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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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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有点疼 by 孙智正
北京下雪了。我坐在房间里,房间里很暖和,但是没有太阳,我觉得有点凉。从窗口望出去,外面就是干枯的树枝,上面有雪,这些树枝高过屋顶,在早上,会有很多鸟叽咋叽咋叫,现在一只也没有。窗台上站着一个拉小提琴的孔老夫子,有点雪落在他的瓜皮帽和马褂上,我想过要把它拿进来,但开窗太麻烦。我坐在电脑前面,电脑不太好了,风扇嗡嗡响。我的眼睛有点疼。房间里没有人,隔壁的房间也没有人,他们出去了。我把电视打开,电视在放阿宝唱歌。电视机机壳上有层灰。桌面上也有。我用手指按按眼睛,想到手指可能脏,到卫生间洗了洗。水很冷,很冷的手指贴在眼皮上很好受,我披上一件衣服,拿了个热水瓶的盖子和一块瓷片下楼。
地上的雪已经积了一层,我到花坛里刮土,先刮起一层雪,雪下的浮土是湿的,也是松的,我刮上一层,接着刮底下的,冻得太严实了,但还能刮下。我听到一个男孩子的声音问:妈妈,这个人在干什么。我转头,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们都穿得很肿。妈妈斜着看了我几眼,没有回答他,拉着他走,孩子一直转头看我。我也看着他,如果我能隐身就可以跟到他们家,看看他们是怎么生活的。盖子快盛满了,我把瓷片盖在土上,这些土就是土的颜色,因为还有雪,有些地方是白的。我上楼,走过厨房的时候,想要不要拿只碗下去,盛碗雪上来。
我把盖子放在桌子上,钻到桌子底下把其他的碎瓷片和那株花拿上来,花挺小的,我把雪和土拨开,再把它种上,在它的周围,我再插上其他的碎瓷片,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干,早上起来看见盖子的时候,我挺高兴的,我用剪刀在它底部钻了个洞,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后来想到我曾看到过有些花盆盆底中央就是有一个洞。我把盖子放在原来放花盆的地方。
我的指尖冻红了,还有点木,粘着泥土,我到卫生间洗了洗。水把泥土冲掉的感觉很舒服,可能也有雪,但早就融掉了。我坐回电脑前面,阿宝已经唱完了,一个女的在唱,电脑黑了,我动了动鼠标,它又亮起来,有几回它一直没亮起来,我就到网吧去上网。有一次我把电源线拔掉再重新插上,它又亮了。我打字有点慢,我的拼音不行,就像我的发音,但打了这么多年之后,情况有点好转。我在跟一个叫小西瓜的人聊天,我不知道是怎么聊上的,可能是她找上我的,小西瓜说,她是女的。她问我是在北京吗。我说是的,现在下雪了。这发生在十天之前,十天前,北京也下雪了。现在她在问我,经常去电影院吗。我说,我很少去。她说,为什么呢?我说,我也不知道。她说,她倒挺喜欢到电影院去的,不过她家附近没有电影院。我说,哦,那你应该去电影院多一点的城市。
我的眼睛又疼起来,我设置了自动留言,躺在床上休息眼睛,过了会儿,我起来把电视关了,也把电脑关了。房间里很安静,很安静的话又会听到声音,被子有点凉,被子发出了一点声音,我的衣服也发出了一点声音,还有床,我试了试,如果故意出点粗气,鼻孔也会发出声音。我听到有个人走过去,鞋底踩着雪的声音,应该是双底很厚的鞋。现在大概是下午两到三点,不应该这么安静。我在想涤非在干什么呢。我只想了一下,涤非是个很好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我对涤非的爸爸颇有好感。我猜涤非现在在办公室,在看文件或者在听电话或者在接待客人,他的Q黑着,他只能在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上网。我想给他发条短信。我坐起来,找了一下,手机在桌子上。我拿起看了看,我的手机太旧了,我把它放回桌子上。
