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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罪孽太重-- 静静心 显示签名 |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无浪海



性别: 帅哥 状态: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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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trade /treid/ n. 贸易,商业,行业;vt. 用…进行交揣,相互交换 ]


]
[27]
  夏天到了,天气也越来越热,山里的气候和镇上的气候是不一样的,正午时分烈日暴晒,可是到晚间又凉爽的似初秋。
  
  虽然没有头发,不过戒嗔也会留意别人的头发,那些冬季头发浓密的施主,到了现在就剪短了很多,因为这样比较凉快。
 
  那天寺里来了一个小施主,他跟他母亲一起来寺中进香,他看戒嗔样子很羡慕,他觉得如果可以像戒嗔这样没有头发,一定会很凉快,小施主很调皮,看年纪比戒尘还小不少,他母亲不同意他的要求,就在佛堂的地上哭着不起来。
  
  小孩子的耍赖是一种权利,但也有人没有,比如戒尘,戒尘被外婆送上山上的时候还很小,他父母离异后,跟母亲在镇上过,有天母亲跟着戒尘的继父一起外出打工,一去就没有回来,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怕有一天不能照顾戒尘了,想把戒尘送去孤儿院,只是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说,戒尘有父母不符合收留条件,镇上曾经有个耍猴戏的男人提出过收养戒尘,外婆怕戒尘跟过去后,会和他一起在街上流浪,便和智恒[屏蔽]商量,是否可以把戒尘送上山来。
  
  那年寺里香火并不旺盛,几位[屏蔽]商量很久还是决定留下戒尘,和尚生活也简单,多一个孩子应该也是可以养活的。
   
  戒尘来寺里只是四岁,基本不说话,也不太喜欢笑,没有特别抗拒过这个陌生的环境,也许是习惯了这种被送来送去的日子,他送父亲处被送到母亲,再被母亲留给外婆,最后到了寺里。
   
  戒尘小的时候会偷偷问我,你们会不会把我送走?我会告诉他不会的,他才稍稍安心点。
    
  后来来寺里时间久了,他也不再问了。
    
  戒痴天生好动,不过什么事情都会让着戒尘,戒尘一天天变的活跃起来和戒痴有很大关系,我们毕竟和戒尘有很大年龄差距。
    
  还回到本来的故事,那位躺在地上哭泣的小施主,一直不肯起来,他母亲没有办法便请智恒[屏蔽]帮忙,看是否能帮他儿子剃个头。
    
  智恒[屏蔽]有些犹豫,因为一直以来都是给本寺的僧众剃头的,从来没有给外来香客剃头。
    
  不过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给僧众剃头也是剃头,给香客剃头也是剃头,事情只要是对的,就可以去做。
    
  小施主达到了目的,便高高兴兴的做在板凳上让智恒[屏蔽]给他剃头,期间还有几位香客以为小施主要在寺里剃度出家,纷纷驻足观望,还有几位施主向智恒[屏蔽]表示祝贺又收了一名徒弟,其实剃度的程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在上一贴的时候也简单的说过,有不少必须的步骤。
    
  很快,小施主的头也像戒嗔一样光光的了,开心的跑在寺后去玩耍。只不过一会就哭着跑了回来,说被晒的很热。
   
  原来,头发太长固然不会凉爽,如果太短则没有了遮掩,
   
  很多事情就像头发一样,要有尺度,不做或做的过了头都不好。
  
感谢叼着牙签的俏妞的帮助


[ 此贴被无浪海在2007-10-17 13:26重新编辑 ]
顶端 Posted: 2007-10-17 12:59 | [15 楼]
无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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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housewife /'hauswaif/ n. 家庭主妇 ]


[28]
  我[屏蔽]还收过一个俗家弟子叫戒忧,戒忧师兄就住在淼镇,有次她去城市里买东西,对方找钱的时候,有一张特别破旧的,戒忧师兄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便不想接受这张钱。但是卖东西的人也很不高兴,有点想争议的样子,戒忧师兄性情很平和,也没有与他继续争论,只是把收下的零钱,随手买了张彩票,结果中了一等奖。
  
  生活中意想不到的事情很多,你一直以为不需要的东西,却变成了你想要的。
   
  虽然是一等奖,不过钱并不多,因为多人买到同样的号码,戒忧师兄的奖金大概是几千块。
  
  戒忧师兄回到镇里,在路边遇到孙大[屏蔽],戒忧师兄中了奖,自然样子很开心,孙施主就问戒忧师兄,为什么如此开心,戒忧师兄便忍不住把中奖的消息告诉了孙施主,并请孙施主替她保密,孙施主答应了。
   
  第二天半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戒忧师兄中奖的消息。
  第三天整个镇子除了镇东头的陈施主不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陈施主那天晚上喝多了酒,一直昏睡着。
  
  镇上人和戒忧师兄熟悉点的,见了面都纷纷向戒忧师兄道喜,不熟悉的也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戒忧师兄忍不住去责怪孙大[屏蔽],孙大[屏蔽]很委屈向戒忧师兄解释,她只是在镇上的马路上自言自语时被人听到的。
    
  那天消息也传到了山上,不过版本很多,开始的时候,大多和中奖有关,只是金额不同,从一百万到五百万的不等,后来衍生的消息也多了起来,比如戒忧师兄因为中奖要离婚以及中奖只是幌子,其实是[屏蔽]的钱等等。
   
  戒忧师兄那几天很困惑,逢人便解释中奖的事情,有人信了,也有人认为如果不是心虚,你解释什么?
   
  戒忧师兄特意上山向[屏蔽]请教。
   
  [屏蔽]问:“戒忧,你中了多少钱?”
    
  戒忧师兄说:“我中了5000多块。”
 
  [屏蔽]又问:“戒忧,如果你向每个人解释后,你又中了多少钱?”
   
  戒忧师兄说:“还是5000多块。”
  
  又过了几天,戒嗔终于看到戒忧师兄快乐起来,就像戒嗔在第一个贴里所说的那样,人不会因为别人怎么看你而改变,自然也不需要特别在意别人对你说什么。
  


作者:快乐生活禅 回复日期:2007-6-6 22:43:32  
    29.茅山上有个三重瀑布,当阳光强烈之时,折射在水流之上,便会有七彩霓虹从飞流而下的水流中折[屏蔽]。置身于此,便仿佛在光彩之中。
    可能是山上有我们的关系,有人称三重瀑为佛光瀑,戒嗔知道这不是佛光,只是别人对我们的尊重。
    瀑布是山泉水汇集而成,有时候豪雨过后,水势会变的很急,甚是壮观。每逢雨后有彩虹出来和“佛光”辉映的时候,就会有很多施主赶来站在山石上观瀑。
    人们很容易被虚幻的光影迷住,也许是那一刻心灵也被震撼。
    瀑布的旁边有个山洞,入口很小,里面其实很大,我们很少进去,怕在里面迷了路,也常叮嘱小师弟们不要轻易进去,可是有次戒尘和戒痴在附近玩耍,戒痴还是跑进洞里,很久没有出来。
    戒尘很害怕,跑来找戒嗔,戒嗔急忙去洞里寻找戒痴,把戒尘留在外面,万一戒嗔也迷了路,戒尘还可以再回去搬一次救兵。
    戒嗔来的匆忙居然忘记了带盏灯来,刚进洞的时候,从外面照进来的光亮还是依稀照清楚洞里的路,越往里面走并越看不清,脚下碎石凌乱,手触着阴冷的山洞壁慢慢前行,隐隐听见戒痴的哭声,只是不知身处何处,摸进怀里,意外发现还有一包生火用的火柴,戒嗔轻轻的一根根擦着火柴,照亮着周边不大的地方,不远处哭泣的戒痴循着火柴的微光,跑来戒嗔身边。
    在光艳“佛光”照不进的角落,总要有火柴的微光闪烁才可以。
  


作者:快乐生活禅 回复日期:2007-6-6 22:46:25  
  
  30.今天的故事来了,两个关于洗碗的短故事。
    
    今天戒嗔去了趟镇上,经过益家饭店的时候已经中午了,饭店的老板娘李施主正搬着一个大木盆正坐在饭店的外面水池边洗碗,她看到戒嗔就招呼我进去坐,每次我们寺里的人在她那里吃饭,他们只会收很便宜的价钱,不过戒嗔今天带了馒头下山,不需要打扰她了,李施主边洗碗边拉着戒嗔说闲话,她说她最讨厌的就是洗碗,开饭店的人,一年四季不知道要洗多少个碗,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洗碗也洗烦了。
    戒嗔想如果有一天,要洗的碗少了,那也说明客人少了,李施主可能又要不高兴了。
    我们的思想就像始终找不到支点的不倒翁一样,摇摆不定,对任何问题都会首先去看他的缺点,等到失去后才想到它的好处。
    
    淼镇里有间非常小的庵堂,只是在街道上一个小小的gate,里面只有两位法师,他们年纪也挺大了,每年到这个季节,他们就在庵堂gate口放上一个很大的盛开水的壶,戒嗔不知道这个开水壶有多少年头了,只知道戒嗔第一次来淼镇的时候,它就在哪里了。开水壶很干净,因为两位法师会天天清洗,开水壶的旁边有法师写的一张字条,上面有“免费开水”几个字。
    开水壶旁边放着两个搪瓷缸,年头和开水壶一样久远,过路的行人如果渴了可以自行取水。两位法师每天清晨都会放上满满一缸开水。
    每个过路的人,在喝完水都会自觉的到旁边的水笼头上去把搪瓷缸洗干净,所以,大家喝水的时候都不用洗搪瓷缸,因为前一个人已经洗过了。
    一杯水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如果让人在这一刻想到要替别人着想,这也是种功德。
  
[31]
  淼镇上有一位不讨人喜欢的女施主,几乎到了人见人嫌的地步,没什么人知道她的来历,仿佛没有家,穿的很脏,喜欢攻击路过的小孩,还喜欢用地上的泥巴扔过往的小孩,或者出奇不意的冲出来吓那些孩子。
  镇上的人都又怕又讨厌她,也不敢让孩子单独外出,但是她很厉害,即使有大人陪伴的孩子她也照样出现,有时候会吃亏,被人打了,只是过几天,她又会出现。
  女施主成了镇里的公害,镇民忍无可忍决定合力教训她一顿,很多人拿了棍棒守侯在她常出现的地方,她那天又出现了,被愤怒的镇民痛打了一顿,她倒在地上,不能动了,有人对她说,如果你答应不在出现在我们镇上我们就放过你,女施主不回答,镇民们很愤怒,觉得一定要把她赶出镇去。
  这时候,有一只手,只是一只有点残疾的手,是智缘[屏蔽]的手,扶起了女施主,劝走了愤怒的镇民。
  女施主没有说什么话,爬起来就走了。
  后来有位邻镇的人告诉了[屏蔽]这位女施主来历的,她本是邻镇的居民,有个长的挺可爱的孩子,有年孩子因为疾病死去了,她受到了刺激,渐渐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屏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镇里的一位干部,就是那位经常因为计划生育的问题和人吵架大婶,大婶听了后也很同情女施主的遭遇,便试着去帮帮她。
  大婶有个女儿,刚上小学,大婶就让她女儿,每天拿一块糖跑到女施主身边交给她,开始的时候,大婶也很害怕,躲在远远的地方,怕万一出了问题,就上前保护。
  意外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是镇民们反映那位女施主不再袭击过路的小孩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女施主不见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
  生活中充斥着形形[屏蔽]的“坏人”,有装残疾骗钱的乞丐,有靠小偷小摸为生的小偷,有终日打架的地痞,但又有谁能一眼看穿别人身后的故事?
  很多事情,只是缺少一只手而已。
  
  
  今天的故事,送给帖子里所有的施主们。
  
  另外想对这位五戒证佛祖为智障施主说,你出现在很多宏扬佛法的帖子里谤佛,被删了很多次号,仍不放弃,戒嗔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我知道一定有缘故,让你如此放不下。
  心中的仇恨并不只是会伤人,也会伤了自己,如果施主愿意,戒嗔也愿意为施主讲故事。
  戒嗔没有精深的佛法,只会讲讲小故事,也没有智缘[屏蔽]那只有佛相随的手,知道所做可能是自不量力或自讨没趣,但是戒嗔还是想伸出手,是一双手。
  不期望你不再痛恨我佛,只希望你可以稍稍放下仇恨,让自己过的好一点。
[31]
  晚上的写个短故事吧。
  
  可能是戒嗔的样子还算和善,山里遇到陌生人,往往会向戒嗔问路。有香客求了签,也喜欢让戒嗔来解,其实戒嗔不太会解签,我们寺里解签的是智惠[屏蔽]。
  也不只是人,动物也一样,戒言在寺里最喜欢的人也是我,戒嗔到哪里它也会跟着跑。
  夏天到了,山上虽然比起镇上要凉爽很多,但蚊虫也明显多了起来。
  戒嗔也很讨蚊子的喜欢,和戒傲住一个屋子,可蚊子偏偏都来叮戒嗔,戒嗔整晚都在挥舞着手,边赶蚊子边写故事,昨天实在受不了了,便去镇上采购了点灭蚊香片,插上电放在屋子里,蚊子到是不来叮戒嗔了,只是把熏晕的蚊子一只只抓起来,放在窗口放生的过程,比较麻烦。但是不放生也不行,说明书上说,熏的时间太长,蚊子便会被熏死。
  原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简单顺利,此时占了便宜,总在另一刻偿还。
  
  明天再为施主们写故事吧,好像还有几只在地上的蚊子没有找到,等会戒嗔睡觉了,害死了它们就不好了。
[32]
  中午的故事来了
    
  有位大婶最近非常苦恼,多次的来寺里向请智缘[屏蔽]倾诉她家的家庭[屏蔽]的情况。她丈夫我们也是认识的,是镇里的屠夫,长的五大三粗,屠夫是和尚最头痛的职业,戒尘也很怕他,每次经过他家gate口的时候,都饶道而走,[屏蔽]也一直想导他向善,却也不得法。
  智缘[屏蔽]便请大婶和来听佛法故事的香客一起听故事,大婶很虔诚,几乎每天都是来的最早的,静静的听故事,常常若有所思。
  智缘[屏蔽]虽然智慧超群,想找个机缘为大婶说个故事,化解她心中的魔障,却一时也想不起来开解大婶的故事。
  [屏蔽]想了很多天,总觉得自己的诸多故事中,没有一个是适合大婶的,有些故事说的不得法,还误导了大婶。
  这些日子,[屏蔽]在禅房中苦思,还是一无所获。有一日,[屏蔽]在三重瀑上取水,偶得出一个开导大婶的故事。心喜不已,决定第二天便在佛堂中讲出来。
  第二天一早,[屏蔽]开讲之前,发现大婶满脸喜色,大婶对[屏蔽]说,这些天,[屏蔽]为她特意讲了很多故事,让她有了很深的感悟,最近一段时间,她已经不在家里打她丈夫了,这一切变化都是[屏蔽]带给她的。
  [屏蔽]有点诧异,便仔细询问大婶最近听故事里都听出了些什么?
  大婶细细把最近[屏蔽]所说的故事一一解释,[屏蔽]哑然失笑,原来大婶所做出的解释和[屏蔽]想说的差别很大,[屏蔽]所说的一切故事,大婶都理解成开解她家庭矛盾了。
  一个人心中有从善的念头,所想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会往善的方向发展,反之亦然。

[33]
  淼镇的附近有一个湖,叫平湖,平湖的面积非常大,并不是天然而成的,是个人工湖,淼镇地处江南,周围的山很多,平湖就在群山之间,平湖之水来自附近的山泉,而周围居民的所用的自来水也是从湖水里处理而来的。
  这里附近没有工业,居民的大多副业是制茶和小手工艺品,这几年曾经有多个外地企业想来附近镇上发展,但都因为居民的反对,而被拒之gate外,也正因为此,旅游业越发发达了。
  手工艺品中最出名的是根雕和竹制品,平湖附近有一座小山叫石山,石山里并不是产石头,而是产竹子,人们都说石山上的竹子做的工艺品很特别,所以从事竹器加工的人家都到这里采竹子。所幸竹子生长的周期很快,勉强可以供应需求。
  石山里也住着七八户人家,家家都有人从事竹雕工艺。
  这里做竹雕最出名的艺人是一位姓程老施主,他最擅长做的竹雕笔洗架,他的笔洗架没有寻常人家惯于雕刻的龙凤呈祥,也没有麒麟送子,程老施主喜欢在笔洗架底端寥寥的勾勒着几片树叶,几个不明的符号,看过的人都不明白这些是什么图案,却都有种震撼的感觉,很多人觉得奇怪,这些平淡的不知何物的东西何以如此撼动人心。
  程老施主不会去附近镇里摆摊,因为会有人专程去山里收购,然后拿到旅游区以几十倍上百倍的价格贩卖,他的作品只要一出现便会抢购一空。
  记得有次有人问程老施主,为什么要把这些精美的图案刻在常年无人窥见的笔洗架底端,
  程老施主说,因为我雕刻之时,根本不会在意,谁会看到我的作品,或者它能卖多少多少钱,更不会在意谁看了我的东西后会如何去想。
  我只是知道我会用心雕刻我想雕刻的东西。
[34]
  有位来寺里进香的施主久闻程老施主制作的竹雕,几次去镇里都没有买到,很是失望,这位施主那几日住在我们寺里,和[屏蔽]说起这事情,希望我们帮他个忙,看到了竹雕就先代购了,下次他来寺里的时候取,[屏蔽]答应了他,便让戒嗔外出的时候,顺道去程老施主家一趟。
  程老施主居住的地方在茅山的对岸,戒嗔要从平湖上坐船过去,平湖边住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王施主,他几[屏蔽]从城里搬来平湖边上住着,在平湖边建了一座大房子,戒嗔和他认识,是因为他经常在三重瀑旁边拿着画板画画。有时候戒嗔和师弟们也会成为他画中的人物。
  平湖附近的房子比茅山还要贵,曾经有施主想来天明寺出家,可是寺里地方太少,也建不起新房子,只能作罢。
  王施主家境不错,他的房子是平湖边最大的,王施主行为有点怪怪的,家里有一条小船,并不是什么小游艇,而是一条很小的木船,平湖上现在载客都是游艇了,湖上老梢公退休前,王施主买下了他的船,大概只能坐3-4个人的小木船,周围的居民都笑话他,买了这条船来做什么?
  王施主每次去平湖附近的地方都是自己划船而去,这次知道戒嗔要去对岸便主动说愿意载戒嗔过去,戒嗔很愿意和王施主一起,因为施主很有学识,虽然说出的话,戒嗔并不能完全懂,不过每次都感觉有领悟。
  施主把小船从岸边的草丛中拖了出来,由于船已经很久没有下水了,船底部干裂了一条小缝,刚下水时,湖水从船底缓缓的向里面冒进来。王施主一边划船,而戒嗔则一边往船外泼水,直到船底的木头被湖水漫漫浸泡涨大后,水才不再进入。
  船上有画夹,戒嗔拿在手中翻看,原来是王施主近期在茅山中所做的画,奇怪的是,在他的画中,戒嗔永远都只是背影,戒嗔笑着问王施主,为什么不肯画戒嗔的脸呢?
  王施主笑着回答我说,人人心中都有的东西,是不一定要画出来

[35]
  六一儿童节的时候,镇上安排了一场演出,演员主要是镇上两个小学的学生,G0vern.ment的一位工作人员平日里也常来我们寺里听故事,他特别做智惠大师的工作,让戒尘和戒痴去表演节目,大师同意了。
  G0vern.ment的工作人员本想我们去表演功夫的,但是我们寺里和少林寺那些大寺不一样,没有武僧,所以[屏蔽]叫戒尘和戒痴去念大悲咒,这样可以一边表演节目,还能宏扬佛法,一举二得,几位[屏蔽]都觉得是不错的主意。
  这是天明寺建寺以来第一次有人出去演出节目,全寺人都很紧张,戒嗔还特意为他们两个挑了寺里最好看,声音最好听的木鱼。
  两个小师弟从来没有上台演出过,这几天忙着排练节目,几位[屏蔽]和戒嗔一起做观众给他们建议。
  智惠[屏蔽]更是特意交代了戒尘和戒痴念经的态度一定端正,不能像平时那样嘴巴里嘟囔嘟囔,搞的施主们都听不清的话,曲解了佛法可不好。
  那天去镇上演出节目,寺里除了留下戒障看家,其他人都穿上最干净的僧袍一起去镇上。
  戒障因此还很不高兴,说[屏蔽]偏心,这么大事都不让他参加。
  那天的淼镇上特别热闹,因为这次演出,是近五年来的第一次,很多附近镇里的人都赶来看热闹,我们远远看到有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天明寺的小[屏蔽]来镇上演出。
  [屏蔽]们很紧张,没想到他们居然那么重视我们的演出。
  戒嗔拉着戒尘的手,他的手中全是汗,我们的节目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围观的镇民几乎没有提前离开的,都等着两位小师弟的演出。
  戒嗔送两位小师弟上台,可能是周围的观众太多的缘故,明显看的出他们很紧张。
  那一刻是整场演出最安静的时刻,镇民都静静的等着他们表演。而他俩则站在台中间只是茫然的敲着木鱼,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这时候,忽然戒傲跳到演出台前,对着镇民大喊,我的小师弟很紧张,请大家给他们一点掌声。
  戒嗔有点紧张的望望几位[屏蔽],怕他们责怪戒傲卤莽,他们仿佛也不太在意,戒嗔才安下心来。
  镇民看到戒傲的举动,微微的沉默了一下,紧接着爆发出惊人的掌声,慢慢的话筒中传来戒尘和戒痴大声的念着大悲咒,甚至念的比排练的时候还要好很多。
  念完大悲咒后,镇民都要求他们再念一个,所以他们两个又加念一部心经,心经可是从来没有排练过的,可以他们一样也念的很好。
  当掌声响起的那刻,戒嗔就知道两位小师弟一定会继续更好的念下去,他们有了平时没有的勇气,因为有那么多人在支持着他们。
  
[36]
  茅山上有很多植物,每逢秋风吹满山谷的时候,山上就会出现很多不知名的野果,在哪个季节,我和戒傲就会一起进山去采果子,把各色水嫩的果子放在山泉水仔细洗干净,用僧袍满满载上一兜回寺里和[屏蔽]、师兄弟们一起分享。
  戒嗔会挑出几个最大的放在三位[屏蔽]前面,几位[屏蔽]都会交口称赞戒嗔懂的尊敬师长,特别是智惠[屏蔽]还会以此事教育戒痴,要他向戒嗔学习。
  戒嗔这时也有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和戒傲已经把更大的吃光了。
  山果里有种粉红色的果子,这种果子香甜多汁,只是特别稀少,有时候跑遍了全山,都找不到一两个。如果找到这种果子,我和戒傲是不会偷吃的,会带回来让[屏蔽]分配。
  记得是三、四[屏蔽]的,有次戒嗔又采到这种果子,[屏蔽]便它给了戒尘,戒尘吃了后,晚上拉肚子不止,发起高烧,差点送了性命,从此寺里再也无人敢吃这种果子。
  记得是去年,有几个游客在山里游玩,中途经过天明寺,便想进来休息一下,戒嗔搬了几张木头板凳请几位客人休息。
  有位客人在寺里的水龙头处洗山果,戒嗔忽然看到中间混杂着粉红色的毒果,正准备大声告诉客人,谁知道他已经张口吞了下去。
  戒嗔把几[屏蔽]戒尘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几位客人都很紧张,也不敢立即外出了,戒傲还跑去山下请沙大夫来寺里,生怕出了意外。
  等了很久,客人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便告辞下山而去。
  戒嗔看着他们背影想,也许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巧合,和水果无关吧。
  有时候,人们的偏见比一无所知更无趣。
  
  
  [37]
  前些日子,戒忧师兄在城里的表弟齐施主来淼镇旅游,齐施主在城里有着不错的工作,但总是不快乐,戒忧师兄便把她带上山来,希望[屏蔽]可以给他排忧解难。
  那天正是智缘[屏蔽]讲故事的时间,在聚精会神的听众中,惟独只有齐施主心不在焉的听着故事,仿佛心事重重。
  讲故事结束的时候,戒忧师兄把齐施主带来智缘[屏蔽]面前,并说明了来意,智缘[屏蔽]就问齐施主有些什么烦恼?
  齐施主说,我有很多烦恼。他从随身的行李中拿出一本日记本,一页页翻开给智缘[屏蔽]看,一边向我们诉说他的生活中苦恼。
  智缘[屏蔽]静静的听着,然后对齐施主说,施主你留在我们寺里住上一晚吧,明天下午,我帮你解决所有的烦恼。
  齐施主又惊又喜,甚至还有点怀疑的离开了。
  那天晚上,智缘[屏蔽]把戒嗔叫到禅房里,给了戒嗔十块钱,让戒嗔第二天一早去淼镇的商店,买一个日记本回来,戒嗔不知道[屏蔽]的玄机,但是还是照做了。
  第二天下午时分,齐施主早早的站在佛堂前等着智缘[屏蔽]的到来,智缘[屏蔽]从怀里掏出戒嗔买来的日记本放在他的手中。
  齐施主翻着空白日记本,茫然的看着[屏蔽]。
  [屏蔽]笑着说:“同样是精美的本子,为什么要写满烦心事呢?”
  [屏蔽]把手伸出来,对齐施主说:“拿来”。
  齐施主一楞,忽然明白了[屏蔽]的意思,把自己的日记本交到[屏蔽]手中。
  [屏蔽]说,精美的本子可以记载着快乐,也可以记载着烦恼,选择权始终在你的手中。
  人心或许一样吧,为什么要承载着忧伤呢?
  


