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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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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已完结)

本帖被 25091010 从 猎人书苑 移动到本区(2008-06-29)
这本书属于历史架空类的,作者小楼明月。书中讲述的是一个都市中的推销员凌霄回到康熙年间的故事。男主人公先是被一个住在野外的满族老人所救,老人死后,他以老人儿子的身份进入京城,经过一连串的机缘,被康熙皇帝所赏识,开始了他的流毒生涯,成为官场毒药,督抚毒药,宰相毒药,王爷毒药,阿哥毒药。男主角凌霄利用前世的眼光和对历史的了解,试图改变历史的走向,因为中国就是从康熙朝开始逐渐闭关锁国,被西方列强所追赶,超越的。他在京城卖彩票,办胰子工厂,挣足了银子;他在官场上阴险毒辣,将一群腐儒弄得颜面扫地;他纵马驰骋,大败俄罗斯,将西伯利亚划归了大清版图;他扬帆远航,带领近万名随从出使欧洲,派年轻人去求学,开阔眼界;他多情多意,将二个公主,二个郡主,一个俄罗斯皇后纳入房中。此书虽然不如同为历史架空的《明》,《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那样厚重,但写作风格十分诙谐,男主角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但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最重要的是还十分的合理。另外,此书对人物的刻画十分深入,康熙的骄傲,雍正的狠心决绝,各皇子的毒辣,读书时他们的样子总会在我脑海中时时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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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零二章 康凌会之正阳gate视觉大餐

    听到这声凄厉惨叫,后面的官员心神巨震之际,前面的张廷玉、胤礽和胤祀却是看得毛骨悚然。

    只见一名锦衣青年在地上满地打滚,已经被砍掉了三支手指,而这仅仅是一名受害者罢了,因为,这名青年想要打滚也找不到太大的空间,他的身边地面上起码还有十几人,抱着被活生生砍断的腿,在血泊里惨嚎着打滚。。。。。拧着血淋淋刀剑,下此毒手的,赫然就是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禵和扈从参将胡涛。

    而超亲王凌啸,则在百多名彪悍扈从的围护之中,身着五爪金龙王袍,倨坐于“风波亭”前“风波碑”上,当青年的诅咒是阵风一样浑不在意,嘎嘎直笑道,“兄台,请千万别告诉本王,你们十几二十人趴在几十步外的土垄上,是在大解出恭。呵呵,更不要告诉本王,你们在那草丛中向这边[屏蔽],是为了防止路人[屏蔽]你们拉屎。哼,这年头就算有人有这种嗜好,也不会看你们这些大男人的白玉锦团吧!”

    胤礽自己也好歹在刑部混了个酷吏名声,听得恍然大悟。他推测得出,凌啸在看到“风波亭”后的第一反应,定然是火速下令扈从们[屏蔽]现场和逮捕路人观众,甚至还四散搜索。无论是谁背后策划了这刁钻的挑拨之计,都会留下些人观察事情的发展动态,以了解这一挑拨计策的效果!恐怕,这破绽就是破案关键之所在了吧。想通此点,胤礽闪一眼凌啸的笑容,心中不禁颇有些郁闷。。。。。要是这案子被凌啸轻易给破了。那胤礽自己可就是白白落了个酷吏名声,得罪了大票大票的文官,却连尺寸之功都得不到了!

    但张廷玉却绝对不郁闷。

    最开始,他见到凌啸嚣张如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低下眉头猛一寻思,心中便大为[屏蔽]下来。现在的凌啸,无疑还是嚣张如故地好,既不因为“风波亭”的挑拨而收敛嚣张,也不因为“风波亭”的挑拨而暴火到大失常态,这才是不受挑拨的“我心依旧,,有此冷静镇定,康熙皇帝才能够也“待之依旧:啊。暗赞一声凌啸深通“臣不疑君君方不疑”之道,张廷玉一捅还在愣愣中地两个迎接阿哥。猛呼一声,“臣等奉皇上之命,郊迎钦差大人超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怡亲王千岁、信亲王千岁虎驾。”

    他这一嗓子出口。人人如梦方醒,除了老二与老八行的是见师礼和平礼以外,其他官员全在张廷玉的统领下,给凌啸恭恭敬敬地一跪三叩,然后方才是对胤祥两兄弟一跪一叩。

    睃了一眼毫不出奇的八阿哥。凌啸展颜呵呵一笑地将他们扶起,道,“理亲王。这些[屏蔽]之人就交给你了。本王想要见皇阿玛,迫不及待呢!”

    纵使胤礽对凌啸也是恨之入骨,此刻却也不得不大喜于凌啸会做人,连忙向后一招手,命人牵上康熙赏赐的三匹紫骝御马,请他们三人上马。他自己呢,则指挥仪仗缓缓掉头、示意乐手们吹吹打打起来之后,便兴奋地令衙役们接收了[屏蔽]之人,跟从队伍向朝阳gate进发。心思却总是离不开破案。可是,胤礽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整个仪仗的最后面,早有胡涛率领的扈从,押了上百名围观的百姓,向岔道上逸去。

    凌啸的确是迫不及待,胤祥两兄弟也是如此。离开了北京已经一年的三人,一句话也不多说,马鞭子抽得全不管御马屁股金贵,也无视于璐河驿接官厅备下地膳席,猛夹紫骝马马肚子,呈品字形一驰而过。除了张廷玉,胤礽和胤祀之外,竟是把几百名用人腿跑龙套的官员们甩得没有影子了,要不是仪仗中有百余骑士护卫跟了上去,不然,大家都要担心凌啸等人的安全了。就这样,五王一相冲进了朝阳gate,奔过了长安街,直驰到正阳gate外。

    “胤祀!”凌啸突然驻马暴喝一声,吓得八阿哥全身一激棱地抓紧马缰。

    “律-律律!”惊慌中,要不是老十四眼疾手快地扶助了一把,人立起来地坐骑差点将胤祀掀下马来。等听清楚凌啸是在向他请教,持何种礼节入宫才不失人臣礼的时候,心中本就七上八下的胤祀,恨不得控告凌啸想要谋杀自己了。。。。师傅你一路上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猛然来这一嗓子,不是要当场摔我个堕马身亡?!

    但惊魂未定的老八却无需指点凌啸了,因为凌啸已经没有了失礼之忧,而且老八也无暇担心凌啸是否故意试探自己了。。。。他已经被正阳gate前的情况惊呆了。

    快近午时地冬日暖阳下,上千名京城官员夹道列阵之中,身着明黄龙袍的康熙皇帝,已经出现在了正阳gate前,一看见凌啸几人,便挥舞着手中的玫瑰粉钻,正三步并作两步地向这边小跑而来!即使是远在几百步外地六人,眼睛也能看到那玫瑰反[屏蔽]的奇光异彩,耳朵也能听见康熙的悲声呼唤。。。。。。

    凌啸三人跃马而下也开始狂奔过去的时候,老八和老二瞠目结舌于康熙的“三崩乐坏”,就连上书房大臣张廷玉,也真想捂住正阳gate下上千朝臣、勋贵和宗亲们的眼睛:皇上啊,臣知道您想他们,可您就不能稍微等一下,等气定神闲地惶惶然接受三王爷的朝觐之后,再展示您并没有受“迟姗姗谣言”的挑拨,信任宠眷依旧吗?。。。。这般不顾纲常尊卑,拿着粉钻玫瑰泪奔而出,不仅不合至尊身份,还好生的暧昧不堪。。。。成何体统嘛!

    是不成体统!对老爷子地这般出迎方式,凌啸,胤祥和胤禵也觉察到了很是不妥。他们是需要康熙的宠眷,可皇阿玛这等宠眷模样,的确让三人“受宠若惊”。也会让三人被很多人极为嫉妒地!

    狂奔之中,胤祥两弟兄没有忘记挤出泪花,也没有忘记嚎啕着高呼“皇阿玛”和“想死儿臣”之类的,甚至还没有忘记观察姐夫的动作-他们面对老爷子的殊格出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向师傅学习吧。。。。。

    胤祥两兄弟地观察力很是惊人,喜好拳脚武术的他们,一眼就看见姐夫的膝盖弯了下去,顿时清醒过来-是啊,和皇阿玛这样互相泪奔到接触,然后再跪下,似乎不如姐夫所想的那般,现在就跪倒在地上再快速地“膝行”过去,礼节上来得倍显尊敬。场面上更感人肺腑啊!

    于是乎,在上千朝臣,勋贵和宗亲的冷汗惊诧之中,胤祥与胤禵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

    可是。两人撑手在地,强忍住了手掌和膝盖上的剧痛,刚要迈膝而行,就只听“吱-唧-吱”,一声刺耳又尖锐的摩擦之声响起。他们的姐夫是超亲王凌啸。竟是在膝盖下火星四冒,王袍袍摆黑烟滚滚,整个人跪在地上。却如同坐了火炮仗一样,向父皇康熙飞速滑行过去-两人看着凌啸远去的背影,不禁面面相觑又目瞪口呆-这。。。。姐夫连膝盖都舍得。。。舍得磨起了烟火。。。这才是***礼仪上倍显尊敬,这才他奶奶地场面上更加感人肺腑啊。。。。可是咱们能学他一样,去当邬思道那样的瘸子吗?。。。不能!

    “啊?三哇!”

    “呀呀不得了!”

    “风火轮呐?”

    。。。。。。朝臣、勋贵和宗亲们骇然惊叹了,这场面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一场乡巴佬看好莱坞动作[屏蔽],绝对是他们生青未曾见过的视觉大餐!

    “老天爷啊。。。。。啸儿!”

    康熙也傻眼了,要不是旁边地刘铁成等几个贴身侍卫的急忙扶持。康熙皇帝只怕又要忘记了迈步而摔倒在地的。热泪盈眶中,康熙惊呼着猛然扭膀子,想要甩开侍卫们,但呼吸间,却只见女婿凌啸已经带着一溜的黑烟,跪滑到了他的身边,猛然给自己连磕了十七八个响头,口中呜呜直叫地“皇阿玛”,已经让康熙忍不住嚎啕失声。

    康熙半晌方才醒悟过来,尖利地爆吼道,“救火啊!狗才们!”

    早被惊呆了的刘铁成几个,这才骇然醒神,七八个人立即扑身上去,一面扑打凌啸四处冒烟的王袍,一面恨不得拿涎水和尿水给他灭火。但好在凌啸地王袍下摆已经磨得稀巴烂了,众侍卫又不把自己的手当成肉长的,忙乱了一会儿便扑灭了明火,余烟袅袅中,已是将超亲王殿下下身扒得仅剩一条黑乎乎黏着血迹的内裤了。

    康熙一面脱下大氅帮凌啸遮羞,一面涕泪交加。看到凌啸身上玎珰珰纷纷掉下的破碎玉甲,他也不禁悚然动容,淌着泪骂道,“傻家伙,你纵然有甲胄在身,也不免磨得皮破肉绽,皇阿玛早知道你忠心了,何苦呢?这要是磨成又一个邬。。。。你让欣。。。。你让朕。。。。唉!”

    凌啸被他真挚的悲急之容所感动,猛然流涕痛声高呼,“儿臣钦差全权使臣凌啸,喜怡亲王胤祥,信亲王胤禵,不辱使命,[屏蔽]往返,扬威异域,布化王道,归国面圣,叩见儿臣们日思夜想、泣血在心之皇阿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祥两个毒弟子心领神会,见姐夫没有拉下自己两人独享光彩,一面拼命膝行过来,一面随着凌啸痛声高喊。一时间,整个正阳gate前的上千群臣、勋贵、宗亲,包括上万御林军和远处围观百姓,在被一场视觉盛宴震骇之后,也统统感受到了他们三人的出使艰难和忠孝之心,几万人对着康熙三跪九叩,山呼之声响彻北京中轴之地。

    皇威所照赫赫如此,铁忠之毒亲王、拼命十三郎十四郎尽皆回国,由不得康熙不心生勃然豪气,龙颜之爽的满足感,胜过他多少次床帷[屏蔽]?

    但凌啸却在心中苦笑不已,甚是鄙视康熙。。。。他不是没有想过康熙会起身相迎,“百步跪滑叩拜”,也地确是凌啸早就计划好的煽情行为,为此,凌啸不仅练习过怎样用脚尖使出“凝血壮”之神力,甚至在十里亭外还把王袍下摆都故意沾满了露水。。。。。可是,康熙突然的“正阳gate泪奔”,让凌啸本准备在金銮殿平滑金砖上表演的“百步跪滑叩拜”,活生生变成了正阳gate前石板路上的“风火轮跪叩”。。。。。摩擦系数竟是大出他之所料!

    威风帅气的黄金甲报销了不说,膝盖磨得破了皮、烫起了泡也不谈,大腿根的重要部位都险些有“覆巢之下无完卵’的危险。。。。看来,特技演员还真不是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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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零三章 洗皮

    正阳gate前的这一场君臣相见,既对康熙和凌啸如春雨润心田,也给现场亲眼目睹者以万千感慨。纵使鸡皮疙瘩最敏感的人,也不曾觉得翁婿表演得很“肉麻”,因为在他们眼中看来,“匹配”!

    是的,是匹配。如果说康熙皇帝的玫瑰泪雨而奔,是越了规格的礼崩乐坏,那么,超亲王凌啸的风火轮式百步相叩,就很能弥补这一切的规格超越了,相辅相成间,却不约而同地将君臣相知相重推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至少,即使是张廷玉这样精明如鬼魅的人,都并没有在当时发觉到什么。但张廷玉毕竟是一个心眼玲珑的宰相,在就坡儿打滚地宣布延迟朝会、赐宴等一系列的朝廷仪式之后,他望着康熙、凌啸、十三和十四阿哥相携而去的背影,心中忽地一个念头闪现上来-康熙和凌啸他们俩,不会是有意“作秀”的吧?!

    如果真是那样,君臣这出秀,能够宣示“挑拨谣言”破产的作用暂且不谈,光是翁婿两人能有这样急切间的默契,本身就够骇人听闻的了。。。。。难道李商隐所说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竟然。。。竟然能在两个男人身上发生?

    那是不可能的!张廷玉是位标准的清朝士人,虽不是皮肤滥淫之人,却也决不是容若和顾贞观那样感情丰富的人,浪漫连心之类的,与他绝缘。连男女情侣间是否存在“心有灵犀”他都常表怀疑,就更别提男人之间了!所以。猛然摇晃了七八下脑袋,张廷玉方才把不可思议的荒唐想法从心头驱走,苦笑一声,对凌啸在那一刹那间做出的经典跪叩决定。佩服得五体投地,深知自己没有凌啸地那种急智。正感佩之时,却听靠上前来的八阿哥[屏蔽],“衡臣,咱们是不是也进宫去,听听超王和十三弟十四弟的奏报,也开开眼界?”

    看一眼八阿哥苍白的面孔,张廷玉心知肚明,面对凌啸三人地闪亮登场,最惊恐的人。就是他老八了,谁让他对邬思道的建议“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呢?张廷玉绝不同情他的自作自受,更不愿意给他当这个垫脚石。寻思片刻便道,“臣还需要去上书房安排通知延迟之事,这个。。。八爷还是自己递牌子试一试吧。”

    胤祀干吞一口唾沫,心知康熙和凌啸三人定有绝密事情要谈,要他单独递牌子。自取其辱不说,还给人一种心虚的印象,实在是划不来的。没有胆子的他。只好对一样愣怔在gate下的九阿哥使了个眼色,结伴往自己府中急速赶去,惴惴不安得在官轿中一言不发。

    九阿哥胤禟却不似老八那样惊恐,皱眉思量半晌,忽地长叹一声道,“唉,八哥,看来咱们这次只有一个办法了,要么认了匿名信上的罪。要么就硬挺到底。”

    听九弟提到了匿名信,胤祀心中莫名一痛,两行清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除夕前地那一日自己和邬思道分手之后,早就下定了听邬思道金玉良言的决心,可回到府中还没有喘口气,就被管家送来的一封信给惊呆了。信上别无他说,仅仅是抄录了几份串联之信,那是废太子之后百官举荐新太子期间,老八亲笔写给一些官员地,涉及到封官许愿和痛打“落水狗”胤礽的,虽然是词锋隐讳得恨不得翻阅史书才能明白,可老八他怕啊,怕康熙也能看得明白,更怕康熙盛怒之下立刻就把自己给毁了。谁不知道这皇阿玛其实嫉妒自己得紧?屁股不干净的老八,被人拽住了把柄,用来逼迫他当士林的首领,在立刻被康熙雷霆处置而毁和做“鹿死谁手犹未为知”的士林首领之间,他出乎康熙和邬思道意料地选择了后者。。。。。这实在是脚趾头疼却外人不得而知地苦楚,郁闷得老八都不知道该给谁倾诉去!

    摇摇头,胤祀苦笑一声,“九弟,认下曾想陷害废太子的罪,你觉得我还有翻身的机会?你别忘记了,二哥当我们地太子曾经当了二十年,于我们既是君、又是兄,这君臣兄弟之间的事情,能像万恶淫为首那样,论行不论心吗?!”

    胤禟也自百般为难,恐声道,“。。可是,八哥,表面上看来你是士林的首领,但实际上呢?谁泄的密报之密,谁传的挑拨谣言,谁投的匿名信,你是一无所知啊!局势全不在我们的掌控当中不说,凌啸现在已经回来了,那些[屏蔽]人在暗处针对于他,前有泄密案,后又树欲静而风不止,传凌啸的谣言加以挑拨。。。。凌啸可不像皇阿玛那样总想着维持稳定,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那些不想收手的[屏蔽]人,给连累死地啊!”

    “所以我才要拼命地查,给皇阿玛一个交待嘛!”

    老八被弟弟的话说得满肚子都是烦躁,一脚踹向了轿gate帘,软软的呢制轿帘,却一下子让他踢了个空,仿佛是预示着他来查案,注定白费力。

    凌啸却没有白费力,有付出就必定有回报。

    他的两条腿被磨烧得受伤不小,虽尽是些皮外伤,也抹上了太医赶紧送上的宫中秘藏蛇油膏,可依然是灼痛难忍。这些代价所换来的,是迅速消除了一年不见的生疏,勾起了康熙记忆的全面复苏!

