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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沧海27清晰照片版放出 显示签名 |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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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yellow /'jeləu/ a. 黄的,黄色的;n. 黄色 ]


沧海27清晰照片版放出

http://192.168.2.8/bbs/read.php?tid=432354&page=e#a

这次拍照的人比较专业,很清晰,当然我也是专业人士    

召唤猎人前来手打    


[ 此贴被米心在2007-11-01 17:00重新编辑 ]
顶端 Posted: 2007-11-01 16:16 | [楼 主]
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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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systematic /sisti'mætik/ a. 有系统的,有计划的,有步骤的,有秩序地,有规则的 ]


我的手打???
   
顶端 Posted: 2007-11-01 16:33 | [1 楼]
洛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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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whether /'weðə/ conj. 是否,会不会,不管,无论 ]


我刚从外网下的
顶端 Posted: 2007-11-01 16:39 | [2 楼]
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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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scare /sk/ə/ vt. 吓唬;vi. 吓唬,受惊;n. 惊恐 ]


Quote:
引用第2楼洛子商于2007-11-01 16:39发表的  :
我刚从外网下的

我等手打版
顶端 Posted: 2007-11-01 16:41 | [3 楼]
洛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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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well /wel/ int. 哎呀,好啦,那么;ad. 好,完全地,充分地,有理同地,恰当地;良好的,健康的 ]


Quote:
引用第3楼猎人于2007-11-01 16:41发表的  :

我等手打版

外网手打版也出了大部分了
顶端 Posted: 2007-11-01 16:42 | [4 楼]
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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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amuse /ə'mju:z/ vt. 逗乐,使开心,给…提供娱乐 ]


Quote:
引用第4楼洛子商于2007-11-01 16:42发表的  :

外网手打版也出了大部分了

刚看了下,不全啊,中间缺了些
顶端 Posted: 2007-11-01 16:58 | [5 楼]
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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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painting /'peintiŋ/ n. 绘画,油画 ]


Quote:
引用第4楼洛子商于2007-11-01 16:42发表的  :

外网手打版也出了大部分了


不全,中间缺了好长一段,我是专业人士,专业人士会优先考虑清晰照片版的   
顶端 Posted: 2007-11-01 17:01 | [6 楼]
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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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digest /di'd3əest, 'daid3əest/ v. 消化,领会,领悟;n. 文摘,摘要 ]


Quote:
引用第1楼猎人于2007-11-01 16:33发表的  :
我的手打???
   


就是在等你的手打,猎人弟弟~    
顶端 Posted: 2007-11-01 17:01 | [7 楼]
小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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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tension /'tenən/ n. 紧张,张力,拉力 ]


什么书哦?好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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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浮云:1(随风のkenzo) 日,以后不常来割你小dd
  • 顶端 Posted: 2007-11-01 17:03 | [8 楼]
    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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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ome5帮你背单词 [ equal /'i:kwəl/ a. 相等的,相同的,平等的,胜任的;n. 地位相等的人,同辈;vt. 比得上,等于 ]


    Quote:
    引用第7楼米心于2007-11-01 17:01发表的  :


    就是在等你的手打,猎人弟弟~    

    考完试再说,你慢慢等
    顶端 Posted: 2007-11-01 17:11 | [9 楼]
    叶上秋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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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ome5帮你背单词 [ factory /'fæktəri/ n. 工厂 ]


    这里更新沧海么?  沧海估计是我现在惟一看的武侠小说了, 不过越到后越不行了
    顶端 Posted: 2007-11-02 12:23 | [10 楼]
    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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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ome5帮你背单词 [ divine /di'vain/ a. 神的,神圣的,神授的 ]


    Quote:
    引用第10楼叶上秋露于2007-11-02 12:23发表的  :
    这里更新沧海么?  沧海估计是我现在惟一看的武侠小说了, 不过越到后越不行了

    http://192.168.2.8/bbs/read.php?tid=432354&page=e&fpage=1#a
    在这里更新
    顶端 Posted: 2007-11-02 16:34 | [11 楼]
    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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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ome5帮你背单词 [ popularity /popju'læriti/ n. 众望,好评 ]


    第27卷天人交战之卷(上)