桌子上还放着很多书,我抽出一本看,这是一本很安静的书,讲一条麻袋在下水道不断地被水冲刷,讲一只苍蝇在下午飞来飞去。我看着,觉得太暗了,站起来走到床头把灯打开,其实这花不了几步路,但我挺懒得走过去的。我接着看,一直把它看完。我坐着休息了会儿,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看到一段很奇怪的画面,信天翁浮在水面上挥舞着大翅,一条鲨鱼张着大嘴去咬它,我一直认为鲨鱼的嘴位置长得不太好,它几次三番都没有咬下信天翁,信天翁在试图啄它的眼,终于,在很多个慢镜头之后,鲨鱼咬住了信天翁的翅膀把它拖下水。放完这个,就放别的鸟了,我不想看了,换到一个唱歌的频道,好像是一个地方性的选秀节目。
我听到gate一声响,他们回来了,可能是其中一个人,我听出来了,是那个男的回来了,他叫易凯,他女朋友叫什么,大概就是张红之类的名字。他好像哼着歌什么的,但听上去一点也不轻松,感觉如果他不知道我在家,可能不会哼,但他也不必哼给我听。我听到他在客厅和厨房里转了一下,然后进自己的房间了,过了会儿,他敲了敲我的gate。我开gate,他含糊不清地说,我去交水费了,总共38元,你出十八我出二十好了,怎么样。我说,不用,该多少就多少。他给我水费单,我去找钱。他说,不不不,你就十八,我出二十。我说,随便。我给了他二十,开着gate。过了会儿,他又过来了,给了我三个五毛硬币和五颗一毛硬币。我说,呵呵。他说,不好意思啊,没零钱了,我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出来的,你看电视吧看电视吧,电也快没了,马上要去买了。
我接着看电视,天色越来越暗,本来外面是铅灰色的,到这个节目结束,我把电视关了,打开电脑,上不去网,我知道可能上不去网,易凯可能把他的路由器关了,他认为一天24小时开着不好。我把电脑关了,换上鞋,穿上衣服,在关上gate时,我看了放在桌子上的小花一眼,这个热水瓶盖做的盖子花盆挺好的,怕渗水,再在底下垫一个盘子。外面确实太冷了,我把衣服一直拉到下巴下面,雪已经停了,路灯亮着,雪把灯光映得红彤彤的。我一直往东走,穿过马路到成都小吃要了碗酸菜米线吃。之后,一直往北,走到环路上再往西两百米有一家网吧,鞋踩在雪上嘎嘎的,脚底有点凉,鞋漏了。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知道鞋底还很厚,我到一个路灯下翻起脚看,左脚鞋底中央裂了一道口子。继续往前走,这回我准确地感受到脚心发凉。
我走进网吧,里面没多少人,可能是下雪。我觉得在这个天气上网感觉太好了,这是个半底下室,从窗口望出去就是铺着雪的路面,我希望再上一壶烫过的黄酒。我打开一台电脑等它启动,一个网管走过来问我是会员吗。我说是啊。他说得先到吧台登记一下身份证,现在会员也要登记。我说,我没带身份证。他说,那能不能回家拿一下。我说,回家太远了,外面这么冷。他说,那要不你用临时卡上一下,就贵一点。我就到吧台登记临时卡。那小姐没抬头,说,临时卡也要身份证。我说,我是会员,你查一下我的身份证号码不就完了。她说,没用,就你聪明。我说,那怎么办。她说,拿身份证来。我说,什么狗屁规定。她说,你骂也没用,公共安全局规定的。我就没说什么,出来了,外面很冷,我回到家拿了身份证,找附近的其他网吧。
我印象中在哪里看到过一块[屏蔽]的牌子,上面写着网吧。我往西走,走了一个街区,没看到,问了一个修车的中年人和一个洗头小妹,他们说,这附近没有网吧。他们的语气太肯定,让我几乎忍不住要告诉他们这附近是有网吧的。我站在一盏路灯下提醒自己,好好回忆回忆别瞎找了。接着我往北走了一个街区再往东拐过来,一直没有发现我印象中的那块[屏蔽]的牌子,我往南走了一个街区,又回到刚才走的第一条街,我觉得最大可能性还是在这条街上,我一直往西走了两个路口还是没找到。我看到有辆公交车开过来,我想只能到那里去了,离这里大概三四站地,那里有七八间网吧。