    命侍卫们将凌啸抬上步辇,康熙和两子一婿同车而行,向午gate之内进发,沿途之中,康熙瞧瞧英姿勃发的老十三,摸摸器宇轩昂的老十四,再拍拍颇有风霜之色的凌啸,那眼中的老泪一直就未尝干过。凌啸也在打量康熙,对这位岳父的鬓角开始泛起的白霜,心中感叹不已,深知自己一去带走了他最喜欢地皇子、最疼爱的女儿和最呵护的妹妹。无论国事还是家事,定让康熙觉得有些孤独,显然这过去的一年,也是颇为难他地。自正阳gate到乾清gate。路虽不长,可等到大家下了步辇,都觉得一些父子君臣翁婿间的寒暄问候并不够。。。。谁让这个所谓的天家,事无巨细都是国之要政的呢?

    于是乎,一进入乾清宫,康熙便指着暖阳映出光筒的破洞,笑道,“平安回来就好!你们看,朕可是曾发下过宏天大誓,子婿们一日不归。朕有生之年就决不补上这破洞,这是你们三人为皇阿玛复辟所打破的洞。。。。。。呵呵,你们若有个三长两短。那缺憾可就无法弥补了!”

    胤祥胤禵欣喜于康熙今日的父爱流露,尽自骇然流涕,跪倒在地连声叩谢。而凌啸望着那破洞,也自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康熙竟是在破洞下日理万机了整整一年。却是为他们所为,心中的感动也深沉地横扫心田,坐在春凳上。凌啸对康熙深深一躬,闪眼盯着他手中的粉钻,慷然誓道,“皇阿玛眷顾之恩,儿臣深感于心,铭烙不忘,忠孝恒久远,赤心永流传!”

    “呵呵,说得好。忠孝恒久远,赤心永流传!你们听着,朕忍了那般腐儒达几个月之久,现在佳子贤婿尽归,是该要朕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康熙可不知道这是凌啸看见“光明之山”巨钻才盗用地广告词,龙颜大悦,两手扶起胤祥兄弟,高声道,“胤祥,你外公就是喀尔喀蒙古大汗,现在朕就令你统帅勤王军和京畿大军,并全权操办皇太后寿诞一事,借蒙古诸王来京朝觐之时,分化和说服有心归顺的蒙古王爷,推行改土归流。。。。。先礼后兵,不服者,剿!胤禵,你即日起以大将军王入掌兵部,统筹全国兵马粮草,北协助胤祥剿灭蒙古可能之叛,南指挥豪成大军铲除六省土司制度!”

    “喳!儿臣领旨!”两兄弟微微一愣,便立刻明白这是重用自己,连忙高声应诺,只是两人心中,不免为凌啸的感受有些担心,父皇三言两句便把勤王军和福建军分给了自己两人,这岂不是变相地剥除掉了姐夫地兵权?

    一虑及此,老十三老十四都悄悄向凌啸脸上看去,想看看他面色会是何等的难看。恕不料凌啸却是满脸佩服之色地望着康熙,兴奋得眼睛中熠熠生辉,而再看皇阿玛康熙,更是别无半点机巧的澄净之色。两弟兄沉心细想,就忽地清楚过来,勤王军提督黄浩和六省经略豪成的职务,皇阿玛都没有加以变动,除非是自己两人刻意打击,凌啸在军中的影响就依然岿然不动,没有康熙地授权,谁敢动黄浩和豪成一根毫毛!

    难道,皇阿玛是别有换汤不换药的打算?

    果然,康熙接下来的一句话,证实了他们心中地所想,“凌啸,既然大部分的访欧协约都在[屏蔽]上,朕就先听你们的口头禀报,也不想问你们三人有何所得。国内的情况就是如此,腐儒们,对你以武王之身干涉文政,颇为反感。。。。。。嘿嘿,你就换换身上的将军之皮,先以文王之身把这帮家伙们整得哭爹喊娘,朕再和你们去实践他山之石。哼,不给点厉害他们瞧瞧,那些人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凌啸大喜,强忍腿上疼痛起身便拜。他可是听出了康熙的充分信任和决心,所谓超越大业,还真不是马上可以治天下的,只不过。。。。。。。向来只听说过“洗钱”的,想不到在康熙这里,竟然还可以“洗皮”?!

    他正要拍拍康熙睿智的马屁,就只听“咚咚咚”地鼓响隐约传来。

    康熙一下子皱了眉头,丈二摸不着头脑。。。。大白天的,谁又会没事做,不递牌子却敢敲击起登闻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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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零四章 天晓得是不是龙种?!

    登闻鼓响,康熙不得不见,闷闷长吁一口气,他笑着让三个家伙先去拜见他们的皇祖母,然后自去接见击鼓告御状者。

    胡涛指挥扈从们用藤榻抬了凌啸,跟着胤祥,胤禵两亲王穿月华gate往慈宁宫行去,一眼看见尘封紧逼的养心殿宫gate,老十三与老十四不约而同地收敛了昂扬的步态,脚下微微一顿,变得黯然起来。养心殿,是他们的四哥雍正殡天的地方,康熙显然已经封了让他伤心不已的宫殿,早就绝足不来了。

    胤祥睹殿思人,想起过往于雍正的手足情深,往日岁月浮现,不禁颇为四哥的意失足而伤感和嗟叹,七上八下地臆想着,如果四哥真的登基坐稳,会不会让大家这样出使欧洲去开开眼界呢?而老十四则又想起了雍正的临终之言,斜睨一眼唏嘘不已的胤祥,心中不停地扪心自问,如果真的有一日自己继位的希望渺茫于十三哥,是不是还应该遵守对四哥的承息?凌啸却毫无他们这样的感触,穿过月华gate和隆宗gate他就只想赶紧看看,慈爱的大母和儿女们,究竟在不在皇太后那里等着自己!

    慈宁宫早就得到了消息,皇太后也和康熙一样没有镇定,她早就亲自走到了石榴树前,喜滋滋的望着宫gate口,一看到胤祥三人,衔着泪花笑道,“啊,我的乖孙们,总算是回来了!”

    凌啸没有看见大母,心中本来失望,恨不得马上辞出宫去回府拜见高堂,可一见皇太后也是真情慈爱。感动之余,遂带着两个小舅子连忙行礼叩拜。皇太后很快就亲手扶起他们,揽着三人看了这个摸那个,老太太们最喜欢团圆气象。生龙活虎又朝气蓬勃的三个年轻人,嘴巴都是极甜的灵醒之辈,真的假地的贴心话儿一溜一溜,把个皇太后乐得呵呵直笑。大家正要说话互相一叙思亲之情,就只听几声娇娇的窃笑自大殿内传来,胤祥和胤禵定睛一看,却是几个面容姣好妩媚的妙龄女子,在殿gate兰格中羞羞地看过来,指指点点地望着他们三名亲王呢。

    皇太后一看两小子盯着那几个康熙地新妃子看,颇为不乐。但看见只有凌啸定定地望着自己,喃喃说道“老祖宗清减了,的话语,鼻中一酸。便伸手给了他一个枣栗,徉怒道,“你说你,都回到家了,还要把自己的腿摔成这样。唉。。。。。腿和你有仇吗?”

    凌啸捶打自己两腿,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仇!怎么会没有仇呢?要不是这两条腿老想出去野。孙儿就不会一去一年,不能给皇祖母、皇阿玛和我额娘膝下尽孝,不让它们吃点苦头怎么行?它要再敢出去野,请皇祖母打断它!”

    皇太后孤零一生,没有老公疼爱没有亲儿子孝顺,哪经得住凌啸这般花式巧语?!一抢手夺了他的拳头,老太太心疼得眉头直皱,“心肝宝贝”都叫出了口。老十三老十四刚刚从gate缝中看清那些娇媚得服饰是皇妃,才一赶紧收回注意力。就听到皇太后的“心肝宝贝,,还以为是叫自己两个,正答应一声,却只听一声小孩啼哭,凌啸满脸色喜高叫,“真是我的心肝宝贝?!”

    胤祥和胤禵一起打愣的时候,凌啸却是不顾疼痛地跃身而起,向殿gate口跑去,一看有个女子抱着小孩襁褓,伸手就去夺,却愣生生地在人家胸前给凝住了。。。。。自己那岳父钦赐名字的孩子,宏康、宏熙、宏夏和仪纭四个,都一岁半了,怎么会这么小,还需要包在襁褓中?

    “婷贵人见过王爷。。。。这个是十七阿哥,王爷是阿哥们的师傅,想要抱一抱他吗?”

    十七阿哥?!凌啸被怀抱小孩的婷贵人警醒了,赶紧讪讪地收回自己地手,一面和颜看看那个比高中生大不了多少的贵人,一面在心中佩服康熙的生殖能力。自己一去一回十一个月,康熙竟是又有一娃呱呱坠地,怎一个强字了得!凌啸听出了那婷贵人有意结好自己,希望给老十七一个后台地未尽之意,可看见一样惊诧骇然而入的老十三老十四,不置可否地拨开裘被来看了看,口里说着些恭维的喜气话,心中却越发想念自己的骨肉。。。。。他倒还真不是奉行“老婆是别人的好,儿子是自家地棒”的人,但基因摆在那里,自己的三子一女,比那皱巴巴地老十七,本来就俊美可爱得多了!

    胤祥两兄弟添了个小弟弟,他们心中怎么想,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不过那婷贵人竟然没有爽快地给胤祥两人抱抱孩子,戒备之心人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一时间,气氛异常的尴尬,倒是皇太后吩咐着赐筵同乐,方才缓和了些。凌啸闪一眼仍然有腻味之色的两个毒弟子,心中对这婷贵人很是同情。这贵人显然是个小家碧玉型,不懂得宫闱中的颜面大度,居然不知道已经得罪了两个亲王,仅此一点,那十七阿哥就很难有出头之日了,充其量也就只是个寻常王爷的命。

    不过,凌啸越是同情老实巴交的婷贵人,他就越对顾贞观所说的“蔷妃”倍感好奇,那据说涉及到了泄密案中,却因为怀了龙种而让康熙觉得棘手的妃子,定然不是如婷贵人这样憨厚,可她究竟又是什么样地人?而她又是为了什么,会被胤礽给怀疑上的呢?

    他的好奇心马上就得到了满足。太后恩宴已罢,凌啸和胤祥兄弟都说要先辞出去给太后谋寿礼,太后却独独把凌啸给留了下来,屏退那些她的儿媳妇,似笑非笑地说道,“啸儿,皇上有件事情不好向你开口,他让哀家转告你,密审蔷妃之事,恐怕要交给你了!”

    凌啸大惊失色,一把抓了太后的手腕,脑袋摇得似货郎鼓,“老祖宗,孙儿怎么敢接下这团火炭?我听说蔷妃已经怀上了皇上的龙种。。。。。”

    “天晓得是不是龙种?!”皇太后忽地站起身来,眉头紧皱地幽幽道,“啸儿你是不知道,敬事房上个月忽然走了水,好多妃子的牌子档也莫名其妙烧了!你去查好了,皇上的意思就是如此,他相信你有办法拨开迷雾,也相信就你会为他守口如瓶。。。。要是。。。。要是真有什么不好听的事情,你可千万要记得先告诉哀家,好不好?”

    翻牌子的档案烧了?那可是清宫之中最能证明嫔妃怀龙种的证据啊!

    凌啸万万没有想到深宫中竟然曾有这种事情发生,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搞不好康熙的命比黄连还苦,又被人带了绿帽子!要是自己翻出了什么不好的真相,康熙受得了吗?但如果只是巧合,凌啸可不知道,该怎么去审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才能保真其腹中龙种不陨。。。。。结果似乎都不怎么好呢,要是为了查出谁泄密,凌啸这来自现代的家伙,他也懂得些现代公共安全的动机分析和摸底排查方式,有的是信心在外围着手突破,犯得着去为这难?

    见凌啸还在摇头,太后生气了,狠命地一掐他的手臂,“人就在寿安殿浴池那边囚着,还是让你额娘亲自看守着的,防她寻死呢。你要不想去,自己给皇上说,哀家可不管了,只是,看你怎么给皇上开口!”

    听是大母亲自在看守,而且关押蔷妃之地,赫然就是迟姗姗的故地,凌啸顿时就愣了一下,知道康熙肯定默定自己是审问蔷妃的人选,推都推不掉。难道康熙真的把有关“迟姗姗”的谣言上了心?思量片刻,凌啸便否定了这个担心,有关迟姗姗的奏折是黛宁上的,奏折可能有他人能看到,但为迟姗姗编造的谎言,却只有自己、大母、黛宁和石玉婷四人知道,康熙绝对不会受挑拨的!定心下来的凌啸,无可奈何地向寿安宫而去,就算蔷妃可以不审,大母却不可以不拜见的。

    “王爷,王爷,皇上宣您赶往乾清宫呢。”可是,他刚刚被抬出了大殿,正要左转向后走,就只见刘铁成飞快地跑进慈宁gate,一看见凌啸就高声叫到。满心都是要去拜见大母的凌啸,诧异间就只听刘铁成近身来小声道,“王爷,大事不好了,两个浙江来的已革官宦告御状,告的是浙江巡抚金虎大人。。。。说是包庇前明真的朱三太子。”

    凌啸大吃一惊,差点一下子从藤榻上摔了下来,一急之下,凌啸赶紧摆摆手,令随自己左右的胡涛去给大母禀报一声,便向乾清宫急速地赶过来。。。。。。这件事要是真的,或者诬陷得像是真的,那可是天大的罪名,反清复明之类的,岂是好玩的?可是,浙江的官吏来京城告驻浙巡抚金虎的御状,人家没有些真凭实据,会冒着发配三千里的危险,来“诬告”当朝封疆大吏吗?

    颠腾腾地上槛过gate之间,凌啸心中一阵心烦意乱,甚至还隐隐觉得一丝后悔。

    早晓得康熙在不期而至的戊寅之变后,会和自己一起致力于超越大计,他凌啸又何苦当日和天地会有所勾连?要知道,潜隐浙江的朱三太子,正是金老爷子他们天地会的最高机密和遥遥相尊的首领。。。。。一旦真有些事情暴露出来,倒下的可不仅仅是金虎这勤王大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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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零五章 第三计!第四计?

    刷!

    乾清gate前,武丹满脸冷峻地伸出了手臂,决然挡在了胡涛的胸前,口中一面给凌啸陪着小心,脚步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胡大人,王爷由带刀侍卫负责抬入,你们在gate外等候。请王爷您体谅,奴才们也是接到侍卫内大臣的指令。”胡涛是久在凌啸身边出入高层的人,一听武丹的话语,英俊的脸顿时腾地一下惩红起来,心中的骇然,让他颇为迟疑,深深凝视了武丹一眼,毫不相让地道,“武军gate,卑职也身兼皇上侍卫。”

    “小涛在外等!”

    凌啸不想听他们罗嗦,对等候在gate厅内的乾清宫侍卫们摆摆手,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们换人来抬滕榻,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可见,浙江人的御状,告得宫中核心侍卫们都开始小心谨慎起来了,看来,事情的严重程度,绝非是空口无凭的,不然的话,给武丹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阻拦胡涛入乾清们进侍卫处!

    果然,一进乾清宫gate入内朝,凌啸就发现,天街上侍卫们戒备森严,汉白玉朝道和台阶上,带刀侍卫较之两个时辰前多了很多,而上书房那边,不时有三品以上的部院大臣赶来[屏蔽],气氛紧张得很。对此,凌啸也是看在眼里,恼在心中,他再不晓事,也知道这是在防范曾为勤王军大将的胡涛等扈从,只是,凌啸猜不出这是康熙的旨意呢,还是宫中大侍卫们的未雨绸缪?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只能说明,有人拿出了真凭实据在控告金虎。。。。。金虎啊金虎。你不会是真给爷捅了什么娄子吧?抑或,是被自己默许在福建活动的天地会,里面出了叛徒出卖自己?

    乾清宫中地气氛很是闷凝,凌啸在大红gate外都可以感觉到压抑。一眼扫去,他就认出了默然无语跪在地上的背影,陈停经、张廷玉、硕岱、舒恕和本该丁忧的隆科多,还有两个七老八十的士绅打扮地老人,是凌啸所不认识的,想必就是那敢于击鼓的原告。凌啸对案情一无所知,只得本着常态报名求见,康熙肯定听见了,却还怔怔地低头坐在破洞之下,脸背着冬日的夕阳。凌啸看不清他有什么表情,刚刚要挣扎着给康熙行礼,就只见康熙腾地一身撑地蹦起。怒道,“出去,全给朕出去!凌啸,你留下。”

    见康熙发怒,跪在殿中的众人。立刻如释重负一样地叩头辞出,留下凌啸哑然地望着康熙。他没有出声询问,康熙也没有立即说话。但彼此间都能感觉到对方心中的思绪沸腾。凌啸不说话,是因为他知道,康熙既然和自己单独相处,就绝对依然是百分百信任于自己,否则,曾被假朱三太子之弟殷德恒害了一遍的康熙,会给自己着独处机会?!很多经验告诉凌啸,该说的,康熙一定会说。自己哪怕多听一句,都可以在康熙的先发中窥视出什么。

    但康熙显然比他还要深通此道,地位优势摆在那里不谈,心性上也更加成熟得多,两人沉默了不到半刻钟,凌啸就败下阵来,他可不想让康熙觉得自己在斗心眼,遂干干[屏蔽],“皇阿玛,儿臣听说。。。。”

    康熙猛然怒哼一声,直陡陡地顶过来,“不是听说,是朕现在要你说!”