        谷缜一惊,忽觉体内八劲转动起来。这股阴寒毒气本是仇石自身精气,潜伏水鬼体内,变化虽然诡奇,却仍属“水劲”,一入谷缜体内,对周流八劲而言,不过水劲变强,没有什么稀奇,周流八劲就如一尊无大不大的八卦仙炉,损强补弱,略略一转,便将水毒炼化,归于八劲。

        谷缜化解水毒,抬眼望去,四周水鬼汹涌而来。原来仇石被他冲破大军,心中恨急,召集水鬼,一心叫谷缜死得奇惨无比。谷缜身当险境,勇气不减反增,大喝一声,纵马向前,挥刀刺入一名水鬼胸口,钢刀入体,不见血流,却有汩汩清水涌出,活了也似,顺刀身涌向谷缜虎口。谷缜掌心浸湿,那股阴毒之气侵将过来,谷缜八劲再转,炼化毒气,继而分出一道电劲,涌出掌心,电随水走,顺钢刀传到那名水鬼身上。那水鬼忽而两眼上翻,筛糠般抖了数下,仰天栽倒,寂无生息。

        谷缜不及转念,其余水鬼已然拥至,道道水剑击在谷缜身上,周流八劲自然护身,山泽二劲交替变化,化解水剑冲击,水劲入体,又被八劲炼化。谷缜固然无碍,坐下马匹却抵挡不住,悲嘶倒地。谷缜栽下马来,就地一滚,挥刀乱刺,每刺一刀,体内电劲便随之涌出,水鬼中刀,无不僵仆倒地。

        仇石见谷缜不但不怕水毒,更能刺杀水鬼,心头惊骇无以复加,不由得一声怪叫,飘身赶来,抬手射出两道水剑,击中谷缜胸口,渊渊有声,不像击中人体,倒像打中岩石。仇石心头一动:“这小子难道是山部高手?”眼看谷缜被水剑冲得向后跌出,当即发声长啸,纵身赶上,出爪如风,扣住谷缜咽喉。谷缜窒息,伸手去扳,当此生死关头,体内八劲鼓荡起来,仇石只觉谷缜手上一股真气涌出,所到之处,浑身痛麻,寒毛陡竖。

        “周流电劲?”仇石心念一闪,手底顿时软了,谷缜缓过气来,不自觉一拳打出,拳劲拂过仇石羽氅,那鸦羽哧地燃烧起来。原来这一拳谷缜无意中带出了周流火劲。

        仇石又是一惊,急催附体之水扑灭火势,要知创派以来,西城极少有人将八劲练成两种,但此时两人交手数招,谷缜便用了三种气劲,变化之奇,匪夷所思,其中的“周流电劲”更是水部克星,仇石越想越惊,渐渐脸色发白,再无血色。

        谷缜一招得手,胆气陡增,长笑道:“妖人,再吃你爷爷一拳。”展开猫王步,绕到仇石身侧,方要出拳,仇石忽地向前纵出,急如狂风,一溜烟奔到山坳之中,黑影忽闪,隐没不见。

        众水鬼全赖仇石掌控,仇石离开,立时东倒西歪,纷纷委顿而死,余下盗贼见状,更是斗志全无,抱头鼠窜,戚军将士追亡逐北,杀伤无数。经此一役,四省盗贼元气大伤,一蹶不振,直至数年之后被戚继光、俞大猷全部歼灭。

