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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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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莫西 (连载中)

本帖被 stronger 设置为精华(2008-05-22)
(一)

莫西出生于1981年1月20日,从这一天的凌晨三点开始,他家的狗便开始不停的吠叫,莫西那个做高中教师的父亲从厨房的冰箱里扔了一块猪肉给它,狗气定神闲的吃完肉后继续不慌不忙的吠叫起来。狗吠让学校弥漫在一种不安忐忑之中,很快,其他老师的婴儿在睡梦中又哭又闹,稍长一些的调皮孩子竟然记起了自己尚未完成的家庭作业,悄然爬起来在台灯下做数学题。一个小时之后,莫西的母亲开始感到腹部胀痛,早上九点二十三分,在母亲肚子中成长八个月的莫西顺利降生,守候在产房外的父亲开心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微型笔记本,在几句未完成的诗歌下记下了这个准确的时间。然而除此之外,莫西的降生并未有任何异于常人的迹象,口中既没有衔着一块玉,出生之后也只会哇哇大哭。直到他十四岁的时候,他从地摊买到一本《周公解梦》,在书后的附录里,他发现刘伯温早已预言未来的救世主将在1981年1月21日出生,他开始努力寻找自己偏偏在20日而不是21日出生的理由。

“毫无疑问,是狗吠令这个世界与预定计划产生了偏差。”有一天课间,莫西满脸不屑的看着窗外踢球的小孩,郑重的对我说道。

莫西原本不叫莫西,教授高中语文课的父亲在翻遍新华词典上以莫开头的词条之后,确定以莫非作为这个孩子的官名,这个名字简单上口,有良好的音韵美,但它在日常生活中过于频繁的使用依旧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尤其是当他学会使用百度搜索之后,他在百度搜索框中敲入的第一个词语便是自己的名字,但搜索结果无疑令他很失望。不甘湮没在一大堆词语解析中的莫西更加坚定了自己改名字的决心。

“名字不仅是一个代号,更是一个人宿命的象征。”在大学毕业后的一次同学会上,莫西喝醉了酒,老泪纵横,从他嘴中吐出的这句话也因此显得格外诚恳。

但他真正决定插手自己的宿命是在2008年爆发的那次众所周知的汶川大地震期间, 5月18日,害怕余震的我们躲回原来就读的大学,在学校的足球场上打了个地铺,当时距离第一次地震已经过去五天,然而操场上依旧繁荣熙攘,有人用吉他弹奏上世纪的老歌,被惊吓的蛇无害的在操场上游走,悄悄躲进女孩的梦里,原来的球gate被人用来当作帐篷的支架,球网疲软的掉在一旁,灯光打在上面,如同被枪击中后散落的乌鸦翅膀。我和莫西坐在球场的中心,这是整个球场中除点球点位置以外最糟的一块土地,我们在地上铺了一床席子,席子上除了我们的身体,还摆着一床被子、一个肮脏的枕头和一副没人玩的扑克,扑克被打开了,泄气的摊在那里,抚摸自己的腹部。我与莫西一人手上拿了一瓶雪花勇闯天涯,我们拉拉杂杂的谈起了一些事情,早在高中年代,莫西就经常说出一些警句,他称这些警句为他与上帝沟通的桥梁。

当我们提到地震死去的人的时候,莫西说:“拓荒者已经死去,只有冷嘲热讽者活了下来。”

说到爱情,莫西说:“爱情宛如怯懦的神迹。”

提到大学生活,莫西说:“大学是爬满虱子的华袍。”紧接着,他补充说道:“张爱玲也说过一句类似的话。”我耸耸肩,表示我知道。

在一点十分左右,一次余震使许多人从睡梦与狂欢中醒来,这次余震不算特别大,但人们依旧能够感到较强的震感。十秒钟之后,余震渐渐平息下来,正当大家准备从被打断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莫西突然从席子上站了起来,严肃的用啤酒罐指着体育场的出口处,吐出一个字:“走!”

