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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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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一十六章 什么罪名?还没想好!

    张廷玉大骇地站起身来,差点一下子晕倒过去。

    逮捕了是一回事,打了又是一回事,这已经够颠覆朝廷纲纪、有违刑不上大夫之祖例的了,没曾想,凌啸竟然连问都没有问什么,也说都没有说什么,审也没有出来什么,就把人家两个高官严刑拷打了一遭吗?!要是果真是如同硕岱所说的那样,张廷玉就绝对不敢认同硕岱的形容了。。。。凌王这哪里是在逛窑子急色,分明就是在QJ朝廷的赫赫纲常法纪嘛!

    “你们愣着讨死啊,还不去召集领侍卫内大臣和几个大侍卫前来?”

    一虑及此,张廷玉再也坐不住,抛却谦谦君子的温润如玉,对几个小章京大吼一声。宰相之责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康熙,把这个骇人消息禀报给皇帝,至于康熙怎么处理此事,那是康熙的事,但不想方法禀报,就却是自己的失职了!

    书生的这声吼,唯其平常不吼,偶尔吼出就更加有威势,惊得本是来接班值夜的硕岱一愣,顿时收敛了满人和武将的幸灾乐祸,瞠然讶道,“不会吧张相,这么大的事情,现在还没有禀报给皇上知晓?”

    但他们全都错了。

    就算曹寅此人在内廷忙活理蔷妃,可侦知处其余人等也不是吃干饭的。大清早便偷偷跑到纳兰容若家中,躲起来准备苦练凝血壮的康熙,其实在中午时分,就已经得了侦知处的禀报。知道了昨晚上发生的惊涛骇浪。听到女婿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康熙起先也是百般地惊讶,后来也不由得产生了和民间同样的郁闷。。。。。。啸儿啊,朕是给你自决权力。可你怎不明白,你上次打完雍正就跑了,一年来朕理顺整个朝廷容易吗,你怎么能回来就瞎捅呢?朕又不是怕你毒得不过瘾,专gate理顺了官场等你回来再毒的!

    纵然是康熙满心都是对凝血壮的心急火蟟,可张廷玉能想到地“收场”难事,康熙都想得到,而且谁都知道,一个官员倘使做到了侍郎一级,成为可以庇护他人的靠山。即使他自己也需要奥援,但不能忽视的是,此人却绝对和中低级官员不同。因为,他们必定拥有圣眷,多和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所以,此事搁在他心中。康熙便再也背不清楚太医院索来的铜人上之穴位了,几次背错之后,索性。康熙连忙令武丹亲自去刑部,宣召凌啸前来,决定当面问个清楚明白。。,,,,不曾想,凌啸来到之后,两人一对面,却一个是心系凝血壮功的急躁之君,一个是把握并不十足的实干之臣,甫一对话的三句两句,就让武丹、容若、德愣泰和刘铁成四大侍卫捏了一把汗。

    康熙的气色当然不会很好。“单雄幸和穆林是你抓了?”

    凌啸的回答也是毫不狡辩,“回皇阿玛,是儿臣抓了。”

    “哦,什么罪名?”康熙很满意凌啸地老实,缓了脸上颜色。

    “唉,还没想好。”凌啸轻松语调,说出了绝不该轻松的话。

    没想好人家罪名,这是什么话?!晕死,古往今来,按经索典,罪名都该是只有“查出”来的,哪里有你一个主审官“想好”没有地?

    几个现场听闻的侍卫中,德愣泰是蒙古摔跤英雄,不太明白这司法之事,刘铁成又是土匪头子招安的,文化水平远远不够,两人还能自持的住。可当过直隶总督的武丹,当即就两腿一抖,容若地身子更是一颤,他关心则乱,顿时就被族弟的这不妥回答吓了一跳,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康熙,你啸弟就是准备枉法乱典,故意冤枉人家两个大臣?

    但容若却不明白,凌啸所故意的,又岂止是冤枉两个大臣而已,他现在对康熙言简意赅地再两问两答,更加是故意的,而且是“心怀叵测”的故意!不过,这个“心怀叵测”,不是说凌啸自己,而是说他想要测一下康熙的心怀。

    自老康昨日说授予自己等同监国的实权之后,凌啸就老在担心一件事他并非不信任康熙对自己的眷护、欣赏、倚重和笃信,也明白康熙绝对有心胸和诚意,与自己共那自古君臣难以共的“富贵”,但凌啸知道,共享富贵不等同共享权力,他是不太敢相信康熙对抓揽绝对权力上的“本能”!这种本能,是康熙强悍性格的使然,更是三十年亲政中大权独揽地习惯性所培养的,根深蒂固,不搞清楚康熙究竟有多大的一个容忍度,康凌之间相依相靠、且恩情利势兼容的关系,便会终有一日变成利益对决,何其划不来?

    与其屡闯红线而决裂,还不如就自己看清红线有多远!人终究都不是神仙,凌啸也总会有犯错的时候,而眼前这桩凌啸有些道理的“擅权”事情,若是不拿来试探底线所在,难道拿以后不经意的错失去试探?

    可惜的是,康熙满脸的怒气表情,让他的细麻子都在微微颤抖,一切都显示,凌啸八成是撞了他的底线。老康一指脚下地面,高声火道,“凌啸!过来,跪这里!”

    容若等人的心,嘎登一下地紧了,而凌啸也是心中一寒。。。。完了,皇帝真的发飙了!

    赶紧走了过去,凌啸有些惶恐地正要下跪,忽听噗嗤一声,竟是康熙自己忍不住莞尔笑了,几脚踢在凌啸的侧臀上,佯怒吼道,“你不是练硬气功吗?皇阿玛亲自给你排打!叫你不老实!叫你耍花枪揣摩!啊?叫你不学好!啊?学别人装B!”

    这样发飙?武丹几个连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他们的智能,还发现不了康熙如何看出凌啸装的,就连凌啸也不知道有什么破绽呢。

    但不管怎么说。康熙既然已经看出来,他便不能再继续装下去了,哪怕承认了之后便是古代能够惹来杀身之祸的“诛心之罪”,凌啸知道。康熙就吃你“坦诚”这一套-这学识丰富又强横自专地老康,你若是以理服人,他能引经据典摆出比你多万倍的道理,你若是以德服人,他一句流毒亲王何德可言就能摆平你,但你若是动之以情,康熙就会暴露出他的心是肉长的秘密,当然,这得要有相当地煽情本事!

    凌啸无疑是此中煽情高手,又有厚重得写断史笔的亲情恩情积淀。才拭泪说了几句“不欲因分权废恩情”的大实话,康熙面上虽是假装着维持尊严,心中却感动得稀里哗啦。可要是他听到凌啸得意的内心独白,只怕要气晕。

    “嘿嘿,对多情之人,啥也可以颠覆,用来表达忠心和眷念。越是颠覆得代价离谱,越能唬得住,不然。爱你爱到愿意为你死的甜言蜜语去泡妞,怎能屡屡得手?情不同理通啊!”

    当然,凌啸这次也的确是离谱了,所以,一等康熙笑着警告下次不许瞎揣摩之后,凌啸连忙解释了为何逮捕两名侍郎,“皇阿玛,儿臣这次去刑部检视卷宗,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二阿哥上次逮捕的三百多名官员。他们的派系背景牵扯之复杂,实在是太大了,而最‘失败;的地方,则是在于所逮捕的人,全是些四品以下地中下级官吏!”

    康熙笑容未消,旋即一愣,讶然道,“这有什么失败的?不逮住些小官员,利用他们希图脱罪和升迁的心欲来攻破,难道还要那大员开刀?”

    “是啊,二阿哥地这种想法应该是有道理的。”凌啸点点头,却使了技巧不承认这是康熙的想法,为自己否定它铺路,笑道。

    “不过,儿臣见二阿哥的方法没有效果之后,苦思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呢?呵呵,说出来让您指点指点。您看,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走得近一点的小圈子之中,都会有些不可为外人道地大小污斑,咱们抓的人审讯的时候,越是刑法苛峻,人家就越是觉得恐怖,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地惊天祸事呢,生怕是被撕开了黑幕一隙而全部撕裂崩溃,所以就拼命地维护!上次逮捕的,都是职务低微的人,显然在北京城算不得什么,最多是一派一系中的外围成员,他们的靠山定会想方设法传话进去,什么正在营救啊,什么家眷放心啊,什么死死顶住啊之类的,坚定被逮官员的心!而被逮者也不是傻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暂且不说,留住大主子在外有力营救,总比自己开口认罪服刑要有希望得多吧?这才造成了百官缄口,屡审却难以突破的局面。”

    康熙哪里曾听过这种后世预审学上地团伙心理研究理论?一听之后,既觉得很有道理,却隐隐有些不服气,“嗯,这说的是,涉事有罪的官员不认罪的原因,可那些没涉及进去,却又影影绰绰知道些情况的官员呢,难道他们不晓得,朕定然会奖赏其检举之功吗?为何又没有人愿意检举?!”

    这一下涉及到了康熙和朝廷凝聚力的面子问题,凌啸不敢太肯定,“皇阿玛,儿臣揣测可能是两种情况,一种呢,是这些人之中可能真的没有知情人,但可能性不大。第二种则八成是,由于知情不报的后果,以及朝廷彻查此案的决心都还没有昭彰出来,在出卖整个士林,等候日后耻诟及报复打击,和获得检举的功赏之间,官员们,选择了避祸沉默罢了。”

    康熙这才恍然过来,一下子明白了凌啸的考虑。

    而且深而思之,凌啸抓两个派系头目,不仅是为了集中火力猛轰单个派系,显示朝廷必破此案的决心和力度,而且还有“擒王而灭之”的残酷假象,促使整个派系之人意识到灭顶危机之后,有人能站出来为挽救派系或者免自身罪而告密!

    “啸儿。。。这。。。这是兵法中的借间和攻心之计啊,呵呵,不错,好好干,至于单雄幸两个,你可以给他们私底下交个底,莫搞得自杀了反为不美。”
顶端 Posted: 2007-11-17 22:17 | [15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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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一十七章 康熙画饼伪理性,不援不求熬苦刑

    见康熙已然放下心来,凌啸连忙告辞。

    “逼人告密”是一种堡垒内破的办法,而凌啸也决不放弃正面攻坚的必要准备,毕竟,他从来都不一条腿走路的!但是,康熙却枉顾凌啸的忙碌,叫住了他,摆手让武丹等人离开后郁闷道,“慢着啸儿,你。。。那个凝血壮,朕年纪大了,几十上百个穴道记得朕七荤八素的,有没有什么诀窍?”

    这认穴除了死记硬背,还能有什么诀窍?!凌啸本来准备直说别无办法的,可一看康熙那样痴迷的苦恼,一时间竟是有些不忍。

    同时,两个担忧浮现心头。。。。。康熙的年纪确实大了,连穴道都背得这么辛苦,就不要谈近五旬高龄去练习硬气功了,要是他最后硬不了,会不会因妒生恨,和咱家“小凌”过不去啊?而即使是老康最终练成了,想必也是要付出几倍艰辛和占去大量时间精力,日子长了,会不会有人告自己之所以献[屏蔽],是为了“惑皇疲帝”,从而达到“以谋私权”的不可告人之动机呢?

    虑及于此,凌啸决定丑话说在前头,沉吟道,“皇阿玛,有些事情不能太执著,儿臣是个说真话的,也不怕您觉得不中听,凝血壮的关键是硬气功,这个练习的过程肯定艰辛而且漫长,您是我大清朝的国本所在,还请多以国家社稷为重。好在,凝血壮本身即使气感不猛,也可以滋阴壮阳、活[屏蔽]润睾。。。。。。”

    康熙一听便把头摇得如货郎鼓,截口就打断了凌啸的话,“切!朕是皇帝不错。把你委以重任为什么,还不是希望你为朕分忧?硬气功难练,这还要你来说,武丹他们说了好几遍了。朕知道自己已经骨骼早定气血渐沉了,可是你听好了,朕所要的,不是那什么滋阴壮阳活[屏蔽]润睾之类的。。。。。。。朕所要地,就是像你那般,呼地一声,说想起来就帅旗升起。。。多威风!”

    威风?是你老人家想拉风吧!

    凌啸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康熙的眼界居然如此之高,滋养壮阳延长幸福还不够,竟还想同自己这bt一样牛!可是。就算是康熙现在日夜加油地[屏蔽],他猴年马月才能达到自己那样的功力去?等他的凝血壮大功告成之时,说不定已经老得血都干枯了。还凝个屁啊!想到这里,凌啸只好尽量隐讳地劝谏,“欲速则不达,阿玛,假以时日徐徐[屏蔽]。您绝对可以后宫调和,子嗣辈出,让那些同龄地王公大臣们艳羡不已。。。。。。”

    他的话也是在情在理的好话。康熙却死活不依,眼睛飘向遥远的天际苍狗白云,神思道,“艳羡?朕才不要他们艳羡呢!你毕竟是过来人,得要尽量辅寻朕练成,哼,等朕六十岁的时候,就会举办个千叟宴,要是当众也像你那样来一下子。。。。呵呵。不仅能让那帮老头吓得昏倒一片,就是年轻臣工,只怕都骇得山呼神技呢!”

    。。。。 YY!康熙也YY?!见康熙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是为了拉风,凌啸差点昏倒在地,把这种神技当众展示,他可是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仅此一点他就不得不佩服康熙,不愧是大帝级别的超级猛男……但佩服归佩服,自己又不会内家真气,不要说什么渡气传功了,只怕是连对穴感应他人体内经脉都做不到,如何辅导?

    可康熙并没有就此打住,思绪的飘飞越发不可思议,不断给凌啸增加着“辅导”的难度,却渐渐由“纯YY”趋于“伪理性”了,“朕认为,你最好帮朕在五十岁之前就练得能随心所欲!啸儿你想,若是朕五十岁便练成了,提前举办千里宴,当众这么一亮相……朕这皇帝虽届暮年,身子骨却壮如啸谷[屏蔽]虎……赫!百官会怎么想?会认为朕起码还能有三四十年圣寿!那些个抵触咱们超越大计的,苦煞等朕驾崩的,消极怠工不合作的,呵呵,大多就会死心绝望了,如此一来的话,你与朕的超越大计,岂不是就阻力大减吗?!”

    凌啸听得暗自苦笑。

    唉,连自己常用的“画饼”招术,康熙都施展了过来,可见他对凝血壮痴迷到了何种程度。。。。凌啸想了想,也不能说康熙的考虑全然没有道理,因为凝血壮虽是在速度上有功力深浅因素,但只要康熙能练出丁点的气功,壮阳的效果却还是有立竿见影之能地,唬弄百官们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凌啸自然只能点点头,先表忠会尽力而为,但在穴位之上就爱莫能助了,没料到康熙一听之后就面露狂喜,抓着穴位铜人苦心钻研去了,再也不理会凌啸的去留。

    既然已经向康熙解释清了,回到刑部地凌啸,当然也不理会两位被逮侍郎的去和留了。

    单雄幸和穆林都是年过五旬的部院副职,又是掌管国家钱粮和官员迁处贬的要职肥差,档附八爷档中,跟随一帮士林清流叫嚷“凌祸”也是有的,平日里的威严自不必说道。可惜的是,在超亲王的大堂上,别人的威严只能是被他信手拈来使用地道具!甚至,人怕面当面,当凌啸在开审之前见到两人的时候,莫要说他们不敢再辱骂凌啸一句半句了,宠辱难辨、生死未卜的恐惧,早让两人惊魂迭颤呢!而凌啸仅仅给他们稍微露了一点康熙的口风,两人便颇有些受宠若惊,主动要求践踏自己的尊严和肉体来成全凌啸的过堂。。。。。。

    而当凌啸大发虎威“象征性”过堂之时,此时正好逛到刑部探究竟的硕岱来了,有缘亲眼目睹了所谓“什么也不说,就是一顿摸。啥也不用唠,就是一顿拷,拷了还不放,俺就这么狂”的奇景。顿时让武将出身的硕岱叹为观止!

    但只有单雄幸和穆林两人快要流血地屁股才知道,超亲王殿下晃点了他们俩,这哪里是象征性的,分明就是骗来自己两个傻鸟,逮住了就真枪实弹玩命地上刑,意图杀鸡骇猴啊!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凌啸本来还是准备小打小闹略施薄惩的,是真心想要雷声大雨点小的,可是,公堂上地凌啸。既然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自然会觉得有些无聊,无聊了就会拿起卷宗装模作样地再次细看。但看着看着上了心,越看越仔细,凌啸的真火就往上直飘涌,反过来寻思,“三百多名小官员被逮。老二的手段绝对算得上毒辣,几个月下来就好比是形成了高压,自己这次象征性的过堂。如果被人看出了破绽,就好比是把二阿哥的努力全部报废,官场士林就会以为风向转严为宽,更加难以逼迫有人检举揭发了!”

    所以,凌啸当即一咬牙就下令死命用刑,一时间,刑部大堂上满是单雄幸和穆林的呼痛惨叫,看得一帮司官心惊肉跳起来。

    然而,心惊肉跳起来的人。还有凌啸自己。无意中看到某一页的时候,他的眼皮就猛然跳起来吕葆中?这人的名字好熟悉!凌啸猛然抬起头,拉住一旁地刑部侍郎,闷声就问,“秦大人,这吕葆中的父亲是谁,你可知道?”

    “啊?哦,回明王爷,吕葆中的父亲是浙东理学名儒吕。。。吕留良!”秦空贼吓了一跳,思路来不及之下还犹豫了一下才记起来,有些愕然地说道,“不过,王爷啊,吕留良此人虽平日有些遗老地邪说,可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啊!”

    “退堂退堂!别打了,押下去收监,退堂!”凌啸呆了半晌,忽地一阵谁都看得出来的烦躁,一拍惊堂木,下令结束了这次不问话的刑讯,起身就往后堂签押房疾走,“胡涛,马上把小骏给爷叫来,快,爷要马上见他。。。。慢着,你再派人去通知沈珂,让他把邬思道先生急速送到这里来。。。。哦,还有豪成,都请来!”