我走到马路对面看站牌,这里只有一趟车到,下车后我还得走三分之一的路程。我很不愿意,但还是等着,冷得我一直意识到自己有个鼻尖。等到五到六分钟的时候,我很想赶回家打一顿易凯,如果在那一瞬间biu的一声到家,肯定得好好打他一顿。接着车来了,车上满满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有这么多人,他们都去上网吗。车到站下车,我正在过马路,冷不丁看见对面墙上挂着块[屏蔽]牌子,在路灯下看得明明白白,正是写着网吧两字。我很高兴很高兴,故意转开眼不看它,又马上看它一眼,我提醒自己过马路小心点车,别高兴过头了。
这家网吧仍旧问我要身份证,我知道,我很平静地给了她。她在登记的时候,我看了他们的价目表,我问她如果会员的话下次要不要带身份证,她说,不需要,带卡。我马上说,办会员。这里分普通区和VIP区,我到VIP区,这个区的座位由隔板隔开,像网络公司的工作格子。我很舒服地坐在皮椅子上,把鞋子袜子脱掉,左脚已经冻木了,鞋里湿了大半,如果能拆下一只风扇吹吹就好了。
我先看了会电影,然后暂停,上QQ,小西瓜在,她的头像就是一只西瓜,我觉得这不太好。我继续看电影,吴京的一部电影,我猜有一天他会变成功夫片1哥。这个片子不怎么好看。小西瓜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看电影。她问我什么电影。我说黑拳。她说,哦。接着她问我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我说动作片。她说能给她推荐几部吗。我说枪火什么的。她说,哦,我百度下。过了会儿,我说,其实这些不能说是动作片,是黑帮片。她问,噢,有什么区别吗。我说,说不好,你看了就知道了。她说,嗯,你经常看电影吗?我把电影关了,跟她聊天,一边聊一边想,我要不要别聊了,看电影吧。我去买了瓶水,一边聊一边喝水一边听歌,过了会儿,我开始下象棋。这样我变得很忙,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我觉得很累,摘掉耳机,这样舒服了一点。网吧里有一种巨大的嗡嗡声,在里面时听不到,只有刚进去、从厕所里出来或者刚摘掉耳机时,才会听到。很多人在大声说话,大部分是在打游戏,有几个是语聊,幸好我这里离他们有点远,不是太吵。我转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空气看不见,但我确实看到空气是灰黑色的,后面是亮着窗户只能看见一截的楼群。我把象棋也关了,单和小西瓜聊天,现在我们在谈大学里的事情,她说她曾经暗恋过一个别系的一个同学,他们经常在同一层上课,有时她就看见那个男生靠在天井的栏杆上抽烟,她喜欢男的抽烟的样子,她应该还喜欢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是的,歌里就是这么唱的,她说,但她不喜欢一个男的抽太多烟。她站在这边的走廊,中间隔着十几米宽的天井,她觉得那隔男生也在看她,但这可能是错觉。
我说,嗯,很有可能。
她说,呵,为什么?
我说,不知道。
她说,我也想不到,有一天有个人突然到我们教室gate口喊,谁谁谁喜欢我。
我说,那个谁谁谁就是他吗?
她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说,呵。
她说,后来他天天给我打电话,他是个很成熟的人,我们好了两年。
我说,嗯。
她说,……
我说,怎么不好了?
她说,毕业后他就不见了。
我说,???
她说,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突然消失了,有人说他去香港当演员。
我说,嗯,说不定你以后在电影里会看到他。
她说,呵呵。那感觉一定很奇怪吧。
我说,就像电影。
我等了会儿,她没在回过来。我继续看电影,吴京肯定不会是他吧,我笑了笑。过了会儿,她跟我说,刚才接了个电话,是我同学打来的,他叫我明天去玩。
我说,嗯。
她说,怎么?
我说,没什么。
她说,你是有点不高兴吗?