    啊?凌啸一听康熙的话头,就大呼不妙。他原以为所谓浙江人告御状,针对地不过是金虎罢了,想不到康熙的话头竟然是冲自己来的!骇然大惊之中,凌啸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傻傻地[屏蔽],“请皇阿玛您示下,您要儿臣说什么?”

    “说什么?”谁知道这句毫无油盐地请示问话,却让康熙勃然大怒,铿铿铿三步蹦跳过来,紧紧盯住凌啸的眼睛,唾沫星子飞溅地咆哮,“就说你瞒着朕的事情!”

    凌啸被他骇得一缩头,心中却并不是太害怕,只是抓心挠肺的无头绪。。。。。凌啸瞒着康熙的事情,没有一千件也起码上百呢,一时间要他从何说起?但凌啸很快就冷静下来,这件事,是所谓地金虎包庇朱三太子案引发的,康熙要问的,定然脱不了天地会之事,对此凌啸并不觉得很难解释,就算他默许了天地会在福建地活动,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用“怀柔笼络”和“和平演变”,尽可以从容解释的。反正他有收复台湾的功劳摆着,谁都不可能栽赃个反清复明的罪名给他吧?!

    他正想继续装糊涂,然后再装着是日理千机忘记了禀报,康熙却看出了他的迷茫,猛然一掌推得凌啸直踉跄,吼道,“呔!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朕?啊,是不是直到朕龙御殡天,你都不告诉朕,你是明朝长公主的外孙?!”

    -轰!凌啸的脑际如同挨了一记雷劈,顿时就呆若木鸡。说老实话,当日天地会金老爷子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凌啸是听完就忘了,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凌啸是什么人,爹娘姓甚名谁,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甚至,什么义父的小老婆叫周蕙,是顺治给明朝长平公主所配驸马地独女,凌啸则就是长平公主的外孙,他当时连信都不信,只把这个当成是天地会妄图策反自己的诡计。。。。。谁能料到,今日居然有人重提此事,而且还是康熙亲口所提!

    -啪!凌啸的惊讶时间太长了,康熙还以为他是在想方设法狡辩,一把抓过御案上的一本黄老老的册子,摔到凌啸的脚下,赫然就是金老爷子曾经提及过的《周氏宗谱,显然竟是把凌啸给顶到了墙角的墙角,半句狡辩都不得。

    “皇阿玛,这是什么东西?儿臣没见过阿!”

    凌啸眨巴眨巴眼睛,两手一摊,赶紧用招商吹牛时候所用的心理自我[屏蔽]法。问出一句超级大实话,来阿Q自己的心灵,效果立竿见影,他无辜无妄的表情入神如画。搞得康熙都是一愣熄火,“。。他们都说你知道真相。。。。。你,你没有见过这个?你不知道自己是周显和长平地外孙?”

    “冤枉啊,儿臣确实不知!”凌啸醒过神来,声音猛然高得底气倍增。。。。。他可记得,自己和金老爷子的会晤是绝密又绝密的,除了大母之外几乎无人知晓,而法不传六耳的话,就算金老爷子自己当叛徒,又没有xx Camera和录音机。完全可以推得干干净净,“皇阿玛,是谁在诬陷儿臣。这。。。这是从何说起?”

    有时候,有理也在声高!凌啸地大呼冤枉,让康熙颇觉不好意思,彻底又彻底地蔫了。他对凌啸还是深信不疑的,责难问罪的根本原因。其实并不在凌啸是不是明朝公主的外孙,而是康熙不能容忍凌啸在这么重大的问题上瞒他。眼下见凌啸的模样绝对不像是作假,自然就冰释大半。猛然喘出一口粗气,郁郁道,“不是诬陷,侦知处刚才去外城找周家后人要了另外的总谱,刑部和兵部也已调来了二十[屏蔽]的旧档。你阿玛救走的女人犯周蕙,哦,就是你的额娘,地确是周显和长平的独生女。。。。”

    话到了这个份上,凌啸怎么敢再不认账。不然,否认了他是周蕙的儿子,那凌啸就得要交待自己是现代来地了,不得不认啊。

    好在只是外孙,而不是长平公主的儿子,凌啸摆出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反倒是康熙怕他不堪“混血”打击,反过来安慰于他,信誓旦旦了半晌的“不介意”,方才让凌啸恢复了几分镇定,“皇阿玛,那么,那两个浙江人状告金虎,又是怎么一回事?”

    “切,人家告的就是你!要是直截了当说告你超亲摄政王,西华gate地黄gate尉敢让他们敲鼓才。。。。。。”

    康熙甚是满意于凌啸没有瞒骗自己的清白,笑着想要缓和把女婿“吓唬”得够呛的气氛,却说着说着猛然停住,眼中忽地精光一闪,猛然站起身来,和凌啸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怪!”

    第三次挑拨?顶你个肺!

    凌啸骇然了。他骇然于敌手地这一次挑拨,很显然目的有二,一是杀伤自己和康熙之间的信重关系,二来,则是要接着这种康熙不得不查的机会,迅速把自己是明朝公主“后裔’的“事实”传遍朝野。。。。即使是母系血脉算不得狗屁,可落在很多会搬弄是非者的嘴里,无疑能够做出很多的文章,至少,在[屏蔽]的时候,能揪住些族群利益变化的小事,指责自己偏袒母族。搞不好,这一条身份暴露,就是反对者经常可以拿来蒙蔽和联合满人,攻击超越大计地炮捻子!

    “恨死朕了。。。砰!”康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拳擂在御案上,他心中的郁闷,恐怕只有凌啸能理解。事到如今,都是明白人的翁婿两人,已然看出了敌手的目的之所在,而康熙显然已经上了大当-虽然凌啸的打死也不承认,粉碎了敌手的第一个目的,可是,两个时辰不到,康熙已经以雷霆之势,把这事搅得难以隐瞒了。

    第三招挑拨出来,凌啸觉得敌方已经开始有迹可循了,至少,天地会就是一条线索。但现在,他还没有心思去想什么查案和报仇之类的,因为,康熙正恼火万分地趴在御案上,埋头猛搓脑gate,还不时揪头发,说明这位九五之尊对于不自觉中了算计,很是耿耿于怀!

    面子是男人的第二生命,对康熙来说更是如此,凌啸作为臣子和半子,安慰安慰性格要强的康熙,是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干吞了一口唾沫之后,凌啸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笑着脸安慰吧,上了大当的康熙,搞不好以为自己嘲笑他!苦着脸说吧,谁敢保证康熙不会认为自己在“泛滥同情”?而只说出去查案报仇吧,情感细腻的康熙,多半又会觉得自己不关心他。。。。。才回来一天的凌啸,还不能摒弃一年不见造成的生疏,没有以往那种对付康熙的信心,难免有些犹豫于何种方式,才会既让康熙觉得舒服些,又不让他迁怒自己。

    但可惜的是,犹豫也会被迁怒的。康熙半天没听见凌啸吱声,一抬头看见凌啸似笑非笑,似怜非怜,顿时更加难堪,虽不是真怒,却难免恼羞,顺手操起案上的玫瑰粉钻砸过来,吼道,“你至少见过天地会姓金的,这是事实吧,朕恼你不禀报,查一查有什么错?!。。。。把这东西捡回去,什么时候能完全信任朕了,再送来当信物!滚!”

    “信物?”凌啸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恶心得全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这不是信物啊,皇阿玛,这是送给你缀在皇冠的,可以当国宝代代相传。。。。。。。咿?谁告诉您这是信物?”

    康熙一愣,愕然片刻,嘴巴张得老大,喃喃道,“啸儿。。。。朕知道下午为什么心情很差了,侦知处报告,两时辰不到,已有官员偷偷谣传。。。谣传这玫瑰钻石是朕和你。。。。。。。。呜哇。。。好恶心的!”

    凌啸的胃都在翻滚,忽地发现,“信物”的谣言一听在自己的耳朵里之后,怎么看康熙都觉得想吐,想必,康熙这喜欢美女的皇帝,再看向自己,恐怕也难免有些恶心的感觉吧!

    不可能吧,难道,这能造成双方长久心障的谣言,就是挑拨的第四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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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零六章 初撩迷雾(一)

    半晌,凌啸才忍住了恶心,恨恨道,“皇阿玛,儿臣马上开始着手彻查!”

    康熙也醒悟到气氛很尴尬的时候,凌啸正在很玩深沉地苦笑。康熙也恨不得找出那胆敢玩弄皇帝的家伙,大卸八块,以泻自己心头之忿,闻言大点其头,摆摆手同意凌啸忙去,但却坚持不肯再要粉钻玫瑰,康熙发现,自己再看着钻石,已经觉得刺眼很多了。

    凌啸也觉得“光明之山”越来越刺眼,但这名钻实在价值昂贵,他不得不收起来。。。康熙不要,自己就算不卖掉它以资民生,拿来哄女孩子也好啊,难道真像给黛宁夸下海口的那样,敌手使了五招挑拨都还抓不住他,自己就从此不泡妞了?敌手已经出了至少三招以上,要不是凌啸和康熙的关系铁得外人都无法想象,放在寻常君臣间,只怕早就裂缝横生了。认输不是超亲王的性格,更何况凌啸也无法揣度接下来会不会更加的疯狂和具有杀伤力,所以,他必须揪出来那个[屏蔽]人,尽早!

    “小涛,立刻派人去刑部请二阿哥理亲王,到寿安宫陪蔷妃,你则亲自回公主府,让大爷、邬先生到明府找容若大哥,爷忙完这边立刻去给明珠老相爷上祭。”一出了乾清gate,凌啸扫一眼上书房gate口诧异于他没大祸临头的官员们,就立刻招来等候的胡涛,一边向慈宁宫群快步走去,一面口中不停地吩咐。胡涛一直在观察凌啸的脸色,以揣测乾清宫中凌啸拜见康熙的危机程度,见凌啸此刻如此镇定。便放下了大半的心,连忙遵命而去不提。

    晚霞下地寿安宫,依旧静谧,只是在傍晚的天色中显得有些阴暗罢了。连gate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警戒的侍卫,看起来都显得很阴森,但凌啸却对此视若无睹,在他的心里,母爱是最阳光地。。。。含笑无语泪先流,此时无声胜有声。大母凝神望着凌啸,没有“心肝宝贝’之类的哀戚,也没有“担心死了’的倾诉,有的是目不转睛的上下打量,有的是淌过泪水颤唇而笑。有的,是一把搂住后能够感觉到的依靠和喜悦,茫茫大海多少度人力难及。漫漫远途几[屏蔽]异国他乡,亲人能回来就好!

    抚慰良久,大母才算是抑制住了内心的激动,却给凌啸出了个不小的难题,“啸儿你答应额娘。不管那蔷妃如何,你都不要让她流了产好不好?额娘。。。额娘今生都没有机会生养,又看着黛宁长公主小产。。。。额娘虽然也恨背后陷害你地坏人。但额娘也是女人,不忍心啊。”

    要审问大腹便便的孕妇,又不能对她动上什么刑罚,这的确是个难题。可面对大母作为女人而同情地请求,凌啸不能把它看成滥同情,也无法拒绝母亲的这种善良,略一沉吟便道,“娘亲请放心,不到万不得已。孩儿会尽力保全。”

    大母知他向来孝顺,也不强求凌啸把话说死,领着他来到寿安宫正殿。内务府总管大臣曹寅早在其中,叩拜见礼后点入侦知处文案,又派侍卫去带那蔷妃不提。凌啸环视一眼殿中布置,看也不看殿角堆放的几十件刑具,便向几把椅子和大母坐了,一面思量所谓的皇妃涉及泄密案,一面看着曹寅递上来的卷宗,“蔷妃熊氏,以故大学士熊赐履之孙女,于康熙三十七年六月初八徽选秀女而入宫,七月承圣上临幸,封为常在,旋即攫蔷嫔,十月升蔷妃,暂充六宫管理之责。。。。。。”

    熊赐履已经死了?

    才看几行,凌啸便心中一跳,他还以为这蔷妃是满人,谁知道康熙真地是摈弃了非满蒙和汉军旗不得选秀女的规矩,蔷妃不仅是标标准准的汉人,而且居然是熊赐履地孙女!熊赐履去年宣称自己是“凌祸”,被康熙用“惩死虎”整得在万众瞩目下身败名裂,天下谁不怀疑是自己的手脚?那熊赐履一年中旋即身亡,多半是含羞带忿自杀而死。。。。。从作案动机一条来说,蔷妃恐怕就恨自己入骨了!

    而从蔷妃的受宠履历上看来,康熙显然自认手脚做得很干净,居然半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对这熊赐履的孙女是宠幸有加,搞不好,那乾清宫本就是她常常事寝的所在,接触到自己的密报,亲自抄录而泄密,也不是很难的事情。而且,这蔷妃一升再升,一年时间不到便封为妃子,还执掌六宫管理之责,赫然是内宫中的顶尖人物,宫中近侍中趋炎附势者拍她香屁,帮着偷偷抄录密报,就更加易如反掌。。。。。从作案条件上来说,也是完全有可能性的呢!

    凌啸知道,这仅仅是说明蔷妃有动机和条件地可能而已,却不知道胤礽查来查去,怎么会独独锁定蔷妃有重大嫌疑的,于是大为好奇地追看下去,只见卷宗上写道,“。。。理亲王自刑部调查以来,传递和散播密报内容的外朝官员中,前后共计有四人嫌疑颇大,严索讯问之下,皆供述有阉人模样者深夜石子包书投于其gate庭。。。。而严查宫中太监出宫记录,唯蔷妃之近侍有近期出外逃逸者,至今未尝捕获。。。。。。。”

    他正看得眼睛直跳,就只听一声清脆叮咚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凌啸的思索,“蔷妃拜见超亲摄政王爷。”

    按照清朝皇家制度,皇贵妃也只是和寻常亲王同等级,而贵妃倘使见到了凌啸的世子宏康,仪仗上也低上半级,纵然蔷妃负责六宫管理之责,可她一个小小妃子,身份上差凌啸起码有[屏蔽],更何况现在坏了事的待罪之身?所以,当凌啸抬起头来的时候,蔷妃已经叩头跪了下去,愣是没有让凌啸一睹真容。但凌啸却看见了她的大肚子,心中一激楞地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前叫道,“蔷妃请站起来。”

    和很多怀孕的女人一样,蔷妃再怎么美,但妊娠期的激素失常,有斑有色不说,再加上待罪受的不安,使得她的容颜大失水准,比凌啸的任何一个妻子怀孕时都不如。但凌啸却对她的脸不感兴趣,径自伸出两手摸上了蔷妃的大肚子!

    你竟然摸皇妃的肚子?蔷妃吓得一缩自不必说,曹寅和大母更是大感骇然,差点惊叫出声,面面相觑间如芒在背,正要同时猛咳提醒,却只听凌啸哑然问曹寅道,“曹大人,蔷妃是因为怀上龙种而册封妃子的吗?”

    “是的,王爷。”曹寅满头冷汗,随着凌啸的手提心吊胆。

    “那你看她的肚子大小,可知道大致日子吗?”

    曹寅连忙点头,“回王爷,内务府着太医院诊断过,二爷也命刑部稳婆来检验过,都证实是六个月了。”

    农历十二月泄密的时候,这蔷妃已经怀孕了,康熙不会把蔷妃招去乾清宫,他应该没那种喜欢孕妇的bt,也不会无聊到谈文学谈理想的高尚吧!凌啸也点点头,排除了蔷妃亲自动手抄录密报的可能性,这才把头抬起来,看看满脸惊恐之色的蔷妃,笑道,“好了,蔷妃你告诉我,你的近侍太监失踪是怎么一回事?”

    话芦刚落,那蔷妃还来不及回答,就只听殿gate口一阵啯啯脚步声,随着一声“师傅”之叫,凌啸就知道是废太子理亲王胤礽到了。两人相见,自有一套各自虚与委蛇的见面礼仪,半晌方才坐定,而此时凌啸再看蔷妃,却发现她的脸色已然开始苍白起来,显然是对胤礽颇是畏惧。睃一眼胤礽的张飞须髯,并不知道老二已非吴下阿蒙的凌啸,忍住了好笑,定睛看着蔷妃,“接着说,近侍太监失踪是怎么回事?”

    蔷妃一阵犹豫,求援似的看看凌啸的大母,忽地一声嚎啕起来,“呜哇。。。王爷,我要求见皇上!”

    凌啸摇摇头,刚要说不可能,却听啪地一声,胤礽已经拍案而起,怒声道,“你死了这份心吧!贴身太监的事情,自头到尾你一句话都不肯承认,还想求见皇阿玛?哼,你见我皇阿玛有何事,是不是要跟皇上说,敬事房里面的翻牌子档案不是你烧的?”

    。。。。。。。。。怎么回事?

    凌啸猛一转头看向胤礽,阴晴不定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太后刚刚告诉自己这可能是宫帷丑事的秘闻,它咋就不密了呢?难道太后连家丑不外扬的道理都不懂,拿来四处宣扬不成?不可能!而老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该是把这件事在这场合说啊。以往兔儿胆的胤礽,现在却很是大胆,对上凌啸的狐疑眼光凛然不惧,解释道,“师傅,敬事房着火一事,咱们这些人都知道,而且那里的罹难管事,正是蔷妃几个月前调去的,是她的近侍。。。。这事情她脱得了干系的话,打死我都不信。”

    “那依你之间。。。。”

    胤礽见凌啸问来,顿时眉飞色舞,盯着蔷妃狠很说道,“不用重刑,谁肯招供?以我在刑部办差的经验,奏请皇阿玛,给她上大刑!哼,蔷妃,你要是真仗着没人敢打你,那可就错了,本王可是皇上钦点的钦差,你信不信本王亲自来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啸按住想要站起的大母,顺着胤礽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发现他的视点所在,就是蔷妃的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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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零七章 初撩迷雾(二)

    不知道是否凌啸太过于敏感了些。

    他总感觉到胤礽盯着蔷妃肚子的目光,似乎凶光太甚了,而且,这理亲王显然十分兴奋,甚至于还有咕咚咕咚的咽唾沫的声音。胤礽在兴奋个什么劲?这一点,不要说凌啸疑惑丛生,就是胤礽自己都是懵懵懂懂的。

    总之,威胁一出口,胤礽就觉得好有一种立刻付诸实施的冲动,他敢发誓,只要蔷妃胆敢再嚷嚷一句求见康熙,自己绝对会马上下令将这女人按倒在地,然后扑上去用夹棍夹她的腿,用竹签刺她的手指,用打板子抽她屁股,不,都不过瘾,应该用台靴对着她的大肚子跺上个十七八脚。。。。。。此时的胤礽并不知道,刑部酷吏那折磨人的生涯,已经像是毒瘾一样控制住了他的欲望,而心中强烈的太监型自卑,让他不自觉地嫉恨着怀孕中的蔷妃!

