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瓦 壹

  公交车像一座缓缓移动的棺材，几十个人挤在棺材里面，互相交谈、注视、憎恨。小瓦从反光镜里看到女司机那张被厌烦踏平的脸，似乎在为棺材中的喧嚣寻找合适的惩罚。前面是个转弯，女司机一脸愤恨，小瓦猜想她大概会将公交车嵌到对面那家蛋糕店的玻璃gate中，司机头撞到方向盘上，死亡的方式标准得如同模范，乘客们则不争气的以各种方式对死亡作下注解，有的人飞出座位，在棺材里猛烈的碰撞几个来回，鲜血横飞；有的人一声不响的死去；有的人飞出窗外，被甩在公路的中间，无数后来的车从他身上碾过，留下一个又一个花纹。最后还有人没有死，他违反了游戏的规则，他被抬进医院里，痊愈后出来，结婚生子，承受不住生活的压力，最后成为一个连环[屏蔽]。
  小瓦这样想着，但公交车却安全的拐过了这个弯，女司机把头伸出去对抢道的出租车骂骂咧咧。现在是下午，但外面雾气朦朦，雾气瓶子被打翻的世界，憎恶鲜艳，憎恶愉悦。小瓦无聊的看外面商店的招牌，这些招牌像一个个年老色衰的[屏蔽]，抹着过分鲜艳的口红和胭脂，却掩盖不住脸上的苍老与隔夜的眼屎。除了招牌小瓦还能看的东西实在有限，街上行人面容枯槁，互相憎恨，有漂亮的女孩儿也常常挽着一个将有钱写在脸上写在衣服上的男人，小瓦看到这样的景象便会觉得失望透顶，他还没有女朋友，他没有钱，他是一个大学生，这些条件一条一条的将他推进一个深渊，或者一个审判席，法官匆匆的签署了判决令，小瓦不用看便已经知道这判决令的内容。接下来小瓦就被一群人带走了，带到另一个审判席上。
  不准吵闹，不准抗议，唯一可作的事情是听取宣判。


  小瓦现在其实是去另一个学校，去看一个女孩儿。这是一次与原来生活诀别的契机，这是从审判席上脱逃的一次努力。他的右手揣在兜里，捏着那张记载了与这次见面有关的关键词汇的纸条。他又在心里回想了一次：学校东大gate右拐、第二个路口旁边的草坪、沿着小路第三把椅子、血红色格子裙、一米六左右、草坪后面是主楼、如果找不到地方可以问路、问路语气要友好和善。他在脑中给自己画了一张地图，他像一个[屏蔽]一样给自己定下了路线图，他指挥着一场战役，他的飞机能准确的轰炸到目标吗？
  公交车一颠，小瓦差点倒在旁边那个发福的中年妇女身上，他不禁紧了紧握在吊环上的左手。这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挫折感，这种挫折感不禁因为自己是如此可怜的在冬天的下午，站在一座宛如棺材的公交车里，更多的是因为小瓦的朋友格子因为要去看望一位突然住院的朋友而决定不陪他一起来。事实上这个女孩儿便是格子介绍的，格子说他和这个女孩儿亲如一家，在高中的时候曾经心心相印，度过了那个不值一提的青春时光。爱？不不不，我当然没有爱过她，她也没有爱过我，我很早就有女朋友了，我和她一直都是纯洁的朋友关系，纯洁得像白糖。
  这次见面原本应该是一次三人见面，小瓦与女孩儿（她的名字其实叫小珊，小瓦早已经将这个名字在自己心里默记了几百遍）以前未曾谋面，初次见面由于羞涩甚至不敢抬头互相对视。格子在其中插科打诨，努力活跃气氛，因为小瓦按照一般的观点来看在陌生人面前实在是无趣之极，格子不得不促使他们熟悉起来，讲笑话，讲学校发生的那些破事。小瓦说话的神经最后终于被调动了起来，开始以他在熟人面前惯有的苛刻的语气和那些充满智慧一阵见血的讽刺吸引起旁边的人。小珊对于这一套语言当然是感到新鲜的，她很快就会着迷，很快就会对那些话语中所蕴含的不可思议的小聪明和尖酸刻薄表示感叹。他们或许会为一个问题而互相争论起来，这时候小瓦就更加能得心应手的发挥他天生擅长辩驳的能力。故事原本会是这样正常完美的发展下去，结局是小瓦充分的展示自己，两人互相倾心。但格子的缺席无疑给这个故事的发展添加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因素，想到这点，小瓦就不禁对自己在陌生人面前的讷言感到懊恼。