啤酒罐里剩余的啤酒全部洒在了我的裤子上,我将啤酒擦干,此时突然狂风大作,一些帐篷被狂风吹上了天,挂在路灯上,遮住了光亮, 足球场被一种令人无言静默的力量笼罩起来。我与其他人一起站起来,而莫西早已在身上披好了棉絮,穿过足球场到达球场的铁gate边,我们迅速但并不慌张的跟着莫西一起走出球场,身上披着棉絮,右手怀抱一个枕头的莫西始终走在最前面,我快走两步,赶上了莫西。

昏暗的路灯将莫西的表情衬托得神秘难测,突然间他悄然的转过头来,用他的面孔对着我说:“我知道我应该叫什么名字了,以后你称呼我为莫西吧。”

远处闪过一道闪电, 这是一道后现代的神迹,莫西用一抹嘲弄的微笑看了看那道闪电,转眼雨点就落了下来,雨点淋湿了莫西头上的被子,在感受到雨水之后,莫西在横贯学校的马路上奔跑起来。奔跑的莫西那年二十七岁。

(二)

这是莫西第一次展示他的神迹(如果这算是神迹的话),在二十[屏蔽],也就是莫西七岁的时候,他同我还住在那个偏远的小镇上,这个镇子除了剽悍的民风与放荡不羁的女人以外别无是处,由于G0vern.ment曾经大力提倡栽种夜来香,这座小镇因此在晚上会散发出一种[屏蔽]的气息,它令良家妇女在自家床上心猿意马,在夏天还引诱着金龟子与萤火虫的到来,浩浩荡荡的萤火虫常常会铺满整片田野。因此在夏天的晚上,无数的[屏蔽]发生在黑暗中,而那些被[屏蔽]伤害的人则用抓捕萤火虫来慰藉自己躁动的内心,真正的萤火虫抓捕能手能伏在地上用闪闪发亮的夜明砂与萤火虫沟通,而那些莽撞的小孩则经常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惊起整片萤火虫海,受惊的萤火虫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涌向高处,在静止几秒钟之后,选择落下还是继续腾起。那一年,被鹅卵石击破头部的莫西伤口能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因此只要有他出现的夏夜,他的头顶通常都萦绕着数只萤火虫,这令小镇上的其他居民惊叹不已,但有人指出,他不过是将蓝色的夜明砂放进了自己的伤口中罢了。

“确实如此。”莫西直到高中的时候才向我承认了他的这一做法。

莫西的父亲一向对莫西装神弄鬼的行为颇为不屑,在被鹅卵石击伤额头之后,七岁的莫西宣称自己有了第三只眼睛,能够看见世上的魔鬼,对于莫西的这一说法,他的父亲只是委婉的表示莫西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中才充满了真正的魔鬼。其实在他父亲给班上的学生上课时,父亲的话还要严厉得多。

“这个世界上有魔鬼吗?有个屁。”这便是莫西父亲的原话。

后来莫西的父亲也承认也许是自己在莫西小时候给他念的那些诗歌害了他,“根本不应该给一个孩子念波德莱尔,如果重新来一次的话,我想我会给他念泰戈尔的诗,或者叶芝,无论怎样,波德莱尔都不是一个适合幼教的诗人。”说这一段话的时候,莫西那位恃才傲物的父亲显得非常诚恳。

莫西的父亲的梦想是要做一名诗人,在恢复高考制度之后,他参加了首次高考,在写高考作文的时候他采用了诗歌体裁, 得了零分,最终还是依靠不错的数学成绩才勉强进了一所师范院校。但他从未放弃过做诗人的梦想,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始终都保存着一个袖珍笔记本和一支钢笔。直到他五十岁的时候,在一次语文课上,他沉重的向学生们宣布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创作的灵感和才气,并称自己将永远不再带笔记本与钢笔,至于以前创作的作品,他说将会选择一种合适的方式来处理。说完这段话之后,有人发现他陡然间苍老了四五岁。

莫西对于自己父亲的诗歌评价不高。“陈词滥调。”谈到这个话题,莫西总是喜欢用这个无情的成语盖棺定论,“但偶尔会遇见不错的断片,有些诗句我不得不承认有着某种内在的力量。”莫西往嘴里送进一勺饭,接着摇摇头,“但终归还是陈词滥调,嗨……”发完这句意味深长的感叹之后,莫西终止了这个话题。

这一年莫西已经三十岁,我们在莫西父亲的葬礼晚餐上最后一次谈起这个话题,莫西的父亲一共活了六十岁,因为他始终不愿意离开那个小镇,因此这次葬礼最终也在小镇上举行,与莫西父亲同时代的朋友已经所剩无几,由于连年的自然灾害加上战乱,到了2011年莫西父亲去世这年,他生前的挚友几乎已经一个人都没有留下,但这次葬礼依旧要算小镇近些年规模较大的一次葬礼活动了,莫西父亲以前教过的一些学生赶到了现场来,与自己的老师做最后一次告别。

莫西的父亲在临死前曾嘱托莫西将自己以前写的那些诗歌付之一炬,莫西照做了,或许他也认为这应当是那些诗稿最好的去处,但就在烧完这些诗稿之后一天,中国山东地区便发生了巨大的火灾。

(三)