    但蔷妃能在一年之内得宠至此,她自然绝非侥幸,看到胤礽的狰狞模样,气早就泻了七八分,一看超亲摄政王面如死水地木讷不言,蔷妃焉敢吃眼前亏,绝口不再提求见康熙之事,唯有低头闷声不语,摆出一副欲言又止、很有难言之隐的表情,却嘤嘤痛哭着不肯再说一句话。

    “你居然还不交代翻牌子档案之事?”

    胤礽勃然大怒,尖利的鸭公嗓回荡在大殿之中,他明显气得不轻,站起身来就要去抓令箭,却忽地看见凌啸搁在公案上没有动过的右手。猛然醒悟过来,今天审案的主官不是自己,超亲摄政王才是正主呢,令箭一抓可就是有越权之嫌的!这一觉悟。立刻就仓胤礽就势把手撑在桌上,转身对凌啸急忙道,“师傅您看到了,蔷妃地嘴巴硬到了什么程度,不打,恐怕是不行的了!”

    凌啸松开按住大母的大腿的左手,自失地一笑。从胤礽急怒时刻只问“翻牌子档案”一事上,凌啸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对蔷妃动刑了。

    。。。。。只要证实了蔷妃地确给康熙带了绿帽子,以康熙的性格,不再搞一次腥风血雨的诏狱才怪。而除了自己和老十三十四等出国者之外。期间整个可能进入紫禁城的男人之中,都会有被怀疑的可能,当然。这里面绝对不包括胤礽,他本人早在一[屏蔽]就被“去势”,已经不算是男人了,最没有半点嫌疑!只要一主动请缨,主理诏狱的权力十有[屏蔽]就到了他手上。就算不牵扯到他那些阿哥兄弟们的身上去,只怕也是个很好的削除异己、打击报复、一雪恩怨的好机会!

    凌啸知道,胤礽即使如愿兴起了“绿帽子诏狱”。也绝对不敢用来对付自己的人,实在是有利无弊地,但大母的同情请求、自己的司法良心、太后地隐语暗示,都只允许凌啸查明真相,而不是屈打成招!

    想了想,凌啸一看殿中的自鸣钟,对胤礽和曹寅笑道,“对孕中皇妃动刑,是要请示皇上和皇太后的。此时已经太晚了,内廷宫gate又即将要落钥了,本王十分劳顿,这样,咱们明日再请旨吧,早打迟打分别不大,你们觉得呢?”

    他超亲摄政王发出话来,胤礽和曹寅再有想法也只能憋着,诺诺了事,两人散堂分别离开自然不提。凌啸却哪里只是劳顿而已,看到怀孕六月的蔷妃,他时不时想起公主府中的三子一女,一年不见孩儿们,思念得紧呢。况且局势纷乱如麻,很显然深宫内和朝廷上各有一个环节,要不然,怎么可能把泄密案做得这般行云流水?而凌啸毕竟是初归乍回,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地情况下,他很想先听听自家智囊们的意见。

    看着蔷妃被带远的身影,凌啸脑海里忽地又浮现出她似乎有难言之隐地表情,心中一动。。。。蔷妃不可能不知道我超亲王是康熙皇帝的绝对信臣,但她为何有话不说,却坚持要见到康熙才交待呢?是她的有些辩护之词,是不能给康熙以外的人听到的,还是这女人本就是在想办法拖延,以等候同档为她圆尾?!念及此处,凌啸对本准备和自己一起回家团圆的大母低声道,“娘亲,您能不能再逗留一晚上,和蔷妃抵足而眠,问问她是否有隐情?”

    想到儿子还要去明珠府上拜祭和商议,大母思付今晚到天明,恐怕也难以有母子叙话别情的机会,遂爽然一点头答应下来,立在宫gate前目送凌啸的身影,消失在红墙黄瓦的宫道之中。

    到得明珠府上,已是月斜星稀地亥子相交时分,容若、豪成、邬思道、胡涛、胡骏和沈珂,正吃着素斋夜宵苦等着凌啸的到来,办完上祭明珠这纳兰族风流人物之后,又自有兄弟师徒主仆久别重逢的涕然感慨,半晌才消停下来。凌啸肚子饿得是咕咕直叫,愣是饕餮大餐地秋风扫落叶,吃下了三四碗血红贡米饭,打着饱嗝,听方他们把京城几个月来的大致局势介绍了,然后喝着浓酽酽的碧螺春,把今日的经历说了一遍。

    康熙“正阳gate泪奔”和凌啸“风火轮跪叩”,大家已经听胡涛绘声绘色地讲过了,但“前明公主后裔御状”和“粉钻玫瑰信物谣言”,却是他们第一次听闻,这等机要绝密之事入了耳朵,由不得他们不感佩和惊骇。。。。。。。高手过招,靠瞬息急智,康熙和凌啸分别针对“迟姗姗”和“风波亭”挑拨谣言,做出了泪奔和跪叩,迅雷不及掩耳就予以了强力化解。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同一天之内,敌手竟然是又连出两招,如果说“前明公主后裔御状”是经过了长久准备,才在这一刻乘热打铁的话,那么,“粉钻玫瑰信物谣言”。则很显然是呼吸间就信手使出,敌手也是才智不俗啊!

    邬思道凝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胡骏一直直直地望着一年不见的凌啸,不过喜欢阴谋为体地他可没有停止思索。犹豫着说道,“爷,你刚才说那个蔷妃似乎欲言又止,她。。。她会不会是真的被冤枉的?”

    凌啸不想对蔷妃屈打成招是一回事,但说觉得蔷妃是冤枉的,他可没有倾向过,毕竟动机和条件都有啊,现在一听小骏这么说,凌啸不禁一愣,“你有什么根据。”

    胡骏摸摸脑袋。“小骏听爷说,您让老太太今晚留在那里,显然您也觉得她恐怕是有些话不好说给皇上以外人地人听。不过。小骏倒觉得,蔷妃不会不知道您和皇上一体的事实。。。。。嗯,她会不会。。。话其实可以说给您听,但却不能说给堂上其他人听呢?”

    众人一听胡骏转换了小小视角,掰开了个小小差别。顿时全都上了心。容若的脸忽地有了些难看,声音都开始颤抖,“小骏你是说。。。。。她有可能不想说给胤礽听。或者是不想说给曹寅听?。。。。你不会是指曹寅吧?天哪,那婷贵人是曹寅的亲侄女。。。。。”

    婷贵人竟然是曹寅的亲侄女?!

    凌啸悚然而惊,一拍脑袋站起身来,猛然记起自己下午见到的婷贵人,她可是连十七阿哥都生出来了的!不说婷贵人比蔷妃仅仅怀孕来得“劳苦功高,,光是婷贵人那曹家的汉军旗人身份,就比汉人的熊氏更加适合提前册封妃子多了。。。。康熙为何不封婷贵人却封了蔷妃,这其中的确是与圣眷隆寡有关,可是。恐怕在婷贵人和曹寅地心中,只怕是绝对绝对的不平衡的吧!

    寂静,死一般地寂静。

    大家都知道凌啸和曹家的关系一直不错,尤其是曹敏,更是曾经有一段欲说还休的往事,现在形势分析个大逆转过来,即使仅仅是可能性,他们也只能在脑子中迅速地转动,不好宣诸于口。但凌啸的领悟力却是非凡的,他很快就联想到四件事。

    曹寅和老八地关系一直不错,本身在江南就长久负责结交士林的秘密差事,和士林走得非常之近,他自己就是个诗文之人,难保很多态度上不倾向士林!且其父曹玺,上次在自己密审时候撞墙自杀,本就是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更何况还说不清道不明,弄不好曹寅听到什么,不仅不信康熙当日的解释转弯,反倒对自己怀上了不共戴天地“杀父之仇”呢!

    再者就是曹寅之前长久负责江南的侦知处事务,办起机诈隐秘之事来经验丰富,现在他又兼任了内务府总管大臣的职务,如果说有太监宫女会拍蔷妃“未来皇后”的马屁的话,那也肯定有人拍“县官不如现管”的曹寅的马屁,弄出密件抄本泄密,也同样不是难事!

    而最最可能是让他们叔侄女感到不忿的,是蔷妃后来者居上的严重心理不平衡!

    从这四个角度上来讲,他们叔侄女要是联手起来,在宫中抄录密件泄密-烧毁翻牌档案-消失掉个把小太监?那还真是一箭双雕,既顺手整治一下自己这“杀父仇人”,又除掉受宠地蔷妃!

    这本是政争的泄密案,如果纠缠进了如鬼似魅的宫帷争斗,只会让凌啸更加的迷茫。他左也思右也想,却一下子失去了冷静心,反倒在难以拨开迷雾的焦躁中,觉得好生痛苦。

    。。。。曹家不会真的这么做了吧?

    可要是万一曹家真的这么做了,本已随着雍正死去而很难败落的曹家,就会在自己的严酷报复中败落?难道《红楼梦》的诞生是文学宿命,竟然要我来催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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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零八章 初撩迷雾(三)

    每个人的心底深处,都有些不想触及的绕指柔处。凌啸也有,曹敏就是,或者说,他纵然能拿得起屠刀,却难免倍觉可痛。反正明日一早,大母便可能探出蔷妃的所谓秘密,真相总有大白的时候,所以,凌啸再也不愿意去想宫中的这一面了,直接把话题跳转到宫外的这一阙。这些谋划于密室,出招于京畿,致力于挑拨康凌关系,动摇他权利地位的家伙,才是凌啸目前最应该铲除的对象。。。。凌啸还清楚的记得,当日雍正的一帮家伙,整出个戊寅之变出来,愣是耽误了他在福建即将上马的特区计划。这种不敢明争于朝堂却敢于出阴招的人,比之于堂堂正正的政见分歧者,更要可恨可憎!

    猛搓了一通脸上皮肤,凌啸斗志昂扬,高声吩咐道,“沈珂!快点给爷取来文房四宝。邬先生,来来来我们都来,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咱们今晚熬他个通宵,把泄密案和四招挑拨事件的条理梳理一遍。我就不信了,逐条逐条地搞案情分析,还锁定不了他们是谁?先从头绪少的来,说粉钻玫瑰谣言吧!”

    案情分析?众人一愣,迅即便理解过来他要干什么,顿时一个个打点起了精神。

    容若见邬思道还在思索,便抛砖引玉,率先说道,“啸弟,你是戌时三刻到的正阳gate,申时末,侦知处就向皇上禀报有信物谣言在官员缙绅之间流传。衙gate当时都还没有散衙,显然,流传的场所该是大都在各部院为主,尚未扩散到各勋贵官员的府邸中去。那可不可以认为。谣言的制造传播者,本身就是六部之中地重要官员,而且是颇有摇旗呐喊的一群呢?不然的话,他们就算参加了迎接你。但却不太可能炮制和传播的速度如此之快。”

    毫成和胡涛马上表示支持这一观点,“说得好!闲散地王公贵族、勋贵和小官员们,要是没事在六部里面乱窜,侦知处只怕早就注意到了。只有那些部院堂司官员,才能有借公务名义串联的可能!”

    凌啸想了想,却仅仅记下了“政治职务非边缘化”四个字,然后望着没有说话的邬思道和胡涛,想看看他们有什么看法。胡骏眉头紧锁半天,想的是该要向礼部和吏部索要一份名单的实务,但邬思道却开言就把众人说得大吃一惊。“王爷,谣言的传播者邬某不敢妄猜,但编造出这个谣言的人。却绝对该有一点特征,那就是此人绝对不喜欢娈童,而且之前的地位,定然不是很高!”

    先生的话,实际上是部分否认了容若的推断。大家瞠目结舌地瞪着他,等他说下去。邬思道架起拐杖站起身来,笑道。“王爷请想一想,这信物谣言,恶毒就恶毒在,炮制这种谣言地人,深深知道不爱娈童之好者,一听到走后gate之情事就会恶心。。。。你想,他能这么快就炮制谣言,会是一个喜好娈童的人吗?不仅不是,而且这个人肯定是非常反感娈童的。说不定,当时看到皇上和王爷你地场面,他就有想吐的切身体会呢!”

    凌啸恍然大悟过来,万万没想到邬思道看得如此至深,竟是把“非背背”对“背背”的心理揣摩得这么精辟,刚要赞先生一声,毫成几个却还有些不理解,“那。。先生,那也只能说明造谣的家伙不喜欢娈童罢了,您怎么会觉得他之前的地位不高呢?”

    邬思道两手一摊,嘎嘎笑道,“我大清朝是严禁官员[屏蔽]娼狎妓地,正是因为这一关乎宦途沉浮的规定,使得我朝官员娈童的比例大大超过了明朝,如今都有好多坊间小说,讲得就是劝戒大人们不要耗损无用精血地呢。所以,身边同僚中喜欢娈童的,大有人在,官员们早就对此司空见惯,自己不喜欢不要紧,却很少会大惊小怪的!呵呵,除非是这个人,既不好这口,却偏偏曾经遇到过喜好娈童者的威胁。。。。地位高的,可能吗?”

    毫成他们这才算是服了,却觉得更加茫然无绪了-大官就那不超过两百人,可小官嘛,京城之中起码有两千呢。

    但凌啸却觉得很有收获,写上“强烈喜好对号入座”四个字,便转到串改十里亭为“风波亭”一事上,[屏蔽],“小骏,扈从们抓回去的那些围观百姓,可全部审问甄别过了?”

    “爷,我们已经按照爷的要求,对他们的姓名籍贯、经过事由和可证明人都做了询问,但府中扈从经过核对之后,没有发现疑点。看来,那三十几个被我们砍了手脚的窥视者,应该就是受指使前来专gate蹲点地!爷,我们要不要去刑部,请二阿哥许我们介入?”

    凌啸笑了笑摇摇头,“风波亭挑拨的,是我的心,我不宜大做文章,再说刑部又是老二的正差,让他审吧。但我估计,抓得太容易了,似乎与那指使者的智能水准不符合,这些家伙们恐怕现在已经都死了,甚至搞不好本身就是故意抛出的疑兵。。。。把那些百姓都放了吧,嗯,你们有什么看法?”

    “风波亭”一招上,敌手恐怕是最难抓到行迹的,那里人来人往的,夜黑风高时候去篡改,谁能查得到?所以,大家一起望向邬思道,看这个先生,有没有什么石头里榨油的想法。邬思道还真就开始石头里榨油了,示意沈珂帮他续茶之后,先生长叹一声道,“王爷,其实思道已经派差事给了贾纵,让他去兵部和礼部查驿报的借阅档案了。哼,连负责迎接王爷的礼部,都弄不准王爷你抵达十里亭的准确日期,推算之余,还要派出骑弈去廊坊探你踪迹,那些人却能提前一晚上篡改亭名,可见,定然有蹊跷!”

    凌啸大喜,这也是一个突破口呢,即使不能百分百确保揪出敌手,却也能做为大致怀疑对象的参考,连忙提笔记录了下来。可是,凌啸的笔一停下来,屋里的气氛,就开始凝滞起来了,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大家的头上盘旋压顶而下,一时间全都无语。

    邬思道知道,凌啸接下来就要讨论分析“前明公主后裔’和“霸占迟姗姗”两件事了,而这两件事情,实在是机密又机密的事情,宣扬出去的途径,总让人有一种出了内[屏蔽]的感觉!

    前明公主一事,或许是天地会出了叛徒,但康熙明言他知道凌啸会见了金老爷子一事,这可是就透着邪gate了。虽然那金老爷子自知绝无幸理而自裁身亡,但凌啸密见他的事情,就连西禅寺之中都鲜有人知道,咋就会被康熙知道了的呢?而迟姗姗一事,尽管凌啸是真的可能“霸了,,可官面上,却是康熙念其“帮凌啸挡了一刀”,才发配给黛宁为奴的,而且迟姗姗随从出使的时候,就连登船都是秘密到了厦gate后才上的,怎么就被人言之凿凿地捅了出来呢?

    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凌啸也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呵呵笑道,“呵呵,这是怎么了?邬先生,你们都是我的老师、哥子和贴身肱股,咱们今天不谈内部的事情,就事论事来谈敌手剩下的那两步棋。。。。。也许我们谈开了,或许就能发现,有些事情并不如同我们猜想的那样。”

    胡涛显然十分介怀被武丹挡住的事情,把两个告状的浙江恨上了,“好!爷,既然你定了调子,小涛就先谈谈浙江人告御状的事情。既然皇上已经认为你的出身并无大碍,那我们就该把那两个原告严加审讯,一定可以有所得。”

    “哥哥,审讯他们?不可能吧。”胡骏却没有太大的信心,“他们告状之初,就该知道即使告赢了,也会流放三千里,而如果告输了,就是西菜市口咔嚓的下场,但他们还是来告状了,就是说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再说都是七老八十岁的年纪,也打不上手啊,说不定,你就连想要抓他家人威胁,现在恐怕都找不到人了呢!”

    啪!凌啸一拳擂在了桌子上,震得杯子碟子一阵蹦响。一想起那两个汉族老头,不仅不欢喜自己有长平公主“血脉”,居然以此为罪来向康熙告状,凌啸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道,“!怎么不?给爷严刑活活打死也是好的,这帮老xxxx该死!”