  "XXX站到了，请到站的乘客从后面下车，开gate请当心，下车请注意安全。"小瓦松开握住吊环的左手，顺势揣进了兜里，他挤过几个面无表情的乘客，到达后gate等待下车。随着一声脆响，公车的gate开了，小瓦在后面人群的推搡中下了车，转眼间被吞进了雾气里。


小刚 壹

  整个XX大可以看作一个正方形的棋盘，被几条路等分为几块，那些方块里填充着教学楼、宿舍、空地和体育场。棋盘的右上角像被刀斜着切了一小块，紧挨着伤口是一个小型的游泳池，那个游泳池并不美好，夏天的时候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人，男人将狐臭传染给游泳池，然后传染给其他男人，女人常常凑在一堆，互相展示由泳衣勒出来的赘肉。到了冬天游泳池成为一个寂寞的水缸，因为无人看管而漂浮着枯叶、苍蝇尸体和废纸之类的东西。从游泳池出发，横穿整个学校只需要五分钟，其间还可停下来欣赏枯黄的银杏树叶纷纷落下的美景。主楼位于对应于游泳池的校园另一端，后面有一片不大的草坪，青翠得像任何一个学校草坪，其间耸立着几株铁树，外壳坚硬，有人写过一篇文章赞扬铁树不妥协的高尚品德投到校报，最终却被校报编辑拒绝。这块草坪是恋人喜欢来的地方，爱情总是催发在草地里，即使现在，在这个无聊寒冷的冬季下午，仍然有几对情侣走在横穿草坪的一条小路上,或是坐在路边的椅子里,旁若无人的亲吻或者拥抱.
  小刚和拖把走累了,小刚今天到了XX大就一直陪着拖把走路,这在一个天气恶劣的下午可实在不算好差事,小刚感到他的腿像一根冻腊肠甩来甩去,落地的时候镗镗作响,留下一块血污."这里有把椅子,我们休息一下吧."拖把终于撑不住了.小刚听到这句话时候的心情像在战场上看到了敌人高举的白旗,他面带胜利的优越感,志得意满的将自己的记分牌翻开,在失掉许多分数之后,他终于看到了翻盘的希望.
  椅子湿漉漉的,这大概是它没人坐的原因.拖把拿出一包纸巾,一边擦拭一边嘟嘟囔囔的问为什么这把椅子这么湿."又没下雨,就算是雾气其他椅子也不湿,真奇怪."拖把将球开得高高的,以为这个球一定能难住小刚.
  小刚避开皮球凶猛的来势,安然坐下,同时也在脑中急速的思考.雾气?雾气不应该这样湿,也许是其他的呢,比如说给草坪浇水的时候淋到了这把椅子上,这种事情是时常发生的,如果这块草坪并不是采用自动浇水系统而是人工浇水的话.可这块草坪正是应用的自动灌溉系统,小刚有些沮丧,从草坪里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的水管旋转着自己的脑袋嘲弄他.不不,思维不能局限在这里,还有其他可能的,小刚靠在残留着许多水珠的椅子靠背上,天空在他眼前露出一段白生生的小腹,一段痨病患者的小腹.
  "你知不知道平行宇宙的理论?"小刚终于拿定了主意,准备将球狠狠的击回.
  "<黑客帝国>里面的平行宇宙?"拖把的答案正是小刚想要的.
  "不是,你看过博尔赫斯的<交叉小径的花园>没有?"小刚满怀信心的将手放在记分牌上,准备再次翻开一个数字.
  "没有."记分牌哗啦翻动的声音.
  "它里面讲了一个时空上的平行宇宙,即我们面对一个事情的时候通常有许多选择,而我们只能作出其中的一种选择.而其他选择构成了与我们现在所处世界的平行的世界.比如说在其他的平行宇宙里,你可能现在根本都还不认识我,你甚至可能也不叫拖把,而叫其他的什么名字,而我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因为小时候的一场病让我死掉了."