        谷缜瞧见便宜,也想率部追杀立功,这时忽听有人叫到:谷老弟.转眼望取,戚继光手提长剑,快步赶来.谷缜只得驻足想迎,定眼打量,只见戚继甲胄上血迹斑斑,双颊凹陷,两眼布满血丝,眉间透出一丝难言疲惫.谷缜心生感慨,叹到:戚将军,辛苦你了戚继光摆摆手,问到:二弟呢?谷缜道:一言难尽……不及多说,炮声忽起.二人掉头望去,只见魔龙号驰骋江面,耀武扬威,向岸上连[屏蔽]炮,打伤不少将士戚继光面有怒容,令岸上架起大炮,发炮反击,炮弹击中魔龙舰身,当当作响,魔龙岿然不动,炮弹却如雨点似的,纷纷落入江中,戚继光见状,大皱眉头"戚兄."谷缜道,这战舰上覆盖铁甲,前后左右大炮百gate,足以攻灭小国,威慑七海,只能智取,不可力敌数日交战,戚继光最头痛的除了水魂之阵,便是魔龙战舰,闻言问到:老弟,听你的话,莫非有克制这战舰的妙计?谷缜笑到:算不得什么巧计,不过声东击西罢了!戚兄以大队船只佯攻,我乘一叶轻舟,出其不意冲至战舰下方,到了那时,我自有办法.戚继光看了他一眼,慢慢道:军中无戏言!谷缜笑到:绝无戏言!戚继光注视他半晌,忽地抚掌叹道:谷老弟,我最佩服你无论何时,都能笑得出来!谷缜笑道:天性如此,那是改不了啦!戚继光亦菀尔.继而浓眉又锁:若是炮战,我方战舰必然沉没,这笔帐如何算呢?谷缜笑骂道:哪有这么小气的将军,战舰沉了,我赔你就是.戚继光摇头道:你若回不来呢?谷缜笑道:一定回来.戚继光正色道:军中无戏言,谷缜笑到:要么击掌为誓,二人伸出手来,重重互击,戚继光蓦地手掌一紧,握住谷缜手掌,沉声到:这一去,好比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谷老弟,你定要活着回来!谷缜笑到:关云长温酒斩华雄,戚兄不妨也温两坛好酒,待我回来,大家喝个痛快.戚继光心头一热,郎声到:如君所愿.二人均是豪迈男儿,不喜多说,深深对视一眼,谷缜将袖一拂,纵声长笑,迈开大步,向江边走去戚继光默默望他的背影半晌,咬牙转身,发出号令.号炮鸣响,六艘战船从东西南三个方向驶向魔龙,双方横江大战,火炮轰鸣,道道火舌自炮口吐出,魔龙百gate大炮分作三轮,连环轰击,威力惊人,抑且明[屏蔽]炮打不穿铁甲,魔龙却能轻易击毁明军舰身.半晌工夫,戚军三艘舰船相继沉没,船上水军纷纷逃生.谷缜独乘一叶扁舟,亲掌船舵,鼓足风帆,借着硝烟掩护,穿过戚军船队,直奔魔龙而去!忽听轰隆一声,一艘明军战舰舰首粉碎,摇晃中,又中一炮,舰身露出一个大窟窿,冰冷江水汹涌而入,战舰急速沉没.谷缜心惊未已,又听见几声炮响,炮弹流星似的,刮起一股灼热气流,从他头顶猛烈刮过,只听见身后咔啦一阵响,呼叫声震耳欲聋,谷缜无须回头,也知第六艘战舰中炮沉没朝雾散尽,大江寥廓,一轮红日照的天地清宁,是时戚军战船尽没,谷缜一叶小舟格外惹眼,魔龙号也发现这条小船,集中炮火轰击而来。此时离魔龙号还有百步,谷缜凝注炮口,耳听八方,奋力摆舵,左右躲闪,身侧炮弹纷落,水花四溅,激的小船飘来荡去,有如疾风暴雨中的一叶浮萍。