我说,哈哈,怎么会。
她说,那就好,我今天跟你说的不能跟别人说。
我说,嗯。
她说,你是在网吧里吧。
我说,嗯。
她说,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我说,怎么知道的?
她复制了一句话过来,上面有我现在用的这台电脑的详细地址。我说:厉害。
她说,哈哈,QQ上会显示的,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我说,看完就回去。
她接着又跟我说了会儿,下了。我把电影剩下的十几分钟看完,又找了部施瓦辛格的电影看,这个人当州长了,以前我认为这件事有点荒谬。电影的犯人戴着项圈,当他跑过警戒区之外,项圈就会[屏蔽],那《大逃杀》可能就是学这里的。那个时候,我也是从网吧里出来,刚看完电影,我看到有个人在楼梯拐角臭得要死的厕所里SY,每次想起《大逃杀》我都会想起这个人来。
看完施瓦辛格,十二点多了,我结帐下机,外面更冷了,当我刚走出来时,我很想回到网吧通宵,但早上也是这样冷的,还可能更冷,我抱着自己的身体往前走,雪反光,路很亮,但是街上特别安静,如果没有雪,它不应该这么安静,就算是这个时候。我走过两个十字路口,大概己经走了二十分钟,有个小区的gate口保安室亮着很亮的灯,有个保安穿着大衣在里面睡觉,我很想看看砸碎玻璃他惊跳起来的样子。
我又走了二十来分钟,到家,身上很暖和,但脚和面孔很冷,家里没有热水,我看到桌子上的那盆花,如果早上化了一碗雪水,它也是冷的,现在也不能喝。我开了电视,再开电脑,在等它启动的时候,我坐在床上看电视。电视在放一部动画片,想不到电影频道会放这么好的动画片。我把花放到柜子上。现在可以上网,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可以上了,大概易凯他们就在上,刚才我听到他女朋友说话的声音。我看了一下自己的博客,点了几个连接看他们有没有更新,我想过要不要再上QQ,接着觉得真的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我关了电脑,看电视,等那个影片出来片名。
第二天晚上,我和涤非在饭店里喝酒。饭店在涤非的小区,人不多,别人都在躲雪吗。我和涤非慢慢地喝两瓶啤酒,喝完后又要了两瓶,接着吃了碗饭。我到涤非家看了会电视。他家里有一个书架,放着他高中时买来的书和他从小学开始写的二十多本练笔,有些是日记。我拿了几本回来看,刚出来时外面就是这么冷,我把手罩在鼻子和嘴巴前面,小区里很安静,雪化了很多,可能是撒了融雪剂,雪变成灰灰的雪粉,我现在穿的这双鞋不漏,但鞋底太薄了,感觉雪水会渗进来。
我回到家打开电脑,听到易凯和他女朋友说话的声音,他女朋友在发嗲。小西瓜在,我和她一直聊到凌晨两点,这次我们聊到了童年。就是这样的,先是问名字,哪里人,什么学校毕业的,接着是恋爱史童年什么的,再接着可能会聊到做过的梦、理想,接着一起打游戏、打电话,见面等。
第二天醒来,我看看窗外,外面没有下雪,树枝上几乎没有雪,天还是铅灰色的,或者是一种还没定义的颜色,比较接近铅灰。大概是早上十点,我的头有点昏,嘴巴很苦。我去卫生间,gate虚掩着,我一推,马桶上居然坐着一个黑色的人,我尖叫了一声,接着清醒过来,是易凯的女友在上厕所。我喊:对不起。几乎在同时她在里面说,这gate插不上。是的,厕所的gate确实很难插上了,每次我都要使劲推,甚至拿身体撞上,女的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回到房间等她出去,过了好长的时间,我才听到她开gate关gate、开gate关gate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她关上的房间gate,把厕所gate撞上,我用冷水泼了泼脸,感觉很清醒。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跑到楼下超市买了瓶水和饼干,小西瓜不在,我写了点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东西,不过一写东西时间过去得挺快。