  拖把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之中,小刚有些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得分牌,无疑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领先了.这时候一阵铃声穿透了雾气朦朦的空气,将寂静敲得粉碎.以往铃声响过之后就会有许多人从各个楼房里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出来,但今天是周末.于是铃声响了一阵之后,发现没有起到任何预期效果,便将还未响出来的声音吞进了肚子里.
  "我大概懂得了你的意思,但是这和椅子湿有什么关系?"拖把抛出了新的武器.
  "恩,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里的平行宇宙可以看作是一个时间上的平行,即我们在同一个时刻,一个可作出多种选择的时刻,因这选择而分离成为了不同的宇宙,也就是说宇宙是在同一时刻分野的,这些选择无法在另外一个同时刻共存.但是就算在同一个时间宇宙里,我们也还可以有不同的空间宇宙,这就和椅子有关系了."
  拖把显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正因为这个表情我才爱上了她。
  "因为我们观察宇宙都是用一种主观的眼光去观察,这样在每一个事物眼中都存在着一个宇宙,甚至一棵树,一个垃圾桶,一本书的眼中都存在着宇宙,当然椅子也不例外.这些宇宙之间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甚至我们现在坐在一起,看起来像在同一个空间之中,但我眼中的宇宙与你眼中的宇宙也不尽相同."小刚顿了一下,又修正道,"其实说眼中这个词不大确切,应该说是脑中,这毕竟和人的思维与教育有关.这些宇宙的不同之处也与观察者本身有关,越是相近的两者观察到的宇宙越相似.比如说我和你同时观察一个东西所得到的形象比我和一只老鼠观察所得到的形象要更加相似.因此说不定我们眼中这个世界,在另一个类似于造物主的生物眼中不过是试管里的一个极其微小的实验品.
  "如果按照这种思路继续考虑下去的话,那么我们观察到的世界本身很值得怀疑.按照我们的眼光和理解程度,我们看到的只是一把椅子,但也许按照另一种眼光来看,这把椅子其实是一把钢琴, 一道波,甚至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声音.这样说就说远了,拿到你刚才问那个问题上来,我们只能确定我们所在的宇宙里没有下雨,但是我们可不能因此确定这把椅子眼中的宇宙里没有下雨."
  连续说了这么大一段话之后,小刚感到一阵疲惫,他将手放在因为认真严肃而显得更加可爱的拖把的肩膀上,她的肉体显得永恒,因这肉体而产生的[屏蔽]也实实在在的拼命敲打着他的内心.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拖把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灰蒙蒙的下午,她也穿着这套格子裙,时间准确的记载着这些记忆,没有任何偏差.
  拖把将他的手拿下来,像把身上的灰尘轻轻拂掉似的."你那套理论我觉得像强盗逻辑,我对前面博尔赫斯提到的平行宇宙倒是更感兴趣.如果真是按他所说宇宙能这样被分成无数个宇宙,那这些宇宙会不会相交?"
  "所谓平行宇宙就肯定不会相交.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另外一个宇宙中发生的事情,因此我觉得这套理论对我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指导意义."
  小刚嘴里这样说道.不过他的内心想着如果自己真能闯到另外一个世界里,看到那个世界中的自己,说不定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小瓦 贰