作者:快乐生活禅 回复日期:2007-6-12 17:52:59  
  [38]
  淼镇里有个小学教师,口才很好,人也很热心,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有点暴躁,看到什么做的不对的事情即使不关她的事情都会立即上前纠正。
  为此镇上很多人都和她吵过架,甚至有时候被她帮过的人,也会不领她的情,和她吵架。
  这位女施主,有天又和镇上的人吵了一架,回到家里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整整一夜,细细思索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却找不到任何理亏的地方。
  她为此很苦恼,便上山请教智缘[屏蔽],她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一一告诉智缘[屏蔽],每说一件事,便问智缘[屏蔽],她观点是不是正确的。
  智缘[屏蔽]频频点头,同意她的所有观点。
  她更加不解的问智缘[屏蔽],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都是对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不领情呢?
  [屏蔽]回答她,每件事情虽然你的想法都是正确的,但是处理事情的方法却有很大问题,不懂得顾及别人自尊心的劝告,即使做的再多,说的再好,就是没有用的。
  [屏蔽]说,在处理一件有争议的事情的时候,谦虚的表达出自己的不同意见,是非常有必要的。
[39]
  这几年来进香的客人可真不少,小镇附近的几座寺庙香火都很旺盛,我们天明寺所在的茅山并不太知名,即便是这样,来寺里的香客也比以前多了很多。
  香客来自全国各地,什么人都有,有商人,有上班族,有学生,甚至还有官员
  大部分人都会在这里为佛祖上一注香的,寺里没有专gate的人卖香烛,有位山下老施主就在寺里摆上个摊点卖香维持生计,这里的香只有一种,一元钱一注。
  上香并不在次数,有心上香只要在大殿前的大香炉中点上一炷或三炷香就可以了。
  上香时,要用大拇指、食指将香夹住,剩下的三指合拢,双手将香举到眉部,冥想佛在眼前。
  如果是上三炷香,第一炷插中香炉中间,第二炷插右边,第三炷插左边。
  上香的规矩并不那么简单,不过戒嗔也不想讲的太仔细了,只怕戒嗔讲完,下次施主们上香时又都忘记了,还是到时多请教寺里[屏蔽]吧。
  有次一位穿着很破旧的施主来寺里进香,他对[屏蔽]说,他很穷,没有办法给寺里香火钱。
  [屏蔽]说,你已经上过香了,心意已经到了,何必一定要额外给香火钱呢?。
  那位施主却有些心里不安,觉得亏欠了我们,[屏蔽]便递给他一把笤帚请他帮忙打扫寺院,并告诉他并不是单纯的给香火钱就叫布施,用身体布施也是一样。
  施主很高兴的接过笤帚,开心的扫着戒嗔中午才扫过的寺院。
  只一小会,扫完寺院的施主问[屏蔽],是否可以多留在寺院里一段时间,替我们做些杂事。
  [屏蔽]笑着对他说,用身体布施是种布施,但并不一定要局限在寺院中。
  施主恭敬向[屏蔽]行礼,转身下山。
  其实戒嗔还是很希望施主继续身体布施几天的,因为负责打扫寺院的一直是戒嗔。


[40]元宵灯谜
  每年的元宵节,镇G0vern.ment都会办一个小型的灯会,每盏灯下都会有一则谜题,猜出答案的人可以得到奖品,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很多迷题是出自[屏蔽]之手。
  智缘[屏蔽]是一个猜谜高手,有时候我们认为很难解的谜语他可以脱口而出答案,[屏蔽]的这项本领在镇上也很有名,所以为镇G0vern.ment组织活动的陈施主在活动开始前定会上山向[屏蔽]求助,[屏蔽]便随手在纸上写上二三十个谜题交给他。
  我们知道灯会很热闹,镇G0vern.ment的人在镇边小清溪旁拉上长长的彩绳,挂满各样的灯笼,镇上的居民更会穿着最漂亮的衣服来参加灯会,很多人都会在小盘子里点上一盏小蜡烛,在小清溪中顺流而飘,也有人在小盘子中放上寄语,送于有缘之人。
  寺里最爱热闹的是戒傲,每年元宵节的时候,便忍不住躁动,想着下山去参加灯会。[屏蔽]坚决不许,因为元宵节灯会同时也是姻缘之会,如果我们去参与,实在不妥。
  戒傲有些失落,[屏蔽]看出他有些不快,便对戒傲说,打算给我们单独出一道题,如果在元宵节前,你们解的出,我便允许你们下山,如果解不出,那就乖乖待在寺里,过完节后,我再告诉你们谜底。
  [屏蔽]给我们每人一张纸,纸上都写着八个字,月夜静思,过犹不及。
  我们面面相觑,[屏蔽]说,这道谜题一直想给组织灯会的陈施主,只是想到可能无人能猜到这题的答案,便没有给他,这道题谜底就是我们寺中常用的一件事物,你们几个猜出答案后告诉我吧。
  戒嗔拿着纸张细细思索,想不出这是个什么事物,戒障和戒傲则在寺里转悠,挨个寻找排除寺里的东西,也没有找出答案。
  时间一天天过去,谜底一直都没有想出来,我们心中所盼望的已经不再是元宵灯会那天去镇里参加灯会的事情,而是希望元宵早点过去,好从[屏蔽]那里知道迷题的答案。
  元宵节的第二天,我们一早便到了[屏蔽]房里,[屏蔽]笑着说,你们把我给你们的迷题翻过来,然后读一读背后的字。
  我们翻到迷题的背面,发现各有一个字,依次把三张纸背后的字念了出来,几日来的疑惑豁然开朗,简单的谜面,答案也如此简单。
  早在找答案的时候,戒嗔就发现过纸的背面这个字,只是当时没有在意而已。
  有时候,我们苦苦追寻着一个答案,却始终没有意识到答案早已经在我们手中了.
顶端 Posted: 2007-10-17 13:02 | [16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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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破裤子的故事
  
  记得有天寺里来了两位女施主,他们面容相似,看年纪应该是一对母女,可是两人的神情却极不自然,一句话也不多说,目光接触之际也快速回避了,两人默默的在佛堂前一前一后的[屏蔽]。
  母亲和智惠[屏蔽]是认识的,所以拜完佛后,女儿一个人在寺院里闲逛,母亲便向智惠[屏蔽]请教佛法。
  智惠[屏蔽]看出了女施主有心事,便向她询问,原来这对母女最近闹了一些别扭,心结来自一条破裤子。
  女施主的女儿今年才刚刚工作,不久前拿到平生的第一份工资,她用这些工资给父母买了一些用品,也替自己买了一条牛仔裤。
  山下的流行很奇怪,戒痴平日穿破衣服乱跑的时候,外来的香客就说这个小和尚挺可怜的,连衣服都没的穿,可是这几年却经常见到很多年轻的施主穿着故意弄上几个破洞的牛仔裤。
  女施主看到女儿的裤子,以为女儿不慎把裤子弄破了,当下也没有表示,晚上的时候,乘女儿睡觉以后,花了整夜时间把裤子补了起来。
  女施主补的极其用心,为了把缝补的痕迹变的少些,特意从女儿以前的旧裤子上抽了不少颜色相似的丝线精心的织补。
  第二天早上,女施主把补好的裤子,得意的交给女儿。母女两人为此吵了一架,女儿责怪母亲没有经过她同意就擅自做了决定,而母亲心痛的是昨夜灯下一针一线缝补的那一份心。
  女施主走了后,智惠[屏蔽]让戒嗔去请女施主的女儿过来,戒嗔在房gate附近擦玻璃,我看见女施主的女儿低着头坐在智惠[屏蔽]面前,智惠[屏蔽]则微笑的和她说话,女施主的女儿静静的听着,良久之后,徐徐点头。
  过了一会,戒嗔看到母女两人在寺院后面的石凳上并排而坐,眼睛仿佛都是红红的。
  你心中的正解,并不是别人心底的答案,错对对错,也不分明。
  责怪他人之时,也想想他的错,根源为何?如果没有恶意,没有恶果,又何必苛责?
  争吵之际可否想过,有人还在羡慕你争吵的对象,因为有人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
  那天下午,母女两人手挽着手下山而去,神情亲密,似不再有芥蒂。
  女儿忽然转身向我们挥手告别,戒嗔急忙合什回礼,发现女施主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条牛仔裤,看的出是条缝补过的裤子,原来女施主的手艺并不好,远远看去仍然可看出布料上分明的颜色差别,缝补过的痕迹好似一颗心。

42]
  智缘[屏蔽]年轻的时候有很多经历,甚至做过牢,他来寺里的时候比戒嗔现在的年龄还要大,戒嗔曾经听过智缘[屏蔽]讲一些往事,那还是他出家以前的事情。
  智缘[屏蔽]年轻的时候很聪明,十六岁就考上了大学,他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学生,他上大学的那一年离现在已经有四十年了。
  大概是六八或者六九年的时候,那时候的中国正是文化大[屏蔽]期间,要求每个学校,每个单位都抓一些坏份子出来,坏份子是按比例分配,比例是百分之五。很多听起来可笑,甚至不可思议的事情确实发生过。
  智缘[屏蔽]的班上有30个人,按比例分配需要抓一到两名坏份子出来,人与人之间相差其实并不明显,所以坏份子也不是那么好找。
  几位学生会的干部决定用抓阄的形式确定坏份子,智缘[屏蔽]第一个上前去抓,就抓中了坏人的标签,智缘[屏蔽]一直怀疑那次抓阄有作弊,可能每个纸团都是坏份子,倒霉的只是第一个上去抓阄的人,倒霉的只是涉世不深的人。
  智缘[屏蔽]因此去劳动改造,在犯人中间,他的年纪也算小的,身体也单薄,刚去的时候即使挑一桶粪也步履蹒跚,不过时间长了挑上两桶粪依然健步如飞。
  有次意外的事故,当然也许是人为,智缘[屏蔽]的手落下了残疾。
  智缘[屏蔽]从[屏蔽]农场里面出来的已经二十四五岁,因为算是错案,所以有关部gate还特意给他安排了工作,家里有了很多变故,亲人们离离散散,那时候智缘[屏蔽]已经不太会与人沟通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有时候去上一天班,有时候连续几天待在家里不出gate,单位里的[屏蔽]部分都知道智缘[屏蔽]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给他太多的纪律管束。
  智缘[屏蔽]还是按时拿了工资,有一天,智缘忽然想出去走走,那是漫无目的旅程,从一辆车上下来,又从另一辆车上去。
  有多少事情,我们并不知道终点在何方?因为你心中没有终点。
  智缘[屏蔽]乘做的那辆旅行车在半路上抛了锚,车上的司机在路边求援,乘客们有人漫骂,有人焦急,只是智缘[屏蔽]静静的等着,他从车窗上远远的看到有座翠绿的小山,不由自主的从车上下来,一步步向山上踱过去。
  山景很美,吸引着[屏蔽]一步步的走下去,终于还是有些累的,便在半山腰的小寺gate前的青石上休息,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寺前的大树,偶有落叶一片片落下,智缘[屏蔽]只是坐着,等待下一片树叶下落。
  寺gate有时候会开开,有个年轻的胖和尚从[屏蔽]旁边走来走去,有时候好奇的看着智缘[屏蔽],智缘[屏蔽]坐了很久,吃饭的时候,胖和尚便从寺里出来,拿着几个馒头和一碗水放在智缘[屏蔽]面前,智缘[屏蔽]抓起来就吃,一边继续等着落叶。
  天色渐渐黑了,智缘[屏蔽]靠在寺gate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条小薄被子,可能也是胖和尚给盖上的吧。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寺gate又开了,出来一个老和尚,他问智缘[屏蔽]:“你要不要进来?”
  智缘[屏蔽]点点头,那一句问话,成就一生佛缘,所以有了智缘的法号
  老和尚是智缘[屏蔽]的[屏蔽],胖和尚是智恒[屏蔽]。
  智缘[屏蔽]进寺gate的第一句话便问老[屏蔽],胖和尚哪里去了,老[屏蔽]回答智缘[屏蔽],胖和尚在睡觉,山上有野兽,你在寺gate前睡的这两晚,他一直在你身后的木gate内守着你。
  没有人会在一瞬间改变,踏入寺gate的智缘[屏蔽]依然不会与人交流,老[屏蔽]也没有勉强过他,那些年,来寺里的人很少,偶尔有几个有心事的施主上gate,老[屏蔽]便让智缘[屏蔽]接待。
  老[屏蔽]说,他们的苦难,你去帮帮他们。
  智缘[屏蔽]说,我不懂佛法如何说?
  老[屏蔽]说,不用说高深的佛法,只要把你的故事,告诉他们就可以了。
  不知为何,智缘[屏蔽]一天天的变了,变的擅长与人交流,很多施主都被他开导过。
  世间万物都是相互的,把手心的温暖传递给别人的同时,难道感受不到他人的温度吗?
  说故事的人也好,听故事的人也好,都在故事中有所得。 

作者:屠龙记 回复日期:2007-6-25 6:55:28  
  [43]
  我师弟戒傲挺好动,常常在寺院里舞动拳脚,有时候戒嗔拿他开玩笑说,他应该去少林寺出家,在我们天明寺这种没有武僧的地方出家有些屈才。
  
  戒傲非常聪明,记忆力很强,很多文章看过一篇就可以背出十之[屏蔽],虽然[屏蔽]不像普通文章那样好背,《心经》、《大悲咒》戒傲自然是背的很熟了,师兄弟们都很羡慕戒傲的这项本事,特别是经常因为背错[屏蔽]挨[屏蔽]们板子的戒痴、戒尘。
  大家越是越夸奖,戒傲越是得意,有段时间埋头在寺里放[屏蔽]的房间里,把所有[屏蔽]挨个背了一遍。
  每天晚上睡觉前,戒傲都要给其他师兄弟背诵今天新学的[屏蔽],愚笨的戒嗔鼓掌之余,也不禁惭愧。
  戒傲[屏蔽]越背越多,他已经不只是在屋子里背给我们听了,有时候也跑去[屏蔽]那里背诵,[屏蔽]们也会夸奖他几句。
  寺里所藏经卷并不太多,几个月下来,戒傲居然已经全部背完了。
  戒傲对[屏蔽]说,不如再买些经来吧,[屏蔽]只是笑,但仿佛没有打算要买的意思。
  戒傲有一段时间无所事事,又过几天,戒傲重新回到放[屏蔽]的房间里看[屏蔽]去了,晚上回来的时候,脸上俱是得意之色,他居然能把[屏蔽]倒着背了出来。
  戒傲兴奋之余,自然不忘记去[屏蔽]们那里炫耀,只是回来后,却不那么高兴了,说[屏蔽]们听他背诵,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后半个月,戒傲每天流连在放[屏蔽]的房间里,戒嗔想,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所有的[屏蔽]又会被他倒着背诵完了吧,那时候又要怎么办?是否是。
  有天晚上快睡觉时,智缘[屏蔽]忽然来到我们房间。
  戒傲立即把新倒背的[屏蔽]又表演了一番,智缘[屏蔽]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戒傲,让他看看这个盒子。那个盒子被一张有彩色条纹的纸严密的包着,戒傲拿在手中看来看去,然后对智缘[屏蔽]说,包盒子的纸一共有6种颜色,其中红色的条纹有三条,[屏蔽]的条纹有四条,绿色条纹有……。
  智缘[屏蔽]笑着把彩色纸盒拿了回来,伸手把严密包裹的彩色条纹纸撕破,里面只是一个[屏蔽]的小盒子,智缘[屏蔽]打开[屏蔽]的小盒子,原来里面放着一尊小小的佛像。
  很多时候,我们一次次在事物的表面翻来覆去的看,自以为已经很明白了,但是你真的看透了吗?你始终不知道盒子中存放着一尊佛像。

44]
  我师弟戒傲挺好动,常常在寺院里舞动拳脚,有时候戒嗔拿他开玩笑说,他应该去少林寺出家,在我们天明寺这种没有武僧的地方出家有些屈才。
  戒傲非常聪明,记忆力很强,很多文章看过一篇就可以背出十之[屏蔽],虽然[屏蔽]不像普通文章那样好背,《心经》、《大悲咒》戒傲自然是背的很熟了,师兄弟们都很羡慕戒傲的这项本事,特别是经常因为背错[屏蔽]挨[屏蔽]们板子的戒痴、戒尘。
  大家越是越夸奖,戒傲越是得意,有段时间埋头在寺里放[屏蔽]的房间里,把所有[屏蔽]挨个背了一遍。
  每天晚上睡觉前,戒傲都要给其他师兄弟背诵今天新学的[屏蔽],愚笨的戒嗔鼓掌之余,也不禁惭愧。
  戒傲[屏蔽]越背越多,他已经不只是在屋子里背给我们听了,有时候也跑去[屏蔽]那里背诵,[屏蔽]们也会夸奖他几句。
  寺里所藏经卷并不太多,几个月下来,戒傲居然已经全部背完了。
  戒傲对[屏蔽]说,不如再买些经来吧,[屏蔽]只是笑,但仿佛没有打算要买的意思。
  戒傲有一段时间无所事事,又过几天,戒傲重新回到放[屏蔽]的房间里看[屏蔽]去了,晚上回来的时候,脸上俱是得意之色,他居然能把[屏蔽]倒着背了出来。
  戒傲兴奋之余,自然不忘记去[屏蔽]们那里炫耀,只是回来后,却不那么高兴了,说[屏蔽]们听他背诵,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后半个月,戒傲每天流连在放[屏蔽]的房间里,戒嗔想,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所有的[屏蔽]又会被他倒着背诵完了吧,那时候又要怎么办?是否是。
  有天晚上快睡觉时,智缘[屏蔽]忽然来到我们房间。
   戒傲立即把新倒背的[屏蔽]又表演了一番,智缘[屏蔽]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戒傲,让他看看这个盒子。那个盒子被一张有彩色条纹的纸严密的包着,戒傲拿在手中看来看去,然后对智缘[屏蔽]说,包盒子的纸一共有6种颜色,其中红色的条纹有三条,[屏蔽]的条纹有四条,绿色条纹有……。
  智缘[屏蔽]笑着把彩色纸盒拿了回来,伸手把严密包裹的彩色条纹纸撕破,里面只是一个[屏蔽]的小盒子,智缘[屏蔽]打开[屏蔽]的小盒子,原来里面放着一尊小小的佛像。
  很多时候,我们一次次在事物的表面翻来覆去的看,自以为已经很明白了,但是你真的看透了吗?你始终不知道盒子中存放着一尊佛像。
  
  
  --------------
  
   布谷鸟儿评论时间:2007年6月24日 14时34分
  
  戒嗔[屏蔽]的每则故事都是一个装着佛像的盒子.
  
  ===
  
  深有同感! 

作者:lingyunwang 回复日期:2007-6-25 7:44:03  
  谢谢


作者:sunnyyen 回复日期:2007-6-25 8:18:12  
  阿弥陀佛!


作者:轻轻飞舞花满天 回复日期:2007-6-25 12:54:18  
  [45]
  来晚了,今天故事比较长,戒嗔打的比较慢.[屏蔽]催了好几次了..
  今天的故事就是一直有施主想问我的关于如何放下的故事.
  