        戚军将士均立在岸边,注视那孤舟,呼吸紧张,心子乱跳.只见谷缜忽左忽右,去势却不稍止,忽向东转折,驶入魔龙炮火不及的一处死角,纵舟直进,去如飞箭.魔龙船坚炮利,但形体庞大,远不如谷缜灵活,不待它掉转炮口,小舟去势奇快,已到魔龙号舰首下方,舰身至此,向下内收,任何炮火均不能及.谷缜取出肩上缆绳,刷地缠住舰首魔龙雕像的一只利爪,矫如猿猴,攀援而上,须臾爬到雕像下方.戚军将士一颗心总算落地,惊喜不禁,齐声欢呼,有如春霆迸发,响彻江上.这时间,魔龙骤然向前猛冲,到了一排粮船之前,忽然摆舵,舰首雕像横扫过来,扫中一排桅杆,哗啦啦声不断,桅杆纷纷折断.这下冲力极大,谷缜才爬到魔龙翅膀下方,此时首当其冲,身边木屑裹着劲风,割肌刺骨,疼痛无比,眼看一根桅杆迎面撞来,纵有山泽二劲护体,谷缜也是站立不住,身子一晃,从魔龙上栽了下来.岸边众军见状,齐声惊呼!不料谷缜身在半空,丹田天劲涌出,长发陡然伸直,活物一般,千丝万缕缠住魔龙利爪,将谷缜生生悬住.魔龙号上众水手以为抛下谷缜,再无隐忧,调转舰身,又向岸上驶来。谷缜却借着战舰转舵之势,长发晃荡,将身子抛将起来,此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堪称绝境,于是乎周游天劲自然涌出,谷缜袍袖当风,鼓荡起来,身如一面纸鸢,因着江风,飘飘然翻落在魔龙左翅上方,双脚着地,立时发足飞奔。舰上众人分明看到谷缜坠江,忽然见他现身,均是愕然,还醒之时,谷缜已然逝如轻烟,跳上魔龙。众人慌忙扑上,谷缜猫王步展开,东转西奔,刀剑落空,一道烟奔到人少之处,谷缜抬眼一瞧,艾伊丝正在数丈之外,面露惊容。谷缜心中暗喜,一躬身让过两把弯刀,似像左扑,还向右纵,陡然纵深腾空,向艾伊丝当头坐下。但这猫王步使到一半,谷缜忽有感觉不妥,心想这一招对付男人还好,艾伊丝纵然可恶,却是女子,若被男子骑在颈上,岂非莫大侮辱。心念及此,谷缜急忙拧身变招,但招式用老,变换不及,半空中中心陡失,合身撞在艾伊丝后备,将她重重压在身下。艾伊丝嘤咛,呼声痛楚,娇楚不胜,一旁侍奉的绢,素二女情急之下,拔出两柄细长软剑,迅如闪电,直刺谷缜后心。剑尖将至,谷缜忽然翻转,抓住艾伊丝挡在上方,二女大惊失色,亏得剑术了得,千钧一发收回软剑,左右分开,躬身去刺下方谷缜。谷缜却将身子缩成一团,拽住艾伊丝衣衫,将其当作挡剑牌,左来左迎,右来右迎,二女投鼠忌器,生怕伤了主人,软剑吞吞吐吐,总是不能刺下。艾伊丝此时却觉难过至极,不但后心剑风掠来掠去,激得寒毛直耸,更与谷缜一上一下,颠来倒去,耳鬓厮磨,肌肤相触,少年男子的浓浓气息不住涌来,令她心跳如雷,浑身发软,几乎便瘫倒在谷缜身上。

        谷缜亦觉艾伊丝肌肤娇嫩,滑如凝脂,体态丰满,凹凸有致,不觉心中纳闷:“几年不见,这小丫头竟也便成大姑娘了?”想到这里,大觉不妥,扼住艾伊丝的咽喉,跳将起来,娟、素二女见机,双剑齐出,刺向谷缜肋下,剑尖及身,谷缜体内“泽劲”发动,二女手底一滑,浑不着力,软剑双双擦着谷缜肌肤掠过,哧哧划破衣衫,留下两道浅淡红痕。

        二女大惊,方要收剑再刺,谷缜已带艾伊丝向后跳开,厉声道:“谁再上来,我便掐死她。”娟、素二女面面相对,主意全无,此时船上众人纷纷赶到,黑压压将谷缜围住,握刀挺矛,均露愤怒之色。

        艾伊丝定了定神,按奈心跳,冷冷道:“姓谷的小狗,你要怎的?”谷缜笑道:“我要你立时投降。”艾伊丝冷笑道:“你说什么话?我若投降,还能活吗?左右是死,先死后死全无分别,拉你垫背倒也不错。”说到这里,扬声道:“我若死了,大伙儿一起出手为我报仇,定要将这厮斩成肉酱。”

        谷缜皱眉道:“你若投降,我保你不死。”艾伊丝冷笑道:“你骗三岁小孩儿吗?这一仗义乌兵损失惨重,我若落到他们手里,还能活命吗?”