  铃声响起的时候,小瓦刚好走进学校大gate.铃声让小瓦觉得很刺耳,在这个空旷的学校它像一只调皮的老鼠没等节目开始便冲上舞台,接着又很快的消失了,甚至没有来得及谢幕.戛然而止的铃声抽空了小瓦的身体,他一时呆站在原地,找不到下一步该踩在哪里.一张唱片放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抽掉,一部黑帮电影在[屏蔽]打出那一瞬间被人按了暂停,一个掉下悬崖的[屏蔽]者悬浮在空中,沉默,沉默,沉默.然后神经嘣的一声重新恢复正常,一切继续有条不紊.歌手发出最后那个尾音,[屏蔽]射入男子的体内,[屏蔽]者跌下悬崖,五脏俱损.小瓦行进在柏油路上,潮湿的柏油路像染上油污的巧克力饼干,踩在上面鞋子沾上一些黏糊糊的东西,由于周末的缘故,学校空旷无人,仅有的几个无所事事者做着走动的动作,但小瓦想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路口,右拐,高大的树木,但在阴惨惨的下午,这可算不上什么美景,楼房,破旧得要命,第几个路口?第二个,不不,第三个,肯定是第二个,糊涂了,我原本记得那么清楚,幸好纸条还在,掏出来,第二个,我说过是第二个的,几点了,下午两点四十七了,我提前了十三分钟,公交车速度挺快的,坟墓,棺材,无论怎样我没有迟到.第二个路口旁边的草坪,这确实是一块大草坪,我到了,小珊应该不会这么早就来的,我要等她,女人嘛,总会化妆什么的搞个大半天,第几把椅子?再看看纸条,沿着小路第三把椅子,一……二……三,这里坐着有人了,两个,看起来像是情侣一样,等等,血红色格子裙,是她吗?不会,她不会和一个男人一起来的,可那个人看起来不像她的男朋友,也许是她的哥哥,叫一个认识的人陪同是很正常的嘛,就像我叫格子陪着我一样,他们在交谈,交谈什么呢?我听不大清楚,钢琴,波,宇宙,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不明白,再等等吧,说不定不是她,我去问的话就丢脸了,不能丢脸,即使在一个陌生的学校里,不能丢脸.
  小瓦等在一旁,两只手不自然的揣在兜里,脚左边绕一绕,右边绕一绕,左边绕一绕,右边绕一绕,几分钟了?五分钟了,那个女孩儿还没来,也许就是这个女孩儿,坐在椅子上这个女孩儿,这个穿着格子裙,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儿,我喜欢她,究竟是不是她呢?勇敢,要勇敢,上去问她,她身边那个男人肯定是她的哥哥什么的,就算是她男朋友也没什么,说清楚就是了,误会,一个误会,丢脸没什么,反正这是一个陌生的学校,没人认识我,丢脸也没关系.
  小瓦终于拿定了主意,他上前几步,走到那个女孩儿面前:"请问你是不是小珊?"那个女孩儿似乎有些惊吓,看着小瓦,没有说出话来.小瓦脸涨得通红,他努力的不让事态往对自己更加不利的方向发展,于是他补充说道:"你认识格子不?就是他叫我来这里和一个叫小珊的见面,他有事没过来成,你不是小珊?你是不是小珊?"话一出口小瓦就后悔了,他为自己说了这么多话感到后悔,他原本可以道歉说是一场误会然后转身离开的,但现在事情对自己更加不利了.
  开始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那个男子满脸厌烦的推搡了小瓦一把,一个被扔得老远的皮球,一个被脚踢开的乞丐.小瓦被这一推推进了彻底的失败者的阵营,他其实应该就此承认自己的失败,任何人都会有失落的时候,但小瓦似乎不太愿意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扮演这样一个可怜的角色.他对着那个男子呸了一声,容易愤怒的男子一下站了起来,把拳头结结实实的塞进了他柔软的肚皮里,涌起来的呕吐物,压抑住,不能让它吐出来,一并涌起来的还有怒火,无法抑制,小瓦的脚开始上抬了,事情已经无法逆转,上抬,运动,发力,弹出,脚触到肚皮的时候像是触到了一个沙发,沙发往后面倒下去,沙发撞在椅子上,后脑勺狠命的在靠背上敲击了一下,鲜血就这样汩汩流出来了,沙发恢复为一个受伤的男子.
  小瓦跑了,小瓦心里害怕得要命,他分不清楚方向,这个天气糟糕的下午一切都糟透了,他跑了很久才敢停下来,雾气笼罩在他的周围,越来越浓密,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如果那个男人死掉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杀人犯.自己将被人逮捕,审判证据确凿,等待自己的将是牢房,监狱,鸡[屏蔽]犯,bt者,还有棺材,棺材,棺材……


