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大家注意，在一九四四年，就是海耶克写了这本书的这个前言以后的十年，一九四四年，同一个海耶克写了一本影响这个时代思想的最重要的一本书，叫做《到奴役之路》，就是这条路去哪里呢，去作为奴役，被人家奴役，被人家奴役的这条路，《到奴役之路》，谁写的？就海耶克自己写的。
　　
　　他虽然给这本书写导言的时候，他已经是有名的思想家、经济学家，可是十年以后，在一九四四年他写的另外一本《到奴役之路》，自己写的书的时候，才对人类有了极大的影响。据海耶克自己回忆，他本来只是一个有名的思想家，教授而已，并没有世界性的知名度，可是到了美国，被美国的一个搞思想的，叫伊斯特曼，他把他介绍出来，登在了美国的[屏蔽]上面以后，他才变成世界性的思想家。
　　
　　所以可以证明一个故事，就是你了不起是一回事，可是呢他能把你推销出去，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他能帮你推销出去，他在美国的[屏蔽]上面，被推销出来了，所以变成世界级的思想家。

　　殷海光他翻译这本书，他把这个序印在这本选集里面，到奴役之路自序，殷海光说海耶克教授在一九四四年出版了《到奴役之路》这本书，批评家们讲这本著作和约翰穆勒的《论自由》相提并论，可见它的重要。
　　
　　殷海光把约翰穆勒这本书翻成“论自由”，严格说起来是不妥的。为什么我这老师不妥呢？因为这本《论自由》最早是由北京大学第一任校长严复所翻译的，叫做《群己权界论》，就是翻译这本书。
　　
　　然后呢，这个殷海光自己讲说，我是一个自由[屏蔽]者，正同五四运动以后，许多倾向自由[屏蔽]的年轻人一样，那个时候我之倾向自由[屏蔽]，是从[屏蔽]层面切入的，自由[屏蔽]还有经济的层面。殷海光这个意思就是说，他倾向自由[屏蔽]，可是从[屏蔽]层面切入的，而不是从经济层面切入的。
　　大家常常忽略了经济层面是怎么切入的，殷海光自己也忽略了，所以谈了半天自由[屏蔽]，跟其它的[屏蔽]混在一起，大家变成一个竞争的局面，并且非常的不讨好。为什么？没有人在整个国家沸腾状态，在烧开水一样的状态的时候，会欣赏什么自由[屏蔽]，大家都要讲究组织，讲究纪律，讲究群体，没有人欣赏自由[屏蔽]，并且严格的说起来自由[屏蔽]也不太通，为什么呢？自由就是自由，自由变成[屏蔽]呢，会跟其它的一些有纪律的有规律的[屏蔽]混在一起，反倒跟自由两个字不搭调了。所以殷海光他谈到了他相信自由[屏蔽]，可是他是从[屏蔽]层面切入的，忽略了经济方面的自由[屏蔽]。
　　
　　
　　
　　而这个海耶克最大的特色是什么？他这本《到奴役之路》里面去告诉大家，他提出来一个看法，这个看法呢就是殷海光这段话，大家注意啊，中国许多倾向自由[屏蔽]的知识分子酝酿出[屏蔽]dem0cratic ，经济平等，这对不对？是对的。这个主张呢殷海光说是根本不通的，这八个字听起来很好听，可是[屏蔽]dem0cratic ，经济平等啊是不通的。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主张的实质，就是在[屏蔽]上做主人，在经济上做奴隶。
　　
　　
　　
　　什么叫做在[屏蔽]上做主人，在经济上做奴隶？就[屏蔽]dem0cratic ，我们说了算，可是经济平等就把大家全部都拉平，如果经济都平等的话，什么结果呢？大家全都是穷光蛋，这是经济平等啊，你一穷二白，他二白一穷，大家都是穷光蛋，这就是经济平等啊。
　　
　　所以邓[屏蔽]为什么批评[屏蔽]呢，说是[屏蔽]认为，只有穷的c0m.mu-nism才是c0m.mu-nism，邓[屏蔽]说这是错的，c0m.mu-nism为什么代表穷呢？c0m.mu-nism应该代表阔，代表大家有钱，代表大家富裕，代表大家不匮乏，这才是c0m.mu-nism真的精神啊，c0m.mu-nism不是代表一穷二白，不是说你穷我也穷，你多一块钱，我给你砍掉一半，我分五毛，这不是c0m.mu-nism。c0m.mu-nism说你有一百块我有一百块，你有一千块我有一千块，这才是c0m.mu-nism啊，不是说你有一块钱我分一半啊，大家都做穷鬼，这什么c0m.mu-nism啊？

