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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时下网络武侠精品----《缺月梧桐》6-9 显示签名 |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Isl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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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economics /i:kə'nomiks/ n. 经济学 ]


时下网络武侠精品----《缺月梧桐》6-9

起点官方点评:

  一个青城派的弟子练不成青城剑法,却暗自地创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实战剑术——故事一开始的设定便让人觉得颇有意思,让人不由得猜想其后续发展。整体而言,此书的故事是其成功的根本原因,情节的安排与发展都显得清晰合理,构思比较独特却又不似同类作品多有夸张,经不起推敲。只是细节的处理上略有不足,显得冗繁、不够简练。



[ 内容简介 ]
  什么是坚信,什么是情义,什么是权柄,什么是正确
  不相信地狱之处即是地狱。人人都将堕落,无人可以幸免。


[ 此贴被读取中……在2006-07-16 12:30重新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浮云:20 (by winds) | 理由: ....
  • 顶端 Posted: 2006-06-22 00:30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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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篇章 引子
    (更新时间:2006-5-8 21:31:00 本章字数:154)

      夜已深。

      但青城戊组寝室里仍然热闹。

      弟子们躺在通铺上兴高采烈的说着。

      他们都是未出山的弟子,从未去过江湖,却早已知道了江湖的传闻。

      “江湖里有什么?”

      “还用说吗?!有的是快意恩仇的痛快,有的是黄金为屋的富贵,有的是美人如玉的如意,有的是青云直上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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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ome5帮你背单词 [ snob /snob/ n. 势利小人 ]


    卷一 青山朝阳 第一节 青城弟子
    (更新时间:2005-1-26 15:54:00 本章字数:1947)

      大雪纷飞,青城山上的积了薄薄的一层雪,间杂着黑色的山体,从山下望去好像神仙从山顶把一碗琼浆淋下,江湖帮派排名第十六的青城派的总部就建筑在山顶上,青城派总部原是一个荒废已久大道观,后来被青城派的开山祖师——流风剑韦天笑买下翻修重建,现在这里住着青城派的200名弟子练习青城武功。

      王天逸从雪地里一路小跑,因为雪光的原因,照得周围很亮,因为在雪里踩了很长时间,靴子里又湿又粘又凉的,寒气顺着冰冷的脚往上蔓延到小腿,他搓着红肿的手,一边在心里想着赶紧回屋里钻进被窝暖和回来。

      终于到了,青城派第5代弟子的寝处就在前面,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烛光。跑上台阶,在棉布帘子前,他跺跺脚把雪泥留在gate前,掀开布帘推gate进去。

      这是个大屋子,对着gate是个过道,过道里放着两个桌子,两边是很大很长的火炕,每边睡八个人,除了他现在同gate们都在。

      “哈,我们的天逸真勤奋啊,天天晚上去加班练剑,风雨无阻啊,是不是打算在比武大会上拿第一啊?”说话的是个大个子,红脸,他是这个屋里年纪最大的五代弟子张川秀,此刻他正一脸的笑容看着换衣服的王天逸。

      他的话激起了一片笑声,“小心得了第一,掌gate招你入赘啊!”

      “得了,掌gate的那个,天逸才看不上呢”

      “你们说什么?掌gate不是只有个儿子吗?”

      “哈哈哈,所以才把好事留给天逸啊。”

      “你们不要开大师兄的玩笑,我要去告密!”

      “打死你小子!哈哈哈。”

      王天逸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钻到被窝里躺下,习惯了兄弟们打打闹闹开玩笑。含笑看着他们。

      “天逸,你自从入青城来以后,三年来每天这么努力我真佩服你。”说话的是赵乾捷,他坐在王天逸旁边的床上看书,他和天逸同岁又是同时入的青城练武,是天逸最好的朋友。

      “我领悟力太差,怎么努力也不行,我只是尽力不落在你们后面罢了。”

      “天逸啊,我觉的你挺聪明的,怎么每次…….”睡在对面的老十六范德远问了一半就觉的失言了。王天逸现在十九岁,十六岁入了青城派学习青城武功,他是第五代弟子里最勤奋的人之一,每天在白天一天辛苦的修行之后,还要自己去山后树林里练剑,可惜的是他的武功总是不行,每次他们的剑术师傅都要训他,不是姿势不到家,就是收剑太快要不就是没有节奏感。

      青城派的最有名的剑法是流风剑法,是武林公认的最漂亮的剑法之一,舞起来宛如清风抚过般的潇洒自如。后来又经过各代研究,创出了青城剑法,一样的飘逸潇洒。但是王天逸学了三年,第一年还是第五代弟子里排名比较靠前的潜力弟子,但是越往后越差,每次舞起来不是像喝醉了就是太快,他们的师傅杨月海评价他的剑法是“简直就是糟蹋我们的青城派的形象,我们的高手都像翩翩公子,你简直像恶狗抢食。”

      这个评语是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给他说的,据说当时皮肤很白的王天逸的脸好象要滴出血来。从此以后王天逸更勤奋了,但是剑法却越来越差,杨月海每次提到天逸都摇着头说:“刚教他的时候觉的他是块料子,现在看来他不适合练剑,没有学武的天赋。”

      杨月海已经四十岁了,二十七岁学成出山,当上了富威镖局的总镖头,三十五岁的时候,掌gate韦希冲又重金把他聘回来当一个教头。青城二百名弟子分为甲、乙、丙、丁、戊五组,每一组都有几个教头,杨月海是戊组的总教头,负责剑法。管理教给他们掌法、内功的其他教头。掌gate自己也是甲组的总教头,甲组顾名思义是最有潜力的一组弟子。每年青城举行一次弟子间的比武,每组出十个弟子,在这种比武中,各个师傅挑选精英分子,有潜力的跳入更好的组,没有发展的就被贬入下面的组。一开始入青城的时候,王天逸可是在甲组,第二年他没有经过比武被直接踢入丙组,一[屏蔽]他努力击败了同组的弟子,排名乙组剑法第三,进入了比武,但是比武结束之后,现在他已经在戊组了。

      据说,当年掌gate看了他的一场对乙组的比武之后,问旁边的人:“这个弟子是我们青城派的吗?”因为他打法太凶悍,毫无剑法可言。

      比如青城剑法的“弱水三千”是攻击着数,佯攻是一个自腰的横切,中间敌人变招防守之后,变横切为快速的对面gate的三刺,这时候应该以“春风又度”这个防守着数来回应。

      王天逸的乙组对手用了“弱水三千”这个着数,但是王天逸太快了,他没有横剑防守也没有用“春风又度”从下往上攻击,而是一剑砸在对手的剑上,两把剑同时折断了。本来要换剑继续比武的,在这个间隙了,丙组的剑法教头,已经被掌gate旁边第二高手张五魁吐了一脸口水,扣了一月花红,他黑着脸直接对王天逸说你不要再上台了,你明天去戊组训练吧。

      这样王天逸又到了戊组,他的勤奋和他的白痴如此显明的对比,使他自己感觉抬不起头来。

      


    卷一 青山朝阳 第二节 市井之痛
    (更新时间:2005-1-26 15:56:00 本章字数:2628)

      看着同屋的师兄弟热闹的开玩笑,他把头埋进被子里,痛苦的感觉再次袭来。

      思绪飞到了三[屏蔽],他刚入青城的时候。

      那时候是父母大半辈子的积蓄都交了青城当他的学费,他从小就读过5年私塾,后来又跟一个当地少林出来的老武师练过基本功,所以很轻松的通过了考试。刚进入青城半年,他刻苦的练习青城剑法,修行内力。在甲组的第一次比武选拔中剑术排名第五,顺利的获得了参加比武的资格。

      在比武前放假三天的时候,为了庆祝一下,他和另外两个师兄罗天和刘元三跑到青城山下的青州城去玩。青州城是个半大不小的城,在青州城青城弟子有着优越的地位,这是因为青州城周围一千亩良田的大地主就是青城派,城里的当铺、镖局都是青城派的产业,因为只有青城派罩得住啊,城里的店铺每到逢年过节都要给青城交一笔过节费,这是奖励他们帮助他们维持了治安。

      穿着青城墨绿的武士服,看着路人敬畏羡慕的眼光,王天逸突然觉的世界都是自己的了。

      在酒馆里靠窗户的位置,他们三个青年才俊要了山上吃不到的好酒好菜大块朵颐。

      这个时候一件事情的发生改变了王天逸的一生。

      正在三人痛快的享受美味佳肴的时候,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声突然想起:“抓贼啊,他抢了我的包!”王天逸探头向外看去,只见一个村姑坐在地上大叫,一个壮汉手里抓着一个翠绿的包裹沿着街道狂奔。

      “师兄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话音未落,王天逸抓过剑从窗户里一跃而出追着壮汉而去。

      “师弟小心一点,我们等你”。

      “我们要不要去?”

      “不用了吧,一个[屏蔽]而已,师弟可是半年就甲组第五啊!”

      “说的也是。”

      正在这时,店小二又端着壶酒上来,翘着大拇指说“各位爷,这是我们老板送你们的。你们青城派好样的!”“哈哈,愧领了。路见不平把刀相助是我们的责任。”

      王天逸对青州不熟,但是他明显比那个小偷跑的快的多,从小训练加上内力,很快就堵住了小偷,那个贼慌不择路的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把包给我,跟我去见官。”王天逸抱着胳膊悠然的说。

      那个贼打量了一下王天逸,那身武士服和悬在腰上的长剑让他有点害怕,但是身材一般,显得瘦瘦的王天逸并没有给他很大压力。

      犹豫了一下,他把包裹扔在地上,抽出一把短刀,扑了过来。

      很轻松的,王天逸的左手叼住了拿短刀的手腕,右手一拳打在小偷脸上。这一拳的冲力很大,小偷被打的倒飞出去。

      “呵呵,跟我斗,你太自不量力了吧。”王天逸歪着脑袋,一丝嘲讽的微笑挂在脸上。

      突然脑后风起,王天逸马上矮身缩头,一根木棒带着风声从头上掠过。贼的同档!王天逸向后飞起一脚,把身后的人踢飞了出去。转过身来,看见一个矮个头很壮实的汉子正在地上爬起来,看起来就像个木墩,手里拿着一根很粗的木棒;他旁边还有一个人,身材中等,脸上有道刀疤像一条虫子从额头爬到嘴上,手里居然拿着一把钢刀。他的神态很可怕,凶狠的眼神好象狼一样,王天逸从没见过这种眼神,心里有丝惧意爬了起来。这让他感到很羞愧,“我是青城派的,将来未来的武林高手、大镖局的总镖头、威风八面的朝廷武官,我不害怕,我怎么会害怕”

      “哥哥替我报仇,打死这个青城狗!”后面的贼也爬起来了。

      “来啊,谁怕谁?!”王天逸把剑抽了出来。

      “小哥,我们是混口饭吃,井水不犯河水。放我们走,包裹我们不要了。”那个木墩看起来是头。说这话的时候,眼珠乱转,王天逸心里一阵恶心。

      “做梦。不想大爷我把你们揍趴下的话,就乖乖的扔了武器,跟我去见官。”王天逸看了一眼四周,这个地方比较安静,周围没有什么行人,不用担心伤了路人。

      “靠,我给你鼻子你就上脸!你知道这位曹哥是谁吗?”木墩拿眼撇了一下拿刀的刀疤脸,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曹哥刚从[屏蔽]回来,是敢死队的!他杀的蛮子比你见过的人都多。”

      “小毛孩子,不想死的就滚开。”刀疤脸眼珠突然收缩。

      王天逸真的有些害怕,那个木墩说的可能是真的,刀疤脸的这样的气质他确实没有见过,青城派的弟子遍布天下,有镖头有官员有武林名人,他们有时候回回来看望以前的同gate,王天逸有时候也能看到一些武官,但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气质。

      他对自己的恐惧的很恼火,这就像一根针扎在胸头一样,他大声说:“去死吧,刀疤脸!你当过军人?别骗人了,给我舔脚都不配!”

      刀疤脸没有说一个字,突然冲了过来。王天逸后撤一步,施展青城剑法。两人激斗在一起。

      王天逸心中叫苦不迭,若是按实力,自己应该能赢这个刀疤脸的刀,但是他完全是不要命没有招式的打法。

      自己一剑砍向他左臂,他根本不躲,仍然直着砍过来,自己不能和他同归于尽啊,只能把青城华丽完美的剑招刹住,硬接了一刀。

      两人的刀剑十字状撞在一起,双方都在加力,他们的头离得如此之近王天逸都能闻到对方嘴里腥臭的味道,这种情况,按教官的教导应该是换腿,一招膝顶撩阴就结束战斗了。

      可是王天逸的膝盖只撩起了一半,对方的头突然急速靠近,在王天逸视野里,那道刀疤急遽放大,双方脑袋撞在了一起,王天逸被撞得身子后仰,满目金星,这种流氓的打法没有任何人告诉过王天逸。

      凭着最后一眼看对手的感觉,王天逸急急侧身,对方的刀尖从身旁滑过,带出一道血花。还没等王天逸把距离拉开,对方重重的一拳打在王天逸眼上。

      先夹住武器,距离拉近了,头撞;把王天逸身子撞的后仰,双手捏着刀就是一刺;王天逸闪开,但带伤了,没关系,距离又近了,近到可以用拳头给王天逸一拳。

      王天逸有些傻了,这样的打法如果是放在武林高手对决里,那是疯了,这是市井打法。不,是杀人打法。人变成了野兽。只接了三招,王天逸已经挨了一刀一撞一拳!

      现在刀疤脸打王天逸一拳,是左手握刀右手用拳,王天逸被打到了他的左边。王天逸在石光电火的瞬间想到了这个刀疤右撇子,现在他左手把刀换到右手是唯一机会,时间无多,王天逸身体弓形后撤,脱开了肉搏的距离,右手的剑到刀疤身体的距离已经拉开到了可以进攻的距离!

      无用!刀疤没有换手,而是又变成了双手握刀,整把刀向上竖,刀背靠在怀里向王天逸扑了过来,又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但那姿势好像多情少女要扑到情人怀里一样,问题是肯定会把情人像菜刀切鱼一样开膛破肚。

      


    卷一 青山朝阳 第三节 杀人刀法
    (更新时间:2005-1-26 15:58:00 本章字数:2590)

      王天逸在危急关头,顾不上什麽叫飘逸什麽叫潇洒了,他一个侧身急闪,躲出了刀疤的菜刀打法,扭身向外急跑。刀疤脸腰一扭,凭著腰部的力量,好像把怀里的刀甩出去一样,右手单手握刀,手臂伸直,好似旋转的陀螺把右手甩了出去,那刀划了一个急促的弧形,追上了王天逸的左臂,血光飞溅,王天逸中了第二刀。

      但是危机并未脱离,前面就是那个木墩,他拿著大棒吼著向冲到面前的王天逸砸来。没机会用剑!如果被木墩挡住,後面的钢刀就会把自己砍死!那一瞬间,什麽理性什麽华丽剑招什麽高手风范都是扯淡!拼著右肩挨了一计重击,一头撞进木墩怀里,木墩一拳打在王天逸肚子上而王天逸顺势一口咬住了他半个耳朵。

      又由於相撞强大的冲力,再加上那个木墩从下往上的一拳,王天逸从木墩身上翻了过去,而把半边耳朵咬了下来。

      木墩发出一声惊天的惨叫,捂著耳朵在地上打滚。

      刀疤已经又冲过来了,俯下身看了看木墩的伤势。然後直接从木墩身上一跃而过直奔王天逸而来。

      王天逸已经可以看到他血红的眼睛。他的右臂挨了木棒重重的一击,痛得难忍。但是刚才刀疤脸检查木墩伤势的时候,已经给他了时间,他把剑换到左手,默运了一阵真气贯穿到左手上。

      看著刀疤逼近,把剑举过头顶,大吼一声,没有任何招式,只是单手高举宝剑从头劈下!这是同样必死的气势。这气势如此之烈,压住了刀疤,他不得不举刀硬接直劈而下的宝剑,剑上贯注了内力加上王天逸少小练功,“啪”的一声,刀断了!而宝剑去势不竭,剑头直劈入刀疤右肩,砍碎了肩骨又砍入了锁骨,然後从整个肩头劈出来打在地上,“啪”的一声折断了。刀疤被这一剑像木桩一样砍倒,直著身子脸冲下摔在地上。激起了一圈围著身体的黄土飞起,像起了一团[屏蔽]的烟雾。

      刀疤因为剧痛昏了过去,他就在王天逸脚下,一动不动的趴著。

      因为紧张,心脏剧烈跳动,每跳一下,王天逸都感到一阵晕眩。

      刚才在生死之间,整个世界好像都只剩下刀疤脸和木墩,而现在鼻子的嗅觉回复了,嗅到了激斗激起的尘土的味道,暖春的泥土带有一种特别的阳光芳香,混杂著血的腥味,王天逸胃里一阵一阵的翻腾。耳朵里也听到了墙那边闹市的喧哗,现在就像一根针一样刺著王天逸脆弱的神经。

      太累了,他俯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突然脚步声响起,他抬头看见了那个小[屏蔽]和捂著耳朵的木墩已经抛下地上的刀疤大哥跑了,他吞了口口水,嘴里太干了,本来这个战斗实际上只是电光石火的很短一阵时间,但是他感觉比从山下一口气冲上青城山山顶还累。

      心脏剧烈跳动,每一次都像打鼓;手在哆嗦,腿肚子一直在颤抖,怎麽都停不下来;刚才单手劈剑的左手几乎要脱臼了,每个手指都痛;汗珠子不停从受伤的额头往下流,伤口被汗水浸的火辣辣的疼。

      王天逸检查了几处伤口,额头肿了,有点流血,眼睛痛的要死,小腹和右臂都中了一刀,不过还好,都是皮外伤。

      这时候,地下的刀疤醒了,用单手撑著坐起来,但因为疼痛,五官都变形了。

      “你,……,够狠啊。”王天逸捂著右臂轻轻的说。

      “呀!”刀疤把右手的断刀扔了又扑了上来,王天逸轻轻一腿把他踢回去了。

      “这家夥刚才差点杀了我!”王天逸想到当时的情况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但是现在他脆弱的像个稻草。刚才为什麽就打不过这个刀疤?他根本没有内力也没有招数,看著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这个刀疤,王天逸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王天逸去墙角捡起了那个包裹,“站起来,跟我走。”一边用断剑直著这个凶恶的家夥。

      後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王天逸把包裹给了那个姑娘,然後他和那个刀疤一起去了药铺,包扎伤口。刀疤的伤不致命,但是骨头被砍断了,没有一年半载是拿不了刀子作恶了。

      王天逸瞅著在包扎时候痛得呲牙咧嘴的刀疤,走过去问:“你很厉害。我是练剑的青城弟子,一开始都差点被你打败。我看你没有什麽招数也没有内力,你怎麽能这麽厉害?”

      刀疤冷笑著说:“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在厮杀的战场上,招数有什麽用!能杀人就行,我是杀人刀法!你就算功夫比我好,最後活命的人也不一定是你。”

      招数有什麽用,能杀人就行,王天逸咀嚼著刀疤的话回味著刚才的生死搏斗,一时间居然痴了。

      回到了青城山上,师傅表扬了他见义勇为,同时对他和一个兵痞打斗就受了这麽多的伤的解释是:“招数不精。”

      从这次事情之後,王天逸陷入沈思,那个兵痞的刀法根本不值一提,关键是他的刀快,刀刀有效。和自己这样练过内力剑法的人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如果是这样,那麽练剑的招数有什麽用?敌人会按著你的招数来打吗?就算招数有用,每个姿势也不是都有用,一招“仙松迎客”是右手剑指对手,左手横伸,就像一只大雁展翅一样漂亮,但是左手那个动作是为了什麽?一剑刺过去不更有效吗?

      王天逸一直混乱,练剑的时候也不能专心了。眼中总是晃著刀疤的影子,快刺!快躲!

      从此以後他再也学不会飘逸的青城剑法了,他对剑法美的领悟能力急剧下降,他的剑法简直一套快劈快砍,而且除了招数的主攻部分之外,所有的辅助部分都做的不到位。比如右手剑收回来之後,左手应该捏个剑诀,又帅又潇洒,但是他总是把左手握成拳头。教官纠正好多次,王天逸访问教官:“老师,捏剑诀有什麽用啊?难道能用这个手势把对手打倒?”

      “青城剑法是第二代和第三代青城人独创的,一直流传下来,这能有错吗?我劝你好好学,以後说不定能学流风剑法呢。”

      这个答案是王天逸不能满意的,流传下来就不能改吗?那现在的剑客还不如个死人吗?

      不过这个是不能说的。

      从此王天逸开始在晚上用自己的办法训练,他大胆的改剑法,把无用的地方都舍去。很快王天逸就发现应该直接练刺、劈、砍,如果一个人的剑够快,就算没有章法,也能击败敌人!

      不过他很快发现,他自己练的越刻苦越勤奋,他的青城剑术就越差劲,因为在教官面前不得不把青城剑法招数一丝不改的使出来,他舞起青城剑法来越来越拙劣不堪,有的地方很快有的地方很慢,简直好像是把一个心急的刚入gate青城弟子和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头子揉在一起,剑法教官说:“我看王天逸舞剑,每次都心里憋的难受,好像是带著镣铐在舞。”很快他就被直接从甲组踢到了丙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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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四节 快剑入树
    (更新时间:2005-1-26 16:00:00 本章字数:2063)

      在丙组的时候,他可以击败组里所有的人,但每一次击败都被教官训斥:“那个王天逸,你怎麽能直接就刺小张的手呢!他使得这招你应该用‘大江东去’以逸待劳,你们现在再来一遍,这就对了。但是王天逸你使这招太慢了,手脚根本不协调!你自己去那边打‘大江东去’一百遍。’”

      王天逸很强,他觉的自己是对的。

      他觉的自己以後从青城学成出山肯定会面对刀疤那样的亡命之徒,让自己剑快而有效有什麽不对呢?但是和现实的差距越来越大,每次和师兄师弟比剑的时候,他都是嘱咐自己按青城剑法来打,但是明明可以对攻,自己却要想青城里有哪招剑法是对的,这样一慢,天天练青城剑法的对手已经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有时候也是能赢的,此刻不是教官就是同gate就会告诉自己:你怎麽又瞎打!

      现实越痛苦,他自己[屏蔽]的就越刻苦,每天自己的进步已经成了他生命中唯一值的骄傲的地方了。

      每天修行完之後,他都要到後山的树林里再按自己的办法修练。

      後来在比武的时候,他不小心击断了同gate的兵器,又被发配到戊组。戊组是各个组中最弱的一个,教官也是最不经心的,训练比别的组少很多。这个组里很多都是没有学武天赋或者父母是巨富或者是和青城派有渊源家的子弟,上层知道这个组大部分人是不能吃苦练习或者吃苦练习也没有用的,所以对这个组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武术切磋是一个月一次,而不是别的组十天一次,但是这样也给了王天逸大量自由支配的时间。

      训练时候,教官也是心不在焉的,“还行”,“凑合了”“就这样吧”是他们最经常用的评语。杨月海是总教头,对王天逸比较关心,比较是在甲组混过的人才,怎麽沦落到现在这样?他很奇怪王天逸的内力修行很好,可以排到二百名弟子的前列,但是剑法是青城的精髓,这个小家夥怎麽就学不好呢。

      所以有一次同组大切磋的时候,看了王天逸的招式,他不由的说出了:“简直就是糟蹋我们的青城派的形象,我们的高手都像翩翩公子,你简直像恶狗抢食。”

      这个对王天逸打击很大,但是他不敢告诉这些师傅们自己的想法,他觉的这肯定会被骂死的。虽然他也很想练好青城剑法,但是那种追求快、狠、准的感觉他太喜欢了。每次练习不由自主的就想那麽干。偏偏青城剑法是讲究像跳舞一样的节奏的,他的节奏完全和青城不符了,他已经练出去了。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把自己的练习融入青城剑法,但是追求简单实用使他不由自主的排斥青城剑法中多余的手势姿势动作,在乙组的时候,他为了参加比武,苦练了一个月中规中举的青城剑法,在同组选拔的时候,凭借内力、速度和爆发力他连用青城剑法击败了三十七人,被教官称为:“你吃了xx药了吧?”