    众人全是一愣,没想到凌啸居然发这么大的火,但一寻思就知道,凌啸着实恼怒被宣扬出了母族血统,对日后的[屏蔽]大事很有障碍。

    豪成拍拍他的肩膀,嘻嘻笑道,“啸弟,稍安毋躁嘛。这两个原告死不死,怎么死,都不是重点啊。重点的是,他们急巴巴地赶在你抵京的第一天就告状,可见,这件事筹划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嘿嘿,你还记得在湖北,我第一次见到婶婶的时候,婶婶是为了什么事情来何圆的。。。。。那个化名荃儿的黄蓉,她可是天地会的密探,你不是说,她被八阿哥迷得。。。。记起来了?”

    一听豪成的提醒,当日亲历此事的胡涛胡骏兄弟顿时醒悟过来,一拍大腿惊道,“对呀,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凌啸和邬思道面面相觑,眼神急速地交流,都是满脸的疑惑之色。。。。。老八有胆子惹流毒亲王?(猎人独家更新,有事可以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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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零九章 初撩迷雾(四)



  凌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放过她一马的黄蓉。

  这个受天地会指派,化名为荃儿的女秘探,却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风度翩翩的八阿哥,在湖北差点让自己不明不白地被利用了一把,事发之后,因为铭记着她在江宁和自己共过患难的情分,凌啸当日实在下不了毒手,告诉她芳心所动其实不过是“祟爱上狼”罢了,劝她远遁山野穷林,便释放黄蓉而去。可万一,黄蓉没有听凌啸的忠告,陷在爱情中不可自拔,又回到了八阿哥的怀抱,帮他去做反卧底天地会的话,那倒很有可能接触到天地会的最高机密  -甚或,草莽云集的天地会,根本就没有把凌啸是“长平公主后裔”之事当成机密,以黄蓉的身份经历,要得知这一点,简直是易如反掌  水如此一来的话,要是黄蓉把此机密送给胤祀,胤祀再用来“安排”浙江人来告自己御状,就很能说得通了。

  见到凌啸脸上阴晴不定,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当日一刀杀掉黄蓉一了百了。对凌啸一向在女人之事上的“妇人之仁”,众人不敢指出他这是自食其果,但就这一可能性该要作出的建议,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再迁就凌啸!

  “不能再犹豫了,啸弟。既然不能排除黄蓉是老八[屏蔽]细的可能,那你对天地会在福建活动的默许,就可能曝露在官场上。你是可以用怀柔之策与和平演变来解释,却也可以被人诬陷为护敌以自重!与其谣言满天飞的让人心烦,还不如明朗个态度,以绝后患!”

  豪成最担忧弟弟。不等凌啸反应便大声命令胡骏道,“小骏,你马上用猎鹰给西禅寺去令,请贞观大人立刻知会黄百家、甘凤池等人。天地会倘使不立刻交出黄蓉,就不要怪我们在福建开始大剿了。。。。。记住,告诉顾先生,一等他们交出黄蓉,立刻驱逐天地会出福建!”

  驱逐天地会?凌啸铿地一声站起身来,张嘴刚要阻止,却只听邬思道截口就道,“小骏,加一句两天的期限!去发信吧。”

  凌啸讶然半晌,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中。瞪着显得有些“擅权”的哥哥和先生,等他们地解释,心中很有点难以排遣的失诺感。

  邬思道端起精致的蝶双飞紫砂壶。斟上一杯后缓缓向凌啸面前一推,一抬幽幽闪亮的眼睛,笑道,“二公子,现在地局势。是有人躲在暗处对付你,这个敌手是谁,我们现在都还只是在臆测之中。也就是说谁都有可能,不是大智慧,很难一两天之内就确定。可是,看这敌手一天之内就连出两手的速度,让我们不能不做好些防范,免得破案前陷入更大的被动。要是敌手真的如大公子所说的,再告你一个收容反清复明叛贼的罪名,皇上当然会继续护住你。皇上的性情就那样强悍,人家攻击你攻击得越狠。他就会护得越紧,可这种满族王爷不剿反贼的罪名谣言,实在不好反驳,时间长了,压力就更大。而且天地会却并不是王爷你当家的,莫说他们突然爆出个什么刺杀官员的事情,就算是发生个在县城劫法场地小事,皇上也定然会陷入护短的责难!他护你,会护得很辛苦啊。。。。。现在,你脚下的船,只能踏一只啊!”

  凌啸一下子蔫了。先生说得既透彻又隐讳,但凌啸是能听懂邬思道话中未尽之意地 是人要是觉得很辛苦了,连亲密爱人都会有些啮龊抱怨,更何况康熙只是享受臣子为他考虑惯了的一国之君?

  恰好香案上的自鸣钟忽然响起了寅时报点声,同时远处的雄鸡唱晓一声接一声传来,有些郁闷的凌啸,只觉得一阵疲倦袭来,意兴阑珊中说一声“先这样吧”,便散了这次密议,再次劝慰容若节哀之后,和邬思道豪成等向公主府中赶了回来,各自打着呵欠困觉不提。

  接连几日地马背疾驰和一整天的风波横起,让凌啸的这一觉真是黑甜无比,要不是一阵怎么抓也止不住地鼻子痒痒侵扰,他真的是要鼾声如雷地睡到下午去。

  “咯喀。。。吵我睡觉?痒你。。咯喀。。”笑声总算惊醒了凌啸,一睁眼,就只见两只黑漆漆的大瞳仁正盯着自己,而一双肉乎乎小手拿着的纸条,使得凌啸明白过来,这是已经快两岁的儿子宏夏,在逗自己这老豆玩儿呢!凌啸很喜欢这兰芩为自己生的长子,止住了吓得失色的[屏蔽]母们上前,起身将宏夏抱在自己胸前坐了,见他不仅已经牙牙学语,而且有胆子“欺负’大人,哈哈大笑道,“呵呵,曾拉了老子一脸尿的臭小子,还认得你爸爸不?”

  但那虎头虎脑的小子却胆怯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声音惊天动地得凌啸得耳膜都麻。凌啸正要鄙视这小子地胆色不过如此,却冷不丁发现宏夏的小拳头到了眼前,凌啸竟是活生生被儿子擂了一下,愣怔中,这小子已经嚎啕大哭地爬开去,向垂帘处的[屏蔽]母哭喊,了“呜呜。。妈妈。。。他打我。”

  “。。。。!!”

  在[屏蔽]母的扑哧窃笑声中,凌啸差点一口血给喷了出来。。。。。老子戎马倥楤,四处奔波,没有多少时间负责儿子的早期教育啊,怎么这小子学得如此狡诈,扮猪吃[屏蔽]还不说,居然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晕死,难道流毒也兴有基因遗传?那。。。那我儿子岂不也是个强者?!

  

  凌啸正摸着下巴打量容貌酷似兰荃的长子,忽听到主院外一阵喧哗,却原来是宫中派人来宣他了。凌啸赶紧洗漱出来,一看来人就顿时一愣。咂咂嘴巴啧啧称奇,“老李,这是怎么了,乾清宫堂堂四品都总管。居然满头都是大包?”

  李德全显然是被康熙解除关押没多久,被侦知处严讯逼供的伤势还没有好,一听超亲王询问,先说了理亲王在寿安宫等凌啸开审的传话,然后哭着脸嚎啕诉冤, “我地爷,奴婢被调出乾清宫,去慈宁宫了。呜呜,往时候,您没出使之前。看在王爷照顾奴婢的面子上,哪个敢对奴婢小觑?可是爷这一去欧洲啊,奴婢马上就被人整得凄凄惨惨。先是乾清宫里您的密报被窃抄,再就是奴婢专管的敬事房失火,奴婢差点没被拷死啊。爷,奴婢不怨侦知处地侍卫爷们,可您说那背后使阴刀的。奴婢真恨不得一口口咬平了她的奶!”

  咬奶?凌啸大吃一惊,他知道李德全这么样说,定是有怀疑的对象。而且怀疑的对象也必定是个女的,不然,李德全只是太监而不是人妖,以太监们将男性标志称之为“宝贝”可以看出,李德全要是怀疑和衔恨的是个男人,定然会忿忿然“咬”其宝贝的!

  狐疑地看看泪眼婆娑的李德全,凌啸知道他想当“爆料大王”,一摆手斥退了本府下人和李德全的随从太监,凌啸也不废话。嗓发金石之音,“你觉得是谁?!”

  李德全畏缩了一下,在那一片刻之中,他再次确认了自己必须报仇地决心,也确认了凌啸更想对付背后主使者,而自己唯有借助凌啸才能如愿,连忙跪在地上叩头道,“我的王爷,奴婢豁出去了。奴婢老是要跟随皇上左右,谁偷偷在乾清宫抄录了密报,这个奴婢不敢妄意揣测,但是那敬事房走水,因为奴才每天晚上都要去取娘娘们的牌子,每天都去地,还真给奴婢回想出了一些蹊跷呢。爷,听说还有蔷妃娘娘之前的太监被烧死了,可那个太监调去敬事房之前,是被调在婷贵人身边了三天的啊。。。。”

  说到这里,李德全就绝口不往下说了,凌啸一听就心一沉,有些烦躁地火道,“说下去,说清楚!”

   “。。喳!爷,您有所不知,在皇宫之内有权把小太监调来调去,人很多,但就算是蔷妃执掌后宫,她要调个人,也得要通过内务府来调动。奴婢觉得,蔷妃的本意,肯定是调那个太监去婷贵人身边当。。。多半是婷贵人那边觉得那太监不伶俐,就又调去敬事房的,结果出了这档子说不清道不明地事情,蔷妃就陷入连是否龙种都说不清楚的地步。”

  凌啸越发烦躁,反倒搞不清楚这李德全,是恨曹寅的侦知处刑讯拷问太狠,仅仅报被打之仇呢,还是真地想找出真正主使从根源上报仇?

  但一想到宫帷中确实比官场倾轧还要隐秘,而且如果说曹家还有不合自己为敌的可能的话,那蔷妃却是和自己毫无转囿余地,心中自然是有些主观上的不肯轻易相信,凌啸就不想只停一面之词。。。。。李德全是否因为喜欢蔷妃会做人,厌恶婷贵人很不通世务而来告曹家的状,这并不重要,被烧死的人是谁拍板调去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死了的太监,如果放火放到把自己都烧死了,不是第一蠢猪,就是说那火根本不是他放地!

  凌啸一震衣袖,站起来交待道,“老李,你也先别忙着断定谁是谁,那么大的一个档案房,不可能就一个太监值夜吧?随爷进宫,你马上给爷去查清楚,当日当班的其他太监,看他们是谁的人,哼,爷还就真不信了,老子查不出真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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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一十章 疑点乍现,峰回路转

    凌啸却不先去寿安宫审案,而是到乾清宫给康熙请安。

    请安,并不完全是为了拍马屁,也不是来向康熙讨尚方宝剑的,而是凌啸忽地发现,案子复杂到不仅有士林中人,而且还牵涉到了皇子、皇妃和康熙的心腹旧人,自己其实很有些心神不宁,老有一种想要大肆[屏蔽]一场的冲动。这是凌啸第一次真正遭遇到保守和革新之间的争斗,他理智上虽知道鼎新之事,绝不是蛮干大杀就能百舸争流,但凌啸毕竟只是还未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心性上却远没有成熟到“治大国烹小鲜”的程度。。。。。“真理”怀瑾握瑜于他的手上,却少有人能知其心明其志,凌啸要多焦躁就有多焦躁,这才来看一看康熙,希望能借他御极九州的举重若轻神态,[屏蔽][屏蔽]自己的那少年激进。

    康熙却没有镇定脸色给他,拿着凌啸在海上写就的厚厚一沓奏折,虽是没有表态置可否,却在破洞的阳光下看得是津津有味,摆摆手催促道,“去去去,你快去用刑审案,不抓出那些城狐社鼠,这些颇有意思的想法,何年何月可以试验?”

    见康熙眼里只有“超越”,甚至比自己还要急躁,凌啸大失所望地跪安出来,有一种本能的狠劲老在心尖盘旋,以至于来到寿安宫gate前的时候,他那紧咬腮帮的冷峻模样,吓了望眼欲穿的大母一大跳。

    “啸儿,娘亲帮你问出来了。”大母回头看一眼大殿上正出迎过来的胤礽和曹寅,低声在凌啸的耳边说道,“蔷妃说。敬事房地牌子档案虽是烧毁了,但十月那晚她承幸之时,恰好隆科多个夜入宫奏事,起居注官记录君臣对话的时候。蔷妃曾经插过言,也被记录入《起居注了,只要拿起居注给皇上看,皇上就一定可以记起来的。啸儿,额娘上午向太后请了懿旨去查过了,确有其事其言,这。。。这能证明她怀的地确是龙种吗?”

    凌啸暗叹一句“天晓得”,反正清廷笃信不疑的牌子档案也不如DNA准确,也不好给大母解释排卵期安全期的,便点点头向大母耳语几句。让她给蔷妃传个话后,迎着胤礽和曹寅走入殿去,准备重新提审蔷妃。

    胤礽显然是已经独自向康熙请过旨了。一待凌啸坐下,便跟他禀报了康熙同意用刑的态度,见凌啸吱唔了一声并无反对,便立刻下令去提蔷妃上堂。但凌啸却哪里是不反对,一旦用刑。蔷妃肚子中的孩子八成就保不住了,现在有个起居注作证明,凌啸还焉敢真的打残蔷妃腹中胎儿?他是在全神贯注又不经意地观察曹寅的神情。。。。他想看看曹寅对此欢喜不欢喜。也想瞧一瞧,当蔷妃突然抛出个《起居注证明的时候,曹寅该是何等的惊慌失措!

    果然,胤礽的扬言要大刑伺侯,立刻就让楚楚可怜地蔷妃花容失色,当场抛出了起居注一说。胤礽和曹寅齐齐大惊失色,连忙让人去传来起居注官,并调集来了翰林院和皇史宬的两份存档,当堂一验之下。全都傻了眼,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看到曹寅失望骇然的眼神,凌啸地心沉到了谷底,气得是手脚冰凉,怒哼一声下令,“暂且搁置敬事房失火案,再下严牌,令五城督察院和顺天府进行全城大索,追捕那失踪的投书太监,活要见人,死要见厚!至于蔷妃是否继续关押,待本王请示太后之后,再做定夺。”

    说罢,凌啸深深凝视曹寅几眼,夹了记载此事的《起居注》册子,拂袖退堂,向慈宁宫来给皇太后复懿旨。对曹寅暗中对自己下手之事,他此刻是动了真怒,走得又急又愤,连花径上有颗小石块挺了他的脚,凌啸都怒不可遏,在众扈从瞠目结舌中,将那石头踢得满地打滚犹不解恨,愣是追上去一脚踢得石头飞得老高。。。。。。“哎哟!。。。。王。。王爷?!”

    调任慈宁宫总管的李德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地点子竟是如此的背,在慈宁宫gate口看见凌啸过来,正要上前巴结,却恰好被凌啸踢起的石头砸了额头。可他一看凌啸地气色如此之差,哪里敢装可怜模样讨些赏银,连忙上前跪了,老老实实地汇报刚才调查的结果,“王爷,您交待奴婢调查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好了,这是内务府的清单。您看,在敬事房当差的,这个是平郡王府上调来的太监,这个是先前在内务府大堂当差的。。。。。。”

    凌啸一听他所说的人,都是和曹寅家有关系的,更加恼火,一把抓过那清单扯得稀烂,怒喝一声“早知道了,拔脚便走。要不是他到大殿gate口强自压抑了半晌,恐怕那恼怒愤恨地样子还要给太后看到的。

    听完凌啸的汇报,太后一抚胸口,很是为康熙没有带上绿帽子而高兴,也为自己无须想方设法瞒下真相,免得伤了康熙的心而轻松。

    但皇太后终究是个老女人,面对的又是她最喜欢的孙女婿,无疑是有些八婆的,拉了凌啸有些冰凉的手,关切地[屏蔽],“啸儿,还有泄密案子呢,那可恨的贼子针对的,就是我的乖孙,不查个水落石出的,哀家都觉得憋屈难受啊!既然蔷妃不是做出宫闱丑事的人,那你又不能对她动刑了,接下来,还怎么查呢?”

    凌啸知道太后这一问,是关心自己,心中顿时一暖。不过,太后的担心对凌啸来说不是太难,既然宫中这一头,有很多势力掣肘和宫规烦琐的困难,那凌啸自然就会把眼睛盯上宫外环节了,她好歹是来自现代的人,又已经基本上锁定了曹家是宫中环节的嫌疑人。当然有很多办法去查了。

    听完凌啸凑近耳朵细细讲述,太后一下子愕然了,张大嘴巴半晌才愣道,“失火可能是婷贵人陷害蔷妃?不可能吧。。。啸儿。你也是见过婷贵人的,直肠子藏不住心思地人,她就算有胆子惹你摄政王,她也没有这个心机啊?”

    “唉,老祖宗,当然不是婷贵人本人!”

    凌啸也知道,出自曹家旁支的她,连在宫中生存的技巧都很有欠缺,自然不会有这等诡计了,苦笑着解释道。“但是她叔叔曹寅,就不同了,在宫中当贴身侍卫多年。又在江南做织造和执掌侦知处许久,又当了内务府总管大臣,心机、经验和班底都不缺,光从‘杀父之仇’的角度,万一钻起牛角尖来。什么不可能?当然了,啸儿只是就敬事房失火一事,怀疑可能是曹寅帮婷贵人动地收脚罢了。”

    皇太后依然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喃喃道了半天的“怎么可能”,搞得凌啸都有些急了-曹寅这个人颇得皇室上下的欣赏,母亲又是康熙的奶妈,他和康熙皇帝的情分虽没有自己这样轰轰烈烈,但胜在天长日久,积淀也很深-太后不会因为担心新旧宠臣倾轧,将自己的怀疑先透露给康熙吧?一想到这里,凌啸赶紧淡化道,“不过。老祖宗,这只是啸儿的揣测罢了,现在人证物证全无,我已经准备从宫外开始细查了,搞不好也可能全盘[屏蔽]这种猜测的。。。。呵呵,还请您先不要说给皇上听,不然孙儿我可就不好查了。”

    咚!皇太后一横眉毛,恶狠狠地给了凌啸一个枣栗,怒道,“啸儿,你当哀家是祖母吗?当哀家是你的嫡亲表姨吗?哼,敢瞎说哀家会胳膊向外拐?真要是那曹寅做地,他既然敢对付哀家的宝贝啸儿,就算皇上要保全他曹家一条血脉,哀家也下懿帮你灭他满gate呢!”