    胡涛不晓得凌啸看见了什么,可一看他的脸色是如此之差,顿时明白有大事发生了,连忙领命通知弟弟和沈珂而去。

    他弟弟胡骏,却来得很慢,凌啸在签押房等得是屡次不耐,无奈小骏所在的地方是三条街外地兵部衙gate,枯等良久的凌啸却有一种满腔疑惑的感觉。。。。。吕葆中,凌啸不认识,其父吕留良早死多年,凌啸更不可能有什么瓜葛,但吕留良地衣钵弟子严鸿逵,却是和黄百家、甘凤池、潘来一起,曾给自己的一百孤儿授课教武的老师,自孤儿们随自己去了欧洲,严鸿逵等人就滞留在了福建-而吕葆中的名字,还是严鸿逵曾经给自己提及过的呢!

    打死凌啸都不相信,几个月了,严鸿逵会还不知道恩师爱子入狱的消息!凌啸也不相信,听闻恩师的大儿子被胤礽逮捕之后,他严鸿逵会听之任之不做营救!而且以严鸿逵这般名满天下的文士,会不明白胤礽绝对不敢得罪西禅饲的道理,只要他向顾贞观或者邬思道求情一下,任何一个先生地条子送到刑部,胤礽都会立刻放人的!可是,为什么严鸿逵就是没有伸这个援手,说他们一个汉心一个奴心而见死不救吧,也说不通啊,恩师如父,其子如兄,严鸿逵要是举手之劳的援手都不施救,会被天下人耻笑和责难他辜负师恩的啊!而吕葆中,宁愿在刑部大牢里苦苦熬刑,也不去向严鸿逵求这个援助。。。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终于见小骏快步地跑了进来,满脸都是骇然,“爷,我查到借阅军驿驿报者的名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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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一十八章 撕开迷雾挑拨

    拿到了之前调阅军驿驿报者的名单,但胡骏他脸上的骇然表情,显然不是为了名单上的名字,而是这份名单已经被很明显地涂改过,说明了在十四阿哥刚刚接掌的兵部之中,至少是掌管军驿的车驾清吏司里面,有敌方的人刚刚做了补漏!看到凌啸还在拿着名单思索,胡骏靠了过来,低声[屏蔽],“爷,这是个好线索啊!要不咱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二阿哥,请他派人入驻兵部详查,也免得我们派人的话,十四爷的脸上不好看。”

    凌啸却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名单,指向桌上的刑部卷宗,苦笑一声道,“小骏你看看吕葆中的大名,想想咱们孤儿的老师严鸿逵为何不援救他吧。这案子里面,搞不好就有我西禅寺的一些人牵涉其中,咱们现在只能尽力抓住一切查案的权力,焉能还把查案的机会往外人手里推去,不怕别人也拽了我们的把柄?你告诉我,严鸿逵他们还在福建吗?”

    胡骏吃了一惊,毛骨悚然起来,有如是一道电蛇映闪黑天,魑魅影迹的轮廓就此惊鸿一瞥~~~浙江人怎么能指认凌啸见过天地会金老爷子?谁又能言之凿凿地说前皇妃迟姗姗上了凌啸的船?老八的胆子足以通过黄玲来控告凌啸吗?这些唯有己方出了内[屏蔽]才能解释问题,在如果黄百家、严鸿逵和潘出卖凌啸的假设下,就很好解释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胡骏的脸一下子白了,“……爷,你带走那一百名孤儿之后……也知道,豪成大爷他不太喜欢你和天地会有太多瓜葛,所以就把他们请出了西禅寺。顾先生没办法,让他们在福州做西禅寺和天地会之间的联络人,我们都并没有约束他们的行动自由。我的天啊,他们不会是做了什么忘恩负义的事情吧?爷,我马上给贞观先生去猎鹰传书。查清楚他们地下落!”

    凌啸却止住了胡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中,吩咐胡骏给他按摩按摩浆糊一样的头颅,伤神地喃喃自语鸿逵是吕留良的衣钵传人,潘来是顾炎武的得意爱徒,他们地[屏蔽]家gate,都有根深蒂固的反清复明思想。三人又无一例外地拒绝应博学鸿词科举,不肯当官的啊,他们会出卖我,向康熙皇帝翘尾乞怜?这……小骏,你说这可能吗?!”

    “有可能!我的二公子。一个不援手,一个不求救,正是为了怕我们起疑心啊!”

    人未到声先至,沈珂推着轮车将思道送进签押房地时候,先生的神色是气急败坏的,在车的踏板上用残疾了的腿猛跌。不先解释为什么可能,却先向凌啸请罪,“思道松于戒备,还请二公子责罚。其实当天在容若府上,我们六人分析挑拨者特征地时候。就最该要怀疑到天地会的这些外围士人们的身上啊!”

    挑拨者是黄百家他们几个?对严鸿逵不救吕葆中,吕葆中也不向严鸿逵求救。凌啸本来还只是惑然多于怀疑,可听了思道出乎意料地认定他们的嫌疑最大,一下子有些懵了,哪里还顾得上先生的请罪,站起身来将思道扶入座椅,拧眉请他解惑。

    思道仍然是后悔不已,叹道,“唉,防不胜防。时转势变,亲如兄弟都可能反目,更何况是西禅寺和天地会这种貌合神离地关系呢!公子你想一想,当[屏蔽]答允金老爷子,同意让天地会在福建暗中发展,那天地会是何等的欣喜若狂,不仅帮着我们铲除知无堂的余孽,还真的是没有给福建治安添什么乱子,可是他们天地会仍是奉行反清复明的,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对你与朝廷反目成仇存了强烈的希望!这一场君臣反目地大仗如果打了起来,混水摸鱼的他们,可是寄望于天下烽烟四起的啊!所以,看到你荣封超亲王爵位,君臣关系一日铁似一日,看到你率领使节团出使,回来就将要强国建军富民,与天地会反清复明宗旨所要求的局面愈行愈远,他们就算不是坐以待毙,至少,也老觉得把脑袋放在你的刀口之下啊!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赶紧挑拨你们君臣反目,致使天下大乱,天地会,就没有明天啊!”

    先生地语速说得十分的快,可一层一层地梳理下来,已是承前因启后果,把随着时间局势变化后,天地会如今呈对立立场地根由、不得不挑拨康凌关系的动机,讲得是一清二楚,让凌啸丝毫反驳不得!

    但刚刚赶来的豪成,却提出了一个问题加以反驳,“先生你这么说,我豪成同意有道理。黄百家等人知道啸弟见过金老爷子,金老爷子临死前自然也会把啸弟是明长平外孙事告诉他们,而且他们随西禅寺全体人员前往送行啸弟出使,这就能解释挑拨者为何弄出迟姗姗谣言和击鼓告御状了,尤其是一般人挑拨君臣相猜忌

    ,多的是鸟尽弓藏的历史例子,用上岳飞这种抗金之人的可能性不大。可是,豪成有一事不明,想当日雍正即位,啸弟处于将反未反的危难境地,那是何等的好机会,天地会为何不挑拨?”

    思道的神色很凝重,“大公子问得好。思道已经说了,一切都是随着时间而变化的。雍正即位之初,二公子和雍正本就互相恨得牙痒痒,根本无需挑拨,只需看鹿死谁手!可天地会为何当时不利用那个好机会呢?我以为,那是因为当时的天地会是草莽之众,没有好的谋略之士~~他们所推崇的黄家、顾家和严家的后人,当时都被我们羁绊在西禅寺教孩子读书呢!”

    先生说完,言中未尽之意余音绕梁,豪成的脸一下子白了,知道这是思道给自己留了面子……正是他豪成无意间赶出了黄百家等人,却没有加以限制人身自由,这才导致了天地会一下子拥有了三个饱肚史书的士人,这才导致了所谓的挑拨之事一出四招之多!

    这真是“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的真实写照。自己都想不到天地会会暗整自己,就不要提刚去福建的豪成了。亲情多可贵,看见亲哥哥给自己赔不是,凌啸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抚慰着轻轻将此事揭了过去。

    有了怀疑对象方向上的调整,大家喝着扈从们递上来的浓茶,整个傍晚都是在讨论着相关的关联案情。倘使他们的这个怀疑是对的,那么在朝廷之中,显然就有着与黄百家等人暗相勾连的官吏,吕葆中已经被关了几个月,至少那次正阳gate泪奔信物谣言,就不可能是他了,而即使是现在马上抓捕出了那个人,也解释不了泄密案件宫内外勾结的根源,顶多,也只能解释挑拨者的孤立行为罢了……凌啸可不相信,黄百家等天地会的智脑,会和八阿哥沆瀣一气!

    不过,有一是一,既然怀疑上了黄百家严鸿逵很可能是挑拨者,超亲王的左右,自然不仅要开始严审吕葆中,而且尽管大家都知道,黄百家等人多半是已经不在福建而在京师了,所以,除了采取严密查抄吕府、监视其亲朋府邸、全京城严查几人踪迹的措施之外,还是要快讯送往福建,调查和追捕黄严潘等人下落的。

    当吕葆中的有关审讯结果出来之后,这一次,超亲王凌啸才算是动了真章。

    刑部、都察院、顺天府衙役,五城都察和九gate提督麾下兵马全都行动了起来,京师所有内外城gate全都设卡稽查进出行人,海捕画影遍布京师和直隶城乡集市,而日夜穿梭不停的官兵们分片分区,在城中客栈[屏蔽]道观寺庙等一切可以住宿的场所拉网似的搜查,俨然是大清第一钦案的人海作战,远远超过了搜捕岳仲麒时候的规格!而令官员们可怖的是,他们不能因为海捕图像上是黄百家等人而松气,反倒是大为紧张……角的海捕通告中,不仅悬出了总数高达十五万两白银加最高世袭四品骑都尉爵的赏格,并配以匿名保密和终生保护的措施解除后顾之忧,来征集有关泄密案的线索,依照价值派赏!可以说,如此一来,就连乞丐们肚子坏了要解手,都可以随手在街上拣到海捕通告来应急呢。

    这让某些士绅如芒在背。

    不知不觉间,[屏蔽]诈的流毒亲王,已经把他期冀告密的对象给扩充了~~~那些参与传抄欧洲密报、争相组织讨伐“圣道毒药”聚会的官员们,谁不怕自己府上的师爷、车夫、小厮和管家,为了贪图银子和世袭爵位而出卖自己?这种出行必不可少的近身之人,不仅有可能窥断得出些疑点,而且他们本就地位低下,既很想鲤鱼跃龙gate贪富贪贵,也不怕得罪整个士林呢……对凌啸的这个措施,很多人恨得牙痒痒,却除了惊骇之外毫无办法可想,谁让他们即使有那么多银子封口,却赏不出世袭四品骑都尉爵位的呢?

    芒刺上了背,就得要想方设法地拔掉,不想被人出卖,最好就是先出卖别人!

    于是乎,从三月十三开始,刑部收到的告密信一时间从无到有,而且多得让人看都看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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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一十九章 你有蛋,蛋有毒!

    拆阅这些匿名的检举信,就离揭开泄密案的真相不远了。

    这一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当然,那些目睹了刑部设立举报箱处火爆盛况的人,也明白,黑幕终究将被超亲王凌啸所撕得一览无余。可惜,凌啸却没有心情去亲手拆开这些检举信,从三月十三开始,整整两天的时间之中,凌啸都如同一个受伤的野兽,窝在自己府上的二月河畔,[屏蔽]着被出卖和患得患失的痛苦伤痕。他和黄百家等人并无深情厚谊,按说是绝不该因为被出卖就心痛的,可是,只要凌啸一想起吕葆中的招供,心中就充满了强烈的愤愤和痛心。

    “你以为没有对天地会挥舞屠刀就是个人物了?省省吧,你是全天下读书人的公敌!”当时的吕葆中见凌啸砸出了严鸿逵的事情,明白事情已经不是狡辩就可以永久掩饰的,当即就是一句话道出了黄、顾、吕几家憎恨凌啸的根本。

    就是这句话,让凌啸发觉出来,邬思道对天地会挑拨康凌间关系的分析也不尽然!以吕葆中在泄密案子事发便被逮捕入狱的情况和邬思道的分析看来,吕葆中对后来的“四重挑拨”,根本就一无所知,这只能说明,黄百家几人就已经开始策划对付凌啸了,没有暴露凌啸对科举态度的泄密,挑拨的行动一样会做,而有了之后,挑拨的行动就是对泄密案的有力配合了,而绝不是天地会一家的孤立行动!否则以吕葆中的立场说出来的话,就该是讲凌啸“是天地会或者汉人地死敌”了。可见,天地会诸位和朝廷衮衮诸公之间。即使没有合污,至少也是同流!

    有很多时候,阶级的属性,并不是民族所能“大义”下去。这让凌啸的心理上颇不好受。自己仅仅还只是提了一个[屏蔽]科举而已,就遇到了很可能是朝野士林甚至包括造反派士林的联合夹攻,那么以后呢,当未来凌啸出于社会稳定地目的,不可避免推出抑制贫富差距扩大的措施之时,是不是在已经浩浩荡荡的反对者之中,再增加封建地主、土豪劣绅和工商豪罢呢?-[屏蔽]也是需要依附强力阶层的,可当一个社会之中,所有能发出声音的阶层,都叫你“凌祸”的时候。你就不该考虑还能不能做事了,而是该想想怎么样生存下去!

    。。。。。人活在世上,谁不是出来卖的?利益集团也总得要有能依靠的阶层。两天时间的蛰居。让凌啸做出了无奈而又明智地抉择,和“只管杀不管埋”一样,凌啸要做的就是“只管富不管贫富”!基尼系数扩大后的社会问题,唯有交给后人了,如果现在就强为。死地就是将无处藏身的自己

    清水池塘哺养鱼。

    有了这层一通百通的领悟,再次出现在刑部大堂上的凌啸,便不再那么的咄咄逼人了。看着秦空贼、胡骏、沈珂等人整理出来地检举信线索汇总,盯着线索所指最多的三个人名,他心中对整个士林的火气、怨气和杀气已经平和了很多,却加倍集中到这三个人身上而去,“传令下去,立刻逮捕一等侍卫雅格布、刑部尚书王渔洋和内务府总管曹寅,封其宅第,禁其家人,查其家财。。。。。。算了。封gate,不要入其府邸了,给他们一天时间先烧书信吧。”

    随着他地这声命令下达,超亲王嫡系的五千多名皇城勤王军被调了出来,冲向狮子胡同的雅格布家、大槐树胡同的王渔洋宅和广渠gate外的曹府。这一次,围观的人们,不仅看不到上次逮捕单雄幸两人的那种招摇过市,并且,还是甚为轻描淡写地在深夜逮人和查封,直等得那些闲人睡眼惺松。

    而绝大部分羁押刑部的官员,也一夜之间被释放回了家,没有解释也没有欢送,尽管每个人都是被扶着、背着走出的,但能在严刑拷打之下能保住一条老命,已经比那些用gate板横着抬出去地好多了,够他们这些劫后余生者庆幸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人不识相,胆敢向凌啸罗嗦什么“国家赔偿”的了。

    同时,在提心吊胆中熬了黎明熬黄昏,藏了家财遣家人的八爷档档羽们,忽地听到刑部中人慢慢散布出来的消息,有人在向超亲王建议,让绝大部分涉嫌官绅,用缴纳银子的方式,来赎买检举线索的“搁置调查”,据说超亲王似乎颇为意动呢。。。。京师中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成了惊诧。

    绥靖,超亲王这是绝对的绥靖啊!是惴惴不安于福祸难料的官场士林、端好小板凳等着看好戏的边缘后备、卯足了心劲大干一场的二阿哥,以及在苦练凝血壮的康熙皇帝,全都大跌眼睛。

    对凌啸雷声胜过胤礽十倍,临gate一脚却比老二还要无力的处置,各色人等的反应中,对这如鬼如魅案件本身的好奇心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绥靖?哈,看来真是人多力量大啊。。。。。没有承受牢狱之灾却在检举线索上榜上有名者,一没有那些已经惨遭折磨者的切肤之痛,二又没有死要钱却不去阻止刑部“搁置调查”的理由,自然是在纷纷托gate路缴纳搁置费了之后,为自己这一群体的胜利大肆阿Q,“流毒亲王,也不过如此啊,大家拧成一股绳,貌似他凌啸也不敢大开杀戒嘛!哈-哈,下次。。。再。。。咱就如法炮制!”

    绥靖?靠,你把一湾子人都跳票了。。。。。。那些边缘化的虾米小官和闲散宗室,一直以来都把凌啸的强势入驻刑部看成是一种承诺,并把他当夜就逮捕两名二品大员当成是拉票宣言,甚至在看到胡骏率人又入驻兵部调查后,毫不犹豫地看成是凌啸的爆发前兆,可是。千等万盼的京官“大换血”,并没有出现,反倒是那“纳捐免罪”的传言铺天盖地,“很显然。这厮就是一个人品缺陷、人格缺钱地家伙,假承诺、拉假票和假爆发!呼-呼,下次。。。再。。。咱就是小白!”

    绥靖?屁,你是当众把老子给卖了。。。。。看见新任九gate提督黄浩抓捕曹寅时的“彬彬有礼”,胤礽发现自己对曹寅这家伙的恨,绝对比不上对凌啸的火火,气得他真想跑到刑部大堂去骂大街,“老子辣手摧花三个月,打死打残官员达二十多人,人憎狗嫌。被骂得打喷嚏无数,还不是为找出幕后黑手,给你凌啸出口恶气。这下好了,本王白白背了一个酷吏地黑锅,倒成全了你一个不为己甚的好名声?哼-哼,下次。。。再。。。老子就是棒槌!”

    绥靖?哼,你这处置将朕置于何地?

    前三者对自己绥靖政策的评价。凌啸不足为虑,但康熙这天子却不同。老康听闻到这个消息的渠道,是凌啸当晚的亲自面圣禀报。听得康熙皇帝是怒哼连连,一指乾清宫殿角已经扎好了书籍、袍服、笔砚、短靠和兵器,破口大骂,“蠢材看到没有,朕明知以四十六岁高龄练硬气功难如虎山行,千金之躯何曾被人打过,可朕依然偏向虎山行,去义无反顾练习每天自殴上万下的硬气功。。。。。一向以为你是和朕一样迎难而上的人,一样决不向腐儒们低头的人。哪晓得,原来朕错了!。。。。你是个傻蛋,混蛋,坏蛋,软蛋。。。你没有蛋!”