      至於其他三个,都是对方使出一招,按青城剑法来说王天逸已经输了,但是王天逸知道,没有输!只要一招暴挑就能在对方剑砍中自己之前把对手杀伤,他知道自己用剑的速度,问题是他不敢用,也不能用,只能低下头看著对方的剑划过来,在自己脖子处停住。

      “承让了,天逸师弟。”

      “师兄好剑法,我输了。”

      在代表乙组比武的时候,对手是甲组的第七,武功很好,王天逸一紧张,又把青城剑法打成了四不象,只是[屏蔽]防守,苦不堪言,一不留神把对方兵器砸断了。马上被发配到了戊组。

      在戊组的时候,王天逸已经是有名的笨蛋了,同gate间流传著他绑著石头飞奔的白痴练习方式。

      王天逸没有办法只能在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

      为了练习挥剑的爆发力,他把绳子一头栓在高高的树枝上,一头栓在自己的手腕上,绷紧的绳子把手拉的抬起来,然後他握著剑全力反复劈出,每劈一下,绳子就把树枝拉下来,然後又因为弹力复原,直到把这根树枝从树上拉断为止。第一个月的时候,他的整个手臂都痛得抬不起来。吃饭的时候,筷子都捏不住。

      慢慢的适应了,就换更粗的树枝,现在是来青城的第三年了,他已经开始拉断比手腕还粗的树枝了。

      在练习腰力的时候,他抱著越来越大的巨石做仰卧起坐做转腰运动。

      为了提高刺的力量,他把右手绑在低矮的树枝上全力刺出;腰上绑著大石头反复前冲,使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是个满月之夜,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後山的丛林,王天逸没有把他放在後山的绳子拿出来,他站在离一颗腰身粗的巨树前面十步的地方,调匀呼吸,内力贯注,突然暴起直刺,那一剑贯穿了腰身粗的巨树,整个剑身都没入了树干,只有剑把留在了树外边。

      王天逸突然笑了,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他知道自己终於有成果了。

      不过当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把剑他怎麽也拔不出来。

      青城派弟子的剑都是同一样式的,为了重新在管武器的师傅那里领出一把新剑,事後他只好讲自己那把剑练剑的时候脱手掉进了悬崖。身为一个剑客,在舞剑时候脱手是非常低级的失误,当然惹来一阵哄笑,幸好他名声在外,师傅说:“王天逸你小子现在剑法越来越高明了,肯定在自己练习御剑飞行吧。”大笑声中,给了面皮红到脖子上的王天逸一把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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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青山朝阳 第五节 各取其才
    (更新时间:2005-1-26 16:01:00 本章字数:2225)

      “起床了,快点!”不知道何时杨月海已经推gate进来,大声吆喝著戊组的人。

      “师傅,不是剑操已经取消了吗?天还没亮呢,怎麽还起这麽早?”不少弟子揉著惺忪的双眼爬起来穿衣服。

      青城弟子每天鸡鸣时分都要集合去练武场打剑操,但是几日来大雪纷飞,剑操就取消了,所以这几日弟子们乐得轻闲舒服。

      “你们这些懒鬼。冬练三九知道吗?赶紧吃饭,然後到习武厅集合,有事情。”

      “哈哈,原来不是去练武场啊,太好了!”

      “师兄,你说怎麽回事啊?”赵乾捷一边穿靴子一边问旁边的王天逸。

      “不知道啊。”

      “唉,天啊,睡个好觉都不行啊!”张川秀大声发著牢[屏蔽]。

      一众人推开gate出去,才发现雪已经停了,虽然清晨没有太阳,但是雪光照得很亮。

      半个时辰之後,戊组的四十名弟子都列队站在了习武厅。习武厅是戊组弟子专用的练习无艺的大房子,用於室内练习,当然和其他四组的练武大厅比起来,这个习武厅是最小最简陋的。

      杨月海和他手下的三个教官三面围坐在一个桌子後面,桌子左面一堆信袋,右面放著一个敞口布袋,里面都是白晃晃的银子。

      “啊,不会是掌gate给我们发额外补助了吧!青城弟子太幸福了。”

      “太好了,昨天我右眼一直跳,原来要发财啊!”

      “白痴,右眼跳灾,左眼跳财。”

      弟子们看见银子就兴奋。青城派是大地主还有很多额外的产业,当青城弟子远比当小穷帮派的弟子好得多的多,而且认为你学成之後,还可以去青城自己的镖局、产业工作,或者推荐你去某些地方工作。所以青城派收的入gate学费是很贵的,不过每月都有补助给弟子,吃饭穿衣武器都不要钱,每两年青城收徒的时候,来的人能挤破头,毕竟是财大气粗的帮派嘛。

      “静一静,别说话了………..我说话你们不听啊,闭嘴!………别说话了,安静安静!”杨月海说了几遍才让弟子们安静,“戊组真是群烂人!”杨月海恼火的想,“不过当戊组教头是真轻闲啊,有弊必有利啊,嘿嘿。”

      “今年比武大会推迟举行。”杨月海大声说。

      “我考,太背了,我辛辛苦苦练剑为了什麽,不就是为了拿第一吗!”张秀川大声喊道。

      “哈哈哈”大家都笑的直不起腰来,教官们也不禁莞尔,戊组弟子就是比武大会的陪衬,连张秀川都跟著笑,为自己的这个笑话很得意。

      杨月海很辛苦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别闹了。掌gate的公子,就是你们的大师兄韦全英提出再过半年就是掌gate的五十大寿,我们青城要把掌gate的寿庆办的热热闹闹的,所以比武大会改在掌gate大寿期间举行。”

      “而且我们青城要邀请天下名gate大派齐聚青城。所以有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们戊组,”杨月海回头看了桌子上的东西一眼,继续说道:“去送请柬。”

      “太好了,终於可以出去玩了!”弟子们无不欢欣鼓舞。

      “师傅,那其他几组干什麽?”一个弟弟怯怯的问。

      “丁组负责青城派的改建和装修,还有练武场的扩建,他们负责备齐各种材料,也会下山购买督运;甲、乙、丙三组要加强训练,要在比武大会上撑起我们青城新一派的脸面。”

      “你们每人配两把剑,按路程远近领路费。我已经把谁负责把请帖送给哪位英雄分配好了”

      杨月海不禁想,这样的任务分配真是各取其才啊,丁和戊组武功太差,就给他们跑腿的活,能想出这个点子的韦全英真不愧是未来的掌gate。

      “师傅,我想去少林。”

      “师傅,让我去峨嵋吧。”

      “师傅,让我去……”

      “都闭嘴,这些名gate大派由师叔他们亲自去送。你们负责一些容易的。路程的远近按你们的武功排列,毕竟现在也不是很太平。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开始能一起走的弟子要一起走,这样安全,不要穿青城派的武士服,毕竟你们行走江湖的实力和阅历都不足,青城也不是没有仇家的。”

      这段话一说完,弟子们的脸又开始绿了。

      “这个,也不用太担心,你们地位很低,只要不惹是生非,老老实实走路,还是很安全的。”杨月海赶紧补充。

      “是啊,不就是送请帖嘛!”这些人又开始嚣张了。

      “好了,不要废话了。现在我开始分配了。”

      王天逸、赵乾捷、张秀川的路线在一条线上。杨月海让他们一起走,王天逸的路线最长,要到扬州去,送请柬给两方,一个是掌gate的一个师弟,现在在扬州附近养老的一个朝廷五品武官,一个是扬州的长乐帮。

      “天逸,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了。小赵到泰山脚下,我到徐州。”张秀川搂著天逸的脖子笑著说,“给你多少路费?”

      “师傅对我说可能要走两个月,给了二百两银子当路费。”天逸笑著说。

      “哈,你发财了,我的才一百两。就当免费观光了。唉,要不咱们先在青州大吃一顿怎麽样?”

      “小心你别没钱回来,在徐州养老了。”

      “嗯,说得也是啊。”张秀川又郁闷了。

      回到寝处,王天逸开始写信,“天逸秀才你在给家里写信啊?”青城不少人是文盲,所以看见天逸给家里写信的时候就称他秀才。

      “是啊,刚才我问了小袁,他要路过我家那里,我请他捎封信。”

      “天逸你够精明啊,哎,你们谁经过雁州啊。天逸我去问人了,回来帮我写家书啊。”

      “好啊。”

      第二天一大早,王天逸、张秀川和赵乾捷就背著剑和包裹离开了青州城,开始了他们第一次踏入江湖之旅。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六节 路见不平
    (更新时间:2005-1-26 16:03:00 本章字数:3462)

      一架老旧的驴车不紧不慢的走在官道上,张川秀坐在前面赶著驴。後面四处漏风的车厢里坐著王天逸和赵乾捷。在靠近青州的一个小镇上,他们找了这个车,为了省钱,三个人凑了二十两银子买了这个车马行里最便宜的车。

      王天逸用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新佩剑的剑把上刻上名字,然後把棉线一圈一圈的绕到剑把上,这样可以吸汗用剑的时候不易脱手。

      赵乾捷用手捏起一节线头,放在右手手掌上,一运内力,棉线慢慢的升起来浮在了空中。

      “天逸你试试。”赵乾捷把那个线头放到王天逸手里。

      “呵呵,我试试。”天逸一运内力,棉线一下子像下面有风一样吹起老高,又缓缓落下。

      “天逸你内力用法不对啊。师傅说了,内力要密布掌心,好像有形一样把棉线慢慢托起来才对。”

      王天逸知道原因,因为每晚的爆发练习需要最快的把内力运行到需要的地方,他的内力并不用来像手套一样密布手掌,而是如喷泉一般冲出来。这样的内力打人是造不成什麽内伤的,甚至因为运气速度太 快,到了掌心已经“势不能穿鲁缟”了,但是唯一有用的就是挥剑更快。

      “我内力运行太快。”王天逸说。

      “呵呵,师傅不是不让这样运气吗?说这样威力就不大了。”说著他模仿师傅的口气:“气运丹田,稳如泰山。”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你试过把丹田的气直接送到手臂或者大腿吗?我是说不经过书上的说的那些脉络循环。”王天逸又开始绕线,低著头问。

      “你试过?你不怕走火入魔吗?”赵乾捷吃惊的问。

      “我问过教官,他说我们青城派是以剑取胜的,内力修行没有像别的帮派那麽复杂,一般来说是没事的,但是他说那样毫无必要。青城内力剑法是相辅相成的,内力的运作都是以剑法为根据的,现在青城的内力运行最有利於青城剑法的发挥。”

      “是这样的,一边运气一边舞剑,越舞越舒服。”赵乾捷把身子直了起来。他不敢把身子长时间的靠著车厢,怕把车厢压坏。

      “天逸啊,昨天我听见你说梦话了,哈哈。”外面赶车的张川秀大声说。

      “啊?我还说梦话啊,我从来不知道啊。那我说了些什麽?”天逸有些吃惊。

      “昨天我因为能出来玩,太兴奋了,睡不著,听见你大声说出来要注意安全,声音好大啊。”张川秀笑著说。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啊。呵呵,乾捷,我经常说吗?”

      赵乾捷眨了几下眼睛,说:“天逸,你说过几次的。我就睡在你旁边而且我很醒睡,你说梦话的声音又大。”

      “啊!我说了什麽?”

      “你说你要当青城比武第一,要更刻苦,不能被人瞧不起。”赵乾捷这话一出口,王天逸的脸马上就红了。自己的内心想法暴露出来对谁都是个打击。

      “天逸,没什麽。我刚入青城的时候也是这麽想的。其实你看看青城的哪个弟子不是这麽想的,不过有些人确实没有天赋罢了,这不能强求,比如你我。”赵乾捷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好像在谈一个春梦一样。

      但王天逸不一样,他从来没有把这个当过是梦,这个对他来说是个明确的目标。他想按自己的路到达目标,却屡屡失败。

      经过几日的风餐露宿的跋涉,王天逸一行三人终於到了沿途中一个大的城市──鹿邑城,这里已经接近青州所在行省的边界,城里多的是外地的商客,各种各样的口音都可以在这里听到,王天逸三人一边赶车一边看鹿邑的景色。

      “啊,几天走过了头,找不到借宿的地方。晚上在野外宿营可真够冷的。”张川秀他们一开始没有赶路的经验,有时候急於赶路,错过了路边的行店和村庄。只好三个人挤在大车上过夜。

      “幸好咱们是三个人,要是一个人晚上可够受的。”王天逸心有余悸的说。练武之人体魄强健,打坐也可以御寒,但也不可能连著通宵受冻。

      “今天到了这个鹿邑,我们可要好好休息休息!”

      “同意。先找旅店吧!找最好的!”

      三人问了几个本地人,知道了本地最好的旅店是四海客栈。

      四海客栈有两栋二层木楼组成,後面的楼大是旅馆,前面的楼小但修得极为精致,是个酒楼。店小二热情的把驴车拉到後面,给他们三个开了房间。三人把银两和备用的长剑寄存在客栈,然後施施然来到前面的酒楼要了一桌酒菜。

      在酒楼吃饭的人很多,有很多也带有武器,一看便知是武林中人。

      “店家。”王天逸吃饱了,叫店小二。

      “客官,您老有啥吩咐?”

      “周围有卖书的书店没有?”王天逸问。

      “怎麽,天逸要考秀才?”赵乾捷咬著鸡腿问。

      “不是,旅途寂寞,我想买本《三国》什麽的来看。”

      “天逸算有学问的,不像我吃饱了就睡,认识几个字就很知足了。”张川秀笑著说。

      “客官,您看,出了酒店的gate,往东走三个街口,那里常年聚著一些卖书卖画的小摊子。现在是中午,您老最好赶快,冬天天短,再多一两个时辰他们可能就收摊回家了。”

      “好,谢谢你。这是给你的”王天逸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正在感谢,隔壁桌独坐的那个客人喊道:“小二,结帐。”

      店小二马上转身过去。

      “你们跟我去遛遛吗?”王天逸[屏蔽]。

      “我不去了,我要洗个澡,好好睡到明天早晨。”张川秀一脸沈醉的样子。

      “我和张师兄一样,天逸你……..”赵乾捷话还没说完,就被隔壁桌的咆哮打断了。

      “概不赊帐?放屁。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惹恼老子,老子把你狗腿打断!”隔壁那位长得尖嘴猴腮,穿一件海蓝的丝绸长袍,身体瘦的像个麻干,但是却一脸的凶相。店小二还在分辩,“啪”一巴掌把店小二打到地上。

      “哎哟,徐爷别生气,这个小孩是刚来的,他不认得您。”胖胖的老板赶紧跑过来,搓著手陪笑。

      “没长眼的东西!”这个瘦子突然从桌上抄起了酒壶,一下子砸在正从地下爬起来的店小二的脸上,顿时店小二满脸开花,血流满面。

      “住手!”赵乾捷忍不住了,站起来指著他说。

      “你算什麽东西?也来管大爷的事情?”显然瘦子的怒气完全转到赵乾捷这边来了。

      “是啊,你也太过分了。”张川秀和王天逸都站起来了。

      “各位、各位,您都坐下,这事和你们无关。”反而是老板赶紧过来劝他们三个。

      “知道我是谁,我是鹿邑城徐老爷家的帐房先生!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这个瘦子面对三个腰悬长剑的青年人毫无惧色。

      “徐爷,他们过路的,不知道您的大名,小店请客。以往您来我伺候的您好好的,今天这个跑堂小子刚来,我一句话没交待清就惹您生气了……”

      “瞪什麽瞪?!还瞪!”这个徐爷推开老板,又端起一盘没吃完的鱼连肉带汤向王天逸他们三个泼了过来。离得太近,王天逸三个躲都没法躲。离他最近的赵乾捷最惨,一身白色的武士服被泼了一身鱼汤。

      赵乾捷大怒,往前跨了一步,一巴掌抽在瘦子脸上,“你敢打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欠揍的狗!”对方并不会武功,赵乾捷打的对方鬼哭狼嚎,一直把他打进桌子底下。

      老板在边上急得跳脚几次拉赵乾捷都拉不开,张川秀幸灾乐祸的抱著手看。最後还是王天逸把赵乾捷拉住,那个徐爷好不容易逮著个空,原来死抱著一个桌子腿,现在马上爬出来向大gate跑去。

      王天逸死拉著赵乾捷的一条胳膊,眼见那小子出来,赵乾捷一脚踹在瘦子屁股上,瘦子在这一脚的威力下踉踉跄跄的煞不住脚,被大gate的gate槛一绊,从gate里飞了出去,摔了一个狗啃泥。良久才听得他发出一阵震天的号哭:“你敢打我?你等著!”

      酒楼里的人同时哄笑起来。

      老板却面如死灰。

      “老板,这个家夥是什麽人?”王天逸问老板。

      老板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突然低下头来,思考了良久才说:“没什麽,他就是个吃霸王餐的小混混。”说著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正好和王天逸的四目相对,浑身一震“今天多谢各位替我主持公道。”

      然後摆了摆手,大堂柜台後面的一个夥计马上过来,“老四,这几位是见义勇为的大侠。我记得今天早上他们订的六人的客房,你去把各位领到三人客房去。钱照旧。”

      “哈,老板,这怎麽行?”张川秀一看这等好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三人间客房的每张床位可是比六人间贵很多。

      “这顿我请。晚饭也是小店请客。”

      赵乾捷他们三人假意推脱了几下,最後终於领了老板的“好意”。

      王天逸却感到老板做的有点古怪,但古怪在哪里却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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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青山朝阳 第七节 鹿邑恶霸

     王天逸吃过饭後,信步来到店小二说的地方,果然这里路边靠墙摆著一溜小摊,有卖字画书籍的,有卖布匹的,有卖小饰物的,还有卖胭脂水粉的、算命测字的。

      王天逸在书摊上挑了一套《三国演义》,这套书写於元末明初,王天逸以前就读过,“谋略写的很好”,王天逸用手轻轻摸著厚厚的四本线装书的封面,闻到书香不禁想。突然一个俗语从脑中一闪而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知怎麽觉的这个俗语和四海客栈有关,难道四海是庙?

      联想到四海客栈的老板对那个姓徐的态度,突然王天逸想到一个很不好的可能,老板骗他们了,那个姓徐的背景不简单,他的四海客栈就是庙,自己三人就是和尚,他担心自己几个跑了,有人找上gate来不好交待,故意把自己三个留住。把房间变成三人间是让他们三个和其他的客人隔绝,不会知道徐家的事情。想到这里,王天逸的心跳有些加快,一丝不安感飘了上来。

      “这位老人家,有事想问问你。”王天逸把书撩在书摊上,一抱拳对卖书的白发老人说。

      “哦,您还要什麽书啊?”老人以为王天逸还要继续买。

      王天逸扭头看看身边、路上的行人不少,转到书摊里面,贴近老人问:“请问贵地徐家是怎麽个情形?”

      “什麽?!”老人突然面如死灰,眼神变得惊惶异常,惊恐的打量了王天逸一眼,连连摆手,“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居然把王天逸从他书摊後推了出来,把《三国演义》抛给王天逸,“小夥子你赶紧走,我就是个卖书的。莫害我!”

      王天逸都呆住了,实在没有想到不过问了个徐家就会如此,那老人见王天逸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站在自己摊子旁边,居然“咳!”的一声向王天逸不停的吐了几口浓痰,王天逸赶紧後退几步避开。那老人把王天逸逼开,就蹲下扭头不理他了。

      王天逸越来越感到危机逼近,已经没有什麽心情继续在街上闲逛了,他拿著书往客栈走,心头疑虑万端,这个徐家看来是不好对付的,现在已经出了青城派的势力范围,但离青城也不算很远,想来不致於对方不买自己青城派的面子。

      “不会有事的。”他安慰自己。一瞥看见路边的胡同口的地上插著一个白布幡,上面大书两排八个大字:“铁口神断代写书信”。因为是个小胡同,没有大路上的寒风,一个算命术士把招牌插在大路边招揽顾客,自己却把卦摊放在胡同里避风。

      “这里人少。试试。”王天逸一扭身撇进了胡同口。

      “大师好。我想算个命。”那个算命先生一天都没有什麽生意开张,看见一个穿的整齐腰悬长剑的瘦瘦的青年人进来,不由的大喜。

      “小哥,坐、坐、坐。”算命先生嘴都咧到耳边了,从卦摊後面赶紧站起来,指著前面的一个板凳说。王天逸打量了一下这个算命先生:满面风尘,嘴边的胡子上还挂著食物碎屑,破旧的道袍上打著几个杂色的补丁。“有戏”王天逸暗自点头。两人各自在卦摊前後坐下。

      “听小哥口音不是本地人,倒是有点青州口音。”算命讲究读心术,说是读心,一开始就要看对方的穿著、打扮、口音、神色来相机而动。“看他腰里有剑,必是个刀头上舔血的主,年龄不大,还是外地人,这种人最好骗了,我得好好周旋一番,搞几串铜钱才好。”算命先生暗地里下了决心。

      “小哥想算八字还是看手相啊?”不等王天逸说话,算命先生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看小哥面相是命里大富大贵之人,但是此刻我看见小哥头上有黑气盘旋……”下面算命先生正打算做出一副摇头叹气的表情,“先生,我测字。”王天逸看著他那副表情微笑著打断了他。

      “哦,好啊,请写。”算命先生拿出一叠草纸,把毛笔头的尖含在嘴里把墨化开。

      王天逸把笔接过,写了一个“徐”字,“这个嘛,徐字啊,嗯……”算命先生把纸接过来,看了一眼,正盘算怎麽把此字说得极凶,突然卦摊下面有东西碰自己的腿,低头一看,是一个手捏著著一锭银子点自己的大腿。

      算命先生吃惊的抬起头,看见王天逸一只手放在卦摊上,另一只手却伸进卦摊下面。

      “小哥,你的意思是?”

      “先生,我想请你说说这个鹿邑的徐是怎麽回事。定有重酬。”

      “你说徐家?”算命先生大骇,把身体往後猛地一退,脊背紧贴著墙。

      “这里没有人。如果你告诉我,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算命先生惊恐的看了王天逸一眼,又往胡同口外面盯了几眼,现在是下午了,太阳照不进这狭窄巷子来,显得外面的大路上特别亮堂,路上没有人经过。他又低头看了看那锭银子,吞了一口口水,原来冻得发白的脸上因为心情激荡泛上了红色。

      “我是个外地人,今天经过鹿邑而已,明天就走。我指天发誓不会告诉别人的。”王天逸又强调了一句。

      算命先生一咬牙好像下了决心,一把把银子从王天逸手里抓过,塞进了怀里。然後又双手拿住了王天逸放在卦摊上的左手,扭头冲胡同口大声说到:“小哥手相不错啊,我给你好好说说。”王天逸知道他这是怕外面有人偷听,算命先生喊完这嗓子,扭头用极细的声音把徐家是怎麽一回事向王天逸说了一遍。

      算命的说的又快又急,但是王天逸已经明白了:徐家祖籍山西,已经在鹿邑生活了三代了,是鹿邑的一霸,在鹿邑欺男霸女,明抢暗夺。徐家的老爷子徐君致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原来是山西铁鞭腿法的传人,死在他那条腿下的武林好手、无辜平民不计其数。他只有一个儿子,叫徐文麟,三十岁,不仅学了老爹的一身功夫,而且据说十[屏蔽]有个路过的武林高手收了他做挂名弟子,传了他一个月的刀法,武功据说更好,曾经一人当众击杀了四个路见不平的刀客。他不仅武功更强横,而且比他老爹更坏,经常在路上无故杀人,无数鹿邑良家女子被他糟蹋。但是老天有眼,他一直生不出一男半女。

      徐家父子无恶不作,又收了一大群打手为虎作伥,鹿邑方圆五十里内半数的良田都被徐家父子强占了,鹿邑的所有店铺每月都要付给徐家一大笔保护费,鹿邑人每到婚丧嫁娶还要付钱,若是谁家女孩漂亮,必然被徐家父子糟蹋,很多鹿邑本地人都[屏蔽]而去。

      官府徐家也不怕,当地官员害怕徐家的武功和势力,完全对徐家视而不见。曾经有个正直的县令和徐家作对,某天晚上这个县令的县衙失火,县令全家和八名保护县令的衙役不见一个人跑出来。据说是徐大公子晚上把县令全家和八名衙役全部格,杀然後放火灭迹。从此以後鹿邑官府形同虚设了。

      因为鹿邑位於两省交界处,是行商的必经之地,甚至传说徐家勾结省界的土匪打劫过路商贾。

      所以,徐家就是鹿邑的土皇帝,鹿邑人听到徐家二字就浑身发抖。那个被打的账房是徐家的远房亲戚,虽然不会武功,但因为很会敛财,是徐家父子的心腹爪牙,很得徐家信任。

      王天逸听完,不禁咬牙切齿,身为武林中人,老师经常说要惩恶扬善。但是铁鞭腿法他听老师讲过,那是一种很有名的腿法,威力很大。从胡同里走出来,是等著徐家来报复还是息事宁人的走人两种念头激烈碰撞,毕竟徐家是地头蛇,而且从武功来看,自己三人是青城派的戊组,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王天逸长叹一口气,决定了回客栈就退房走人,“以後有机会我会回来替鹿邑百姓出头的”,他无力的想。

      “青城的,留步。”背後传来一个声音。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八节 翩翩公子
    (更新时间:2005-1-27 11:57:00 本章字数:2442)

      王天逸愕然回头,却见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立於身後冲他微笑。

      这公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如剔透的白玉一般,生就一双凤目星眼,两道细细的卧蚕眉虽细却如墨勾过一般黑,鼻如悬胆,红唇白齿,竟然比女人还漂亮。

      身穿一袭白色丝绸面的棉袍,脖子上围著银色的貂皮围脖,腰扎雪色束腰皮带,皮带头上镶著一块硕大的绿色玛瑙,头带黄金发冠,插发髻的发簪居然是白玉做的,棉袍下露出黑色武士皮靴。腰里的达扣上悬著一把黑色长刀,刀鞘上等距镶嵌的四颗青绿黄蓝的宝石和刀把上的红色猫眼交映生辉。

      虽然面容秀美无伦,却丝毫没有阴柔之气,反倒衬著这身行头显得英姿勃发、令人不可逼视。

      王天逸从未见过这等风流人物,就是他们公认的青城第一帅哥的大师兄韦全英和他相比也要自惭形秽。

      “喂。”看著王天逸居然看见自己就呆住了,这公子得意的一笑,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啊。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王天逸从失神中惊醒过来。

      “呵呵,徐家父子比你刚才听到的还要厉害。”那公子笑著说。

      王天逸几乎要跳了起来,刚才和算命的说话他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啊。

      看著王天逸惊疑不定的神情,那公子咧嘴一笑:“我没恶意。我耳朵好,经常碰巧听见别人说话,当然是无意的啊,嘿嘿。”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著自己的耳朵。

      “那个徐文麟两[屏蔽]在鹿邑当街格杀的是太行四刀,一[屏蔽],被三年一评的江湖英雄榜收录,名列青年组第三十四。”那公子含笑看著脸色已经变了的王天逸说到。

      江湖英雄榜王天逸听说过,每三年排一次,分成名高手和青年组两手,每组排五十名,根据三年内的战绩的排名。掌gate排成名高手的第十五。而青年组是每个江湖青年的梦想,上榜了就等於出名了,会有无数gate派、行会争著要你。

      当然上榜最快的一个方法就是把榜上有名的高手杀掉,所以每个榜上有名的人都是焦点人物,没真本事的凭偶然事件排上榜的人,聪明的就逃命隐居去了或者雇人自己打败自己,笨的就被别人杀了。所以很多人既想上榜又怕危险,这个矛盾的事情总是搞得很多江湖人士焦头烂额。江湖这麽大,奇人异士太多了,能上榜的总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多的人不为人知,谁知道自己就一定不会被哪个想出名的家夥干掉。

      当年在甲组的时候总是听入gate时间长的师兄谈论这个,後来到了戊组,戊组的人不关心这事,就慢慢淡忘了。

      “而且徐文麟父子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们在他的地盘上当著那麽多人的面打了他的得力助手,以後被传出去,他们怎麽抬的起头来?怎麽也会找回这个面子的,嘿嘿。”

      “多谢阁下告知。请问你怎麽知道我们是青城的?”