    凌啸一听皇太后如此认真,心中又暖又寒,太后帮自己固然是好,可要是把曹家人杀绝,可就不太好了,不说凌啸对不起自己喜欢的红楼梦,最起码曹敏会恨自己好几辈子地!

    见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了,而且生气的原因,还是由于不忿于自己将她看外,凌啸记起“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名言,刚要赔笑着谢谢老太太的厚意,却听皇太后还不解气,一边掐了凌啸几下,一边仍然唠唠叨叨地数落凌啸冤枉她,“哼,就不说这一层亲情看外哀家了,你难道忘了这案子是政务,你说给哀家听是孝敬,可哀家还记得祖宗有铁训,后宫不许干政呢,怎么会去告诉皇上?那儿,看到没?刻祖训地铁牌子,就在gate口那儿竖着呢!”

    后宫不许干政?!

    凌啸愣了片刻,霍然起身抓起汇报用的《起居注,急速地翻看了几眼,浏览了一下内容,“三十七年十月十八,子时,上书房行走、九gate提督隆科多入乾清宫,启奏发现雍逆余档岳仲麒行踪之紧急军报。。。。。。蔷妃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殊拔赏格于进剿官兵暨地方土司。。。。。。”

    “好贱人!”凌啸顿时勃然大火,一句决不能骂出口的脏话,当着皇太后地面酣畅淋漓地骂了。

    太后愣怔于不知道凌啸在骂谁的时候,凌啸差点把肺都气炸了。。。。。起居注官按例是在十尺之外记录,蔷妃是绝对看不到所记内容的暂且不谈,而且《起居注这种记录很多皇帝日常活动规律信息的档案,出于安全考虑,除了皇帝和专gate的主管大学士之外,是其他人臣也不许浏览的!老子当了这么久的超亲王,也从来都没有亲眼见到过《起居注,蔷妃一个小小的妃子,若不是有意咋着胆子干了一回政,故意留下这一笔来做证明,还能是什么?不然她怎么能言之凿凿地确定了起居注记录了她当日在场?-好一个贼喊做贼,难道这熊赐履的孙女在怀孕之初,就已经在策划好了要烧掉敬事房,以嫁祸给曹寅和婷贵人?而要是泄密案也是她主使抄录散发地,那么烧掉敬事房,就该是她“先自污”尔后营造“被诬陷”形象的谋划了,真正是一招嫁祸掩护的计外计了!

    “。。。。老祖宗,孙儿要去向皇上请示了。”

    疑点乍现,峰回路转之下,凌啸不得不慎重对待了。他必须去请康熙回忆当日的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自己恐怕要给人家做人流手术了!
顶端 Posted: 2007-11-12 12:23 | [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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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五百一十一章 不是玄幻却一样有“渡劫鼎炉”

    凌啸去见康熙求证的己时时分,朝阳gate码头外,却恰好有漕运船队抵达,户部兵丁和搬运苦力拥挤得整条街都人满为患,愈发显得热闹繁忙不堪。

    胤禟下得暖轿,顺着家人们的光驻足回头,看了看远处城gate上开始布置的花灯和彩绸,知道那是为迎接英国女王抵京而提前准备的礼仪,自然就不会和一般小老百姓般惊诧稀奇了,倒是转身过来望着“廉贝勒府”的牌匾,胤禟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呼声一度响彻朝野的八哥,现在还只是一个多罗贝勒,而反观胤祥,胤禵,因为出使有功而荣升了和硕亲王,开府建衙,起居八座,有权有势有钱有威。两人又和炙手可热的凌啸共同出使过,就算三人没有患难之交,那朝夕相处的情分也不容小觑,只怕用不了两三年,怡亲王和信亲王的府上,便会有大批的人才争相拥趸左右!到时候,此消彼长,八哥备受宿敌理亲王胤礽在刑部的掣肘,就算想要和两个小弟弟三足鼎立,恐怕都会很有难度呢!

    他正神伤烦恼间,却见街口过来了老大一长溜儿的官轿,打头的从轿子里出来的,是八阿哥的奶兄,一等侍卫雅格布,一看见九阿哥在府gate前徘徊,立刻上来笑着请安,“九爷您来了,奴才雅格布给您请安。”

    胤禟闻言吓了一大跳,再瞧瞧他身后依次下轿请安的上百官员,汗毛都有些发竖。。。。在这凌啸刚刚回来,正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时候。八哥怎么能不知道深自恭抑,摆脱百官纠缠来证明自己的冤屈,这不是摆明了又给凌啸以口实?!见九爷有些发怔,雅格布连忙解释着把手揖让。“呵呵,八爷今天给十四爷设宴接风,我们都是来凑趣地,爷请先行!”

    给老十四接风也用不着叫来这么多的官员啊,搞什么鬼?胤禟心中发紧,也不和那些官员们含笑示意,拔脚就向西花厅水榭急步而去,边走边吩咐雅格布道,“你将大家领到后厦大厅去直接入席等候,爷和八哥有话要先说说!”

    九阿哥气急败坏的做派。不仅让雅格布愕然,而且他一冲进春光明媚的水榭花厅,就让在窗口边伸竿垂钓地胤祀不由得一笑。抢口就先细声道,“九弟不要生气,且坐下品茗三杯,心气静了,看看哥子我如何垂钓。你就明白了。”

    胤禟哪里有心思喝茶,他看着怡然持竿的老八,怒声道。“你不花心思调查是谁陷害了你,却在这里钓鱼?!。。。。宫内宫外的眼线,可是早就有消息传来,凌啸风尘未洗,就被皇阿玛指令去审案了,而且公主府里的胡骏和贾纵,一大早就去刑部调阅卷宗了!哼,八哥,弟弟看。你需要的恐怕不是钓鱼,而是要准备开始托孤了!”

    如此不吉利的话说出口来,老八顿时面色一沉,手上的鱼竿便如同千斤重,再也拿不稳定,索性抛入池塘春水之中,待要发怒,却因深知弟弟也是为自己好而强行压制了,苦笑道,“你看你!唉,老九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宴请老十四,不也是和这钓鱼是一个道理吗?没有好的饵料,鱼儿会上钩吗?你大声喧哗,那鱼儿不被你吓跑才怪呢!”

    “钓老十四的鱼?”老九闻言不禁一呆,低眉沉思片刻便霍地睁大眼睛,惊呼道,“八哥,你。。。。你不会是准备放弃所谓的八爷档,带人带枪投身到老十四地麾下去吧?”

    胤祀的神色瞬间复杂得如同咀嚼黄莲,幽幽叹道,“宁为鸡口不作牛后!九弟,你当八哥不懂得这个道理么?可是,现在的局势却由不得我再当鸡口了。。。。我昨日迎接凌啸回来之后,也试着要调动手下开始调查是谁陷害我,好给皇上和凌啸一个交代,可是,你看到没有,府gate外地店铺中、gate口的小贩、甚至那些漕运苦工之中,多的是二哥派来的刑部眼线,你说,这还怎么查,啊?我们这一动,老二还以为我是要掐断些破绽,不死命盯紧才怪呢!”

    老九这才明白八哥的难处,结舌良久,给老八斟了茶水亲手奉上,“那你还召集这么多官员来,不怕更加惹眼?就算老十四看着眼馋无比,他只怕也不敢接收啊。。。。。而且八哥,你为什么要把gate人都转给老十四?这。。。这还不如直接给皇上上奏章,说我们两兄弟自此不理朝政,把官员们全卖给皇上,保我们一世平安算了!”

    “九弟你不了解老十四啊,他先前投靠我们,看中地就是我们的班底和人望,现在他需要和老十三争夺圣眷与人望,就更加需要了。而他的性格又是来者不惧地武夫习性,人是我找来的,我既然背上了嫌疑,他毫无后顾之忧就一定敢收!”

    胤祀喝一口苦茶,用舌尖推出细细的茶叶沫子,闷声道,“把官员们卖给皇阿玛?甚或你也不了解百官。我们就算卖给了皇阿玛,皇阿玛又不能因为政见分歧就罢个精光,杀个精光!而官员们也是需要参见首领的,我要是这次突然上折子长期疗养,他们总归不能选凌啸和老十三吧,最终还不是一样便宜了十四弟?倒白白可怜了我们两人自甘闲散,永世不得翻身!但你可知道,倘使我们把官员们卖给了老十四,嘿嘿,不仅我们能躲过这一劫,而且,最后我们还有收回来的可能呢!”

    如果八哥连底下的gate人都不要了,康熙和凌啸自然是不为己甚,当然能躲过一劫的,这个老九自然知道,可要说送出去的东西还有再收回来的可能,老九就不敢王同了。胤禟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哥哥,心中老盘旋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地感觉,怔怔地[屏蔽]。“不会吧,老十四就这么好相与?!”

    胤祀被他问到了最得意地所在,嘿嘿冷笑道,“胤禟。这就是太极的妙处呢!你想想,百官和凌啸的政见是冰炭不同炉,老十四想要我们的gate人,他会是明要呢,还是会暗要?哼,以他现在地本事,绝对不敢和皇阿玛、凌啸与老十三相抗衡,只敢在暗中做做百官们的政见首领,通过一两个有名一点的大臣遥控,自己呢。偶尔瞅机会酌情声援一两声罢了。这就是机会,随着凌啸的革新一项项推动开来,他那首鼠两端的做法。只会让百官们寒心,最后,百官们会记得我廉贝勒旗帜鲜明的好处的,将来回到我的麾下,呵呵。是易如反掌的!”

    老九心中亢奋起来,心思一下子开阔无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好是好,不过八哥,到时候百官们再回来到你的gate下,你不一样还是回到了浪尖风口,和凌啸摆明阵仗对干?那也是个危险至极地死结啊!”

    “九弟啊,不要老是抱着西域舞姬,日得昏天暗地嘛!你还是颇有前途的,的确是应该好好读读书了,多读读四书五经之外地杂书和兵书啊。‘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句话难道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现在我退出,是为了躲避眼前可能致命的祸事,毕竟,泄密案和风风雨雨的谣言,把皇阿玛也给惹怒了。不过,等到我八阿哥重出江湖的那一天,情况就会完全不同!”

    八阿哥哈哈一声长笑起来,一拍老九地肩膀,得意地“打击”了他一顿,然后才在老九的脸红羞愧中解释道。

    “厄,你年少时候也做过意淫的春梦吧?呵呵,[屏蔽]鼎新之事嘛,其实是每个皇帝地致命诱惑。。。。。。。这诱惑呢,就好像是一个得不到手的美女,在想象中,是那么的光洁神圣又春意撩人,比观世音菩萨还要完美,让皇阿玛魂牵梦绕难以自禁,可是,等他老人家一口亲在美女的点唇之上,会发现搞不好一样有口臭,剥开肚兜,搞不好发现嫩[屏蔽]垂得如吊钟,甚至到最后一览无余得时候,就连私处的色泽都和想想中的光洁如玉大相径庭。。。。。凌啸的[屏蔽]也是一样,一步步实施下去,不可否认会有合皇上心意的,但也不可避免有不合皇上心意的,他老人家地支持力度,会因为成绩而鼓舞,也会因为弊端而不满。到时候,要想发扬他老人家认为对的措施,就会拿凌啸一派来说事,而要想阻止他老人家认为不对的措施,就会需要反对派的存在呢!而且到那时候,[屏蔽]付诸正式行动了,反对派更齐心、更强大、更有凝聚力了!嘿嘿,上有皇阿玛现实的保全需要,下有百官恨不得全心死忠的拥护,凌啸那时候再对付你八哥,就不敢再这么要人老命了!”

    老九听得是已经呆了,甚为八哥的以退为进之策而神魂颠倒。

    这的确是把老十四当“渡劫鼎炉”的好办法啊!是既让百官在日后看清楚老十四的真面目,报上次他敢于自立gate户争夺八爷档人的一箭之仇,又能让八阿哥暂时躲开暗流汹涌、磨刀霍霍的眼前困局,而最后却依然坚挺地重出江湖,安如泰山不说,且卷土重来之势将更加的赫赫有力!

    “XXXXX****”,老九一连串黄河泛滥的马屁之后,拍得胤祀颇为飘飘然,信步地登上水榭旁的假山碣石之上,对着满圆春色昂然环首四顾。

    老九却终于想起一个问题,有点担忧地说道,“八哥,老十四跟凌啸一去一年,耳闻目睹凌啸的流毒本事之下,他会不会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咱们该怎么做,他才会上这个当呢?”

    胤祀抱臂立定,自信万分地说道,“呵呵,百官自然会逼他上当的,就如他们曾经逼我一样。。。。只要我跳下去而已!”

    老九一惊欲要呼喊,就只见八阿哥已然跃下六尺高的碣石,横着身子啪地一声摔在硬梆梆的卵石路面上。
顶端 Posted: 2007-11-13 12:14 | [10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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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一十二章 偶尔不行!

    八阿哥摔下的那声闷响,惊得胤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边高声呼叫“来人”,一边快步冲了过去,扶起横卧地上的胤祀。下人们来得非常之快,显然是早就得到了八阿哥的交待了,一听到九阿哥的呼声,立刻就进来了几个大夫和药童,手忙脚乱地给胤祀摸骨探伤。

    胤祀痛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斗大汗珠,任由大夫们检查救治,却看着面露哭相的弟弟,慰道,“不碍事的九弟,断几根骨头只是等闲事,总比断头好吧?呵呵,八哥请教过跌打大夫,该怎么摔下来才不会碍大事呢。倒是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在老十四面前露了破绽!”

    对八哥悍然断腕却强颜凛然之举,亲眼目睹的九阿哥,自是别有兔狐相怜的悲怆之情,可听了老八的嘱咐,不由的一呆[屏蔽],“八哥,我向来和你孟不离焦,王不离尾,这次你摔伤了,九弟我难道不也‘摔伤’一下?”

    “不,你不能自伤!”

    老八皱眉忍住大夫折腾的痛楚,解释道,“八哥这次不慎摔伤了,将会向皇阿玛请旨,去热河避暑山庄修养,让你随我去朝夕照料一段时间,想你我平日兄弟情深异常,皇上定会同意,百官们也决不会介意你九阿哥也暂时离开的。但是,倘使是九弟你也自伤了,就会有两个大大不利,一是,万一京中局势有变,我们两兄弟没有一个能动弹的,何其不利?而第二个不利的地方就是,你要真是也不能动弹了。十四弟就会以为他自己是百官们唯一的选择!他那要是屌起来,欲迎还拒地提出些对凌啸地绥靖方式,会让百官们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而你要是完好康健,咱们就能进能退。你到时候借机回京来几次,给官员们来些慷慨激昂的态度,时不时捅老十四一娄子,而你捅完娄子就回热河,就毫无招皇上嫉恨的危险,何乐而不为?也只有这样,才能给百官以强烈地对比感觉,让他们记挂住,我们兄弟才是最代表他们利益的不二人选,日夜翘首以盼我们的回归啊!”

    云从龙。风从虎,老九没有想到,八哥竟然避祸都避得这么有学问。越发感觉到不枉自己跟他一场!两兄弟的计议刚定,大夫的检查也有了结果,八阿哥这次登山远眺的“不慎”,摔断了三根肋骨、左臂骨和髀骨,还真是对自己下手颇狠的。没有个几月的卧床疗养是绝对难以康复的。八阿哥忍着剧痛,让胤禟赶紧递入宫中,向康熙禀报这一不幸消息和请?疗养。自己则毫不作假地痛得晕死过去,等候父亲康熙派御医来做权威诊治。

    九阿哥心领神会,连忙答应下来,对老八恭敬地一躬身,便辞出来了。他以气急败坏和悲痛欲绝的神色,在官员和宾客地注视和惊愕中穿过后厦大厅,迎面就撞见了收拾得神清气爽,护卫成群的老十四胤禵。胤禟也不傻于小机巧,揽住这小弟弟的臂膀。满脸急痛之色地说道, “老十四,九哥就不恭喜你荣封信亲王和执掌兵部大权了,八哥他刚才走华盖霉运,不慎从假山上摔了下来,人事不醒了,唉,我要赶紧进宫去禀报皇阿玛,请他老人家派太医。。。。你先和各位大人去看看八哥吧!”

    就算是凌啸那样地人,也不会预料到回国之初便有人算计,就更不要提十四阿哥初闻兄弟的噩耗了,自然是于情于理都要去探望老八的。看着胤禵和已经炸了锅的官员们向花厅奔去的蜂拥背影,老九知道,八爷档gate人地“转移”,已然不着痕迹地完成了,日后的老十四,就等着官员们层出不穷地逼迫他来当首领吧!老九也不去想像,胤禵日后夹在凌啸和百官间的窘迫煎熬,心底暗笑一声,便急忙打马向紫禁城中赶来报讯。

    一过乾清gate,老九就被乾清宫那里传来地咆哮声给惊得一愣。里面康熙那独特的嗓音提示他,皇阿玛显然又怒了,不知道自己带来的这个消息,会不会让康熙火上浇油呢?要真是火上浇油,那么,里面正承受康熙之怒的官员,可就要倒霉了。。。。。但情况却大出九阿哥的预料,一进大殿他就发现,乾清宫之中只有两人在,那就是父皇康熙和超亲王凌啸。而凌啸这厮,是出了名的老惹康熙咆哮如雷,却几乎没有倒霉过一次,这几乎是整个京师官场都熟知的规律了!