　　可是海耶克又提出来，说你们不小心这样做的时候呢，就这个情况出现，就是你过分要求[屏蔽]dem0cratic 、经济平等的时候呢，就是在[屏蔽]上做主人，在经济上做奴隶，大家都是一穷二白的时候，什么结果？我告诉你什么结果，人对环境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
　　
　　我要吃饭，要G0vern.ment给我粮票，我凭粮票才能买到米，没有这个粮票我就买不到米，或者没有这个钱，我买不到这个米，换句话说G0vern.ment控制了我的胃啊，它一捏紧我就没饭吃。请问我是不是奴隶啊？你捏着我的胃，你直接控制我的胃，你说了算，我要听你的，我不敢动，这什么啊？这是奴隶啊，这不是主人。换句话说，经济上做奴隶，经济上为什么做奴隶啊？因为我两个口袋空的，我没有钱我不能够抵抗你。
　　
　　所以美国的弗兰克林讲了一句话，他说两个口袋空的人，腰挺不直，腰杆挺不直，为什么？两个口袋空的人没有钱，没有钱你会低三下四啊，哦，我不低三下四，就是我李敖常常举的例子，中国古代孔子的学生严回，他就是啊，我可以过很简单的生活，过很苦的生活，一箪食，一瓢饮，我住在陋巷里面，我可以过很简单的生活，可是严回怎么样呢？过了三十岁就死掉了，为什么？营养不良，你穷死了，你饿死了。如果严回你结了婚，你生了小孩，你小孩得了盲肠炎，今天晚上就要开刀，请问你要不要救你儿子？好，你要救你儿子，没钱怎么办，向有钱的人借钱，有钱的人摆架子，你就要低三下四，就要磕头啊，为什么？要救你儿子。你本人可以做英雄好汉，可是你为了救儿子，你就会低三下四，不是吗？就是会这样子。
　　
　　所以告诉我们，没有钱你就没有力量去维持你的尊严，没有力量跟G0vern.ment作对，没有力量抵抗G0vern.ment，没有力量抵抗统治你的人，你就变成一个没有力量的人，你就变成了奴隶，这就是海耶克的基本思想，就是说你没有一点点财富，你就是没有自由。
　　
　　所以中国的古话说，藏富于民，把这个钱藏在人民的身上，这句话是对的，只有人民有钱，人民开始富裕，才有[屏蔽]上的dem0cratic 自由出现。
　　
　　所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三十五条说的很清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有[屏蔽]，出版，[屏蔽]，结社，游行，[屏蔽]的自由，这个宪法是好的，这个条文也是好的，可是请大家注意，这些自由都代表了[屏蔽]的dem0cratic ，可是要从经济的平等来看，就是邓[屏蔽]所告诉大家的，先一部分阔起来，别人也跟着阔起来，大家慢慢都有点钱，才能够代表经济的平等，这就是海耶克《到奴役之路》里面的一个最后的精神，请大家特别注意这句话，[屏蔽]dem0cratic 并不代表了经济平等，经济的过分平等反倒引来了到奴役之路

坏人为何得势
海耶克著《到奴役之路》（The Road to Serfdom, by F.A.Hayek）之第十章 权力趋于[屏蔽]，绝对的权力则绝对的趋于腐坏。——阿克顿（Acton）

译者（殷海光）的话     
在“坏人为何得势（Why the worse get on top）？”这一章里，海耶克教授对于极权统治底形成提出

许多看法（visions）。我们从他提出来的看法，可以对于极权统治的形成是顺着“恶货币驱除良货

币”这条法则而发展的。凡极权统治之形成，无不籍助于人性之丑恶的一面。因而，它拿坏人制服好人；拿愚人来管辖明白的人；拿阿附的人排斥骨硬的人；拿黑良心的人对付善良的人；拿应声虫来淹没谔谔之士；拿短视之徒来阻抑远见之士；拿无志气的人来挫磨有志气的人；拿流行的官腔来阻塞智者之口；……。
凡此诸般“美德”，俱可自苏俄类型的社会分析出来。极权统治是最原始野蛮险恶的思想，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来推行的统治。试想虎狼如能使用原子武器，其危害将为如何？