      “嗯,你想得很周全啊。我和你们住在同一间客栈,你们出手教训徐家的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著,然後我问店小二,小二说你们自己在入住册子上写的是青城弟子。”公子打著一个响指说。

      王天逸苦笑不得,自己三个哪里想到在客栈里会得罪地头蛇,“那阁下是徐家的朋友还是青城的朋友?”

      “啊哈,我是个过路的商客,谁的朋友都不是,喜欢看热闹而已。我怕你们三个被人打了都不知道是谁打的啊。我估计徐文麟也不敢把你们三个杀了,还要给你们青城面子嘛。但是说不定会打折谁的腿,嘿嘿”

      “多谢阁下指点。还未请教阁下大名。”王天逸听了这话,冷汗冒出来了,但还是按江湖规矩致谢。

      “慕…秋水,嘿嘿。”

      “告辞了!”得赶紧回去通知同gate,王天逸心急火燎的转身想走。

      “慢。今天你们仗义出手,兄弟是佩服的紧啊,”慕公子转著左手中指的上的宝石戒指,“青城派是江湖有名的名gate正派,你们的身份都在客栈里传开了,客栈里的朋友人人树大麽指了说你们青城弟子不错。徐文麟是什麽人?想来你知道了,客栈里的人也都会知道,要是知道你们青城的怕一个鹿邑的欺压百姓的流氓败类,夹著尾巴跑了,青城派可就丢大人了。当然了,我看各位都是侠义中人,这样向流氓低头的龌龊事情你们青城的大侠怎麽会做的出来呢?是不是啊?”

      王天逸被说的一愣,马上被自己刚才想赶紧从青城跑掉的想法羞愧的脸都红了,“承蒙公子看得起青城,我们青城弟子没有怕死的孬种。告辞了。”

      见王天逸跑远,慕秋水一笑,想“这小子真容易上套啊。”路边的一个长随模样的长须中年人牵著一匹骏马,走到慕秋水旁边,恭敬的说道:“公子为何要把徐文麟的事情告诉那个青城的?”

      慕秋水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说:“我是让他们青城的三个好好准备啊,仓促间被徐文麟父子打败的话,我们看不到徐的真功夫啊。”

      “那为什麽不把徐文麟是凤凰刀林羽的挂名弟子的事情也告诉他们?”

      “於叔,那凤凰刀可是江湖排名前十啊,我可不想把青城弟子给吓破胆,没胆量斗,那样也没意思了。再说当年不过是凤凰刀路过此地去京城,被徐老儿伺候的舒服,就在徐家指点了徐文麟一个月刀法,收了个挂名弟子。至於徐文麟能学到几成刀法,今天说不定可以看看。若是打起来,那三个青年人背後有青城派,不像太行四刀是独行侠客,死了都找不著人收尸。徐文麟顾忌青城的面子,肯定不敢杀人,这样不能放开手脚反而可以更好的观察他的武艺。我可不想青城的被一刀劈死,那样就没意思了。”

      “那公子认为谁徐会赢?”

      “昨天看了那个青年出手,确实基本功打得不错,看了他们三个年纪,估计也入青城有三年了,精髓肯定还没学会,我看徐赢的面九成。”

      “公子,那我们明天还要按大老爷的吩咐去徐家拜访一下吗?”於叔恭敬的问。

      “看情况了,如果徐的刀法确实厉害,那非得去拉拢一下了。如果一般,那还去干什麽?你以为我喜欢和流氓打交道吗?”

      “公子明断。”

      “刚才让你去看徐家的情况怎麽样?”慕秋水问。

      “我回来的时候,徐文麟已经在gate口了,家丁也聚齐了,因为中午那个账房屁股被踢得骑不了马,徐文麟刚才又骂又跳的找人去找马车了,很快就会过来了。”

      “走,回去看戏。哈哈。”

      


    卷一 青山朝阳 第九节 舌如枪戟
    (更新时间:2005-1-27 16:20:00 本章字数:4032)

      现在是下午,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酒楼里空空荡荡的,王天逸急急忙忙的穿过酒楼,来到四海客栈的院子里,这是酒楼和供客人住宿的木楼围出一个“回”字形中间的一大块空地,没有几个人,冬日午後的太阳照在空地上铺的青石板上,显得院子里空荡荡的。

      “小二,你把我们的房间换到哪里去了?”想到自己吃完饭就去买书了,不知道三人客房在哪里,就拉住一个经过的店小二。

      “啊,青城的三个侠客吧?你们现在在二楼甲十五号房。”

      王天逸爬上二楼,双手用力推开gate,张川秀和赵乾捷正在午睡,被开gate的巨响惊动了,一下子都从床上坐了起来,赵乾捷还抓住了枕头下的剑把。

      “天逸啊,买书回来了,怎麽那麽毛手毛脚的啊?”张川秀看著王天逸手里提著的书,被吵醒了他有点不高兴。

      “师兄,乾捷,咱们可能有麻烦了!”王天逸说。

      “怎麽回事?”

      “徐家是鹿邑的一霸,就是今天咱们教训的那个坏蛋说的那个徐家。”王天逸理了一下混乱的思路,把了解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什麽?!那个徐家这麽坏!咱们要不要今天替天行道把徐家父子干掉啊?”张川秀刚听了一点就大叫起来。

      王天逸苦笑了一下,把徐家父子的武功说了,张川秀和赵乾捷的脸马上好像凝固了。

      良久,张川秀说道:“要不,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还是送请帖要紧。这些害人虫等咱们回来再收拾他们。”

      赵乾捷说:“我觉的徐文麟也不一定敢把咱们怎麽样,毕竟咱们是青城的啊。刚才天逸也说了,客栈里的人可能都知道咱们是青城的了,这样跑了会丢青城的脸的。不过”他沈吟了一下,“最好不要动手。”

      “对!咱们用江湖规矩好好说说。不行就说点软话。”张川秀大声说。

      “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他青年组排进前十的,流风剑法已经练得八[屏蔽]九了。”

      “乾捷不要说废话,我就不信他一个小小地头蛇能把江湖有名的青城怎麽样啊。”说话的时候,张川秀已经底气不足了“你看呢,天逸?”

      “我看还是等著吧,就算我们可以跑出城去,还是会被追上的。现在检查兵刃吧。”三人互相看了一会。开始沈默的检查佩剑。

      三炷香以後,楼下一阵喧哗,听声音好像跑进来几十个人。

      “来了!”青城的三人一阵紧张。

      “鹿邑徐文麟拜会青城派的三个朋友。请朋友出来说话。”一个声音中气十足的传了进来。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青城的三个人拿好兵刃,推gate来到房间外的走廊,从栏杆上向下望去,空地上呈扇形站了有二十多个人,都穿著家丁衣服,每人都带著刀,不过却没有抽出来。

      中间站了三个人,右面是今天中午被打的那个瘦子,他好像屁股很痛,不能站很长时间,呲牙咧嘴的不停的把身体重心在左右腿上换来换去,所以来回摇摆的身体好像一只野鸡在发情,左面的是客栈老板,他正点头哈腰的向中间那个人说著什麽。此刻他正向二楼看来,四人目光相交,楼上的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下得楼梯,三人和徐文麟相距十步立住。此刻徐文麟脸上的一道皱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此人中等身材,看起来有点单薄,穿的是湖蓝色的丝绸武士装,一张苍白的马脸,还算英俊,眼神凶的可怕,嘴角紧紧的绷著,左手下垂,右手神经质的摩娑著腰上的刀,往那里一站一身的邪气。

      这个时候,四海客栈沸腾了,客人们都从房间里出来,依著栏杆看,路上的百姓很多跑进四海的酒楼,酒楼每个朝里的窗户都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脑袋。

      “好啊,打架了。”

      “快点打啊。你说谁能赢啊?”

      “哇,青城剑和徐大公子啊,这次要开眼界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天逸三个无奈的四处看了一下,好像唱功蹩脚的演员被推到一个舞台上。突然王天逸看见了那个翩翩公子慕秋水,他此刻正在二楼拐角的上等客房前面的栏杆处,左手端著一个茶壶,饶有兴趣的微笑。身边的两个随从把其他人从他们这块赶开,在挤满了人的栏杆上,只有他这里是空荡荡的,显得极其惹眼。

      “在下鹿邑徐文麟,各位青城好手来到鹿邑,徐某未能照应周全,实在惭愧,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还未请教三位高姓大名?”

      出人意料的是,徐文麟极其的有礼貌,三人都有点手足无措,期期艾艾的把姓名报了一遍。

      “我对青城向来万分敬仰。今日表叔得罪了青城的大侠,实在是一大误会啊。表叔,你得罪高人侠士,今天小侄也没有办法了,你就像青城的高手赵乾捷兄弟叩头谢罪吧。”说完狠狠的瞪著身边的瘦子。

      “不用,不用。误会而已。”每次说话都出乎了意料,赵乾捷慌乱之下连连摆手制止。

      “哈哈,那样我就代表叔谢谢赵兄了,要不青城大名远扬,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那赵兄是原谅我表叔了?”徐文麟笑著说。而赵乾捷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谅岂敢,原谅岂敢,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张川秀急忙说。

      “青城名扬天下,青城侠义精神江湖有名,青城的每个人都是大侠心胸。”徐文麟微笑著说,然後列了一串青城高手的名字,杨月海也被提到了,吹的他们简直是神仙在世、菩萨重生,阿谀奉承到肉麻的极致,估计青城开山鼻祖听了都会脸红,然後转过头来笑著问:“赵兄,请问青城派是不是这样的?”

      “那是江湖中人过奖了。”提及师gate,赵乾捷客套了一下。

      “谁说过奖?那赵兄是说我对青城的敬仰是口不对心咯?那就是说我徐某人是个口不对心的小人咯?”徐文麟话锋一转。

      “哪里哪里!不是这个意思。”赵乾捷赶忙说道。

      “我敢对天发誓我说得都是心里想的!赵兄我想你身为青城弟子,不是心口不一的小人吧?”

      “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那你敢像我一样发誓说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徐文麟以玩笑的口吻说道。

      “敢啊。”话到这个份上,赵乾捷不得不说。

      “那赵兄,青城是不是以侠义为重?”其实每个帮派都自称自己以侠义为重,这已经是套话了。

      “是!”

      “那你身为青城弟子,肯定也是以侠义为重吧?”

      “是啊。”

      “那以剑客身份却痛殴手无缚鸡之力的体弱之人是侠义吗?赵兄你说是侠义吗?”徐文麟这段话说得又快又急,声音愈来愈高。

      “不是。”赵乾捷在徐文麟突如其来疾风骤雨般的问话已经有点脑子不转了,顺口就出来“不是”二字。

      “好,不愧是青城弟子啊。还有一事要请青城大侠主持公道。”徐文麟一个眼色,客栈老板赶紧招手,两个人走了过来,一个是中午受伤的那个店小二,另一个是个没见过的老头。

      “这位是鹿邑最有名的医生孙白山,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孙医生,请问像这个孩子这样的伤要花多少钱能治好。”徐文麟指著那个店小二说,那个小二额头被划破了一个麽指长的口子,“清理伤口,包扎敷药,每十天换次药,换三次就好。”

      “会留下疤痕吗?”徐文麟说。

      “我有祖传的灵药,这个疤痕会细到他老婆都看不出来。我一直以治这个出名,鹿邑人都知道的。”

      “赵大侠,我这个表叔一气之下打了这个孩子,把额头给他划破了。你说我该怎麽赔偿他?”徐文麟笑著问赵乾捷。

      赵乾捷已经看出势头不对,一时间竟然没有找不著词。

      “徐公子,你应该赔偿他的药费。”王天逸看赵乾捷已经慌乱不堪了,替他说道。

      “不止要赔偿医药费还有赔偿四海客栈老板的误工费对不对啊?赵大侠对不对啊?青城的赵大侠对不对啊?”徐文麟一直问了赵乾捷三遍,赵乾捷只能说了个“对”字。

      “孙医生医药费是多少?我是说最好的药啊?还有这孩子的每月工钱是多少啊?”徐文麟问医生和客栈老板。

      “药费二十两。”“工钱每月十两碎银。”

      “治病要浪费一个月,你放他一个月的假让他修养。药费总共二十两,我给老板十两算误工费,给这个小二十两算工资。总共四十两纹银。来啊,拿一百两银子来。给四海老板二十两,其他的给这个店小二。”徐文麟一挥手,一个家丁就托著银子上来分给那两位。

      “青城各位,你们说我做的对吗?楼上的各个客人也做个见证。”徐文麟笑著说。

      “对”“这个徐公子还不错啊”楼上的各个看官大声鼓噪。

      “哈”拐角的慕秋水扑哧一笑,对身边的於叔说:“对个屁。强吃白食,打伤小二,欺负看客,活脱脱的一个强盗,这个徐文麟口才不错啊,几句话好像把那个账房洗的一干二净,看来已经和老爹商量好这个计策了,有备而来啊。这个徐君致有名的狡猾阴毒,看来果不其然。青城的那几个笨蛋估计已经被这些江湖伎俩耍得找不著北了。好戏快开始了。”

      “做的对。”青城的三个人已经感觉哪里不对劲了,但是仓促之下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能这样说。

      “好!不愧是青城的人。我表叔身无武功,赵大侠却是青城侠客,你痛殴我表叔,不是有违侠义吗?!”徐文麟开始转入正题。

      “他吃白食,无故打店小二。”王天逸说。“我不是刚才已经算清楚了表叔的账了吗?刚才青城大侠原谅了他,还说我赔钱给客栈、店小二的做法是对的啊!哦,我表叔弄脏了各位的衣服,呵呵,下雨天走路,被旁边的行人不小心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裤子,就要把这个路人打一顿吗?这是难道是侠客的作为吗?这是暴徒!你们青城派的侠义不会为了一件衣服打人吧?”徐文麟越说越得意,心里不禁佩服起老爹来了,这些话老爹都想到了,他没想到自己如果被弄脏了裤子,岂止打一顿,是要杀人的。“来人,给青城的几位大侠送几套好衣服来。”说这话的时候,徐文麟故意把大侠两个字说的又慢又重。”

      三个家丁捧著三套武士装上来。王天逸他们只好说:“不用了,这是小事。我们没放在心上。”

      看青城派的三个人被说得哑口无言,徐文麟让他表叔把衣服脱了,这家夥的身体早就让酒色掏空了,露出一个都是排骨的躯体。背上都是巴掌大的青黑淤痕,屁股上红肿得老高,是一个完整的脚印形状。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来算算我表叔和青城大侠的账吧。”徐文麟冷笑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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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十节 请君入甕
    (更新时间:2005-1-27 16:21:00 本章字数:3381)

      “江湖中人,讲究有理走遍天下。各位是行走各地的商贾或者云游江湖的大侠,或者是鹿邑的百姓,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各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徐文麟双手抱拳,对著看热闹的人转了一个圈作揖。

      “没错!”商贾和武士在楼上大喊回应。酒楼上的鹿邑百姓则默不做声。

      “现在我表叔和四海的事情了结了,青城的大侠是不是也要给我表叔一个交待?”徐文麟这话是对著围观众人说的。

      各位看客巴不得把事情闹大,跺脚鼓掌大呼:“是啊,没错。徐公子继续说!”

      “不知道徐公子打算怎麽算账呢?”张川秀问。

      “青城的各位大侠问我怎麽算账?各位说我按刚才的算法算好不好啊?”徐文麟没有理张川秀,仍然问那些观众。

      “没错。赶紧算啊。”四海客栈又是一阵声浪。

      徐文麟现在不理会青城的三人的意见了,开始自己按设定好的剧本演戏了。

      “孙医生,你看表叔的伤要多久能好?”徐文麟问。

      那个医生围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瘦子检查了一番,“徐先生右手手骨折断,背上的伤看起来是外伤,但是有没有内伤现在是不知道的,得用一月观察徐先生的身体状况、有无便血等现象出现。毕竟是青城派的武功,我担心内脏受害。”

      “若是只是外伤怎麽样?”徐文麟现在的脸色像罩了霜。

      “那样用一下药物经心调理,三个月应该没问题。只要不便血什麽的就没事。”

      “多少钱?”

      “五百两银子。”

      “如果有内伤怎麽办?”

      “那样就麻烦了,估计要休养个一年两年的,而且青城武功如此厉害,徐先生肯定要折寿的。这样的话为了调理内脏,要用熊胆等名贵药材,银子就不敢说了,肯定超过一千两吧。而且还不能保证治好。”

      “我表叔一直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父亲年岁已大,身体不好,家里的账目都是表叔管的,下乡收租啊,收鹿邑商户的安全费啊,都是表叔管的,我是个粗人,不会这些精打细算的东西。要是表叔不能继续干了,我们家那麽大的产业谁来管理啊?!”徐文麟差不多就声泪俱下了。

      “我动手的时候,把握著火候呢,肯定没有内伤,都是皮肉之伤。”赵乾捷不能不申辩了。

      “我怎麽会怀疑一个青城派的弟子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毒手呢?”徐文麟句句都暗藏杀机。

      “这样吧,你们在这里陪我表叔三个月,等我表叔确实证明身体安好、没有内伤,身体也复原之後你们再离开鹿邑。这段时间我会在你们房里加张床,表叔就住在你们那里,你们也方便照顾病人,当然餐费和药费还要请你们出。至於我们徐家缺人带来的误工费,我会和你们算清楚的。我这里也不是[屏蔽],你们要是想砍手指什麽的来抵债我们一般是不要的。”徐文麟在“一般”两个字这重重的顿了一下,显示特殊情况下还是可以考虑的。

      “这怎麽行?!”青城三人一起喊了起来。

      “你们干脆杀了我吧,我不活了!”那个徐家账房突然冲了过来,想抱张川秀的腿,张川秀一躲闪开了,那家夥顺势就坡打滚在地上滚了起来,“这就是青城派的啊!”他哭著反复喊著这句话,青城的三个人看著一个瘦小的男人一丝不挂的在自己前面打滚,喊著青城派的大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楼上的看客都沸腾了,叫好的声音都快把楼震塌了。

      “哈哈,果然是流氓风范啊。”慕秋水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徐公子你究竟想怎麽样?”王天逸脸涨的通红。

      “这样吧,你们拿五千两银子出来就走吧。”徐文麟笑著说。

      “我们没钱!”赵乾捷也恼火了。

      徐文麟嬉皮笑脸的说:“那总得给我点交待吧。”

      “我们三个身上就只有三百多两银子。”

      “三百两离五千差的太多了,不过各位身上倒是有值五千两银子的东西。”徐文麟双手抱在胸前悠然的说。

      “什麽?!”青城三人吃惊的喊了出来,“你难道想要我们的命?”

      “不要你们的命,各位是青城的後起之秀,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徐文麟说著抬高了声音,让全客栈的人都听到“我一直特别钦佩青城的武功,青城的武功万金难求,今天各位如果肯指点我几招,那岂不是等於给我五千两银子?”

      “公子为何徐文麟要捧青城,他不是来的目的就是教训青城弟子吗?”慕秋水的一个小厮不解的[屏蔽]。

      “他一直捧青城,故意当著大家的面说,留下口实,就是为了教训完这几个青城弟子之後不留後患。嗯,想得很周全,刚才一直用话挤兑青城的那三个傻子,就是为了现在的比武。既让那三个家夥理亏,吃了亏也没法回青城找人报仇去。又买了青城的面子,以後青城估计也很难找他的茬。”慕秋水微笑著说。

      青城三人都沈默了。

      “咳”徐文麟咳了一声,那个账房的哭喊的声音马上更大了,“青城的上啊!”“青城的你们都不敢指点人家吗?”“青城的孬种吗?”看客怎麽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马上助纣为虐。

      “好!你想怎麽比?”赵乾捷因为是自己惹祸的,现在想一个人全背了。

      “不愧是青城大侠,够爽快。”徐文麟一伸大麽指,左手一挥,马上有几个家丁上前把他表叔扶起来裹上被子搀走了。

      “鹿邑城小地方,很少一次来三个青城大侠”徐文麟顿了一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想和你们一个一个的过招。还望不吝赐教。”今天中午,账房跑来哭诉,徐君致马上就怒了,他是鹿邑的皇帝,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的心腹被打了,不找回面子以後还怎麽混?

      但是他老[屏蔽]巨猾,马上派人去四海客栈打探消息。从和王天逸他们三个接触过的人得到情报,他判断这是三个低级的青城弟子,一个店小二好像还听到他们说“咱们戊组”,武艺一般,被派去干送请帖这种脏活的弟子能是什麽人物?

      但是青城的面子不能不给。自己惹不起整个青城。所以他精心构了个局,欲擒故纵,用言语挤兑住三个青城弟子,让他们交根本交不起的钱。然後乖乖的跳进比武的坑里。自己儿子徐文麟的武功别说一对一,就是一对三也不会吃亏。他特别交待徐文麟不能出人命,但青城派三个人每人都要打折一条胳膊或者腿。

      打完之後,要每人都包扎治疗妥当,然後徐君致再以红脸的姿态的出现,痛斥不孝的逆子,宴请三个断手断腿的好汉赔罪,每人送二十两纹银。这样吃的三个青城小子死死的。

      日後就算他们回到青城,不是羞於启齿,就是说了也理亏:因为是拿不出药费就比武。就算青城的高级人物来找自己,自己完全可以来个“我不知道啊,那个逆子气死我了”,用徐文麟先挡一下,然後再让徐文麟把青城三个弟子如何殴打没有武功的人添油加醋的说出来,再讲自己因为喜爱青城的武功想切磋一下等等,谁也说不出什麽来,青城只能吃哑巴亏。

      所以他严令徐文麟一定要用私人的名义比武,把青城和赵乾捷他们之间的关系撇个干干净净之後再教训。徐文麟特别佩服老爹的地方不在於逼他们比武,这个他也想的出来,而在於收尾善後,抽你一个耳光再在嘴里给你塞块糖。

      “好。那我们就一个一个的和徐公子比一下吧。”王天逸上前和赵乾捷并肩站立,拍了一下赵乾捷的後背,和赵乾捷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目光。

      “各位,兄弟本领低微,怕打输了,师傅的脸上不好看。我想我们签个状子,证明彼此比武是个人所为,胜负与各自的师传gate派无关。”徐文麟诚恳的说。

      “好!正合我意。”青城三人一起说。

      很快徐文麟带来的师爷比武状写好了,递给三人传阅了一遍後又交给徐文麟。徐文麟看了一下皱著眉头说:“加上这样两条:‘本次比武以切磋武艺为宗旨,各人都要点到即止,不可杀伤性命’、‘比武人赵乾捷、王天逸、张川秀的对决顺序由抽签决定’抽签比较公平,三位青城大侠可同意?”

      “徐公子真仁义啊”“今天看见真人了。”看热闹的人马上鼓噪起来。

      “公子,徐文麟他不伤性命我们都猜到了。怎麽还要抽签?”於叔有点不解了。

      “哼,怕落下专gate针对打伤他们人的那个青城弟子下手的恶名。早就想好这两条了,他带来的那个师爷故意不写,专gate留给徐文麟冠冕堂皇的说出来,搏名声呗。”慕秋水解释道。

      青城三个人表示同意,他们四人在比武状上签名按了手印。

      用牙签抽签的结果是张秀川第一个出场,赵乾捷第二个,王天逸最後出场。

      徐文麟走到院子中间一挥手,整个院子哗的一声空出了中间一圈空地。张秀川拔剑走向前去。

      徐文麟抽刀在手,朗声笑道:“张兄弟得罪了,多指教!”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十一节 股掌之间
    (更新时间:2005-1-27 16:22:00 本章字数:4227)

      “比武开始!”负责监场的人喊道。

      张川秀摆了个守势,徐文麟看到如此,大笑一声:“得罪!”挥刀直进。张川秀知道对方武功远远高於自己,索性只守不攻。

      十招一过,张川秀险象环生,徐文麟已经胜券在握,又心存卖弄,把刀舞得如水银泻地,看起来赏心悦目,却并不过分进逼。

      “好刀法啊!”