    眼见康熙在勃然大怒中对自己下的定义,从傻人,到浑人,再坏人,继而衰人,以致于一锤定音为阉人,凌啸就不禁心中是火冒三丈,甚是恼火康熙“只见筷子打人,没见筷子也曾挟肉”,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曾经对他的好处,顿时就想当场顶上他几句,可话到口边却心中一软。。。。说老实话,康熙地情绪如此激动,所恼怒的,并不是自己做的绥靖是什么错事,也不是老八地[屏蔽]兄雅格布深涉其事,更不是有文宗之名的刑部尚书王渔洋也有嫌疑,而是他万万不能接受,作为[屏蔽]母之子的曹寅,亲之任之信之的曹寅,黄口之交延续四十年的曹寅,对康熙自己地背叛!

    对此,凌啸也不能接受。尽管他先前怀疑了曹寅又解除了怀疑,尽管现在还是在紧张的调查之中,真相还没有尘埃落定,但对曹寅的检举名列前三甲,这是不容争辩地现实,凌啸不能不将其逮捕严加审讯。。。。这不是红楼梦的问题,也不是曹敏的问题,而是曹寅如果真的在宫外环节上也做了,那么,就决不是凌啸以一句“内宫争宠情非得以”能帮他释怀的!

    康熙正火得稀巴烂,不过他终究是怒火之下才出口伤人的,“你没有蛋”一出口,康熙自己就后悔了。不说两人情分在那里,便是跟随个‘没有蛋’的人练习凝血壮本身,就变得有如葵花宝典一样的滑稽。强行压抑住怒火悲伤,康熙刚刚想要温言勉励一下凌啸,却见他正满脸同情和不忍之色地望着自己,康熙顿时就知道凌啸看穿了自己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要面子的他更是火上加油,“看什么看?!你以为朕不知道,啊?你小子这么临阵缩头,往歹处说,是当众把朕卖了自己去沽名钓誉,哼,还晓得怕?就算给你往好处说,也是中了伪中庸地毒,信了什么‘清水池塘不养鱼’的谬论!”

    凌啸一听康熙给他乱盖帽子,冤枉感觉和傲气同时上涌,再也忍耐不住,亢声道,“不错,皇阿玛说得很对,清水池塘不养鱼,的确是伪中庸,的确是谬论!所以,儿臣奉行的是‘清水池塘不养鱼,养鱼绝不养毒鱼’!”

    不养毒鱼?康熙一愣,刚要不择言辞和道理地还击敢大声顶嘴的凌啸,却忽地心中一动,狐疑地闪了凌啸几眼,猛然走过来[屏蔽],“什么意思?难道你那个‘纳捐赎罪,有玄机?”

    凌啸双手都伸了大拇指,呼地一声直赞到他眼前,高声道,“皇阿玛英明,纳捐赎罪的话,儿臣既没有亲口说过此话,也没有亲手签署部令,就绝对不会认帐!谁缴银子来赎罪,谁就有罪!每交来一笔银子,不仅省了调查的开支,还省了抄家的麻烦,呵呵,按图索骥,就可以除恶务尽。”

    康熙倒吸一口冷气,愕然半晌地盯着自己这个女婿,“你。。。。你有蛋。。。。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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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二十章 一缕魂香侍,七岁凤仰头!

    连康熙都觉得凌啸是毒蛋亲王,那他的毒,就很难有人避免了。

    对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纳捐赎罪”,有很多谨慎的人是心怀疑虑的,等着看会否有正式的部令下达。可是,就是这种期望保险点的等待,他们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如狼似虎的刑部衙役很快就开始了逮捕行动,每天都有十几家官宦被抓走,犯官们面色惨败的垂头丧气,家属愁云惨雾的呼天抢地,让超亲[屏蔽]刚营造出来的 “绥靖”场面,成了京师官场美好的愿望。但很快,马上就有一个更加美好的谣言,某些知情人士在捕人的现场给流传了出来,“看到没,这家伙就是不识相,名列检举榜前茅,居然敢硬扛着不去缴纳罚银赎罪,活该!”

    活该的不是被抓走的官员,而是听这些知情人士口吐惊人之语的“路人”,等到知情人士开始悄悄兜售据说最正宗的“超王亲览版”检举榜的时侯,有点闲钱的都争相买来,然后如获至宝地四处炫耀吹嘘,愣是有理有据地为超亲王“只要钱不要命”大做心理宣传。对凌啸要钱还是要命,别人信了没有,自有凌啸暗自授意的刑部某些灵通人士知道,但三月十八的早上,便有一个信了这谣言的人,亲自登gate来向凌啸输捐来了。

    这一天清晨,凌啸正准备去刑部,勤王军千户叶狂歌有些惴惴地来到公主府。尽管他是在自湖广就跟随凌啸的囚工子弟,甚至名字都是凌啸给帮着取的,可这个官居五品的勤王军老军官却很年轻,连见到老上司胡涛地时侯。老是有些腼腆,那就更加不要提看见凌啸了。但他却不得不来,“爷,小狂给您丢脸了。。。。敏小姐在曹家寻死觅活的。以死相逼,逼小狂无论如何都代她来面见您,请爷示下,要是您不见她的话,小狂就把她从gate口带回去。”

    曹敏来了?

    凌啸愣了一下,无暇打趣叶狂歌人都带来了的心眼,心中却好生为难。他焉能不知道曹敏所来是为了什么?男人地心胸可藏天和地,尤其是面对女孩子的时侯更是如此,不过,凌啸知道。如果曹寅真的是第三号策划泄密案的黑手,自己能看在曹敏的面子上不杀曹家一个人,但康熙呢。康熙能容忍一个背叛自己的信任、眷护和情份的臣子吗?不可能!康熙如果顾了这种情分,也不得不谨防满朝文武的别样想法:他曹家享受赫赫皇恩却背主辜恩而不杀?!既如此,相见争如不见。既然不能给曹敏任何的承诺,毫无油盐的安慰根本就是误寻,与其那样。还不如摆出薄凉地模样,提示曹敏此路不通,赶紧别寻他法。让还健在人世的曹家老妇人去撞康熙的木钟,去以“母子”之情看能否打动康熙。基于这种菩萨心肠,凌啸苦笑一声,“冬狂,你带她回去吧,告诉她本王已经给你命令,允许孙保姆她老人家去容若公子地府上,至于能不能进去见到皇上,这就要看天意了。”

    叶狂歌微微愣怔中已是明白过来。出来转告之下,曹敏也自领悟了凌啸的苦心。他凌啸不仅许她的祖母去找康熙求情,而且连康熙皇帝在容若府上的地点都透露了,显然不见并不是推诿,而是真切诚心想要帮忙。

    望了望自己也曾经住过一年之久的公主府,曹敏泪眼朦胧,顾不得唏嘘自己一gate恐怕与这等钟鸣鼎食再也无缘了,反而是二月河畔凌啸为她受伤地往事,不自觉涌上心头,情难自禁地默立良久。飒爽英姿的她,江湖女侠的侠气不改,临走前对着煌煌朱gate一拱手,哀声道,“墙倒众人推之中,有凌王高义以德报怨,敏儿铭记心田永志不忘。。。。。异日若留得性命,定当结草衔环,纵是飘萍一缕,亦当侍魂左右。。。。此誓。。。。保重。”

    凌啸在gate缝中见她地背影婷婷远去,耳边回响着这荡气回肠的“侍魂”一誓,心中却总是想着那吟唱〈与花吟的女孩,好几次有想要出去叫住她的冲动,却最终还是罢了这绕指柔的臆想。。。如果曹家真的视自己为杀父仇人,还是让他们淡出宦海利场来得容易保全啊。收了神伤出府gate,凌啸正待要踩蹬上马,忽见街口外一个Young Girl,在扈从们的目瞪口呆里尖声叫道,“不许碰我,不然拉你去顺天府,告你非礼打你屁股!”

    宰相gate子还七品官呢,顺天府就敢打超亲摄政王的贴身护卫?

    满场皆是佩服这小女孩甚为泼辣的时侯,凌啸看第一眼觉得颇为眼熟,待定睛之后凝视片刻,就认出她是已经七岁了地凤丫头。美人胚子的眉眼儿轮廓愈发清丽,却较之一年半前,显得脱了童蒙的灵气,配上紧身的大红春丽装,很是招人疼爱。凌啸虽明知道她能跑到公主府来,定然不是为了故地重游的,可凤儿伶俐的模样,让整天面对龌龊阴暗的他倍觉阳光,当即呵呵笑道,“过来,快过来,叔叔给糖你吃!”

    凤丫头还真不是盖的,连这百步距离的路都是蹦蹦跳跳地走来,却在离凌啸十几步的地方站住了,澄净的大黑瞳滴溜溜转了一飞,咬着嘴唇疑道,“咿?你还不掏荷包。。。。不会没有糖吧。。。。有点怪。。。。叔叔。。。。嘻嘻,不会是拐小孩的骗子吧?”

    凌啸哪里想得到,这丫头不仅的观察力这么细致,又不怕人不说,还牙尖嘴俐的,顿时就老脸一红,对身旁暗笑的胡涛没好气道,“说你呢,小涛你还笑?呵呵,她说的怪叔叔就是你,弄不好你就是拐子哦,还不回去给她弄些点心糖果来?”

    胡涛脸上冤得恨不得去告御状才好,脚下却连忙跑去亲自张罗给小丫头的糖果点心,显然凤儿的可爱大家都喜欢。不过。喜欢归喜欢,小凤接下来的要求,却让扈从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想跟凌啸去刑部玩耍。说想看看凌啸这叔叔审问犯人时地威风八面。衙gate有什么好玩的,要觉得好玩也是男孩子的爱好啊,得,这个曹家儿媳妇王夫人的侄女,多半是受人所托,想瞅准机会去探望大牢中地曹寅和阖府男丁。

    凌啸却爽快地一把抱起凤丫头,翻身上马便行,得得蹄声的缓缓驰行中,用心看向两边街上。当一个曾经怒斥他呼其为“姨妈”的妙龄女子身影,在街角屋后一晃的时侯。凌啸无言地笑了,托付凤丫头去探视曹寅的,显然不是被禁足在曹府的曹家女眷。而是薛姨妈和王夫人的娘家。

    这幼时熙凤出马了,凌啸还是愿意成人之美的,一面欣赏着怀中凤儿凛然不惧紫骝马高度的气概,一面赶紧藏好了她时不时要摸一把的手铳,打趣儿吓唬道。“凤儿,你要跟叔叔去刑部大堂也不是难事,不过只能在外面观。要是进到内堂啊、签押房啊、大牢啊这些地,进和出都是需要[屏蔽]服搜身的,不然就会有可能凶器啊,字条消息啊。。。。。唉,反正今天衙gate里正好没有稳婆,你下次有机会再进去吧!”

    凤儿肯定是负有薛姨妈交待的使命,闻言就是一呆,也不转脖子就直接一仰头,在把凌啸撞得鼻血都沁出来几滴地时侯。嘻嘻一笑,“啊-嗯,不嘛,我就要今天进去。。。。。要不,叔叔马马虎虎搜我一下,不就行了。。。来拉钩上吊一百。。。。。”

    凌啸这下子分不清鼻子是被撞得流血,还是因为别得什么原因,一时间殷红大增,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正要义正词严地说明搜查是需要[屏蔽]的,就只听胡涛大为诧异地“咿呀”了一声,凌啸就知道胡涛要惊诧自己流鼻血了,一面自己狼狈擦拭,一面说道,“天干物燥,没事没事。”

    胡涛不理会“现在温润春天并不天干物燥”的矛盾,猛然扯了凌啸紫骝马的马缰,自己却夹了马腹向前疾驰,指着正前方行人纷纷躲避,却速度颇快冲来的粪车,高喝道,“快快拦住那粪车!”

    开路扈从们顿时一阵警醒驰前,后面地却向凌啸所在一拥过来,将他和凤丫头团团环卫其中。。。。有眼里有记性的人也看出了问题,皇太后寿诞正在准备中,英国女王访华和使节团[屏蔽]回京的前夕,顺天府和五城都察院早有严令,长安街等重要京师干道上,不仅巡火净道司加强防范,就连倒夜香这种事情也严令在辰时后上街,这时辰焉能有粪车敢上路?

    “啊?。。。。刺客!”开路扈从还未把粪车拦截,甫一看见粪车里几个小年青持刀长身,立刻边报警边厮杀上去,“粪车里有人,快保护王爷,弟兄们,杀啊!”

    护地护杀的杀之时,凌啸却下令众扈从戒备近身街道两旁的店铺-希望仅凭顶头而上,就刺杀扈从上千的自己,不是弱智傻瓜,就是想悲壮自杀的人,而真正想成事,无不是潜伏近身才行啊。。。。。看来,自己最好是要制作一顶铁轿子的好,老骑马串街过巷的,不安全。但直到几个忍辱负重不惧恶臭的粪车青年,被乱刀剁死,扈从们所全神戒备的潜伏道旁者却没有出现,不仅没有出现,而且扈从们和闻讯赶来地官兵[屏蔽]了街道之后,严密排查之下,不要说毫无异相,而且所有街坊行人都是有身分的底细人。。。。。看来粪车青年,还就真是前来遗臭送死的!

    “爷,这是刺客身上搜出来的,这是。。。什么亭诗抄?”

    曹寅的《楝亭诗抄》?凌啸的眼睛随着胡涛那嫌臭而脚拨来的诗抄,顿时就是心里一凉。。。。。曹敏那侍魂誓言,凤丫头[屏蔽]请求,难道全是忽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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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不听直觉立马糗,五招出手不泡妞!
    朝阳升过街畔民宅官衙的屋顶,万丈光芒照射得长安街一片金黄。自然从来都是美的,不美的只是人为的血腥争斗。

    在死亡刺客身上搜出曹寅所著的〈楝亭诗抄,配上街头的粪车臭气,看在凌啸眼里,闻在他的鼻中,任何理智都压制不了凌啸心中的熊熊愤火。曹家真的耿耿于怀于子虚乌有的“杀父之仇”,男人们都被抓到了刑部大牢之中了,竟敢安排了档羽在外图谋于刺杀自己不算,竟然还用曹敏和小女孩欺骗和稳住自己?!要是不让大家都见识见识自己的毒辣手腕,他们就不晓得,“亡”和“死”字的写法区别。。。。“刀兵歹其命”,这就是死字!

    勃然大火之中,凌啸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就要上马去刑部残酷对付曹寅,可他的这一转身,立刻就直面到了凤丫头。凤丫头稚嫩的娇颜上,满是童真的清纯,灿烂阳光从她晶莹漆黑的大黑瞳中折射出的,尽是不明究竟的惑然和惊恐。霎那间,凤儿那酷似“希望女孩”的清澈眼眸,让凌啸呆立当场。

    他可以相信曹家男人的[屏蔽]诈,却不可以怀疑曹敏那如泣如诉的侍魂之誓,更不可以怀疑凤丫头,若是一个八岁的Young Girl都如此狡猾,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更何况,曹家或者他的档羽不会想不到,一旦以卵击石的刺杀失败,曹氏和其姻亲家族都将难逃永世不得翻身的命运,他们有那么傻吗?

    “抱啊叔叔。”

    呆立没持续片刻,在凤儿将小手一拍呼抱的时候,凌啸很快就笑着将丫头抱起。像个叔叔应有的疼护模样轻轻登马了。缓缓行进中,经过死尸边而捂住凤儿双眼地他,一直都承认,自己记得的林语堂一句名言是有道理的。在[屏蔽]时期的中国,有很多事,是能做不能说地,如闺房情调乐趣,而有些事,是能说而不能做的,如骂人老娘的话。[屏蔽]尚且如此,就不要谈更古的清朝了,所以在清朝,还有很多事情,是既不能说。也不能做的!所谓的“罗莉控”是如此,曹家即使真的恨自己,就更是如此了。。。。一切曹家涉案的最根本动机。都建立在曹寅认为自己是杀父仇人的假设之上,但是曹家一gate从祖上都是被俘虏的包衣奴才,面对康熙亲口否认凌啸逼死其父地金口玉言,他可能有那么想不开吗?

    当凌啸抵达刑部gate前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想清楚。一切都没有直接证据,[屏蔽]在曹寅身上的烟云迷雾,让凌啸迷惑不已。

    不过。凤儿显然不能理解大人们地烦恼,揪着凌啸的衣角,狐假虎威地伸舌头吓唬gate口卫兵,顺利地尽到了刑部大堂,凌啸和几个大人们的交谈听得她索然无趣,眼珠儿一转正要找借口去大牢探望,就只听一个轮车上正吃早点的伯伯失色叫道,“莫非。。。。这种风雨飘摇下,都还能出个挑拨第五计?要真是如此。邬某还就真佩服这一群人物!”

    挑拨第五计?!

    大堂上的人顿时全被镇住了,一时间质疑声纷纷响起,叫得最响地就是胡涛。他本就是个思维速度不慢的人,立刻就相通了邬思道如此判断的前提条件,“先生,如果是挑拨,那就是说在冤枉和嫁祸曹寅了。。。这个小涛不敢苟同啊!不错,小涛也觉得刚才地刺杀,策划得十分不缜密,进行得犹如自杀,还留了一个诗集傍身得破绽,看起来好象是嫁祸曹寅的。可兵法也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天知道是否曹家档羽故布疑云来为自己等人洗脱罪名的?”

    见凌啸也拧眉望着自己,邬思道颇有一种谋士的满足感,咽下一口豆腐脑,神采奕奕地昂首大笑反驳,“呵呵,很对,你说的可能性也的确存在,但是你想过没有,曹家如果这么干,想要洗脱的是什么罪名呢?现在定了罪吗?没有!既然还需要调查才能定罪,他犯得着用如此极端又危险的方式来洗罪?”

    凌啸闻言一怔,立刻循着邬思道的思路自言自语道,“是啊,尤其是刺杀行动没有核心后招,显然不是为了取我地性命。。。。难道是为了惹起我的火气,恼羞成怒之下将曹寅拷打致死不成?”