                          坏人为何得势     

  当今之世，有许多人以为极权主义之来临，乃一种无可避免的趋势。既然极权主义之来临无可避免，因此我们只得逆来顺受。这种看法，系从一项信仰里产生产生的。这项信仰，却严重的削弱了许多人对于极权主义的反抗勇气。如果许多人充分认清了极权主义底真面目，那末他们会出全力来反对极权主义的。可是，既然有一种信仰很严重的削弱了许多人对于极权主义的反抗勇气，因此我们必须对于这一项信仰加以考察。这项信仰就是说，极权统治最可恶的地方，在于历史上偶发的事；而与极权制度底本身无涉。
所谓历史上的偶发事件，即极权统治起劲乃由流氓恶棍和刺客凶手建立起来的。有许多人说，极权统治之在德国建立，如果致令希姆莱这一流的人当权，这只能说明德国人底品质恶劣，不足以证明极权制度恶劣。
如果有的政治制度与极权制度相似，而且它又是达到吾人重要的目标之所须者，那么为什么因噎废食，不可让那些为整个社会谋福利的君子来实行呢？（这是最幼稚而且最危险的想法——海光）然而，我们不要自欺，我们不要以为一切好人必定是dem0cratic 思想者（对！——海光）；而且他们也不一定是想在G0vern.ment中占有一个地位的人。毫无疑问，有许多人无宁要把这种达到良好目标的极权制度付托给比较胜任的人。虽然这种办法也许是不智之举，可是，赞助一个好的[屏蔽]G0vern.ment或极权制度并非一件坏的或不名誉之事。我们老是听到人说，无论把极权制度用来行好事或行坏事，极权制度乃是一种强有力的制度。至于行极权制度时所要达到的目标是什么，完全唯[屏蔽]者是赖。（危险就发生在这里。任何种类政治机构，如果不受人民底控制，则将如脱缰之马，它高兴跑到哪里就跑到哪里，甚至把主人扔下来，踏于脚下。——译者）