      “那个青城的剑法也潇洒的很啊。”

      “徐公子厉害啊!”看客看见双方你来我往,打得激烈万分,再加上青城剑法和凤凰刀法都是使起来潇洒无比的武功,不由得大呼过瘾。

      “徐文麟在耍青城的了,青城的剑法讲究攻守平衡,那个弟子太保守了,一味死守。让徐文麟把刀法完全使开了。凭实力,徐文麟要用现在这样杂耍般的打法,要占上风需要五十招,可是那个青城弟子畏手畏脚,十招内就把已经取胜无望了。”慕秋水喝了一口茶,“这样的打法,看不到徐文麟的真功夫。”

      场中两人已经打了四十回合,徐文麟宛如一头蓝色的大鹰在左右扑击,而张川秀则像一只蝴蝶在雄鹰掀起的狂风中摇曳不定,双方姿态一个洒脱一个潇洒,看热闹的人都忘了喊好,四海的院子里只有两人的呼喝声和刀剑的撞击声。

      张川秀已经满头是汗了,因为刀剑不停相碰,酸痛从右手指尖一直延伸到右面的肩膀。幸好徐文麟刻意的减少内力和力量,否则他的剑早就被打脱手了。招式越来越涩,对方的出招愈来愈难看清,而张川秀此刻的内心感觉自己在往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坠落,刚才出的还是热汗,现在全变成冷汗了。

      “死!死!死!”这个字不停在他脑海里激荡。

      而王天逸已经把全部心神都投入到这个比武中去了,把张川秀在心里换成自己,此刻张川秀长剑的防御圈越来越小,“刺啊!”“砍啊!”王天逸嘴里下意识的念著,想象自己在徐文麟那一招下奋力刺出,因为兴奋,心脏跳得像打鼓,脑gate上沁出一层细汗,右手紧紧的握住剑把,每想象一下,右手就用力一次,左手握拳握的如此用力,以至於大麽指的指甲都嵌进来了无名指的肉里。

      徐文麟此刻正在考虑怎麽下手弄残张川秀结束战斗,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小习练的铁鞭腿。

      徐文麟一个横斩,张川秀一退,徐文麟好像收力慢了,一下子把半个右肋卖给了张川秀。

      “开始收网了!”慕秋水一笑。

      按徐文麟的构想,张川秀肯定要欺进一步距离直刺,这个时候,他将以右脚为支点,扭腰把左腿像鞭子一样甩出去,这一扭腰将使张川秀的直刺落空,而同时张川秀的右臂将被鞭子一样的铁腿砸断。这一招此刻在这个地方攻守兼备,万无一失。

      可惜事情出人意料。张川秀整个动作居然骤然一停,徐文麟整个左半身正蓄势待发,此刻不得不跟著张川秀一停,就像晚上下楼梯,本来左脚已经踩到地面了,心里却错误的以为还有一级楼梯,右脚蓄势而下,却踩到了平地,这个感觉是非常难受的。徐文麟内力跟著一滞,“不好,中计了!”徐文麟大骇。

      但是张川秀做了一件令全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他把手里的剑扔了,说:“我投降了。”

      整个客栈一瞬间静的连根针都能听见,突然又爆发一阵愤怒的声浪:“孬种!”“我靠,什麽玩意儿?!”“你是青城的吗!”“青城的就这德性啊!欺世盗名!”

      张川秀面如死灰,捡起长剑,行尸走肉般的走到王天逸和赵乾捷面前,强忍著泪水,“我……”只说了一个字眼泪就流下来了。王天逸和赵乾捷脑子都是空白,谁也不知道现在该对这个男人说什麽,只是木然的用手拍著张川秀肩膀用以安慰。

      “各位听我说一句,”用了内力吐字,徐文麟的声音压过了看客的声浪,“青城的这位张大侠是经过长途跋涉来到鹿邑的,现在连个好觉都没睡过。可能他也不适应场地,所以我想他水平只发挥到平时的八……嗯……一成。”

      “但是,青城的名声是白来的吗?不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别忘了还有另外两位青城大侠在呢,他们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想身为青城的弟子,他们必然会向证明什麽是青城弟子的!”这些话已经使得赵乾捷和王天逸除了死战毫无退路。徐文麟的战术就是一边要维护青城的名声但是另一边要置青城弟子於死地。

      “青城的真本事让我们看看啊!”楼上的看客被徐文麟一提醒,都把注意力转到了王天逸和赵乾捷一边。“别又是个孬种啊”

      赵乾捷眼睛红的好像要滴下血来,咬著牙抽出长剑,王天逸一把拉住他“乾捷,他在激我们,别太冲动,不行就回来。”赵乾捷好像听不见声音一样,把胳膊拉开,提剑进入了场子。

      现在徐文麟很得意,刚才他很吃惊,吃惊的都没有反应就让认输的张川秀离开了,因为江湖人活一个名,在来之前没想到一个名gate正派的弟子会认输,原来以为他们会拼命死撑。

      但是他突然想到让张川秀不掉一根头发的离开是个妙笔:如果把三人都弄伤了,人家肯定认为是报复。这样放掉一个吓破胆的,以後传到江湖上必然提高了自己的名声,而且还洗掉了赤裸裸报复的嫌疑。“这次我比老爷子高明”徐文麟心中暗笑。

      “就是他了。”徐文麟盯著赵乾捷心中暗下决心“这次是不能让你跑了。敢动我们徐家,我会让你记一辈子的。”

      赵乾捷现在很愤怒,他们现在像猴子一样的被人看笑话,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动手打人了。他都不敢去用脑子思考,一思考自责就像毒蛇缠住他,三个本来可以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美美上路的青城弟子,因为自己,不得不面对排名英雄榜第三十四的一个恶棍,而自己的兄弟因为恐惧流下了男人的眼泪。每一次这个恶棍奉承青城都好像在赵乾捷心头抽了一计鞭子。

      他让自己完全放弃了思考,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脑子里只想杀人,杀谁?杀那个拖累了大家的赵乾捷!

      而自杀并非难事,只要想杀眼前的这个嬉皮笑脸的恶棍就行了。

      所以这个自责的青年人红著眼睛看著徐文麟。而徐文麟报以巴结的一笑,就像猫在发疯的老鼠面前装出害怕的样子,他觉的这个很好玩。

      “比武开……!”监场刚发声,赵乾捷就冲了上去,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

      “这个水平还算正常的。”慕秋水笑著说。

      “是啊,攻守都还可以。不过现在攻得过猛。恐不能持久。”於叔回应道。

      “看来青城弟子的水平不过尔尔。”慕秋水叹道“都说韦全英不错,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公子,我看徐文麟一直在防守啊。”

      “是啊,现在徐文麟在试探而已,一会可能会对攻。”慕秋水长吐出一口气,“徐文麟,你的凤凰刀法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赵乾捷大开大阖的进攻和防守,毫无张川秀的压抑,而徐文麟正在试探赵乾捷的实力,所以守多攻少,赵乾捷把自己青城剑法的修为发挥到极致,挥洒自如。而徐文麟则如同在剑波里游来游去的鱼,虽处守势但丝毫不落下风。

      刚才王天逸的想法是跃跃欲试,现在则是紧张了,很可能马上就上场了,右手手心开始出汗,不得不不停的在衣服上擦手,越擦汗水越多。心脏跳得咚咚响,尽管是冬天,王天逸却觉的吸入鼻腔的空气是滚烫的。

      而比武场上风云突变,徐文麟反击了,他一刀挥出,中途却幻化成无数的刀影,宛如凤凰的尾巴一样,一下子把赵乾捷裹进细碎的刀影里。

      “好刀法!”慕秋水把紫砂壶放下,双目像钉子一样盯住了场里的两人。

      赵乾捷猛然发现自己不知道究竟那个影子才是实刀,连忙回手撤剑,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一道雪亮的刀光突然从影流里跃出,就如同涅盘重生的凤凰从火焰里探出头一般,直往右手小臂电闪而来!

      赵乾捷毫无办法,只能松开剑把,身体急撤小臂急收,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把长剑和赵乾捷彻底分开。

      “我……”没有了剑的赵乾捷刚想开口认输。

      “领教掌法!!!”徐文麟一声大吼,震的赵乾捷耳朵发麻,徐文麟早就想好对策了,怎麽可能再让你青城的人毫发无损的回去呢?赵乾捷一弃剑,他就一声大吼,同时扔掉自己的刀,一拳劈面而来,生生的把赵乾捷这後两个字给压回去了。

      “厉害。凤凰刀法一招威力也很大。有必要向老爷汇报。”慕秋水若有所思的说。

      “公子要不要飞鸽传书?”於叔问到。

      “不急,明天拜会了徐家再说。”

      此时,场上两人拳打脚踢,比刚才比兵器还热闹。各个观战的人都看得入迷了,叫好之声此起彼伏。

      赵乾捷已经叫苦不迭了,青城本来掌法就很一般,而且赵乾捷这种戊组的弟子近身格斗更弱,一年都和同gate打不了几回。徐文麟的两条腿简直像鞭子一样,可以从任何角度攻击过来,防不胜防。才过了十来招,赵乾捷已经接近灯枯油尽了。

      “呀!”徐文麟身体一转卸开赵乾捷打来的一拳,足下踏了个莲花步,已然来到赵乾捷右侧,赵乾捷一起右腿朝著徐文麟小腹踢来,眼看徐文麟此刻正是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赵乾捷这腿踢的又低,既快又狠,看来徐文麟必然要挨上一计飞腿了。

      突然,徐文麟整个身体好像从膝盖那里断成两节一般,左小腿和左脚牢牢的钉在地上,而左膝上面整个身体像佛香被风吹断一般,齐刷刷的一直倒到和地面平行。赵乾捷的这一腿居然踢空了,而徐文麟的右腿向前踢出,狠狠的撑在赵乾捷的左大腿上,此刻赵乾捷右脚踢空还未收回,做身体支点的左腿受到重击,整个人一下子被撂在了地上。借著右腿这一踹之力,徐文麟左腿同时发力,整个人居然就在只有人膝盖那麽高的高度凌空翻滚了半圈,原来是左腿支撑,脸向上,翻滚之後脸朝下,右臂探出抓住了摔在地上赵乾捷的左手手腕,接著左腿跪著落地,左手化拳为掌猛击地面,右腿好像扑食小鸟的毒蛇,沿著地面急飞赵乾捷左臂而去。

      这一瞬间,右手擒拿住赵乾捷手腕,左腿跪下落地做支撑点,右腿在极低的高度踹上了赵乾捷左臂、左掌猛击地面这四个动作竟然几乎同时完成。然後凭借左掌击地的冲力,徐文麟身体猛然後仰,身体由和地面平行,变成了跪坐在地上。而他右手拉住赵乾捷的手腕,右脚踹著赵乾捷的手臂,整个姿势好像拉断一棵小树。

      “啊啊!”赵乾捷的左手臂被生生的折断了,发出震天的惨叫,然後就痛昏了过去。

      “身体功夫也不错。可惜就是人品无耻了点。”慕秋水摇著头摩娑著手里的紫砂壶说。

      由於实在太过残忍,四海客栈观战的人群现在鸦雀无声。

      “哼!”徐文麟两腿轻轻发力,就站了起来,背後突然传来脚步声,刚开始还在二十步远,瞬间已经到了脑後,一股寒气直贯脑後而来。

      “不好!”徐文麟大惊之下,向左全力扑出。

      “啪!”慕公子手里的紫砂壶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好快!”慕秋水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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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十二节 不及掩耳
    (更新时间:2005-1-27 16:23:00 本章字数:3019)


      徐文麟鱼跃而出扑倒在地,马上接一个滚翻,双手撑地借著冲力一弹而起,双脚好像在冰上滑行一般退了十步,一股怒气从肚里一口气冲到头顶,抬起头死盯著在半跪在赵乾捷身边的那个青城弟子,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看起来宛如嗜人的猛兽。

      身为鹿邑的恶霸徐君致的儿子,他自从生出娘胎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刚才那长剑尖啸的破空之声在脑後两尺才突然出现,如果自己稍微慢那麽一点点,就会击穿自己的脑袋。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冲得他脑gate一阵眩晕,只有当年那个当众把一口痰吐在他脸上的小娘们让他如此愤怒过,那次他把那个女子砍成了肉酱才解了恨,那这次呢?“去tmd青城不青城,今天要不把你两只手都剁下来我就不姓徐!”徐文麟怒了。

      “那一剑……”慕秋水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修饰那一剑的合适语言。

      “是太怪了,那个青城弟子把剑提到腰的位置,冲到徐文麟三步远的地方才出剑。而且那个青城弟子的冲击速度也太快了,我都怀疑我看花眼睛了。”於叔也是满脸的疑惑。

      “青城的,不要脸啊,偷袭啊!”“丢人啊”各个看客又鼓噪了。刚才赵乾捷被打到地上,一下子胳膊就被生生的折断了,在听到那“呵啪”一声骨头断掉的声音,王天逸一瞬间大脑就全空了,热血唰的一下全涌上头,不可控制的向赵乾捷冲了过去,这时候徐文麟站了起来,正好挡在他和赵乾捷之间,他想都没想就一剑刺出,徐文麟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扑了出去,王天逸一剑击退徐文麟後,连看徐文麟一眼的心思都没有,直直冲到赵乾捷身边。

      赵乾捷的左臂现在像面筋一样软绵绵的搭在背上,手心向上,一看就是骨头断了。

      “没想到青城弟子的武功真好啊,背後都能刺人啊!”阴森森的话从徐文麟来回咬合的牙齿缝隙里流了出来。

      不过王天逸根本没有听见他说话,抬起头四面张望,大喊:“医生!医生!医生呢!”终於他看见了靠墙站著的那个孙医生,“你快过来!”

      被徐家对手喊,让孙医生像被雷击中一样,打了个哆嗦,然後胆怯向徐文麟望过去。而徐文麟阴沈著脸,好久才冷哼了一声,一摆手,那个孙医生才敢带著他的帮手过去。其实来之前,徐君致已经把他叫过去讲明白了,今天将会有几个需要医治的骨折病人,让他做好准备,好好的治病,所以什麽夹板、绷带、药品他都带得全全的多多的。

      很快,骨头复位、固定好,赵乾捷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不停的流下来。“好了,青城的这位大侠需要好好修养几个月。”孙医生对王天逸和张川秀一拱手说道。

      “师兄,你先带著乾捷回去休息吧。”王天逸说。

      “天逸你……唉……小心。”张川秀本来想对天逸说点什麽,但是却不知道能说什麽,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只说了“小心”两个字然後和其他几个人用一块gate板把赵乾捷抬回了客房。

      “王大侠,现在我要向你好好的请教了。”徐文麟拿著刀说道。

      “嗯。”王天逸也恼这个恶棍对同gate的凶残,一个字也不愿意向他多说。

      两边走近几步,同时停住。一个是飞扬跋扈、勃然大怒的地头蛇,一个是年少气盛、义愤填膺的初生牛犊,双方的眼神搅缠在一起,简直就如同两头野兽在对视。

      “公子你看这个青城的能撑几招?”於叔[屏蔽]。

      “这个人是个很精明的小夥子,我听过他打听徐家的消息,但是我看他现在已经没有理智了,估计下场比刚才的那个还惨。不过刚才他的冲击速度怎麽回事?”慕秋水好像在询问於叔,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比武开始!”监场大叫。

      瞬间,世界不见了,外面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又好像整个世界都缩小在自己的躯体里,王天逸眼里只有徐文麟了,只感觉大腿发力,徐文麟的面目急速放大,他对徐文麟的刀视而不见,对著他的面gate就是一剑。

      徐文麟一开始绝没有想守,他甚至都不打算像上两场那样先试探对方实力,他打算放手而为,能一招砍下这个青城混蛋的头绝不等第二招。

      所以比武开始他也挺刀直进,打算第一招就强攻。但是王天逸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他刚冲了两步,王天逸已经近到身前了,身形速度之快让人吃惊。大惊当中,他挥刀直向王天逸左腰砍出,但王天逸居然视而不见,上来就是对著自己面gate直刺。这样固然可能砍中王天逸,但自己面gate肯定先被插上一剑。

      徐文麟大吼一声,一个侧身避过,还未等他的刀回到攻击位置,王天逸已经变刺为斜劈,追著自己脖子而来。要知道发力容易收力难,刺出一剑容易,但是如果让你把全力刺出正在高速前进的兵刃突然中途停住或者改变力的方向,那是极难办到的事情,而且就算能这样,力量速度也大打折扣,往往给对手可乘之机,甚至可能自己肌肉受伤或者内力反噬造成内伤。

      但是王天逸这招中途变线的斜劈力道十足,假如砍实,会把徐文麟从右肩到左腰劈成两半。徐文麟奋力竖刀格挡,等著刀剑相碰。但是王天逸这招劈没使完又中途收剑到肩,长剑刺出冲著徐文麟左胸轰然而至。

      在旁人看来好像是王天逸的剑跳过了徐文麟竖著防守的长刀。

      “这是青城剑法吗?”慕秋水很吃惊。

      “公子,我看著他的剑法很奇怪,好像是青城剑法但是又好像不对。”於叔也是眉头扭成了一块。

      “啧啧,好像他每一招青城剑法都使得似是而非,有时候是使了一半就变招,有时候好像是把某个剑招使得快了几倍。难道青城新创了剑法?”慕秋水脸色凝重了“难道我们以前都低估了青城的实力?”

      徐文麟很恼火,就好像在田野里抓野兔,每次好像都要抓住了,但每次都差那麽一点点。在他这种水平的高手看来,他的对手浑身都是破绽,甚至可以说根本不设防,头、胸、腿gate户大开,但是他右手里的那把剑速度太快了,每次都比自己快半拍,而且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明明自己的刀已经可以捅进这小子的肚子,但是他的剑已经快到自己鼻梁了。自己不停找机会架住他的剑,这样可以控制他的速度还可以把剑打脱手或者震断。可惜对手那把剑简直如毒蛇一般,不停的变向,专gate找缝隙钻,根本不和刀碰,就算碰撞也是一触即走,自己根本来不及发力硬碰硬。

      徐文麟他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从事前的情报以及刚才那两场比武来看,他实在没理由对王天逸想到很严重。人在出乎意外的时候往往会手足无措,这个时候反而什麽办法都没有,徐文麟就是这样,他已经完全落了下风了,不停的後退。

      现在王天逸的脑子根本什麽都没想,如果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他现在感觉的话,那个词应该是“舒服”。

      在这决生死的战斗中,不用再担心打错了招数,不会再有教官的喝骂,没有同gate轻蔑的眼神;三年里的每一天夜里,不管风霜雪雨,绳子束缚著的手无数次的用力挥剑,腰里栓著的石头在密林里开出一条条的小道,他问过自己无数次这样对吗?没有答案,而今天,在这生死的关头,不必再自责、不必再羞愧、不必再自卑、不必再忍耐,以前所有肉体上心灵上的痛苦都化作了长剑的劈、刺、削、砍,雷霆般的攻击追击著这个恶棍。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血管每一根神经都在咆哮著“我舒服”。

      “没想到徐文麟完全落到下风了。”於叔惊叹道。

      “呵呵,徐文麟估计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现在看来他完全懵了。我估计一开始他轻松的连赢青城两人,肯定没想到第三个居然是这麽个情况。要是他知道这点,只要稳固防守,等对方的锐气一过,还是能赢。另外假如他现在能拼著受伤也是有机会毙了青城的那个小子的,可惜他现在肯定没有这个准备,还是因为他没想到。不过,徐文麟还是有机会的,只要能打出像上次水平的凤凰刀法。”慕秋水非常肯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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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十三节 左右开弓
    (更新时间:2005-1-27 19:00:00 本章字数:4004)

      徐文麟边打边退,已经靠近空地边沿了,在楼底下围著看的观众马上哗的闪开了一个口子,看热闹的那些人虽然大部分都是外行,但是也能看出双方已经是生死相搏了,而且打法比上两场凶险百倍,稍不留神就会血溅四海客栈,一个个都紧张的瞪大了眼睛,反而是一片静默。

      徐文麟一个侧身让开王天逸凶猛的一剑,眼角余光扫到了客栈走廊上的木柱子,心中马上有了主意。

      徐文麟一个急退,後背已经抵上了碗口粗的柱子,王天逸如影随形跟著而至,对著腰部一个横劈。徐文麟多年练就的铁鞭腿法现在发挥作用了,所谓腿法,腿的速度和打击力度是很重要,但是都是靠腰部发力把腿发出去,所以一般练腿的人,腰部功夫也是极其出色,徐文麟此刻腰一扭,整个上半身都转到柱子後面去了,就如同一条蓝色大蟒缠上了柱子。

      徐文麟突然匪夷所思的闪开,露出了身後的木柱,在这石光电火的一瞬间,王天逸做出了选择,他居然不收剑,而是身体继续前进,用力把这招劈使到极限。

      “徐文麟要抢先机了!”慕秋水一下子把拳头攥紧了“靠著木柱延缓对方攻击,然後腾出手来发起反击”。

      但是王天逸的动作又出了慕秋水的意外,他好像对木柱视若无物一般,长剑从木柱右面进去又从左面劈出来,好像切得是一块豆腐,把木柱拦腰斩断,此斩如此之快,以至於四海客栈一楼的走廊上连丝尘土也没有被震掉下来。

      而徐文麟刚绕到木柱後面,一个雪亮的剑尖就从木头里跳了出来,把他衣服划了一道口子,但是木头毕竟不是空气,王天逸的剑再快也比刚才速度要慢,抓住这一下迟缓,徐文麟又跳回场中,调了一下呼吸,向王天逸从冲来。靠近王天逸时候,他的长刀好像突然[屏蔽]开来,化作了无数细碎的刀影,如水流般向王天逸汹涌而来。击败赵乾捷的那一招又出现了!

      “来了!”慕秋水和於叔同时喊了出来,两人心中都是一个想法,“王天逸要完了!”

      王天逸和赵乾捷一样,根本看不出那一刀才是实体,但是王天逸没有惊惶,他根本就没想,他的目标一直是徐文麟,就算和他之间隔著一片雾状的刀影也一样。

      “什麽!”慕秋水和於叔又是同时喊出来,王天逸根本没躲,反而用胸膛迎著刀影冲了上去,右手高高举起长剑,左腿用力蹬地,整个人身体拉成一条直线,好像一根倾斜的长矛,照著刀影一剑劈下,好像一道闪电凌空击入刀影的水流,细碎的刀影流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招凤凰刀法被破了!

      徐文麟不得不闪,尽管他可以把王天逸的胸膛扎成筛子,但那可怕的一剑也肯定可以把他从头到脚劈成两半,他不想和这个王天逸同归於尽,所以他只能闪。

      “居然用最简单的办法破了徐文麟的凤凰刀!”於叔倒抽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说。

      “不简单。以命搏命啊。”慕秋水表情很凝重,但是他心里却激荡不已,从刚才开始,这个其貌不扬瘦瘦的青城弟子每一次都超出他想象。这一招凤凰刀法很难对付,要是换成赵乾捷那样的水平,用一劈来对付是找死,剑未到自己已经脑袋飞了,而王天逸的剑太快,快到有资格让徐文麟不得不停住这招,“这是个什麽样的人?”慕秋水迷惑不已。

      场中,徐文麟好不容易等来的先机又失去了,王天逸没有什麽犹豫,扭身对著闪到一边的徐文麟挺剑直刺,徐文麟一个 “铁脚仙”整个身体又齐刷刷的好像折断一样,从膝盖哪里仰到和地面平行,王天逸这一剑刺空,身体没收住,强大的惯性使他继续前冲,长剑和上半身已经在徐文麟的身体之上了,从徐文麟的眼睛里看到王天逸的剑尖已经到了自己腹部的上方。

      “他开始慢了!”慕秋水一皱眉。刚才那一剑王天逸没有像以前那样快速变招,略一沈思,慕秋水马上知道王天逸已经开始累了,如雷霆般的进攻是不能持久的,不是内力耗尽就是肌肉疲劳,而此刻王天逸已经开始累了,而右手的剑也开始慢了。

      “哈!”徐文麟大吼一声,左脚好像眼镜蛇一样从地面突然弹起,一下击中王天逸持剑的右手手腕,长剑脱手!而他的身体依然和地面平行,这就是铁鞭腿法的可怕所在。

      看著对手的手腕被高高踢起,那把长剑仍然在身上两尺的高度保持著直直向前的姿势,因为脱离了手的掌握,一瞬间剑就像自己凭空悬在空中一样,然後就是开始下坠,徐文麟腰部发力,但整个身体仍然和地面平行,真像一条巨蟒在翻滚,从左向右开始翻转,凭著这个力量,右手的刀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形,向王天逸gate户大开的左肋飙去,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青城不青城的,这样的对手一定要砍死。

      一瞬间好像时间变慢了,徐文麟清楚的看著自己右手紧紧握住的刀从快接近地面向那个左肋慢慢接近,距离三寸,两寸,一寸,突然一道白光好像从眼前闪过,自己的刀和右手突然消失了,而他的身体仍然在翻转,从面朝天翻到面朝地,猛的一阵剧痛袭来,如此的痛,以至於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整个人一头栽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徐文麟狂叫起来,在地上打滚,他的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手腕,血如泉涌,从那里以上被齐腕斩断了。

      整个四海客栈现在除了徐文麟的号哭之外,居然没有任何的声音,每个人都呆住了,包括慕秋水和他的随从。

      刚才,王天逸冲得过猛,又收力不及,被徐文麟的铁鞭腿一脚把右手从长剑上踢开,慕秋水一叹,知道王天逸必死了,然後就看著徐文麟一个巨蟒翻身,右手刀直砍王天逸左肋。长剑脱手之後,王天逸身体没有躲避,而是左手向前伸去抄过空中下坠的剑,这也是徐文麟为何看到王天逸左部肋骨gate户大开的原因,他一下就反手挥出剑去,力量之大、速度之快竟然和右手使剑毫无分别!在空中逆势斩断了徐文麟的右手。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左手也可以使剑!”慕秋水真的吃惊了,要知道练剑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很少有人可以左右开弓的,有时候因为江湖恩怨要废去一个剑客武功的时候,也是只削断右手麽指,没见过左手麽指也削的。“这个人一定好好调查!”慕秋水下了决心,

      “是,公子。”於叔从满脸的吃惊中回过神来。

      “好啊!”