事实上莫西第二次去学校就引发了一场小火灾,那是他四岁的时候,他被母亲领去了幼儿园。那个幼儿园是中国小镇上最普通的那一类幼儿园,没有会说话的鹦鹉,没有耳朵耷拉下来的兔子,甚至也没有能够从手中凭空变出糖果的魔法,有的只是千篇一律的围墙,围墙上用拙劣的笔触画着一幅幅寓言故事,如小蝌蚪找妈妈,揠苗助长,我对这套东西非常熟悉,因为正是我在这样的幼儿园中度过了三年,下课之后跑到水泥砌成的滑梯底下撒尿,将尿淋在“XX到此一游”这类的留言上,别看大家都是小孩儿,但彼此派别泾渭分明,女生被男生捉来天牛与壁虎吓唬调戏,但男生也对女生的指甲充满着恐惧。稍大一些年级,老师便会教我们如何将背挺直,手背在背后,为进入学前班与小学做冲刺准备。幼儿园留给我的唯一美好回忆是与一个女孩手拉手买游戏牌,那个女生后来听人提及过,是一名女同性恋。除了这段记忆,我唯一能回忆起来的便是莫西在课堂上引发的这次火灾了,以至于我第一次真正和莫西相识的时候,我脱口而出的三个字便是:纵火犯。

从莫西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便经常带他在他们所住的学校散步,他们躲避随处可见的毒蛇,捏着鼻子从夜来香下走过,在同自己的孩子散步的时候,莫西的父亲带有某种程度的威严,即使遇见同事,他也几乎不会打招呼,甚至可以说,他将同孩子散步这一行为上升到了仪式的高度。

那时候他们几乎无话不谈,莫西的父亲似乎将莫西当作一位可以倾心交谈的老友,他向孩子谈论自己的诗歌美学,谈论国际形势,谈论研制获取蒸馏水的精巧设备,谈论如何在夏天保存邮件上的邮戳。即使是在很多年以后,莫西还时常会向我提起他与父亲散步的那些时光,在他看来,那些时光虽然从某种角度上带来一些超现实感,但毕竟是值得怀念的,尤其是当莫西长大之后,父子二人几乎再也没有深入交谈的情况下。那段时间,父亲时常要求莫西背诵一些古代诗歌与韵文,《唐诗三百首》与《声律启蒙》这类书籍莫西曾经都倒背如流过,但当他开始记事之后这些诗歌就都忘记了,有一阵,莫西还对父亲这样的要求颇为不满。

“这抹杀了我的天性,抹杀了我的创造力,背诵是最低级的宗教。”上高中的时候,莫西曾经这样对我说。

但等他再长大了一些,他开始认识到这些东西的可贵之处,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莫西谈到这个问题,他说:“我后悔我现在将《声律启蒙》全部忘记了,我现在只记得‘云对雨,雪对风’这头两句,但我现在才发现,这本书中包含着最牛逼的世界观。嗨……”他照例发出他标志性的叹息,这是一种诚挚的惋惜,如果你当时坐在他的旁边,你一定会跟随他一起叹惋后悔,我当时就是这样。

由于父亲的口口相授,四岁的莫西实际上有着七八岁孩子的智力水平,甚至可能更高。因此在幼儿园的教室里,无所不知的莫西显得那样的怪异,四岁的莫西几乎是带着蔑视的神情看着老师向那些幼儿讲授声母、韵母、声调,他一边注视着眼前可笑的景象,一边从书包中拿出各种小吃,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吃完了之后,他继续观赏了一阵眼前的表演,眼神从轻蔑到厌倦再到怜悯,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站起来,将身下的板凳(莫西自己带过来的)拿到手中,准备回家了。

“莫非, 你要上哪儿去?”幼儿园的老师叫住了他。

“回家。”说完这句话之后,莫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莫西再次被母亲无奈的送了进来,为了防止年轻人的无聊感的侵袭,这次他随身携带了一副放大镜和火柴,火烧掉了莫西的所有书本和前座女生的半条辫子。莫西终于心满意足的被赶出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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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继续

(四)

在我们高二的时候,学校出现了第一位外教,他有一副永远天真的表情和挺拔的鹰钩鼻,每个人见了他的鼻子都想去捏一把,但外教只给他喜欢的一些人捏,莫西便是其中之一。我想自从初中开始,莫西便拥有了令其他人自然亲近的能力,他谈吐不凡、举止优雅,在许多问题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在他面前,周围的人几乎总是带着聆听的表情,他们通常满足而来,忧伤而归。

“我们生来便是有罪的,是耶稣在十字架上用自己鲜血救赎了我们。”

有一天上课的时候,外教将脸上的天真尽可能的收敛,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耶稣是不存在的。”与我同桌的莫西咕哝着说。这句话被外教听到,外教缓缓踱到莫西的跟前,将鹰钩鼻对准他,莫西笑嘻嘻的伸手去摸,被外教灵巧的闪开。

“你有什么理由否认耶稣的存在?”