  第一次见到曲施主的时候,他在一群香客之中,这一群人打扮有些特别,手中拿着不少摄影器材,他们是一个电影剧组,在附近山里拍电影,中间有些事故,不得不停下几天,闲暇之中无事可做,便上山来寺里游玩。
  曲施主在一群人中显得很特别,他拜佛的时候比同行的人虔诚很多,姿势和动作都没有分毫错误,看的出是对佛学有了解的,而且他和我们一样没有头发,头是光光,智恒[屏蔽]借机教育我们几个不爱剃头的小和尚,说我们出家之人,反道不如在家人虔诚,平日给你们剃头都东躲酉-臧的,可是有些施主还自己剃度修行呢。
  智恒[屏蔽]还是有些担心的,前不久寺里也来过一个自行剃度的修行人,一定要在我们寺里出家,还在为香客准备的禅房里待了很多天,[屏蔽]们劝说了好些次,才让他打消了念头。
  我们知道影视圈里有不少人都皈依了佛gate,智恒[屏蔽]决定要和曲施主谈一谈,因为寺里的房间实在是不多了,几间备用的房间都是留给留宿的香客的,而且这几间房间也不在寺院里面,不适合修行。
  中午时分,智恒[屏蔽]听曲施主同行的人说,曲施主是因为前额有点秃,所以,索性把头发全剃光了,之后,智恒[屏蔽]也就没有再去找曲施主了。
  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戒嗔对曲施主有些印象。
  曲施主第二次来寺里是去年春天,戒嗔感觉这次曲施主要沉默很多,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坐在智缘[屏蔽]面前,[屏蔽]让他说出心中困惑,曲施主说自己是一名导演,但不算很有名的导演,一直想导演一部好电影,一[屏蔽]忽然有了导演电影的机会,而且一来就是两个,权衡再三,他选择了起先答应的合作方,对方是个女博士,看起来人也不错。
  虽然曲施主推辞了另一个很知名制片人的投资机会,但是他觉得自己选择是正确,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见利忘义的人,但总有人会坚持自己的原则。
  然而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女博士在签合同的时候,忽然说自己公章忘记带了,过了几天,曲施主再催促对方签约的时候,对方不再接电话,托人打听,原来女博士签约给了别人。
  长久以来的愿望忽然落空了,另一个难得的机会也错过了,那段时间曲施主心情非常低落,有时候卖醉,喝多了便打电话给女博士,对着电话痛骂对方,对方有时候不接,即使接了也不说话。
  曲施主问智缘[屏蔽],我们是否应该坚持原则?还想问好人真的有好报吗?
  智缘[屏蔽]对曲施主说,有些事情,既然无法改变,不如放下吧。
  曲施主对智缘[屏蔽]说,我试着想放下了,但是始终做不到。
  智缘[屏蔽]引着曲施主走到屋外,指着茅山的山顶对曲施主,你走上山顶困惑就会迎刃而解。
  曲施主迈步向山顶走去,智缘[屏蔽]又阻止住他,指着寺院里的香炉对曲施主说,你带上它一起吧。
  那只香炉很大,常年摆在寺院中间,很少有人去挪动它,曲施主一楞,站在香炉前,使劲推动香炉,香炉只是轻轻的动了动,要搬上山几乎是不可能的。曲施主想放弃可是又不服气,坚持了一会终于放弃了。
  智缘[屏蔽]笑着对曲施主说,其实,你的目标是登上山顶,不带着这个香炉也是可以了。
  那个下午,曲施主站在香炉前很久了,终于笑着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转身和我们告别下山而去。
  前些时间,戒嗔又见了次曲施主,这次带着帽子,戒嗔不知道帽子底下的头发是否多了,但是能看的出曲施主心情很好,他同行的人告诉戒嗔,曲施主前不久拿了一个很重要的奖项,曲施主也得意的望着戒嗔笑。
  戒嗔忍不住问曲施主,当时在手机上做了什么?
  曲施主告诉戒嗔,当时发了一条短信给那个女博士然后删除她的手机号,曲施主告诉她说:“我不再恨你了,因为我的目标是登上山顶。”
  人生永远有比仇恨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
  曲施主真的不在意那个欺骗他的女施主了吗?戒嗔看并不尽然,因为我听见他还在大声的与他同行的朋友说那件往事,只是神情轻松的像在说一个笑话。


作者:轻轻飞舞花满天 回复日期:2007-6-25 13:04:52  
  [46]
  淼镇的镇民和我们天明寺的僧人关系是非常好的,或许是[屏蔽]们的智慧让镇民觉得有了依托,所以,有人有心事的时候,常常会请[屏蔽]们给些开导。
  有位姓林的女施主这些日子很苦闷,起因是她的丈夫最近[屏蔽]输了很多钱。
  林施主的丈夫喜欢[屏蔽]已经很长时间了,他[屏蔽]水平很高,一般人[屏蔽]的方式可能是玩牌,也可能是麻将,而林施主的丈夫的[屏蔽]方式比较特别,他只赌猜拳,因为林施主的丈夫左手生了六个手指头,[屏蔽]的时候常常能出奇招,每年在[屏蔽]上都能赢不少钱。
  林施主有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妥,因为一直赢钱,便没有过多反对。
  这段时间,林施主的丈夫在一次意外中左手骨折了,不能再和别人[屏蔽]猜拳了,可是长期积累的赌徒天性却没有变,时常拉上一帮朋友玩色子赌数字。
  林施主的丈夫玩色子并不擅长,所以经常输,输的多了更想翻本,结果输的更多。林施主开始后悔一直没有劝阻丈夫的不良的习惯。
  有人迷幻在山间林地间的美景之中,即使明知是错还要走下来,直到迷路以后,才发现来时的路是错的。
  一直没有劝阻过丈夫的[屏蔽]行为,甚至在丈夫赢钱的时候还大加赞赏的林施主困惑了。
  她来到山上好几次,和[屏蔽]们谈论这件事情,智惠[屏蔽]和智缘[屏蔽]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棘手,便请林施主有机会把她丈夫带上山来,他们将想个办法开导他。
  可是林施主的丈夫却没有上过山,林施主又一次上山来找[屏蔽]想办法,那天智惠[屏蔽]和智缘[屏蔽]都不在,接待她的是智恒[屏蔽],林施主边哭边叙述最近的经历,说了整整两个时辰,智恒[屏蔽]对林施主说,那我跟你去你家看看吧。
  戒嗔很奇怪智恒[屏蔽]会用什么方法开导林施主,智恒[屏蔽]看出了戒嗔的心事,便对我让随他一同下山。
  到林施主家的时候,智恒[屏蔽]独自进屋对林施主的丈夫说了一些话,然后出gate对林施主说,你把刚才在山上对我说的那些话再对你丈夫说一遍吧。
  林施主走进屋里,智恒[屏蔽]便拉上戒嗔回寺里去了。
  林施主下次再来的时候,脸上笑眯眯的,据说她丈夫已经改变了很多。
  记得那天智恒[屏蔽]在林施主的丈夫的房间里只待了几分钟而已,究竟说了什么话让林施主的丈夫变化如此之大呢?
  戒嗔忍不住问智恒[屏蔽],智恒[屏蔽]说,那天下午,林施主和我谈了很长时间,我觉得她所说的内容已经非常有说服力,而且很感人了。所以,我那天只是对她丈夫说,等会你妻子要找你谈谈。
  记得周星弛施主的电影里有句台词,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很多事情,能解开心结的始终是你自己。而我能告诉你的只是,你现在应该说了。
  

[47]晚上的小故事
  
  有施主看了戒嗔的文章说,想出家当和尚,其实很早就有人有这个想法了,淼镇上有户人家,家境富裕,一直想要个儿子,甚至不惜罚款超生,生了第三胎后,终于得了一个儿子,这样的孩子自然溺爱了些,儿子见到好吃好玩的,出手就要,索性家中挺有钱的,几乎都可以办到。儿子有点任性,但也不是极坏的那种。
  有一年夏天,那家人带着刚上三年级的小施主一起上天明寺游玩,他们在佛堂前求佛,父母求佛的内容几乎都和小施主有关,比如希望小施主的学业有成,身体安康等等。
  小施主看到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戒尘和戒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无人管束,也不用读书,忽然心生羡慕,对他父母说,想在天明寺里待上一段时间,他父母力劝无果,只能找[屏蔽]们商量,[屏蔽]们起先也不同意,挨不住小施主父母的苦求,便同意了,答应让小施主在寺里住上十天,但有个要求,既然在寺里就要守寺里的规则,小沙弥所要遵守的戒条,一条也不能犯。
  小施主一心要住在寺里便满口答应了下来,他的父母还有有些放心不下,便请求[屏蔽]多多照顾小施主,下山后,又差人买了很多东西,送上山来,怕小施主有所需要。
  智缘[屏蔽]让送东西把东西带回去,说小施主在寺里的十天将没有特殊化。
  晚上时分,智缘[屏蔽]领着小施主在禅房里,一一向他讲述寺里的规矩,小施主在房间里好奇的东张西望,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也不知道是否把这些话听在心里了。
  智缘[屏蔽]讲完,小施主正准备去我们的房间睡觉,智恒[屏蔽]忽然对小施主说,寺里还有一个规矩,如果戒律满了十条,就要用寺里最严重的刑法来处罚。
  戒嗔很奇怪,因为在寺里那么长时间了,也没有听过有什么严重的刑法是用来处罚僧人的。
  小施主从第二天早晨就开始不习惯了,四点钟的时候戒尘和戒痴怕他受处罚硬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他在上早课时,一下子倒在[屏蔽]上打瞌睡,被智恒[屏蔽]狠狠的打了几下板子。[屏蔽]讲故事的时候让他倒茶,他又打破了香客的杯子。
  渐渐小施主发现原来寺院的生活和想象中并不一样,不仅在生活上,小施主饮食也不习惯,因为我们一天只吃两顿素斋。
  那天傍晚,智恒[屏蔽]还赶走了他家里人派来的给他送零食的人。
  晚上小施主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觉,连续几天,小施主的戒律一条条的犯着。
  第四天的时候,戒傲忽然小声对戒嗔说,让我多看着点戒言,戒嗔疑惑的问他为什么?戒傲告诉我,小施主刚才在院子里一直看着戒言,边看边流口水。
  第五天,小施主已经犯了八次戒律了,其他各式各样的小错误更是不断。他父母下午时候来看小施主,小施主扑在他的怀里痛哭,一定跟他们下山,他母亲搂着小施主痛哭,父亲也在旁边不断的叹气。
  小施主下山的时候,他父母叫他和我们道别,他也只是胆怯的向我们挥手,然后紧紧的抓着母亲的手,不愿意放开。
  据说小施主以前在家里不听话的时候,他父母会说,再不听话让小拐子来把你拐走,但是效果也不是很好,不过现在只要说,再不听说就把你送上山去,小施主就乖乖听话了。
  有次,戒嗔问智恒[屏蔽]寺里最严重的刑法是什么?智恒[屏蔽]笑着说,我只是怕小施主一直待在寺里不走,所以吓吓他,实际上是多虑了。
  有人只看到密林中翠竹清雅,却忽略了树叶下蛇吻浮现,有人只想到有林地间花瓣满地,却不知下面沼泽陷人,有人只听细雨潺潺,却不知惊雷闪现。
  茅山半山腰有香火飘渺,但那不是你想象中的静土。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一样也可以活的很精彩。
  世间有两个字始终无人知道,那就是满足。 

48.天明寺佛堂前的香炉很大,但那不是寺中最大的,寺里最大的香炉在寺后的院子里,这个香炉据说是建寺的时候就建造的,已经有很长时间历史了。戒嗔只是听说过这个香炉,却从来没有见过,因为我来的时候它现在已经深埋在地下了。
    香炉原本在院子中间,大约四十[屏蔽],那时候讲求破四旧什么的,所以每天都会有人到寺里来砸东西,那个香炉的年代虽然久远,但依然精致,算是寺里相当宝贵的物件,老[屏蔽]们担心香炉有朝一日会被人砸烂,便商量着把香炉藏起来,香炉很大,放哪里都不方便,所以几位老[屏蔽]们便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把香炉放了进去,老[屏蔽]们不想让泥土玷污了香炉,所以洞里是真空的,上面铺了很大很厚的一块木板,然后掩盖一些泥土。
    那些年,寺里被捣乱的人光顾了很多次,那些无法搬动的东西遭到了很多破坏,只是那只香炉没有人留意。
    香炉在地下一待就是十几年,终于有一年,不再有人上寺里捣乱了,老[屏蔽]们便决定把香炉拿出来,掀开木板,下面的香炉已经被尘土覆盖,老[屏蔽]们跳下来去清理了很久,终于把香炉内壁清洗干净,可是十年的时间已经让香炉陷在了土壤中,很难拿出来,老[屏蔽]们便想着找个日子,把香炉旁的泥土慢慢挖走,再把香炉取出来。
    那段时间寺里的事情很多,这事便耽搁了,寺里陆续有了香客,不知从哪一天起,有香客从佛堂前香炉里撵一小撮香灰跑到地下的香炉旁许愿,许愿之后,便把那一小撮香灰丢了下去,这种行为被后来的很多香客效仿。
    老[屏蔽]们再想来抬香炉的时候,发现香炉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香灰了,老[屏蔽]们很为难,也不便再次清洗香炉,因为那些香灰,都是那是施主们所许的愿望,只好把厚重的木板再次盖上,希望过一段时间再抬出来。
    淼镇里有位施主在香炉许过愿,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考上大学,结果成绩公布的时候,他儿子成为附近几个乡镇里唯一的大学生,那位施主到处跟人说,是佛祖保佑了他儿子考上了学校,还把在香炉里洒香灰的方法当秘密一样传授给其他镇上的居民,这样的秘密照例无法保密,而且传播的还很快,很多香客都争相效仿,不知从那一天起,厚重的木板又被香客掀开了,细小的香灰随着香客们的亲情、爱情、友情飘下,一点一点的夯实在香炉中。
    智缘[屏蔽]来寺里的时候,香炉还只盛了一小半香灰,到戒嗔来寺里的时候,香炉已经被完全淹没在香灰中了。
    若现在再到天明寺的后院,你甚至已经看不出埋藏香炉的地方和其他泥土地有什么区别了。那个承载了众人愿望的香炉,终于还是被深埋在地下了。
    很多时候,如果你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那么即使被深埋又怎么样?就像天明寺后院的香炉,它始终是天明寺里最大香炉。  


 49.天明寺的后院有间杂物间,杂物间没有锁,平时用插销插住房gate,房间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只是放置着一些平日很少用到的物品,很少有人进去,所以杂物房的房gate一般是关着的。
    戒嗔住的地方也在后院,每天从住处去佛堂的时候,都会经过这个杂物房,有天早晨路过的时候,发现杂物房的gate被人打开了,望望屋内,没有异样,只是杂物间中间,仿佛多了一张桌子,戒嗔顺手把房gate关上。
    第二天一早,戒嗔去佛堂的路上,发现杂物间的gate又被人打开了,顺手关上,可是一连几天,被戒嗔关上的房gate总会被人打开。
    戒嗔有些怀疑是不是调皮的小师弟在和戒嗔开玩笑,但是仔细想想却也不可能,因为两个小师弟起床时间都比戒嗔晚,戒嗔起床以后,都要叫上很久,他们也不肯起床,两人总在早课开始的最后一刻才会跑进佛堂。
    戒嗔那天早晨特意起的很早,等在走道边,想看个究竟,到底是谁在捣乱,反反复复的把杂物间的gate打开,。
    我看见智惠[屏蔽]从住处走来,向戒嗔笑笑,智惠[屏蔽]问戒嗔,今天早晨怎么起的那么早?
    戒嗔还没有想好应该如何回答智惠[屏蔽],只是傻笑,智惠[屏蔽]已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有些问题,问的人并非想要想要一个答案,只是听的人在意如何回答而已。
    我看见智惠[屏蔽]经过杂物间,随手把插销拔出,把gate推开,他没有进杂物间,径自往佛堂的方向去了。
    原来这些天打开杂物间的人是智惠[屏蔽]。
    戒嗔走进杂物间,有股怪怪的味道传到鼻子里,判断怪味的来源,原来是从杂物间中间放置桌子上的新漆中传出来的,智惠[屏蔽]这几天打开房gate是为了散除这股怪味。
    我们有多少次站在屋外判断是非的经历?我们把多少个猜疑和不解放在别人身上找原因?
    戒嗔每天关上房gate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的对的,却从没有想过执迷不悟的人可能是自己。 

50.放生的鸟
  
    这段时间每个月一号左右寺里进香的施主特别多,有很多来寺里的施主说,他们是去马家镇参加放生大会的,顺便来寺里看看。
    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一个放生大会,细细咨询那位施主,原来放生大会已经办了好几次了,施主们在一号那天把一些鸟雀集中起来在马家镇附近的小丹山上一起放生,师兄弟们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挺高兴的,毕竟有那么多施主很远的跑来放生,也是一件功德。
    智惠[屏蔽]却说,表面上不错的事情,实际上并非如此。
    戒嗔想来想去,都觉得智惠[屏蔽]是多虑了,放生这件事情怎么想都是一件好事。
    那天又快到一号了,智惠[屏蔽]忽然说,戒嗔,等一号的时候,我们一起下山去马家镇一趟去看看放生大会吧。
    戒嗔点头答应,戒痴和戒尘两个小师弟,也嚷着要去看看。
    戒痴说,亲眼见证施主们放生的功德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戒尘则说,想在现场为放生的鸟儿念一次经,保佑他们平安。
    智惠[屏蔽]同意了,两个小师弟挤眉弄眼的笑,戒嗔想他们去马家镇玩也是重要的一个目的吧。
    到马家镇的时候,虽然是清晨,天刚微亮,镇上人已经很多了,马家镇本身比淼镇要小不少,一下来了这么多施主,更显得拥挤,街上到处是拿着鸟笼子的施主。
    戒嗔不由得赞叹,一下有那么多鸟儿被放生,可见施主们的向佛之心。
    跟着施主们一路来到小丹山,我们吓了一跳,放生大会的规模比我们预想的要大很多,参与的施主们大概接近千人。
    施主们都是交谈,每个人都有一张喜悦的脸,等待放生大会的开始。
    智惠[屏蔽]却始终没有像我们那样雀跃,他对我说,戒嗔,你去问问施主们的鸟是从哪里来的?
    戒嗔向一位施主询问,他告诉我他的鸟从山下的花鸟市场买来的,又问了几位施主,都是一样的答案,全是从那个市场里买来了,戒嗔不由得心情沉重起来,原来智惠[屏蔽]的担忧并没有错。
    有一位施主恰好是在那个花鸟市场里做生意的,他告诉戒嗔,自从有了这个放生大会,鸟儿的需求量大增,每天都要起早贪黑的抓鸟才能供应的上。
    礼炮声响,明媚晨光下,千鸟齐飞,戒嗔看到一张张满意的笑脸。
    总有人向戒嗔咨询拜佛的姿势有什么要领,其实形式固然重要,如果只注意这些形式,而没有用一颗心,恭敬的拜佛一千次又怎么样?你的心依然留在佛堂之外!

 51. 当和尚不免要做些功课,但功课以外,我们也会有机会学些和施主们类似的知识,智惠[屏蔽]出家前曾经是一个语文老师,而智缘[屏蔽]出家前也是学习中文的大学生,所以,两位[屏蔽]空闲的时候会轮流给我们讲些课程,只是内容只限于语文和一些少数历史课程。
    他们也议论过,这样教授我们,会不会太偏了,是否要搭配一些其他理科的课程,但是他们两人互相推着让对方教我们理科,最终还是都在教我们语文。
    我和戒傲曾经私下议论过,他们为什么不教其他科目,最后我们猜想他们可能不是不想教,而是理科也不擅长。
    智惠[屏蔽]有时候说,教我们比较容易,以前教学生,是教他们怎么用最优美的词汇把事情说出来,而教我们只需要告诉我们怎么把一件事情说的清楚就可以了,毕竟我们不需要用那些词去拿考试成绩。
    做事情,有人喜欢重视经过,有人喜欢重视结果,然而无论什么样的经过,最终都会落在结果上。
    [屏蔽]们教课之余也会布置些作业给我们,有时候是几首诗词,有时候是几篇名篇。
    有次智惠[屏蔽]拿出一篇文章,说是一位施主写的文字,让我们评判。
    那天晚上和戒傲在小屋看文章,越看越好笑,那位施主文字章法杂乱,有很多地方不通顺,错字病句更是随处可见,戒傲拿着笔,一条条把毛病找出来抄在纸上。
    第二天一早拿给智惠[屏蔽],智惠[屏蔽]瞟了眼我们的纸,又把文章交到我们手中,让我们继续看了再告诉他结果。
    晚上回到小屋,再次看施主的文章,边看边冒汗,原来文章中错处比我们昨晚找到的多很多,我们昨天晚上寻找的太不仔细,疏漏了很多,怪不得[屏蔽]不满意,再次整理了施主文章中错误的条目,竟然比第一次多了一倍有余。翻来覆去的看觉得这次定然没有疏漏了,第二天一早,又早早的跑到智惠[屏蔽]屋子里,得意的递过纸去,[屏蔽]只看了开头,又把文章退给了我们。
    我们两个呆呆的对望,只是不解,智惠[屏蔽]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苹果上有个很大疤痕,智惠[屏蔽]问我们,戒嗔、戒傲你们觉得这个苹果可以吃吗?我们轻轻点头。
    智惠[屏蔽]笑着把文章又递到我们手中说,那么你们再去看看吧。
    与其在事情中孜孜不倦的寻找缺点,查找疏漏,不如细心的找出他的优点,这样反而更容易让人进步。 

 52.我的十一岁和十二岁  
    
    快要记不清是哪一年了,应该是戒嗔十一岁那[屏蔽]情,那时戒嗔还不是和尚,住小山村里,在山里的小学校上课,就在那年,学校里用了很多年的桌椅都换成新的了,当然新只是相对以前的桌椅而言,新来的桌椅都是城里小学淘汰给我们的。
      坐在新椅子上,一刻不停的摇晃,觉得那是无比的乐趣,以前的椅子只要使一半力气就会散架。
      书桌上还留着不少使用者的痕迹,谁谁谁在此一游,也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可能考试的答案。
      课堂里的光线很好,因为屋顶至少有十处地方透光。
      我们有一位女老师,是学校里唯一的老师,所有的课程都是她一个教,她脾气很暴躁,时常在课堂上把我们挨个叫起来训斥,她嗓gate挺大,同学们都不愿意坐在前排,耳朵很不好受。
      不记得从那一天开始,老师忽然不再骂我们了,偶尔还笑眯眯的表扬我们几句,走进课堂的时候会哼哼着小曲,在课间的时候,她坐窗口望着外面出神,一动也不动,嘴角会有微微的笑,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再后来,老师嫁人了,她丈夫在县城里上班,老师自然要跟过去。
      走的那天,老师哭了,一屋子小孩子茫然的看了,以前都是她骂的我们哭。
      老师说,我要走了,有个同学忽然放声痛哭起来,慢慢的感染了其他同学。戒嗔记得自己哭的很难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老师走了以后,托人从县城里给我们带了一些糖回来,每个同学都分到两三颗。
      糖后来的去向也记不清了,吃掉了?再别人吃掉了?又或者是丢掉了?
      但是老师在戒嗔手上打板子的情形记得了好些年。
      人是否都这样,只记得别人的坏处,不记得别人的好处。
      老师离别的伤痛持续了一整天。
      第二天开始,戒嗔便和那些不用背书包的同学在山上飞奔了。
      山上有颗很古老的树,有人说有三百年,也有人说是五百年。
      大家都喜欢攀在粗大的树枝上,远望自己的家,这里是山的顶端,每根树枝都让你望的更远。
      那次手握着断树枝从树上摔下来的情形一直没有忘记过。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听见围观的人在哄笑,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侧头看身边,一片殷红,有人惊恐的呼喊着我的名字,记忆就在这里断裂了。
      在处处漂浮着消毒水的屋子醒来,我看见挺着大肚子的她正在和医生交谈,大夫一边说,她一边流泪。
      没有在医院住很多天,县城里的医院太贵,我回到家里,依然吃着很苦的药,想吐出来,她告诉我,很贵的药不能吐掉,一口口咽下去,因为很贵。
      在床上睡了很多天,慢慢的又开始能行走了,又能跳动了,我听见有婴儿的哭泣声。
      弟弟出生了,我十二岁了。

 人是否都这样,只记得别人的坏处,不记得别人的好处。
  
  有人摆脱你的手,是因为他想离开你;也有人摆脱你的手,是怨恨你不肯抓住他。
  
  她笑着哭了。
  
  随风而动的羽毛,微不足道,轻轻停靠在天明寺的匾额上面。
        你心中可曾像我一样不停的回头在看!
  