    “二公子明鉴啊。”邬思道见凌啸的思路合拍了,喜滋滋地夹起半根黄澄澄的油条,边嚼边道,“倘使你一怒之下拷死了曹寅,甚至对曹家大肆屠戳,呵呵,二公子,这就是一招挑拨!曹寅,是没有你和皇上之间的情分深,但并不意味着他和皇上就没有情分,不仅有,而且是当朝臣子之中仅次于你的情分。你可不要忘了,曹家在江南几次接驾不说,曹家老夫人还活着,随时都能向皇上哭诉的啊!到时候,小处说了,你难逃一个大幸臣倾轧小幸臣之过,大处说了,你就是容不下皇上还有其他重臣,有妄图架空皇上的重罪!如果搁在皇上心里头,或许暂时不会怪罪,可一旦未来你有大不满意于皇上的时候,那就是叠加的爆发,排山倒海的爆发!”

    凌啸被这罪名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一向护卫邬思道的沈珂却不解了,摸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不会吧先生,那么多线索指向曹寅,怎么可能是空穴来风?曹寅即使没有刺杀王爷,在泄密案上也是九成的有罪,就算王爷不小心拷死了曹寅,这年头哪里不是不打不招的,公堂上拷死人的事海了去了,顶多就是个查案不慎罢了,皇上较真于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先生,您还有其他的证据支撑吗?”

    别看沈珂平时不怎么发言,可一发言就说到了点子上。众人全望着邬思道的时候,这个无锡才子却慢条斯理地又喝起豆腐脑来,半晌才白眼一翻。“证据?切,思道腿脚不便,既不能亲自查案,又不是半仙。更不是神仙,这只是直觉嘛。提醒提醒二公子,从每一种最严重的可能性去防患于未然罢了。”

    原来是先生的直觉罢了?呵呵,我们都还有直觉呢,那就是圣眷摆在那里,王爷亲手拷死曹寅都没事!连凌啸心中也是这么直觉地。一来,毕竟,他凌啸身为超亲王,和康熙铁得不能再铁的关系,一向是他颇为自傲的资本。对说他拷死曹寅就得罪康熙,难免有些乐观的估计。而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凌啸决不相信自己搞了这么大地攻势。那些已经渐渐浮上水面的黑手还能出第五招,那不是说自己的反制攻势没有效果是什么?这两重心理上的自负和虚荣,使得凌啸的口上虽不顺腔说下去,心中却多少有些觉得先生是危言耸听。

    邬思道是人中的精,一看凌啸略有些不以为然的模样。总有些“言不听计不从”的不爽,但毕竟,他也拿不出更有力的论据来证明直觉。只得在沉默中忍了,希望凌啸能提起警觉,等下的审案中能多些慎重,尤其是不要先审理曹寅为好。但很可惜地是,凌啸思索了半晌,还是一努嘴对着胡涛使了个眼色,令他拦住蹑手蹑脚往后面跑去的凤儿丫头,笑道,“先曹寅。把凤丫头带到后堂去看曹頫几个吧。”\n
    见凌啸背其道驰之,心高气傲的先生立刻面色大变,顿时油条也吃不下去了,大怒地一声不吭就自己摇了齿轮驾车自走,连凌啸地高声解释都不听。

    先生的这一负气而退,骇得胡涛胡骏和沈珂全都傻眼,沈珂为难地犹豫了两晃,还是尽本份地追邬思道去了,刑部内台阶gate槛多的是,搞不好邬思道就会人仰车翻,就更加不美了。凌啸也是被老邬的读书人习性搞得郁闷不已:唉,我之所以最先提审曹寅,还不是因为他的动机还有疑问,又可以用康熙和他以及其母地情分,来劝他早日交待啊。。。。曹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最好突破的审讯对象呢!先生你自尊心太强了,咋就不听我解释呢?

    哪怕是情商很高的人,心情都是会影响人地行为的。

    邬思道士人习性的火而自退,邬思道那不能拷打曹寅的直觉,既影响凌啸的情绪,又容易挑起他的逆反心理,当然不肯认下杀身累族之罪的曹寅,从被提到公堂上的那一刻起,凌啸怎么看他都是不顺眼,尤其是一脸菜色的曹寅哀求要面见康熙,而不信任自己地刑部,凌啸听得是怒火多于同情,再也忍不住对邬思道建议不要打狠了的曹氏屁股下手的冲动,不仅下令打了,而且打得不轻。

    可没曾想,才打了七八板,那曹寅就两眼一黑,脑袋在大堂上一磕就不省人事了。凌啸大吃一惊,霍然起身。。。。日,曹寅你好歹也是侍卫出身,钟鸣鼎食营养不缺,咋就这么不经打?!!正骇然地让大夫急救,就只见在外办差的贾纵跑了回来,这两天负责核对匿名信举报者的他,满脸都是诧异,“爷,怪事啊,有四五十份检举的匿名信,没人前来申请临时保护,也没有人来领那第一期的赏银。。。。这世界,有人捅了娄子,决然不想要御林军的秘密护卫和白花花的报酬,真是除魔卫道的勇士吗?”

    凌啸色变地连退两步,再上前七步,冒着冷汗求证,“这四五十份匿名信。。。不会。。。不会检举曹寅的吧?”

    “爷怎么知道的。。。”

    贾纵的瞋然点头中,凌啸的脑海中滑过一连串的事实。。。。。糗大了,先生的直觉好准!

    检举曹寅涉嫌泄密案的匿名信,根本就是预谋好的假举报!

    迟不刺早不刺的刺杀,分明就是为了挑起自己冲动的怒火!

    本该能捱上上百打扮的曹寅,一打就倒,显然被动手脚了!

    日挑拨第五招了我都没抓住敌手,难道以后真的不泡妞了吗?。。。。。。“操!来呀,把所有刑部大牢当值狱弈,全都抓起来!他们家里男人、女人、老人、婴儿、亲戚、朋友、牲畜、老鼠、蟑螂。。。宠物。。。也全部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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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二十二章 毒蛇牙崩,众叛亲离
    国家最高法司之地,超亲王却在此骂出了市井粗话,可见,他是何等的气急败坏!

    “嗅-啪!啪!啪!”而与此同时,刑部大牢方向的天空,忽地升起了几束烟花,虽是在阳光下不复璀璨,却只见衙gate外的远处民宅中,一束束同样的焰火生起,远远接力开去。大惑之下,胡氏骏涛兄弟记起了凌啸的命令,连忙带着人去大牢抓狱弈,却发现典狱监捕堂中也是毒杀的横尸一片,基本上没了一个活人。

    吩咐加紧抢救曹寅之外,凌啸就只有更加的暴躁狂怒不堪了。

    敌手的毒辣之处,毒就毒在,安排了狱弈在夜里暗害曹寅,却吊了一口气让他在公堂上被自己棒杀;毒就毒在,曹寅当堂所哀求的,要求见康熙面陈的不信任自己之言,立马就会传到康熙的耳朵中去;毒就毒在,刑部出了狱弈毒害曹寅后继而自杀之事,凌啸怎么都脱不了杀人灭口的嫌疑;而最毒的地方就毒在,凌啸尽可以说,检举匿名信是别人陷害曹寅最终陷害自己的罪证,可别人会相信这些信不是他凌啸暗中安排人做的吗?。。。。。。至此,独揽圣眷、架空康熙的构陷挑拨,已然一气呵成,直接拷问着,康凌之间的信任究竟有多深!

    骄兵必败,哀兵必胜,集体智慧,战胜流毒!

    凌啸一屁股跌坐在太师椅中,顿下去的声音,轻得满堂的官员竖起耳朵都听不到。。。。。唯其无声,更显颓唐。

    胡涛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公子爷。心如刀割。小涛无数次看到过凌啸遭受打击,可他却知道,凌啸所遭受地每一次的打击,显然都比不上这次的深。三年来血的经验教训。已经让那些反对派知道了,要扳倒号称“凌祸”和“圣道毒药”地最有效方法,不是寻找凌啸做事的错处,而是针对康凌的“情分”发起一轮轮的冲锋,构陷之,凿裂之,摧毁之。。。。而一次的成败得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读书人藏龙卧虎,凌啸在明他们在暗,前仆后继的施为之下。康凌的情分再深,也深不到合二为一的地步,总有一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上所表露,下必倍之。

    凌啸这一深受打击,刑部大堂上,也立刻陷入了愁云惨雾。刑部官员们,惴惴不安于狱弈事件会不会影响自己的仕途。而超亲王地心腹,则是紧张于凌啸能不能愈挫愈奋,打一场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是报!王爷。好消息!王爷,海捕钦犯黄百家、严鸿逵在西城的藏身之所走上大街,当众拔剑自刎,潘来却没有拔剑求死,被我勤王军巡兵当场擒拿,黄军gate正亲自押了他向刑部赶来!”一阵爆响地马蹄声由远及近,勤王军将士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利好消息。

    一时间众人全是兴奋不已,望着凌啸的眼睛亮得如一颗颗明星,只等凌啸的振奋了。。。。刺客们形同自杀的刺杀。狱弈那类似赴义地自杀,寻常士大夫们的家人是很难做出来那种决绝的,这两件事,与天地会会众绝对脱不了关系,逮捕了并不求死地潘来,就意味着,凌啸有可能撬开他的嘴巴,从而可以洗清嫌疑了。

    但凌啸却显然“奋”不起来。千古艰难唯一死,人不畏死以何逼他开口?潘来此来,多半是准备以身赴义,以身罹千刀万剐的惨刑来给天下士子当榜样的!强自在公案上撑了肩膀,凌啸更加的有气无力,摆摆手苦笑一声道,“秦空贼,你是刑部的侍郎,曹寅之事就交由你去给皇上禀报。其余如雅格布和王渔洋,也由你们审吧,本王身子欠爽,回府歇息去了。”

    凌啸竟然这么一甩袖子就走了?

    秦空贼当场就傻了,全身都是冷汗直冒。你们一个前太子理亲王,一个摄政衔超亲王,在刑部先后鼓捣,两个王爷都怏怏地铩羽而归,自己这二品官,在这淌浑水之中能顶得住什么事?搞不出个水落石出,是丢官弃职的失职,查出了个轻爽明白,往死里面得罪了那些幕后黑手不说,理亲王和超亲王也面上无光,这叫我日后还怎么当官啊!

    胡氏骏涛和贾纵几个也是瞠目结舌,闻讯赶出来的邬思道和沈珂,也是跃跃欲试地要阻拦。。。。王爷如果就这样走了,丢下一大摊的乱摊子辜负皇命不说,而且给康熙和百官地印象,更是他本来就只为除掉曹寅而来的,现在可决不是抽身而退的好时候啊。。。。不料,几人脚步上的这一犹豫,凌啸顿时勃然大怒,已经走到了堂口的他,一拳擂在身旁的堂鼓之上,霍然转身吼道,“都不走?好,你们不走,本王独自走!”

    大家哪里曾看到过凌啸刚愎如此的,霎时间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四大扈从统领脚步跟从的时候,邬思道却已经气得全身猛颤,昂首清嗓一亢而道,“好,王爷你听不进谏议,思道留在府中也没什么意思,今日就请辞吧!”

    凌啸狂怒地腾身而起,一脚将堂鼓踢得四分五裂,转身就走,“自便!”

    凌啸虽是走了,不过,百般无奈担纲主审的秦空贼很快却发现,超亲王留给他的并不是只有烂摊子。

    超亲王在刑部的这些日子,不仅有他悬赏得来的众多检举线索,而且还有除了曹寅外的两个大嫌疑犯是八阿哥的[屏蔽]兄雅格布和顶头上司王渔洋。可是,一个背后站着八爷九爷两名煌煌贵胄的阿哥,一个则是德高望重的文坛领袖,秦空贼哪里敢首先从他们身上下手?能做到一国公共安全部、国安部、最高法院的业务主管,秦空贼自然就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他毕竟还是有丰富经验的,和同僚们略一商量,便开始着手继续凌啸没有做完的工作,继承凌啸“翻脸不认人”的宗旨,大肆逮捕那些已经 “纳捐赎罪”的官员,美其名曰请君喝茶,实际上则是严加讯问,欲图从外围入手去求证真相,掌握一定的证据之后,再去讯两位大员。

    果然,这些官员就如凌啸所预料的那样,交钱就是知情,交钱就是心虚!

    “一拍二诈三甩手”的伎俩下去,不到下午时分,倒竹筒儿开始交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虽是人人都在拼了命地为自己减轻罪责,可就是推诿之中,马上就把泄密案的冰山一角给透露了出来。。。。最开始的欧洲密报抄件从何而来虽众说纷纭,但在刑部尚书王士祯去年腊月举办的一次诗文会上,有很多下人模样之人在场外派送密报抄件,是目前能上溯到的最早来源,此后就以手抄形式的传播愈演愈烈,而那几个被二阿哥所逮捕怀疑的官员所谓“有太监夜掷密报”的说辞,则是由一等侍卫雅格布给惹人注意的官员出的主意,有些人被告知,一旦二阿哥逼得紧了,就这么对上供述!

    这个审讯的突破成果,秦空贼本人却没有在第一时间亲耳得知。他在享受凌啸给刑部破案所留下财富的同时,也必须要担下凌啸所捅的娄子-抬了昏迷的曹寅,给康熙皇帝报讯领罪去了。

    而刑部勤王军体系的撤退,主官秦空贼的不在部院,立刻就使得刑部向外透消息的渠道,自然又开始活络了起来,消息哧溜一声就传播了出去。。。。。。“审讯有了突破”的消息,当然是只能向重要人物专供的,但“曹寅被拷命悬一线,超亲王自逐刑部堂”的消息,却无泄漏机密之嫌,到傍晚时分就传遍了宦gate,自然,伴随这这个消息流传的,当然少不了凌啸拷死曹寅,是为了架空康熙独揽圣眷的揣测了,甫一入耳,就引来了名利场内外的一片哗然。

    流毒亲王,毒蛇牙崩,众叛亲离了?!

    密切关注破案情况的上书房,却是在午时尾,就听到这个消息了,满堂的宰相亚相惊得是死一般的沉寂。

    不过,要提到骇然,就以李绂为最了。因为御花圆事件有功,李绂深得康熙垂景,顶替尹泰担当上书房行走的职务,此刻,他在春日[屏蔽]阳的温暖中,却汗毛都全竖了起来。李绂既然已经在御花圆除夕宴上力挺过凌啸,自然绝对不肯“相信”凌啸是为了架空康熙的,可紧要关头的全盘放手,凌啸就几乎已经坐实了流言的“员诬” 了,而这倒还是其次,关键是你堂堂一个超亲王,怎么能在政治上这般的不成熟,被人陷害一次就负气而走,对得起康熙皇帝的信任期盼吗?

    不过,宰相城府是上书房众人的必修本事,尽管大家都是在心里排山倒海的各怀惊骇,却没有谁表现到脸上,良久,陈廷敬长叹了一声,闷声道,“曹寅生死不知,万岁爷心里定然痛心愤愤,咱们去明府去求见皇上,从容解劝一下吧。”

    “呜呜哇哇。。皇上,老身是遭了什么天谴啊,逼死了夫君还不够,还要逼死我的独子啊。。。。嗷呜。。。”等他们赶到容若的府上,就知道自己等人错了。宰相们首先要做的事情,不是解劝康熙,而是解劝在这里躺在地上痛声嚎啕的孙保姆。。。。。开什么玩笑,六七十岁的康熙[屏蔽]母要是哭出了什么好歹,那岂不是给如今这纷乱如麻的局面上火上添油吗?

    老婆子的痛哭之中,康熙一面无助地示意陈廷敬张廷玉等人解劝,一面却是尽力压抑着脸上的怒色。。。。。

    尽管那压抑后的怒色,瞎子都还能看得出来!
顶端 Posted: 2007-11-20 23:27 | [2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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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二十三章 试问帝手剩何凭,君留三分田~~士林!
    君不密失其邦,臣不密失其身,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不过,也许是为了缓和人人自危的紧张氛围,官场中人,当晚就从陈廷敬、张廷玉、李绂等人的口中得知到,康熙皇帝当场下旨,立即解除对曹家男丁的关押,太医院全力抢救仍处在昏迷中的曹寅。但就超亲王凌啸离开刑部一事,康熙却没有表任何的态,对刑部审案的刑讯方式,更是只字未提。然而,康熙既然没有亲[屏蔽]待过保密,那么,他那难以抑制的怒色,自然就不是会被保密的对象,几位宰相闪烁其词的“上甚默然”,通过台面大员之口,变成了“皇上甚不以为然”,中下层官吏的几经揣摩和加工,倒也就成“皇上搁在心中,没发作而已”了。

    这种官场上见仁见智的似是而非,康熙自己,却是不会有那么模糊的,他很生气,生气到“凝血壮”的吸引力更加的强大,因为康熙已经没时间练了嘛!

    而抛开曹寅、孙保姆之事不谈,康熙气愤的是,谁都可以不理这个国家的事务,唯独康熙自己不行,因为国家就是他的。谁都可以找理由撂挑子不干,唯独凌啸不能闪腰子,因为康熙咽不下这口气-看到时间过去了整整四个时辰,凌啸居然还不来解释为什么的时候,莫说咽不下这口气了,康熙简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少了张屠夫,咱们就只得吃带毛猪?你不来看朕,你大,你大还不行码?罢罢罢。朕就来看看你!”

    一火之下,康熙亲率了除容若外的三大侍卫,亲自登gate向公主府而来,也不许gate上的管家蒋皆思禀报接驾。问明凌啸的所在,径自向二月河畔地精舍冲来。气愤难平的他,打定主意要亲眼看看:凌啸究竟在干什么!

    谁晓得,刚刚靠近精舍院gate之外,就只听到“啪啪啪”几声耳光的声音响起,接着就听到凌啸的苦涩之声响起,“邬先生,是弟子不对,弟子一时邪火上了脑,慢待了先生。自掴嘴巴子赔罪还不行吗?”

    耳光之声又起,康熙地火气顿时略微一滞,做手势拦了要高唱皇上驾到的武丹。忍住不让心底萌生起可怜凌啸的心软,愣在那里寻思,搞了半天,这厮之所以不去朕那里解释,原来是在苦求睿智之士留下来。。。。。可一个瘸子。顶得上朕重要?!