        谷缜知她心眼多多,不肯轻易信人,当下想了想,说道:“那么这样吧,你带船离开中土,放粮船东下,只要如此,我便放了你。”

        艾伊丝想了一会儿,点头道:“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好,我答应你,将来师傅问起来,我就说是被你[屏蔽]胁迫,势不得以,让他找你晦气就是了。”

        谷缜又好气又好笑,笑啐道:“小丫头片子,半点儿也不肯吃亏。”艾伊丝冷笑道:“那是当然,这会儿吃的亏,将来我一定讨还,姓谷的,你可记住了。”谷缜心道你身在我手,还有什么能为?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艾伊丝发出号令,魔龙号转过船头,穿越戚军水寨,顺江东下,戚军起初见其逼近江岸,正自装满火炮,严阵以待,忽然见它离开,均心感惊疑。魔龙号虽然庞大,航速却很惊人,戚军战船尽毁,欲要追击,也不能够了。

        入暮时分,魔龙号已行百里,艾伊丝冷冷道:“天也晚了,船也走远了,谷小狗,你也该放人了吧?”谷缜笑笑,扯出腰带,将艾伊丝双手捆住,艾伊丝怒道:“你做什么?”谷缜笑道:“你这丫头鬼头鬼脑,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如今放你,难保你掉头袭击粮船。哈哈,说不得,鄙人屈尊陪你几日,待魔龙号出了海口,再放你不迟。”艾伊丝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谷缜向娟、素两女笑道:“贵主人闺房何在,容鄙人参观参观。”二女无法,只得当先引路,袅袅来到一处舱房,推开舱gate,幽香扑鼻,进入舱内,二女燃起香烛,只见桌椅妆台,床铺帐幕无不精美奢华,镶珠嵌玉,熠熠生辉。

        谷缜啧啧有声,将几件首饰把玩一番,忽然回头笑道:素姑娘,娟姑娘,你们呆着做什么?还不出去。”[屏蔽]微微蹙眉:“我们出去了,岂不只剩你和主人了?”谷缜道:“那又怎地,总比你们守在一旁,时时暗算我的好。”娟女血涌双颊,气愤道:“谁暗算你啦,今天分明是你暗算主人才是,哼,我们不在,谁知你会不会对主人无礼。”

        “放心放心。”谷缜笑嘻嘻道:“我就算对小猫小狗无礼,也不会对你家主人无礼,她长的又丑,脾气又坏,天底下有男人喜欢她才怪。”

        艾伊丝气的浑身发抖,眼里禁不住滚出两行泪水,颤声道:“谷小狗,你,你求神拜佛,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要不然,我,我……”谷缜俯首望着她,学着她的口气笑道:“你,你要怎的?”二人脸庞接近,呼吸可闻,艾伊丝被谷缜目光注视,心头没来由一阵慌乱,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谷缜笑道:“这才对了,好女不吃眼前亏。”一转眼,见娟、素二女徘徊不去,便笑道:“还不走?”

        二女四目相对,神色犹豫,艾伊丝忽地冷冷道:“你们去吧,料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二女听命,悄然退出。谷缜注目舱gate闭合,笑道:“怎么只见娟、素,不见兰幽、青娥?”艾伊丝脸色微沉,眼透恼怒,撅起小嘴,一言不发。

        谷缜笑嘻嘻瞧她半响,忽将艾伊丝抱起,放在床上,伸手将她衣带解开,艾伊丝心跳顿剧,眼前一阵晕眩,双颊滚热起来,如染蔻丹,瑟声说:“你,你做什么?”

        谷缜笑而不语,将她双腿拢起,用腰带捆住,系在床栏之上,艾伊丝知觉足颈疼痛,始才会过意来,又羞又恼,狠狠一口啐在谷缜脸上。谷缜伸袖抹干,皱眉道: “小丫头,再敢放肆,我打你大耳刮子。”说罢伸个懒腰,在一旁躺下,艾伊丝怒道:“你怎么也睡床上?”谷缜道:“你要睡在地上也成。”艾伊丝气急,叫道: “这是我的床。”谷缜笑道:“你叫它三声乖乖,瞧它答应不答应。”说罢将眼一闭,作势欲睡。

        艾伊丝气愤欲狂,大骂流氓、诬赖、小狗、畜生,骂了半响,忽听微鼾声,定眼一看,谷缜竟已睡过去了。

        谷缜经历六虚之危,又连日赶路打仗,此时早已疲惫不堪,本想小歇片刻,不料头才沾枕,便已酣然入梦。这一梦,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会儿梦到施妙妙,一会儿梦到父亲,一会儿又梦到陆渐,一会儿又梦到商清影,待得惊觉之时,张眼望去,却见艾伊丝秀目清亮,脉脉注视自己,呆呆出神,她乍见谷缜睁眼,微微一惊,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谷缜见她手足绑缚如故,心中也觉诧异:“奇怪,她怎么不趁我睡熟,径自逃走?”