有许多人以为极权制度本省并不可怕，只怕它落到坏人之手。

他们甚至怕这种制度将来操诸好人之手时也会发生这种危险。所以，他们要抢先一步，垄断这种制度。   

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美国或英国实行“法西斯制度”，那么将会与意大利或德意志型模的“法西斯制度”大不相同。无疑，如果从dem0cratic 制度过渡到极权制度而且不经过那施用[屏蔽]的那阶段，那磨可望出现一种较佳型式的领袖人物。
而且，如果我们被注定了不得不生活于法西斯制度下的话，那末我们无疑一定选择由英国人或美国人所建立的法西斯制度，而不愿生活于任何其他的人所建立法西斯制度下。（妙——海光）然而，无论我们是生活在英美人士所建立的法西斯制度之下也好，还是生活在任何其他的人所建立的法西斯制度之下也好，从我们现在所定立的标准来看，二者据不足以表示，一旦我们实行法西斯制度时，到头来比法西斯制度底原基型式有什么大的差异，或者更较富有宽容精神。（是！——海光）许多强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目前呈现于我们眼前的极权制度之种种恶劣的特点，并非极权制度偶然发生的副产物，而是极权制度迟早必至发生的结果。吾人须知，即令是dem0cratic 的政治家，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为一般人的经济利益而实行计划，那末，演变所及，他必至面临一项抉择，即是，要么他僭取[屏蔽]权力，要么他放弃计划经济。
同样的，一个人如果实行极权统治，他马上也会面临一项抉择，即是，他要么不顾通常的道德肆行无忌，他要么坐待失败。（但是，没有实行[屏蔽]极权的统治者自愿选择失败的，所以他铁定地要选择败坏道德或一切伦理建构这一条道路。因此，只要极权制度一行，无论以什么政治组织底形式出现，社会道德一定日趋败坏。推广来看，极权统治与社会自发的生机也是不相容的：社会自发的生机洋溢，则极权统治枯萎。所以，只要极权制度广行，则社会生机一定日趋枯萎。风俗习惯常为极权统治之障碍。因此，只要极权统治一行，也比至破坏该地风俗习惯。独自的思想判断与极权统治下之毒格码dogma尤能并存。所以，只要极权统治一行，独自的思想也一定归于消减，至少不能发展。……总而言之，极权统治犹如癌症。癌症靠着破坏人体良好体素而扩延。同样，极权统治靠着对社会处处破坏与毁灭以维持其存续。所以，任何社会开始让极权统治者统治的一天，即是败坏与毁灭发端之时。癌症致人于死才止。同样，极权统治必置社会与败坏毁绝之境才止。这由[屏蔽]统治得到证明——译者）因着这种理由，所以，在一个趋向于极权制度的社会之中，鲁莽粗放和肆行无忌的人比较容易得势。（真是一语中的。近五六十年来许多政治的激变中所表征者，地无分东西，几乎全系如此。这等人物，固可造成煊赫之声势，掀起巨大之波澜，甚至树立巍峨之殿宇，然而，一究其实，多为个人之勋业，及团体之荣枯盛衰。彼等从来不知如何妥善解决问题。恰恰相反，彼等之得势，只有加深并扩大原有的病疾。不仅如此，彼等自身不旋踵又成为问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巧说竞立，势力竞张，旗帜竞树，覆雨翻云，祸乱不已，如何得了？——译者）如果我们不了解在集体制度之下的整个“道德”气氛与个人思想盛行的西方文明中道德空气二者之间的基本差异。

所谓“集体主义底道德基础”究竟是什么，在过去曾有热烈的讨论。
但是，我们现在所要研究的，不是集体主义之道德基础，而是其道德的实际结果。
一般人对于集体主义之伦理的层面之讨论，涉及一个问题，即集体主义是否为现存的道德信念所需。或者说，如果集体主义是可以产生大家所希冀的实际结果，那么我们所需要的道德信念是些什么。时至今日，我们所面对的问题，集体主义组织的社会可以产生什么样的道德；或者，什么样的道德观才能够维系集体主义组织的社会。道德与制度是交互影响的。（一点也不错。“[屏蔽]而不改，周行而不殆”的道德，只是籍抽离作用而得到的道德观念而已。这种不受任何实际情况染色与分殊的道德，在实际世界里是不存在的。如果以为它存在，那末就是把“道德的先验”与“逻辑的先验”混为一谈。有而且唯有具经验事实基础的道德才可为大家浸润于其中的道德。如其不不然，便是唯心玄谈之呓语。当然呓语并非全部用途。至少，唯心玄谈者可以自我逍遥于其中。——译者）道德与制度之交互影响，使集体制度所产生的伦理，与引起我们需要有一集体制度的那些道德理想，二者完全相异。（此处吃紧——海光）
有许多人常以为，我们之所以需要一个集体制度系出自一个高尚的动机，于是这种制度可以孕育出最高的德目。
然而，在事实上，我们没有理由来证明任何制度必定跟着我们的理想走。（世之唯心玄谈狂人昧于此理。彼等喜驰幻念，以为世界——非地球——系精神发展之形迹。既然如此，吾人可依照一理想图样或线索以建构一实际世界；或者，世纪世界可依其单一的幻想曲而发展，亦若建屋者之依据蓝图然。这种玄想之形成，系昧于所谓“历史文化”乃过去主、客、内、[屏蔽]互决定、反应、影响所成之实际，而单只把“精神”元素在思维中抽出以构成一单一的解释体系所致。当然，这种蜘蛛网之编成，既可省事，又可自我陶醉于其中，收娱乐身心之效。惜乎不情之词，或可以之愚众，但无补于时艰也！——译者）     