    “哼!言不听计不从,邬某留在这里还有何用?再说了,你不去给皇上解释自己的自甘堕落行径。罗嗦我一个出不了好建议的瘸子干何?”

    邬思道的怒哼而言,听得康熙心中“同仇敌忾”的直点头,尤其是那句“自甘堕落”深合龙心,反倒退了半步,在舍旁的窝竹下凝神细听,但听一个臣子的壁角,终究不光明正大,康熙便装作是清理龙袍褶皱,只不过。整理的动作甚是慢条斯理。

    只听凌啸苦笑道,“唉,先生责地是,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一时间压制不住心火,自甘堕落地自逐出了刑部。。。。可是先生,我马上要协助皇阿玛进行超越大计了,少了先生你襄助左右,我势孤力单难以成事,成功不了的话,对不住皇上他老人家啊!横竖四个时辰了,先生都不答应留下来,我也无颜去见皇阿玛了,咱们就耗着吧,最后一起被皇上砍头得了!”

    哼,你小子还记得朕的超越之计,还晓得对不起朕啊?!康熙心中这时才有些开始泻火了地感觉,狐疑凌啸为何突然“自甘堕落,以外,却有种抑制不住幸灾乐祸。。。。。邬思道,一定要再挺上一会儿,让这小子再多掌嘴几下!

    但邬思道却没有让gate外的康熙如愿以偿,亢声就指斥道,“好一句‘压制不住’,王爷你不觉得说得太轻轻巧巧了么?!夫超越之事何其艰难,反对者纵以万数计,犹不可道出其众之况,倘使开始后船行中流,王爷你那时再来个‘压制不住’,或者是‘顶不住’,岂不是要抛弃跟随你辛苦一场的忠属,岂不是要闪断对你寄予厚望的皇上?与其将来中途疲软,还不如现在就不要开始呢!”

    康熙在窝竹旁听的是悚然心惊,他可没有想到过邬思道所说地这种局面,一瞬间更加的上心,索性也不整理龙袍,凝重了神色,背手静听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婿有何解释。却听凌啸苦叹一声,“先生你有所不知啊。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反正,自打皇上一说要赋予我监国地权力,我整个人就都昏了,真的是昏了,不是因权重震主给吓昏的,而是被要统御举国百官的任务给吓昏了,我,我有那统御百官的本事吗?!这不,查案只晓得一味阴别人,查得毫无章法不说,三下两下就被那帮士大夫给又涮了一趟。。。。。唉,皇上不帮忙坐镇,我哪对付得了成千上万的士大夫啊,他老人家好不容易把官场整顿顺畅,总不成,我又给他老人家给毒得稀巴烂吧?!”

    听着凌啸在精舍里面喋喋不休地哀叹心声,康熙在外面一下子呆了。是啊,自己这女婿再怎么毒名在外,可那都只是打击[屏蔽]臣的本事,仅仅干过不到一年东南镇抚使的地方政务,让他如何有丰厚的历练积淀,去统率中央百官与地方万员,既投鼠也护器,又在九州万方千头万绪地革新大事上齐头并进呢?!

    康熙这才算是听明白了,凌啸自甘堕落的自逐,源自严重的不自信,不过,康熙却没有同情他,反倒在心中“豪气万千”地鄙视,“嗤,你小子没自信不是你的错,不信朕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你有毒得官场东倒西歪的本事,朕就没有把它再理顺的本事?无论你能毒成什么样子,朕都有信心把它再理顺,呵呵。毒吧,你毒烂一次,朕就理顺一次,看能不能把朕难倒!咿。这也蛮有趣地呢。”

    可邬思道猛然问出的一句话,打断了康熙那“毒”与“理”的动态渐进式平衡YY,“可你知不知道这一走,给外人的印象是什么?是你真地就在整曹寅,皇上若是信了那些你意图架空的诬陷,皇上龙颜一怒,你就立成粉末,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谈什么超越!哼,说不定,皇上久候你的解释而不得。大怒得正在前往这里问罪于你的路上呢!”

    康熙哑然咧嘴而笑。。。。朕又岂止是在路上而已?想像着自己猛然现身后凌啸的惊吓模样,康熙板了面孔做出盛怒模样,动脚而行准备去吓唬凌啸。却只听凌啸一句话说出。

    “不可能!任他[屏蔽]邪之辈如何构陷,皇阿玛都不会来我府上问罪的,我凌啸既然清早就默许了孙保姆去面圣求情,还告诉她皇上在容若大哥府上,呵呵。就算是瞎子,也会看出我暗救曹寅的好意,皇上他老人家洞若神明的人。焉会信了流言来问罪?”

    凌啸的话声未落,紧随康熙的三大侍卫就看到,康熙直陡陡地脚下路线立刻成了一个圈圈绕向回路,显然是那句“瞎子都看得出来”让康熙改变了进去的初衷。可君臣四人走到了院gate处,康熙却一下子停了脚步,醒悟过来,回头响亮地大骂一声“朕又不是信了鬼话而来的”,犹不解气地解了佩剑朝灯影摇动地窗户上砸去,在 “啪”一声中爆吼“不许出来”。方才振臂一耸,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目送夜色中康熙的背影远去,凌啸和邬思道全是呼一口热气地瘫倒在椅子中,直到胡涛胡骏拎了小更鼓进来禀报康熙已走的时候,两人这才缓过神来,凌啸要了热毛巾满身擦拭冷汗,感慨道,“先生,原来演戏居然是这么累的一个活!”

    邬思道终究是沉静的中年人,冷汗要少许多,也是后怕不已,“呵呵,二公子你平时对皇上直抒胸臆惯了,这一次既然决定歪抒胸臆,自然怕出错,难免紧张啊。”

    演戏?胡涛、胡骏听得是满头地雾水,见两人似乎早就和好如初了,大讶半晌,倒是知道些许内情的沈珂,悄声给他们解释道,“呵呵,王爷开审之中,先生怒气未消,笔走龙蛇草就一字条,令我给王爷偷偷送去:‘殴死曹寅或无虑,破得此案方堪惊,试问帝手剩何凭,君留三分田是士林!’后来啊,出现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咱们王爷怒而自逐,然后,你们地扈从就需一直轻声敲鼓,直到皇上进gate才息鼓。你们明白了吗?”

    试问帝手剩何凭,君留三分田是士林?

    沈珂不说还好,一说两兄弟更加糊涂,索性不理会跳过关键的沈少,直接向邬思道求教那字条上的偈语。

    “要给皇上留些自耕田,别人没心思也没本事碰的自耕田!”邬思道这时已经敛了演戏的感慨,凝重地说道,“你们不是王爷的地位和处境,自然就不懂了,偈语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他能看得懂。。。。。这场泄密案,其实自王爷的悬赏令一出,咱们就赢定了,但赢定了地同时,说不定就会永远输了。所以,咱们认输,咱们示拙,咱们抽身,咱们无恒坚之心志,咱们无掌大盘之才能-让皇上认识到,他所任用的主持超越大计的王爷,能打仗,会管军,善经济,却,永远永远不是士林的对手!这样的认输,也许会让皇上暂时对王爷有些失望,但与此同时,皇上就会更有安全感,而皇上有了安全感,那些前仆后继的挑拨,就无从下手了。一劳虽不能永逸,倒也可以安宁老长一段时间啊!”

    这些饱含以柔克刚之道的话,三个年轻人听得似懂非懂,即便是凌啸这领悟了的人,也还是颇有遗憾,“可惜,我今后只能通过皇上,不能再亲手死整士林了,唉,流毒亲王睚眦必报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但第二天一大早,凌啸接到的旨意却显示,流毒的日子,没那么容易一去不复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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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二十四章 说王莽窥视帝王心,申信望来到刑部堂

    一夜好睡直到己时,凌啸都还没有起床。

    已经两三个月没有一亲芳泽的他,许多久远了的[屏蔽]场景跃出尘封,在自己的梦境中狠狠地肆意了一把,以至于当他睁开眼睛看着晒到床上的阳光,丝毫没有抛废光阴的惭愧,反倒满脑子都是沉浸在对春梦的回味之中。

    但脐下三尺的蠢动,终究就只是那么回事,[屏蔽]思去尽,涌上心头的,便是对海上妻子们无尽柔腻的思恋和祈祷。当gate外蒋管家禀报有圣旨到的时候,凌啸也只得暗叹一声,翻身下床。圣旨是由大侍卫武丹亲自送来的,凌啸洗漱穿戴齐整地来到中堂,只见武丹正盯着照壁长悬的对联打愣,口中还喃喃地吟诵:人生苦短,且散金烹酒共齐眉尽一晌欢;逐途险恶,宜远湖弄舟钓逸渔祛三世忧。

    暗笑一声,凌啸也不理会武丹的附弄风雅,径自咳嗽一声,便等着聆听老康的旨意。他坚信,经过昨日的一场戏,亲耳听到自己心声的康熙,定会体谅自己的“能力缺陷处”,让自己从整治士大夫之中抽身出来,全力以赴于即将上马的超越大计。可是,老康的旨意却是令他即刻重返刑部,“以资熟手”。凌啸当即就是一愣,接过圣?木然寻思半晌,难道昨晚上和邬思道的一场戏是白演了?!

    送走了武丹,凌啸再次回到堂上,看着从后堂转出来的邬思道,苦笑着满是茫然,“先生。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啦?听了我和你的一席话,他还是指定我去刑部,难道硬要逼着我发一次大飙不成?”

    邬思道也陷入不得其解的沉思,他显然也没有料到康熙会这么做。。。。。“官”总是要士人去当地。“事”总是要官吏去办的,就算是改朝换代也脱不了这个铁律,何况是一样需要人手的超越大计?而从凌啸即将要挑起超越要务的大梁身份来看,康熙皇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老把凌啸放到百官地对立面去啊!不然的话,凌啸如果把士林毒得太过甚了,开明的、骑墙的和保守的全都得罪精光,那接下来的各项措施,就可能会遇到整个阶层的强力反弹,那还怎么去推行革新呢。

    见先生凝思得一动不动。凌啸知道他一时半会也很难给自己一个好的参详,只得无可奈何地先去刑部办差。不料,凌啸的前脚刚走。容若后脚就赶到了府上,满头大汗地来问邬思道一件事情,“先生,您可曾听说过一本《鼎缘论的书?”

    邬思道是见过这本书地,甚至还能倒背如流。只是很不解,容若一个词人侍卫,为何慌忙火急地寻找这本明显是法家所著的书。讶然道,“容若公子,伍次友先生的这本书,从来就没有付梓印刷过,我也只是见过手抄本,你从哪里听到有这本书地?”

    容若大喜,上前就拜,“我的好先生耶,就知道你周游天下饱肚诗书。一定知道!早晓得就不去文英殿查了,累得我一身都是臭汗,呵呵,不是我要这本书,而是皇上要我去找一本。伍次友先生是皇上的早年师傅,皇上说,他早年间曾见过未完成的手稿,可惜国务烦琐,现如今早就忘了具体的内容,想要让我们寻。。。。。”

    话说到这里,容若便问不下去了,因为邬思道已经慌了神,满脸都是惊骇地神色,一顷上身,大恐地截口就反问,“皇上是今早才要这本书的,还是之前就要你们搜求一本?”

    这又有什么区别?容若不解其意,却依然给了他答案,“皇上早说过了,不过最初任务不是交给了我,而是让层随三阿哥编辑《古今图书集成的陈梦雷去找,但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虽是已经让人去伍先生原籍去寻找了,可还是等不及,今早又让我们全都尽力去找。。。。先生,你地脸色不对啊,这本书有什么不妥吗?”

    邬思道却已经弛然下来,抹了头上的冷汗,沉声道,“走,我们马上去刑部见二公子,具体的详情,路上我给你解释。”

    两人召了随从,向刑部而来的路上,邬思道在轿子中侃侃而谈,这才把《鼎缘论的来龙去脉给容若解释清楚。原来,康熙那所谓师傅的伍次友,却是邬思道的一个世交父执,少年间的邬思道曾有缘拜读过这本书,他虽也没有过目不忘之能,但这本满是法家观念的书,对历史事件中帝位迭替做了一家之言地论述,是少年邬思道第一次看到儒家经典之外对“天命所归”的另类探索,自然是心神上备受冲击,几十年光景的人事讯息充塞脑海,却也难以磨灭掉对此书的印象。

    轿子停在刑部gate口的时候,邬思道叹道,“妥和不妥的,不是这本书,而是皇上为何想要看这本书。显然,皇上现在也在衡量超越大计对国鼎的冲击呢,这对二公子来说,可比刑部查案要重要多了-书中其实就只着重探讨了篡夺汉朝的王莽一个人而已!”

    篡汉?!容若大惊,差点给轿子杠绳给绊倒在地。

    先一步抵达刑部的凌啸,正在强提精神地浏览卷宗,一见邬思道和容若跟屁股地赶来,待要给他们看秦空贼鼓捣出来的成果,话未出口就发现了他们的异样,一相询问下,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担心,无比坚定地一摇头。

    “你们担心皇上以王莽视我?不可能!”

    王莽,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能在非末年乱世成功谋朝篡位的人臣,甚至,是汗牛充栋的史书之中,唯一一个被民众推举上位的“民选皇帝”,他清正修德,名满天下,即使后来的东汉一朝史官都从来不否认他的清廉。可是成王败寇的否定论下,王莽历来被后世封建帝王当成乱臣贼子典型代表,连官场倾轧中都时常见到指责谁谁谁是王莽的[屏蔽],可见王莽此人给“家天下”制度带来的冲击和伤害,这时候康熙要看《鼎缘论》,当然不可能是防范自己成为王莽的。。。。和王莽那被士大夫称道的德行一比较,自己是士大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想通过沽名钓誉,钓个皇帝干干,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仅此一个反问,凌啸便说服了为他忧心忡忡的容若,径自放下惊骇寻找《鼎缘论》去了,倒是邬思道犹在似笑非笑地等待。

    凌啸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奇好无比,连多日无春憋出来的痘痘也在欢腾。他终归是未来来的,在他和邬思道等人截然不同的历史观之中,对王莽是何许人有着后世的新看法。

    王莽,就是一个[屏蔽]家,只不过是个失败的[屏蔽]家罢了-土地收归国有,耕地重新分配,废止奴仆制度,强制全民劳动,实行计划经济,发行新式货币,征收所得税,等等这些几乎是进入到解放后才敢做的事情,王莽义无反顾地做了,这常常让后世的历史学家感叹,王莽是不是一个穿越的[屏蔽]档人啊?!王莽是不是穿越的,无人知道真相,但有一点,王莽背离了他的阶级属性,就必然被原有阶级所扑灭,立刻被曾经推他上台的阶级所唾弃,而受惠的底层百姓麻木不仁,毫无援手,直到孤立无援的王莽被杀后若干年,才记起他的好。。。。。。康熙要看《鼎缘论》,多半是想要在[屏蔽]前夕,通过揣摩王莽作为[屏蔽]皇帝的悲剧,来看看翁婿两人的步子该怎么样去迈!

    尽管,这些话凌啸是要过滤一些才能讲给邬思道听的,不过,邬思道既然能弃儒学研习帝王心术,思路自然是开阔得多,不仅对照史实欣然接受了凌啸的观点,而且还大加夸赞,“。。。。。呵呵,二公子,听你这么一说,思道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今天仍然要你来刑部办差了。”

    凌啸也不因剽窃而脸红,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以皇上的卓绝见识,加上他不超越就不想活了的决心,再配上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强悍个性,嘿嘿,皇上是要反王莽其道而行之,开始变法后注意循序渐进,而在没变法之前,就得先下手为强,尽一切力量去削弱士林!哈哈,想不到,我这一次竟然是奉旨流毒?!”

    领悟到了这一点,凌啸自然是爽快得全身都毒液翻涌,二话不说,当即就向邬思道一躬身辞出签押房,下令去提雅格布和王渔洋了。

    邬思道见他经过了连续几天的萎顿颓唐一扫而空,也是颇为的振奋,但他毕竟是出自士大夫阶层,同窗好友中做官的,环首一看比比皆是,如果凌啸的毒之所及处碰到了这些人,于私心而论,他焉忍眼看朋辈成新鬼?邬思道终究是厚道人,辅佐凌啸达致共同的理想是一回事,给有些相善的亲朋去提个醒,则是出于正直文人的善良了。至少,他的亲姑父金玉泽家,是得要去敲打一番的,就算这个八爷档的混帐姑父曾经想要害死他,但那无奈改嫁他人的表妹,总归是邬思道心头永远的痛啊。

    看着凌啸的背影消失在公衙楼宇之中,邬思道长叹一声,刚要吩咐沈珂打道金家,不料,衙役们领着一个四品官出现在gate口,赫然就是那以倡寻“[屏蔽]”出名的詹事府詹事,号称是“文阎王”的申信望。

    邬思道的心不由得一紧。

    难道康熙除了流毒亲王之外,还要派申信望来一招大规模的[屏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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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二十五章 蔷妃开口,潘耒坦承
    詹事府,是个专gate服侍东宫的机构,自太子被废秘密建储后便沦为闲差。申信望此来,也并不是康熙所派,而是奉了昔日主子废太子胤礽的命令,给凌啸禀报其审讯蔷妃的重大突破。

    胤礽终究是曾经当过太子的人,独自查案难免有些没有章法,但凌啸回来后在刑部的种种动作,多少能给他以某种启示。乘着蔷妃早产昏迷的当口,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一样新生的男婴,来代替没能活下来的龙种,诈称皇上开恩,每日里由着那蔷妃亲自哺[屏蔽]。女人嘛,被“亲生骨肉”在[屏蔽]头上吮吸第一口奶水的时候,便打开了母爱的汹涌之闸!