        原来艾伊丝并非不想逃走,只是谷缜睡得太过轻易,不合他平时性情,艾伊丝不免疑神疑鬼,谷缜睡得越熟,她越是不敢乱动,竟然眼睁睁望着机会溜走。

        谷缜一觉睡足,神清气爽,解开腰带,带着艾伊丝走出舱gate,巡视甲板,一路上问问这个,说说那个,间或停下来与水手们拉拉家常,俨然将这战舰看成自家产业。艾伊丝冷眼旁观,恨得牙痒,众人见她一脸怒色,无不胆寒,一个个低头藏脑,不干预谷缜搭话。看罢舰船,谷缜又叫饭吃,绢素二女端来饭菜,谷缜让艾伊丝先吃,自己再用。艾伊丝冷笑道:谷小狗,不想你如此胆小,竟也怕死。谷缜笑道:我是胆小如鼠,你确实胆大如虎。艾伊丝一愣,忽地转过念来,不觉大恼:气死人了,这小狗拐着弯骂我母[屏蔽]么?这么沿途都起,魔龙沿江东下,渐行渐远,是日将至出海口,谷缜估算时日,料想两船行程再慢,也已进入江南地界,艾伊丝想杀回马枪也来不及了,便笑道:艾伊丝,这几日叨扰你了,今日我便告辞,临行奉劝你两句,中途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还是早早返回西方,做你的[屏蔽]为妙。

        艾伊丝冷笑道:我去哪里,不要你管。这几[屏蔽]害得我好苦,还是那句话,你求神拜佛,千万不要落到我的手里。谷缜抓起她的手,瞧了又瞧,笑嘻嘻地道:这手儿这么小,这么嫩,连鸡都抓不住,还能抓住我吗?艾伊丝被他握住了手,心头鹿撞,双颊泛红,盯着谷缜,神情十分羞愤。谷缜命魔龙停在江心,与艾伊丝上了一艘小船,划船上岸,始才将她放开,笑道:到此为止,好自为之。艾伊丝瞥着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谷缜见她神气,隐隐感觉不妥,但究竟如何,确是思索不出,当下哈哈一笑,放开艾伊丝,快步向前。刚走了百余步,忽听身后艾伊丝高叫道:谷缜,你看这是什么?谷缜回头一瞥,只见绢素二女站在艾伊丝身后,艾伊丝手持一幅银色帩纱,在日头下光华煜煜,迎风招展。艾伊丝将银纱披上肩头,咯咯笑道:谷小狗,你猜着银纱的主人是谁?

        谷缜脸色微变,看那银纱半晌,慢慢道:你从哪儿的来得?艾伊丝妙目流转,瞧他半晌,忽地笑道:听说这东西叫软金纱,神妙得很,能收各种铁器,也不知真也不真,娟儿,你拿剑试试。娟儿拔除软剑,凑近银帩,然后放开剑柄,那软剑已被银帩吸住,悬在半空,微微晃动。谷缜见状再无怀疑,这幅软金纱正是施妙妙祖传至宝,施妙妙随身携带,从不离身,此时落在艾伊丝手里,施妙妙必然已遭极大变故。心念至此,谷缜心神微乱,身子一动,便要上前。“劝你别动”艾伊丝举起银帩,咯咯笑道:你若上前一步,我银帩一挥,那位妙妙姑娘立马人头落地,呵呵,无头美人,向来别有一番风情呢谷缜无奈止步,扬声到:艾伊丝,你我争斗与妙妙无关,你将她放了,我任你处置。艾伊丝目光一闪,笑道:你不怕我杀了你?谷缜惨笑道:谷某认栽,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艾伊丝脸色微微发白,轻咬嘴唇,低声喃喃道:你这样在意她,宁可为她死了么?谷缜微微发笑,抬头望天道:我在意他又有什么用?说罢叹了口气,不胜落寞。艾伊丝目光一寒,扬声到:将他锁起来。魔龙抵岸,船上跳下两名壮汉,手挽粗大铁链,走到谷缜面前,方要动手,谷缜摆手道:且慢,先放了妙妙。艾伊丝冷笑道:放不放人,由得了你么?谷缜一阵默然,忽道:我要见妙妙一面,它若无恙,你我再说。艾伊丝笑道:无怪你们中土人常说不见黄河不死心,你若不亲眼瞧瞧那位妙妙姑娘,想来也不会甘心认输,罢了,让你们瞧瞧也好,省得说我使诈骗人。说罢将手一招,两名夷女佣着一个阴山少女出现在船舷边,那少女双手被缚,口里塞着麻核,无法出声,然而那眉,那眼,那身姿风韵,在谷缜梦里何止出现了千百次,谷缜胸中一恸,失声叫道:妙妙!