到了下午,我去成都小吃了吃了碗酸菜米线,接着去网吧看电影,晚上我回到家看书看电视,我买了本凡高的书信集,凡高写给他哥哥或者弟弟的,我挺喜欢看那干净的语言。躺在床上还没睡着的时候,我收到一条短信,问我今天干嘛了。我想这可能是小西瓜,我问:你是小西瓜吗。她说,嘻嘻。接着她说,今天她去同学家玩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我们一直在聊,一般都聊上好几个小时,第六天晚上,她给我打了个电话,她的声音很轻快,我的手机没电了,我等在路边的电话亭等她打回来,电话响起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一阵恍惚:我在接一个公用电话亭的电话。旁边是一家饭店,正在往外搬泔水,很臭。我的脚站在雪地里也很冷,这个电话一直打到早上三四点钟吧,我不知道在说什么,很多时候是很长的沉默,我要挂掉时她就说你要回去了吗?我说是啊。她说,哦,你累了噢。我说,还好。跟着我们又接着往下说,那辆巡逻的警车两次缓缓地从边上经过,里面有个穿得棉棉的[屏蔽]戴着帽子,眼睛很亮地看着我。我回家时,天已经快亮起来了,我的脚几乎完全冻木了,只有两边耳朵很热,但是我没有听到鸟叫声,是太冷了吗。
我还在睡觉,易凯来敲我的gate,我迷迷糊糊地开了gate,他说,你这里能上网吗?我说,怎么了?不能上网了吗?他说,呵呵,我到你这边上会网,我老婆不让我上网聊天。他的神情真委琐。我想起他女朋友坐在马桶上的样子,我说那你上吧,他开了电脑,我继续睡觉,他好像抽了很多的烟,接着压着嗓gate在跟一个女的打电话。下午起来,他已经走了,桌子上一堆烟头,我开了窗,到洗手间冲脸,我看了会镜子里的样子。
我回到房间里在床上坐了会儿,傻傻地看了会儿房间里的柜子,柜子上的花,电视机,电脑。我穿好衣服,背了个包,包里放了本书,我到小区gate口的售票点买了张[屏蔽],坐地铁到了火车站,我在火车站吃了碗方便面等火车来。大概坐八个小时的车可以到目的地,在火车上,我给小西瓜发消息:你早饭喜欢吃什么?她说:包子和粥。我说:说不定明天我可以请你吃早饭。她说:呵呵怎么请啊。我说:我过来请啊。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你不会真的过来了吧!过了会儿她又发来一条:我这边在下雨。
我在火车上睡着了,中间醒来几次又迷迷糊糊睡过去。半夜有一次醒来,我给涤非发短消息:这两天我不在,不要找我吃饭。他居然回过来了,问我去哪里。我说,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到那个城市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会儿,这里比北京似乎暖和一点,但湿漉漉的。我站在车站广场上给她发消息:你们单位怎么走?我在想她可能还在睡觉吧,等下给她打个电话。但她马上回过来了,她说,晕!你真的来了,你打车,告诉司机到XX[屏蔽]社。我说,怎么知道哪个是你。她说,我穿紫色的裤子和黑色上衣。我说,好。我想怎么会有人穿紫色的裤子。
我在车上看到了她的样子,她确实穿着紫色的裤子和黑色的上衣,站在街边左右张望。我望见似乎是一张很漂亮的脸,但她的身体太胖了,可能是我在现实中见过的最胖的身体,这么胖的身体长着一张美丽的脸,很诡异。我还没反应过来让司机一直往前开,车已经停在她面前,她弯下腰看车里,脸上疑问的神情,胸前的肉和肚子上的肉挤成好几大圈。她在等我下车。我很难过,我下车问她是小西瓜吗。她高兴地点头说,是啊是啊,真是你啊,你真的过来了啊。
她带我去旁边的一家小吃店,她说,你真的请我吃包子粥啊。我说,是的。我们点了两笼包子两碗粥,她只吃了两个馒头和半碗粥。我说,你吃这么少。她说,我饭量很小很小,就这么一点点。她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下,笑得很开心。嗯,她像一头大象,但吃得像忧郁的麻雀一样少。她问我等下去干嘛。我说我也不知道。她说,我带你转转吧,有条特色街很好玩。