小刚 贰

  小刚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医院污迹斑斑的天花板，然后是白色的床单，然后便是格子。
  "你终于醒了。"听格子的语气小刚像压在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现在这块石头落地了.
  "我怎么了?"
  格子轻轻瞟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谁知道.
  "是拖把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她今天到了那里就发现你一个人躺在椅子上,后脑勺全是血."格子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来渲染当时事态的严重,"你倒是说说,你被谁打成这样,兄弟我一定找人把你债讨回来.难不成是你自己摔在椅子上的?"
  小刚努力回想了一下,一边克服自己剧烈的头疼,我来到XX大,格子要给我介绍一个女孩儿,我到了指定的地点,那把椅子,我坐上去了还是没有坐上去?好像我坐上去了,接下来呢?接下来发生什么了?想不起来,实在想不起来了.小刚眉头对格子一皱,表示自己对回忆[屏蔽]为力.
  格子的表情似乎对这件事情不再关心似的,他指着小刚对面一个女孩儿说:"这是拖把,她今天做了一回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怎么感谢一下?要不要来个深情的吻."拖把怒视着格子,格子吐了吐舌头,沉默了.
  小刚这时候才发现还有个女孩儿站在那里,他直起上半身,对拖把表示了感谢.接着小刚对格子说:"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麻烦你们两个了,真不好意思."
  "那午饭呢?你不请我们吃午饭么?我看看时间--十二点过了,我们为了你累得肚皮贴脊背,你不表示一下?"
  小刚透过窗帘看了看外面,阳光和煦,窗户下应该正对着街道,喧闹透过窗帘闯进病房,像是要把小刚从病床上轰起来.小刚从床上坐起来,使劲伸了一个懒腰,当小刚的双脚伸进拖鞋那一刻,他又感到自己生龙活虎了.拖把站在病房的角落里娴静的看着他,小刚发现自己第一次见她就爱上她了.


  "下午有什么安排?我还以为我和拖把是定在下午见面."三个人在吃麦当劳的时候,小刚蠕动着塞满菜叶和汉堡的嘴问格子.
  格子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摔这么一下把你摔傻啦!你们原来是定在下午,但后来拖把说她下午有事就改在上午了."
  "那怎么你不陪我一起去?"
  "我不是没能起来嘛,昨天熬夜熬得有些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给你说了的."格子不好意思的把一根薯条往嘴里送.
  "你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你们好好聊聊吧,老扯着我聊有什么意思."格子顺势把一个鸡翅拉到自己面前.头扭到一边专心致志的吃起东西来.
  小刚看着眼前的拖把,阳光照在她的头发上,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阳光,宽敞明亮的地方,色彩鲜艳的食物,窗外的城市显露出最本质的模样.在小刚的眼睛和拖把对视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和拖把好像早已经熟悉,早已经互相了解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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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9 初稿


[ 此贴被小白菜在2006-12-29 14:51重新编辑 ]

写稍微长点的东西就暴露了很多问题出来~~大家是愿意看还是愿意看还是愿意看呀？

Quote:

引用第3楼taxing于2006-12-29 19:17发表的:
我晕～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和脚步那个同题材，结果却是平行宇宙……
我说一下我的感觉吧
首先是比喻的问题，好像比喻用得太滥了些，把文字也带坏了，特别是讲述平行宇宙那里的那个球赛记分的比喻，看着怪怪的……
然后是结构的问题，如果把小刚壹和小瓦壹顺序换一下，一开始就讲平行宇宙理论我想可能效果会好一些，因为一开始的时候读者精力要集中一些，而且这样做悬疑感要强一些……
嗯，大概就是这样～

比喻那个问题我意识到了，但就是改不过来，而且这篇甚至可以说是故意去用了很多的比喻，我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姑且当作一种实验吧。
结构的问题我想了下，我觉得还是现在这样好，因为两者之间交叉叙述，带来的感觉要好些。我遗憾的是错乱感没有掌握好。
这篇是看了《橡皮》的过程中想到的，中心意思有两个，一个是时间上的平行宇宙，一个是空间上的平行宇宙。空间上的宇宙的平行通过以不同的视角去叙述来达到，时间的平行则在故事情节上。但是情节其实有很多硬伤，毕竟这不是科幻小说。我在里面尝试了很多叙述方式，我也不知道效果好不好。写到后面脑袋完全被搞混乱了，前面的文字我要满意得多，每次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