      “青城好厉害啊!”周围的人这时才回过神来,一阵阵的欢呼此起彼伏。

      王天逸已经傻了,左手使剑,是因为自己训练的时候是左右手一起练习的,当时右手脱手了,就下意识的左手抓住了剑,然後一剑挥出就赢了。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乞丐被人领到一个宫殿里,然後对他说以後这就是他的家,他从没想过输赢,现在一阵阵的眩晕,不知道身在何地。

      木然站立,直到好一会看见了旁边地上那把刀,刀把上紧握著一只沾满血渍的断手,然後又听见了号哭般的呻吟,然後映入眼帘的是各个看客狂热的表情和叫好声,王天逸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麽表情,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这时候,王天逸看见了周围那些逡巡著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满脸恐惧的家丁和医生,他回头看了一眼在地上翻滚的徐文麟,点了点头,“哗”一大帮人就围上了他们的公子,止血、包扎伤口,捡起断手和刀,然後又抬到gate外的大车上拉走了,那辆车本来是拉账房来的时候用的,账房又骑不了马,只好跟著大车一瘸一拐的跑,幸好路不算远。

      “天逸,你没事吧?怎麽回事?”张川秀已经跑下了楼,搂著他的肩膀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张川秀从把赵乾捷放到床上,就没有出gate去看,他把gate关紧,握著赵乾捷的手哭的像个小孩。他没有勇气看自己的同gate被打败,他自责,他羞愧,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勇气了去承担哪怕是别人的失败。

      “要是他们开始鼓噪那个恶棍赢了,我就赶紧下去去看护天逸!天逸一定不要出事啊!”张川秀默默的在屋里想,流了一会泪,他开始担心天逸,但是那些看热闹的居然没有怎麽鼓噪,只有一次次的惊叹声,他很奇怪,但是又没有勇气出去自己看,在屋里反复踱步,到了後来这种焦灼的感觉实在太难忍受,他甚至想过天逸你赶紧输了吧。

      好不容易,大家鼓噪起来,他赶紧跑出去,眼前是难以置信的场景,徐文麟在抱著一只断手在打滚,而天逸居然好好的站在场中心!

      “我…我…”天逸不知道该怎麽说,他自己说实话也没有弄清楚状况,刚才他势若疯虎,这胜利又来的出乎意料,他自己在同gate问话的时候都瞠目结舌,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公子你好厉害啊”“请问你们青城什麽时候收徒啊,我儿子十二岁年龄够吗”“公子你刚才是什麽剑法,流风剑法吗?”“去去去我先问的!”“大侠你在青城学了几年了”看著张川秀跑近王天逸,一大群看客如梦初醒,如潮水一般把王天逸团团围住,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公子,你说徐君致会来挑战吗?”於叔突然想起了徐君致。

      “来了也是无用。徐文麟既学习铁鞭腿也会凤凰刀,比他老爹厉害的多,儿子都打不过,老子更白给了。他们徐家就靠他们父子撑著,也没有养武师,家丁你也看见了,都是根本没有正宗武功的一群流氓而已,打架斗殴还行,对付青城这样的人太危险了吧。”慕秋水笑著摇了摇头,返身和小厮进了房间,於叔在後面跟进来,关上gate,“那徐君致要认栽了?”

      “谁知道呢,明的不行可以来阴的啊,具体他会怎麽办,我现在还不知道。”慕秋水往床上一躺。

      王天逸可是没法躺床上休息,现在甲十五号房挤满了人,床上、椅子上能坐的地方都坐著人,能站的地方则站满了人,要不是天冷必须关gate,估计gate槛上都得站四个人,大部分都是旅客,他们手拉王天逸的手和他聊天,有想把儿子送到青城的,有想招王天逸做保镖的,还有的想跟王天逸学两手。

      七嘴八舌,王天逸一个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哪里见过这种市面,只能结结巴巴的有问有答。眨眼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而那些客人仍然热情高涨,围著王天逸高谈阔论,王天逸口已经讲干了,比武之後身体又好累,居然好几次在椅子上坐著就睡了过去。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gate,屋里人太多了,反而根本没人理。那个人不弃不舍继续敲gate,终於站在靠gate地方的人烦了,一下子把gate拉开了。

      只见gate外站著一个徐家家丁打扮的中年人“请问哪位是青城的大侠?我们徐老爷子想请各位一叙。”
    顶端 Posted: 2006-06-22 00:36 | [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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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十四节 老[屏蔽]巨猾
    (更新时间:2005-1-27 19:01:00 本章字数:4487)

      听到徐君致来了,大家都是一愣,满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後不得不从屋里挤出几个人去,那个家丁才能进来屋里,他低眉顺目一脸恭敬的样子“请问哪几位是青城的大侠?”

      “请问有何指教?”王天逸和张川秀站了起来。

      “啊,我们老爷现在就在前面的酒楼的二楼,想拜见三位大人。但听说三位房里都是客人,地方太小,就想请三位去酒楼一叙。”

      王天逸和张川秀对望一眼,王天逸心想恐怕又免不了一场厮杀,乾捷胳膊断了,身边没有自己人照应是不行的。而且他儿子的手是自己砍断的,冤有头债有主,犯不上拉川秀和乾捷身涉险地。不去恐怕是不行的,反正这是徐家的地盘,总是不能躲著,大不了来场恶斗,说不定能替鹿邑除了这个恶霸。

      考虑一定,王天逸对张川秀说:“师兄,乾捷没人照应不行,你在这里看著他吧,我去看看。”说著就把长剑又挂到腰里。

      “天逸,你刚和徐家结下大仇,我不放心,我跟你去吧。”川秀一把拉住天逸。

      王天逸把嘴凑到张川秀耳边说:“乾捷在这里躺著,我怕有歹人趁机进来加害,师兄你拿好剑,好好看著乾捷,屋里不能没有人留守。”

      “好吧,你自己小心。”张川秀听了王天逸的话恍然大悟。

      “请带路。”王天逸对那个家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个家丁并没有动,却[屏蔽]:“请问您是王大侠吗?”

      “大侠不敢当,我就是王天逸。”

      听了这话,那家丁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赶忙前行领路。

      王天逸看家丁这样表现,心中肯定了徐君致找的就是自己,握紧了剑把,大步跟著那家丁而去。

      而那些客人仍然要看热闹,吵吵嚷嚷的跟著前去,“徐君致又来了,又有好戏看了”这个消息马上传开了,只见各个屋里都跑出人来向酒楼而去。

      “徐君致来了?”慕秋水一脸的笑容,“走,一定要看看,这个热闹可不能不凑。”

      那家丁恭敬的把王天逸引入了酒楼二楼,王天逸後面几乎跟著所有今天住店的客人,一行人兴高采烈的鱼贯上了二楼。

      王天逸上得楼来,只见酒楼二楼的桌椅已经全给放到了靠墙的地方,墙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了,照得如同白昼,中间空出了一大块空地,“看来必然有场恶斗,连地方都收拾好了”王天逸有些紧张,握著剑的右手更用力了一点,有十几个人站在最里面,都是家丁打扮,中间立著两个人,一个正是脸色苍白捧著断手的徐文麟,另外一个却是个留著山羊胡子的老头。“这老头就是那恶霸徐君致了”王天逸暗想。

      王天逸上前几步,走到离徐家人十步的地方站定。他身後的看客急不可耐的从楼梯上上来,很快就把四周都站满了,把徐家和王天逸围在当中。

      领路的那个家丁对那老者附耳说了几句,那老者目光直向王天逸看来,王天逸不示弱的与其对视,却发现老者的眼睛是红红的。

      “你就是王天逸大侠?”那老者突然走向王天逸。

      王天逸後退半步,“是我。”

      “哇!”又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徐君致没有冲上来拼命,而是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居然一边对著王天逸跪下了!

      “你?!”王天逸大惊。

      “都是我这个逆子啊,不听我的话,欺负我年老多病,天天在外边胡作非为,现在徐文麟你个狗东西被砍手是遭报应啊!”一边哭著说,一边转身一把徐文麟拉的也跪下了,然後又开始左右开弓抽起徐文麟的耳光来了,抽得如此之重,只两下徐文麟的脸就鼓起来了。

      王天逸不知所措,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一连打了十几记耳光,徐文麟已经口鼻出血了,那徐君致一把把他推开,跪著向前挪来,边哭边喊:“王大侠,那个畜生冒犯了你,是他活该。我们徐家和青城做邻居这麽多年,青城的上上下下只要打我们鹿邑过,我就好好伺候,偏偏这个畜生居然把手伸到青城上去了,他不知道青城武功深不可测,一招就能活剐了他,多谢您大[屏蔽]量,没有取他狗命,只要了只手!现在我徐君致老儿得罪了青城,我也没脸活了。”说著突然扑上前来,王天逸大骇,一连退了两步,但是徐君致并没有出手,而是双手把棉袍撕开,露出胸膛,“王大侠,您给我这里一剑吧,我死了更好受啊,得罪了青城,我真的不想活了,那些青城的上上下下对我徐家是恩重如山啊……”

      然後又数了一遍青城的知名人物,说他们经过鹿邑的时候,什麽教了他几招武功啊,给他写了幅书法啊,传给他怎麽毒耗子的方法啊,最後得出一个结论,他儿子动了青城的,他简直想马上死,但是又怕青城的大侠不高兴,所以不敢自裁,才跪著来这里求青城的大侠把他杀了,以死谢罪。

      这个徐君致怎麽也算江湖成名人物,但是现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青城的说得比他娘都亲,一口一个“把我杀了”,三句话就磕一个响头。

      把王天逸搞得真是手足无措,上来以前,他想的是面对一个恶棍,真的想把徐君致格毙在这四海客栈,为鹿邑除害,但是现在呢,徐君致的表现完全出人意料,就像一个乡村财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王天逸居然没法拉下脸来动手。

      “真是好演技。”慕秋水在人群里对於叔说。於叔笑笑表示认同。

      最後徐君致开始连著磕头,王天逸叫他别磕了,他好像没听见一样,每个头都梆梆的响,五个以後头就开始呼呼出血,王天逸没有办法,用手把扶了起来。

      “您真不愧是青城的好汉,大人有大量!”在王天逸扶起他来的时候,徐君致紧紧抓住王天逸的胳膊,回头让徐文麟也跪下磕头,然後王天逸头昏脑涨的让他别磕了,徐君致马上说快谢谢天逸。

      王天逸整个人都被徐君致弄傻了,其後徐君致让四海客栈把桌子都摆好,然後在场的所有人都请入席,每一桌都上了最好的酒菜,又拉著王天逸入座,王天逸当时已经是不辨东西了,等回过神来,已经和徐君致喝了一杯酒了,怎麽也不可能翻脸了。想离席,徐君致三寸不烂之舌说得王天逸根本动弹不了。

      然後每个人都过来敬王天逸酒,虽然王天逸说明天早上还要赶路,每杯都是微微一沾唇,但是也喝了两杯了。

      最後徐君致让人当著大家的面拿出三件华贵的武士服和一百五十两银子,说是是感谢青城三位大侠的,然後让家丁送到了甲十五号房。

      王天逸心里很混乱,自己就和鹿邑的恶霸坐在一起喝酒,但是却怎麽也没法翻脸,你再怎麽鄙视他,也不能杀一个动不动就在你面前跪下求你杀的老家夥吧;而且那麽多的来往旅客已经在徐君致的领头下又是敬酒,又是讲笑话,徐君致围著自己上窜下跳好像一个取悦主人的小狗。而徐文麟因为受了重伤不能喝酒,独自坐在墙角里,他头上就是蜡烛,那里是灯下黑,在黑影里王天逸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终於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王天逸也告辞说要休息,以便明天早上赶路了,徐君致把他送到酒楼gate口,王天逸都走到自己房gate口了,扭头看到徐君致还在那里目送他,不仅一声长叹,进了客房。

      “什麽?那个恶霸居然又哭又磕头??”张川秀和躺著的赵乾捷两个也不能置信。

      “这里都磕破了。”王天逸无力的在额头比划著。

      “天逸你好像不高兴啊。”川秀凝视著王天逸的脸。

      “本来想杀了那两个恶棍为鹿邑除害的,没想到自己居然和他喝了酒!”王天逸又是一声长叹。

      “没什麽,遇到这种癞皮狗一样的人物,咱们这样的人确实下不了手。”赵乾捷现在恢复了一些精神,毕竟只是骨折,练武之人身体强健倒也撑的住“而且你斩了那个徐文麟的手,等於废掉他的武功,怎麽说也算为鹿邑除了一霸,反正我们还会经过这里,到那个时候再想办法。”

      “我想明天早上就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乾捷你撑的住吗?”王天逸问。说实话,他也想让赵乾捷多休息几天再走,但这里毕竟是敌人的地盘,实在没法放心的住下去。

      “没事,只是一条胳膊而已,大腿上是皮肉之伤,凭以前的经验,明天没问题。”

      “川秀,为了安全,我想咱们还是守夜吧,川秀你守前半夜,我守後半夜。”王天逸还是担心被突袭。

      “好,没问题。咱们明天什麽时候走好?”张川秀[屏蔽],经历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天,王天逸已经成了三人的主心骨。

      “明天五更吧。”

      这时候有人敲gate,王天逸打开gate,看是四海的老板,身後还跟著一个夥计端著汤盆。

      “小的给您送热水洗脚来了。”老板谄媚的笑著说。

      “好啊,放这吧。”

      “不知道各位大侠明早几天走啊,小店也好有个准备。”

      “明早五更走,哦,到时候给你结账,还有麻烦你叫我们一下,现在天亮的晚,怕睡过了听不到打更。”张川秀说。

      “结账不必了,各位大侠的店钱徐老爷付了。”老板说。王天逸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酒楼的二楼上,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老板摸黑爬上楼梯,黑暗里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

      “他们何时走?”徐君致的声音从黑暗里响起来。

      老板浑身一哆嗦,摸了摸冷汗,说:“小的按您的吩咐去问了,他们明早五更天走,还让小店到时候去叫他们。”

      “哼!”徐君致现在的声音非常的冷酷,刚才吃饭时的谄媚语调消失得无影无踪。“刘三,你去找鹿邑城打更的,让他今天晚上每次打更都晚一个时辰。”

      “是,老爷。”一个家丁答应到,然後急匆匆的下楼而去。

      “麟儿啊,那些东西准备的怎麽样了?”

      “爹,孙白山已经著手配制了,明天中午前肯定就能做好。”徐文麟答道。

      “账房呢?”徐君致问。

      “老爷,小的在。”账房马上跑到徐君致前面带著颤音回答道。

      徐君致没有继续问,而是站起来摸著徐文麟被自己打肿的脸,很久,叹了口气,才转过头来对账房说:“你知道今天我看见麟儿这样,我痛昏过去两次吗?”

      “老爷,小的知错了,饶小的一次吧!”账房猛然激动起来,马上跪下了。

      “小点声!你想让全四海客栈的人都听到?!”徐君致低声呵斥了账房一次,然後又说:“这次也不是你的事情,我原谅你了。”一挥手,“走吧,我们回去。”

      马上身边的家丁、徐文麟都开始往外走去,账房也爬起来跟著徐君致向外走,突然,徐君致一个急转身,右腿宛如铁鞭一样击中了账房的头,“啪”的一声脆响,账房的整个头盖骨都被踢碎了,尸体像一摊烂泥一样委顿在地上。

      “哼!我原谅你了,我的腿可没说原谅你。”徐君致一口痰吐在账房的尸体上。

      “你们两个把尸体抬到马车上,扔到郊外喂狗。四海掌柜的,明天如果青城的三个家夥天亮前走了,你就等著给自己收尸吧!”徐君致走时撂下这句话把掌柜也吓成了一堆烂泥。

      窗户一阵轻响,正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於叔睁开了眼睛,穿著一身夜行衣的慕秋水从窗户里跃进来,“侍剑,给我把茶倒上。”慕秋水脚还没落地就招呼他的小厮倒茶。

      “公子,此去有何收获?看你满面笑容,定有大事。”於叔问。

      “哈,是啊。我现在越来越喜欢青城的那个王天逸了,人很精明,知道现在要守夜呢!只是江湖经验太少,不知道本公子一直在窗下偷听。”慕秋水一脸的得意。

      “那徐君致呢?”於叔问。

      “这老乌龟一直就在那酒楼二楼没下来过,还把蜡烛都熄灭了,我听完青城,又跟著那个四海老板,偷听了徐君致那个王八的想法。哈哈,明天也会很精彩呢!”
    顶端 Posted: 2006-06-22 00:38 | [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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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青山朝阳 十五节 毒如蛇蝎
    (更新时间:2005-1-27 19:01:00 本章字数:3169)

      长夜漫漫,王天逸抱著长剑坐在屋子当中的椅子上,回头看了一眼,张川秀和赵乾捷都睡熟了,他不仅又回味起这惊心动魄的一天。

      自己很厉害吗?他问自己。想起自己的剑打败了那个恶棍,他幸福的手微微发抖,自己三年的苦练是有用的!他甚至怀疑这是梦,一个永远不愿意醒来的梦。

      张川秀和赵乾捷在来拜访的客人走了之後,也是围著他问怎麽打败徐文麟的凤凰刀的,王天逸确实也宛如在梦中,说不出所以然来。但是这次胜利好像一点火星,给了他信心。我要继续好好的练习武功,在青城比武里拿第一,想到这里,他不禁微笑起来。只有在这其他人都在梦乡中的黑夜里,他才敢肆无忌惮的把嘴咧得大大的。被老师同gate嘲笑讽刺的次数太多了,他已经习惯了隐藏这样的雄心和表情。

      这一夜好长啊,王天逸不禁想。

      敲gate声想起,在椅子上睡著了的王天逸猛然跳了起来,这一天太累了,而且居然好像打更都比以前打得晚,怎麽等也等不到五更,终於王天逸在鱼肚白中的天色里坐著睡著了。

      “青城的大侠,徐老爷求见。”开gate进来的是四海掌柜,他也眼睛红红的,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啊?掌柜的,我让你五更把我们叫起来,现在天都大亮了,你是怎麽回事?!”王天逸看到了现在太阳都升的老高了,急得都要跳起来了。

      “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昨天听著打更的打完四更就醒了,居然怎麽也没有听他打五更”掌柜满脸委屈的样子,“可能是打更的那个老头又喝多了,这是常事。”

      “不过这也不错,昨天小的没想到,各位如果早上五更动身的话,走到晚上要歇脚住宿的地方恰好是两省交界的地方,那里山丘众多,有土匪山贼出没。赵大侠还受了伤,恐怕是很危险的事情啊。”掌柜看著王天逸脸色缓和下来,赶紧说道。

      “有土匪山贼?官府怎麽不管?”张川秀正在穿衣服,大声的问掌柜的。

      “各位,鹿邑本来就靠近两省交界的地方了,这边还算太平,在交界的地方,地形复杂,剿匪不易,两省官府又都推诿责任,结果就成了两不管的地方。土匪横行,各位千万小心。”掌柜的解释道。

      “那反正不都是要过去吗,早上走和晚上走有什麽分别。”赵乾捷问。

      “各位最好是中午启程,走到晚上刚好走到鹿邑和省界一半的地方,那里虽然没有村庄城镇可供休息,要野宿,但是没有土匪,很安全。然後白天路过省界进入山东,怎麽说要比晚上过省界安全百倍啊!况且赵乾捷大侠又有伤在身,虽然各位神功盖世,但是真出了事情两位还要照应赵大侠,也不好应付啊。”掌柜的说得丝丝入扣、合情合理,青城三个人也被说服了。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中午离开四海吧。”张川秀说。

      “还要徐老爷请各位去前面酒楼二楼用午餐。”掌柜的小心的说。

      “不去了,请他回去吧。你把饭菜拿到我们屋里来吧。”错过了早餐,王天逸的肚子咕咕叫了,想赶紧吃午饭。

      但是让他们三个出乎意料的是徐君致又不请自来,带著一幅巴结、恭敬的神色和三个人没话找话,一直谈到开饭才和四人一起在甲十五号房间用餐。随後青城三个人要上路了,徐君致又跑前跑後的指挥拉马车、结帐。

      赵乾捷看著那个老头一大把胡子还像个夥计一样鞍前马後的跑,不禁对王天逸说“我知道你为何和他翻不了脸了,换了我也一样。”

      等青城三个人看到自己的驴车的时候大吃一惊,驴车外面和拉车的驴子都没变,但是车厢里面被整的焕然一新,放上了一个卧榻,上面铺著厚厚的新被褥,徐君致解释说这是方便赵乾捷休息,但其实可以睡两个人,上面还放著一个小小的青铜做的手炉,给他们取暖。

      掌柜又拿来一坛酒一坛清水和一个食盒,徐君致满脸谄媚的说那是送给他们的晚餐,并且当著来送行的各个旅客的面喝了打开食盒,用筷子撕了一块鸡肉自己吃了,然後打开酒坛盖子倒出一碗酒,笑著说:“这是在地下埋了二十年的老窖,各位谁想尝尝?”一个住店的髯虬大汉走出人群把酒喝了,一脸陶醉的样子,大声说道:“真是好酒啊。”

      听那汉子如此夸奖,徐君致很得意的表情,问掌柜的:“给青城大侠准备的水是烧开过的泉水吗?”

      “是,上等的泉水。”

      “文麟,你去尝尝,别让大侠不满意”徐文麟应了一声,喝了一口水,说:“父亲大人,水不错的。”

      然後让家丁把酒菜放到到驴车上。

      在二楼倚栏观望的慕秋水见到这一幕,笑著对於叔和小厮说:“徐君致真是老狐狸,当著众人的面证明自己送的东西是无毒的,以後万一青城的被毒死了,他也有这麽多证人可以脱身呢,嘿嘿。”

      王天逸他们马上推托,但是徐君致又开始哭和磕头,哭求他们收下他的这个心意,说赵乾捷受伤,只有这样的车厢才适合赶路,至於酒菜算不了什麽值钱的东西,全是鹿邑百姓的一点心意;围观的客人们大声附和徐君致,青城三人推脱不开,只好收下,彼此对视一眼,都心想:“又欠了此人一个人情。”

      终於,在客栈的一群客人和徐君致的送别下,王天逸他们三个驶离了鹿邑,又再次上路了。

      一个全身黑衣的人骑著马在通向鹿邑的官道上疾驰,马蹄上包了草和布,在漆黑的夜中声音极其轻微。

      在官道的中间立著一群骑在马上的人,每人都是黑衣,连头都用黑布包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都带著长刀。那个纵马疾驰的人跑近了他们,翻身下马沈声说道:“老爷、公子,他们在离此地三里的鹿邑河边停车过夜。”

      “他们吃了那些酒菜没有?”徐君致的声音在面罩後面响起。

      “小的按您的吩咐,不敢靠的太近,看到他们升起篝火,从车里拿出了食盒和酒坛吃了起来,小的就赶紧回来禀告了。”

      “爹,我们分别在水中和酒菜中加了药物,这药物都是无毒的,但是混和在一起就是剧毒,他们就算是神仙也分辨不出来,现在应该药性发作了,我们现在过去杀了他们!”徐文麟居然也来了。其实他们徐家父子一开始就没有想咽下这口气,徐君致看到儿子手被砍了,心痛的哭昏过去两次,所以王天逸第一次看到徐君致的时候,发现他眼睛是红红的,那是他哭红的。

      但是徐君致老[屏蔽]巨猾,知道儿子武艺比自己强很多,儿子都打不过,自己徐家根本就不是对手,而且是签了比武状之後又比的武,在四海客栈那种各地旅客商贾云集的地方,很快消息就会尽人皆知,他不能带著家丁上去厮杀,也不敢把张川秀他们三个毒死在客栈里,这样除非杀光客栈里所有的人,否则总会传到江湖上去的,给自己带来大难。他自责自己没想到青城会派高手出来,但是作恶多年,从来都没有放过得罪过自己的人。

      他想出了一条毒计,先自己去稳住张川秀一夥,打消他们的敌意,然後让孙白山配制了分开无毒、但合在一起就是剧毒的药物,分开下到食物里面。故意把王天逸他们拖到中午才走,这样王天逸他们到了晚上是走不出鹿邑城地面的。在毒发身亡之後,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尸体埋了,就算青城的怀疑,也和徐家毫无关系。

      所以今晚他和儿子领著八个心腹的家丁一直蹑著王天逸他们的行踪,因为这事情需要极其秘密,徐君致只带了八个家丁出来,他现在想的是完事之後怎麽把参与此事的八个家丁杀了灭口。

      “信送出去了吗?”徐君致问徐文麟。

      “今天送信的骑著快马和青城的同时出发,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回来。”徐文麟答道。

      徐君致一挥手,十个人骑著暗无声息的快马向前奔驰而去。

      等快接近青城夜宿的地方的时候,十个人抽出刀来,下马拉著马悄悄步行,很快就看见了停在河边树林边的那辆驴车。

      只见篝火还没熄灭,周围散落著打开的食盒、盘子、坛子,驴子被栓在一棵树上,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篝火传来“剥、剥”的声音,车厢停在靠树林的地方,车厢gate没有关紧,有两条腿从gate里伸出来,无力的搭在车厢下面,好像一个人只爬上车厢一半就失去了知觉的样子。

      徐家父子都是一阵狂喜,看情形青城的三个都毒发了。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十六节 谁为鱼肉
    (更新时间:2005-1-27 19:02:00 本章字数:3225)

      王天逸三个坐著驴车离开鹿邑,张川秀赶著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王天逸在照顾躺著的赵乾捷。

      “天逸啊,乾捷胳膊断了,我看我先去和乾捷一起去泰山那里,然後再让乾捷跟我去徐州吧。”

      “师兄,不用了。就是一条胳膊断了,不碍走路的,休息几天就长好了。”赵乾捷从车厢里说道。

      “不行,你别硬撑了,你这个样子,怎麽放心你一个人赶路,我一定和你一起走。要不是我和天逸没法回去青城,我们现在应该马上把你送回去的。天逸路远,时间紧张。进了山东我们就该分开了,我和你去泰山,天逸去扬州。”张川秀说道。

      “那这样吧,师兄和我把帖子送到泰山,然後师兄继续赶路,我自己回青城。”乾捷不想拖累大家。

      “不行,乾捷,路挺远的,那个时候你的胳膊肯定还没痊愈,出事了怎麽办?我看你还是和师兄去徐州,也好有个照应。这里徐君致给的一百五十两银子你们全拿著当路费,吃好点,现在你是病人。”王天逸说。

      “就这麽定了,你啥也别说了。”张川秀在前面大声说道。

      “都是我拖累大家的。”赵乾捷眼圈红了。

      “你别瞎想了!”王天逸和张川秀同时喊了起来。

      “天逸啊,你怎麽武功突然好那麽多,居然把那个恶棍手给斩了?现在想出来了吗?”张川秀大声问,这个问题,他和赵乾捷已经问了不下七八遍了,王天逸也是自己说不知道,所以才加了最後那句话。

      “我想可能因为那个恶棍连打两场累了,然後我又是不要命的进攻,他手忙脚乱所以败给我了。”王天逸挠挠後脑勺说。

      “你用的那几招剑法?”赵乾捷问。

      “你知道我舞剑都是舞不好的,就是用的老师说的那些‘恶狗抢食’打法。”王天逸吐了吐舌头。

      “哈哈。真够走运的你小子。”张川秀和赵乾捷大笑起来。

      “哎,你说徐家真的就被你打怕了?徐君致真是像狗一样,真难想象这样的老头居然是鹿邑一霸。”赵乾捷问。

      “我觉的没那麽简单。”王天逸听到徐家皱起了眉头,“鹿邑人害怕他们父子像害怕鬼一样,如果真这麽简单就把徐家折服了,我觉的有诡异。”

      “还不是乖乖的送吃的,喊大爷啊。我觉的那老鬼是害怕咱们青城的实力,哎,天逸,倒口那个什麽老窖给我尝尝。”张川秀在前面说。

      “别大意,师兄你不怕他们投毒啊?”王天逸说。

      张川秀吓得差点没从前面摔下去,“那老鬼不是把每种东西都找人吃了吗?那不就是告诉我们里面没毒吗?”