    一来二去,三四天之间,骨肉在蔷妃的心中,便不仅仅是两个字,而是真真切切的匐伏其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已然绝不是蔷妃想说不在乎,就能不在乎的了。那胤礽每每暗中窥视过去,见蔷妃屡次想要掐死婴儿的手,都欲掐还休,便知道自己的诡计得逞,当即动作起来,又是让太医暗示要花大气力才能养活这个孩子,又是自己粉墨登场亲口承诺孩子的未来。无奈,人家蔷妃根本就信不过他胤礽,在想要康熙金口一诺绝不可能的情况下,蔷妃退而求其次,要求在开口之前,需要得到凌啸的亲口承诺,保证她的亲生骨肉不受株连且得到悉心的照料。所以,申信望这才会被派来,请凌啸入宫配合老二的诈供。

    凌啸听完之后,不免为她深觉悲哀。。。。如果蔷妃不耽于仇恨而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几个月之后的她。想怎么母爱就怎么母爱,该是何等的皆大欢喜?而现在东窗事发,即使她地亲生孩子没有死于早产,在信奉母纯子佳、母恶子险的时代。恐怕也难得有好下场了。不过,蔷妃终于要开口了,凌啸对此还是颇为兴奋的,当下也就毫不犹豫将提雅格布等人的事情耽搁下来,径直随申信望入紫禁城进寿安宫。

    “熊氏!超亲王爷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就好生给王爷说吧。但倘使敢对我师傅无礼,本王宁肯不要口供,也要把你胸[屏蔽]打烂!”

    胤礽地呵斥芦中,凌啸再次见到蔷妃。一看之下,真恨不得回头给胤礽两大嘴巴子。。。。好胤礽你还要打?蔷妃,也就剩下胸[屏蔽]还有个人样了!

    目前还是胜利者的凌啸。当然还有资格去同情一下挑战自己的失败者,哪怕这是一种后世带来的根深蒂固的滥情,也交杂了某种由人及妻的迷信联想,但他还是同情了,倍感烦躁地一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地位低下的申信望无可奈何地走了,胤礽却犹豫了一下。可看见凌啸的气色很是不爽,也只得讪讪而退。当偏殿中只剩下凌啸和蔷妃“母子”三人的时候,他的承诺还没有出口,就只听蔷妃哀哀地叹息一声,将盈尺长地襁褓小心翼翼放在地上,“王爷,小女子蚍蜉撼大树,显然已无幸理可言,这个孩子。想必也是来自于一个可怜的人家,希望你能够保全他一条性命,可以吗?”

    这一句话,说得凌啸脑gate一炸,却在瞬间反应过来,诈我这婴儿的来历?!可蔷妃哪里是诈他,不等凌啸说话,蔷妃已是匍匐过来,仰头求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熊家尚有两个幼侄没被二爷当堂拷打,想来该是还活着,请王爷网开一面,来日结案后也加以营救。”

    斩草除根到冲龄小儿,已经不是凌啸如今地位所必须地境界了,没有半点的犹豫,他点头发了一个誓言加以保证之后,便强捺下对蔷妃何以得知孩子不是亲生的疑惑,等着听她的下文。只听蔷妃交待道,“小女子是托了雅格布的gate路,方才有缘入选秀女地,也正是因为有了他,才没有被各个王爷阿哥们选走,而是一直登堂入室受君临幸。自受封常在后,身边的[屏蔽]多是他介绍来的。这你可以去查!所以,安排小太监抄录你地密报,既可以说是我安排的,也可以说是他做的,但宫外具体如何传播,事后如何灭口,却是我这深宫幽居之人不得而知的!”

    凌啸听得冷笑不已。他当然早就看出,刑部逮人无数,却唯有那一等侍卫雅格布,不但不是个读书人,并且还是搀和此事中绝无仅有的满人,那雅格布能好得了?自雅格布被抓之日起,火就已经烧到了八阿哥九阿哥身上,愈演愈烈之下,已然是朝中各方四处告急,凌啸之所以至今都还没有提过雅格布,便是源于这一点,他还需要考虑下手的轻重罢了。此刻,蔷妃的供述,早就算不上是雪中送炭最多不过是锦上添花,多了一层指证雅格布的人证而已。而且这毕竟是蔷妃的一面之辞,凌啸当然表示不信,冷笑道,“好一句深宫幽居之人不得而知。。。。”

    蔷妃却甚是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地质疑,“哼,与他雅格布喜欢搞泄密为难王爷相比,小女子更喜欢走的路线,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稳固宫中地位,争取培植后系力量,在皇上耳边来为难你!可惜,雅格布没有女人家的韧劲。。。。。话已至此,王爷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小女子活日无多,奶奶这个孩子是我最大的生趣了,王爷你安排人进来录口供吧。”

    话已至此,蔷妃说的本来路线也确实符合女子韧劲的一面,颇有以柔克刚的道理之下,凌啸也无需再逗留的必要了。

    凌啸叫了胤礽等人进来后续录口供之后,在蔷妃抱起婴儿柔柔呼唤“可怜宝贝儿”的声音中,凌啸出了偏殿gate。来到宫外,胡涛这才抑制不住兴奋地追问蔷妃的供述,哪知道凌啸满脸的惑色,在东华gate外久久不动,不答反问,“忍涛你说,她如果要求我保全她们熊家可能还没有被拷打致死的小孩,是会用‘放过’这个词呢,还是用‘营救’这个词?”

    这还用问?!这个类似华南虎照片真假的弱智问题,胡涛却不敢马虎作答,思索片刻才凭着经验道,“爷,以小涛看来,一个知书达理的官宦小姐,如果没有被打得失去了思维能力,想必清楚表达自己意思的能力,是还不至于失去的!”

    凌啸纵身上马间,已是嘎嘎一笑,低声道,“还有更吓人的呢,她不仅还能分辨出那个婴儿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而且还能在二阿哥等人面前维持满腔母爱的虚像!这些,是被打得失去思维能力之人,可能表现出来的?嘎嘎,蔷妃在提醒我们呢!去,马上给爷通知小骏,公主府扈从自即日起,严密监视随二阿哥办案的所有随员,一旦有疑点,果断采取行动!”

    事情越发的复杂和诡异起来,凌啸也随时而变。

    回到刑部的他,立刻取消了对又添新嫌的雅格布的提审,而是首先提审昂然就缚的天地会潘来!

    这个顾炎武的得意弟子,在被衙役们押上大堂的那一刻起,就丝毫没有畏惧之色,面对凌啸“昔日座上宾,今日阶下囚’的惋惜之叹,潘来甚为达观,“是该令人嗟叹不已啊!你既是我大明的长公主外孙,又是理所当然的夷酋,罢了,恕潘来无法叫你一声王爷,称呼公子吧。凌公子,抛开敌友凭心而论,你的人不错,对我天地会也暂无辣手,所以,潘来无以为报,径自认了所有的罪,也免了你大废口舌吧。”

    他面对生死坦然到这种地步,凌啸不禁感叹于真正士大夫所有的“舍生取义”精神。一方面,站在他即将要革新思想的角度上,很庆幸这种精神在士林中的比例不多,而另一方面,他又哀叹这种比例在整个民族中太少,否则,肯“舍生取真义”的人一多,中华民族想不永葆素春都难,何至于日后那种中华大地万马齐喑、备受列强[屏蔽]的局面啊!暗自钦敬一番,凌啸笑道, “好!先生既然无怨无悔,凌啸也自当尊重你们的选择,不指驳先生见小不见大了,也不做小儿女状了,先生请讲,小子洗耳恭听。”

    但一听之下,凌啸就疑惑更深了-潘来承认了邬思道所分析的那种挑拨康凌关系的动机根本,也承认了调动天地会力量进行“霸池姗姗”、“告御前状”和“陷曹寅栽赃凌啸”四大挑拨,却决口否认了“玫瑰粉钻信物”和“改风波亭”谣言出自他们。。。。。潘来磊落到这种地步,任何一桩都是死罪了,他犯得着遮掩那两件最轻的?!

    凌啸警觉倍生起来。。。。看现在的情况,天地会是不可能搭上蔷妃宫内这条线的,搞搞挑拨只能是他们作为在野秘密力量的最大作为了,即使是这个作为,也只是在泄密案之后,借着京师士林震动的情势,才乘势而为的!那么,“玫瑰粉钻信物”和“改风波亭”这两招挑拨又是谁做的呢?靠!难道是火星人干的不成?!

    是泄密案的主使者所为吗?不像,泄密案泻得有如兵法,国手大道之下,根本犯不着再出谣言这种小道来搀和-另有其人!定是另有人恭逢其盛,在其中推波助澜!

    凌啸很快就盛怒了,他能容忍泄密的那种高手和自己过招,却更不能容忍有宵小在里面混水摸鱼,这有损他的尊严啊!

    “来呀,把潘来收监。秦大人,提上次风波亭外所逮的窥视人犯,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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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所有真相后的B里针!

  但泰空贼却无法把那些人交给凌啸去审问了,他苦着脸给盛怒中的超亲王解释。

  原来,果不出凌啸之前的预料,这些在风波亭外窥视的嫌疑之人,被老十三等人剁掉手脚后本就很是虚弱,在抵达刑部当晚的夜里,还没等到理亲王对他们刑讯逼供,便在刑部大牢里「寿终正寝」了,而当时的大牢人满为患,加上凌啸明言不参与此案侦结,自凌啸和二阿哥交换差事之后,这件事也就被后来的各种风波给压了下去,并且即使想要从头再查,也因为狱卒的大量被毒死而无从查起了。对此,凌啸其实早已经有心理准备。毕竟,自古衙gate黑牢龌龊赛过阎王殿,狱卒们要是被收买后想要整死谁,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把人绑在四腿板凳上,一袋五十斤的泥土压在胸口,鲜有能挨过一晚上的,不仅仵作验不出毒迹、伤痕和窒息,而且这种呼吸活活衰竭的死因,怎么看都像是惊吓而死~~~像曹寅那样的二品犯官,也难免中了暗算,就不要提十几个混混似的嫌犯了!

  所以,凌啸仅仅是愕然一会儿,便不再纠缠此事了,当下也不灰心,支线没了头绪,就拿主线开刀嘛!

  但刑部这帮子老爷们却不得不警戒一次,「啪!」凌啸环视了一遍刑部各司官员,将惊堂木猛地一拍,恶狠狠地警告,「混帐!国家最高法司重地,杀人灭口竟然落草无声,这不可怖,可怖的是,你们这群人居然司空见惯,如谈[屏蔽]粉头般轻描淡写!本王撂一句话。秦空贼,你刻铁牌立于各司衙:刑部,要是再敢发生此类死人事件的话,所有专管狱政的官卒,全部去左家庄挖坑。自己把自己埋了!哼,永远要记住,棺材,是人方才有资格睡的!」

  自己埋自己。棺椁都省了?!

  超亲王杀气腾腾的一句话撂下来,一时间众人尽皆大恐,面面相觑间毛骨悚然……刑部这六部中数得上号地油水衙gate,人人削尖袋往里拱的盛况,恐怕再也不复了。倒是削尖脑袋往外调的情况,将成为朱元璋设刑部以来的奇观呢!

  众堂官正神思不属的时候,凌啸已经话锋一转,传令提雅格布过堂。有了他地一句飚话在前,那些即使不管狱政的官员们也不敢马虎了。连忙压下该找吏部哪位大佬才能调出刑部的心思,赶紧去安排人将一等侍卫雅格布押上堂来。

  身为八阿哥[屏蔽]兄的雅格布,正值壮年,却已不见了昔日地春风得意模样。连续几天的只羁不审,早让他的心惴惴不安得到了极点,尤其是看到黑着脸的凌啸端坐大堂上。连本可以跪得直一点的腰,也弯得快要趴倒在地了……眼前地超亲王爷,在发迹前的那一次关键性比武后,正是自己一时发傻,拱出了其父乃是大情叛将的事情。凌啸的一生前途,差点就灰飞烟灭在自己的刁状之上!

  按说。犯人越是畏惧,主审就该要越是欢喜才对,因为那意味着被审者地心防开始崩溃。但凌啸见他被自己的惊堂木拍得全身剧抖,心中却是一点都欢喜不起来。要知道,任谁导演了泄密案,这样去得罪自己,都是全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了,与其示软,还不如慷慨赴死呢!而雅格布这样怕得发抖的情形,要么,是他还存了侥幸,决意和自己对抗到底,要么则是他根本就不是蔷妃所交待的那样,如此一来,案子更有得瞧了!

  板着脸震慑够了,凌啸遂笑道,「雅格布,本王只要你回答一件事!蔷妃招供说,你是泄密案的主谋,官员们又举报说,你授意他们,在二阿哥刑讯狠了的时候,供认说密报抄件是宫中太监寅夜投掷到庭院中地。呵呵,本王很不能理解,你这不是在自爆嫌疑吗?要你真是如此笨的话,那本王还真不敢相信。」

  这是一直以来横梗在凌啸心头得疑问,可陪审的秦空贼,一听凌啸竟然设身处地为犯人去考虑,顿时在心内一阵苦笑,寻思凌啸的这种问案方式之下,恐怕是谁都会顺着王爷的口风,拒不认罪地了。但,秦空贼猜错了。雅格布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没有聪明的官,只有笨死地贼!是奴才做的,请王爷发落吧!」

  「你……你就这样认了?」

  凌啸怔住了,瞠目结舌地望着绝不狡辩半句的雅格布,恍如是全身[屏蔽]了力道,却一拳打在棉花团上一样,要多没劲就有多没劲。越想越不对劲之下,凌啸猛地一锤擂在公案之上,指而怒斥道,「雅格布!你一个满人武夫,四书五经都没有读过多少,子孙后代都无需通过科举来获取功名,泄本王密报的密,煽动士林反对科举,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难道,你是为了某些人获取民心而做的?说!」

  见凌啸直接剑指老八,雅格布顿时大惊,想要失口否认,却一个忍不住就嚎啕大哭起来,将头在地上猛叩头,「王爷,奴才有事想要单独面禀!」

  三月二十一,这个日期的数字,是降序的。

  但就是这一天,康熙皇帝却坚信,自己的小龙头今后必将有渐渐升序的那一天!因为今早的他已经有了微弱的气感,所以,康熙的心情好得比春光都明媚多了,连凌啸顶着朝晖进来求见的时候,都可以感觉到康熙的那种喜悦。

  「呀嚯!」康熙不等凌啸请安,就一掌擂在了他的肩膀上,打得凌啸一个趔趄,哈哈笑道,「啸儿看掌!」

  「哎呀!」肩膀生疼的时候,凌啸大为怄气,不知道康熙发什么疯,也十分鄙视他那种先动手后示警的行径。却装模作样地连退了四五步,惊恐地询问。康熙却根本不管凌啸的惊恐,纵身上前,拽住他的膀子,连口子地追问。「疼不疼?朕打你的力道,有没有那点硬气功地意思?」

  凌啸马上就领悟过来,知道这老康在侍卫们的陪练之下,潜心苦练出了一些进步。这才想在自己面前秀一下罢了。凌啸顿时心中很是不忿……满瓶水不晃,半瓶水乱荡,我又不是练习铁布衫的,那边上石锁石

  碑一应俱全,你想检视硬气功进度。去试试开碑裂石不行吗??当然,这种心中的不爽对康熙是不能宣诸于口的,凌啸只得干吞了一口唾沫地望望那些石碑石锁,却和所有谀臣一样,凑趣地竖起大拇指。猛赞其力道之猛,就差点伸手讨医药费了。

  康熙却是个察言观色地高手,一眼就看见凌啸的目光漂过那些石器,就知道其意,讪讪间却振振有词,「呵呵。朕也不是没有打过石头,哎,只是他们不晓得喊痛啊!」

  石头当然不会喊痛,可惜,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难免会有被刺痛的时候!凌啸暗叹一声,怔怔地望着兴致高昂得又练起来地岳父。半晌方才下定决心,奏报道,「皇阿玛,儿臣已经基本审理清楚了泄密案!」

  「哦?这么快?」

  康熙的排打立刻停止了,转头过来的时候却有些狐疑,伸手索要容若手上的毛巾拭汗,凝重万分地讶道,「啸儿,你不会是存了投鼠忌器的顾虑,想要匆匆结案吧?你要知道,上位者,有时候或许为情势所迫,不得不除恶不务尽,但那只是处置阶段,而查案阶段,却需彻查彻明,否则,焉能窥视人心险恶,焉能察知民风向背?你是朕亲授重任地国家良藩,来日任重道远,危机四伏相随,此理不可不明啊!」

  见他如此谆谆教导自己,凌啸更觉不忍,欲待掩饰某些骇人听闻的案情,可康熙本就是个心思细腻伶俐之人,迟早有一日会知道真相,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一阵犹豫后,凌啸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儿臣谢皇阿玛教诲……多方照顾上下打点,这才使得她有机会能为阿玛您临幸,其身边的使唤下人,也都是雅格布经过多道周折而为她调来的……

  「呔!」康熙听了个开头便火了,一脚踹得身旁的木桩左右摇晃,也不知道是脚痛还是心痛,康熙微微颤抖了身子,「连朕地选秀都有人预设手脚?好胆!」

  凌啸明知道他会盛怒,却哪里敢容许他纠缠其上气伤了身体,连忙奏报下去,「可能是雅格布和蔷妃的终极目标不太相同,两人一个不服遥控,一个指令不畅,很快就反目了。但毕竟二者的策划入宫之事,都是只死不活的大罪,所以,双方都是忌惮对方鱼死网破,这才互相提防了几个月相安无事。不过,有一个能经常出入宫廷的有心人,却看出了这一gate道,便以此要挟于蔷妃及其身边的奴婢,犯下了这滔天地泄密罪行~~~这人便是毓庆宫詹事府大人申信望!」

  申信望?康熙果然被诡异的案情所吸引,转移了注意力,怒气稍抑地好奇道,「申信望因为提倡文统监视而被士林憎恶的人物,他怎么可能泄你的密,给那些士大夫通报你要[屏蔽]科举的信息?再说了,他一个屁点大地四品闲差,萤火虫一样的前程,焉能探知如此之隐讳地秘密?焉会有人给他卖命,甚至宁肯自杀也不不出卖他?」

  凌啸两手一摊,甚是苦涩地说道,「皇阿玛,是蔷妃前日明知无幸,隐语暗示儿臣,儿臣方才怀疑到一直随二阿哥办案的申信望身上的,昨日在他家后院起获到了失踪太监的尸体,一直审问到了深夜,方才得了他的交待……视而得罪了大批的官员,加上老主子二阿哥被废储君位,一年来沦落为官场人尽可妻的角色,但就是这个悲惨处境,让他得知了蔷妃入宫的隐秘!」

