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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头汤

鱼头汤

　　昨日，一张姓男子，42 岁，在菜场走丢。走丢时白衣蓝裤，体形中等偏胖，脸大而圆，请知情者致电13761282***，必有重谢。

　　
　　话说过日子，喝酒吃肉才是最大的享受。
　　张三爱吃肉，尤其爱喝鱼头汤，周末拉老婆去菜场，一口气买了两根鲜剁下的猪蹄，再秤了点卤得皮离骨的鸡翅膀，外加半斤红白杂拌的麻辣肥肠，还想买点鲜鱼的时候，嘿！张三老婆拍痛了脑袋也想不通，那么大个人，怎就给走丢了呢？

　　鱼市在肉市里，地上湿糟糟的，浓重的鱼腥味夹杂着尸体们特有的臭气。张三看着老婆和卖虾的侃价还价，就踱到旁边卖鲜鱼处。
　 “师傅，来点鲜鱼头煲汤，好极了！”小贩眨了下死鱼样的眼睛，瞅着老张。
　老张挨身过去，用鞋尖子指着地上的鱼头，“这鱼,新鲜吗？”
　 “嘿！刚杀的！”好像专为证明这一点，小贩一手捞鱼出水，一手手起刀落——只听“嘎~吱”一声，像切开了个刚摘的多汁嫩藕，鲜鱼一截两半，血汩汩顺手臂流淌。鱼尾丢得老远，头还在一口一口死命张嘴，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膛已经彻底漏气。
　 “这鱼……”老张踢踢砧板，笑着说：“死了嘴巴张得比活着大。”
　 “这不算死，新鲜着呢！”鱼头滑不溜湫抓不牢，但小贩独有秘籍，飞快用两指勾进鱼眼的眼眶，稳稳操起头来，说“师傅，来这两个吧，2斤多，算你四元一斤。”
　老张哒着嘴，“有大点吗？我要三四斤那种。”
　　
　　鱼的血还在滴，鱼还活着呢，这样的鱼汤要多鲜有多鲜。
　　《鱼头汤》
　　以精壮活鱼剁去后腔和尾，趁血不住洗刷干净，入滚滚荤油爆鱼皮起泡、鱼脸焦黄，趁鱼头有余气速注热水、姜丝、花椒、葱段，汤至沸鱼头急速喘息，吐出脑精后改小火,慢慢熬煮, 至汤显粉白色,加入些许胡椒粉;
　　汤味浓郁鲜甜。

　　

　　
　　正在小贩奋力游说，说三四斤鱼头都快绝迹了、哪里也找不到的时候，一只湿手轻拍老张肩膀，悄声说，“师傅，你要的我这里有呢。”
　　老张一回头，立马闻到一股浓重的鱼腥味。老张肩膀从湿手下滑开，上下打量着这穿着橡胶鞋鱼贩模样的黑汉子，“有三四斤的？”
　　“十斤的都有呢！”黑汉子湿漉漉的眼珠子溜转，附身过来咬耳道：“还有意想不到的鲜货卖哦！”
　　“哦？”老张微微惊愕，转动脑子，“莫非野的？”
　　“嘘！”黑汉子悄声说，“自家买卖小声点。总之，包你大开眼界！”老张反正闲来无事看看何妨，“带路。”
　　就这样，老张竟然再没回来。看官都已猜到，这只湿手绝不简单。
　　
　　黑汉子机警地小心周围动静，老张的老婆一直撅着屁股选虾呢。他携催着老张往前走，不一会，老张发现四下早已无人，这不都走出菜场了吗？
　　“那边有个更大的菜场，快走。”
　　老张像中了邪一样乖乖跟着。
　　
　　果然，又一个菜场，比原先那个热闹多了，什么二月雪、梅花蕊、蝴蝶干、蜻蜓翼、蜗牛壳都有卖，更多红的绿的，老张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是个啥！不远前一家南北干货，想着老婆熬汤还缺点药材，老张脚就踏进gate去。
　　“师傅来点啥？”
　　“有上好的熬汤药材吗?”
　　“真巧，新到的紫河车，来点？”
　　“啥？[屏蔽]？”老张捡起黑鱼干一样的东西，细看来——可真没想到还有这宝贝玩艺卖，婴儿出身后的胎衣，熬汤是上等的补品。
　　“瞎说什么！我这哪是[屏蔽]！！！”老板急红了脸，“我这店开了这么多年，从不卖那种东西！师傅你可看清了！这是正正６个月大的人胎！”
　　老张手一松，手指抓着的正是人婴干瘪瘪的眼睛。死胎儿掉落在地。
　　“怎么走开了也不说声，你好找呀！”黑汉子寻到吓傻的老张，抓着手就往外拖。
　　
　　出gate老张惊慌地问，“这到底是什么菜场，那六月人胎怎么也能卖？”
　　黑汉子翻了下白眼，“实不瞒你，这不是普通的菜场，活人都买卖，更何况胎儿。一会跟紧点，不然你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老张吓得一把抓住黑汉子的衣袖，大盯着眼，“你的意思是……”
　　“一会你就知道。” 黑汉子臭豆腐的脸一阵诡笑。
　　
　　