      “银针呢,拿来试试。”王天逸问张川秀,赵乾捷说在他包裹里的针线包里,随後王天逸拿出一根银针小心的放到那坛清水里,银针没有变色,王天逸用布把银针又擦干净了,去试那些食物和酒。“怎麽样?”张川秀大声问。

      “没毒。”王天逸皱著眉回答。“那就把酒给我喝点,你们知道我喜欢这个的。”张川秀大声说。

      “我看还是鹿邑来的水和酒菜都扔了吧,我老感觉不对劲。”王天逸说。

      沈吟了一会,张川秀说道:“挺可惜的。前面没有村庄可以留宿,扔了的话,我们只能啃干粮了。那些干粮都硬梆梆的了。”

      大车里外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思考。

      突然,“叮”的一声,好像什麽东西钉在了车上,大车一下停了。“有敌人!”王天逸一把把赵乾捷摁在被子里,然後抄起剑跳了出来,外边张川秀也是长剑在手一脸紧张的看著周围。

      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官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扬起的土雾在路上飞旋,然後又归於沈寂,路两旁是树林和山岗,两个人长剑横在胸前屏气凝神,除了呜咽的风声竟没有其他声音。

      “怎麽回事?”听了好久都没有动静,王天逸低声问张川秀。张川秀一指大车,车gate上赫然钉著一只小箭,箭杆上绑著一个纸卷。王天逸把箭拔出来,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著一个“合”字。

      ××××

      树林边,八个家丁把徐家父子围在圈里,缓缓向王天逸他们的驴车逼近,到离得只有二十步远的时候,徐君致拉过一个家丁手一指,那个家丁领悟了徐君致的意思,硬著头皮把刀攥得紧紧的向马车靠近。

      终於到了,他睁大眼睛向露在车外的那两条腿看去,感觉有些不对劲,使劲往半掩gate的车厢里面看去,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见。扭头向徐家那边望去,徐君致正打著手势,那意思就是让他打开车gate进去。

      这个家丁慢慢的拉动车gate,破旧的车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把家丁吓得魂都出来了,硬著头皮把车gate拉开一半,突然发现那两条腿不过是把一条裤子里塞满了草和泥巴,排在车gate口的,他带著一脸惊骇的表情扭头刚想大喊,一把雪亮的长剑从黑暗的车厢里面飞了出来,把他的胸膛刺穿了。他低头看了一眼从自己胸口出挺出来的剑尖,眼一闭,在车gate口倒了下去。

      “有埋伏!”家丁里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句,“逃命啊”剩下的七个家丁同时扭头向大道上的马匹那里跑去。把徐家父子扔在了後面。“回来!你们这群混蛋!”徐君致跳著大骂。

      “徐君致纳命来!”王天逸从树林里一跃而出,当头一剑向那个刚才出声的黑衣人刺来,“当”一声,一个右手包著绷带的黑衣人从旁里杀来左手刀架住了这一剑。

      那群家丁也没有跑的了,张川秀从大道那里迎面杀入这七个人之中,这些是没有练习过正规武功的流氓,加上毫无斗志、逃命心切,张川秀宛若砍瓜切菜一般一下子就剁翻了三个。

      看著徐文麟那怨毒的目光,王天逸手下也不留情,一剑奔著徐文麟而去,徐文麟重伤在身,加上没练过左手使刀,手里的刀一下子就被打飞了,不由的惊惶失措,扭头大喊:“父亲救命。”身边哪里还有人影!徐文麟不仅吃惊的张大了眼睛。

      小腹一凉,然後一阵剧痛随後就是眼前一黑,徐文麟一头栽倒在地上,吃惊的眼睛还在大大的睁著,倒死他都没想到会被亲爹抛弃。江湖英雄榜青年组排名三十四的好手、鹿邑的恶霸徐文麟就在这个不知名的小树林边结束了他肮脏的一生。

      王天逸把剑从徐文麟小腹里抽出来,目光扫去,只见一个瘦瘦的黑影蹑著树林边的阴影,溜过张川秀和那些家丁们的战团,直朝大路跑去。

      “这个老混蛋,连自己儿子都可以丢弃不顾!”王天逸咬牙切齿的想,本来他们三个分配任务,考虑到徐家父子那麽狡猾,肯定先让人检查驴车,是赵乾捷躲在车里,伏杀接近车的家丁,王天逸埋伏在车子和大路之间的树林里,这样在有事的时候方便救援赵乾捷也方便直接跳出来杀徐家一个措手不及,而张川秀则在大路对面的树上埋伏,从背後杀入。

      王天逸本来想,家丁肯定好对付,可能徐家父子会缠住自己一个人,那样张川秀解决完家丁正好和自己合围,没想到徐君致居然无情到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抛弃,只顾自己逃命去了。

      王天逸对徐君致更加愤怒,他近距离冲击速度极快,提著剑几个冲刺已经追到了徐君致身後,但徐君致听到背後的脚步声音,他是铁鞭腿的传人,腿力惊人,一个飞跳,居然从马後五步远一下子跳到了马背上。

      徐君致刚落到马背上,就听著背後脚步重重的一响,背後好像有东西凌空飞来,“不好!”徐君致回手一刀砍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发力前行,这时候脑後风声大做,徐君致一低头,凶猛之极的一剑从头上掠过,把他的发髻齐根斩断!

      原来王天逸看徐君致已经上了马,著急中猛然跃起,在空中追在马後面向徐君致砍来,没想到被徐君致躲了过去,等他从空中落地的时候,徐君致的马已经和他拉开了一个马身的距离,他奋起直追,可是要是比耐力,他的两只脚可是比不过马的四个蹄子,眼看与徐君致距离越来越大,王天逸甚至想:“又让这个老鬼跑了不成?”

      突然徐君致的马向前卧倒,因为速度太快,整匹马和徐君致一下子摔在在地上滑了出去。王天逸大喜,来不及多想,瞬时冲过在地上翻滚的徐君致,借著自己奔跑时候的强大的冲力,信手挥出,一剑把徐君致的一颗头颅打上了天空。又往前了奔跑了十步才刹住脚,听见身後沈闷的一声响,徐君致的头颅此刻才落地。

      “好快的剑!”大道旁边树林里有人拍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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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十七节 指挥若定
    (更新时间:2005-1-27 19:09:00 本章字数:3130)

      “谁在那里?出来。”王天逸大口大口喘着气说,刚才那几步冲刺、斩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停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累得够呛,只感到气血翻腾、胃里也是翻江倒海,热汗也马上流了满面。

      “一个看热闹的而已。”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背负着双手,悠然的缓步从树林里踱了出来。

      “你?”王天逸打量了这个夜行人几眼,看到对方的眼睛在黑色面罩后面闪闪发亮“你是慕公子?”王天逸惊疑的[屏蔽]。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说了这句话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慕秋水不禁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全身裹在不反光的黑色棉布里面,连自己的独gate兵器刀鞘上都罩上了黑色刀套,不知道自己哪里有了破绽。

      拉下了自己的面罩,慕秋水微笑着问:“王兄弟怎么知道的?”

      王天逸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脖子,慕秋水跟着用手一摸,触手处是柔软的皮毛,不禁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啊。夜里天冷,所以就把围脖戴出来啦。”

      “慕公子,我第一次见到戴黑貂皮围脖的夜行人。我想在我生来见到的戴貂皮或者狐狸皮围脖的不超过四个人,在鹿邑里好像只有你是唯一一个穿这么奢华衣服的人,所以我想也许是你。”王天逸也是微笑不已,毕竟穿夜行衣还戴貂皮围脖这种事情在江湖上也是没听说过的。

      “哈哈,其实我最喜欢那件银色的貂皮围脖的,没想到你这么精明,可以举一反三啊。呵呵,那边也忙完了。”慕秋水说着话就听到身后张川秀沿着官道向这边跑来。

      “你射的马?”突然看见慕秋水右手里提着一把精致的手弩,王天逸恍然大悟,怪不得徐君致的马会突然摔到在路上。

      “天逸没事吧?”张川秀看到王天逸和一个黑衣人面对面站在一起不禁边跑边喊。

      “没事,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个慕公子。”王天逸赶紧答道。

      “呵呵,我看你追得挺辛苦的,举手之劳嘛。”慕秋水满不在乎的扬了扬手弩。

      正在跑近的张川秀,突然一个踉跄,然后好像一个东西“咕噜咕噜”的在大路上滚了起来,“啊啊啊”张川秀突然惨叫了起来,王天逸、慕秋水一起看过去,只见张川秀手舞足蹈的在路上跳着,好像见到了鬼,“我踩到头了!我踩到头了!”张川秀大喊起来。

      突然想起来自己把人头砍了,王天逸整个脸都抽搐起来。

      “哈,第一次杀人啊。”慕秋水不禁一笑,说着转身拉着王天逸向徐君致尸体那边走了过去,边走边说:“恶霸不杀就要危害一方,你们不要太放在心上,这些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赎罪。”

      近到尸体边,慕秋水掏出一个火折子,一晃打亮了火,然后仔细的看了起来,王天逸和张川秀耐不住好奇,一起凑过头来,看见徐君致那个碗口大的伤口正在汩汩的流血,里面红的白的黄的绿的都有,两人一起扭头趴在地上狂吐起来。

      “第一次杀人都这样。刚才你们不是挺英勇的嘛。现在怎么好像这人是我杀的一样?”慕秋水扑哧一笑。笑完眉头又拧了起来,“剑从脖子后面进入,从前面出来,后面伤口很平整,脊梁骨的断处也一样,说明剑砍入的时候非常快也非常有力量。喉头部分的伤口则凹凸不平,说明这一剑切出时候没有保持住最好的切入姿态,青城的这个家伙的剑法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年纪青青就达到这个水平相当不易了,以后恐怕是个强敌。”慕秋水心里暗想。

      “天逸、师兄你们还好吗?”赵乾捷拉着左胳膊,右手提着长剑一瘸一拐的向这边走来,他被徐文麟踢中了大腿,虽然没有内伤,但是伤还没好,他在车里听见砍杀声音停息,又不见天逸他们回来,担心他们安危就自己一路走过来,看见尸体横七竖八的摆在路边。

      “我们很好,你别过来。”张川秀怕赵乾捷受不了,大声让他别过来。

      “果然是你。”王天逸借着火光,突然看见旁边马尸脖子上钉着一只小箭。

      王天逸他们三个出了鹿邑不久,怀疑徐君致给的食物有毒,但是银针又显示没有毒,正在他们大伤脑筋的时候,一只裹着纸条的小箭射在了他们车gate上,纸条上只有一个“合”字,他们戒备多时也不见敌人出现,只能继续赶路。

      他们三人商议良久,觉的射箭的人没有敌意,只是在提醒他们,但是这个“合”字怎么解释呢?任他们三人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后来王天逸一眼瞥见了那些水和酒菜,突然想到在四海客栈没有一个人是同时吃了三样东西的,“难道是让我们把酒、水、菜合在一起?”王天逸一愣,然后拿了一个碗,把水、酒和一块鸡肉混在一起,拿银针进去一插,瞬间银针就变的黑漆漆的了。原来三样东西合在一起才是剧毒!

      三人当时流了一头的冷汗,同时想要是自己吃了这些,还不马上变成一具尸体?!三人觉的徐君致连这手都用的出来,那摆明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且那个老板好像故意让自己中午才动身,目的就是晚上在鹿邑的地头上给自己收尸。而三人中赵乾捷行动不便,看来怎么也逃不出徐家的地头,这一仗无法躲也躲不过去、跑也跑不开,所以三人合计了一个下午,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定出了树林伏击的计策,在探察他们情况的家丁一走,他们就分头躲了起来,果然徐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而插在马尸上的这只小箭和给他们报信的小箭是一模一样的,慕秋水听到王天逸的话,不解的一抬头,但马上就知道了王天逸的意思,不禁一笑,指着自己的耳朵说:“你知道我耳朵很好的。哈哈。”

      “多谢慕公子援手。”张川秀和赵乾捷听王天逸一说,三人一起齐声道谢。

      “你们仗义出手为鹿邑百姓除害,我哪里能旁观呢?一件小事而已,别放在心上。”慕秋水站起来很谦虚的说,青城三人的脸同时红了,他们原来确实害怕徐家的实力的。

      “公子。”于叔和慕秋水的小厮骑着马赶过来了,他们还带来一匹空着的马匹。慕秋水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回头问王天逸他们:“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尸体?”

      三人一起愣住了,自己真没想到如何处理尸体的事情,“摆着肯定不行,这是在官道,死了十个人,鹿邑官府虽然形同虚设,但是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上报,上面官府一定要管的,尽管你们是杀的恶霸,但是把你们请进去问话是免不了的,还要找人证、物证,没有海般的银子使出去你们别想安生,你们想和官差打交道吗?” 慕秋水看着三个呆若木鸡的人笑着说。

      三人一起摇头,“你们夜宿的地方后面就是鹿邑河,现在天气转暖,冰层薄了。”慕秋水笑着提示了一句,王天逸他们三个彼此看了一眼,同时点了一下头。

      然后张川秀和王天逸把官道附近的尸体都拖到河边,于叔和小厮侍剑帮着他们把那匹死马也拖了过来,王天逸在河岸上吐了第三次,胃里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干呕,以前听说自己的师兄杀了哪个恶霸,都是很羡慕的,想着自己哪一天也能如此风光一次,但是现在他在路上拖着冷冰冰硬梆梆的尸体,而这个尸体一个时辰以前还是个活人,想到这里他就要吐,他自己左手提着徐君致的头,右手拽着徐君致的衣服把他拖来的时候,才短短几步路,在半路上又吐得一塌糊涂。

      现在他坐在河岸上看于叔用斧子凿开冰层,不住的把“大侠”两个字从脑海里赶开,一想起这两个字脑海中就蹦出那些尸体的样子、气味,而张川秀也好不到哪里去,紧闭双唇,合着眼睛,喉头里一直呕呕作响。

      看着于叔面无表情的把那些尸体一具一具的塞进冰窟窿里,还有旁边一直微笑的慕秋水指挥侍剑和赵乾捷点上火把,用树枝扫土把血迹都盖上,有血的枯草都烧掉,他突然想到这些人一定都是些武林老手,想到自己可怜的江湖经验,他不仅叹口气,江湖风光哪有那么好啊。

      等事情都办完了,王天逸他们围坐在篝火旁吃着慕秋水带来的食物,“慕公子谢谢你,多亏了你指点,这事情才了结得这么好。”张川秀向坐在旁边的慕秋水诚恳的致谢。

      “了结?哪有这么容易。事情还没完呢。”慕秋水一句话把惊魂未定的三个人又吓呆了。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十八节 身不由己
    (更新时间:2005-1-28 9:52:00 本章字数:5083)

      看三人如此紧张,慕秋水一笑,挥着手说:“别太紧张,今天晚上我一直缀着徐家父子,偷听到他们说什么送信的事情。而中午在你们离开四海客栈之前,徐文麟拿着一些文书一样的东西交给了一个家丁,那个家丁骑着马离开鹿邑城了,综合看来徐家送了信给什么人,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是关于你们三人的。”

      王天逸三个一起沉默了,虽然在伏击的时候,他们热血上涌,根本无暇考虑其他,但厮杀完,特别是处理了那十具尸体之后,想起今天晚上的厮杀都有些后怕,三个人的腿不受控制的在抖。

      “呵呵,你们在江湖呆久了,有经验了就没事了。”看到三个人这个样子,于叔笑着给他们解围。

      “请问慕公子是做什么的?”赵乾捷[屏蔽]。慕秋水听到这话一呆,然后望了一眼盯着自己的王天逸,踌躇起来。

      “我们公子是做祖传的古董生意,”看着公子在沉思,于叔已经知道公子有意结交王天逸,正在考虑是不是说实话,他这个老长随赶紧抢着说道:“但是我们公子从小就喜爱武艺,我们慕家又有钱,所以请了很多有名的武师教过公子。老爷也赞成公子学武,我们经常押运价值连城的古董,不懂点功夫防身怎么行?!”

      既然于叔已经这么说了,慕秋水好像有点无奈的说:“是啊,就是这样的。”

      “但是慕秋水这个名字听着好耳熟啊,我肯定听过的。”赵乾捷继续说道,“是啊,我们觉的这个名字曾经听过啊。”张川秀也附和道。

      “说不定你们掌gate向我们家买过古董或者武器呢。”慕秋水现在恢复了潇洒自如的神态,微笑着把赵乾捷的话锋堵死了。

      “来了!”慕秋水突然站起来,“侍剑,动手。”

      他的小厮赶紧爬起来,把一根绳索绑在路对面一棵大树齐腰高的地方,然后拉着另外一头趴到路这边的枯草里,绳索并没有拉紧,而是像条死蛇一样匍匐在地上。

      “这是为何?”王天逸问于叔说道。

      “王大侠没听过绊马索吗?”于叔解释了一下,王天逸恍然大悟。

      这时青城三个人才听到马蹄的声音,心里都是一惊,想:“这个慕公子好惊人的耳力!”

      只听得那马蹄声音十分急促,看来像十万火急的样子,慕秋水借着夜色掩护,在路边看了一会,挥手示意正是此人,那马来得如此之快,一小会来到了眼前。

      马上骑手一身徐家家丁的打扮,来到近前看到路边空地的大车篝火,不禁一愣,下意识的勒了勒马,但是已经晚了,侍剑已经用力的把绳子拉了起来,那马腿碰上了绳子,但是因为骑手已经减速,这匹马并没有被绳子绊倒而是一下子停在了路中间,它上面的骑手可就惨了,因为马骤然停止,他一下子在马背上被甩了出去。在路上滚了几个跟头才停住。他刚爬起来还没看清楚情况,“唰”的一声,腰里的刀就被人抽走了,然后一个耳光打来,把他一下子从路上打了出去。

      “大爷饶命!啊?青城的大爷……”他捂着出血的鼻子跪在地上,才看清了周围围着一圈人,里面赫然就有昨天砍断自己家公子手的那几个青城的,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谁让你去送信的?是徐君致还是徐文麟啊?”于叔直接[屏蔽]。

      “是公子让我送的,具体什么我不清楚啊”那家丁无力的呻吟着,慕秋水满意的看了一眼于叔,刚才于叔问的很有艺术,他没问“你是干什么去了?”而是直接问 “谁让你送的信?”,这样一下子就把这个家丁的目的诈出来了,让家丁没法说假话,“不愧是老爹派来管自己的老狐狸。”慕秋水恨恨的想。

      继续听下去,他家丁明显开始胡诌了,什么催债啊,什么收租啊,慕秋水走过去,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家丁食指的指节,微微一用力,那家丁就痛得满头大汗,鼻涕眼泪都痛出来了,但是却大呼“我真的不知道啊。”

      “公子,我来。”于叔走过目瞪口呆的青城三人面前,手里却拿着一只夹炭的火钳,“公子,你那样太累了,我来用这个,一句假话就夹碎一只手指。”于叔微笑着把手里的火钳捏的啪啪响。

      “别!别!别!我说!”那家丁魂都没了,慕秋水却哼了一下,因为他知道了自己还是没有于叔老练,自己可以用内力让那家丁痛的要死,但是绝没有一只冷冰冰的火钳在眼前一晃给予的恐惧和震撼大。

      吓破胆的家丁把什么都说了,他今天快马跑到了省间交界的山上,把一封信交给了那里的寨主,那里有一伙一百多人的土匪山贼,徐家父子经常派他给他们通风报信,有时候甚至联手抢劫过路的商贾,所以那些土匪和徐家关系很好。

      那个寨主是个文盲,他看信的时候找了师爷来念,信里大意是请寨主截杀过往的三个人,如果成功徐家给他们三千两银子做报酬,还说那三个人没有什么背景,武功一般,偷了徐家的五百两银子,但是 一定要让寨主把所有的喽啰都带上。里面还有三张画像画着王天逸他们三个。

      “这徐家果然勾结土匪,危害一方!”王天逸愤怒的说。

      “呵呵,人心黑着呢。这是他怕你们万一逃出去他的掌心而做的另一手准备,真是滴水不漏啊。”慕秋水一乐,想到信里徐君致连土匪都骗,不禁想这样的人杀了正好,实在无耻的有点恶心。

      “我来的时候,寨主已经开始点兵了,侦查官道上过往客人的喽啰也都出动了,在官道上还设了卡子。寨主说,这几天生意不做了,一定要吃了这值三千两银子的肥羊。”那家丁战战兢兢的说。

      不做生意就是不抢劫别人了,专gate等着他们,青城的三个人这点还是知道的,想到自己同gate有伤在身,不能厮杀,就算能,三个人对一百多个土匪,也是凶多吉少。

      “嗯,我们慕家接应我的人在山东等我们,沿着官道走进入山东,第一个见到的大镇子就是。不如各位跟着我骑马沿着官道飞奔,就在今夜趁他们准备不足冲破卡子,到了山东就无妨了。”慕秋水对王天逸他们说道。

      王天逸惊惧的看了张川秀一眼,对他说:“师兄,你会骑马吗?”

      张川秀无奈的一摊手,“我十九岁入的青城,现在都二十八了,在青城山上还没骑过马。”

      “我也没骑过。”赵乾捷也说。

      现在慕秋水才傻眼了,现在马不缺,徐家人带来的马都还没有赶到野外去,但是王天逸他们不会骑马,就算现在学会了肯定也不熟练,万一在路上有阻击的情况下掉下马或者被箭射到怎么办?而且赵乾捷还有伤骑不得马,这才是最关键的。

      “公子不如让他们绕路。”于叔说道。

      “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慕秋水说道,然后告诉青城的三个人,往前走二里地,官道上有条岔路通往一个小村子,这个小村子正好在两省的交界处,穿过那个村子,继续前行二十里路就可以回到大路上来,这样路线正好绕过了那些土匪出没的地方。“你们正好可以在那里歇脚。”于叔补充了一句。

      青城三人商议了一下同意了,其实没有什么商议的,只能这样做。

      “我们是不能陪你们的,前面有人还等着我呢,各位见谅。”慕秋水一拱手,他主要是因为不想在野外过夜,而且王天逸他们这路线还算安全,故有此一说。“你太客气了”青城的三个人赶忙说道。

      “那个城镇里只有一家客栈,我们慕家的人就住在那里,我一直等到你们来再一起赶路如何?我很想交你们这些朋友。”慕秋水很诚恳的说。

      “好,多谢公子看得起。”张川秀他们也很客气。这个时候慕秋水看了一眼侍剑看押的那个家丁,又对于叔点了点头。

      王天逸把这个动作看在眼里,知道慕秋水要杀了那个家丁,杀那些蒙着面拿着刀要来杀自己的人他还可以忍受,但是这个家丁并没有兵刃相向,只是个送信的,而且也不知道徐家父子已经死了,看着他要死王天逸有点于心不忍,急忙上前说道:“慕公子,他只是个送信的,况且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我看不如把他放了。”

      慕秋水一愣,想这王天逸很懂察言观色啊,沉思了一下,对侍剑说:“把他放了,马留下。”那家丁拣了一条命,连滚带爬的顺着马路往鹿邑城方向跑去。

      “天逸,你心挺软啊。”慕秋水微笑着说,“是啊,这小哥心好。”于叔也附和着说,“公子,我骑马去替青城的三个小哥探探道去。”

      “好啊。快点回来。”说罢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然后剩下的五个人把徐家的马的鞍具都扔进河里,把马赶入了河对岸原野,行装也备好了,一行人点起火炬缓缓的沿着官道前行。

      “这位于叔,你还是把那个家丁给杀了吧。”赶着驴车的王天逸突然问旁边骑着马的于叔。

      于叔一愣,笑着说:“怎么会呢?我和那个家丁是走的相反的方向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慕秋水打断了于叔。

      “这位于叔的马身上都是汗”王天逸说着摸了一把旁边的马,果然手上湿乎乎的,“从这到岔口来回只有四里路,马不至于如此累,他肯定是控马绕了一个大圈,赶上那个家丁杀了,又绕圈赶回来的。而且我刚才看他手掌里有土,于叔是凿冰后我们一起洗的手,他这么一会怎么会去沾土呢?”