路上,经过一个公园,她说先进去转转吧。公园里几乎没有人,有几个老头在晨练,在这么冷的天,睡在家里对身体没有好处吗。这个公园像大部分公园一样,一圈水泥路,中间围着一个湖,我们围着湖很快走了一圈,虽然很冷,但我们大概都觉得就这样出去了有点不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堤伸到湖里,看上去比绕湖一圈的路还要多,我们就顺着堤走,湖在冒着寒气。她说好冷啊。我说是啊。过了会儿她又说好冷啊,我说是啊。我又说,我们走得快一点,这样会暖和一点。我打着一二一的拍子,我们走得更快一点了,过了会儿她说累了。我说你会唱歌吗?她说会啊,当然会。我说那你唱个歌吧。她迟疑了一下说,那到前面的亭子里再唱吧。我看到亭子里坐着一个人,我想我们再去那里唱歌会不会不太好,但我没说。
我们走到亭子里坐下来,那个人穿着很厚的军大衣,旁边放着一根鱼杆。他在钓鱼。我凑到她的耳边说,他在钓鱼。她说是啊,现在有鱼吗。我说不知道,这个人可能是当代姜子牙。她说呵呵。我们离他坐得远一点。我说你唱什么歌?她说,你想听什么歌?我说,你会唱什么歌吧。她说,我会唱的多了。我说,那你随便唱。她说,你突然让我唱我又想不起来了。我说,唱纪如璟的歌。她说,哪首?我说,随便。
我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不知道她唱过什么歌。她唱了一首,听上去很好听,原来这些我平时一点不感兴趣的歌,有时还会挺好听的,比如在歌房里听朋友唱,坐公车时听收音机放。她又唱了蔡健雅的歌,还有女生基本上都会唱的王菲和莫文蔚。我觉得她们的歌真是很难听,流行乐里最俗的东西,王菲嗓子好又有什么用呢,用来唱这么俗的歌。
她唱完,问我怎么不唱,我说我不会唱,只喜欢听。她说,你倒真享受。我说,哪里哪里。接着,我们没有说话,我想可能大家都在想接下来去干什么。我说,我们走吧,我们一直往前走,走远了回过头看,那个钓鱼的人还坐在那里。我们走出公园,在马路上走,她说前面有个小吃店,里面的煲很好吃。我说,现在就去吃吗。她说,是啊,吃了会暖和。现在太阳已经升起好久,天空很亮,有雾气散去的感觉。我们大概走了两个十字路口,她一直在看两边的店,在第三个路口遥遥在望时她惊叫声:啊,到了,在这里,我印象中没这么远。
这家店很小,两三张很脏的桌子,有两三个人在吃,我们坐下来,没人理我们。她说这里就是吃煲,分大煲和小煲,大煲五块钱,小煲三块钱。我说,这个煲是什么东西?她说这是那种煲啊,很好吃。我到柜台去点了两个,一个大一个小。过来会儿端了上来,原来是类似砂锅米线的东西,放了些青菜、鸭脖和鹌鹑蛋。是挺鲜的,但太便宜了,我怀疑那鸭脖和鹌鹑蛋不好,这东西太热了,我们呼呼吹着气大概吃了半小时再才吃完,走出店,我感觉快中午了。
我问她特色街到了吗?她说,你累了吗,就在前面。
我们又往前走了好远,我问她没有公交车吗?她说,没有。我说,那我们打的去吧。她说,哎呀不要打的了,我们走着去,顺便逛逛嘛。
我没觉得有什么好逛的,楼群远处有一座小山,我倒挺想去爬爬的,但太远了,其他的没什么吸引力,我觉得这样走下去,快走到火车站了。前面出现了一个广场,站着很多人,好像有个什么活动,有些人在卖手机。我说我们去看看吧。
我们走到广场边缘,那里有两个秋千,秋千前面有一排石椅,她去坐在那里,我去买了两瓶饮料过来。饮料很凉。我们坐在那里看广场上的人,旁边坐着一对母女,她们在吃糕点,那妈妈的手上长着冻疮。她在说她单位同事,有个男同事吃饭吧叽嘴,还有一个文艺青年,天天想搞行为艺术。我说,什么样的行为艺术。她说,嘻嘻,裸体跟踪妇女。我说,那要被抓起来。她说,谁说不是。我说,你听说一个故事吗?她说,什么故事。我说,没什么,不好讲。
她没再问,转问我单位同事怎么样,有没有怪人可以拿来说一说的。我说,我没有同事了,以前的同事都挺正常的。她说,不可能吧,总有东西可以讲讲的。我说,真的没有,真要有的话,说不定他们在讲我。她说,不会吧。我说,会的。她说,说你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她说,哦。