    嘴巴都气歪了的康熙,一听说老八摔伤了正人事不醒,也是吃了一惊,连生气都忘记了继续,盯着九阿哥连声询问了情况,便立刻下旨令太医院马上派出御医前去诊治抢救,并严令将病情结果和脉案处方火速送来。康熙的关切之深,忧虑之系,满脸满口都绝对不是“添堵”,而是标准地舔犊情深,自然是让老九感佩不已,跪安出去张罗宣旨之事不提。

    但正和康熙打擂台的凌啸却知道,康熙这般表演,绝对不是什么舔犊之情,而是。。。乐的!

    果然,一等老九的身影消失在天街上,康熙就眉角带笑,兴奋地在大殿上走来走去,“啸儿,八阿哥这一跤摔得如何?”

    凌啸却十分鄙视康熙的喜怒无常。。。。。我不就是前来求证一下蔷妃说的《起居注》当日情况而已,你老人家御女无数不记得也就罢了,犯得着指责我凌啸查案子查到皇帝头上了,还一怒就罗里巴嗦了大半个时辰,居然扯到当年我不敢凌迟三阿哥的母妃上去吗?对康熙今天的莫名一怒,凌啸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但现在康熙的问话,他不得不答,却又不能答出康熙为儿子受伤而高兴的事情,以免有伤康熙的圣德,陪着小心。干脆装傻道,“皇阿玛,八阿哥这一摔摔得不轻啊,要不。儿臣代您老人家去看看八阿哥?”

    康熙却比凌啸要纯善,根本就不装B,笑着一摆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看他是真的‘不慎’呢,还是真的出于谨慎而‘不慎’?没必要嘛!朕还不了解他这个儿子,心比天高摸日月,胆如鼠类躲雨雷!他啊,多半是被你流毒亲王给吓的,你也是名声在外。如今都可以吓人了!呵呵,好事一桩啊,你看。他也一锁头,其实就是闪了腰子,百官们反对咱们进军超越大计的先声吓阻计划,就会因为群龙暂时无首而破产,哈哈。至少现在迈步了!”

    凌啸装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陪着康熙欣喜万分。康熙的眼光竟是如此敏锐,一眼就看出了局势变化的关键所在。凌啸也就无需在几天后再提醒他了,赞叹一番之后,当即揪出康熙对老八评价的那句话大加阿谀,“。。。好一句心”比天高摸日月,胆如鼠类躲雨雷’,真是道尽做大事业者需要谨记的要旨!皇阿玛,儿臣听闻之后,定当将此一句作为座右铭,时刻警惕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任前途何等的举步维艰,儿臣决计紧随您的脚步,向前向前再向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康熙龙颜大悦得纵声长笑,甩甩手道,“呵呵,莫要以为老八这一抽身,咱们就能放手不查了。那些家伙还是要赶紧抓出来的,智计百出之徒,往往会在你开弓之后,一下子整得你想回头都难呢!午膳朕自会赏至寿安宫的,去快速揪出那些害人精吧。”

    凌啸瞠目结舌呆住了,-康熙现在笑得欢唧唧的,之前咆哮如雷地怒火早已经烟消云散,阴晴的变化之快,记事的忘性之大,让凌啸都有些担心,他是否进入更年期了!

    想想康熙现在才四十五六岁地年纪,凌啸抛却了他进入更年期的荒唐想法,寻思,蔷妃已经露出了一个破绽,顺藤摸瓜之下,不仅有可能将宫中环节的[屏蔽]徒一网打尽,而且也可能窥到宫外[屏蔽]徒的冰山真容。机会如此难得,凌啸自然不能放弃求证,干吞一口唾沫,对康熙耿着脖子提醒道,“儿臣正是在查案啊!难道。。。难道皇阿玛忘了儿臣是为何而来?儿臣是想知道,当日蔷妃明显属于干政之事,不知皇阿玛还记。。。。。”

    不提醒还好,他这一提醒,康熙立刻就惩红了脸,大怒骂道,“混球!你去查蔷妃好了,把熊氏严刑逼供一下不就行了,犯得着追根问底,窥视朕的私隐?朕。。。朕快要被你气死了。。。午膳不赏了,自己啃馒头去!滚!”

    得,连午餐都吃不到好地了,好在康熙再次重申可以对蔷妃动刑的立场,要不然,凌啸真是会郁闷自己除了挨骂一顿之外,毫无收获的!见康熙暴怒至此,凌啸诚惶诚恐地叩头连称“不敢”,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怏怏退走。

    孰不料,凌啸还没有跨过gate槛,康熙又不忍他地郁闷惶恐模样,叹一声叫道,“回来!厄。。。。。啸儿。。。。案的时候,不要问当晚其他的事情。。。。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昨秋一场兴安岭一场大火。。。厄。。。那生长‘血沉’的山头被烧得干干净净。。。。嗯,你可明白?”

    “惩死虎”绝种了?康熙真的步入了更年期?!

    凌啸心中大吃一惊,忽地一下子明白过来,好多事情都迎刃而解。。。。难怪康熙一听到自己追问那晚之事就烦躁的,多半是康熙那天偶尔‘不行’,即使最终行了,心灵上却也大受打击,恍惚间连蔷妃那么明显的“干政”行为都没有心思注意到呢!

    这一刻,凌啸真是傻眼了。

    问出个这种隐秘,祸不可测倒是其次,关键是,对如何与有更年期综合症,却又手持生杀大权的康熙相处,他实在是没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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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一十三章 乾清宫中秀帐篷,东床快婿快成龙

    在古代,皇上的房事能力,其实也是能和信臣谈及的“龙体调和”事宜,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献美女、养生方、丹药和xx药的。所以在这一点上,凌啸担心祸不可测是不必要的,甚至还应该受宠若惊,而且他很快就觉得,关于康熙进入更年期,其实也是杞人忧天。

    即使是在现代那么肮脏的环境中生活的男人,也一般要到五六十岁才步入更年期,而且,绝对比女性的更年期来得不知不觉呢,古代皇帝或许因为纵欲过度而要早上一些,可康熙是什么人?是六十三岁还在生娃的牛人,岂能这么快就不顶事!康熙对这个问题如此的讳莫若深,想来应该是他那天疲劳后的偶尔不中用而已,但康熙却显然不能接受盛极后略有滑坡的事实,又没有心理医生加以心理辅导,这才搁在心上耿耿于怀罢了,不然,为什么在别的事情上,没有看到康熙暴躁不安和“健忘”?

    可是,就是康熙的这个“耿耿于怀”,凌啸也觉得是不妥的。男人不同于女人,心魔厉害啊,要是不能有好的心态去坦然面对,时间长了必然会导致心理性的难举,必须想办法帮他消除掉。否则,康熙要是沦落到真不行的时候,心理上的强烈变化,说不定会寻致性情大变,对翁婿联手推行任艰务繁,且需要雄心韧劲的[屏蔽]大计,也许会有很大的影响!一旦康熙真的搞得雄心大受影响,甚至像很多皇帝那样,转而求助于道士术士之流,也去吃丹药xx药的。那可就很不好了,弄不好他提前十几二十年地挂了,谁给自己当[屏蔽]的坚强后盾去?!

    想得这么多,却其实只是在凌啸扬眉一愣地霎那间。见康熙颇有难为情的神态,他已经拍了胸脯说道,“皇阿玛敬请放心,您不过是龙体偶尔欠安罢了,没有了血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献上家传秘珍的龙虎山‘凝血壮如意’神奇[屏蔽],您就将无需血沉和鹿血一类的东西了!”

    康熙正在那里郁闷,突然听到凌啸地大包大揽,顿时就呆了一下,惑道。“你说什么?啸儿,你。。。你要献什么如意,什么[屏蔽]?”

    [屏蔽]的使命感。让凌啸毫无敝帚自珍的狭隘之见,愿意将凝血壮给康熙去克服心魔,可真正听到康熙的询问,却又犯犹豫了。他冲动地说出口之后,才忽地想起康熙的年龄已经太老。现在即使练习硬气功也不会有太大成就,天知道康熙会不会有如自己一样的超级成就,要是到时候一点效果都没有。岂不是把康熙给“嫉妒”得给疯掉?不过,凌啸很快想起了义父格尔楞,也同样没有内功,还不是铁树练开了花,而且大母也说过这是养生润精的[屏蔽],应该是对常人都有效的。

    可是,不说两人是君臣翁婿的关系,已经让凌啸很难以开口了,便是那个“粉红玫瑰”的谣言。也让他地恶心感又泛了上来,张口结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满脸通红了半天,凌啸索性什么都不说,在乾清宫大殿上当中而立,放慢了凝血壮[屏蔽],意念一到,便慢慢顶起了个蒙古包似的“帐篷”。

    康熙先是莫名其妙地一愣,旋即打了一个恶心的冷颤,片刻却目瞪口呆起来,半晌后就兴奋得满脸地细麻子都在放光,站起身惊呼道,“不会吧。。。。。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快说!”

    示范完毕,凌啸马上就上前,索要了康熙的御笔和朱砂,给他画下了六层凝血壮的[屏蔽]图,详细讲解了一遍什么是小周天大周天,如何排打养气,如何区分穴道最捷路径,如何防止血爆危险,如何要注意些决不可气感入脑走火入魔,最好是请些宫中侍卫高手先陪同练习硬气功等等,直说得他唇干舌燥,方才算是讲了个齐全。不料,康熙虽是爱好骑射和摔跤,却是个十足的内家武盲,也没有现代生殖方面地常识,云里雾里地听了半天,也理解不了其催动血液壮身和加速新鲜血液营养[屏蔽]的原理,犹自不相信地说道,“你刚才会不会是尿憋的,又或是装了弹簧?可不要糊弄朕,再试一下给朕瞧瞧!”

    尿憋地?弹簧?凌啸差点是一口冷血爆出喉头,见康熙不信之下,再也顾不得藏住大部分功力了,呼吸间已是经脉两路并发形成回路,高度之高,堪称是大帅之帐,速度之快,堪称蓄势猛弹,把个康熙看得是眼眶都快要瞪裂了。

    亲眼再次目睹奇迹的发生,满殿都是康熙的惊诧感叹之声。他骇然了,兴奋了,同时也深深感动了。。。。。。他也是有眼光的人,深知倘若此[屏蔽]真的有效,就该是世间一切男人都梦寐以求的秘宝!而凌啸却没有半刻的犹豫,听到自己的心结之后就马上献出,那么,这个女婿对自己的忠诚和关切,就已然超越了君臣翁婿地世俗伦理,甚至还有一切一切的贪欲!得婿如此,恐怕连“乘龙”二字都不能形容康熙之快乐了。

    但毕竟,男人间“秀”这玩意很有心障的,一看见康熙还不肯全信,竟然想走上前来伸手,凌啸自然是胃肠急速翻腾,迅速就泄了气。康熙刚有些失望地说了句“不能持久吗”,就只听大殿gate口咚地一声传来,只见皇太后摔倒在gate槛内,宫女们大惊着去扶的时候,皇太后的眼睛却犹然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们两个呢!

    康熙和凌啸顿时面红耳赤。。。惨了,光顾着兴奋去了,竟然连皇太后到了gate口都不知道。两人连忙扑身上去,扶起显然是被活活吓倒的皇太后,厉色逐走宫女们,煞费口舌地一顿解释,方才让皇太后能够开口说话了,“原来是这样啊,不早说,吓死哀家了。原也听小丝以前说过,曾帮她相公求过一个秘法的。唉,听说啊,她当年为了这个秘方,可是曾经一步一磕头,虔诚得连磕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才感动了龙虎山的那位高人呢。。。。。咿,说说看,这秘法到底是什么?”

    康凌两人尽皆傻眼,谁敢跟她老寡妇说这个去?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两人才把太后给哄骗过去,康熙连忙殊格册封凌啸的大母为老王妃,享受等同太皇贵妃的绝顶仪卫待遇,一是酬谢凌啸的献宝之功,二则是借机转移皇太后的注意力,笑道,“。。。啸儿,你抓紧时间去审案子,寻常的这些事情你要担起来,快刀斩乱麻吧!朕以后过问此案和理政的时间,肯定会少了很多,除大政外,不必事事请示了,去吧!”

    凌啸当然知道康熙为什么说他亲自理政时间会少很多-任谁得了凝血壮[屏蔽],不日以继夜地练习才怪呢!

    只是,凌啸没有料到,帮康熙解决心理障碍,本也是帮自己的革新事业罢了,却竟然能给自己带来权力上的再次膨帐,俨然是太子才能临时拥有的监国实权。。。。看来,皇帝待我这东床快婿,还真不是盖的,都快成龙了呢!不过,他们君臣信任如一的关系摆在那里,凌啸这流毒亲王形同孤家寡人,除非造反便离不开康熙,也是都心知肚明的事实,所以凌啸也不矫情推辞,谢了康熙的殊绝信任之后,便赶紧借机开溜,免得皇太后又生好奇心追问些尴尬事。

    有了康熙授予的这种莫大权力,在寿安殿匆匆拔了几口饭后,凌啸便向胤礽和曹寅解释了新发现的疑点,开始再次提蔷妃。

    蔷妃当然不可能知道已经被凌啸看出了《起居注的破绽,所以,当她上得堂来,看到幸灾乐祸的曹寅、极度狰狞的废太子和森然不语的超亲王之后,狐疑间顿时惴惴不安了起来。但官宦家出身的女人,耳闻目睹得天生就具有表演的才能,更何况是在后宫竞争中脱颖而出的妃子,她挺着肚子装出的惶恐和配合模样,让凌啸看了都我见犹怜。可惜,凌啸已经不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表象了,冷哼一声,摆手让曹寅开始质问。

    胤礽十分郁闷凌啸不指派自己询问的时候,曹寅却兴奋得暗自叫劲。上午他一看凌啸对自己的恨恨模样,就深知,可能是自己欢喜于侄女的对手落狱、却最后又无有证据的失望表情,让凌啸怀疑上自己了,以至于两个时辰来,他心中都是七上八下的惊骇恐惧,可现在超亲王又亲自发现了疑点破绽,自己要还不能将蔷妃之案办成铁案,就实在是太[屏蔽]了些,不仅对不住侄女,也对不住被这毒辣女人陷害一场的自己啊!

    不过,恨归恨,曹寅却很是有刑狱审案的经验,也不率先亮出底牌,猛然一拍惊堂木,诈道,“熊氏,皇上刚刚下旨,削去你的封号和妃籍,知道为什么吗?来呀,剥去其皇妃凤装仪冠!你,照窗-事发葺啦!!!还不从实招来?!”

    凌啸欣赏着古代审案的你攻我防,看着那蔷妃兀自强辩,步步为营地只肯认下“干政”之罪,甚至[屏蔽]到死角后还认下了偷看《起居注》之罪,却偏偏就不肯认下泄密案的罪行,他顿时就大怒了起来,吼道,“理亲王胤礽,动刑!”

    胤礽早就等着凌啸的命仓,兴奋得全身发抖,竟然忘记了动刑是不需要他皇子亲自上的,一蹦起身就冲了过去,看得凌啸的胆都寒了。。。。是不是太监都很看不惯孕妇啊?看来,上次康熙封超亲王时候赐予的太监,自己该全部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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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一十四章 不是二品大员不够格

    “来呀,给犯妇去衣!”

    胤礽终究是京城中赫赫有名,能令婴孩止啼的酷吏,他满脸邪恶味道地一出马,便使得蔷妃顿时恐惧起来。尤其是胤礽毫不犹豫下令要将她的锦红膝裤褪下之时,蔷妃就知道,自己成了标标准准的死囚犯了,不然的话,即便是民间法司衙gate审讯女犯,凡是可矜可悯的,都还不扒掉裤子用刑呢,更何况自己曾是康熙的妃子?而蔷妃毕竟也是一个母亲,没有了皇妃身份和小心龙种的庇护,莫说什么满清十大酷刑了,就是普通的水火棍下来,她也知道腹中胎儿铁定不保。

    看着侦知处侍卫们逼近过来,那一刻,这名不满二十岁的女子泪水涟涟,面色渐渐开始变得死灰,瞪着凌啸的眼睛快要喷火,却已经绝口不再喊冤。抛开政治立场恩怨情仇不算,蔷妃无疑是个心智上的强者,可强者的穷途末路本身就充满着悲情,有人喜欢[屏蔽]强者以享受其快感,如胤礽便是,有人却多少会觉得唏嘘,端坐案后的凌啸,恨归恨,却可以感觉到蔷妃那“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难免会生出“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感慨。

    其实,凌啸也在备受拷问和煎熬。他倒不是担心打掉康熙龙种的问题,清宫之中的制度,本来就是由皇帝决定让不让妃子们生育的,不满意哪个妃子,事寝完毕以后就会令太监们用些手段,致使其无法成孕,再说。蔷妃至少已经犯了擅自干政、偷看起居注和构陷旁人三大罪,光是干政这一条就要贬入冷宫的,而这样心机深沉歹毒的妃子,康熙根本就不太可能让她产下龙种来的。否则康熙就不会两次三番准许动刑了。可是,要凌啸亲自下令把一个女人打流产,他难免总有些心理上地障碍,谁叫他自己的五个夫人也挺着大肚子呢?即使不产生联想,他也多少有积德的想法。

    啪地一声拍了惊堂木,凌啸暂时阻止了侍卫们的行动,冷然喝道,“熊氏,卿本佳人,奈何作贼?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常言道。儿是娘亲心头肉,难道你就真地忍心,为了徒劳无功地掩饰罪行。而致使腹中骨肉流产掉?招供吧,只要你坦白,本王一定从宽,不敢说保你性命,但至少也会替你求情。让你顺利诞下腹中骨肉!”

    可惜,这次凌啸甘冒擅权的积德机会,蔷妃却没有给凌啸。官宦小姐出身的她望着凌啸嘿嘿冷笑一声道。“王爷果然有担待,可是王爷的隆恩,能不能惠及到我那充军宁古塔的大伯呢?”