  在不能改变结果的事情面前,答案显然已不重要。
  
  没有恨了,是否就真的空了?为何在雪地中为她奔跑?原来还有爱!
  
  无惑了吗?当然还有,只是戒嗔已经把它们藏于心底了!
  
  伸手摸摸头上那块曾经让戒嗔差点丢掉性命的伤疤,已经不那么明显了,是时间缘故吧。 

53.戒尘来寺里的年纪还小,只有四岁,刚来的时候,戒尘和戒嗔、戒傲睡在一张床上。那年我和戒傲也只有十六七岁,我们担心戒尘睡觉不安稳,怕他从床上掉下来,便让他睡在我们中间。
    戒尘很乖,睡觉也不乱动,只是有一个毛病,就是爱尿床,早晨醒来的时候,伸手摸摸床上,经常已经湿了,我和戒傲猜拳决定谁洗床单。
    到了夏天,西瓜上市的季节,[屏蔽]总会让我和戒傲去采购几个回来,戒尘、戒痴都爱吃西瓜,虽然人小,平时吃饭的饭量也很小,可是吃起西瓜的话,可以一个人吃掉小半个西瓜,总是一人抱着小半个西瓜,用勺子一点点挖着吃,戒痴有时候恶作剧,把吃完的瓜皮偷偷的扣在别人头上,害的别人一头的西瓜水,他在旁边嘿嘿的笑,所幸我们都没有头发,洗起来还算方便。如果是傍晚吃西瓜的话,我们怕戒尘晚上又尿床,便不让他吃,戒尘也不哭闹,只是搬着小凳子,坐在旁边看我们吃西瓜,嘴巴不停的动,并不发声,总是吃不了几口就他眼神和神态弄的不忍心了,乖乖奉上半个西瓜,戒尘高高兴兴的躲到屋角吃西瓜去了。
    这样的夜晚危险性很高,半夜会被戒尘喷泉一样的小便淋醒,有意识的时候,赶快爬起床来,替他把尿,有时候,疲倦的实在起不了床,便伸手把戒尘小便的方向偏一下,经常摸到戒傲的手,原来戒尘往我这边尿也是人为的。
    曾经很头痛戒尘尿床的事情,还想着要不要去看看病,只是还没有去,戒尘已经不再尿床。
    成长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很多你以为棘手的事情,解决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你长大。
    戒尘大了几岁,戒傲依然记得那时的事情,时不时把戒尘向我们身上撒尿的事情当笑话拿出来说,戒尘抵赖不承认,说戒傲一定是编出来的,戒傲总让戒嗔替他做证。
    有一天,戒傲在吃西瓜的时候又一次提起戒尘尿床的事情,智恒[屏蔽]忽然嘿嘿的笑起来,他说,戒傲呀,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经常尿我一身的。
    戒傲从此不敢再提戒尘尿床的事情,因为戒尘已经有了反击的武器。
    我们耻笑别人缺点的时候,时常忘记想想自己是否也有同样的缺点。
 54. 尘世中的净土
  
    记得有一次看周星弛施主的片子《大内密探008》中间有一段品酒的部分,让人记忆深刻,应该是这样的情形,有位姑娘拿了一杯葡萄酒让很多人品尝,大部分人都把酒一饮而尽,结果大家都说,这个葡萄酒又酸又涩,实在不好喝。
    好像周星弛施主是这么说的,这是一杯好酒,只是有的人品的方法不对,舌头上品位酸涩的味蕾在舌头两侧,而甜味的味蕾在舌尖部位,想品尝好的葡萄酒,就要把舌头卷起来,只有舌尖的味蕾品到甜味、避开两侧味蕾品到的酸味。
    生活其实是同样的道理,我们也要学会剥离掉酸涩的部分,去体会香甜感觉。
  
    茅山的山路很窄小,由一些小青石板拼接而成,这些石板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从没有人负责修葺,有些路段石板已经变成碎石,不太好走了。
    那夜一场豪雨后,茅山的山路被雨水的浸泡后,变的很泥泞,踩上一脚便把石头下面的泥水带了出来。
    在上次讲故事的时候,智缘[屏蔽]曾经告诉大家,第二天他会在寺里讲故事,所以,即使山路很不好走,还是有不少施主赶到了寺里。
    这样的路程每个人的鞋子上都难免会沾着不少泥土,进寺的人进gate前都会在gate旁的石块上把脚踏干净,只是这样做依然不能彻底,只是一小会,戒嗔就发现寺前院的水泥地,已经满是泥块了。
    戒嗔叹气道,看来下次是不是应当放个刷子在gate前,这样可以把施主们的鞋子弄干净些,可以避免弄脏院子,也不会影响别的施主了。
    戒嗔听见有人笑,转头去看,原来是智缘[屏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戒嗔的身后。
    智缘[屏蔽]从旁边走过,迈进满是泥水的小院,他小心的走着,每一步都踏在院子中干净的地方。
    走到佛堂前的智缘[屏蔽]又转过身对我说,戒嗔你看,泥水虽多,但是这样走就不会污染到鞋子了。
    我们生活在尘世中,哪有那么多净土?总要学会自己找个干净的地方落脚。
    泥土再多又怎么样?尘世间再多纷乱又怎么样?总有单纯干净的所在,落足于泥水中还是在干净的水泥地上,选择权最终还是在你自己手中。
    学会在点缀着泥土的院落中跳跃,也是相当重要。
    让眼神穿过薄雾,落在笑脸上,何必在意有雾障目,阳光出来后,它就不存在了

55.一克重的砝码
    那还是好几[屏蔽],淼镇新开了一家玩具店,主要经营一些玩具和装饰品,以前镇上也有卖玩具的,不过大部分在百货店里放一个专柜。
    有天和智缘[屏蔽]以及戒尘一起去山下办事,路过了这家店,戒尘被橱窗摆放的各式各样的玩具吸引,迈步艰难。
    玩具店的老板林施主以前也做个不少生意,其中有段时间在贩卖家具,恰好寺里更换家具,所以他和智缘[屏蔽]打过交道。
    见我们路过,林施主便招呼我们进来坐,智缘[屏蔽]看着戒尘留恋的样子,笑着叹气,带着戒嗔一起进了店里。
    林施主请我们在茶几上坐在,他从身后的柜子拿出个小茶叶罐子,泡茶给我们,戒尘已经跑到柜台里面去摆弄玩具了。
    茶叶淡淡的清香,看的出是林施主珍藏的好茶,智缘[屏蔽]一边和林施主聊天,一边盯着玩的起劲的戒尘,时不时的叮嘱他不要把林施主的商品弄坏了,林施主只是笑着说,只管玩,我的玩具的质量好,没有问题的。
    又坐了一会,戒尘搬了一个天平跑到我们坐的茶几旁边,我问林施主,这个也是玩具吗?
    林施主说,这个是替镇上学校采购的实验用品。
    天平附带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各种重量的砝码,重的几百克,轻的只有一克重。
    戒尘把砝码倒在桌子上,大大小小挨个往天平上放,林施主笑着看他。
    天平在砝码的改变下升升降降,戒尘拿起一个最小的的砝码,那个砝码只有一克重,戒尘说说,这个砝码太小了,没有什么用途。
    智缘[屏蔽]说,那可不一定。他拿过那个一克重的砝码,然后把天平两端托盘上的砝码全部拿掉,在两边各放一个一百克的砝码,天平在摇晃中,慢慢平衡下来。
    智缘[屏蔽]把那个一克重的小砝码放在天平中的一个托盘上,那个托盘立即沉了下去。
    戒尘看着下沉托盘笑着说,原来这个小砝码的作用居然如此之大。
    智缘[屏蔽]又说,那也不一定,他伸手把和小砝码放在一起的一百克砝码取了下来,托盘“咚”的一声再次升了起来。
    生活中的我们大多只是平凡的小人物,就像那个最最轻的小砝码,千万别以为自己是没有什么用的,因为在最关键的时刻也许左右全局的人就是你。
    但是即便左右了全局,也别以为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必不可少了,要时刻记得自己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砝码。
    浮浮沉沉都不是我们应有的生活态度。


56.另一扇gate
    
   有次寺里来了一个年轻的施主,个头不高,样子比较瘦小,走起路来仿佛有些不方便,一瘸一瘸的,他的口才极好,在和寺里的几位[屏蔽]谈论[屏蔽],说的及其精彩,交谈的时候,把我和戒傲也吸引了,专心的旁边听讲。
    戒嗔忍不住插了几句嘴,这位姓张的施主也注意到了戒嗔,便找了几个问题和戒嗔讨论,张施主的观点很特别,但是每一句都合情合理,戒嗔问施主,是否是在家的居士?
    张施主摇头否定,他告诉戒嗔,其实他对佛gate有所了解只有一年时间而已。
    在旁边听讲的人都很意料,一年之间居然可以多佛法有这样的了解,领悟力可不一般呀。
    张施主说,他说他可不是什么天才,读书的时候学语文,成绩也只是中庸而已。
    原来张施主一直在城市里的一个国有单位上班,从事的工作是对饭店之类的企业进行检查和监督。
    去年的这个时候,G0vern.ment要求他们对一些大型饭店的厨房卫生进行一次检查,那天,他们抽中了一家规模很大的饭店,抽查后先打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通知对方马上要来检查。
    那家饭店虽然规模不小,但是厨房后堂的卫生却不是很好,听说施主们要来检查,吓的急忙组织了很多职工,突击打扫卫生,他们效率很高,短短的几十分钟就把厨房后堂的卫生打扫的很干净,地上也是光滑闪亮的。
    张施主一行来到了饭店的厨房,由于刚刚打扫过,地上很滑,张施主重重的摔了一跤,大腿骨折了,在医院睡了很久,慢慢的康复了,只是依然很久不能下床活动,张施主的一位朋友来看望他,怕他寂寞,带了几本佛学的书给他看,张施主开始只是有些兴趣,反正也不能做其他事情,索性研究起佛学了,结果越看越入迷,越看越有心得。
    一年之后,张施主已经可以活动了,佛学的知识也积累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可能正常状态下的张施主未必有时间和精力静心对佛学研究,可是意外的事故反而让他有了这个机会。
    曾经有残疾的施主问过戒嗔,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状况,那么戒嗔也想回答他,也许你所做的事情会比常人要少一些,可是却因此有机会把其他事情做的更好。
    生活是公平的,每关上一扇gate,就会有另一扇gate打开。
    有所短就有所长,你所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长处。
57 损毁的架子
    天明寺的后院有间杂物间,平日很少用到的物品都在放在里面,有时寺里有东西损坏了,总是舍不得扔,也放在里面。
    损坏的木鱼,会想着哪天也许修好了还能用,便把它们堆放在杂物中间。
    缺了腿的小板凳,会觉得上面留着太多的回忆,明知道以后再也用不上,依然藏在杂务间里。
    摔成两半的雕花木框,也觉得雕花动人,既然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也找不到非要丢弃的理由,还是放进杂务间里了。
    就这样今天一件明天一件,日积月累,杂物间的东西越来越多。
    东西多了,拿起东西也越来越不方便了,有时候想用一些平日很少用到的物品,但也因为外面堆放的杂物太多而拿不到,不得不放弃。
    因为怕霉雨季节物品返潮,所以杂物间里放了个木架子,架子分成四层,开始的时候我们把一些小型物件堆放在上面,后来东西多了,就随手堆砌了。
    终于有一天,杂物间里满是杂物的木架子轰然倒塌,杂物间里的物品全部倒塌在一起。
    [屏蔽]们终于下定决心要进行一次清理,寺里的人把杂物间的东西,一件件移到院子中间,居然堆了很大一堆,有破了的[屏蔽],里面棉絮已经剩的很少了;有被香烛烧出洞的绒布桌布,显得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清算盘点一下,真正有用的东西,只有十分之一而已,大部分东西都是毫无用途的垃圾。决定彻底的清除掉这些垃圾,咨询了平日负责运送寺里垃圾的施主,他的车子也放不下这么许多东西。
    戒嗔和几位师兄只得借了他的工具专程去山下,运送这些垃圾,忙碌了一整天,杂物间终于变的空旷,新做的架子放在其中,再放些物品,也不显得凌乱了。
    我们是否总为自己的缺点找理由,不肯放弃呢?那么我们的陋习就会像杂物间的那些毫无用途的垃圾一样越积越多的,甚至掩藏了一些自己的优点。
    真的要等到损毁了一个木架子的时候再去大动干戈的亡羊补牢吗?这显然不如当初每次随手丢弃一点来的方

58 奇花与仙人掌
    智缘[屏蔽]喜欢养花,他在佛堂前摆放了一个花架子,把自己中的花草放在上面,来来往往香客听故事之余,也喜欢在这里赏花。
    花草的品种很多,有些普通的月季、兰花、仙人掌,也有些奇异的花草,戒嗔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听故事的香客大多知道智缘[屏蔽]这个爱好,经常有施主上山的时候,会顺便带上几盆花送给智缘[屏蔽]。
    喜欢养花并不代表就养的好,智缘[屏蔽]种植花草的水平也只是一般,时常把些娇贵的花草弄枯萎了。只是因为经常有人送,,所以佛堂前花架子上的花也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
    淼镇里有个姓岳的老施主,他是从城市退休后搬到镇上来住的,据说以前也从事着花木有关的工作,他和智缘[屏蔽]有着相同的爱好,只是他种花的水平比智缘[屏蔽]要高出很多,甚至转化成经济效益,专gate种些比较好卖的花在镇上销售。
    有天岳老施主来寺里听故事,给智缘[屏蔽]带来了一件礼物,是一个小小的花盆,里面种着一枝不起眼的小植物。
    戒嗔并不认得那是什么花,但是我看智缘[屏蔽]高兴的样子,应该是盆很稀罕的花吧。
    岳老施主告诉戒嗔,这种花是从远方购买的,据说开花的时候非常艳丽,但是这样花非常难养活,他还特意拿出一本书,指着中间的几页告诉智缘[屏蔽],说是种植这种花的方法。
    智缘[屏蔽]很高兴的收下了书,岳老施主走了后,智缘[屏蔽]坐在小椅子上,仔细的翻看那本书,把小花放在最容易接受阳光的地方,按着书上所说的种植方法仔细的去调配泥土,养料和水。
    他还在小本子上记录了一些浇水施肥时间,让戒嗔到时候记得提醒他。
    那盆花养了一个多月,没有等到开花就枯萎了,智缘[屏蔽]有些失望,只得把花扔掉了。
    有天搬动花架,忽然发现花架最低端,歪放着一盆仙人掌,那是半个月前忽然不见的花,一直以为是那位施主喜欢带走了,谁知道是掉在夹缝里了。给仙人掌浇上些水,过了几天,它又翠绿如常了。
    精心培养的花儿,不过一个月就枯萎了,而放任半个多月没有管的仙人掌依然存活了下来,我问智缘[屏蔽],为什么仙人掌没有枯萎。智缘[屏蔽]回答我说,因为仙人掌生长在沙漠里,已经习惯了没有水的日子。
    原来困境并不定完全是坏处,就像生长在沙漠里的仙人掌,反而因此有了更顽强的生命力。
    生活在困境中的我们也许应该时刻告诉自己,我会因为你而变的更强大。 

59.铁丝前的鹅
    
   戒尘有段时间心血来潮,忽然喜欢上了画画,开始的时候,只是拿着各色的粉笔在寺院的地上画,画的多是寺的景物,有香炉、有木鱼、也有树木。
    不过爱好归爱好,天赋归天赋,戒尘的画也不是很像,香客们见到戒尘爬在地上画画便忍不住问他,小[屏蔽]你在画些什么呀?戒尘会耐心解释给他们听,他画的是一些什么景物,有时候香客也会夸戒尘几句,戒尘便高兴的不得了。
    那天戒尘生日,便向智惠[屏蔽]提了一个要求,说想要一些画笔和纸。智惠[屏蔽]觉得画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便同意了戒尘的要求。智惠[屏蔽]下山特意从镇的小店买了一套各色的水笔,外加一叠白纸送给戒尘,戒尘收到礼物高兴的不得了。
    第二天一早,戒尘在早课结束的时候,拿出了一张画给大家看,说是昨天晚上画的,翻开画纸,上面有个人像,寺里的众人都吃惊说不出话来,画中人居然是戒嗔,神态和体形有八分的神似,戒尘第一次在纸上正规画画,居然画出了这种效果。[屏蔽]们和师兄弟交口称赞戒尘的画功,智惠[屏蔽]也很得意,觉得戒尘在绘画方面是一个可塑之才,还说,下次镇那位画画很好的贺施主若是来寺里,一定要让他指导一下戒尘。
    不知道为什么戒尘听了大家的赞叹仿佛不那么高兴,大家说着说着,戒尘忽然一扭头跑了出去。师兄弟们都说,戒尘居然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过了一会,戒嗔路过戒尘的房间gate口,听见里面隐隐有哭泣的声音,赶快推gate进去,戒尘正爬在床上哭泣,转头见到戒嗔进来,哭的更伤心了。
    坐在床边上,也不知道戒尘为什么哭,一时也想不起来该如何安慰戒尘,戒尘哭着哭着,忽然抬头问了戒嗔一句,师兄你觉得我要画下去吗?
    原来戒尘哭泣是应该画画的缘故,把他拉起来,诚心诚意的安慰戒尘说,你画的很好呀, 你看你上午把师兄画的那么神似,说明你是很有潜力的,只要有信心一定会有所成就。
    戒尘哭的更厉害了,边抽泣边说,我画的是智恒[屏蔽]不是你。
    戒嗔听了一楞,智恒[屏蔽]比较胖,而戒嗔偏瘦,如果那张画戒尘画的是智恒[屏蔽]的话,那么画的确实有些不太靠谱。
    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戒尘,这种打靶一枪命中了隔壁靶子十环的感觉,戒嗔也挺理解的。只好安慰戒尘说,画画重在神似而不是形似,其实你的画风属于抽象派,戒尘稍微觉得安慰些,也慢慢收住了眼泪。
    有天,镇里画画很好的贺施主来到寺里,向他特意请教了画画的问题,贺施主说,不如带戒尘去画些活的东西,也许能提高点水平。
    戒嗔晚上睡觉的时候,在床上苦思,想到淼镇上有好些池塘,池塘里有不少人家在养鸭或养鹅,下次不如带戒尘去那里看看。
    有天和戒尘说了这个想法,戒尘开心的拿着水笔和画板随我一起下山了。
    山下不远处就有个面积挺大的池塘,这个池塘没有多少植物,只有一些鸭子和大白鹅在塘上游荡。
    我和戒尘坐在池塘的边上柳树下,有风从塘上吹过,带着水波一道道飘动,看着戒尘在画板上画画,他认真的一笔一划的画着,戒嗔正准备说,你看你把这个鸭子画的多好看,忽然见到戒尘画了一个长脖子出来,原来他是在画鹅,赶快把到了嘴边的一句话又吞了回去,若再刺激了戒尘就不好了。
    忽然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鹅大部分都集中在我们面前一块塘面游动,戒尘忽然说,师兄你看,池塘上有一根铁丝,仔细看水面,前方不远处果然横着一条铁丝,大部分鹅游动到铁丝附近,便调头游了回来,只有少数低着头游了过去了。
    戒尘说,这些自由自在的鹅遇到铁丝也不得不低头呀。
    有时候,不得不低头是件很无奈的事情,但是不肯低头的鹅,始终越不过铁丝,而那些狼狈低头而过的鹅,却成功的游到了广阔的天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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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戒言的饭碗
    寺里的几间房子时间太长没有修缮,屋顶上的瓦碎了好几块,每逢下雨就会漏雨,而且漏的越来越厉害,智缘[屏蔽]说,等找个机会一定好好维修一下。
    其实维修房屋也不必等什么机会,只是寺里一时没有闲钱罢了。转眼又要到霉雨季节,[屏蔽]们有些犯愁了。
    有天中午寺里来了一个进香的施主,这个施主很奇怪,进寺就在四下张望,他转到后院的时候,忽然蹲在戒言的小窝前,仔细的盯着看。我们在院子中来来往往,他也恍然不觉。
    戒言本来正在窝里爬着睡觉,见陌生人在旁边也不再睡觉,站在窝前和施主对视。
    戒傲和我讨论这施主究竟是做什么的?
    戒傲说,难道是个懂狗之人,戒言其实是名犬,所以盯着看了那么久?
    戒嗔细细的盯着戒言看,戒言爬在地上,爪子上灰扑扑的都是尘土,满是口水的舌头伸的老长,杂色的毛发上还沾着几颗苍耳,完全没有名犬风范。
    那位施主轻轻的戒言的饭碗拿了起来,拿在手中细细的看,施主把碗翻来覆去的看,弄的戒言的饭洒了一地。
    戒言看到施主拿它的饭碗,很不高兴,嘴巴里呜呜的发出威胁的声音,施主也没有理它,只是伸手在它头上摸摸,戒言叫了一会,看没有效果,又老老实实的爬回去在地上检饭吃了。
    施主忽然回头,看到我和戒傲站在后面看他。他笑了笑,向我们介绍他的身份,说他是做些古董生意,这些年一直在各个小乡镇间游走,很多乡镇的居民家里都有一些有年头的古董,但是他们大不多知道,施主如果发现了这些古董,便会向居民去买,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忽然而来的意外收获,所以施主都可以用相对低价收购一些古董然后拿到城市里卖。
    施主指着戒言的碗对我们说,刚才仔细看看了,这个碗非常有年头了,可以卖上不少钱。
    戒嗔拿些那个不起眼的小碗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价值。
    正好几位[屏蔽]从后院路过,戒嗔把刚才施主说的事情告诉了[屏蔽],大家都感到意外,来回传看这个小碗
    施主提出想买下这个碗,[屏蔽]们最近考虑用钱的地方挺多,便同意了。
    用施主给的钱,把几间屋子的屋顶翻修了一下,还剩下一些钱买了一些日用品。
    只是戒言很不高兴我们拿了它的碗,即使给它买了新的花边碗,还是连续几天对我们爱理不理的,最后买了不少它爱吃的胡萝卜才算消气。
    戒言的那只碗若没有被施主发掘,便始终会是一只装狗饭的食盆。
    遇到伯乐来发掘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一点是,那只碗是一个真正的古董。

61.智缘[屏蔽]的木窗
  
    智缘[屏蔽]住的房间在寺院后面,是很久以前盖的,偶尔修葺一下,不过老房间总是有些破旧,特别是那扇窗户,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了,上面尽是虫蛀的洞,木头上曾经的棱角也快磨平了。
    我想当年削平它的巧匠一定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
    风大点的时候,总能听见木窗“嘎嘎”的响动声,曾经建议过智缘[屏蔽]几次,让他换个新的窗户,他总是不听,觉得木窗既然没有坏,那么还是可以用的。
    一夜风雨过后,木窗终于被吹断了,早晨经过,正看见它掉在走道中间,智缘[屏蔽]看着它叹气说,看来只得换个新的了。
    淼镇的木匠很多,听说智缘[屏蔽]要换窗子,都争着要给[屏蔽]做,并不是从掌声与赞叹中走过的人才是得到人们的认同,小事情一样可见人心。
    最后接下了活的是周木匠,周木匠在淼镇上的木匠中年纪最大,他既然开了口,别的木匠自然不好说什么。
    周木匠拿着工具在[屏蔽]的窗户上量了很久,他先让我们用厚纸糊上窗户,暂且挡住风尘,就下山去了。
    过了好几天,始终不见周木匠上山来,想下山去找他问问,[屏蔽]阻住了我,他说,也许周木匠事情多,窗户已经被纸糊上了,又不碍什么事,何必是催促他。
    再过几天,周木匠上了山来,把做好的新木窗安在[屏蔽]的窗上,没有上过色的木窗,薄薄的刷着一层清漆,凑上前看,木窗雕刻的极其精细,窗格中间雕刻的菩萨,眉目清晰,神态各异,原来周木匠用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费了不少功夫在雕刻上,想到戒嗔前几天还误解过他怠工实在是惭愧,诚心的赞叹周木匠的手艺,他咧着嘴笑,神情得意,付他工钱的时候,他推托了半天,最后只拿了很少的材料费便下山了。
    天明寺的面积挺小的,所以经常有香客到后院,智缘[屏蔽]的窗户在一排旧窗户中总是显得特别突出,常有香客凑在窗前啧啧赞叹木窗的手工。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称赞的,有天有位大城市来的施主,可能是周木匠的同行,也可能是经营相关商品的,他站在窗前许久,撇嘴笑着,一点点的向他同行的人评价着这扇木窗,戒嗔虽然不清楚他说的那些术语,但是我也知道他的意思是说周木匠的作品虽属于上品,但也有不少瑕疵之处。
    那位施主下山的时候,戒嗔忽然想到我们寺里其实也有一个和这位施主有同样观点的人,那就是小师弟戒痴,他那天在窗下曾经说过,都说好看吗?为什么我不觉得呢?
    是与非,对与错,都是一个结论而已,即使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的人,其实水平也可能是天差地别,当我们评价一件事物好坏之时,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自己是属于那类人,然后再去出评价呢?