现在，有许多人贬抑dem0cratic 制度，并且实际在提倡极权制度，这一路作为，是从另一种主张出发的。我们现在要把这种主张讨论一下。在现阶段中，大家最具决定性的看法是要求G0vern.ment采取迅速而果断的行动。许许多多人不耐烦看那迂缓而笨拙的dem0cratic 程序。若干人以为，实行极权制度的个人或政档强而有力，判断果决，足以“迅赴事机”。因而，这种人或档受到大家欢迎。这所谓的“强而有力”，不仅意指拥有数量上的多数而已。在议会政治中，众口嚣嚣，效率低落，大众一般人所不满。大多数人所渴望的，是出现一个获得有力支持的人，他能鼓起大家信赖，使他能遂行他所要做的事，这么一来，依照军事形势而组成的新型政档，遂崛然而起。 

在中欧许多国家，so.cia-lism诸档拿半军事性的政治组织来训练人众。他们要用这类方法，尽可能的打消档员的私生活。（译者按：凡极权性的组织无不干涉私人生活。）在这类制度之下，一个团体掌握着掩盖一切的权力。（于是，大家只有两条路可走：反对，或者任其摆布。——译者）之所以要如此，就是为了把军事化的原则更加推行。这种团体不在选举时经大多数的人支持而得到力量；只籍着较小的团体之毫无保留的绝对支持而得到力量。这种较小的团体是经过彻底的组织和训练的。这类底团体一经建立，必定把它的力量科诸全体人民头上。极权的首领首先集结这群效忠他的人在身边，然后作为统治工具，大家的灾难就会临头。这样，极权统治就形成了。（人为的灾祸也就形成。——译者）

旧式的so.cia-lism政档曾为其dem0cratic 的理想所固蔽。他们没有具备那些实现他们底目标所需要的狠气。在德国和意大利底法西斯成功以前，so.cia-lism诸政档不曾掌握到政权。这是一件富有意义的事。他们不顾全心全力地采用他们所指责的那些不光明的方法。他们依然出现一个奇迹，大多数人会赞同他们组织整个社会的特别计划。
另外有一部分so.cia-lism者则已经得到一项教训，即是，在一个从事计划的社会中，组织社会的问题已经不复是大多数人是否同意的问题。（译者按，前者即西欧早期的自由so.cia-lism者；后者就是列宁以来所取一档专政的办法。）     
吾人须知，在一个社会中，一个人数众多，强而有力，并且具有统一看法的团体，并不常为社会中较好的人所组成，而常为社会中较差的人所组成。之所以如此，有三种主要的理由。我们现在分述如下：第一，一般说来，各个人的教育程度和理知愈高，则各个人的看法和品鉴力也愈不相同，因此各个人也就愈不容易产生一项共同一致的价值观念。（所以，许多人讨厌真正的自由知识分子——海光）这样一来，如果我们要求大家具有高度齐一的意志和相似的看法，势必降低道德标准。这样便合乎一般人比较原始的和“寻常的”本能及品鉴力。我们说这样话，并非表示，大多数的人只有较低的道德水准，而只是说，价值标准相似的最太多数人底道德水准是较低的，而且品鉴力也是较差的。（所以不得了也——海光）如果推行集体制度时所需要的是多数人，并且要把这些人底人生观科诸别人头上，那末这类人永远不是品鉴力极高和极特殊的人。这类底人往往最缺乏原创能力，不能[屏蔽]思考和行动。他们实在别无所长，只是以人多取胜而已。（这可以说明[屏蔽]赤魔所采取所谓“群众路线”为何得以横决大地。在实际上，非自由dem0cratic 的地域，常常是较无思想和远见的人跨在较为优秀的人肩上。所以，这种社会难以进步，只有日渐沦落腐坏。——译者）     

如果一个潜伏的[屏蔽]者必须完全靠着某一群人才能取得他底力量，而那一群人又都头脑简单，只有些原始的本能，并且可巧他们底头脑和本能都是极相类似的那么他们虽占优势，实不足惧。彼等人数虽众，不过被此[屏蔽]者玩弄于股掌之上而已。此[屏蔽]者不难籍着使更多的人信仰同样简单的教条来增加其徒从之数量。（所以，凡实行极权统治者，必加紧制造同一型模及同一内容的信念，籍以制造清一色的信徒。——译者）     