她说,我们还去特色街吗?我说,特色街上有什么好玩?她说,没什么好玩,就是一些古建筑,卖东西的。我说,还不如这里坐坐吧。我们坐了会儿,我说去那里荡秋千吧。她说好呀。我们到秋千那里,她坐上去,我猜应该很凉。我在后面使劲推她厚实的背,终于使她荡起来了,周围有些人在看我们,有些人在笑。她笑得很开心,我也笑了,我很希望一点也不拘束地笑,但基本上做不到。荡了会儿,她说想停下来,我费了很大劲让秋千停下来,她的脸笑得发红,她说,你坐上去吧,我推你。我说,我不坐。她说,你坐上去呀坐上去。我说,不坐,我们走吧。
我们往前走,我说,哪里有麦当劳肯德基吗,我悃了,想去坐坐。她说,没有麦当劳肯德基,你悃了啊,怎么办?我说,找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吧。我突然想到了,高兴地说,我们去电影院吧。她说,好呀。我们打车去,车经过了一座桥,到江对面房子看上去更新的地方去。司机在车上告诉我们,电影院可能正在整修。我说,没事,先去看看吧。车在一幢罩着绿纱罩的房子前停了下来。我问她,还有别的电影院吗。她摇摇头。我问司机还有别的电影院,司机说,没有,要么录像厅。我说,那也行。车子继续前行,转过一个路口时,她让司机停车,路边有个蛋糕房。她说,不去录像厅了,去这里坐坐吧。
她点了两个甜点,这个蛋糕房靠玻璃墙的那排座位做成了秋千的样子,我们又去坐秋千,她吃东西,我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大概睡了很久,醒来时,一抬头就看见她正看着我,她笑盈盈地说,你真会睡呀。我到洗手间洗了洗脸,在镜子前恍惚了一下,我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二点多了,我大概睡了一到两个小时。我回到座位上坐在她对面,她问我要吃点什么吗?我说,不要什么,坐会儿。她的手放在桌子上,我就看着她的手,我觉得她的手跟她的脸一样,也不难看。她笑着说,看什么呢?我说,没什么,我们去火车站吧,买票。她的脸凝固了一下,说,还早点吧。我说,先买下票再看吧。
我们走到火车站,买到六点多的票,离开车时间还有二个多小时。我们坐在候车室,火车室里很多人,空气很差,噪音很大,我们要说很大声,才能听见对方在说什么。我说去找个茶室吧。她点点头。我们走到车站外面,看到一家旅馆的玻璃窗上写着茶室、录像厅、钟点房。我们进去问,茶室已经关了,去的人太少。我们开了两小时的钟点房。
房间里有股难闻的气味,我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可以看见下面热闹的车站广场,和候车室巨大的屋顶。我们各自坐在一张床上看电视,电视在放一个颁奖晚会,周迅在说感谢大齐什么的。
她问我觉得周迅漂不漂亮。我说还行吧。她说我觉得你应该喜欢这个类型的。我说为什么?她说,感觉。我说,你以前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她说,干什么?我说,说不定能在电视上看到他啊,在领奖什么的。她说,我已经忘掉他了。我说,嗯,不好意思。她说,没关系。
我们把这个节目一直看完,我把电视关了,房间里特别安静。
我看了看她,她低垂着眼,我走过去拉她的手。她没有躲开。后来我提前离开房间,她还在房间里,我走过车站广场的时候,回头望望窗户,她真的站在窗帘后面。我在候车大厅想,她不会再跑下来找我吧。等上了车,我终于松了口气,我从包里拿出书看,火车启动了,我坐在两个人中间,左边是个中年妇女,右边是个穿着皮衣的三十来岁的男人,他一直在瞄我手里拿着的书,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忍不住叹口气说,现在这个年头看诗的人可太少了。我说,是啊。他说,我年轻时那时诗歌吃香,写诗的人跟现在的歌星似的。我说,是吗?他说,真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时我还写诗呢!我说,是吗?他说,写得还不少,现在是不行了,现在诗歌这个东西根本没用,现在是要有钱有权。我说,嗯。他看了看我,慢慢收敛起说话的神情,从身边拿出一个黑包,掏出一个笔记本开始上网。我看他上网,中间还请他帮我登陆一下邮箱,我突然很想看看有没有约稿什么的。
十一二点时,我收到小西瓜短信,她说,你睡着了吗?