62]头发的尺度
  
    夏天到了,天气也越来越热,山里的气候和镇上的气候是有些不一样的,正午时分烈日暴晒,可是到晚间又凉爽的似初秋。
    虽然没有头发,不过戒嗔也会留意别人的头发,那些冬季头发浓密的施主,到了现在的季节也剪短了很多,可能是因为这样比较凉快。
    那天寺里来了一个小施主,他跟他母亲一起来寺中进香,小施主很调皮,看年纪比戒尘还小不少,他母亲在佛堂里烧香,他却没有什么拜佛之心,只是跟在后面不停东张西望,忽然把眼睛停留在我们的光头,露出非常羡慕的神情,他忽然问她妈妈说,这几个小和尚没有头发,一定很凉快吧。
    小施主问话的声音很大,[屏蔽]妈挺尴尬的看着我们,只好小声回答她儿子说,应该会比较凉快吧。
    小施主听了这个答案后很兴奋,要求他母亲给他也剃个光头,他母亲不同意他的要求,小施主便了耍起小孩子的脾气,倒在佛堂的地上哭着不起来。
    他母亲开始还劝了几句,只是小施主一句也听不进去,后来所幸要在地上打滚了,他母亲被弄的实在没有了办法,便请智恒[屏蔽]帮忙,看是否能帮他儿子剃个头。
    智恒[屏蔽]有些犹豫,因为一直以来都是给本寺的僧众剃头的,从来没有给外来香客剃头。
    不过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给僧众剃头也是剃头,给香客剃头也是剃头,事情只要是对的,就可以去做。
    小施主达到了目的,乐滋滋的坐在板凳上让智恒[屏蔽]给他剃头,期间还有几位香客以为小施主要在寺里剃度出家,纷纷驻足观望,还有几位施主向智恒[屏蔽]表示祝贺又收了一名徒弟,我们旁观的人也觉得好笑,其实剃度的程序可不是剃个头、行个礼那么简单的。
  没多久,小施主的头也像戒嗔一样光光的了,他高兴的摸着自己光头,开心的随着戒痴和戒尘一起跑在寺后去玩耍。只不过一会,小施主忽然哭着跑了回来,说头被太阳晒的好烫。
    原来,头发太长固然因为不能散热不会凉爽,如果头发太短则又失去了对阳光的遮掩。
    做事情也应该和我们对待头发的问题一样,要掌握好必要的尺度,不做或做的过了头都不好。 

63]仙兔
  
    智缘[屏蔽]讲的故事最近越来越受欢迎了,每次说故事的时候,佛堂里总会挤满了人,淼镇上有不少施主都对智缘[屏蔽]很信任,遇到什么事情也纷纷咨询智缘[屏蔽]的意见。
    镇G0vern.ment的前年分来一个女大学生杨施主,她住在茅山的脚下,杨施主人很好学,每天早晨总能听见杨施主在山上念书的声音,杨施主喜欢来寺里听故事,更喜欢向智缘[屏蔽]咨询问题,由于住的近,杨施主几乎每天都向上山跑,把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诉智缘[屏蔽],请教她应该怎么办,智缘[屏蔽]总会耐心的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寺里对杨施主最好的是戒言,因为杨施主常常会顺带拿几根胡萝卜来给戒言,所以戒言远远看到杨施主就开始摇尾巴。
    狗的世界很单纯,获取多少就会回馈多少。
    据说的镇G0vern.ment里的人员超了标,所以杨施主并不是镇G0vern.ment里的正式职工,为此杨施主也挺苦恼的,她开始参加一些城市里的公共机关工作人员考试,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次城市里的税务局的招聘考试中,杨施主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被城市里的税务局录取了,在听故事的休息期里,众多施主都向杨施主祝贺,说那个单位的待遇和环境都不错,杨施主就要交好运,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我们寺里的人也替杨施主高兴。
    可是杨施主自己并不显得特别快乐,仿佛有心事,有天智缘[屏蔽]在故事结束的时候问杨施主有些什么心事,杨施主说,这两年,每逢在工作中、生活中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和挫折,都会上天明寺来找[屏蔽]们商量,现在就要离开去外地了,忽然对自己不放心起来,觉得以后再遇见什么事情的时候没办法应付了,也没有人商量了。
    智缘[屏蔽]笑了笑说,这个好办,我送你一只有灵性的仙兔好了,你带着它去城市里就不怕遇到麻烦了。
    我们大感意外,从来没有听过寺里有仙兔这种说法,杨施主也很意外,随即变的高兴起来,向智缘[屏蔽]仔细询问仙兔的情况。
    智缘[屏蔽]带着杨施主到了屋外,忽然伸手把戒言抱了起来,塞在杨施主手中说,这就是仙兔。
    周围的人都是一楞,纷纷呆呆的站着,看着戒言。戒言也很意外我们看它,在杨施主手中乱动起来,杨施主无奈的抱着戒言,抱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她忽然伸手在戒言身上重重的扭了一下,戒言痛的“汪”的叫出声了,从她手中挣脱跑开了。
    杨施主苦笑着对智缘[屏蔽]说,戒言明明是条狗,怎么会是兔子呢?
    智缘[屏蔽]笑了,他说,虽然我指狗为兔,但是杨施主自己也是有判断能力的,并没有完全认同我的说法。
    有时候,自己的判断非常重要,别让别人的判断左右着你。

64]希望中的郑施主
  
    有位经常来天明寺的郑施主,这些年在城市里做生意发了些财,郑施主其实挺年轻,为人豪爽,平日也喜欢结交朋友,经常拉着朋友一些玩乐,郑施主很喜欢佛学,经常会跑到天明寺里找我们聊天,有时候看到寺庙的房屋有些破损,他便会找人上来帮我修缮,郑施主特别喜欢淼镇附近的山水,在这里盖了好几处房产,他觉得淼镇附近山清水秀,是个休闲的好去处,于是投资了一大笔钱在附近开发旅游业。
    谁知道前不久他的公司陷入了一场经济纠纷,虽然郑施主在法律上是占理的,但是这次事件导致到他的很多资金被冻结了,投资了一半的旅游业面临很多项追加投资,郑施主资金无法周转,一狠心便把自己的房子给卖了,这才没有让项目中断。
    坏消息通常传的很快,郑施主公司纠纷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他的债权人耳中,大家怕郑施主官司打不赢,便纷纷上gate逼债,甚至没有到约定归还期的公司也找了上gate,郑施主的朋友中也没有特别富裕的,他们即便是倾囊相助也只是杯水车薪。
    郑施主每天被人堵在公司gate口逼债,终于忍受不了,跑到天明寺来,要求躲一阵。
    [屏蔽]知道郑施主为人不错,只是遇上暂时困难,便同意他在寺里住一阵,可能谁也没有想到郑施主会住到庙里来,那些债主也没有跟过来。
    天明寺平日人来人往,[屏蔽]也怕郑施主被人找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破例没让他在住在寺外的房间,而是让他在戒嗔和戒傲的房间里加了张床。
    郑施主性格豁达,即使是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心情却没有受到影响,他常常靠在小床上哼着歌,唱到开心的时候,还用手拍着床板合着节拍。
    郑施主虽然唱的很难听,但是调子全都是很欢快的,有这样心态也不错。
    郑施主隔几天便往山下跑一次,回来时会很兴奋的告诉我们他的进展,我和戒傲都不明白他所说的那些事情,但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事情应该是比较顺利。
    过了两个月,郑施主赢下了官司,临走的时候,还特意邀请我们下山的时候一定要他的公司坐坐。
    又过了几个月,下山买东西的时候,看见开着车的郑施主,郑施主远远的和戒嗔打招呼,一定要送戒嗔一程,推辞不过,便坐上了车,郑施主一路和戒嗔聊天,挨个问着寺里的人,边说边笑。
    道别的时候,郑施主忽然说,现在非常忙碌的他,会时常想起在山上的时光,虽然那时的他随时随地都可能一无所有,但是那段日子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戒嗔想,也许在困境中有时候也不全是绝望,如果你能乐观的去面对,也许会发现希望依然很多。 

[65]一杯水的人生
  
    那还是好几[屏蔽]的事情了,那一年淼镇G0vern.ment想在山上开发一些旅游景点,便请了一些工程师上山来策划,那些年,寺里香火比现在要差不少,经常一整天一个香客都没有,所以G0vern.ment请来的工程师便住在我们的寺里。
    工程师中间有位中年大叔,大叔的样子看起来很厚道,我还记得他的笑容很温和,平凡谦和的笑,大叔对我们也很客气,如果在院落中见到我们便客气的行礼,等我们回礼后,又再次向我们行礼,常常互相行礼很长时间才能结束,到了最后都有些害怕和大叔相遇了。
    据说工程的策划最后要等一位[屏蔽]的决策,所以进度也被耽搁了,几位工程师都很闲了下来,其他几位工程师便乘机上附近的山上闲逛去了,只有大叔没有走,大叔每天都坐在寺gate前的石头上看落叶,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一动也不动。
    戒嗔看着大叔的样子,忽然想起智缘[屏蔽]曾经说过他坐在那块石头上看落叶的事情。
  觉得大叔一定有些心事,可是大叔从来没有露出不快的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疑惑,坐在大叔旁边一起看落叶。
    大叔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忽然问我,我们的人生如何才能满足于平凡?
    戒嗔怔怔的答不出大叔的问题,大叔对戒嗔说了一些往事。
    原来大叔毕业于一所挺有名的学校,毕业那年,大叔为自己的人生设立了很多目标,希望将来成为一个杰出的人,刚工作的时候,大叔还不断的为自己的目标的努力着,可是总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目标始终没有实现。
    再后来,大叔结婚了,然后有了孩子,当年所定的目标一个个的落空了,到现在看来已经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有时候忙碌的生活让大叔忘记了曾经的梦想,最近清闲下来的大叔,忽然想起那些遥远的梦,可是曾经有着抱负和理想的大叔仿佛注定要归于平凡,与梦无缘了。
    所以大叔问我,我们的人生如何才能满足于平凡?
    跑进佛堂问智缘[屏蔽]这个问题,智缘[屏蔽]想了想,拿着一只盛放着白开水的杯子走到屋外,当着大叔的面,把这杯水倒在了院子中的石头桌子上。
    水“哗”的一声铺满了桌子,只是大部分水都顺着桌子上的微小的坡度流到了泥土里,只是在不平整的桌面低洼处残余了一点点水滴。
    大叔呆呆的望着智缘[屏蔽],不知道智缘[屏蔽]准备做些什么事情。
    智缘[屏蔽]说,明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
    第二天一早,大叔早早的便站在桌子前,只是昨天的那些水渍早已经干涸了。
    智缘[屏蔽]说,昨天的那杯水中,有一小部分留在了桌面上经过一天的暴晒,它们升华回到了空气中,而绝大部分的水则渗透到了泥土中。
    每个水滴都曾经梦想着要升华在空气中,只是真正能留在桌面上有机会被升华的水少之又少,而大部分水滴又怎么了呢?它们有些穿越过泥土,汇集到山泉中,变成一杯杯清雅的香茗;还有一些附着在植物的根茎上,默默的向上游动,变成了一片片绿叶里的汁液。
    谁敢说这些流到泥土中的水没有价值呢?它们从来没有平凡过。
    当那杯水倾泻在桌面上之际,每滴水珠都在阳光下烁烁生辉。


[66]半桶水
  
    那天淼镇上种花的岳老施主来寺里,得知他送智缘[屏蔽]的那盆花死了,很难过,他道没有责怪智缘[屏蔽]的意思,只是觉得甚是可惜,最后闹的智缘[屏蔽]有些不好意思,反过来安慰岳老施主,再珍贵的花草死了,也不需要那么难过的。
    过了几天,岳老施主再来寺里,又送了智缘[屏蔽]一盆植物,依然递过来几张纸,上面记载着养这种花的注意事项,岳老施主下山的时候特意交代[屏蔽]说,这植物娇贵,给它浇的水,一定不能直接用自来水,要用放置在空气几天的水。
    施主走后,智缘[屏蔽]有些怀疑施主不让用自来水浇灌植物的意思是怕净化自来水的物质伤了植物,可是我们山上用的水,是和山下大大不同的,我们用的水没有经过净化。
    智缘[屏蔽]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这一次决定要好好养活这盆花,便遵照施主的意思去办了,反正也不太麻烦,[屏蔽]让戒嗔找出一个大木桶,满满的接上一桶水,放在后院里。
    到了傍晚时分,戒嗔无意看看水桶,忽然发现水少了不少,伸头看过去,原来只是半桶水了,那时还是秋天,天气也不是很热,不太可能一个下午就蒸发了半桶水,师兄弟们都知道水的用途,应该不会动的,放眼看寺院里,只有戒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难道是被它偷喝掉了?
    严肃的看着戒言,戒言胖胖的身体扭来扭去,尾巴有节奏的摆动着,神情很坦然,不像做过坏事的样子。
    仔细想想确实可能是冤枉了戒言,木桶挺大,戒言一来喝不了那么多水,二来把头伸的那么低去喝水,不是桶翻了就是自己整个身体掉进去了,也不会剩下半桶水。
    回过头再来打量木桶,发现木桶旁边的地上有一大滩水渍,再看木桶中间的部位,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很小的洞,水都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重新找来个小点的桶替换了大桶,再倒满水,这次再也没有水漏了出来。
    即使再大的桶,如果中间有一个小破洞后,它所能承载的水甚至不及小的水桶。
    修行再深的人,也可能因为小小的瑕疵而无法圆满,那么,一点点增厚自己的修行吧,不要让小破洞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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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清香野茶
    淼镇附近是产茶区,每年春季采茶的人便特别多,山上的茶叶一般分两种,一种是施主们自己种植的,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茶树,还有一些是野茶,通常是生长在山上比较高的地方,野茶的产量很小,生长的地方也是东一株西一株,外加茶叶的外观也比家茶要难看些,所以采摘野茶的人比较少,野茶价格也很低,大部分采野茶的人家都不是拿出去卖,而是留着自己喝。
    野茶不同家茶,但是味道自有自己的特色,寺里没有自己的茶树,所以我们寺里所用喝和待客的茶叶都是野茶。每年茶叶采摘的时节,寺里几个年轻些的和尚便结伴去附近几座高山上去采野茶,每天晚上把采来的茶叶集中起来交给智恒[屏蔽],由他来制作茶叶。
    有次寺里来了一团年长的客人,其中有位客人对茶叶非常有研究,坐在佛堂里和其他客人聊茶叶,从各种茶叶的来历到制作工艺以及泡茶的注意事项一一介绍,老施主讲的很详细,虽然生活在产茶区,但是寺里的师兄弟们对这些茶叶知识所知甚少,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老施主的讲解。
    听着听着,戒嗔想起没有给施主们泡茶,打开茶叶罐,取些茶叶放在茶杯中,老施主看到茶叶,忽然笑着对旁边的人说,你们看这些茶叶就制作的粗糙,大大小小的叶片,看起来很不好看,真正的好茶在制作时候,都会非常注意这些事情,而且不仅仅在茶叶有形状,即使茶叶泡开后也会保持一定的形态。
    戒嗔笑着告诉老施主说,这些是野茶,因为生长的地方太散,所以叶片的大小差别很大,所以制作时也无法考虑它的外观了,至于冲泡后,更是起起伏伏,没有任何形态。
    用山泉水冲在杯子中,端在每个施主的面前,只是一小会,野茶中那股特有的清香,慢慢散发出来,弥漫了整个屋子,老施主大为惊异,取过茶来一喝,更是赞不绝口。
    老施主回城市后,特意委托朋友来淼镇收购野茶,由于产量小,那一年,野茶的价格翻了好几倍,最后大大的超过了家茶。
    外表重要吗?也许重要,但是没有外表的野茶,一样在沸腾的山泉水冲刷下,用不做作的清香证实了自己的价值。
    所以,比外表更重要的东西就是你的内涵。 

[68]冰花
  
    有一年的冬天,雪下的特别大,厚厚的积雪铺满了山路,那是寺里一年间最清闲的日子,没有香客,只有不变钟声回荡,拿起扫帚把院子中的雪扫个干净,撒一把小米在最容易见到的土地上,退回屋里,隔着窗开心的看着那些因为积雪难以觅食的鸟雀落在地上啄食。
    想起来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小山村,每到落雪的日子,也有很多鸟雀在地上寻食,山村有很多孩子喜欢捕鸟,在空地放着一个用棍子支起来的笸箩,下面撒上一些谷物,诱使鸟雀走进去,再轻轻一拉绳子,把它们罩住。
    那时候,戒嗔最喜欢在村子里四处乱跑,经常被人骂,你的小子,又把我的鸟儿吓跑了。
    现在的时节,已经不需要再跑了,因为天明寺里不会有人想抓这些鸟雀。
    天冷的不想出gate,戒尘和戒痴也缩在我们的屋子里看电视,那几天戒尘不知道从那部电视里看到一个男演员吹口哨,觉得样子很帅,声音又好听,起了模仿之心,把嘴巴噘的老高,站在屋子中间,只是只见嘴动却不见有声音发出,我和戒傲强行憋着笑,怕打击了戒尘,时不时还安慰他几句,说什么有志者事尽成。
    戒尘的悟性很高,没多久就发出了声响,最后居然还吹出了曲调。
    只是几首歌吹了下来,我和戒傲已经跑了好几次厕所。
    戒傲终于受不了这种折磨,他对戒尘说,小师弟,虽然你吹的很好听,但是我们还是更喜欢看你画的画。
    戒尘开心的问我们,是吗?
    我和戒傲连连点头。
    戒尘又发愁了,说他的水笔没有水了,画不了了。
    戒嗔转头看看屋内,灵机一动,伸手指着结着冰花的玻璃窗对戒尘说,不如在那里画吧。
    戒尘扭头看着窗玻璃,开心的爬到窗户上,用指尖的温度,慢慢的融着冰花,一个个光头和尚在玻璃上现身。
    戒尘一边画一边向我们解说,当然如果他不说的话,我们确实也不知道哪个和尚是哪个人。
    笑咪咪的看着戒尘的画。
    画中有个睡着的小和尚和一个站着的老和尚,那个睡着的小和尚是戒尘自己,站着的老和尚是晚上来给戒尘和戒痴两个小和尚盖被子的智恒[屏蔽],其实戒尘经常是醒着的,[屏蔽]来了就闭眼装睡,等[屏蔽]一转身,便偷偷睁眼看着轻手轻脚往屋外迈步的[屏蔽]。
    还有一幅画是戒傲和智缘[屏蔽]的,那次戒傲做错了事,被智缘[屏蔽]罚在佛堂前跪着,晚饭后很久,智缘[屏蔽]又怕戒傲被饿坏了,便拿了五个馒头来给戒傲,戒傲很感动,当着智缘[屏蔽]的面吃完了五个馒头,戒傲那天晚上回到屋子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了,其实也怪他自己,谁叫他晚饭的时候先偷吃了六个馒头呢。
    目光落在那些简单笔调的画上,每一幅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每一幅都在回忆中闪亮。
    阳光照耀在画上,冰花渐渐退去,戒尘指下那些记载着昨日回忆的画越渐模糊,玻璃又还原了本来的洁净。
    遗憾吗?怎么会有遗憾!那里曾经如此美丽过。 



作者:ET小耳朵 回复日期:2007-8-13 9:01:14  
  [69]破碎的镜子
  
    记得有一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经过益家饭店的时候都见不到老板娘李施主,有些疑惑,戒傲说,不会是和老公吵架跑回娘家了吧。
    戒嗔歪头想想,应该不会,不管是吵架或者是打架,李施主都没有可能落于下风,更别说是跑回娘家这种事情了。
    又过了一个月,我们听说李施主生了个女儿,原来她是生孩子去了。
    李施主很痛自己的女儿,每年都要带女儿上山拜佛好几次,为女儿祈福。
    她女儿生的活泼可爱,寺里的人都很喜欢她,戒痴最喜欢偷偷的捏小妹妹胖胖的小脸。小妹妹也很喜欢和戒尘与戒痴一起玩。
    小妹妹眼看就要四岁,戒尘提议送小妹妹一件生日,戒痴也说是不错的主意,两人跑去镇上的逛了一整天,最后拿了一个包装的挺的漂亮的盒子回来。
    我知道戒痴和戒尘是没有什么钱的,应该不是一件贵重的礼物。问他们是什么,两人一起摇头保密。
    李施主那天来寺里,戒尘把礼物递给小妹妹,李施主一楞,后来知道是两个小和尚送她女儿的礼物,欢喜的不得了。
    小妹妹急急的把礼物拆开,戒嗔探头去看,原来是一面很精致的小镜子,小妹妹开心的在寺院里乱跳,把镜子迎着光,到处照射,一道道在每个人脸上晃,弄的人睁不开眼。
  小妹妹开心的笑。
    李施主板着脸凶她说,不许调皮。
    小妹妹吐吐舌头,跑到了屋外去玩,只一会,我们听见屋外传来她的哭声,李施主吓了一跳,急忙和我们跑到屋外。
    小妹妹站在寺院中间,手中的镜子摔在地上,裂成了好几块,小妹妹望着地上大哭。
  李施主原本担心女儿出事,现在也放下心来了。只是觉得打碎了戒痴和戒尘新买的镜子觉得不好意思。
    戒尘笑咪咪的跑到小妹妹面前安慰她,小妹妹只是哭,戒尘指着地下的碎镜片对小妹妹说,你看这地上的镜片,原来是完整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张脸,现在破碎了,反而可以看到很多张脸,你试着笑一下,就会看到很多的笑脸。
    记得那次小妹妹对着地上笑了很久,戒尘虽然是小孩子,不过他说的很对。
    对着一面已经破碎的镜子去哭,你看到的哭脸会更多,唯有对着破碎的镜子去笑,能看到更多的笑脸。 