第二、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自己并没有坚强的信念。因此，如果有一个现成的“思想体系”，一再有人对他们灌输，他们就会信以为真。这一类底人多半是驯良的，易受欺弄的。所以，相对于这类底人而言，[屏蔽]者之计易于得售，因而也就易于得到他们的支持。在社会上，许许多多人观念模糊，而且充满了耳食。这种人的思想最易动摇，同时其情绪最容易被激动。[屏蔽]者利用这些弱点，可以扩大政治组织，并且提高其个人地位。（不独现代极权统治者是要弄这套手法;在历史上，有许多乘势创“教”的人也是利用人众这些弱点的。甚至到现在二十世纪六十年原子时代，还有人想利用一般人常有的这些弱点来创“人文教”。照有科学头脑的人来看，不如把它叫“新白莲教”更合适。——译者）     


第三、手法精炼的政治阴谋家之处心积虑制造一个组织严密和头脑一致的团体来支持他，这也许是使坏人抬头的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因为，垄断权力为达到巩固权力之目标而选择份子的标准，逻辑地，当然只是问是否“忠诚”，而不问贤愚。贤智而不“忠诚”，反而为其死敌。于是只要对他或“组织”献效“忠诚”，常可随他或“组织”之“成佛”而“登天”。这样一来，满天飞者，尽是鸡犬。到了这个地步，人众要求活命，只好奉鸡犬为神仙。最显著的例子，是写一本宣传册子“大众哲学”便可当“哲学教授”。其他以此类推。——译者）
就一般人的心倾向说，比较容易支持反面的方案，而较少支持正面的方案。仇恨敌人，嫉妒比我们境遇较好的人，种种等等，也都是我们平常易于发生的心理倾向。

极权的领袖常常强调“我们”与“他们”之间的鸿沟，鼓励大家仇视团体以外的人。
凡此等等，都是为了把自己底团体紧密联系起来，以从事一个共同的行动。
政治阴谋家往往在群众面前强调“敌人”如何如何可恶。他们所说的敌人，是一个变数，早晚市价不同。因此，无论是“犹太人”也好，“富农”也好，或外来的人也好，对于极权的首领而言，似乎都是不可少的武库。 
在德国纳粹当权的时期，希特勒提倡排斥犹太人。于是，德国许多人把犹太人视作仇敌，直到犹太人底地位被德国财阀取代才罢手。这种行动，与俄国共档之憎恶资本家因而选择富农为打击之对象，如出一辙。在德奥二国，犹太人被看作资本制度底代表。德国人在传统上不喜欢大部分人经商。因此，如果有人反犹，这种想法很容易被那些得不到较高位置的人所接受。德国人之反闪族主义（antisemitism）和反ca.pi-tal.ism系同一根源。这一方面的知识，对于了解德国当时的情形非常有帮助。可惜，国外的观察家很少把握到这一方面。 

在许多地区，集体主义的政策成了一种普遍的趋势；而且集体主义的趋势又日趋国家化。我们必需研究，如果撇开任何形式的特殊主义（particularism），集体制度能否实行。我们在这里所说的特殊主义，也许是国家主义，也许是种族主义，也许是阶层主义（classism）。（近之历史主义者之提倡“历史文化”，在思路上，也是一种特殊主义。这类做工，也许可替某类人打强心针；但其效果却与红灯照类似。——译者）    假若有人相信集体底目标和利益与个人底目标和利益一致，那末似乎是预先假定人与人之间的看法和想法相似之程度较大。在实行极权的地区，如果支持[屏蔽]的团体内有的分子不是[屏蔽]的首领所亲自熟悉的，那末[屏蔽]的首领便从事训练，使这些份子与一天到晚跟随他的人是一样的：一样地想，一样地说，并且所想所说就是同样的题材。这样，[屏蔽]者便可使这些份子与他自己同化，使他们都和他自己一致。当然，这类的办法，要施之于精选的干部是可能的；如果要在世界规模上来施行，则似乎不可思议。太阳，要在世界规模上实行集体制度，势必困难重重。所有的so.cia-lism者一直认为，资本不应属于个人，而只应属于国家所有。（当时，彼辈不知，在实际上，这类所谓的“国家”，常为一个专政的档所垄断，或为一个[屏蔽]的人所劫持。结果，所谓“财产收归国有”无异于收归当有或似有，例如现代工档。——译者），即使在国家以内，很少so.cia-lism者敢于主张，应须剥除比较富有的区域之一部分资产，来帮助比较贫困的区域。复次，so.cia-lism者对于国内人民所提出的诺言，并不能施诸国外的人。（英国就是如此——译者）