  康熙大讶,「不会吧,人尽可欺便能消息灵通?」

  「唉。是人尽可妻,妻子的妻!」凌啸苦笑一声,「申信望长得一表堂堂,颜貌俊美,既没有了依仗后台。又招了百官们的嫉恨,加上绝然不同于小小娈童的官员之身,是馋得京城龙阳君一族直流口水地人物,有些名堂的达官勋贵就来威逼欺负他。雅格布就是得逞了的一位。可惜某次大爽之后酒后失言,被申信望得知了这一按说不该传六耳的隐秘……瑰是信物地谣言,便是他申信望炮制出来的呢。」

  康熙傻了,胃部翻腾想吐之间,也为自己所[屏蔽]下的官场中出现了「一代绝色缙绅男伶」。而哭笑不得。

  却听凌啸继续禀报道,「说到他的动机,有两个,一曰恨,二曰抱负!他虽人尽可妻。却还是深以为耻辱地,同时他也是有抱负的人,既然官场上都不喜欢他,已然绝了从吏部晋升的机会,便唯有打定注意,只能一gate心思从老本行上寻找富贵机会了……皇上的尖锐对立。他便无法让皇上您采纳他那文统监视等[屏蔽]之建议,那他就永无出头之日,不仅无法飞黄腾达,无法找[屏蔽]他的雅格布等人报仇雪恨,而且只能终其一生当人家地玩物。直到我见犹怜变成了年老色衰,他方才有可能终结这种耻辱的厄运!」

  康熙烦了。「说意思就行了,不要用『年老色衰』这些词形容好不好,还你见犹怜?你怜这种玩意?……」

  「喳。皇阿玛,据申信望交待,他虽有上述的动机,却没有这种本事和能量,更没有这种瞄准儿臣密报做文章的见识,但他终究是龙阳君们地宠儿,有些沟沟渠渠的消息,比您的侦知处还要灵通。屡屡被某些大人们招入帷幕之际,申信望得知了士林对儿臣出洋归来后多半变法的普遍担忧,也得知了文坛领袖王渔洋大人暗中组织了商讨对策的『圣道诗会』。他便联系了王大人在刑部尚书任上曾惩治过的一些死怨仇家,绑架熊家仅剩两名幼男为质,内则逼迫蔷妃获取抄件,外则于王渔洋诗会外广为散布抄件,以嫁祸正好有意期望朝廷闻听关于科举[屏蔽]民声地王渔洋等士林之人!」

  康熙懵了,这哪里是在听案情汇报,分明是在听曲折诡异的小说嘛!但下面的事情,让康熙更加叹为听止。

  凌啸也是一副叹为讲止的神情,「而他申信望自己,则紧随刑部查阿哥左右,随时掌

  系列地案情进展,该灭口就灭口,该抛出些怀有死志迷惑二阿哥!但是,士林见到密报抄件后地那种燎原情势,大大增长了他的信心,尤其是看到自己最大仇人雅格布的主子八阿哥,被群龙无主的士大夫们围追堵截,要其出来挑头的时候,申信望的野心就越来越大了,妄想毕其功于一役,不仅要达成皇上您和士林对立,让他有机会主掌[屏蔽]事务,而且还想乘机将雅格布和后台八阿哥整入死地~~嘿嘿,这一次的贪心,导致了他的覆灭!」

  康熙呆了,一把抄起藤几上的[屏蔽]杯,分一杯给凌啸,「哦,他又是如何整雅格布的?」

  唇干舌燥的凌啸一饮而尽,谢了康熙所赐便接着说道,「申信望用熊家人质,逼迫蔷妃亲手写了关于雅格布送她入宫的书证,给雅格布送去了一份匿名的,当雅格布得到的时候,看到其中甚至夸大到八阿哥指示蔷妃暗中弑君的这份书证,那还不吓得是六神无主啊?于是乎,雅格布这才不得不按照指示,在思道劝说八阿哥的当晚,用些八阿哥自己的揽财账目秘事,逼得八阿哥公开表态站在百官一边,反对科举[屏蔽]了!」

  康熙顾不得生老八那些喔龊事情的气,不解地追问,「这怎么就导致了申信望的覆灭呢?」

  「人为刀俎,雅格布却也不是鱼肉。」凌啸感叹了一句,「雅格布或许什么好处都没有,但有一点却是十分忠主。他一见自己和八阿哥被人下了套,虽然不知道匿名书证是谁下的,但肯定与蔷妃脱不了干系,抱着尽量不鱼死网破的渴望,他只得通过勾连刑部坐牢受审的官员。要他们指证是宫中的太监半夜投书庭院的,希望将二阿哥地查案目光引领到正确的方向上去,这才让蔷妃的嫌疑显现出来,最终,蔷妃见自己已经死路一条了。恐怕申信望都不太可能放过她熊家的血脉,这才用『营救熊家两侄儿』来暗示儿臣啊!」

  康熙还有疑惑,「那……那么多的挑拨呢,难道也是申信望做地?」

  「皇阿玛真是洞若观火。一下子就问到了诡秘迷雾的点子上了!」

  凌啸不放过每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当即伸出大拇指对康熙一竖,「唉,天地会的一些文人如黄百家等人,出于害怕皇上和儿臣超越了地考虑。出于天下大乱方利于朱三太子卷土重来的目的,一看到京师闹腾得热火朝天,也赶来凑一份子,池姗姗、告御状、害曹寅三件事就是他们干的,造成了我们一下子陷入迷雾。还以为是同一拨人干的局面之中去了呢!而这时候地申信望,眼见着李绂御花园『弹劾』,加上皇阿玛您通过蒙古造反事,成功转移了士林反科举[屏蔽]的劲头,也觉得该再添一把火,燃烧皇阿玛和儿臣对士林的怒火。一见天地会出了手,哪里忍得住技痒,所以,穿插其中搞了『风波亭』和『粉钻玫瑰信物』的挑拨~~~~~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邬思道先生早已经分析出来了。玫瑰信物谣言地炮制者,深通正常男人对龙阳事深觉恶心。定当是一个地位不高,万万不喜欢当娈童,却可能正受着当娈童威胁的人呢!所以,当儿臣无意间问了雅格布一句,他认识与否被娈之官员时候,雅格布第一个就把申信望给道出来了……方,谁叫他尾大不掉的呢!」

  至此,康熙才算是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上前揽了凌啸的肩膀,轻轻帮他揉捏了挨了一拳地地方,凝视一下眼角隐隐有血丝浮现的女婿,泛着心疼味道地顿足而叹,「策源[屏蔽]人、士林首领、反贼文胆、阿哥gate人、当朝皇妃、死犯余档,几拨人粉墨而饰,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得整件事如鬼似魅,你解说给朕听,说都要说了这么老半天,可见,你审得是何等的艰难!辛苦了,啸儿。」

  凌啸虽明知道康熙的抚慰是源于皇帝的习惯,仍然止不住心头一热,递上一大摞地卷宗、口供和证言之类的,完成最后一步奏报工作,「皇阿玛,您地事就是儿臣的事!这是此案中共计八十余位的主、从、涉案犯的口供和证据汇总,请皇阿玛御览,儿臣听候您如何结案的指示。」

  康熙一把夺过这一箩的卷宗,却哪里有时间去想如何结案,现在的他才想起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满脸急迫地在纸堆中寻找着什么,久寻不到的时候,猛然朝凌啸一伸手,努声喝道,「拿来!」

  对视着康熙那微麻子中瞪得老大的眼珠,凌啸很快就败下阵来,怏怏地自怀中掏出蔷妃手书,申信望用来要挟雅格布的那份「书证」,喃喃道,「皇上,这上面所写的,多半是申信望夸大其词的危言耸听之言,未经证实的!而且,雅格布送蔷妃入宫,八阿哥和九阿哥知不知情还不得而知,而他们两皇子,是否想要乘儿臣和老十三老十四出国的时机,通过蔷妃谋害您来谋取皇位,也多半是不成立的。要不然,熊家的两个幼男,就该是被雅格布捏为人质,而不是申信望了……您千万不可较真啊!」

  但康熙却还就真的较了真,看完这「书证」后,目瞪口呆地望着凌啸,大惑不解地[屏蔽]。

  「要蔷妃用『B里针』害朕?啸儿,什么是『B里针』啊?!」

  凌啸差点晕死过去……针」,凝血壮不早就被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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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二十七章 康熙的行为艺术
    想到儿子们「弑君」的手段,居然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堪称是古往今来前无古人的创意之作,康熙在那一刻,真不晓得是该为儿子们自豪呢,还是该为儿子们的胆大包天而愤怒。凌啸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明白八阿哥和九阿哥恐怕要倒大霉了。

    果然,康熙敛了继续练习「凝血壮」的兴致,摆手斥退众御前侍卫,指着明珠府里那高耸的三层露华楼,说一句「啸儿跟朕来」之后,便拔脚而走,显然是摆明了要翁婿密谈。康熙在前,凌啸在后,沿着楼板拾阶而上。凌啸是个审案审得困乏透了的人,他每踏一步,楼板所发出的,都是咿咿呀呀的声音,而康熙则截然不同,每一步都是「咚咚咚」跺着脚走,震得木制高楼飞灰扬扬而下,可见其内心之中,憋着怎样的一口恶气!

    但快要登上三楼的时候,康熙却渐渐地收了那种脚下的狠劲,来到视野豁然开朗的悬廊外凭栏立定。

    面对尽收眼底的京师层层宅居景致,康熙在斜斜漫射来的春晖里畅舒一口气,也不回头便[屏蔽],「啸儿,你刚才把那书证藏起来,朕知道你是怕朕看到后伤心。呵呵,有你如此诚孝,朕焉会再为阿哥中的白眼狼而伤心?不会啦,再也不会啦!倒是你刚才劝朕不要较真,颇有为胤斯,开脱的意思,难道。你不恨他们暗害你皇阿玛?」

    凌啸其实也想凭栏远眺一下明媚春光,可他却知道康熙此次单独召见,定有要因,不得不把心思放在回答康熙的问题之上,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皇阿玛,倘使他们果真有弑君夺位的心思,儿臣岂止是恨他们而已。那是要粉身碎骨也要为国除害的!不过,儿臣此刻还没有卸下查案地差事,那儿臣就该要站在一个司法官员的立场上,一切务以真相为求,来判断八皇子有否这种弑君的策划……才儿臣也说了。如是胤定该是雅格布最好的掌控人质,但雅格布没有做,反倒是申信望这么做了。可见。雅格布希望蔷妃所图谋地,决不是那种逼得蔷妃死无葬身之地的弑君行动!这是其一,而其二,恰恰是书证中的『B里针』三个字,更证明了这不过是申信望编造出来的夸大其词罢了。」

    「哦?」康熙抬手于眉际,看向远处紫禁城地黄瓦红墙。诧异道,「何以见得?」

    凌啸干咽一口唾沫,只得细细讲解起来,「皇阿玛,据儿臣在福建与倭寇交战期间所闻。B里针这种武器,世上并不忍者中,就曾经有过使用的。但您想一想,这针上面要是无毒,最多只能令男子要害受伤而已,焉能用来杀人?如要致命,定少不了喂上剧毒,可一旦喂了剧毒,藏入私处贴肉,那女忍者自己的命,也就只能靠着不停吃解药,来维持短暂的半个时辰,并且这期间其脸色神情必然有异,所以成功率极低,现如今,就连倭寇那种不把自己当人看待地蛮夷,也基本上不用了呢。」

    他如此解说这种针的来历,康熙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瞬间却忘了主旨,打岔地喜悦道,「哦,是这样啊……害得朕连凝血壮都没心思练了,还以为血流越快,死得越快呢,嗤!」

    凌啸一时无语,恨不得说出自己其实也可以造出女方不中毒的B里针,来打击打击喜不自禁的康熙!半晌,翁婿两个方才把思路扯了回来,「皇阿玛,想那申信望赫大地一个须眉男儿,却被人凌来辱去的,衔恨之下,最希望用B里针来报复那些害他之人的,恐怕便是申信望自己了,反映到他逼迫蔷妃所写的书证上,也定是他的臆想罢了。否则,您亲手调教出来的皇子们,终究是毓华春德之人,焉会想得这么下作?」

    康熙凝神沉思片刻,已然信了凌啸地判断,沉吟老半天道,「有道理。不过,雅格布暗送蔷妃入宫,怎么说也脱不了居心叵测的嫌疑!他们两人,你就不要再管了,交给侦知处另作诏狱处置吧!」

    皇帝莫不注重自身安全,尤其是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康熙,那就更加不会掉以轻心的了,所以,对康熙这种安排,凌啸知他当然还是要追究到底的,自己也乐得将雅格布和蔷妃甩出手去,当即领旨遵命,等着康熙地下文。果然,康熙叫他上来,真的是另有话语要说,转身过来,康熙轻轻拍拍凌啸地肩膀,温言而笑,「罢了罢了,啸儿,你以亲王之尊,亲侦此案,迷案告破,端的是大快人心!呵呵,不过,朕想问一问,你查完此案,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

    凌啸闻言就是一愣……吗?正不知自何入手,康熙却已经吸饱了清新空气,看足了亮丽城景,伸一个倍觉舒适的懒腰,笑道,「朕下去练功了,你在这里慢慢静思吧,朕半个时辰后再来!」

    他一说完,便径直转身下楼而去,留下凌啸在空无一人的高楼上莫名其妙。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满眼的凌空美景,徐徐的穿楼暖风,醉人的花园芬香,啾啾的百鸟鸣叫,无疑,是凌啸回国以来难得的享受。权当这静思是休息的他,信步来到悬廊之上,很是沉醉地欣赏了一番。连日来险诈人心的较量,与眼前这澄净明媚的晴空相比,是何等的疲惫与阴暗,不知不觉间,凌啸在盛世美景之前。哪里还记得康熙要他静思的事情,望着远处的街道、寺观、集市和各色府邸园林,却渐渐地痴了。

    突然,明府前方街道上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凌啸定睛一看。只见一群衙役正挥舞着皮鞭,驱逐类似进京避青黄灾地流民,怒吼喝斥和哭天嚎地之声,连高楼之上都能耳闻。一下子就打破了凌啸的览景遐思……救济灾民吗?皇太后寿诞在即,蒙古王爷们即将入京面圣,英国女王也将须臾便到。这些场景被他们看到,有碍观瞻不说,也不利从心理上压制蒙古藩王啊!

    心动则脚动,凌啸刚一转身,却见康熙的麻子脸就在眼前。似笑非笑地吓了他一大跳!这位不知什么时候上楼来的皇帝,此刻却恬静无比,「啸儿,你要下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吗?」

    这不是废话吗!凌啸微微愕然地点点头,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毕竟,关心灾民安置是心系民疾苦,注意京师形象更是国政大局,大和小,本与末。自己都没有不对的,倒是你老康蹑手蹑脚地跑到背后。用麻子脸吓唬人,就有点不厚道了!康熙也不置可否,望望外间地街道纠纷,摆摆手,「去吧,从这高处下去。」

    凌啸得了他的首肯,告退到了楼梯处,正要迈步而下,却忽地心中猛然一动,停住了脚步,讶然道,「皇……,儿臣不该下去吗?」

    康熙信步走到栏杆处,把栏杆用力地拍了几下,拉了凌啸并肩而立,呵呵笑道,「啸儿,来来来!你看,如果你目光所记之处,比如那棵树上,有蛇捕鸟,而你想要去救鸟于蛇口之下,当然,你可以下楼而去救他。但是,这高楼,就好比是朝堂上的尊统,乃是人上人所处之位!有时候,你看到了一件事情想要去做,难道你也要付出离开上位的代价,去做这件事么?」

    他这话发人深思,凌啸听得若有所悟,正要凝神思索,却只见康熙又拽了他,转身过来一指高楼内部,「啸儿你再来看,纵使你立于高巅绝顶,视野远阔于楼下之人,但你终究也不过是有四个悬廊能望出去,视线所及,终有盲点!怎么办,难道把阻挡你视线地墙壁和柱子,都拆了?!呵呵,拆了,那就不成其为楼,而你,将经受风吹雨打日曝晒!」

    赫!这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凌啸还没有来得及细品,就只见康熙一指楼下园中的刘铁成,以蚊的事!」刘铁成没有顺风耳,自然是听不到的,而康熙却也毫不迟疑地爆喝一声,高声重复之下,刘铁成哧溜一声就领命而去。

    至此,康熙方才转身过来望着凌啸,一副自鸣得意的模样……瞎子都看得出来,康熙是在教诲他最喜欢的女婿,凌啸何等人,那是听过无数次企业管理成[屏蔽]讲座地人,当然更能猜透老康的指点之意了……

    而古人喜欢使用的隐喻方式,也的确并不晦涩难懂,凌啸自然也能领会他地意思。政企相通,老康第一个作秀,无疑是告诉他,身处高位的人,从来都不是「孤家寡人」,必须有团队帮他;而第二秀,无非是说该容人处需容人,搞到拱卫都失去了,便离坍塌不远罢了;至于叫刘铁成的声大声小,也就是所谓的执行力强弱的问题!

    但是,当凌啸在康熙的考校下,如此意同词不同地回答地时候,康熙却气得火冒三丈,一脚虚踢得老高来吓唬于他,连他自己那么明显的龙内裤撕裂之声,康熙盛怒之下也没有听见,「……你……真是气死朕了!这三条还要你来说啊?哪怕是一个没读过书的山贼,只要他当了几天山大王,都懂得这三条,何况是你这东南总督?!」

    这下凌啸傻眼了,他抠破脑袋都想不到康熙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好自认驽钝地请「故弄玄虚」的康熙指教。

    但此刻地康熙,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思再指点他了……终于觉察到高抬腿撕破了裤子的康熙,撂下一句「回去从你经手地这泄密案子上去领悟」之后,便匆匆更换裤子去了。
顶端 Posted: 2007-11-27 21:19 | [26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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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帝王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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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7-11-28 18:48 | [27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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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菜市口大出红差,金銮殿添了椅子

  凌啸的「王心术」,来自于康熙的「帝心术」,合拍符节的学以致.用」之下,帝王心术,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用康熙的原话来说,「反正是一桩大丢皇家和朝廷颜面的丑闻,在丢脸的同时,何不也让这丑闻丑得有些作用?!」

  历史与真相,是只供胜利者和强权者享用的xxxx!于是乎,当晚,刑部这个国家最高法司之地,就燃起了焚烧部分供词的黑烟,而黑烟下的各房之中响起的,是常理下招供后便应该不会再受刑的官员们的惨叫。不打昏他们,凌啸那些新炮制出来的「供认状」,岂不是少了犯官们的手指印?!