[70]角落里的弹簧
  
    戒嗔早晨扫地的时候,从佛堂的角落里扫出来一根弹簧,我看看弹簧,再看看周围的物品,也不能确定这弹簧是从什么地方掉出来的,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也不敢随处乱扔,把它放在佛堂前的桌子上,怕万一是什么电器里的重要部件,还可以用的上。
    这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寺里来了两位施主,看起来是一对母子,母亲约莫四十出头,孩子年龄看起来不大,个头和戒尘戒痴一般高矮,大概也是十一、二岁,母亲领着孩子进了佛堂,母亲在佛堂中拜佛,而孩子却东张西望的。母亲一刻不停的关照孩子,拜佛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要一心一意。
    只是孩子却仿佛也不太在意母亲的话,母亲说什么也不怎么听从,两人说话的时候好像在闹别扭一样。
    又过了一会,寺院的钟声传来,孩子忽然兴奋起来,四处寻觅钟声的来源,母亲刚想叫孩子安心拜佛,可是孩子已经跑出了佛堂,去钟旁边玩去了。
    母亲远远的看着儿子,不觉叹气,她对着佛堂里的智缘[屏蔽]诉苦道,我这个孩子,平日里让我费了不少心思,可是他总是喜欢和我对着干,叫他东就偏往西,叫他不做便偏要做,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管束他了。
    智缘[屏蔽]忽然笑着,他对女施主说,其实未必最严格的管束,才是教育孩子的最佳方法。
    智缘[屏蔽]顺手从桌上拿起了那个弹簧,把弹簧举到女施主面前,用手轻轻的捏捏,弹簧被压缩成小小的一块,猛然松手,弹簧恢复了原状,再用手拉扯着弹簧的两端,把它拉长,然后再次松手,弹簧又恢复了原状。
    智缘[屏蔽]对女施主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弹性与张力,无论你出于何种目的,都不太可能强行去改变他,就好像这个弹簧一样,你对它所用的力气越大,它反而越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的越厉害。
    女施主伸手拿过弹簧,不断的拉扯,若有所思,她笑着问智缘[屏蔽],[屏蔽]的意思是说,很多事情的处理,都可以顺其自然,如果一味用蛮力去解决,可能适得其反吧。
  智缘[屏蔽]笑着点点头,女施主带着孩子满意的下山去了。
    下午的时候,听见戒傲在佛堂里撇着嘴向智恒[屏蔽]诉苦说,不知道是谁把我闹钟上的弹簧拉的变形的这么厉害,现在安不上去了。 

71]飞的更高的风筝
  
    那是个有风的日子,我和戒傲拉着戒痴行走在茅山上窄小的山路上,远远看山下的淼镇,身旁的戒痴忽然指着远方的天空说,师兄你看天上有不少风筝。
    顺着戒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五彩的风筝在空中飘舞,隐约来自茅山下不远的地方。
    放风筝的记忆已经在十几[屏蔽]了,风起的日子,总在一夜间,山村里的孩子们便不知从哪里摸出的风筝,放的满天都是。
    忽然怀念起那种感觉,只是戒嗔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想着玩乐,太不象话了。
    戒痴伸手拉扯着我和戒傲袖子说,师兄我们也去放风筝吧?
    我和戒傲一齐盯着戒痴,目光中分明在说,身为一个出家人,怎么可以记挂着玩乐呢?
    戒痴羞愧着低下了头。
    戒傲转过头,轻轻叹口气说,既然戒痴要放风筝,那么我们就是去玩一会吧。
    戒傲看着我,向我征求意见,戒痴期盼的看着我,我快速的点头,戒痴欢呼的拉着我们往寺里跑。
    戒痴翻着屋子里,到处找纸张和竹子,戒傲却从床下拿出一个已经基本完工的白纸风筝,戒痴怔怔的看着戒傲,看的戒傲有些不好意思,戒傲说,这是前段时间做的,只是没有拿出来过,忍不住想笑,原来戒傲自己也想放风筝。
    去隔壁叫戒尘出来,让他在白纸风筝上画画,戒尘一笔一画的认真画着,画完后满意的笑着。
    探头去看戒尘的画,画的很有艺术气息,只是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拿在手中,也不敢问,怕又说错了话。
    戒尘和戒痴拉着风筝往山下跑,我和戒傲跟在后面慢慢的走,风筝越飞越高,两人的笑声不断传过来。
    我也曾这样跑过,我也曾这样笑过。
    我在清绿的草地上跑,父亲也这样跟在我的身后。
    那一次央求了很久了,父亲终于答应给我做风筝,笑咪咪盯着他的手,眼见着一根根薄薄的竹片被削了出来,用细线把竹片扎了结实。
    父亲在白纸上画上鸟兽,我偷偷用手指蘸在油彩中,在纸上印下自己的痕迹。
    他乘机用手来捏我的脸,我催促他,快点快点。
    终于可以拉扯着结实的丝线迎着风跑了,风筝慢慢升腾,我的眼睛只盯在飘荡的风筝上,哈哈的大笑着,听到父亲的声音在说,小心脚下,只是已经来不及了,被那块不曾留意的石块绊倒,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父亲跑过来,笑着扶起我,伸手在我身上拍打着灰尘,手掌和膝盖处有隐隐痛,强行忍住眼泪。
    忽然觉得手中已经没有丝线,伸手指着天边急速远去的风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父亲粗大的手指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泪水。
    我抽泣着说,风筝没了。
  
    这夜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放风筝的那天,梦中见到了父亲,梦见了我们一起在看着在风中远去的风筝。
    也许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放手过,可是风筝却可以飞的更高了。

72 尾翼之光
    戒嗔一直以为智缘[屏蔽]的故事可以吸引所有人,不过也有人对他的故事一点不感兴趣,那次从城市里来了一家三口人,一对[屏蔽],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施主,[屏蔽]两个都认真的佛堂里听故事,可是那个小施主却耐不住寂寞,在佛堂中大吵大囔起来,两位施主都很尴尬,急忙把小施主领到屋外,可是智缘[屏蔽]的故事只说了一半,两人又舍不得就此走开。
    戒嗔看到他们两人为难的样子,于是我说,把小施主交给我吧,我帮你们看一会。
    [屏蔽]两人连连向我道谢,把儿子交到我手中,匆匆的进了佛堂。
    小施主很不乐意的跟着我,怕他又想出什么奇怪的花样,我对他说,给你说故事吧。
    小施主兴奋点头,戒嗔微笑,虽然我的故事没有智缘[屏蔽]说的那么高深,但是平日经常用来对付戒痴和戒尘,小孩子们也是挺喜欢听的。
    后院有不少张石凳,可是小施主却不肯坐,他坐在佛堂旁的台阶上,戒嗔和他并排坐着。
    慢慢的向他介绍我们茅山上的花草鱼虫,也许是山中的事物,城市能见到的很少,小施主好奇的听着,很是开心,不停的问这问那。
    记得讲到天明寺的后院的时候,我说,每天晚上等萤火虫飞来的时候,空中全是闪烁的亮光,非常漂亮。
    小施主问我,萤火虫是什么虫?
    有些疑惑的看着小施主,原来,小施主生活的地方,没有萤火虫,仔细的向他形容萤火虫的样貌。
    小施主听的又是好奇,又是喜欢。
    等小施主的父母听完故事来领小施主的时候,他又大吵大囔起来,不肯离开,非要留下来看萤火虫。
    戒嗔看着小施主焦急的父母,有些不好意思,小施主的父亲问智缘[屏蔽]是否可以借住在寺里,智缘[屏蔽]同意了。
    那天晚上,繁星满天,小施主开心的在寺院后面的草丛中随着飞舞的萤火虫跑动,小施主开心的放声大叫,我和小施主的父亲坐在石凳上笑咪咪看着他,他父亲说,他小的时候,经常能见到萤火虫,只是现在房子多了,就很少能见到了。
    
    有一个词叫:容纳。
    每个人都应该能够容纳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就像天明寺后院里飘舞的萤火虫一样,你给了它一个小小的生存空间,它也会竭尽全力用它尾翼上的光,照亮你的笑脸。

73]岘山的石头
  
    茅山附近的小山特别多,其中离我们最近的一座山叫岘山,岘山挺矮小,由好几座山丘组成,岘山很特别,沿着山坡走向,有一条很长的碎石谷,这一片没有植物生长,也没有水流,碎石谷里推积着非常多奇形怪状大大小小的石块。
    一直不知道这种特殊的地貌是如何形成的,只是听智惠[屏蔽]说,这里曾经有道清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干涸了,所以留下了这样特别的地形。
    有段时间没有去淼镇了,山下的流行仿佛又变了,和戒傲从镇中广场经过,发现很多卖工艺品的小店里都摆放着不少石头做的工艺品,有放在花盆中的小盆景,也有堆放在店gate口的大块假山石。
    转头问戒傲,施主们最近怎么又开始流行石头的工艺品了?
    戒傲回答我,你没有留意吗?岘山上近期来找石头的人特别多。
    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最近在山坡下转悠的时候,经常看到一些施主在岘山里检石头,现在看来应该是和这些石头工艺品有关了。
    刚准备从广场中穿过,耳边听到有人向我打招呼,转到头看,原来是一家相熟的小店老板李施主。
    走近一些向李施主回礼,却看见李施主正坐在一堆石头面前挑挑捡捡,有些好奇凑过去看,问李施主是在做什么?
    李施主说,最近买石头工艺品的顾客特别多,昨天请了几个伙计去山上背来不少石头,今天进行一次筛选,把他认为值得加工的石头挑出来。
    定神看看李施主,正中的石头堆旁边,果然已经又堆了两堆小石头,李施主一块块捡起石头,翻来覆去的看看,然后丢进其中一堆中。
    李施主说,左边的一堆是送去请人继续加工成工艺品的,而右边的一堆淘汰的石头则准备用来铺一条石子路。
    看看被分成两堆的石头,仿佛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我问李施主,你用什么标准区分这一堆石头呢?
    李施主说,凭感觉吧。
  
    每块石头的命运都很无助,可能就在李施主的一念之间,有的石头就会被人摆放在台上被人赞赏,而另一些石头却被踩在脚下,不受重视。
    人也许也是一样的,即使拥有同样品质的人,只在小小变故之中,便会有着相当不同的生活,大部分人都会被命运所左右,无从抵抗。
    命运也许不公,我们几乎无力改变,你可以怨恨,但也可以微笑的接纳你的生活,像一块曾经可能变成工艺品的石头一样开心的躺在脚下,即使被踩着,也要发出嘎吱嘎吱的欢笑之声。
    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刻,阻止你笑的权利的人只有你自己。
    快乐一直就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你想快乐,你就会快乐。

[74]一次跑龙套经历
  
    前段时间,那位电影导演曲施主又来了我们寺里,进gate见到我们就大声打招呼,我们笑着看他,他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说怎么在寺里大声喧哗起来了,亵渎了清净之地。
    搬了张椅子放在院子里请他坐,他的头依然很光,如果穿上我们的衣服一定会被误认为我们的师兄的。
    他向我们说明来意,原来他们在附近为电影拍外景,有场戏需要两个和尚,找来了不少个群众演员他都不满意,觉得他们表演的痕迹太重,没有和尚的气质。
    我和戒傲一起笑,当和尚要什么气质,不觉得我们和施主们有什么很大的差别。
    曲施主说他拍着拍着忽然想起我们寺里有现成的和尚,便想请我和戒傲帮忙客串一下。
    听说要我们上电影,又是紧张,又好奇,但也想上去试试,还是有些踌躇的,决定去请示一下[屏蔽]们。
    智惠[屏蔽]犹豫一下,他对曲施主说,让戒嗔和戒傲去拍电影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就我们的身份而言,不能和女施主有太多对手戏。
    我和戒傲、曲施主听[屏蔽]这么讲都吃了一惊,并不完全是吃惊[屏蔽]同意我们演出,也是奇怪[屏蔽]居然知道“对手戏”这个词。
    曲施主让[屏蔽]放心,让我们去只有几句对白,没有什么和女施主对手戏。
    第二天一早,按约好的时间到了曲施主他们的剧组。
    剧组里有位中年女施主,看了我们就笑着,还对曲施主说,你这次找的这两个群众演员还真似那么回事,看起来像真和尚一样。
    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们两个,大赞我们敬业,连和尚的服装都准备好了。
    曲施主憋着笑也没有多做解释,细心的向我们讲台词。
    台词很简单,就是剧中男主角对其中一个和尚说:“小[屏蔽],你看到那个恶人跑到哪里去了?”
    然后和尚回答他:“善哉,善哉,冤冤相报何时了。”
    而另一个和尚一直在两人对话的不远处扫地。
    那组镜头是一场古装戏,只有我们不需要换服装,因为我们衣服的款式几千年都没有变过了。
    曲施主本想让戒嗔去说那几句台词的,可是他又考虑,戒嗔平时在寺里扫地扫的比较多,扫地的姿势很好看,还是决定让戒嗔演那个扫地的和尚。
    台词很少,但是拍了很长时间,曲施主不停的NG,不是男主角说错话,就是戒傲笑场了。其中一次NG是因为我的缘故,那次是我扫到他们中间位置的时候,侧头向镜头笑了笑,结果曲施主要我低头扫地不能笑。
    只得低下头,仔细的去扫地,前前后后大概扫了二十多回,才算拍摄完成。
    回到寺里后很多天,收到曲施主邮寄来的光盘,因为影片还没有上市,所以光盘中只是一些片花,里面除了有正规的拍摄完成的镜头以外,还有很多NG的镜头,寺里的[屏蔽]、师兄弟还有一些在寺里的香客们一起围在电脑前一边笑一边看。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山里小和尚,和施主们其实差别不大,一样会上网,一样看电视,一样翻小说。
    何惧红尘,若心无尘,又有何处不能悟?

一点坚持
  
   我们天明寺山下的淼镇上有家小饭店叫益家饭店,饭店不大,但是生意不错,因为店里厨师手艺不错。
    有时候下山办事赶不回寺里了,我们就会去益家饭店吃饭,饭店的老板会特意叫厨师给我们准备点素食。
    有次路边饭店,发现饭店外忽然多了一个笼子,笼子里关了一只小狗,小狗个头很小,但是很胖,看起来挺可爱,戒尘和戒痴都喜欢这只小狗,就在饭店外面逗小狗玩。
    我们玩的开心,饭店的厨师却告诉我们,原来这只小狗是过几天准备杀了做菜的。
  戒尘和戒痴都舍不得,拉着我想办法,戒嗔大着胆子和饭店老板商量是否可以把狗放了,饭店老板对我们很客气,不过却不同意放了小狗,说有客人预定了,再找其他狗,客人会不满意的。
    戒嗔很为难,便想上山和[屏蔽]商量能不能拿些钱,把小狗买下来。
    饭店里有个客人,看我们和饭店老板商量很久,老板也不同意放了小狗,便想帮我们用钱买下小狗,可能那个客人态度不太客气,饭店老板一时恼火,和那位客人吵了起来,最后老板倔强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卖小狗给我们,还扬言说非要杀了不可。
    小狗没有放,客人也走了。
    我们回到寺里,请智恒[屏蔽]来和饭店老板商量,饭店老板兀自在生那位和他吵架客人的气,就是不肯放小狗,智恒[屏蔽]央求了几句,老板也不再理我们,回饭店里面招呼客人了。
    智恒[屏蔽]没有再去找老板,只是带着我们站在饭店gate口对着关小狗笼子念经,戒尘和戒痴平日经常因为念经不专心被[屏蔽]责罚,可这一次也念的特别用心,我们一直念了几个小时,中间饭店老板出来看了我们好几次,想让我们走,也无从开口。
    我们怪异的举动也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好奇,人越围越多,最后连饭店里吃饭的客人们也出来看了,众人纷纷帮小狗说情,老板本来也有些动摇,只是碍于面子所以不肯放小狗,见我们的样子也心软了,决定把小狗送给了我们,智恒[屏蔽]拿了钱给老板,老板也不肯收。
    做事情如果能有一点坚持,一点心思,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后来我们给这只小狗取名叫戒言。
  
    这几天我帮戒嗔发两个故事,是戒嗔以前写的没来及发的。

坏人的故事
   淼镇上有一位不讨人喜欢的女施主,几乎到了人见人嫌的地步,没什么人知道她的来历,仿佛没有家,穿的很脏,喜欢攻击路过的小孩,用地上的脏泥巴扔过往的小孩,或者出奇不意的冲出来吓那些孩子,看见孩子惊恐的样子,她就笑的很开心。
    镇上的人对她都是又怕又讨厌,不敢让孩子单独外出,她很厉害,即使有大人陪伴的孩子她也照样出现,有时候会吃亏,被人打了,只是过几天,她又会出现。
    女施主成了镇里的公害,镇民忍无可忍决定合力教训她一顿,很多人拿了棍棒守候在她常出现的地方。在她下一次出现的时候,愤怒的镇民把她痛打了一顿,她倒在地上,不能动了,有人对她说,如果你答应不在出现在我们镇上我们就放过你,女施主不回答,脸上平静的让人害怕,镇民们很愤怒,觉得一定要把她赶出镇去才可以,可是怕她去了又回,也有人建议把她送到镇派出所去。
    这时候,有一只手,只是一只有点残疾的手,是智缘[屏蔽]的手,扶起了女施主,劝走了愤怒的镇民。
    女施主没有说什么话,爬起来就走了。
    有位邻镇的人告诉智缘[屏蔽],这位女施主本是邻镇的居民,有个长的挺可爱的孩子,有年孩子因为疾病死去了,她受到了刺激,渐渐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智缘[屏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镇里的一位干部,就是那位经常因为计划生育的问题和人吵架大婶,大婶听了后也很同情女施主的遭遇,便想着试着去帮帮她。
    大婶有个女儿,这年刚上小学,她让她的女儿,每天拿一块糖跑到女施主身边,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是递给她,开始的时候,大婶也很害怕,躲在远远的地方,怕万一出了问题,就上前保护。
    意外从来没有发生过,女施主也只是一次次茫然的接过糖,只是镇民们反映那位女施主不再袭击过路的小孩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女施主不见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
    生活中充斥着形形[屏蔽]的“坏人”,有装残疾骗钱的乞丐,有靠小偷小摸为生的小偷,有终日打架的地痞,但又有谁能一眼看穿别人身后的故事?
    很多事情,只是缺少一只手而已;很多受伤的心,只是缺少一点爱而已。

  戒忧师兄所中的彩票
  
   智缘[屏蔽]收过一个俗家弟子叫戒忧,戒忧师兄就住在淼镇,有次她去城市里买东西,对方找钱的时候,给了一张特别破旧的,戒忧师兄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不想接受这张钱。但是卖东西的人也很不高兴,有点想争议的样子,戒忧师兄性情很平和,也没有与他继续争论,只是把收下的零钱,随手买了张彩票,结果中了一等奖。
    生活中意想不到的事情很多,你一直以为不需要的东西,却变成了你想要的。
    虽然是一等奖,不过钱并不多,因为多人买到同样的号码,戒忧师兄的奖金大概是几千块。
    戒忧师兄中了奖,自然样子很开心,戒忧师兄回到镇里,在路边遇到孙大[屏蔽],孙施主就问戒忧师兄,为什么如此开心,戒忧师兄忍不住把中奖的消息告诉了孙施主,并请孙施主替她保密,孙施主答应了。
    第二天半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戒忧师兄中奖的消息。
    第三天整个镇子除了镇东头的陈施主不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陈施主那天晚上喝多了酒,一直昏睡着。
    镇上人和戒忧师兄熟悉点的,便纷纷向戒忧师兄道喜,也有不熟悉的便在背后指指点点。
    戒忧师兄忍不住去责怪孙大[屏蔽],孙大[屏蔽]很委屈向戒忧师兄解释,她只是在镇上的马路上自言自语时被人听到的。
    那天消息也传到了山上,不过版本很多,开始的时候,大多和中奖有关,只是金额不同,从一百万到五百万的不等,后来衍生的消息也多了起来,比如戒忧师兄因为中奖要离婚以及中奖只是幌子,其实是戒忧师兄把[屏蔽]来的钱洗钱等等。
  
  
  戒忧师兄那几天很困惑,逢人便解释中奖的事情,有人信了,也有人认为戒忧师兄欲盖弥彰。
    戒忧师兄特意上山向[屏蔽]请教。
    [屏蔽]问:“戒忧,你中了多少钱?”
    戒忧师兄说:“我中了5000多块。”
    [屏蔽]又问:“戒忧,如果你向每个人解释后,你又中了多少钱?”
    戒忧师兄说:“还是5000多块。”
    戒忧师兄略有所思,从此不再向人解说她中奖的时候,又过了几天,戒嗔终于看到戒忧师兄的时候,发现她心情已经便的好很多了。
    很多时候,别期望得到每个人的认同,更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反反复复向不信任你的人解释某些事情,那样只能劳累自己的心,沉默有时候也是面对诽谤的好武器。
    人不会因为别人怎么看你而改变,自然也不需要特别在意别人对你说什么。
顶端 Posted: 2007-10-17 13:12 | [19 楼]
无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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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toy /toi/ n. 玩具 ]


石头上画
    这几天经过岘山的时候,总看到一个老施主坐在山上的一块大石头上,他面朝着山顶方向,背对着我们,看不清在做什么,只是看见老施主头一直低着,仿佛手中拿着些什么东西一直在看。
    有些好奇,戒傲说,我们去看看老施主在做什么吧!
    我犹豫的说,我们这样过去打扰到老施主不太好吧。
    戒傲说,那我们动静小一点,尽量不打扰到老施主。
    悄俏走到老施主身后,老施主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对我们毫无知觉,老施主一只手上拿着一只毛笔,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块石头,正在石头画画,戒傲把头探在老施主的身旁,想看清楚老施主在画什么。
    老施主忽然感到旁边多了个人,侧头去看,却看到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吓的手一抖,把手上的东西全部掉到了地上。
    想不打扰老施主,结果却吓到了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快蹲下身子帮老施主把丢在地上的笔和石头都检了起来,却看见地上已经摆放着不少块已经画好的石头了。
    把笔和石头递到老施主的手中,老施主笑着说,原来是两个小和尚呀,头也太亮了。
    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早晨才被智恒[屏蔽]抓住剃的头,确实比较亮。
    我问老施主是不是可以看看他的作品,老施主笑着点头,和戒傲蹲到地上,拿起那些画好的石头细细看。
    岘山的石头很特别,很多石头中间都有特殊的层次,不同的颜色纹路,以前有懂得地质的施主说,是不同的岩层的石头常年被水冲击后形成的。
    这些石头上的画没有具体事物,只是顺着纹路画了几笔,虽然不知道是些什么,但总觉得老施主挑的石头和搭配的笔调特别的好看。
    我和戒傲齐声赞叹老施主的作品,老施主得意的笑出了声,他说,我在城市里工作,最近到淼镇来住上几天,看到这里的石头生长的很特别,便迷上了画石头,明天我就回城里了,你们如果喜欢这些石头,我就送你们几块。
    我和戒傲大喜,从石头中挑了半天,总觉得个个都好看,下定决心选了几块,用僧袍兜上,怕手中的汗散了石头的上未干的墨。
    开心的拿着石头向老施主道谢,回到寺里,把石头放在佛堂中。
    
    以后路过岘山的时候也会想起来那位送我们石头的老施主,只是再也没有见过他,老施主的作品一直摆放在佛堂中,来来往往的香客常常会围在石头旁品头论足。
    喜欢它的施主会说,这个石头上的画仿佛神来之笔;
    不喜欢它的施主也说,这个石头上画的什么东西呀,看不懂呀;
    还有施主问戒嗔,这是小和尚的涂鸦作品吗?
    