集体主义的哲学有一个内发的矛盾。这项矛盾就是，当集体制度以人道主义为根据时，充其量只能在比较小的团体以内实行。
因为，人道主义的哲学是从个人主义发展出来的。（严格言之，一强调集体，就无人道可言。有而且只有从个人出发才能讲人道。——译者）直到现在为止，在理论方面，so.cia-lism是国际思想的。然而，一旦so.cia-lism付诸实践，无论是苏俄或是在别的国家，so.cia-lism立即蒙上强烈的国家主义的色彩。当最大多数西方人士想象“自由的so.cia-lism”不过是纯理论方面的东西时，在实际上任何地方的so.cia-lism都是极权主义的。一行极权主义，当无人道主义可言了。为什么如此，理由之一，乃如前所述，吾人须知，集体主义不能容忍自由主义的广泛的人道主义；而只能容忍极权的特殊主义。（特殊主义，乃今日世界各部分隔膜、误解、猜忌之一源；对内而言，则为进步之一大障碍。——译者）

如果有人认为“社群”或邦国先于个人，如果有人认为社群或邦国有其自己的目标，而且这一目标[屏蔽]于个人的目标，并且又超越于个人的目标，那么，只有为与社会或邦国的目标相同的目标而工作的个人，才能被认为是这个社群或国家之一份子。如果有人对人采取这一种看法，那么一定得到一种结果。即是，只有这个人为G0vern.ment所承认的共同目标而工作时，那么他才被尊重为团体之一员，而且，他这个的尊严，并非因他仅仅是一个人而得来，而是因为他乃此团体之一员而得来。（这就是个人在极权邦国中的适当位置。这，在思想背景上，与黑格尔的邦国理论若合符节。黑格尔在此所提暗示，对于极权统治只建立，诚有不可没之功也！——译者）
人性的概念，以及各种形式的国家主义，几乎全为个人主义的思想之产物。可是，在集体主义的思想系统里，是没有这种思想容身之地的。一个社群要实行集体制度，只能扩张到各个人目标都相同的那一范围。我们又须明了，助使集体制度扩张的因素，都是特殊主义的因素，而且这种因素是具有排他性的。（所见深刻而透彻—— 海光）
一个人在伟大的团体之中，往往感到自卑。所以，只要在一团体中有些分子与某些方面比团体以外的人优越，他便感到满足。一人加入集体性的团体之中，有许多本能是必须抑制的。可是在以集体行动来对付团体以外的人时，则某些本能可以尽情发挥。这么以来，一个人的人格便在集体性的团体中淹没了。尼波（Reinbold Niebuhr）写了一本书，叫做《道德的人和不道德的社会（Moral Man and Immoral Society）》。尽管我们不太同意他的结论，可是，在那本书里，尼波把这一方面的真理表示得很深刻。尼波在另一处又说：“在现代人之间，有一趋势与日俱增。现代人总以为他们自己是合乎道德的。因为，他们一天一天地把他们自己的过恶往大的和更大的几天上推。”（真是至理名言。凡推行集体制度的地方，一定都产生这类现象。因为做残暴的事而无动于衷。许多谈玄说幻者不明此一基本事实，还要“遵古炮制”，寄扭转劫运于抬起一颗一颗的“心”。彼辈不知一颗一颗的新早已给集体制度压扁了，如何抬得起来？这样叫下去，再叫一万年，还是白费力气。——译者）事实的确是如此的。在集体的名义之下，我们似乎可以不负许多道德的责任。
计划主义常常心胸狭窄。大多数计划主义者缺乏一种国际的普遍怀抱。之所以如此，因为在现存的世界中，一个湍急对外的一切接触都足以阻碍其有效地执行计划。最大多数的计划着都是军事性的国家主义者。这并非意见偶然的事。（所以，实行计划这必须组成幕僚，尽可能地阻绝内[屏蔽]通，避免外力碍手碍脚，以便好“关起gate来干”。在另一方面，又用种种[屏蔽]和阻塞工具来防治“开发的心灵”之成长。——译者）

