都很担心你,早就想找你聊聊了,”我送莫男和妮果回寝室的时候,莫男问出了她可能早就想问的问题。
“是啊,看你好一阵子,坏一阵子的真让人担心啊!而且也不像以前那样总和我们聊天了,什么都不和人家说,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妮果在莫男的身边探出头看着我。
“我知道最近让两位大姐担心了,对不起了,不过放心我会好的,有些事我是没得选择的,说出来反倒让你俩更为我担心了。”
“你知道吗?你越这样,越让我们担心啊,那天看见咱姐了,她好像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没怎么问她,快说说吧,别让我俩辖捉摸了,说出来能好些”
看着她俩焦急的样子,我真不忍心,原来因为阿伟和欣儿的事害得这么多朋友担心我。我真的恨我自己,恨自己连这点悲伤都承受不了,以后还如何去面对人生,面对更大的挫折。那时候我开始告诉自己,不管有多少风雨阻隔,我都不会停息,我要做一个能承受悲欢和喜悦的男人。
“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可是她却没接受我,所以我才这样,”把我最近发生的事和她俩说了一遍,我知道她们会很震惊,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自己都不太能适应得了,更何况两个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呢。
“不管怎样,我们都希望你要开心,你要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也希望你到任何时候也不要忘记你还有很多朋友。”莫男心疼的看着我,说出的话让我汗颜。
“以后有什么事别自己放在心里,找我们聊聊,虽然不一定帮的上你什么,可是你心里会好过些啊。我们还是最喜欢以前那个开开心心的小宁,对了以后一定要介绍那女孩子给我们认识啊!”我心里想着妮果的话,想起了欣儿,我知道她过的还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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