    有时候在想,为什么小小的石头画,得到了差别那么大的评价?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你确定自己一定能解释的清楚吗?
    事物的好与坏,喜与恶,往往并没有一定的标准,你的结论只在我们的理解不同罢了。
    大多数时候,我们没有必要强行用好与坏去评价一件事情,因为你心中也未必有正解。


76]戒言惹的祸
  
    寺里最大的一盆花是一盆月季花,那是一位种植花木的施主送给智缘[屏蔽]的,戒嗔还记得当时那位种植花木的施主特意请了两位身强力壮的伙计把花盆从山下抬进寺里,两[屏蔽]汗淋漓抬着花盆进了寺里,不敢把花放在花架子上,怕压垮了架子,只得放在架子前的地上。
    细细看花盆,也和普通的花盆有很大差别,问了施主,他说是他特意定做的,因为一般这么大的花盆也不好买到。
    戒嗔每天负责给月季花浇水,有一次,我问智缘[屏蔽],这盆月季这么大,应该已经长到极点不会再长大了吧,若再长大,我们也找不到最大的花盆了。
    智缘[屏蔽]却说,这花未必不会再长大。
    继续给月季花浇水,可是一连几个月过去了,花并没有长大,有时偷笑智缘[屏蔽]虽然佛法高深,但是养花的经验却一般,这次又判断失误了。
    寺里的花草大多数时间是放在佛堂中的,如果天气好,我和戒傲也会把它们搬出去晒太阳,抬这盆月季花最为麻烦,并不完全因为它比较大,而是因为它的枝叶上长着不少刺,我和戒傲抬它的时候,纵然小心翼翼,还是会偶尔不小心被它刺到一下。
    镇上有位女施主养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哈巴狗,名字叫旺宝,女施主每次上寺里拜佛都不忘记带着旺宝来,戒言很喜欢和旺宝在一起,虽然戒言平时不太爱动,但只要旺宝一来,戒言就变的精神百倍,有时候还有些不太庄重。
    有一天,和戒傲抬月季花的时候,旺宝在院子里叫,戒言“嗖”的一声从佛堂中窜了出去,戒傲吓了一跳,他手一松,花盆摔在地上,破成了几瓣,看着泥土散落的月季花,  一时间也发了愁,因为找不到同样大小的花盆来替代,现在即使去定做也来不及了。
  智缘[屏蔽]说,找不到盆,就种在前院的地上吧。
    天明寺的前院里确实有几块泥土地,一直空置在那里,找了一处适合的土地,把月季花种了下去。
    又过了几个月,突然发现移栽到泥土中的月季花长大了不少。
    想起智缘[屏蔽]以前回答过我的答案,我一直以为他错了,却原来是我对花了解的不够。
    别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好了,大多数事物实则没有止境,就像摆脱花盆在大地中生长的月季花一样,依然可以越长越大。
    我们身边总会有有形的、无形的东西在束缚着我们。
    想到达彼岸,就要先学会用智慧破除一切法。
花瓣和绿草地
    茅山很美,这不是戒嗔所说,而是来寺里进香的香客口中的评价,戒嗔从小到大都没有远离过这里,我的周围除了山水,还是山水。
    人们最不能感受的东西,往往不是那些你不曾经历过的事情,而是你身边的事和身边的人。
    只在香客的述说后,才想起来细看周遭,原来我已有的竟然那么多,只是一直在忘怀。
    有一年,冬刚去的日子。
    无人的小路上,无意侧目,眼中[屏蔽][屏蔽]的映山红和路边郁郁葱葱的绿意,山间小道上曾经枯败的似干柴的大树上,居然又有些许嫩叶长出,蛰伏了整个冬季的山草陡然茂盛起来,闭眼静听,山道中曾被冰封的泉水,潺潺而动。
    这才猛然醒悟,原来春已经来了。
    那天清晨,结束完早课后,和智缘[屏蔽]一起去山泉里取些水,[屏蔽]年纪大了,只是半途便累的走不动了,和我一起坐在铺满碎花瓣的草地上休息。
    林地间有黄鼠狼贼溜溜的跑过,忽然停在步伐,歪着头楞楞的看着我们,它们从来不光顾我们寺院,可能是我们寺院并不养鸡的缘故。
    戒嗔起了玩心,快速跑向它,黄鼠狼吓的窜进洞穴。
    清晨的草地,还有些许晨露,微微把僧袍打湿,放眼看过去,到处是红绿相映,满山的映山红,在风吹过的时候,时而震落几片,一阵疾风从山边吹来,卷动着红艳艳的花瓣而来,顺手接过一片从空中飘过的花瓣放在掌心,摸着嫩嫩花瓣,有些感慨。
    我问智缘[屏蔽],是否人生也应该像这些花瓣一样,虽小巧,但也应艳丽。
    智缘[屏蔽]笑着回答我,我们眼中的花瓣虽然艳丽,但它不会持久,只需隔夜以后再看,花瓣可能已经枯萎了,因为没有根茎供养的它们,美丽只能是短暂的,注定没有生机。而花瓣下那些不起眼的绿草,没有多少人会重视它们的存在,但它们却会一直生长下去,直到铺满整个山野。
    璀璨闪亮的流星往往只是一晃而过,昏暗的路灯却能一直亮到路的尽头;
    被巨浪敲击过的岩石,依然挺立在那里,小小水滴年复一年终可穿石;
    豪放的大笑让人侧目,淡淡的笑容却可能温暖每一个心。
    人生也是一样,一味追求短暂的辉煌毫无意义,绚丽之后又怎么样?除了改变了自己原有的人生轨迹,往往什么都得不到,点点滴滴积攒你的智慧,一笔笔勾勒你的未来,那才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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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guideline // n. 指南,方针 ]


78]木鱼槌
  
    镇上的周木匠的儿子小时候很调皮,周木匠为此没有少生闲气,有年过年的时候周木匠的儿子在牛粪里放了一个鞭炮,然后召集小伙伴们一起来点炮,结果牛粪四溅,把周围人的新衣服全弄脏了,小伙伴们的家长一个找上gate来理论,周木匠的儿子为此吃了一顿板子。
    周木匠的儿子成绩也不算好,高中毕业后便去了省城打工,在那些儿子考了好学校的镇民面前,周木匠总觉得抬不起头,而那些儿子考了好学校的镇民,却总喜欢在他面前提自己的儿子,周木匠只是暗自难过。
    然而只是高中文化程度的周木匠的儿子却很争气,去了省城打工后,很快闯出了一番事业,经济条件超过了很多同龄的大学生,在城里又是买房又是买车,周木匠那几年很自豪,走路都比别人快了些,还专找那些大学毕业没有找到工作的孩子家长聊自己儿子最近又怎么怎么了。
    周木匠的儿子每年都回要淼镇几次,这几年总是劝周木匠和他一起去省城同住。周木匠总说住惯了淼镇,舍不得离开,他儿子也不便再勉强了。
    那一年周木匠老伴去世了,他儿子回来办丧事,他担心父亲在镇里没有人照应,但知道父亲很固执,那次随他父亲上山的时候,便请智缘[屏蔽]帮他劝说他父亲。
    智缘[屏蔽]对周木匠说,既然孩子担心你,你就去省城住吧,省的你们两头都担心。
    周木匠沉默不语,最后终于同意了,周木匠的儿子很高兴,连声向智缘[屏蔽]道谢。
    过了几个星期,周木匠和他儿子又上山来了,他儿子抬着一个大纸盒子,说是送给智缘[屏蔽]的礼物,打开一看是一个很大的木鱼槌。
    周木匠的手艺非常好,那个木鱼槌也制作的很精美,看的出棒子上的花纹花费了很多时间。
    周木匠对我们说,明天就要和儿子一起去省城,以后能见到[屏蔽]面的机会就少了,特意做了一个木鱼槌送给[屏蔽]们。
    那天,周木匠离开的时候,走几步就回过头看看寺gate,周木匠的儿子笑着说,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以后想来的时候就回来看看好了,周木匠这才随着他走了。
    周木匠这一去,也没有再回来过,他在镇里也没有亲戚,有关他的音信特别少,只是镇民[屏蔽]会谈起这个去城市里享福的周木匠,都很羡慕。
  
    那段时间发现用周木匠做的木鱼槌敲击木鱼的时候,声音也与众不同,低沉悦耳,在庄严的佛像前,一片佛音缭绕,即便是宝光寺的法师们来天明寺做客的时候,也对这个木鱼槌赞叹不已。
    有施主问过,这个木鱼槌是什么木头做的?问遍见多识广的法师和木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
    可惜当时周木匠告辞的时候,忘记问他这个问题,看来木鱼槌的材质始终是个迷了,只是木鱼槌好听的声音也渐渐让人忘记朔本求源。
    香客们在佛堂中许愿完,都会闭着眼睛,用那只木鱼槌,在木鱼前敲击祈福。
    有次寺里来两位年轻的施主,神情亲密,看样子似情侣。过了一会不知道两个闹了什么别扭,女施主居然顺手把拿起木鱼旁边的棒槌,重重的砸在男施主的头上,打的男施主头上鼓了一个大包。
    打完人后,两人很不好意思,羞愧的离开寺里。
    戒嗔伸手摸摸木鱼槌,在这只木鱼槌的敲击下,曾经为多少位施主带去了希望,却也让闹别扭的男施主吃了苦头。
    很多物品本身并没有善恶之分,只有使用它的人才能赋予它们不同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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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sunrise /'sΛnraiz/ n. 日出 ]


作者:释戒嗔 回复日期:2007-9-12 8:21:54 
  
    举手是爱
  
    早晨的时候,智缘[屏蔽]拿出封信让戒嗔出趟远gate,把信送到宝光寺的法师那里,刚想点头答应,忽然戒尘插嘴道,[屏蔽],我去送吧。
    智缘[屏蔽]扑哧的笑出声来,他对戒尘说,你去?只怕半路就被老拐子拐跑了。
    戒尘撇着嘴说,那我和戒嗔师兄一起去送嘛。
    这才明白原来戒尘只是想外出玩玩,智缘[屏蔽]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得点头答应了。
  
    戒尘开心的跑回屋子,一会儿背着一个小布包出来。
    戒嗔有些疑惑的问他,你背小包做什么呀?
    戒尘笑咪咪的说,我是怕等会戒嗔师兄在路上主动给我买些好吃的时候,我不好拿。
    摸摸口袋,昨天[屏蔽]给的零用钱看来就要这样离开我了。
    拉上戒尘往宝光寺赶,戒尘一路上不停的在各处摊点旁停留,见到好吃好玩的便用目光暗示我,只是暗示的次数太多了,戒嗔只好装作看不到。
    于是戒尘的目光越发暗淡了,最后快让人心碎了。
    终于抵抗不住心里的自责,在宝光寺的山下买了一瓶橙汁给戒尘。
    戒尘眼中的阴霾立时不见了。
  
    宝光寺附近有很多旅游景点,所在山上修整的也比茅山强,所以游客也比天明寺那里多很多,那天正值双休,山上人很多,生怕戒尘跑不见,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忽然感到戒尘在扯我的袖子,忙转过头看他。
    戒尘小声说,师兄,有位老奶奶一直在跟着我们。
    看身后不远处,有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家在看着我们,密布皱纹的脸上露着憨憨的笑,身上背着脏脏的蛇皮袋,手中拿着很多空饮料瓶。
    她的目光一直盯在戒尘喝了大半的空瓶子上,忽然明白她是等戒尘手中快喝完的饮料瓶子。
  
    示意戒尘赶快喝完饮料,把空瓶子交到她的手中,她开心接过瓶子,笑咪咪的离开了。
    戒尘问我,老奶奶是做什么的?
    我说,她拿我们不用空瓶子去卖钱,然后过生活。
    戒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跟着我上山。
    忽然又说,师兄我渴了,正奇怪他怎么刚喝完水就渴了,忽然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跑到山中小摊贩那里再给他买了一瓶水。
    戒尘大口大口的喝着,小肚子随着一动一动的,忍不住想拍一下,可是又怕他吐了出来。
    那天,戒尘在山上检了很多空瓶子,还记得我们两人把满手的空瓶子交给那位老人家的时候,她吃惊又开心的表情。那时,戒尘脏兮兮的小脸上也是一样灿烂。
    
    生活无常,并非人人富足。
    不要的空瓶子,可以随手扔掉,也可以变成需要它的人的午餐。
    傍晚散步的时候,看到未收摊的食品小贩,花上一两元的消费,他就可以早点回家。
  
    知道吗?举手之间便是爱。
[80]许愿的佛堂
  
  曾经有位施主问戒嗔是否知道股票,其实戒嗔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股票现在涨的很高。
  我们寺里没有人炒股票,不过大家对股票还是挺有兴趣,并不是想参与,只是想了解,每个人总想对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有所了解,正如施主们对我们的生活很好奇一样。
  [屏蔽]的一位俗家弟子戒愁师兄也在大城市工作,据说对股票很了解,上次来寺里时候,智缘[屏蔽]还特意向他问了有关股票的事情,我、戒傲以及寺里的师兄都坐在旁边好奇的听他讲,只有戒痴和戒尘虽然没有什么兴趣,却也在旁边坐着听。
  戒愁师兄讲了很多,听的出他想尽量讲的细点,不过我们几个还是听的一头雾水,很多戒愁师兄觉得非常简单的道理,非常浅显的词汇,我们还是不能理解。
  有时候自己觉得简单而平淡生活在别人眼里可能显得很高深,甚至不可思议,而我们眼里无法想象的日子,对你来说再平常不过。
  奇怪的感觉并不完全是别人所做的事情带来的,往往只是你不能理解。
  最后戒愁师兄只好用我们寺做了一个股市的比喻,我们才稍微了解了股市是什么。
  戒愁师兄也请智缘[屏蔽]不要介意他用天明寺来做比喻,只是为了让我们好懂一点,并没有亵渎佛的意思。
  戒愁师兄的故事是这么说的:如果说天明寺是一个股市,而来来往往的香客则是股民,天明寺里的佛堂可以许愿,佛堂的gate也始终是敞开的,所有香客都可以来许愿,在允许许愿的时间里,所有的许愿都可以实现,只是香客们都不知道这个允许许愿的时间有多长,也许是十个时辰,也可能只有半个时辰,但是大家都知道一个规则:那就是如果许愿时间结束前离开佛堂的香客可以带走愿望并且成真,而那些直到许愿结束的时候还没有离开佛堂的香客,不管许了多少个愿望都无效,而且今后日子还要负责帮许愿时间结束前离开佛堂的香客实现愿望。
  于是香客们有些人达成了一个愿望,也有些人达成了二个愿望,而那些不停的许很多愿望的人,最终却一无所获,还要替别人实现愿望。
  戒痴忽然插话,那许一个愿望就走,不就可以了吗?
  大家忍不住笑,尘世间充满欲望的心怎么能和小孩子简单的心思相比呢?纷乱的成年人世界常常被小孩子一言道破天机。 

作者:ET小耳朵 回复日期:2007-9-17 9:02:12  
  [81]月季有刺
  
  寺里的那盆月季移栽到泥土中后越长越大,即使种在偏僻的角落里,但还是容易引人注意,花儿盛开的时候,很多来寺里进香的施主都喜欢站在月季花前欣赏一番,也有施主忍不住要伸手想摸摸花,月季花上的刺不少,总有施主被刺中。最惨的一位施主想去闻闻花香,结果脚下没有站稳,栽进了花丛里。
  有天,智缘[屏蔽]说,看来做个牌子放在月季旁边了,提醒一下施主们。
  点头答应,从杂物间找出几块木板,钉在一起,上面贴上白纸,只是纸上的字我却不愿意写。
  记得有一年宝光寺的师兄来我们寺办事,看到了戒嗔贴在墙上的字条,当时就肃然起敬,大声赞叹戒嗔,小小年纪就会写梵文了,他还羡慕的说,都说天明寺的僧人学识很好,今日终于见识了,我们宝光寺里僧人那么多,但是认识梵文的只有一位老法师而已。
  戒嗔害羞的猛抓头,不是因为被夸,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师兄,我写的只是“厕所此处向右”几个字,虽然写的有些歪歪扭扭,但也不至于被认成梵文吧。
  想想为了避免再出误会,还是跑到智惠[屏蔽]的房间里,请他在木板上写上字。
  智惠[屏蔽]提着毛笔,把墨磨的浓浓的,在木牌上写上几个大字,月季有刺,小心勿摸。
  把木牌放在月季花旁边,左看右看,很满意,这么大的字,任谁也能看清楚了吧。
  忽然觉得,这个举动是否有些多此一举,月季有刺大部分人都应该知道,即使不知道,月  季上生长的很长大的刺,也能看的清楚,被刺中的人,几乎没有几个是因为不知道有刺而去摸的。
  
  不想做的人,始终不会做,想做的人,阻止有用吗?
  我们戒言是个文盲,而且它每天在院子里窜来窜去,也不见被刺中呀。
  不过牌子放在月季旁边以后,被刺中的人真的变少了。
  也许正如智缘[屏蔽]所说的,人人都知道事情,反而更容易忽略,更加需要时时提醒自己。
顶端 Posted: 2007-10-17 13:14 | [2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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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遗忘的香炉
  
  茅山的天明寺不同与那些名山名寺,这里游客相对较少,大部分时候很清静,所以很多年长的施主喜欢来这里。
  长者大多好脾气,就像三重瀑底下的山石,一点点被抚去锋芒,仅剩圆润的内心。
  我们只会感慨时光飞逝,往往忽略时光流走时存下的痕迹,它总会悄然增厚你的心里的东西。
  从不会平白的所得,也不会有白过的时间。
  那段时间,有位老施主常常来天明寺,喜欢和戒嗔与戒言一起坐在寺gate外的山石上。
  很喜欢和老施主闲聊,因为老施主很幽默,戒嗔和他说话总是忍不住笑。
  我知道老施主是从城里来淼镇休养的,他打算趁着自己还能照顾好自己的时候在镇里住上几年,直到需要儿女照顾的时候再回城里。
  秋天来的时候,有一天,戒尘和戒痴在山上乱跑,老施主坐在山石上笑咪咪的盯着他们看,忽然感慨说,我六十年也曾经住在这里,只是那时的在满山乱跑,而现在已经跑不动了。
  惊讶的看着老施主,这才知道老施主原来童年是淼镇上度过的。
  于是听着老施主讲述六十[屏蔽]的淼镇,那一幕幕在我们周围发生过的事件,只是年代隔的太久远,显得那么陌生。
  听到老施主说着年少时候偷鸡摸狗的事情,难以和面前这位谦厚的长者联系在一起。
  老施主慢慢的说到天明寺,还说那时候在天明寺里面偷过一个小小香炉,后来藏在山顶的一颗大树下。
  听的入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戒傲也坐到了身边,戒傲问老施主还记得香炉在那里吗?
  老施主笑着说,在异乡的时候,常常在睡梦中梦见自己埋藏香炉的情景,六十年中时时把儿时的情景回味。
  戒傲说,那我们去把香炉找出来吧。
  老施主一楞,随即笑着点头。
  那天天色已经晚了,和老施主约好第二天一起上山。
  晚上睡在床上,有种莫名的兴奋,和戒傲讨论香炉可能的所在,一直到夜深。
  第二天早课结束,和老施主一起跑上山顶,老施主一点点辨认着地点,和戒傲一路把不大的山顶挖了一个遍,只是年代太久,整整一天,也没有找到香炉。
  笑着放弃了,原以为沿着正确的路走,无论是否曲折,一定能到终点,看来我错了。
  每个人,每件事,时时刻刻的都在变。
  永远不变的事情,只存在你的记忆中,惟有昨天的时间不会变。
83]没有终点的路
  
  很多[屏蔽],天明寺的房屋很少,后院只有一两间小屋,那时候寺里人也很少,也足够住了。
  据说在[屏蔽]的时候,寺院曾经被一些外来的人征用过,他们把寺院挂了牌子叫什么什么总部,当时住进寺里的人挺多,于是,那些人运了一些砖瓦到寺里,只花了几天,便盖起了几间屋子,只是没过多久,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外来的人纷纷撤离了寺院,从此也没有再来过。
  戒嗔住的房子就是那一年盖出来的,可能是盖的太快,所以质量有些问题,有雨的时候,屋子里几乎处处是水,墙壁上还时常可以看到屋外的春光,最近这段时间老房子的屋顶开始嘎吱嘎吱的响,而且越来越大,那几夜,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总怕房顶就这么塌了下来。
  几位[屏蔽]说,看样子要把这些房子维修一下了。
  去山下请了做工程的施主过来,施主们说,这屋子时代太长,要好好翻新一次了。
  翻新的几件房间一时之间也不能再住人,几位师兄暂时搬到了寺外给进香留宿的施主居住的房间去了,但是那里房间太少,实在是住不下那么多人。
  
  智缘[屏蔽]让几个家住的不太远的弟子回家去住几天,他也对我说,戒嗔,你也回去住几天吧。
  茫然的点头,收拾了行装,下山往家里赶。
  
  自从离家以后,每年都会有回家的机会,但是每次都很匆忙,甚至在家里住的机会都很少,小山村的变化不太,雨后泥泞的路,快要收获的田地,还有路边老树陈年的疤痕,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
  只是我不再属于这里,就好像这里也不再属于我一样。
  妈妈在屋前摘青菜,我走近她,轻轻的叫着她。
  她抬起头,看到我,一脸的意外,随即喜悦浮在了整个脸上。
  她问我,怎么今天回来了,我告诉她原委。
  她伸手来拉我,却停在半途中,看着自己还有不少泥的手掌,使劲的在围裙上擦拭干净。
  紧紧的拉住我,把我往屋子里领,弟弟小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开心的冲着我笑。
  伸手摸摸他的头,小孩子的变化很大,几乎每次见面他都要窜很高一截。 