    凌啸一愣这才记起来,康熙当日将熊赐履革职充军时候,是令熊家长子代替而去的,放他回来,对凌啸这超亲摄政王是个屁大的事而已,当即点头表示可以。孰不料那蔷妃猛然往公案这边冲了几步,在被侍卫们死死扯住之后。一口涎水啐过来,神经质地尖声讨伐,“你个杀千刀灭gate绝户的家伙,我大伯他已经在冰天雪地被活活冻死了!你这狗贼,你能从阎王爷那里把他放回来吗?!”

    冻死了?

    凌啸一呆的时候,胤礽却已经早忍耐不住了,一脚踹在蔷妃的脚踝之上,踢得蔷妃砰一声摔趴在地上,顿时就痛得捂住肚子一顿抽搐,“真是个嚣张至极地犯妇,竟敢消遣我们摄政王殿下?师傅,你宅心仁厚,她却是在耍你呢!”

    曹寅和凌啸瞠目相对之时,胤礽却浑不在乎这种小儿科,摆出义愤填膺的模样,其实是掩饰自己想笑的冲动,对凌啸道,“师傅,依我看来,既然她这么不识相,宁可放弃你给她指出地阳光大道,也不肯招供,多半是因为,她的同档不是娘家人呢就是些熊家的故旧,最好是把熊家的男女老少全部抓来,一个个当着她的面酷刑伺候,看看她究竟能硬挺到什么时候!”

    不得不承认,理亲王地话很有道理,而蔷妃在剧痛中也忍不住被老二的办法惊呆了,可是凌啸却一下子变得心情大坏。。。。蔷妃的这一摔绝对不轻,显然,胤礽地一脚已经让她漏了胎,殷红的血立刻就从蔷妃的下腹裤裙处流出,在她身下迅速漫成了一滩,对凌啸这家有五位孕妻的人来说,这血甚是刺眼。

    康熙流放的熊赐履长子被冻死了,谁知道是身体太差耐不住寒冷,还是不会做人没有上下打点?蔷妃却把账算到自己头上,这黑锅倒也罢了,可偏偏自己想要积德一下,蔷妃却不买账,而胤礽除了处理犯妇消遣自己的时候跋扈了一点外,又没有什么错处,一时间,郁闷得凌啸毫无半点兴致审下去了,怒道。

    “先命太医院马上给她产,胤礽你再去捉拿熊家之人,记住,已经六,大的胎儿倘使能救活,你不可再擅作主张,皇阿玛就在乾清宫,你去请示。现在开始,本王和你掉换职差,内廷审讯就交给你,有结果了到刑部来禀报!”

    虽说刑狱执法之事是秋风肃杀,不该有任何的宅心仁厚,可“积德”不成的凌啸,再也不愿意在紫禁城厮混了。宫外环节,有地是他可以寻根探底大做文章的线索,他才懒得管胤礽找不找得到苦练凝血壮去了的康熙呢,带着扈从一出东华gate,便打马向刑部部而去。

    巍峨的刑部衙gate,关押着三百多名被胤礽以各种名义逮捕的官员,几个来严刑拷打和峻法施惩,虽是没有能最终破案,效果也不能说没有,但至少让刑部成了北京官场谈“二”色变的地方,因为如今的废太子,已经是绝情绝欲,油盐不浸了!

    理亲王的不近人情,也让那gate前大街附近的茶楼酒肆,热闹得生意兴隆更甚。犯官们的家人仆佣、亲朋好友、同窗同年,多得是在此就近打探消息的、设法寻找gate路的,苦苦等候探监机会,送衣物和打点狱弈的,几月来人潮涌动,络绎不绝,俨然直追天桥和八大胡同的人气。就是这种藏不住消息的所在,龙起卷地风而来的超亲王,一出现在刑部的gate口,立刻就让那些苦思营救犯官办法的人们有了谈论的焦点是流毒亲王入驻刑部啦?!这是福是祸啊?!不会更狠一些吧?!

    凌啸当然无暇去顾及外人的福祸揣测的,他在刑部大堂上一坐定,也不询问侍侯在侧的刑部侍郎秦空贼,而是悉心查看胤礽几个月来的有关查案卷宗。孰不料,一看之下,气得他是直跌脚-唉,老二太没有章法了,查案是个讲究实务的大学问,决不是当太子的经历就可以想当然的,从他的卷宗上来看,凌啸竟然是看不到半点的有的放矢之处,难怪久查无功的!

    从审案查案的人员来看,是应该多用经验丰富的刀笔老吏,可却一定要注意保密啊,胤礽一味依托刑部各司原有司官体系,这些官员也是官场中人,和被查对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有个有价值的线索,恐怕早就被泄漏出去了。。。。蠢啊,你就不知道调集各地的刑狱名手前来办差吗?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调查,最后又全不了了之地陷入死胡同,凌啸越看越恼火,大恨胤礽只晓得“耍酷”,白白浪费了时间。耐着性子直看到了掌灯时分,他便再也没有精神忍受卷宗中一会儿希望一会儿失望了,啪地合上卷宗,怒喝一声,“秦大人!”

    一旁侍立良久的侍郎秦空贼,被凌啸的怒气吓了一跳,手心捏了汗,赶紧答应一声,“臣在!王爷有何吩咐?”

    凌啸缓了怒容正色说道,“秦大人,你的名字叫得好啊,清空贼,嗯,不错,是个国家最高法司官员应该追求的志向。”

    这一下子挠到了秦空贼的痒处,立刻笑颜浮现,刚要谦虚表忠几下,不料凌啸忽地玉蜂一转,随便指出了犯官名册上的五个官员名字,笑道,“秦大人是康熙十八年的进士,一向就在京城任职于部院,想必对京师官场还是很熟的!这什么殷大人、阳大人卜大人,丁大人的,看得出,这五个官员是理亲王审得最用心的,光提就达到二三十次之多。。。。。呵呵,你秦大人能否就事论事坦诚地告诉我,他们派系主子分别都是谁?”

    超亲王问这个,秦空贼耍不得花枪,也不敢不奉承,一下子就傻眼了,总主子不是八爷还能是谁?不过,秦空贼也知道凌啸要的答案定然不是八阿哥,谁都知道所谓的八爷档其实是大杂烩,内部一样派系多得很呢!舔了舔有些发枯的嘴唇,秦空贼干巴巴地说道,“若是论他们的科甲房师呢,是分属原上书房大臣李光地李相和咱们尚书王渔洋大人,不过,他们平日里在部院中的靠山,则是吏部侍郎单雄幸单大人和户部侍郎穆林穆大人。”

    凌啸听了之后笑了,秦空贼立刻就放心了,可他很快就发现,王爷的嘎嘎笑声有些不良,正愕然,就只听凌啸拍着他的肩膀,轻飘飘说道,“既然如此,一事不烦二主,你带上人手去把这两位大人抓来吃牢饭吧!”

    不是吧,您说得随随便便就要抓正二品大员?

    秦空贼大骇直往后退,甚是反感凌啸说得如此轻飘,真想把凌啸暴打一顿。。。。。。您毒亲王的刀面阔,不是二品的大员不够格您砍,这点我不反对,甚至你草菅人民也可以,但千万不要让我来当这恶人啊!这大堂上官员如此之多,消息传出去,那单雄幸和穆林一系还不把自己恨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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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一十五章 啥也不用唠,就是一顿拷,拷了还不放,俺就这么狂!

    三月初夜晚的这道超亲王均令,甫一发出,立刻就在整个京师引发了轩然大波。

    午夜之前的两个时辰,大批全副[屏蔽]的刑部督捕司和顺天府的衙役,以及九gate提督衙gate刀枪齐整的兵丁,在刑部侍郎秦空贼的指挥之下,冲入了单雄幸和穆林的府邸,不问嫌疑的三七二十一,也不说出个罪行的子丑丁卯,仅仅是照着凌啸原话的“请吃牢饭”一宣布,便将正朝服在身的两名二品小冢宰小司农五花大绑起来,条封其家宅府邸不说,并绳系其全家男女丁属,在繁华的夜色街道上招摇过市。

    一时间,阖城官民,倏然震动。

    回来仅仅两天的流毒亲王铁腕出击了-还没有任命为总理事务王大臣的凌啸,撑死就顶多副总理级别,却在没有圣旨的授权下逮捕了副部级高官!不管是亲眼在街上目睹的,还是道听旁说得知此的,全都被这消息所惊呆了。除了当年的鳌拜以外,整个大清朝开国以来,就连不可一世的庄亲王多尔衮也不敢无?逮捕二品大员呢,上至当朝宿老,下至黎民百姓,已经有三十年未尝见过大员朝服[屏蔽]示街了!

    闻讯兴奋而又春[屏蔽]无比的人们,如何能睡得过这漫漫其长的八卦之夜?于是乎,酒楼无论高中低档,茶肆不分豪俭舒陋,一律茶酒回灯重营业,直把子时当作新的黎明,炸炸然的高谈阔论之中,已是有个怪论,不翼而飞。无足而走。

    “咱们皇上辛辛苦苦整顿一整年,好不容易才使得官场恢复和谐了,难道。。。。难道就是为了让超亲王回来接着毒它个东倒西歪不成?如果是,这爷俩个也太bt了吧?而如果不是窜通好了的。那。。。。那么超亲王的胆子,还真是不把牛B当兽用地吗?!”

    或许,人生真的是苦多乐少,八卦的最高境界,多半不在结果和真相,而是在于打听、分析、篡改、传播、再打听等一系列周而复始的过程之中,所以官民们地八卦热情,可以持续到通宵达旦的地步。但当事人凌啸却没有这种熬夜的精神,他才懒得去管自己丢出的重磅bomb何等震人心魄,困得要死。是凌啸也不连夜突的最好借口,把卷宗一扔,他自己就像没事人一样地回府睡觉去了。他这一觉。睡得是香喷喷黑甜甜,可凌啸却并不知道,这一晚上后半夜的三个时辰,天知道有多少人没有睡好呢是超亲摄政王即将大挥屠刀凌虐仕林的消息传出,那可还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大多是政治上边缘化的人物,你也不能说他们喜得没有道理。

    官场,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地兵。一个萝卜一个坑,永远是供小于求,新陈代谢的铁律一样适合人事变动,这就是官场为什么有“倾轧”的根由!老一辈地不被凌啸这等毒药给代谢掉,新一代又如何冒尖晋升?而一[屏蔽]雍正倒台后的戊寅之变后,多少曾经靠近雍正的人悲凉落马,多少新进之人飞黄腾达,这就是实例,而且是记忆犹新的实例。由不得那些事不关己的人,不心存美好憧憬,为凌啸声援呐喊擂鼓助威呢。。。。。尽管这种声援对凌啸毫无用处!

    可是,在整个政治朝局地核心层之中,大多数人是忧急交加,一片愁云惨雾。。。。和泄密案有牵涉的,科举[屏蔽]上不赞同的,家中有亲朋好友正受毒药威胁地,都不必说他们的惴惴不安和切齿痛恨了,仅仅只说行事小心恭谨、政见中庸平和、一心只想跟随康熙的张廷玉,这后半夜就过得让他够呛!

    戌时方才从大内回到府中的他,先是被家人的快马禀报打断了[屏蔽]睡眠,没等他惊开的嘴巴合上,紧接着就是几十名父亲张英的gate生故吏涌上gate来,可还没有让他来得及抚慰这些惊弓之鸟,那单穆两家的姻亲眷属就哭上gate来。不敢去寅夜敲击登闻鼓申冤,也不敢去刑部评理的他们,不赶来找当场宰相还找谁去?至少,什么事都要从最坏做打算,在他们看来,张廷玉此人地“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相比于老宰相陈停经老[屏蔽]巨猾的官话,恐怕更能得知事态真正的严重程度呢!

    张廷玉这一次却岂止是默然,他苦笑了,他自己都猜不出事情严重到什么地步呢!

    张府管家也被这种闹哄哄的情况弄得心烦无比,时刻盯着自己的二公子呢,一看张廷玉愣了半天去端起茶杯,立刻就高声唱道“端茶送客”,将那些人赶走了事。清净下来之后,张廷玉的眼睛是铜铃般大,心神不宁得一丝睡意也无,索性去求见早已经睡下了的老父亲张英,倒不是为求什么解惑,而是他实在发现自己改要找人倾诉一下心中的郁闷之情。

    已经致仕的大学士张英,没有佟国维的那种文武都能来一下的庞杂,也没有明珠宰相那样老谋[屏蔽]诈,他是个正规的汉族读书人,尽管发出了桐城派的先声,却也没有后世弟子方苞、姚鼐那样的外家理学之累,或者说,他是典型的明朝王阳明违心学说的内修者,一切唯求心中平和。

    看见最出色的儿子半夜三更来找自己倾诉,张英甚是恬淡地笑了,“衡臣啊,且喝茶。你说你如今是骑虎难下,心中既不认同皇上和凌王的政见,却又想要追随他们建功立业,为此,你不惜出卖与背叛了自己一切政治上的信仰,只当一个他们用得上的人,可如今你忽地发现,革新的主将凌啸却一味只知道狂歌猛进,不是一个长于和谐致祥、隐忍图强的人,是这样吗?老夫没有停错吧?”

    见老父亲能把自己宣泄之言全都去掉,一语道尽心底真情,张廷玉顿感贴切至极。连忙恭谨地点点头,悲观地叹道,“父亲大人,的确是这样。超亲王还是太过于年少气盛。不是宰相之才,何以能立于泰山之腰,调和九州以改弦更张?唉,我这真是一步。。。”

    “痴儿汝错矣!”

    张英无言地一笑,便止住了儿子又要宣泄的话头,晃着头缓缓道,“谁说只有具备宰相之才,方能革弊扬善、鼎新中旺地?呵呵,那些成功的,是王安石吗?是张居正吗?王安石和张居正碰到了什么样的君主。你可以想想,一个志高却短命,一个长命却短志!而反观我朝。皇上是立志革新的皇上,王爷是手握兵权地王爷,皇上和凌王的组合,是千古难逢的变法完美组合,是多少历史上有为臣子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你已然开弓之后还感到不安和郁郁,症结在于一点,痴儿。你出卖和背叛自己的信仰时,背叛和出卖得不彻底!”

    张廷玉闻言就是一呆,但他毕竟是窥尽人心的宰相,心思玲珑至极,低头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自己不仅保留了很多宰相职业上的自傲偏见,同时也没有真正向康凌靠拢过,抛却旧有信守,却拒不肯接纳康凌思路。俨然是一个没有了主心骨的人,丁点大不合心意的风吹草动,焉能不感到触目惊心?

    “回桐城去不?”

    父亲见儿子若有所思,也就响鼓不用重锤擂,直接笑道,“依你一向谨慎为官地做派,鲜有仇人,现在如果想抽身,必定可以安然退步。我中华士大夫泱泱如海,其实善安者无非有三榜样:庄子逍遥遨游于弃世,陶潜南山赏菊于隐世,范蠡功成身退于知世。呵呵,衡臣你选哪一种?”

    这还用问?张廷玉当然要学范蠡这种睿智型典范的了。他方才三十出头,心中热血正沸呢。尽管他绝对不会使用“闷[屏蔽]”一词,来形容自己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心态,但,说白了,明清那些有点志向地士大夫,既不张扬自己的立功留名欲望,又受“灭人欲”影响多少会难免有些装B,这,就是闷[屏蔽]!只不过,他们[屏蔽]的是名利场罢了,离开了能带来无限满足的宦海,和胤礽被割掉又有何区别?

    于是乎,回到自己房中的张廷玉,这才放下对凌啸再次“投毒”地不安,躺在烛火摇曳的床头,辗转反侧地思虑凌啸为何这么干。。。。。。是打草惊蛇?不像啊,如果说是为了打草惊蛇,凌啸就该像废太子胤礽所做那样,一抓就是一[屏蔽]才对啊,怎么能只逮捕两个位高权重影响巨大的二品大员就了事呢?难道,凌啸是换了个想法,不从人数上打草惊蛇,而是从地位上打草惊蛇?可那样也不对啊,凌啸身为朝廷干臣重王,他不可能不知道,擅自逮捕两个二品高官只用于打草惊蛇,会是何等惊世骇俗招人非议地事情,要是到最后人家没罪,他如何向莫名受辱的两位大臣交待,康熙。。。。康熙又如何替他来收场呢?!

    直想到启明金星升起,红烛汩汩烧干,张廷玉也没有想通凌啸的目的是什么,倒是一声紧过一声的鸡叫声惊醒了他,该入大内值班了!暗叹一声白熬了一夜的张廷玉,在小妾嫌他虚度[屏蔽]的哀怨眼光中坐起身来,他决定,这件事自己绝对不搀和,连禀报都不抢先,由刑部和吏部奏报康熙去,自己则在旁观摩一下,看看凌啸这个超亲王到底如何收场。。。。。说不定,凌王真的是只摆个姿态罢了,现在已经审结子虚乌有的“案情”,将两位大人放回去了呢!

    但是,张廷玉在上书房一直留心到了日已西沉地时分,仍然没有听到凌啸放人的消息,不仅如此,吏部和刑部的官员满紫禁城找遍了,都愣是没有找到康熙,连奏报此事都无从报告起呢!他正在晚霞中焦躁,却只见刚刚去刑部探究竟的上书房行走硕岱跑了进来,摇着大敞帽给满是油汗的脸孔扇风。

    西北武将出身的这位亚相,满脸都是获得八卦后的兴奋,用自己改了的粗话歌谣,钦佩地赞叹。

    “哈哈哈,我老硕今天总算见识到了王爷的强悍,他这哪里是审二品大员,分明就是急色鬼逛窑子嘛。。。。。。。什么也不说,就是一顿摸,啥也不用唠,就是一顿拷,拷了还不放,俺就这么狂!”
顶端 Posted: 2007-11-16 17:59 | [1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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