我说,我还在车上。
她说,我知道,我没睡着。
我说,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我哭了。
我说,怎么了。
她说,你会做我的男朋友吗?你会吗?
过了一会儿我回她,会的。
她没有回我,我把书收进包里,慢慢睡着了,中间又是忽睡忽醒的好几次,天亮的时候,我回到了北京,我给涤非发了条短信,我回到北京了,随时喝酒。
我打车到家,在小区花坛的矮垣上捋了把雪捏成小球,在上楼时,雪球已经融下很多水,我快速地开gate,把雪球放在盖子花盆里,小花还活得挺好,令我烦心的是,我一进gate就看到桌子上一堆烟头,就是前天易凯在我房间里上网抽烟留下的。我坐在床上看了会儿这堆烟头,现在他和他女朋友应该就好好地睡在隔壁床上,我打开电视看电视,看到有些悃了就躺下睡觉,一直睡到下午两三点醒来,肚子饿得不行,我下楼去成都小吃吃饭,我看了看邮箱,看看有没有寄给我的邮件。外面的雪化得差不多了,阳光很好,路面湿漉漉的,屋顶上的雪化作水留下来滴在窗棚上跟下雨似的。
我想起了小西瓜。一个多月后,我收到了小西瓜的一条短信,她说,你还记得我吗?我说,没有忘记。她说,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我现在天天在游泳爬山,说不定哪天我会来北京看你呢。我说,好啊,哪天吧。
【论坛讨论】
黑天才
在钟点房那儿少了一点,我在猜你是不是一口气写完的,所以到那儿就一笔带过了。又或者因为比较真实,在那儿反而干脆不作处理。
很好的一篇朴素的文章,不花哨,不做秀,也不自我表演,控制的很好。
鲨鱼咬信天翁那个电视节目我也看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你一起在那个深夜看的。如果是,也就是12月下旬的时候了。
恭喜你找了这么好一个网友,和我第一次见外地网友很相似,也很胖。不同的是你写下来了并写的很好,我留在心里隐隐有点疼。
[屏蔽]的旋涡
总体来看比较淡,较少取舍因此看起来显得罗嗦了点
控制得不错
我见了很多次很多个网友,经常做并且印象最深刻的只有吃饭,围着放了冷锅鱼、烤鱼、酸汤鱼、泸州豆花火锅、串串香、湘菜……等等的桌子,佳肴总能令我印象深刻
担当
有点好,没有特别好。控制得是好,但觉得缺一些东西。特别是结尾,太“平”了,而这个“平”,可能也正是因为作者为了“平”而“平”,显得办法不多,所以前面的控制到了最后就显得有点僵。
黑天才
我觉得他做到了他应该做的。这个“平”肯定是他所期待的,或者说,他不希望看到变故,在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变故。说“平”还不如说“弱”或者“淡”,作者对某些细节的敏感度还不够。
Posted: 2007-06-03 01:33 |
[楼 主]
脚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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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divert
/dai'v
ə
:t/
vt. 使转向,使转移
]
个人觉得,孙智正在几年之后,很可能在主流取得一定地位.
Posted: 2007-06-03 01:36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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