作者:屠龙记 回复日期:2007-9-21 12:02:00  
  搬上小凳子坐在妈妈的面前,从盆中捞着一把青菜,仔细的摘。
  照例会问一些寺院里的事情,我的生活太简单,简单到只能用很好两个字来回答她。
  说着寺里的事情,[屏蔽]的、戒傲的、戒尘的还有戒言的,她静静的听,开心的笑。
  并不是好笑的故事,只是开心的人会笑。
  好像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说的那么久了。
  她问戒尘现在还把被子尿湿吗?我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戒尘早已经不尿床了。
  她说,那就好,我一直怕你后半夜没有被子盖。
  
  家里的卧房只有一大间,用布帘把房间隔开,我睡在里屋。
  灯已经关了很久,借着窗外点点月光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屋。
  十[屏蔽],也有一块布帘隔着我们,只是今天那块布已不是旧时那块,睡在里面的人也变了很多。
  闭上眼睛,被子上有阳光的味道,帘子后有人轻轻翻身,这夜,难眠的人不止我一个。
  
  走在小山村中,有人叫我以前的名字,微微的迟疑,总觉得仿佛不是叫我,那个名字离我已经很遥远。
  十年,很多事情变了。
  每天的饭菜都是素食,我想是因为我回来。
  挨个问我,合胃口吗?
  我说,比智恒[屏蔽]烧的好。
  开心的笑。
  
  那天我说,包工程的施主说,只要五天就可以完工了。
  她说,是今天要回去了吗?
  我默默点头。
  她说,那我送你到村口吧。
  依然是默默点头。
  一前一后的行走在那条通往汽车站的路上,我曾经在这里大踏步的走回来,只是现在脚步迟疑。
  天气并不好,路有些昏暗,我低着头走,她也没有说话,只是跟着。
  站在村口的岔路上,转过身,不太敢直视她的眼,我怕看到我眼中有的东西。
  我说,已经到了路的尽头了。
  她伸手把一个小包袱塞给我,仿佛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我说,我去赶最后一趟车了。
  转过身,她在身后低声说,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是否无论多长的路,多慢的脚步,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刻。
  轻轻的向前走,直到走到彼此看不清对方脸上神情的地方才转过身,用力的向她挥手。
  她依然在原地,和我一样挥手。
  大踏步的前行,我知道你一定会站到看不到我的时候才转身回去。
  我是否走在一条路的尽头,也许不是,那是另一条路的起点。
  打开包袱,里面不少点心,都是十[屏蔽]我喜欢吃的。
  十年,很多事情变了,也有很多事情不会变。

[84]闪光的小山石
  
  这几天上茅山的山顶的时候,总可以看到一位很奇怪的施主,一脸的大胡子,长长的头发,看起来挺有艺术气息的,他一直站在山顶最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有时候,忽然大叫一声,把我们吓了一跳。
  和戒傲商量这位施主奇怪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戒傲分析说,从长相看,挺像那个经常拍武侠片的导演的,看来不是艺术家就是精神状况有问题的。
  再从施主所站的方位上看,位于山上最陡峭的地方,难道想轻生?
  可是在茅山顶上轻生的人非常少,因为山势太平缓,几乎不管从什么地方跳下去,都很难出问题,唯一危险的地方,是三重瀑。
  我和戒傲紧张的站在他的身后,怕施主真有什么举动,我们好上前阻止。
  施主到也没有继续进行下一步,只是一直站着。
  观察了很久,虽然施主看起来也不想准备做什么危险举动的样子,但是他老是这样吊着人胃口也不太好。
  终于忍不住想去问问缘由,但是贸然去打扰别人也不太好意思。
  我问戒傲,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问问施主?
  戒傲连连点头。
  我又说,师弟的普通话说的标准,而且很好听,你去问再合适不过。
  戒傲害羞的说,那到也是。
  戒傲走到施主旁边,腼腆的笑着,他问施主在做什么。
  施主转过头,虽然长相有些怕人,不过脸上的神情却很和气,他说他一直在看山上那块闪烁着光彩的小山石。
  我们大感意外,一起探头去看山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施主笑着从他所站的石头上走下来,然后对我们说,小[屏蔽]们从我这里看看吧。
  和戒傲挨个站在大石头上,却看到了刚刚在下面看不到的景致,阳光照耀的山中的石头上,石头反射出一道彩光,原本灰暗的山石闪烁一层光韵,石头中间不知有什么物质,有点点碎色点缀,甚是美艳。


  [85] 愿望的种子
  
  曾经有位女施主问过智缘[屏蔽],多少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人,我不停的为他付出了又付出,可是他从来没有知觉,也或者是装没有知觉,我应该怎么让他知道,又应该怎么让他不再沉默?
  智缘[屏蔽]想了一会,对女施主说,我这里有一种植物,需要种植的人有足够的努力,如果花可以怒放的话,那么她的愿望就会实现。
  女施主很兴奋,问智缘[屏蔽]到哪里才能找到这种花?
  智缘[屏蔽]说,我这里恰好有一些种子,等明天再来寺里的时候,我给你一些。
  女施主连声道谢,开心的下山去了。
  戒嗔在旁边奇怪的听着,智缘[屏蔽]希奇古怪的东西确实多,但是这个种子,我确实没有见到过。
  第二天,一直心不在焉,留意着女施主是否到来,也想借光去见见那些神奇的种子。
  女施主到寺里的时候也算早,戒嗔兴奋的拿着扫帚,跟在她后面进了佛堂,智缘[屏蔽]拿着一个纸包交给女施主,戒嗔探过头去看,纸包包的严实什么也没有看见,智缘[屏蔽]笑着看戒嗔,笑的戒嗔赶快低着头扫起了地。
  女施主满意的走了,我在佛堂中挥舞着笤帚,忽然发现地上有好几颗种子样子的东西,伸手检了起来,猜想一定是智缘[屏蔽]包纸包的时候漏出来的。
  小心的捧着种子,偷偷的种在后院,浇上一些水,诚心许愿,希望花开放的时候,智恒[屏蔽]就不再抓我剃头了。
  那几天每天跑去浇一次水,只是花始终没有开过,女施主也经常来寺院,见到[屏蔽]也只是叹气,显然花也没有开放。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有一天戒嗔再也忍受不了,伸手把种花的土地拨开,那几颗种子还在,只有连芽也没有发,反而有些[屏蔽]了。
  女施主依然来寺里,有一天,忽然问智缘[屏蔽],为什么[屏蔽]给我的种子我不管怎么种,都不能发芽?
  智缘[屏蔽]告诉女施主,那因为我给你的种子是煮过的。
  并不是每一份耕耘都一定会一份收获,就像种植被煮过的种子一样,不管你投入了多少心力,到头来依然是无果的。
  你是否要执意等候一份不可能有的结果?还不如选择放弃,等待你种植的新种子很多。  
[86] 玉观音
  
  有一年,寺里来了好几位进香的太太,为首的就是那位先生在城市里做官的李太太。
  他们之所以专程跑到我们寺里,是因为李太太在他们的一次聚会上说,自从她来我们寺里拜佛后,她的先生这几年每几年就升一次官,李太太的话立即引发了大伙的兴趣,于是要求李太太组织他们一起来天明寺拜佛。
  几位太太个个打扮的珠光宝器,在寺中烧香拜佛后,便在寺中闲逛,恰好碰上了智缘[屏蔽]在佛堂中讲故事,几位太太随便停在佛堂中听故事,谁知道一下被智缘[屏蔽]的故事所吸引,一动不动的站到故事结束。
  故事结束后,他们一下聚在智缘[屏蔽]的面前,七嘴八舌的夸智缘[屏蔽]的故事,说从来没有听过这样让[屏蔽]开眼界的故事,其中还有位太太更是说,原本不喜欢我们寺,觉得寺太小,拜佛未必有效果,现在才觉得自己太低估了我们的小寺。
  几个太太向智缘[屏蔽]求教一些佛学知识,开始是请教读那些经书比较适合他们,讲着讲着便讲到平时带什么饰品比较好这个问题上。
  其中有位太太很得意的从身上拿出一块非常精美的玉观音,戒嗔并不懂玉器的价值,但可以看出那尊观音雕刻非常精细,几位太太轮流传看观音,个个惊叹不已,说是一块好玉,那位太太有些得意的告诉[屏蔽],这块玉观音是她从缅甸买回来的,花了不少钱的。
  [屏蔽]听了笑了笑,也从身上拿出一个玉观音,对太太们说,这个玉观音是寺里震寺之宝,那位太太听了眼红,便问[屏蔽]是否愿意割爱,还开出了一个相当昂贵的价格。
  [屏蔽]笑了笑说,这个玉观音转让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想祈福的话,可以让你们拜拜,[屏蔽]把玉观音放小香炉前,几位太太挨个上前焚香祷告。
  这个玉观音,戒嗔其实见过,有一年,有个卖玉器的小贩在寺里摆摊,结果临走的时候送了[屏蔽]一块,应该是一块不太名贵的玉石观音。
  等他们祷告结束后,[屏蔽]笑着告诉他们,若论这个玉石观音的价格,其实是远远及不上施主们的观音。可是就拜佛而言,却没有和那些昂贵的观音有什么差别。
  既然佩带玉观音的目的是为了求佛保佑,就不必用金钱来衡量观音的价值,你心中所想拜的是佛本身,并不是拜佛的价格。
  那位太太有些羞愧,点头称是。
  在生活中,也常有类似事情发生,我们看待一个人,往往会重视他所拥有的地位和财富,而忽视他身上所体现的精神和智慧。


[87] 远处的花盆
  
  六一节的时候,镇G0vern.ment安排了一场演出,因为两个小师弟戒痴与戒尘也要参与演出,所以在演出的前几天,戒嗔特意和智缘[屏蔽]下山去,事先看看表演节目的场地。
  演出的地点,就设立在镇中心的广场上。这次演出是近几年规模最大的一次,镇G0vern.ment特别重视,专gate派人去附近的乡镇贴了告示,早早的就开始进行演出场地的布置,我们去看的时候,已经有一位镇G0vern.ment的工作人员在指挥一些工人布置场地了。
  那位镇G0vern.ment的工作人员程施主就是向智缘[屏蔽]提出邀请的人,和智缘[屏蔽]也算熟悉,见我们到来,便热情的来招呼,知道智缘[屏蔽]的来意后,程施主笑着向智缘[屏蔽]打包票。他说,这次活动主策划人和监督人都是他,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我和智缘[屏蔽]对这位程施主有些了解,我们知道他办事一向很认真,既然由他策划的活动,理论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远处有几个施主拉来一辆板车,车子上放着很多栽种着鲜花的花盆。车子拉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程施主指挥着几位工人往演出台前摆放鲜花,原来是这些花是特意为演出会场准备的。
  我们又站了一会,觉得也没有什么要做,便打算回寺去。
  听见程施主正对工[屏蔽]声地指导着他们放花,那些工人把花盆搬来搬去,认真的程施主却始终对花盆摆放的位置不满意。天气已经挺热了,我们看到工人们满头是汗。
  智缘[屏蔽]轻轻拍拍程施主,程施主转过头不解地看着智缘[屏蔽]。
  智缘[屏蔽]对程施主说,你随我来。
  智缘[屏蔽]向后走了一段路程,程施主跟在他后面的。智缘[屏蔽]停下脚步,转过身指着那些放花的地方对程施主说,现在再看花盆还是觉得像刚才那么不顺眼吗?
  程施主回答智缘[屏蔽],仍然有些不顺眼,不过已经感觉好多了。
  智缘[屏蔽]又向后走了一段路程,然后又问程施主,现在再感觉一下花盆是不是还不顺眼吗?
  程施主回答说,站远处看已经没有觉得不顺眼了。
  对事情认真是一件好事,但过度认真的纠缠在其中真的有必要吗?
  适当的站在远处看待问题,或者就能宽容点对人和对事,如果这样还是不能做到,那么不妨把目光放得更远一些吧。
  


作者:屠龙记 回复日期:2007-10-6 8:59:25  
  
  [88] 戒嗔的洗发水 发表时间:2007年10月5日 8时56分
    
  那天智缘[屏蔽]在讲故事的时候,忽然有事,便让戒嗔临时替他讲了一则故事。
  因为是第一次讲故事,虽然讲得不好,可是施主还是挺支持戒嗔的。
  有位女施主说,要送戒嗔一个礼物,做为戒嗔讲故事的奖品,戒嗔急忙推辞说不要,可是女施主已经走了。
  第二天一早,女施主来到寺里,手中拎着一个小纸袋,她交到戒嗔手中,说是送给戒嗔的礼物。戒嗔打开纸袋,里面有个精美的小盒子,几位师兄弟都很好奇,便让戒嗔打开看看是什么礼物。
  谁知道女施主阻止住戒嗔,让戒嗔到晚上才能打开,戒嗔笑着答应了。
  女施主笑咪咪的向我们告辞,我觉得她笑得有点诡异。
  到了夜晚,整整控制了一天的好奇心的师兄弟们集中在我的小屋子里,等待我打开礼品。撕开严密的包装,打开小盒子,大家哑然失笑,里面居然放着一瓶洗发水。
  想到施主的笑容,原来施主在拿戒嗔开玩笑,这个礼物虽然不能说不好,不过对我们太不实用了。
  几个师兄弟笑着散开了。戒嗔打开洗发液的瓶盖,有种淡淡的香味飘荡,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智恒[屏蔽]的手中多逃几次,让头发长长点,早日争取用上洗发水。
  把洗发水放在水池附近的地方,便暂时没有管它了。
  有天早晨起床,看到洗发水的瓶子倒下了,有些洗发液还留了出来,伸手把瓶子扶正,也没有在意。
  早饭的时候和戒傲聊天,发现戒傲身上有点香,细细一闻,居然是洗发水的香味,并不戳穿他,只是心里好笑,原来戒傲虽然笑话戒嗔得到的礼物,然而他们自己却偷偷地使用了。
  碰见小师弟戒尘,他的身上居然也有这种香味,心中有些疑虑,难道小师弟戒尘,也偷着用了洗发水?平时帮他洗头,他都苦恼得很,泡沫一多,就居然自己主动洗了?
  坐在佛堂中念经,鼻子中淡淡的香味又传来,环顾四周,不知道传自哪里。身旁的一位师兄忽然偷[屏蔽]我一下,他说,戒嗔,你今天身上为什么这么香?
  戒嗔惊异,在身上找寻,抬起衣袖,发现袖子的拐角上沾了一块洗发液,因为是扶瓶子的时候擦上的。原来上午经常闻到的香味并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来自戒嗔自己身上。
  似乎每个人都习惯把任何不好的事情,先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其实若从自己身上找起,反而更容易找到。


[89] 厌恶洗碗的李施主
  
  淼镇上有不少家饭店,但是戒嗔熟悉的只有益家饭店一家而已,一来是因为他们的素食做得很独到,二来是因为戒言是他们老板送给我们的。
  每次经过益家饭店的时候,经常看到饭店的老板娘李施主搬着一个大木盆坐在饭店的外面水池边洗碗。李施主也是信佛之人,她看到戒嗔便会招呼我进去坐,如果我在饭店里吃饭,他们收的价钱也很便宜。
  李施主挺胖的,不过她从不忌讳别人说她胖,甚至还经常把自己的胖的事情拿出来说,每次还会向别人解释,其实她以前还是很瘦的,只是开了饭店之后才变得胖起来了。她常常边摇头边叹气地对着客人们说,谁叫我们家饭店的厨师做菜的水平太高呢!菜做的太好吃,才把我养得这么胖。
  有些缺点,如果你自己并不在意,它便不是缺点,还可能是优点了。
  这条街上饭店有好几家,生意并没有因为竞争而变差,反而使美食街的名头越叫越是响亮。几家店铺的老板关系也不错,经常互相串gate,当然串gate的时候,顺便也不忘记探探别家的新动向。
  有次李施主在客人面前,又一次用自己的体形献身说法做广告,来证明自己家厨师做菜的水平。隔壁饭店老板刘施主正好在场,忍不住插了句嘴说,如果李施主到我们饭店,可能长得会更胖,因为我们饭店的厨师手艺更好。
    那次李施主笑着做嗔怪状轻轻地拍了一下刘施主,轻重概念也是因人而异的,刘施主的手当场脱臼了,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
  李施主为人热情,有次她在gate前洗碗的时候,见到了戒嗔,便拉着戒嗔说闲话。不知道怎么说到最讨厌的事情这个话题上了,李施主说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洗碗。
  开饭店的人,一年四季不知道要洗多少个碗,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洗碗也洗烦了。
  戒嗔想笑,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客人少了,要洗的碗少了,李施主会因为不需要洗碗而高兴吗?我想应该不会吧。
  我们的思想就像始终找不到支点的不倒翁一样,摇摆不定,在左边的时候,希望可以回到右边,在右边的时候,又希望返回左边。
  戒嗔可不敢把心中的结论告诉李施主,因为戒嗔的体格比刘施主还是要差些的,若被李施主拍上一下,很可能会骨折的
  
 [90] 会打井的施主
  
  早晨起床后,照例去自来水龙头处洗漱,却看见戒傲居然比我先到,他俯在水笼头上喝生水。[屏蔽]们曾经说过戒傲不少次,叫他不要喝生水,只是这个家伙总是不听。
  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大喝一声,戒傲被我吓了呛了几口水。戒嗔坏坏地笑,戒傲弯着腰咳嗽,我伸手帮他拍背,他却越咳越厉害,慢慢地把头凑到水龙头边,忽然伸出手,接着水往我身上泼,原来戒傲刚才一直在假装。
  身后几声干咳,是智缘[屏蔽]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到了我们身后。
  智缘[屏蔽]说,你们又在浪费水了,现在水泵可以泵水上来,若是以前,那就要多费不少力气了。
  没有自来水的日子仿佛已经不可以想象了。其实寺里用水泵抽水使用,还是这几[屏蔽],在此之前,寺里的用水,都必须自己去山里抬山泉水。
  淼镇的气候特别好,算得上鱼米之乡了,但是在年头不好的时候,也会有些自然灾害。记得有一年夏天,一连几个月,雨水都非常少,淼镇附近几个乡镇都特别干旱。
  茅山上也一样,终年流水不断的几处泉眼都没有了水,有水的泉眼也变得非常小,幸好居住在山上的人家也少,每天早早的去山泉处接水,也勉强够用。
  山上的生活还算过得去,而淼镇的居民就惨了,从山里流下几个的水源几乎全部干涸了,
  平湖的水位,虽然也降低不少,但多少还有些,只是平湖离镇里还有段距离,取水实在是不方便。
  水的来源大多就依赖镇上的几口井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雨水始终没有落下来,淼镇的镇民们相约一起多打几口井。
  很多事情,只是事到临头,大家才会去想解决办法。
  镇上忽然掀起打井热潮,几乎每家每户都在打井,有些人家甚至同时打上几口,只是最后真正能打出水的只有几口而已。
  有位施主替自己和朋友们一共打了三口井,每一口都出了水,那些没有出水的施主们便向他取经。施主说,其实我没有什么诀窍,我只是把每口井都挖得比较深而已。
  那些打了几米后,不出水就变换地方的施主,打来打去却总是不出水。而真正打出出水井的人,是一直深挖下去的人。
  好像修行和打井的道理也很类似,每个人的精力都非常有限,每一处都想涉猎一些的人,很可能是浪费了力气,最后往往什么都获取不到。
  只有那些把所有的力道集中在一起,对准一点挖下去的,最后反而有了丰厚的收获。

[91]难看的陶罐
  山下的生活永远比山上丰富得多。淼镇虽然只是一个小镇子,但也有一波波的流行,有时候仿佛只是几天之间,镇上的女施主就通通换上了奇奇怪怪样式的同样衣服。
  流行不仅仅在衣着上,也有其他方面的。
  有天淼镇的G0vern.ment板报上忽然多了一则消息,说的是一位从小居住在镇上的艾施主在国家级的陶艺大赛上拿下一个奖项。
  戒嗔也不知道这个奖项有多么重要,但是在淼镇这个地方,却引发了轰动。那些天,镇民们所谈论的话题都和艾施主或陶艺有关,连当年住在艾施主家附近的几家人都觉得光荣起来,镇东的陈大叔见人就挽着袖子说,你看我手臂上的伤疤就是当年和小艾打架弄伤的。
  还有一个传闻是说,艾施主的一件作品卖出了一个很大价钱,大家都说,不会吧,谁会花那么多钱买个破罐子回家呀?
  说是这么说,等到镇上另一位懂些陶艺的于施主开起了陶艺培训班时,大家就一窝蜂地跑过去学了。
  来寺里听故事的施主中也有很多位参加了这个培训班,其中有位很年轻的李施主对智缘[屏蔽]说,等他学成后一定要为天明寺制作十八尊印佛像的陶罐。智缘[屏蔽]笑着向他道谢,说一定静侯李施主的大作。
  陶艺培训热情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冷却了,因为大部分参与培训的施主们发现原来陶艺并不那么简单,距离用陶艺赚钱更是远的很。去陶艺培训班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五六个施主,其中也包括向智缘[屏蔽]许诺要为天明寺制作十八尊佛像陶罐的李施主。
  陶艺培训班的那期培训没过久就结束,也没有继续办下一期,因为想继续学的人实在太少。结束培训的李施主一连在家里呆了很多天,然后抱着他制作出的十八尊佛像的陶罐上了山来。
  那天在智缘[屏蔽]讲故事前,李施主把他放在纸箱中的佛像陶罐一个个拿了出去,一字排开放在佛堂前,戒嗔也在旁边。说实话虽然戒嗔不懂陶艺,但也知道那些罐子制作得很粗糙,有的扁,有的方,罐子口也不是圆的,罐子上的佛像几乎更是认不出是哪位。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七嘴八舌地议论那些罐子,特别是那几位和李施主同期学习的施主,把罐子制作上出现的毛病一一指出来,说得相当的专业。
  李施主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智缘[屏蔽],脸红得说不出话来,智缘[屏蔽]把罐子小心地摆放回纸箱,让戒嗔拿回去后院。
  记得出gate的时候听见智缘[屏蔽]在向李施主道谢,他说,其实做的好看不好看并不是那么重要,肯做的人永远比那些只说不做的人高一个层次。
顶端 Posted: 2007-10-17 13:17 | [23 楼]
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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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corresponding // a. 相应的,符合的,一致的 ]


LZ,你让我说你啥好啊
顶端 Posted: 2007-10-17 14:39 | [24 楼]
光明使者



性别: 帅哥 状态: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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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hatred /'heitrid/ vt. 恨,憎恶 ]


太长了,看不下去。。。
顶端 Posted: 2007-10-17 14:48 | [25 楼]
无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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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rib /rib/ n. 肋骨 ]


听着歌  看看故事  别有风味  何必有那么多的伤感~          换个角度 世界依旧美好
顶端 Posted: 2007-10-21 19:43 | [26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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