so.cia-lism者在实际上普遍具有国家主义和帝国主义倾向。这是远出于一般人想象之外的事，虽然如此，其罪恶之昭彰，尚不若韦氏夫妇及早期费边社若干分子之甚。彼等之醉心于计划经济，尚有与众不同之处，即崇敬强权，轻视弱小。历史学家哈维远在五十[屏蔽]即对韦氏夫妇有所了解。他说韦氏夫妇的so.cia-lism在根本上是反对自由的。他说：“韦氏夫妇并不厌憎王档（Tories）”。的确，韦氏夫妇对于王档格外宽恕。同时，他们却不同情格兰斯顿式的自由主义（Gladstonian Liberalism）。当波瓦战争（Boer War）时，进步的自由分子，和开始组织工档的人在自由和人道的名义下都慷慨地同情波瓦人，以对抗英帝国主义。但是，韦氏夫妇和萧伯纳则袖手旁观。他们是态度矜夸的帝国主义者。弱小民族的[屏蔽]，对于自由的[屏蔽]分子而言，也许是很有意义的事；但是对于象韦氏夫妇这样的集体主义者却一点意义也没有。我们依然听到韦布先生向我们解释，“未来的世界是属于伟大的行政邦国的。在这样的邦国内，官吏控制一切，而[屏蔽]则维持着秩序。”哈维又在别的地方引萧伯纳的话说：“ 世界必然属于强大的邦国；弱小的国家必学兼并到大国里，或者被消灭掉。”（狰狞面目，暴露无遗。——译者）
在我们所征引的这些话中，我们可以看出so.cia-lism者怎样赞美权力，因为so.cia-lism者如此赞美权力，所以易于从so.cia-lism发展到国家主义。这一发展，深切影响到一切集体注意者的伦理观念，关于弱小邦国的权利问题之态度，马克思和恩格斯比其他大多数集体主义者好不了多少。他们偶尔关于捷克人或波兰人所表示的意见，与现代国家社会档人相似。（可怕！——海光）
从十九世纪伟大个人主义的社会哲学家，象阿克顿爵士（Lord Arcton）和波哈特（Jacob Burckhardt），降至现代具有so.cia-lism色彩的思想家，象罗素，都因袭了自由的传统。这些人认为，权力本身往往是一种最大的罪恶。可是，对于严格的集体主义者而言，权力本身却是一个目的。正如罗素所说的，so.cia-lism者之亟求依照一个单一的计划来组织社会活动，这不仅是出于获取权利的欲望而已。这类行动，毋宁是由于为要达到实行集体制度之目的。集体主义者必须增加其权利，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且集体主义者所获权利之大，在许多地方为前所未有者。
许多自由的so.cia-lism者有一项悲剧式的幻想。他们以为剥夺个人在个体主义制度之下个人所有的权力，并且把这种权力转移到社会去，这样便可以使权力归于消灭。所以，即使是自由的so.cia-lism者，往往也要从事获取权力，想藉权力来消灭权力。不过，许多so.cia-lism者忽视了一件事，即是，集中了权力固然能够完成一个单一的集体计划；可是，权力不仅是转移了就算数的，它还要无限地扩张的。吾人须知，一旦把从前分散于许多人手中的权力集中于少数人之手，则此项握权力较之从前在分散状况下时，势必不断地扩大。权力多大的结束，简直不独使此权力与从前在分散状况之下时有程度之不同；而且有种类之别。（权力多元化时尚可互相制衡。权力一元化时，横冲直撞起来，何法可制？——译者）有人常说，一个中央计划机构所握有的伟大权力，“并不比私人机构集合起来运用的权力为大”。这种说法简直完全错误。吾人须知，在一个自由竞争的社会里，任何人想保有so.cia-lism的计划机构所掌握的权力之一部分都不可能。如果私人的机构并非在一个只会系统之下统一动作，而我们还说“私人机构地权力之集体运用”，这不过是玩弄名词而已。分散权力必可抵御权力之绝对总和。自由竞争制度，乃分散人吃人

完全没看懂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