      于叔翘起了大拇指。“小伙子,有眼力。”

      “你想过麻烦没有?”慕秋水表情很严肃,“徐家父子找你寻仇,肯定是保密的,因为他用这样卑鄙的手法害了你们肯定怕青城报复,也要防备人多口杂传出去,所以知道的人肯定不多。

      今天那个家丁如果活着回去,看到了老爷、公子都失踪了,又在河边见了你们杀气腾腾的青城的,会不会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你昨天下午才刚把徐文麟的一只手砍下来啊!但是这个送信的家丁可是知道他们老爷是要找你们寻仇的啊,前后一联系,明眼人都知道徐家父子失踪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徐家父子是无恶不作的强盗恶霸不假,但是他们已经横行鹿邑几十年了,一样毫发无损。他是大地头蛇,关系网庞大、牢固的很,你杀了他们尽管是百姓人人拍手称快,但是你怎么能知道他们没有亲朋好友想为他们报仇呢?你们毕竟是杀了人,官府真要插手是名正言顺的。”

      慕秋水一篇长篇大论说得王天逸面如死灰,但是想起那个家丁最后那惊惶的眼神,他还是鼓起勇气反驳说:“我们为民除害,让谁去说,我们也不怕。但是我还是觉的不该杀那个家丁,他又没有攻击我们。”

      “哈哈”慕秋水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容一敛整容对王天逸说:“你知道朝廷最头痛什么人吗?就是你们这样的!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不遵循法律,快意恩仇,如果剑快就有理的话,那还要衙gate、朝廷干嘛?!”

      看着王天逸被说的哑口无言,慕秋水没有停,继续说道:“你知道江湖英雄榜是谁定的吗?”

      “不太清楚。”王天逸期期艾艾的说。

      “是朝廷的人写的!这原本不是给江湖人看的,是给官府参考的。后来慢慢流传出来,反而成了江湖人物攀比的根据。那个成名高手组基本上全是德高望重的掌gate名宿,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官府办案或者有其他事情的时候要尊重榜上有名的这些人,或者可以去找他们帮忙!那个青年组都是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壮年高手,里面鱼龙混杂,侠、盗、忠、[屏蔽]都有,你猜这个榜是干什么的?”

      王天逸沉思了一下,突然冷汗就流出来了“难道是怕他们和官府作对?”

      “聪明!青年组所有人可以说都是官府重点关注的对象,他们年轻气盛,不把世俗礼法放在眼里,经常做出格的事情。这个组可以说在官府心里都是潜在的犯罪者!如是他们出了事情,当地捕快是可以不管,会交给朝廷豢养的高手处理。蚁多咬死象,任你武功盖世,你也斗不过无限人力、财力的朝廷。徐文麟这么多年屹立鹿邑不倒,说明他必然打通了一些关节,打通关节就要送银子,他死了,他的银子就没法送了,你怎么知道有人会不恼呢?你想天天一开gate就有十个你绝对不认识的高手找你打斗吗?而且你打跑一拨又来一拨。呵呵。”

      “可是,可是……我们青城也算是有名的大派了,不会保护我吗?”王天逸已经气短了,但是还是问了。

      “请问你是掌gate的公子吗?请问你每年给青城带来几万两银子?请问你是青城的德高望重的长老吗?若是有人因为你勒索你们青城,青城又惹不起,那么会怎么办,丢军保帅啊!而且天逸你现在离青城的‘军’还很远啊,你最多算个小‘卒’。”慕秋水一阵疾风骤雨的反问,让王天逸面如死灰。一声无力的叹息算是默认了慕秋水的做法。

      于叔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公子开导这个对江湖懵懵懂懂的少年,不禁面露微笑。“王小哥,今天运气其实不错。那个家丁说了徐家经常派他给土匪送信,一听就知道是个心腹,恶贯满盈,杀了也不可惜。假如今天你们伏杀徐家的时候,有个鹿邑的百姓经过,看到了你杀徐君致,你岂不是更加难以决断?”

      王天逸此时真是出了一身冷汗,若是一个普通百姓经过,不杀可能给自己甚至青城惹祸上身;若是杀了,自己又和徐家父子有何分别,自己该如何决断?这才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仅长叹一声,无力的倚在大车上,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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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青山朝阳 第十九节 乐极生悲
    (更新时间:2005-1-28 21:54:00 本章字数:4976)

      一行人一边聊天一边勒马慢行,但是仍然很快到了岔口,慕秋水从马上一跃而下,抱拳道:“各位,我先行一步。记得去前面的镇上找我,我恭候各位。”王天逸赶紧回礼,赵乾捷和张川秀也从车厢里出来道别。

      慕秋水微笑着上前一步,向着王天逸伸出手来,双方两手相握,那边于叔也和张川秀把手握在一起,王天逸和对方一握手就感觉对方的手掌就像火钳一样紧紧夹住自己,仓惶之下急运内力于掌上相抗,和对方内力一碰之下,慕秋水手掌中的内力突然消失不见,压力感、疼痛感跟着也无影无踪,身边张川秀更惨,居然一声大叫,看来于叔也是运上了内力。

      “哈哈,兄弟莫怪,我们习惯成自然了,一握手就运内力,对不住啊。”慕秋水哈哈大笑起来,瞬间把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若是有什么变故,可以找人先来前面的客栈中通知我,我当是立刻过来相助。”此时,慕秋水双手握住了王天逸的右手,诚恳的对王天逸说。一时间王天逸很感动。

      唏嘘了片刻,两拨人挥手告别,各往目的地而去。

      “于叔,内力的水平也到手了,到了客栈把王天逸和张川秀的内力对比一下,然后就飞鸽传书吧。”慕秋水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对旁边的于叔说道,声音平和的象在山脚下散步。

      “知道了。”

      几天后,扬州的一个精致的院子里,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正在一边踱步一边读书。此人生的也是俊朗异常,年少时候也必然是个风流翩翩的玉面公子。突然他把双手背在了身后,对着院gate直起身子。

      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手里捏着什么东西,急急的进来:“老爷,二少爷飞鸽传书来了。”

      “秋水应该过了鹿邑了吧,看来徐文麟的情况掌握的差不多了。”长须男子表情不动。

      “有变化了,老爷。二少爷在信里说徐文麟父子都被杀了!”

      “哦。谁下的手啊?”长须男子眉头一挑。

      “青城的一个弟子,只有十九岁。”

      “什么?把密信拿来。”长须男子有点吃惊,接过纸条,一手展开,上面写满了符号,旁人看来不知所云,但是这些符号正是约定好的密码,长须男子读完之后,仰面闭眼,嘴里念着:“十九岁,左右手都可使剑,剑快而有力,使的不是青城的两种知名剑法,内力奇特,快而不沛,下山目的是送请帖,一人干掉了英雄榜青年组排三十四的徐文麟,这样的一个人只在青城学了三年而且居然是戊组的!龙锦啊,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老爷,小的看可能是青城新创了武功。”那个叫龙锦的文士模样的人恭恭敬敬的说道,“不管怎么看,那个青城的弟子以他的资历不可能有这个实力干掉徐文麟。徐文麟措手不及下,被杀掉了。”

      “新创武功是大事啊,最近没有听说有这个传言。倒是目前青城派的押运、木材生意好得很呢。”长须男子一副沉思的表情。

      “难不成青城这个人是个自创武功的奇才?”龙锦自己都不太相信。

      “有可能,也有可能自己把青城的武功变化了而已,等情报更多了再说。但是鹿邑是通过京城的必经之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现在徐家父子死了也省得拉拢了,我们想办法把徐家父子的空缺填补了吧。这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

      “是,老爷。”龙锦答道。

      “把那本名册拿来。”长须男子接过龙锦从屋里取出的厚厚的一本册子,在中间找到了写着徐文麟的一页,徐文麟的名字写在书页的抬头,下面写着籍贯、年龄、擅长武功、排名,其父徐君致的名字写在备注里面,后面跟着一个括号里面写着“极其狡猾阴险”,页面最下面的一行是空白的,长须男子提笔略一沉吟,信手在空白处写上一行字:“被青城王天逸败于鹿邑四海客栈,后与其父被伏杀于城外。”

      王天逸他们一宿没睡,走了没多久天就亮了,三人在野地里啃了些干粮当早饭然后继续赶路,终于在日头快到正中的时候看到了慕秋水说的那个村子。

      “挺大的啊。”张川秀站在车上手搭凉棚极力眺望着。

      “嗯,大概五、六百人样子,是挺大的庄子。”赵乾捷从车子的另一边探出身子说。

      “哈,不用喝凉水了。”王天逸也很高兴。

      三个人拉着毛驴进了村子,只见村边到处都是花炮的纸屑,好像有什么喜事,王天逸拉住一个老太太,问能不能借宿一晚。因为有了鹿邑的前车之鉴,王天逸告诉老太太他们是去山东进货的商客,在路上自己中有个人跌下马车把胳膊伤了,为了赶近路到前面的大镇,就下了官道,没想到错走到这里来了。

      “呵,你们是走错路的商客啊,”老太太很高兴,说“今天你们可赶巧了,村里的李大牛娶媳妇,大摆宴席。按我们这里的规矩,来村里的客人都要去婚礼庆贺,主人也高兴。来、来、来”说着居然把他们三个拉到了结婚的那家人那里。

      那家gate前满地的红色纸屑,大红喜字贴在正当gate上,进进出出的人川流不息,负责迎宾的人一眼就看见了王天逸他们三个生面孔,问了那个老太太,知道是过路的客人,笑着过来请他们入席,连姓名什么的都没问。

      三个人被请进去,只见这李大牛家院子极大,里面的杂物什么的都被清到墙边,三间正屋敞着屋gate,从外边望去里面都是桌子和吃饭的客人,因为屋里坐不下那么多人,院子里就露天摆了十个桌子,也都是来道喜的村民。

      从他们彼此的称呼看来,都是这个村子里的老邻居了。

      负责迎宾的那个人把三个人领到院中间,请他们稍等一下,随后他一溜小跑进了堂屋,然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旁边的人告诉王天逸他们是这个村子的村长,那老者听了王天逸说错走到这里,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连声道“来的巧、来的好”,说: “远来都是客,今天是大牛的好日子,各位跟着一起乐和乐和,添点 喜气。”然后大声招呼管事的添三副碗筷。

      然后又让新郎倌出来给他们见礼,这新郎倌生的虎背熊腰,只是满脸的憨厚之气,胸前带着一朵大红花,脸上笑得象一朵花一样。

      王天逸他们见盛情难却,就坐下和村民一起吃饭,席间他们三个人从包 裹里拿出十两银子包了一个红包,主[屏蔽]惊,连连推辞,但是张川秀坚持要给,在这喜事中,主人也不好坚持,李大牛就红着脸收下了。

      回来之后,张川秀连声感叹:“还是乡间民风淳朴啊。”然后又念叨着自己二十八岁还没有媳妇的事情来,王天逸和赵乾捷笑着附和。然后周围的村民也围过来敬酒,知道三个人原本想今晚住在这里后,就抢着让他们住到自己家里去。

      王天逸他们三个在淳朴的民风之中宛如身在世外桃源,没过多大一会,就和村民称兄道弟起来,而张川秀开始大口喝酒,划拳的时候连着输了好几把,他本就是红脸现在更像是着了火一样。

      吃了有一个时辰,王天逸三个饿了一天一夜,可算吃了回饱饭,正打算起身找个村民家里把觉补回来。突然把他们请进来的那个在gate口接迎客人的[屏蔽]惊失色的跑了进来,“村长!村长!莲花山上的好汉又来了!”

      听到莲花山三个字,本来热热闹闹的喜宴瞬间停滞住了,村民有的举着碗,有的伸出手去划拳,有的在伸筷子夹菜,听到这三个字以后,所有这些人都不动了,碗悬在空中,手僵硬的停在空中,而筷子呢好像被桌子上的菜夹住了,就像整个院子突然被冻住一样。

      王天逸他们惊呆了,茫然四顾,不知所以然。

      这个时候,大gate口进来两个穿着猎户打扮的人,都是满脸横肉,腰里挎都着刀,一个长着一对三角眼,扛着枪,另外一个则是黑脸大汉则拖着一把三股叉。

      那个白胡子村子现在急急忙忙的从堂屋跑出来,还没停下就大喊“莲花山的好汉请坐请坐!”

      “一边去!”两个[屏蔽]大咧咧的在最靠近大gate的桌子边面朝外坐了下来,整个桌上的人“哗”的一声全站到墙边去了,都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我们村今年秋天已经把大王要的粮草都交完了,……不知道二位好汉来有何贵干?”村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两个人前面[屏蔽]。

      “没有事情就不能来了吗?”三角眼狠狠的说。

      “岂敢!岂敢啊!各位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好汉请先吃点东西。”村长吓坏了,满脑gate的汗也不敢擦。

      黑脸汉子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看大部分都是蔬菜,没有几片肉,胳膊肘往后一捣,整个桌子都被捣翻了。

      “哇、哇”参加喜宴的有不少小孩被吓哭了。

      王天逸一下子要站起来,旁边的村民一把拽住了他,对他低声说:“别动。”

      “不许吵!”三角眼一声咆哮,孩子的父母马上把小孩搂在怀里,把嘴捂上。“我们哥俩今天路过你这,看到有乡亲结婚,就过来贺喜贺喜。”三角眼一脸[屏蔽]笑的说,“把新郎给我叫出来看看。”

      李大牛现在站在两个凶汉前面,浑身抖的像筛糠。三角眼站起来,只到虎背熊腰的李大牛的下巴,看到新郎这个样子,三角眼很满意。“新郎很俊嘛!你们说是不是啊?”院子里没有人敢说话,只有村长连声说“是,是,是。”

      “新娘是你们村的吗?”黑脸大汉问村长,听到村长说不是,黑脸大汉和三角眼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微笑。

      “新郎都这么俊,新娘肯定更俊咯,还是个外村的。新郎倌,今天我们哥俩替你过洞房如何?”

      “不要啊!”村长和李大牛同时喊了出来,三角眼大怒,一拳打在李大牛胸口,李大牛因为身体强健只退了一步,三角眼更加恼怒,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李大牛胸膛和头上,村长看出来了,大声喊:“大牛,你倒啊!”大牛很听话的自己慢慢坐倒在地上,果然三角眼不打了,很得意的哼了一下。

      看到那两个混蛋要替新郎上洞房,青城的三个都忍不住了,旁边的村民知道他们的意思,居然一个眼色,他们每个人都被三四个人围住,低声求道:“客人,这是我们村的事情,不关你们的事情。你们一会赶紧走吧,千万别插手。您插手了他们可是要杀我们的。”王天逸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这时候李大牛和村长已经跪下给他们磕头了,求他们放过李大牛媳妇一次。三角眼和黑脸大汉哈哈大笑,说:“兄弟在莲花山上连个母鸡都看不见,这次碰上了,不过替你过次洞房而已,怕什么啊?咱们莲花山和你们村乡里乡亲的,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哈哈”。

      三角眼用他的枪在地上围着跪着的村长和李大牛画了一个圈,恶狠狠的说:“如果你们俩再敢说话,或者敢出圈,别怪我们杀你全家!”随后又把所有在院子里的村民赶到靠墙的两边,在两堆人前分别画了一条线,“谁如果出线或者踩了这条线。别怪我们哥俩心狠手辣。”

      说完就大大咧咧的踢开新房的gate进去了,院里大约有一百多号村民,居然没有人吭一下声,整个院里静悄悄的只有李大牛的抽泣声。随后新房里传来新娘惊恐的喊声和那两个恶徒的调笑声,李大牛的手紧紧的陷入了土里,“唉”村长一声长叹,“大牛,你命不好啊,认了吧。他们很快就走了。”

      听到这里,王天逸怎么能忍的住?他怒发冲冠,身体晃了晃,已经打出四拳,把紧抱着自己的四个村民一下子全打飞了,他们三个人本来被村民拉到最靠墙的位置站着,王天逸这一动手,顿时站在前面的村民一下子就被挤出了线,一时间,号哭声谩骂声四起,王天逸一个箭步已经窜到了新房gate口,恰在此时,被声音惊动了黑脸汉子正好骂骂咧咧的开gate,想出来看看,王天逸一腿就撑在了他的裆下,黑脸汉子惨呼一声摔在地上,王天逸紧接着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毙了他。往屋里一看,还好新娘只是衣服被拉到了肩头,恶徒还没得手。这时就听着院外啪的一声响,王天逸转进里屋一看,那个三角眼居然撞破窗棂光着上身跑到了院里,他紧跟着一跃而出。大喊:“别让那个狗贼跑了!”

      这时候一个人猛然抱住了他的腰,大叫“莫害我全村人之命啊!”他低头一看居然是村长那老者!随后几个壮实的村民把他团团围住,有的搂肩有的抱腿有的拉手,王天逸又不能对这些农夫下狠手,居然被“锁”在院子中间动弹不得,那个三角眼在gate口转过身,伸指大骂:“好小子,你敢动莲花山的……”突然看到王天逸愤怒的双眼,又扫了一眼在院里和村民纠缠不休的张川秀和赵乾捷,脸色大变,说了一句“原来是你们”,居然掉头出gate而去。

      看着三角眼走了,村民才胆战心惊的放开了王天逸他们三个,但是却满是敌意的围着他们,村长又亲自检查了那个黑脸大汉,发现他被打死了,指着王天逸他们三个,不禁落下泪来:“你们造孽啊。”村长一带头,满院子的人居然哭成了一片。青城的三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顶端 Posted: 2006-06-22 00:40 | [1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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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青山朝阳 第二十节 敢做敢当
    (更新时间:2005-1-29 15:20:00 本章字数:3812)

      “不能让他们走了!把他们交给莲花山!”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顿时满眼泪光的村民又开始群情激愤的鼓噪起来。看着王天逸三个都带着剑,武功也是几个大老爷们都拉不住,一些妇女从gate里跑出去,回来的时候把菜刀、镰刀、锄头抱来,分给众人。

      “莲花山好汉是怎么回事?我们救了新娘,你们却这样对我们!”赵乾捷看着自己面前一个老的都直不起腰来的老太太粗糙的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指着自己,哆哆嗦嗦的双手都是皱纹、皴裂和硬茧。

      本来在婚礼上,新娘被歹人侮辱是难以想象的奇耻大辱,赵乾捷觉的谁遇到这样的事情要是不出手制止,简直与禽兽无异。这些村民的反应真是让他匪夷所思。

      在村民七嘴八舌的指责加怒喝声中,青城的三个人知道了这个村叫垫石村,莲花山离这有二十里远,在官道附近,三[屏蔽]上面啸聚了一百多个山贼,对外号称二百好汉。他们平日里打劫过往商客,也[屏蔽]扰附近的村庄,周围七个村庄都经常被勒索粮食、牲口什么的。这些山贼无恶不作,略加反抗的村民就被杀了,村子里有女孩的人家大部分迁走了,没搬走的往往把少女装成男孩模样,脸上再抹些锅灰。平时村民连结婚什么的都不敢,怕被这些恶徒盯上,从秋天开始,山贼在拉完垫石村的上贡的粮食后,一直没有来过这个村子,李大牛心存侥幸,居然办了婚礼。村里人由于山贼几个月没有露面也是十分高兴,由于李大牛是周围几个村仅有的铁匠,家底比较殷实,所以乡邻们也撺掇着李大牛大办婚礼大摆酒席,大家借这个机会一起高兴庆祝一下。没想到居然莲花山上的山贼又来了,还死在垫石村一个,这下整个村子就乐极生悲了。

      “官府难道不管吗?”张川秀大声问。

      “管。我们报官报了无数次,离这一百里远就有一支几百人的驻军,他们年年剿匪,他们一来,莲花山上的好汉就躲了起来。官兵大摇大摆的骑着马打着旗在周围转了一圈就走了,每次都告诉我们他们打了大胜仗,没杀一千也剿掉了八百山贼,但是他们一走山贼就又回来了,连根毛都没掉,而且兵爷爷一来,难免要让村里提供酒、肉。唉,我们剿不起匪啊。我们认了,只要莲花山的好汉不要我们的命就行了。”村长坐在新房前的台阶上长叹。

      王天逸一阵一阵的愤怒,好像公牛陷在泥潭里,村民们软弱不能指责他们自保,想来想去,犯错的好像只有自己,但遇到那种情况自己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难不成就在自己眼前看着恶徒羞辱新娘?那自己的武[屏蔽]来何用?王天逸气闷难忍,“唰”的一声抽出长剑,他周围的手持锄头、镰刀的村民马上“哗”的一声全退开了。他前行两步,来到被那个黑脸汉子打翻的大桌子前面,一剑砍出,剑分开木头桌面的时候连一丝摩擦的声音都没有,村民们看着王天逸的动作好像是举剑劈出,桌子象空气一样被穿过,王天逸就那样保持着马步的姿势,剑尖已经到了地面,而圆桌仍然完好无损的在地上斜着。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静默了一会,那张完整的圆桌才自己慢慢的分开成了两半,倒在地上。圆桌前面本来立着的两个村民,在桌子自己分开倒地之后,就露出了保持着剑尖指地姿势宛如石像的王天逸,两人居然被吓得一个屁墩坐倒在地上,然后就是手足并用向后退去。

      “啊!妈呀!”在王天逸周围的村民象见了鬼一样,一个个又像见到了山贼那样贴着墙站着,连张川秀和赵乾捷身边的村民也倏忽都不见了。

      张川秀和赵乾捷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骇莫名,心里转了一个同样的念头:“王天逸原来这么厉害了。”

      用这一剑发泄完心中的郁闷之后,王天逸脑中一片空白。这时候,有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客人真好武功。”

      王天逸站起来,看见村长毫无惧色的站在自己身边,“客人好功夫,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垫石村留不下你这样的英雄,山贼肯定会杀我们泄愤。我身为一村之长,难辞其咎,英雄要离开这里的话请给小老儿这里留下一剑,小老儿也算给乡亲们一个交待了。”说着,村长拉开领口,露出细细的脖子。

      王天逸也是聪明人,听了村长这话知道原来村子想把他们留下,交给山贼保住村子,但是现在看他的武功,知道村子里留不了他。如果他这个杀了山贼的人走了,莲花山的山贼势必要报复垫石村,这老者身为村长,自觉对不住乡亲,如果能死在他的剑下,也算是用自己的死的做个交待。王天逸原来很不屑这些人没有血性,看着自己乡亲的娘子被人糟蹋都不敢见义勇为,但现在很佩服这个老者对村民负责的勇气和道义。

      王天逸把长剑收回鞘内,大声对村长说道:“我做事莽撞,给你们村惹祸了。但是你们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连累无辜的人。我王天逸在这里发誓,我不会离开村子,我自己和那些山贼说清楚。冤有头债有主。那些山贼见了我就不会惹你们的麻烦了。若我有违此誓,天厌之!天弃之!但是人是我杀的,和我的同伴无关,你们让他们走,我留下就够了!”

      听了这话,原来默不作声的村民都大声欢呼起来,而过了一会院外也是一片更响欢呼声,居然整个村子的人都围到李大牛家附近了。

      “天逸,你打不过一百多个山贼啊……”张川秀走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只好把事实说了一遍,武林好手据说可以以一敌百,但基本上是属于胡说八道,打仗不同于武林比武,没有什么招式,就是一个刀海枪林,任你武功盖世,在万人战场上也只是一个蚂蚁。更何况是自己一人对多人,别说对一百,就是对二十个人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当你四面八方除了敌人兵器就是利刃的时候,你招数再精妙,刀剑速度再快又怎么样,难道你能一击把前后左右的敌人都杀了?