　　
　　随便哪里的肉市，都是一股子腻腻的腥臭。想着方才的紫河车，使得地上偶尔出现糊着泥的血红东西时，老张也揪紧心躲得远远，绝不敢靠近。
　　“老板，杀只鸡！”一胖女人挤开老张，叉着大脚站在“点杀鸡”前。
　　老张险些摔倒，往前一看只差没吓死。只见“点杀鸡”店里叠着十来个半人高的铁笼，关的都是绑了手足的活人。有七八岁的童子，有七老八十的老翁。
　　“啊！这都是……”
　　“人”字没出口，黑汉子一把捂住老张的嘴，“小声点！你还要命不要命！！你一新[屏蔽]惊小怪地叫嚷，别人会以为你就是肉货呢。所以你千万别‘人’‘人’‘人’的乱喊，否则死的就是你。”
　　老张吓得差点把舌头咬掉。“总之，看热闹长见识，割的又不是你的肉，慌啥！”
　　只听店里老板娘吆喝：“是您呀，熟客里面请！”殷勤地巴结胖妇，“今天想吃什么？来个七十年的老母鸡怎样？”
　　“光是汤没滋味。”胖妇白了眼，“我还是爱炒来吃，香些。”
　　“这个怎样？不到十岁呢。”
　　“童子鸡没油水，”胖妇露出不满，“有没有既能炒着吃又可以煲汤喝的？”
　　“这容易！”老板指着捆得不能动弹的黑女人，“乌骨鸡，煎炸炒都不错，关键是，肚子里五个月的紫河车，熬汤最棒！很划算呀。”
　　胖妇满意地笑了，“就她吧。”
　　
　　接下来，老张不敢看，颤巍巍地扶着黑汉子，“这样都没*，没谁干涉吗？”差点说了那个“人”字。
　　“这有什么？都是饲养的！”
　　老张按耐住翻腾的胃，黑汉子轻蔑地看一眼胆小怕事的老张，冷笑道：“往[屏蔽]猪牛羊马随便吃，虎狮鹿孔雀鲨鱼饲养的也照吃不误，何曾皱下鼻子？今天见这点事也值得大惊小怪！”
　　“我要回去，要回去，这哪里是*，是你我能呆的！”习惯的“人”字又险些脱口，老张拉着黑汉吵得一刻不安宁。
　　“太没见识了！你又不是他们养的，他们不敢动你。这种世面难得见到一次，走吧走吧，跟着我保证没人敢动你。”
　　