  三月二十二中午,泄密案的案情汇总明折,甫一递达上书房,立刻就把陈廷敬张廷玉等宰相给惊呆了。宰相们所看到的案情版本,和凌啸所禀报给康熙的版本,那是截然不同的。正是这一不同的版本,把王渔洋所暗中组织的「圣道诗会」,定义成了「档」,不仅是授意申信望策动泄密案的「档」,而且是勾连反贼文胆们加入挑拨造谣的「档」……这样一个档的性质,随着随即印发天下的邸报,立刻就传遍了京师的犄角旮旯,哪怕是一个稍微读过大清律的人都会知道,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果然,在康熙皇帝「览奏剧怒」之下,西城的菜市口,连续三天所上演的,都是让「窥刑癣」们大饱眼福的红差。

  八十几个直接涉及到泄密操作和杀人灭口的官员、太监和喽罗,没能等到秋决的时候,便在快审快决的体制下,腰斩地腰斩,枭首的枭首。而申信望和潘来两人。则在成千上万的百姓面前,被千刀万剐的凌迟所处死,只不过,他们的区别在于,在凌啸地授意之下。没几刀潘来便得了超生,而那申信望,则是受足了三千多刀方才毙命!至于立刻接踵而至,波及到百多名罪官及上千其家属的抄家、徒刑、流刑、官卖和来刑等等。更是哭嚎声一浪高过一浪,引得整个京师街道上,观者人山人海。

  而这,却仅仅还只是开始。庙堂之高处,在墙倒众人推的形势之下。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三司,正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追查王渔洋那本是政见组合地「圣道档」,相信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之内,至少会有五六百科甲官员会获罪丢官!而江湖之远。已然背离凌啸怀柔保全之道,沦为社会不稳定因素的天地会,以及其周边所簇拥的一干在野文人,也将不可避免地要承受朝廷的打击!

  死者地鲜血嘀嘀嗒嗒,触目惊心,家属的凄凄惨惨戚戚之相。更是赚足了同情,让世人真正意识到了,得罪超亲王后的下场,绝对不会是玩家家,而是需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但作为当事人的凌啸。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不是不同情那些被无辜牵连地人,即使是真正罪犯的家属被流放、被官卖。凌啸也抱着深深的怜悯。可是,株连原则是自古已传的政治需要,纵使到了二十一世纪,这种原则也不过是进化到不杀身不侵财的地步而已,凌啸真的如康熙所点拨地那样,[屏蔽]为力,又无可奈何!而从康熙教授他帝王心术之后,凌啸就真正理解了一句话: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康熙三十八年三月二十五凌晨,凌啸在新打造的精钢小轿中向紫禁城赶去,耳闻现在还在忙活的衙役们犹在抄家抓人,唯有叹一口气,但愿中华民族这些内耗中血的代价,能付出的有收获!

  当然,中华民族历朝历代地内耗成千上万,而想要收获,则是需要付出努力,也需要凭借智慧和条件的。凌啸,在泄密案已经暴露了他地意图,再也不可能东一榔头西一锤了,在学习康熙「低呼刘铁成」以「何患无辞」之后,他便开始学习康熙「爆喝刘铁成」以「正天下视听」了。[屏蔽]嘛,又不是偷人,不让偷偷摸摸潜移默化,那就明刀明枪疾风骤雨吧……今天,在恢复后的金銮殿大朝之上,当着王公勋贵和文武百官的面,他将公开而且强势地宣称,自己将要奉旨变法革新!

  这无疑是一次堂堂正正的宣战。

  即使是康凌在炮制了一次巨大冤案之后,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反对力会不会如期望的那样大为削弱,尽管他俩也都明白政令离不开官僚阶层去执行的道理,但他们两个已经豁出去了,宁可学武则天杀掉万余官,宁肯暂时降低整体官僚的水准,也誓不低头。不过,康熙和凌啸都是智人,又是国之[屏蔽],对整个官僚队伍,自然不可能做出不教而诛的蠢事。今天的大朝会,他们之所以大集京师百官,就是要想和官员们举行一次大辩论,即使不能统一思想,也得要拉拢一部分追随者,以文克文,以士治士!

  啪啪啪!凌晨破晓时分的鱼肚白里,三声静鞭抽响天街。

  品级山前久久无语的文官们,不仅难闻往日的交头接耳,甚至还有些木讷,闷闷然鱼贯而入,在自己的位置上跪好候驾,康熙皇帝驾到之后,他们连跪拜和山呼都显得很是机械。看来,鲜血的警醒和同僚的获罪,还是颇有些作用的,尤其是康熙乾纲独断,做出的「缓审圣道档案」的决定,更是让这些人心存了受牵连的畏惧,惴惴不安之下,很多官员甚至都在平身的时候,比武官们都慢上了一拍,直到先期起身的武官们低声惊呼,他们才知道有了奇怪的事情。

  事情,岂止是奇怪而已。只见康熙的御座之东侧,居然还立有一个空空如也的座位,和有时候康熙也会赐予一些老王爷们的春凳不同,这个座位,不仅是正规正矩的太师椅,而且还是铺设了明黄绫缎的!

  众皆骇异之时,御前内监已然率先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一等公文英殿大学士内大臣国维逝后,上书房大臣中国族表率亟缺,着理亲王胤着超亲王凌啸,以总理事务王大臣入上书房,内统六部九卿,外理九州万方!钦此。」

  旨意宣读完毕,太和殿上,立刻就好比是一锅沸油,汨汨直翻滚,却寂然无声。

  该有的齐声山呼遵旨,除了为数不多的人之外,济济一堂的臣子们,却没有几个人欣然叫出。一下子有三个阿哥进入上书房,这不难接受,凌啸当上总理事务王大臣,这也吹过风,可是,联系到眼前龙椅东侧的椅子,大家就有些难以接受了!要知道,从这把椅子上的黄绫来说,不是君主碍难承受;而从方向上说,自古以东为储君之位,方有东宫之说,而偏偏废太子当了二十年的储君,却是从来连春凳都没有坐过一次的,这张逾越了《礼记》中礼制的第二把交椅,岂不是专gate给凌啸坐的?!如此君不君、臣不臣的,莫要说本来就对凌啸敢怒不敢言的汉族文官了,便是那些武官和满人,也心中大呼不妥……本,绝然不可动!

  国本,在封建王朝,就如同是宪法一样不可撼动,比祖坟还要祖坟。

  不过,康熙既然还没有明说椅子是给凌啸准备的,自然是不好明言反对的,只得通过这种冷处理来提示康熙勿要太过分,但很可惜的是,康熙已经笑吟吟地望向了凌啸。这一来,产生了联想的王公贵族、宰相亚相和六部九卿,刷地一下,立刻全都看向了超亲王凌啸,无论是与他交好的,还是交恶的,无不希望凌啸懂事点,自己出言推脱一下,免得康熙接下来就把他往椅子上按去。

  凌啸却很不识趣,一个标准的叩谢礼下去,深孚众望,浑不把那椅子的事情放在心里,毫不犹豫欣然接受,并喋喋不休地表了老长一段的忠心和誓言,「……归来,大部分的经历见闻,已经拜折奏上呈送御览。而儿臣们西洋一旅,深感西夷诸国正处于一日千里的突飞猛进之中,其兵锋所指,已能抵达我大清海域,其国力蒸蒸日上,定将在几十年间超越我泱泱中华,而皇阿玛亦尝深知洋夷贪婪之心,有『恐数十年后为祸我国』的断语!为大清国祚计,为子孙未来计,为黎民福计,儿臣恳请陛下,颁发国诏,下旨变法求新务强!」

  「儿臣也恳请陛下,颁发变法国诏!」他的提议一开口,老十三和老十四立刻争相附和,两位少年亲王极其潇洒地一撩王袍跪下,却昂首朗声奏道。三个最得康熙喜爱的亲王,一唱一和,分量之重,不容小觑,立刻就转移了大家对黄椅的注意力。

  太和殿上,好比是一锅沸油里面倒入了冷水,嗡地一声,炸炸然议论起来。
顶端 Posted: 2007-11-28 23:15 | [2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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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三十章 好多人有才!

    短暂的无序之后,汉族文官中一下子站出来了七八个,数量虽是不多,但显然是不怕死的。

    尤其令凌啸感到有趣的是,这些人的年纪没有一个是超过四十岁的,很明显,越老越世故,越老越怕死,是人间不易的世态。康熙也觉得有趣,睃了一眼许多噤口不言的老臣之后,心里对自己的大兴档狱很有成就感,也就抱着姑且听之的心态,指了最先站出来的光禄寺汉卿李宏,笑着示意他奏议。

    李宏才三十四五光景,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三绺青须像极了吕洞宾,得到康熙的首肯之后,他马上滔滔不绝地开了口,“皇上,超亲王奏请陛下变法,臣以为万万不可!何者,天下大道,皆有其理,天下生民,皆服圣诲,至理无真,唯时可检,至圣无德,唯道可行!自汉武帝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天下,就不再是先秦那种四分五裂的模样,虽有魏晋南北朝五代十国之短暂乱时,然历数两千年总体,皆是大帝国大”定德时候为多,可见,儒家,才真是我中华应该永远遵行的道统!而反观不行此道统的时代,如曹魏求才不求德,如两晋求玄务清谈,如五胡以胡统乱华、如蒙元以牧理治天下,要么昙花一现,要么自我崩溃,诚为我大清之鉴啊!陛下。”

    这家伙不仅姘散结合,字字珠玑,而且思辨极其清晰,将两千年来的史实信手拈来,既为佐证。又有比较系统的论证,说得极其有理有利有节。他这一席话说出来,就连凌啸也不禁对李宏刮目相看起来,爱才之心顿生。。。。。在言必称“孔曰尾云”。行必谈“三皇五帝”的古代,这家伙研究地方法,看事物的角度,还是颇为难能可贵的。至少,他没有拿儒家经典说事,也不教条地信奉经典,反而从儒家入主国教后的效果入手,是个史学家和思想家地胚子啊!

    凌啸这一怜才的当口,众人见他瞪着李宏看来看去,还以为是凌啸被他给难住了。当即就有不少人想要帮着李宏乘胜追击,可是,就如同凌啸所看出的那样。李宏的论辩方法的确是难能可贵的,腐儒们也跟不上他的思路,只得全盯着凌啸,看他如何回答。就连康熙皇帝和老十三老十四也急了,在李宏的剑走偏锋之下。他们想要帮凌啸的腔,却在片刻间也寻不到反驳的破绽,只好在一旁干着急。

    这一来。明地暗的保守派,全都在心底里欢呼起来,“难住了吧!第一个问题你都接不住,还想当圣道毒药,还想[屏蔽]?”

    可就在这时候,凌啸忽地发话了,“你太有才了,李大人!不过你也说了,两千年来。内面的三国曹魏也就罢了,可你刚才也提及了一个问题,我们不妨细数一下,汉有夷狄入侵,寻致[屏蔽]而西汉便东汉,晋有强胡南下五胡乱华吧,盛唐都不免有吐蕃侵扰,后又终至五代十国,尔后宋朝孱弱,受制契丹西夏女真蒙古,到明朝更好,一败于鞑靼,二失国于我大清。呵呵,本王就不解了,儒术如此地好,却为何总是护不住中原热土呢?!”

    一句反问出口,李宏当即就呆了,保守派也哑口无言。

    这本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但说再多的理由,也决不是一时间能够讲明其根源的,但凌啸却无需他们思索反驳之策,“诸位,时移势易,现在我大清早平定了西北两疆,早已没有了北方游牧侵扰之害,但是,塞防方安,海防又急,新的狼,更加不同文同种地狼,来了!请诸公想一想,当年一个明朝倭寇之乱,就乱得大明朝几十年手忙脚乱,耗费钱粮兵丁无数,却也仅仅只能做到驱逐敌寇而已,断然称不上是御敌于海疆之外,试问,那时候,儒术的功效何在?哼,一句‘父母在不远游’,立刻就绝了多少人远赴海疆报效家国的念头,人都没有,还御敌海疆之外?!”

    李宏败了,他毕竟还只是学者型地儒生,玩这些学术性,甚至是转换概念的玩意,哪里是凌啸的对手,只好满脸通红地退了下去。

    不过,一个李宏倒下去,立刻就有新的李宏站了出来,这一次,是鸿胪寺汉卿林思慎,此君见凌啸破坏了李宏不引用经典的规矩,公开指责“父母在不远游”,顿时大怒,“王爷,父母在不远游,是朱子说的,又不是孔孟所言,圣人和亚圣都说要君子入世济世匡时,这才是正典,你难道没有读过四书五经吗,焉能加以混淆?!”

    可能是气愤太甚,林慎思的话说得又急又快,殊不知凌啸等的就是这破绽,哈哈大笑起来,“你太有才了,林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大家都听见了,朱子和圣人产生了悖理,哈哈,好,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不要谈程朱理学啦,因为你林大人已经把它开除出了儒家嘛!”

    林慎思倒得更快,而且更惨,满殿上地科举官员,鲜有不学习理学的,一听老林放出如此屁话,莫不对他怒目相对!待要和凌啸辩一下朱子的这句仅仅是针对孝道而言,但细想朱子“灭人欲存天理”的体系之中,似乎又多有和孔子那句著名的“食[屏蔽]也”相悖离的,一时间,竟是不晓得说什么好,只好哀叹儒家经典千年积累中老有矛盾的地方,实在怪不得人家凌啸啊!

    见自己阵营发生了路线的偏转,凌啸等人一时间气势暴惩,康熙皇帝也拈须窃喜,顿时就有人挺身而出,绝口不提朱熹,仅以满口的孔孟原典,对凌啸吊了一阵书袋,这让听得似懂非懂的凌啸大感无趣,将手一挥,早等得全身兴奋的上书房大臣张廷玉、上书房行走李绂立马上阵。开始了以文治文,以士治士。而他自己,则望着恬静无比的康熙会心一笑,退到一旁来作壁上观。。。。。呵呵。第一阶段斗嘴赢了,看看士林中内斗,也是乐趣,想那张廷玉和李绂既然投靠自己支持革新,又一个是家学渊源,一个是饱学之士,想必也不会输吧!

    顷刻间,“子曰尾云”响遍了这太和殿之上,《大学》、《中庸》、《论语》、《尾子》、《诗》、《书》、《礼》、《易》、《春秋》之中地语句,无论是脍炙人口的。还是生僻晦涩的,全被双方给拿出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战得是不亦乐乎。而有人偶尔忍不住帮腔两句,见康熙绝然不制止,反倒听得是津津有味,立刻胆子一壮。寻思法不责众之下,马上加大声援和讨伐的力度,于是乎。舌战地圈子越来越大,激烈的程度也越来越烈,绕是张廷玉和李绂的好学问,要不是也不断有几个相好上来支援,要不是的确才情不凡,只怕早就被淹没在唾沫星子之中了。

    这一论战,从辰时一直战到了巳时,又从己时一直战到了午时,双方都还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但此刻终于有人耐不住烦了,一声响亮无比的禀报声响起,“臣隆科多有事启奏!”

    到底是军人,被康熙夺情启用的隆科多,声音极其洪亮,说出了早就烦得要死的满族官员的心声,那就是心急午饭的着落,“皇上,诸位大人争来辩去,甚至奴才都听见他们开始骂娘了,这是何等地有失体统?请皇上制止他们,许奴才说说自己的看法。”

    他这一嗓子,忽地令舌战双方都嗖地安静下来,大家看看窃笑不已的康熙,再瞧瞧伸着拦腰地凌啸,顿时明白过来,皇上和超亲王两个,显然是在虚耗大家的精力,国之大政,人家占朝臣一半左右的满族官员都还没有表态呢!而看见这些满官大都面露不耐烦的模样,反对派的汉官们立刻觉得不好,忘了以众凌寡是论战大忌了!

    不过,在康熙准许隆科多独奏之后,信奉他老子佟国维那“开口闭口必称满人利益”指示地隆科多,所说的话十分圆滑,“皇上,奴才以为,超亲王、怡亲王和信亲王都已经位极人臣,不享清福却提出要[屏蔽],也是为我国朝国族的利益出发,忠心可鉴日月,皇上可以给他们一试地机会嘛,只要是确实对我满人有利,奴才定当要支持。而各位大人们之所以反对,想必也是从社稷不堪动荡的角度来考虑的,出发点也是忠心,镇之以定也是有利于我满Human-Rights益的。奴才以为,不妨退朝之后,请王爷们写出何者要改,再请大人们写出何者为何不能改,两相就事论事,自然是很容易明了的,要不,奴才请旨,愿意组织在京的各旗满人精英,做一个评判评议之角?”

    此言一出,保守派们立刻赞同,张李和老十三老十四也暗自点头,就连康熙也觉得他大义凛然,处处为满族考虑,有些嘉许的微微寻思。隆科多这是第一次将父亲的建议初试牛刀,看了几方的反应,果然是八面玲珑,顿时大爽,在对死了地老爷子满肚子佩服之下,把眼神投向低着头的凌啸,呵呵,只要凌啸也赞许,或者即使不赞许也无可奈何,那这招“隆满人”的妙计就将要屡试不爽了。。。。但是,很可惜,凌啸一抬头,向他射来的眼光比毒蛇还要毒,立刻就把隆科多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他老爹还有在天之灵,并能托梦给他的话,定然会骂得他狗血淋头,“蠢货你太有才了!你老阿玛教你当隆满人没错,可谁让你画蛇添足,建议搞什么评判评议的!这时候和凌啸[屏蔽],掣肘于他,不是想上来陪老子吗?”

    但凌啸为什么投来毒蛇般的眼神,恐怕连死鬼佟国维都猜错了!
顶端 Posted: 2007-11-29 13:31 | [2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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