莫西耸耸肩:“因为宇宙的法则比耶稣所创立的要简单也要复杂得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耶稣与基督教的存在是对宇宙法则的一种误读,这种法则必由更高层次的物种为我们制订,与基督教义不同,基督是属于部分人类的宗教,而这法则是属于全部物种的宗教,我并非否认耶稣的存在,只是质疑他存在的意义。”

“那么你所谓的宇宙法则究竟由谁制订?”

“外星人,更确切的说,是外宇宙人。”

外教听完这段话之后天真的脸上泛起一丝忧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再允许任何人摸他的鹰钩鼻,他的鼻子渐渐塌了下去。外教养了一只雕,在他正在上课的时候,这只雕经常飞进教室,停在外教的手臂上,有的时候,它还会叼来一只兔子或者一只黄鼠狼,在外教鼻子塌陷下去的同时,雕的身躯也在萎缩消失,到最后,这只雕完全变成了乌鸦的模样。

两[屏蔽]我与莫西一起来到县城上高中,比起以前呆的小镇,这所县城要安宁得多,没有剽悍的民风,没有夏天夜晚的萤火虫。在县城的外滩广场,在外滩下流淌的河水中,栖居着一只人鱼,在高一的暑假里,人鱼曾经在众人面前公开露面,据一些人的描述人鱼面目可憎,头发披散在头上,但更多的人说人鱼长得像天使般美丽,头发略略卷曲,金黄得如同洋娃娃一样。我与莫西听说这个传说之后也寻找过人鱼,莫西坚信它是外星人的信使。

我们将荧光棒收集起来,莫西认为X是人类最神秘的字母,他将荧光棒摆成大大的X形状,企图用这种方法与人鱼建立联系。但当我们第二天去看的时候,荧光棒早已被孩子一抢而空。

“人类永远都无法克制自己的贪欲。”莫西看着广场上挥动的荧光棒,愤愤的说。

莫西本来还想要尝试其他的办法,但一场夏季的爱情摧枯拉朽般的降临在他的身上,与外星人建立联系的想法也被他迅速的抛诸脑后。

那年夏天除了炎热以外,还有着其他的许多记忆,青春令我的内心与身体也产生了变化,在那所狭小仄迫的学校中,夏夜满含着令人膨胀的气息,站在操场上向学校望去,仿佛隔着一层朦朦雾气一般,所有事物都产生了令人晕眩的扭曲与翻转。女孩飞扬的裙角腾起一道道涟漪,令人难以自持。

那个夏天,我与莫西疏远了。我们都背离了自身,去寻求一场怯懦的神迹,直到高二的春天,这场瘟疫才开始渐渐平息下来,我与莫西几乎是同一时间感到无比的快意,一个春天的早上,我们看到彼此的脸,同时微笑起来。

“都结束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都安全的逃了出来。”莫西褪尽[屏蔽]挣扎的脸重新恢复了一贯的优雅,我们缓缓看着眼前的一切重新归于安宁。

外教只在我们学校呆了一个学期,到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外教与那只雕同时消失了,在他走之前,他邀请了莫西与他共进晚餐。莫西后来提到这次晚餐的时候,脸上显现出似有似无的落寞。

“他比大多数人都值得尊敬。”莫西淡淡的说了一句,据他说,那天外教的鼻子重新恢复了挺拔,他显得愉快惬意,但莫西一眼便看出来他内心潜藏着的深邃的忧伤。在离开之前,莫西最后一次摸了外教的鼻子,这是一次严肃的仪式,就在莫西伸手之前的那个瞬间,外教手上的雕发出一声悲惨的悲鸣,它捕捉到了这一仪式背后的宿命气息。

如今回忆起来,在高二的时候,我也已经开始渐渐变得虚无,无论是时间冲刷后的痕迹还是瘟疫在我内心深处留下的创伤,都向我隐约展示出一副灰暗的图景,那段时间我短暂的养过一只小狗,但当我认识到它的存在无济于事时,我用巧克力[屏蔽]了它。在我眼中,莫西的精神力量变得愈加强大,我知道这是因为孤独的种子早在他出生之日,便已深深埋下的缘故。

(五)