　　老张只好拉着黑汉子的衣角，亦步亦趋瑟瑟发抖。那边一排高高的案板上排满手手脚脚，老板们吆喝过往的人买卖，小工们蹲在后面不停地手起刀落，使劲剁着什么，血粒子、肉渣滓蹦得到处是，冷不防飞到路人脸上。
　　再走几步，就到水产市上。老张一瞧真怪了，战战兢兢地问，“这水产怎么也和鸡店那边一样，还是两腿两手的‘货’呀……”
　　黑汉子白了老张一眼，“不管水陆，商家永远只饲养最好卖、最有营养价值的肉！”接着，指着一人高的水池说，“这些从小养在水里，就叫水货，肉质虽然没有陆地上的紧实，但鲜嫩许多。而且水中往往加入精油、药材等饲养，肉别有风味。当然，价格也不菲。”
　　果然，这些水产切出的横截面叫人一眼就看出，这些水货的确比陆货水灵，肉质爽白，正是营养学家们提倡的“白色健康肉”。
　　至此，当你周围的人都是一副像买菜一样的平常表情时，你渐渐也会相信，这就是处理饲养出来的肉货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而且，看得久了，杀人的乐趣就会悄悄地大过害怕。看[屏蔽]不都这样吗。
　　老张确定自己性命无忧后，突然猛拍大腿：嘿！怎么就没把老婆叫上？不然，也让那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长点见识！黑汉子听得一笑，下次再带她来好啦。
　　也不是每个卖货的都是熟手。瞧，那个愣头小工一把没抓住货，让货给跑了。幸亏那货多日未喂食，跑不快，被后面追来的人扑倒在地，捆住，复又动弹不得。正在老张为肉货终于被抓住而松口气时，只听一声叫好，老张顺势望去，原来那边有个能手，把货赤溜溜从竹筐中拎起，如果货挣扎，三下五除二就断了其臂膀，再扳命就把头往地上这么一摔，再生猛也闷声不动弹了。接着，把货的脖子往那铁叉子上一挂，抓着脚呼啦啦一拉，肚子上的皮就撕裂到底，先见白花花满眼油，血浸着浸着、欲涌未涌，突然一下子喷射得稀里哗啦，像胜利的礼炮。
　　

　　围观的人为熟练的手艺喝彩，老张也情不自禁拍手叫好。
　　叫好声脱口而出，那熟手屠夫猛抬头望向老张，眼射凶光：“哪里来的野货？！”黑汉子见势不好，“快走快走……”挟着老张迅速闪进一小胡同，七拐八拐狂奔起来。老张也不敢多问，挺着肥肚嗨哟嗨哟地逃。
　　终于到了安全地带，老张劈头盖脸第一句就难当气愤：“怎么，他还想对我下手？”
　　“哎！你初来乍到，难免遭人欺生。”
　　“妈的，哪天他被剁了，老子买他的头！”
　　“好啦好啦，消消气……哟，你看，闭着眼睛瞎跑，竟然就快到我的店了。”
　　可不是么，远处有座不大不小、两层楼的酒楼，一排大红灯笼显得格外醒目。
　　“走了这么半天，原来你根本不是卖水产的！”
　　“别说买卖的事，给兄弟个面子，走，先进去喝两盅。”
　　“真没想到你是个酒楼大老板呀！我好像没来过嘛，经营八大菜系哪一支？”
　　“嘿嘿，”黑汉子的眼睛闪出鼠光，“小本生意，专做野生鱼头汤。”
　　“哈哈，和那鸡店‘是鸡非鸡’一样吧，说是鱼头实际是……”老张悠着嗓子，“莫非你说的十斤重鱼头就是那玩意？”
　　“是呀，是呀，我眼睛贼准，一看你就是十斤的头，绝对没错。”
　　老张笑着的脸慢慢僵住，“慢着，你什么意思？我的头?你没喝酒就醉了？”
　　“怎么会说错！没你们这些野生的头，我店只能关gate大吉。”黑汉子干笑两声，跳上老张的背上，反手将拇指猛地插进老张两眼窝，任老张死命哭喊、痛得打滚也死不松手。
　　“快来呀，”一声吆喝，旁边涌出好几个壮汉，一把架起哭天抢地的老张，切头去了……
　　其中一人小声对黑汉低估，“这陆货充水货卖，行吗？”
　　“妈的，老子缺货好几天了！这年头你以为野的好找呀！丢水里泡两天，谁吃得出来差别……”
　　
　　《野生鱼头汤》
　　以精壮野生活物剁去后腔和尾，趁血不住洗刷干净，入滚滚荤油快手爆厚皮起泡、煎白脸焦黄，趁头有余气速注热水、姜丝、花椒、葱段、盐少许，大火汤至沸，头急速喘息，吐出脑精后改小火,慢熬至胶质溢出，汤显粉白色,加入些许胡椒粉即可。
　　汤味不仅浓郁鲜甜，其养颜功效尤胜紫河之车。
　　诀窍：先瞎双眼，令货不知头颅何时离身，亦不觉自己已死，肉质更鲜嫩，汤味更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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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贴被cheapchen在2007-04-03 21:02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