      “我必须这样做啊。我走了可以,但是这些人可能会死啊。”王天逸也只好实话实说。

      “我们一起帮你吧。”赵乾捷拉住王天逸的手说。

      “没有用,这事是我惹下的。你们留下来也是送……”王天逸想到“死”字也是浑身一滞,居然没有说出口。

      “唉,要是你不出手就好了。”张川秀叹道。

      “我不能不出手。”王天逸说道。

      “师兄,我们都是青城的,天逸做的事情就是我们三个一起做的事情。不要‘你的’、‘我的’的!大不了一起死好了。”赵乾捷对张川秀说的话有点不满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川秀大叫起来,本来就是红脸汉子,现在被赵乾捷一说,面色都红得发黑了。

      “我知道师兄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们一定不要留下来,我自己做事自己当。就算留下来,乾捷你有伤,也是我和师兄对敌,下场都一样的。何故平白送两条命给那些山贼。你们活下去,还有机会给我报仇。你好好想想。唉。”王天逸想到生死的问题也是叹了一声。

      “哎,师兄,要不我留下,你找匹马去通知慕公子。他既然上次帮了我们,这次说不定也有办法。虽然我们都没有骑过马,但是我想都是学武之人,马上打斗可能不行,但是骑着肯定没有问题的。”赵乾捷眼睛一亮,想到了慕秋水。

      “好主意!”张川秀也是跳了起来。

      王天逸沉思了一会,说:“你们一起走,把我的包裹也带上。慕公子虽然帮过我们,但是相识时间不长,不知道会怎么样。”王天逸考虑的是,慕秋水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就算有心交他们这些朋友,在这危险的场合也未必肯出面。万一他不来,赵乾捷留在这里凶多吉少,不如让他们把自己的包裹都带走,就算慕秋水没来或者来的太晚,也不至于被山贼一锅端。

      赵乾捷不同意,王天逸和张川秀他们又说了好一会,最后才算同意了。

      一直在三人旁边听着的村长现在对着王天逸翘起了大拇指:“小伙子,我佩服你,你够仁义。现在天快黑了,我一会就派我儿子骑马去莲花山告诉山贼已经把你留下了,那样山贼就不会连夜过来追你们了。最早到明天中午才能到这,你们既然去前面山东的镇上找帮手,离得不远,应该中午的时候赶得过来,但你们一定要快啊,万一晚了就来不及了。”

      王天逸想了一下,对村长说:“你告诉山贼,说你们把我捆了,等着明天他们来领人。怎么把山贼拖到明天中午,就请你帮忙了。”

      村长应了一下,就在人群里叫出他儿子,嘱咐了良久,他儿子才飞奔出gate。

      然后王天逸把包裹交给张川秀他们,从车里把自己的备用剑都拿上,张川秀要把自己的备用剑给天逸,天逸说:“两把剑都没有用的话,三把也一样了。咱们两天一夜没合眼了,你们小心啊。”

      “没事,我可以赶车。我和师兄轮流睡。”赵乾捷说道。

      突然抓过张川秀说:“师兄,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麻烦你告诉我家里我是病死的。”

      张川秀握住王天逸的手,含泪说不出话来。

      村长过来要王天逸去他家里睡,三人拉着驴车和村长一起走出李大牛的院子,只见外边的巷子里塞满人,一个个都是惊恐不安的看着他们。

      村长清清嗓子,告诉这些村民王天逸自己做事自己当,会留下来和山贼说清楚。马上巷子里想起了一阵嗡嗡声。然后村长让村民让出一条路,带着三个人向村外走去。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壮士,等等。”三个人愕然回头望去,只见铁塔一般的李大牛,从gate里跑了出来,胸口的红花上因为刚才跪着沾得都是土。

      李大牛跑到王天逸身边站住,嗫嚅了良久,突然跪下连连磕头,边哭边喊:“壮士,您的大恩大德我李大牛记一辈子!”

      像一阵风吹过稻田,巷子里所有的垫石村村民都对着王天逸跪下了。

      看着黑压压的一地人,王天逸心里一阵的无奈。他叹息了一声,落寞的转过身子,对村长轻轻说:“带路吧。”

      


    卷一 青山朝阳 第二十一节 枕戈待旦
    (更新时间:2005-1-29 17:19:00 本章字数:2648)

      在村口送走了张川秀和赵乾捷二人,王天逸跟着村长向村长家走去,他家在垫石村的东边上,在交谈中,王天逸知道这个村子有四条路可以进入,山贼要来的话肯定在东边的口子那里过来。

      村子东头靠着一座小山,从那里可以望见东边很远,王天逸在东边的村口看了一下,村外就是一马平川,连个土沟都没有,在这样的地形上和一群山贼作战无疑是凶多吉少。村长家就对着小山包而建。

      村长把王天逸领进家gate的时候,说:“年轻人,我知道你是个英雄好汉。你这样的人谁都爱惜,我派人在对面的小山上看着,如果山贼来的话,我会通知你的。你安心的在这里住着吧。”

      “那多谢谢你了。”王天逸赶紧道谢。等进了村长家的院子,王天逸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里面站满了村民,而且和刚才李大牛家不同,那时候男、女、老、少都有,现在站在院子里的人都是青壮汉子,手里拿着梭标、红缨枪,还有人扛着锄头。王天逸居然还看见了李大牛在里面,李大牛身材比别人高了一个头,在人群里特别扎眼,王天逸一眼就看见他了,他手里拿着一把大铁锤,看着他进来就赶紧把头低下来了。

      “我们村大概有二百名青壮劳力,一会都会过来,”村长看着王天逸张着嘴发呆,就解释说。

      “你们想和山贼打仗?这么多人说不定打得过。”王天逸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听了这话,村长居然脸红了,期期艾艾的说:“不是的,他们是我们村叫过来保护你的。”

      王天逸看了一眼村长的脸色,心里全明白了,他们还是怕自己跑了,就把村里所有的青壮年人都叫过来,这时候听着村长院子外面人声鼎沸,好像把整个院子都围起来了。

      王天逸也不好说什么,就说天色渐晚,自己吃了晚饭就睡吧。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村长陪王天逸坐在一起吃饭,堂屋里站了一圈的村民,手里提着斧头、菜刀,眼睛都死死盯着王天逸,王天逸浑身的不舒服。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主动问村长说:“村长,莲花山上到底有多少山贼?”

      村长说:“他们对外称二百好汉,其实只有一百出头那么多人,我听过下山收粮的好汉说大概有一百一到一百二的样子。”

      “那山贼都是些什么人?”王天逸又问。

      “都是些附近四里八乡的流氓、懒汉,原来都是名声臭的娶不上媳妇的那种人,三[屏蔽]莲花山来了个抢劫商客的大王,听说一开始才二十几个人,慢慢的这些流氓恶棍都上了山。就像今天壮士打死的那个黑脸汉子原来家住的就里我们村不远,我们都是认识的。”村长解释道。

      “哦。原来这些山贼武功也不是很好啊。你们刚才说周围七个村子都受到莲花山的欺压,那你们怎么不联合起来把那些山贼打跑呢?你们垫石村就有二百个青壮劳力,光你们一个村就比山贼多了一倍啊。”王天逸对村长说道。

      “啊?!那么行,他们是山贼啊,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我们都是老实的乡民怎么能和山贼做对那?那不是找死是什么!”村长吓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这个答案在王天逸的考虑之中,村民确实不能和山贼作对,“但你们今天也不能被欺负到那个份上啊,一百多个参加婚礼的村民一拥而上,踩都把那两个混蛋踩死了。”王天逸恨恨的想。又想起这些村民本性的淳朴可爱,自己的脑子又混乱了。

      在王天逸吃完饭,要去睡的时候,村长的儿子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村长和王天逸一起站了起来。

      “儿啊,莲花山的大王怎么说的?”村长急急的问。

      “我到他们山寨的时候,那个从咱们村走的那个好汉刚到,山寨里灯火通明,好像要下山的样子……”村长儿子说到这里,手撑到膝盖上一阵喘气。

      “你小子快说啊!”村长跳着脚说。

      “后来我去见他们,他们说的果然和您猜的一样。我说我们捆住了杀人的那个,然后大王问我其他两个呢,我按你教我说的,说我们把那两个打成了重伤,他们徒步跑出了村子,但跑不了多远。然后请大王明天白天下山,说晚上野地里黑乎乎的不好找,万一他们趁黑躲过去就不好了,明天我们村和莲花山的好汉一起搜,肯定可以找到。”

      “那他们怎么说的?”这次是王天逸和村长同时问的。

      “大王想了一会同意了。”村长儿子边喘气边笑,“我下山的时候等了一会,看着他们山寨里的灯火全灭了,应该明天过来吧。”

      “好啊。”王天逸一屁股坐到椅子里,看来张川秀他们是安全了。

      村长领着王天逸跟着一大堆“保镖”穿过院子来到西面的偏房,村长拿着蜡烛推gate进去,王天逸跟进去一看,这个屋子很小,但是已经被收拾的很整洁,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床上铺了几层被褥,屋顶上盖的是茅草。

      “有劳各位了。”王天逸冲着村长和身后的村民一抱拳笑道。

      “别客气。乡下地方,很简陋。你将就一下。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早上好有精神。”村长低着头说。

      “那你们明天要捆我吗?”王天逸[屏蔽]。

      村长知道王天逸明天打算和山贼厮杀,抬头大声说道:“不捆!我们总是有借口和那些山贼交待的,你放心。”

      随后,村长把烛台放在桌上,告辞出去了,王天逸把gate插紧。听到院里村长正低声指挥站岗。不禁一笑跟着又是一叹。

      他现在两天一夜没有合眼,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刚把蜡烛吹熄和衣躺倒在床上,又翻身坐起,想了一会。

      轻手轻脚的下床,把烛台斜着靠在gate上,这样即使敌人把gate闩轻轻斩断,推gate进来的时候也会把烛台带倒发出声音。随后又把一床褥子摆成一个人的样子,用被子仔细盖住。想了想,又把一把剑的剑鞘拿下来,塞到枕头下面,看起来好像是枕着剑在睡觉的一个人。

      敲了敲冰凉的石头墙壁,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的大梁和茅草,心想万一有问题就争取能从屋顶出去。

      又从被褥里面抽出了最底层的褥子铺在床下,这才抱着两把剑钻到床下去了。

      床下面的地面冰冷,躺在那里,左手握紧没有剑鞘的长剑,看着上面黑色的床板,王天逸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又想到了明天会是怎么样的一天,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现在没有了同伴,自己躺在不熟悉的村庄的地面上是多么的孤独。他现在非常的害怕,白天他在那么多人前面表现的那么冷静那么勇武那么敢做敢当,但是现在是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的时候了,他可以不用管那些侠义、道德了,坚强的面具也没有什么必要了,他低声抽泣了几下,喉头里含混的喊着:“母亲,….. 爹……”用手背擦干了夺眶而出的眼泪之后,他强迫自己什么都别想了,脑子一空白,长时间的劳累马上趁虚而入,使得王天逸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床下面的王天逸被一阵声音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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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青山朝阳 第二十二节 慕容来也
    (更新时间:2005-1-30 0:38:00 本章字数:2826)

      “王壮士,王壮士……”村长在gate外低声喊着“天亮了,您醒了没有?”

      王天逸半睁开眼睛,从床下看出去才发现天已经亮了。赶忙手忙脚乱的从床下钻出来,大声说:“醒了!醒了!你等等啊。”赶紧把褥子和剑从床下拽了出来,把床胡乱的整了整。

      现在冬天夜里寒冷,王天逸在地上睡了一个晚上,感觉脚和脸都被冻的都没有知觉了。加上在床下钻来钻去,整个人都是蓬头垢面满是灰尘。他着急的把身上的土打掉,用手整整头发,自己张了几下嘴活动了几下脸上已经冻木了的肌肉,跺了跺脚。

      “还行,总算睡了个好觉。去吧!”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把烛台放在桌上,在房gate口昂首挺胸,深吸了口气,王天逸一把拉开房gate,呵,房gate口站了一堆人,村长和李大牛一左一右站在最前面边等他。村长脸上两个大黑眼圈,看来昨晚一宿没睡好,王天逸一笑,对村长说:“真辛苦你了。”然后又转向李大牛,正想打招呼,却看见李大牛看自己的眼里满是惊异的神色,好像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一样,不禁伸手在脸上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哈,大牛,昨天洞房还好吗?”王天逸把手放下来笑着问李大牛。

      本来这样的话王天逸原本以为这群人会大笑起来,没想到大家都没有声响,李大牛把头深深的低下去,说:“王壮士,很好……”

      “他好的很,明年这个时候就抱娃娃了,”村长看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就赶紧笑着替李大牛说道“王壮士,你先去堂屋洗把脸,然后吃早饭吧。”

      王天逸含笑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跟着村长向堂屋走去,刚转过身,没走几步就听见那群村民在嗡嗡的议论什么,他不禁疑惑的扭头看去,他一扭头,议论的声音马上没有了,一群人都在眼神异样的看着他,王天逸摸不着头脑,只好冲他们一笑,跟着村长进了堂屋。

      村长的老婆一位老太太替他端来一个装着热水的瓦盆,王天逸赶紧上前把瓦盆接过来。“孩子,给你个铜镜照照。”村长老婆看着他乖巧,又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来。

      “你别喊人家王壮士‘孩子’,人家功夫那么好,我给你说过几遍了!”村长大怒,在旁边说道。

      “去、去、去,老头子,他本来就年纪不大啊。”老太太也不示弱。

      “不说了!不说了!我怕了你了。王壮士赶紧洗脸吧。”村长无奈的对王天逸说,王天逸看着他们老两口吵架不禁微笑起来。他拿起铜镜照了一下脸,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昨晚在床下呆了一晚,脸上落满了灰尘,昨晚又泪流满面,自己脸上到处都是泪痕纵横,整个脸都变成大花脸了。王天逸马上想起刚才李大牛他们异样的眼神,心想他们肯定在谈论自己吓哭了的事情,脸从头顶一直红到了胸脯上。

      看到王天逸一手扶着瓦盆一手拿着镜子,僵在了那里,村长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问:“水热?”

      “啊,没有、没有、没有,正好!”王天逸急窘之下一下把手塞进了瓦盆,没想到水真的很烫,“啊!”王天逸举着手跳了起来,把放在桌子上的瓦盆也带翻了,自己被水溅了一身。一时间竟然窘得说不出话来,而村长也呆若木鸡的立在堂屋中间不知所措,院子里的人听到响声一起从开着的gate里向里望来。

      “这孩子,不小心呢。”老太太拿着一块方亲自巾给红着脸的王天逸把头脸上的水擦干净。

      “你又叫人家孩子!你又叫!”村长缓过神来,跳着脚冲着老太太大喊。

      老太太眼一瞪“别说了!赶紧再打盆水去。”村长听话的拿着瓦盆出屋打热水去了。

      这个时候李大牛跑进屋里,王天逸不知道脸上的泪痕有没有被擦去,就低着头问:“大牛兄弟,有何指教?”

      “我能问问壮士你的年纪吗?”李大牛说道。

      “快二十了。怎么了?”王天逸一愣。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问问呢。”王天逸偷眼瞧了一下李大牛,看到他也是低着头说话,心下大安。李大牛问完这个就跑回了院里,王天逸从gate里看去见院里的人一会激动一会叹气还不时的指着自己,不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什么,只好背过身去当作听不见。

      洗完脸,吃过早饭,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王天逸把一把长剑用带子捆在身后,一把长剑吊在左腰,装束停当之后,就和村长等一大群人出了gate往东边村口走去。

      沿途全垫石村的百姓都出来看,对着王天逸指指点点,王天逸走在最前面,村长和李大牛一左一右的夹住他,身后还跟着垫石村所有的青壮劳力,人人手里都拿着梭标,镰刀,表情却是奇怪,全低着头默默的跟着王天逸他们三个人。

      出了村口没几步,他们就停下了。看着前面的一马平川,王天逸又回头看着那一街筒人的人,转头对李大牛说:“大牛兄弟,你把那铁锤放下歇一会吧,我不会跑的。”

      李大牛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村长在旁边喊:“王壮士让你放你就放,他是英雄好汉,你老拿着你那打铁的铁锤晃什么晃啊?你害怕人家英雄跑了不成?!”

      王天逸一笑,索性坐在了地上,村长也赶紧坐下了,周围的垫石村的村民也跟着坐了一片,一群人就在这里坐着等着山贼的到来。

      王天逸一坐下不久,就听见后面窃窃私语“听说还不到二十呢”“这么年轻?!”“昨晚听说都哭了”“人家就那么一个小孩为了咱们去送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唉,昨天放他走了好了。”“还说这个有球用!”

      听见村民谈论自己流泪的丑事,王天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甚至希望山贼赶紧来吧。

      好在没尴尬多长时间,小山包上了望的那个村民连滚带爬的下来,大声喊着:“来了!来了!来了!”一时间所有人都站起来,远方地平线上很快腾起一阵黄烟。接着就是人影绰绰的马和人,没多长时间就看见那些山贼了:大部分是走着来的,中间夹着八、九匹马。大队人马行进扬起了北方特有的黄土,宛如[屏蔽]的浓雾把山贼包在里面,看不清楚人数多少,只有兵刃的白色反光在里面一闪一闪的。

      村长焦急的向背后望去,不见王天逸的帮手前来,正想开口向王天逸询问,一转头却呆住了,发出了“咦”的一声,王天逸后面和旁边的村民看着村长这样,不禁跟着看去,都是“咦”的一声。王天逸发觉了身边的异常,顺着村长的眼光往下看去,却也是面红耳赤,原来自己的双腿一直在剧烈抖动,王天逸现在面如红枣,冷汗热汗一直流出来,热汗是因为羞窘难当,冷汗是看见山贼不由自主的流下来的。一颗心脏每跳一下现在都有如千钧,双腿怎么也控制不住不抖,王天逸向村长指着自己双腿强笑道:“这是我独gate秘传的……热身功夫”

      但是后面的村民已经又传开了,从队伍前面一直传到后面:“那个小孩大侠现在腿打哆嗦呢。”不过没有嗤笑声,村民队伍里面不时的有叹息发出。

      李大牛的锤子滑落下去,他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痛哭:“我干嘛那天结婚啊,我结的什么婚啊,我简直不是人啊!我混帐啊!”然后又抽起自己耳光来了,村民队伍马上“哄”一声的[屏蔽]动起来了。

      王天逸也是心痛,正俯下身子要去拉李大牛,只听到小山顶上一声长笑,一个声音大笑着说道:“我来也!”

      


    卷一 青山朝阳 第二十三节 黑刀临风
    (更新时间:2005-1-30 23:13:00 本章字数:2735)

      王天逸和垫石村众人一起愕然转头向小山那边看去,只见一名白衣白马的骑士傲然挺立山颠,突然纵马狂奔顺山而下,马后拖起一溜尘烟,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山下。骑士从马上一跃而下,来到王天逸跟前,不是慕秋水是谁?!

      他全身裹在白色武士装内,腰里挂着黑色的长刀,仍旧带着初次见王天逸时候戴的那条银色貂皮围脖,显得英姿勃发、不可逼视。

      “哈,好不容易没来晚。”慕秋水微笑着说道。

      王天逸看着那匹白马呼呼的不停从口鼻里喷着白气,显得极其疲累,知道他是策马狂奔而来,不由的心下感动,上前一步拉住了慕秋水的双手,却不知道说什么感激的话好,只好重重的说了句:“谢谢。”

      “别客气啊,你知道我逢热闹必凑的。嘿嘿。”慕秋水满脸依然是毫不在乎的微笑,让王天逸心下大安。“你两个师兄弟累坏了,刚说完就站着睡着了,来不了的,哈哈。我手下都有事情,只好自己亲自来帮你打架咯。就我一个,别嫌少啊,哈哈。”

      王天逸说不出话来,只好用力握了握慕秋水的手,两人转过身子往前走了十几步,并肩迎着山贼傲然对立。

      现在那些山贼离得更近了,可以看到他们穿着各种各样的服饰,有戴盔甲的、有穿兽皮的,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gate,有的拿叉,有的拿长枪,有的拿刀。

      看着山贼来了,慕秋水掏出一块白色方巾把脸蒙了起来,“慕公子你这是?”王天逸不解的问。

      “你忘了那个家丁了吗?他们手上可能有徐家父子给的画像,我得装成张川秀,否则打起来,山贼会认为你的头值钱,我的头不值钱,会一窝蜂的奔你去的。”慕秋水解释道。

      此刻王天逸既佩服慕秋水的思维缜密,又感激他处处为自己考虑,被慕秋水两肋插刀的义气所深深折服,不禁想如果有这样的朋友,就算为他死了也是值的的。

      马贼在行进到离王天逸和慕秋水五十步远的地方一起停住了,松松垮垮的排成了几排。

      距离不远,连村长他们都能看见山贼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神情,显然对王天逸二人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此刻看见莲花山的好汉来了,村长赶紧让在外面防备王天逸逃跑的村民都跪下了,以显得对莲花山尊敬。现在整个垫石村的青壮年汉子都跪在了地上,村长和李大牛领头跪在最前面,连大气也不敢出。

      “你就是为了这样的人出头啊?你觉的值不值啊?”慕秋水不屑的扫了一眼身后跪了一地的村民,问王天逸道。

      王天逸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沉默了一会说:“他们也没办法。”

      “哼!”慕秋水轻蔑的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谈垫石村的人了,“我在山上数了,七十个走路的,十个骑马的,正好八十人。够棘手的。打这种仗和比武不同,谁受伤最少、谁死得比对方晚谁就是赢家。等打起来,你不要一味进攻,一定要防守好,能砍折兵刃就砍、能踢就踢、能咬就咬。但是千万不要被敌人围住,那样你就死定了!边打边变换位置。记住啊!”

      听到这些,王天逸如醍醐灌顶,马上点头,心里默念着这些话。

      十几个山贼簇拥着两个人从阵列里出来,一个是全副盔甲打扮,看起来就是莲花山的山大王了,一个则是穿着书生服装,看起来就是师爷了。一边看着手里的几张纸一边打量王天逸二人。那个大王从书生手里接过纸,低头看了几眼,对王天逸大声喊道:“你就是王二狗?”

      王天逸一愣,慕秋水马上想到徐君致那个老狐狸怕惹火上身,连青城三人的真名都没告诉莲花山的人,马上大声接口说道:“不就是拿了徐君致那个老王八几两银子吗?犯得着这么大排场吗?”

      “就是他们!”那个大王显得很高兴,转过头对山贼们大声说道,山贼队伍里马上响起一阵欢呼声音——逮到肥羊了。

      他转过头来,问蒙面的慕秋水:“你是哪个?另外一个呢?”

      “你这个贼孙子管爷爷我是谁啊!要银子先过爷爷我的刀!”慕秋水大声激怒山贼,这个大王果然很愤怒。后面的喽啰也是一阵大声的叫骂。

      这两天他们在官道上设卡子抓人,又派出探子去周围找王天逸他们几个,昨天派去垫石村周围侦探的三角眼跑回来,说见到画像上的三个人了,而且黑脸汉子被打死了。不久垫石村来人说人被扣下了。他很高兴,今天本来打算带二十个人就出来的,但是师爷没有同意,他说徐家的信里好像有点不对劲,普通的人不值得那么多银子的悬赏,怕是王天逸几个不好对付,让他多带些人对付王天逸几个。这个山大王觉的有点道理,索性就点了八十人过来,留下老弱病残的三十几个人留守山寨。

      看着山贼被激怒了,慕秋水转头对王天逸正想说话,却看见王天逸的腿在抖,不禁笑着说:“如果你离敌人只有五步远,往前冲五步需要的是勇气,第六步以后就是本能和运气了!害怕无用!”

      王天逸一怔,腿果然不抖了,转过头来对慕秋水慢慢的点了点头,咬着牙右手拔出长剑,对慕秋水说:“慕公子,我们上吧!”

      慕秋水看到山贼头目已经命令山贼冲过来了,右手一抖,一把遍体漆黑的长刀就握在了手里,低头笑了一下,突然低声对王天逸说:“兄弟,我骗了你!”

      王天逸愕然转过头来,只听到慕秋水继续说道:“我给你说了假名,我不叫慕秋水,我叫慕容秋水!你要是死了,也要记住啊,哈哈。”突然抬高声音大吼道:“兄弟,我们上!”揉身挺刀向山贼冲去。

      “慕容兄弟,我记住了!”同样大喊一声,他无暇多想,王天逸跟着慕容秋水冲击而去。

      这个时候,于叔和慕容秋水的小厮侍剑正站在山头的那边,只露出一个脑袋观察战场上的情形。

      “唉,公子怎么不叫我们也去杀山贼啊?我们慕容家三个加上那个青城小子,肯定几下击溃山贼。”侍剑发着牢[屏蔽]问于叔,好像不是去杀人而是去赴宴没有被叫上。

      “小毛孩懂什么!你专心按公子的吩咐替他数他杀的人数就行了。”于叔笑骂道。

      侍剑对于叔做了一个鬼脸,转头继续看战场上的情形,而于叔则苦笑着想到今天早上得知情况,慕容秋水交待任务后,自己像侍剑一样问了慕容秋水同样的问题。

      而慕容秋水的表情很冷酷:“如果王天逸在我的援手下都不能活下来,那么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的朋友!”于叔知道公子又开始耍性子了,慕容秋水和王天逸一起杀敌的话,以慕容秋水的武功来说,慕容秋水毫无危险,但是王天逸就不一样了,很可能就被山贼砍死。但是因为公子比较欣赏王天逸,就对王天逸要求太高了,不惜为了自己的小孩性子,冒王天逸可能被杀的风险,这样家族将失去拉拢一个潜在高手的机会。

      一直以来,慕容秋水英武明断,是个值的辅佐的好主人,但是慕容秋水一旦发起性子来太执拗了,自己怎么说都不听。

      又想起慕容世家的二夫人专gate挑自己来辅佐他儿子慕容秋水,于叔不禁开始叹气起来。

      “算了,王天逸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这次由着公子胡来吧。”他就专心的按公子的吩咐观察起王天逸的行动来了。

      
    顶端 Posted: 2006-06-22 00:41 | [1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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