在莫西七岁的时候,有人用鹅卵石砸破了他的头,鹅卵石碰触到他额头的同时,他踉跄的跌倒在地上,直到一分钟后才恢复神智。在这期间他既没有号啕大哭也没有找那个砸伤他的小孩寻仇(因为那个小孩在莫西跌倒的一瞬间就飞奔逃走了),他默默的爬起来,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汇到鼻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似的滴落在地上。

这次受伤对莫西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在这之后,莫西宣布自己拥有能够看到世上魔鬼的能力,他曾经在学校的一间教室gate口徘徊很久,因为他看到魔鬼潜伏在教室中,用花露水的幽香引诱着意志薄弱的人类。

“我将带领人类与魔鬼宣战。”在莫西七岁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坚定的有神论者,波德莱尔令他为魔鬼而着迷。

这时候莫西刚上小学二年级,由于与生俱来的孤僻和乖戾,他在班上没有什么朋友,我是仅有的一个和他走得比较近的人。事实上,自从他在幼儿园时发起那场小火灾的时候我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小孩儿,因此当小学我们恰巧出现在一个班的时候,我自然主动走近了他。我还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宛如一位接受觐见的君主,即使他比我矮了不少,可从他的眼神中丝毫看不出仰视的痕迹。

“你好。”莫西微微含下头,先向我打了个招呼。

“纵火犯。”我毫无恶意的脱口而出这个词语,莫西试探性的注视着我,接着我们便一起笑了起来,两人初遇的隔阂和尴尬在笑声中漾开了。

在他受伤之后的某一天里,正在上课的时候,莫西突然站起来,指着正在讲授厘米与分米换算规则的老师,大声喊道:“魔鬼。”

魔鬼!莫西就是这样叫的,他因此差点被退学。

莫西从未向我吐露过当时他是否真的能看到魔鬼,每当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总是讳莫如深的笑一笑,像是听到父辈讲述自己的故事那样笑一笑,像晚霞中的一阵钟声那般笑一笑。他的父亲为这段小插曲颇受了一些周折,他用一块大纱布将莫西额头上的伤口封得严严实实。

“这只眼睛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在父亲替莫西缠上纱布的时候,莫西紧紧的盯着父亲,微笑着说道。

最令莫西的父亲不能忍受的是莫西对于任何已知事物的嘲弄,这同样是他与生俱来的异禀,在他父亲看来,天真活泼,不耻下问的莫西在那次幼儿园火灾之后便已消失不见,他曾经在莫西身上灌注了自己所有的知识与精力,将他视为唯一能理解自己的朋友,但他只能无力的看着年轻的莫西缓缓的离他而去,此时莫西开始显现出一种神秘的理解能力,他恰到好处的掩盖住自己未知的东西,对于已知事物,他同样能恰如其分的展现自己对它们的厌烦。父亲曾为此大发雷霆,他摔坏家里所有的[屏蔽]制品,而莫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被地上那些[屏蔽]碎片拼成的神秘图像迷住了。

而对于这个阶段的莫西,我也有着另外一种想法,与周围人显而易见的智力上的脱离令莫西失去了切实的存在感,他不得不借助其他颇显极端的方式来证实自己的存在。但我不愿意肯定这个想法,即使它能很好的解释莫西的一切,甚至是他的死,我依然企图从莫西的一生中找到那些如闪烁的晨星般的瞬间,我更愿意相信莫西是一个忧伤但伟大的人。


[ 此帖被小白菜在2008-05-22 11:35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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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顶端 Posted: 2008-05-21 16:47 | [楼 主]
    这不是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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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长的东西果然是没有人会看的口牙
    顶端 Posted: 2008-05-22 11:39 | [1 楼]
    chenp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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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有深意,其中很多手法都显得很老道,也有很多句式感觉很不错。佩服一个。但是其中穿插勾引mm的做法是不对的,想泡mm还是需要实战,现在想空手套美女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口中没有含玉这句话很“聒噪”,显得很不伦不类,把整体的氛围都破坏了。还有一段关于神学的对话感觉太生硬了,建议更改。

    随口乱说,作者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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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x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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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ome5帮你背单词 [ water /'wo:tə/ n. 水;vt. 给…浇水 ]


    又见小白菜的文文~~
    顶端 Posted: 2008-05-30 18:19 | [3 楼]
    这不是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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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ome5帮你背单词 [ knee /ni:/ n. 膝,膝盖 ]


    Quote:
    引用第3楼taxing于2008-05-30 18:19发表的  :
    又见小白菜的文文~~

    据说此人懒得更新了,自己切他部落格看结了。
    顶端 Posted: 2008-05-31 20:49 | [4 楼]
    红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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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起来感觉有点长
    顶端 Posted: 2008-05-31 21:13 | [5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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