        施妙妙目光茫然,闻言望来,双目一亮,挣扎起来,却被两名夷女应声拽着施妙妙推下。谷缜面如死灰,心中拟了百十个计策,均不管用,只觉势尽计穷,无法可施。只得叹一口气,伸出手来,两名壮汉抖开铁链,将他手足锁住,拖到艾伊丝身前。艾伊丝打量谷缜,微微一笑,忽地伸手,在他头发里摸索一阵,抽出一根乌金丝来,嘻嘻笑道:你还爱将乌金丝藏到头发里,若是没有这个,想开铁锁,可就难了。谷缜不由苦笑,他与艾伊丝同gate学道,互知底细,一旦占据上风,便不会给对方任何可趁之机。艾伊丝将谷缜带回舰船,来到舱中坐下,笑道:谷小狗,故地重游,感想如何?谷缜笑道: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你家的狗窝。艾伊丝脸色微沉,喝道:死到临头,还嚼舌头,来人,掌嘴五十。一名壮汉应了一声,抡起巴掌,便要抽打,艾伊丝忽又喝道:慢着。盯着谷缜瞧了一阵,见他笑吟吟地,全无惧色,也不禁有些佩服他的胆气,说道:谷小狗,这几[屏蔽]代我不坏,并未虐待,我若叫人打你,未免显得不够肚量。谷缜笑道:这话中听。艾伊丝淡淡一笑:这样好了,咱们赌一次?谷缜道:怎么赌?艾伊丝道:规矩由我来定,暂不相告。若你胜了,我将你和妙妙姑娘一起放了,你若败了,哼,终此一生,必须听命于我。谷缜,你敢不敢赌?

        谷缜笑道:果然好肚量,好我赌了,艾伊丝冷笑一声,下令道:待会带他来后厅见我。说罢领着几名夷女,袅袅去了过了约莫两刻钟,有夷女来到前舱对一名壮汉耳语几句,众壮汉将谷缜送到后厅,后厅一如别舱,金碧辉煌,只是船舱正中设了一张大床,被褥鲜丽,如云似霞,床柱黝黑无比,却是铁铸。四名胡汉将谷缜抬上大床,四肢锁在四根铁柱上。谷缜好奇道:这是做什么?众壮汉默不做声,低头退出舱外,这时忽听细碎脚步声,艾伊丝引着娟、素二女默然而至,三人秀发如云,散披肩上,,身披柔纱,香肌微露,肤色皓白娇嫩,牛奶也似,玲珑体态时隐时现,撩人至极。

        娟女托着一张羊脂玉盘,盘上一只羊角玉杯,[屏蔽]拉上窗纱,舱室微暗,那只羊角玉杯却明亮起来,透出莹莹碧光。

        玉杯送到谷缜面前,杯中酒液如血,散发醉人芬芳。谷缜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好酒,好杯,艾伊丝,你要和我赌喝酒吗?哈哈,那你可是自讨苦吃。

        艾伊丝温婉一笑,谷爷千杯不醉,我哪敢捋你的虎须?谷缜见她一改常态,意态温柔,言辞婉约,这模样竟是生平未见,不就好生纳闷:这小丫头平日凶巴巴的,竟有如此风情?想到这里,不禁笑道:艾伊丝,你什么时候[屏蔽]变成猫了?少来,爷爷不吃这套。

        艾伊丝笑道:你不吃这套,那么吃不吃酒?谷缜道:酒是圣人粮食,一定要吃。艾伊丝捧起玉杯,笑道:那么你吃完这杯葡萄酒,咱们再谈赌约。”

        ??? 谷缜心知这酒中必有古怪,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只得笑笑,接杯饮尽。艾伊丝笑道:“你喝的这么爽快,就不害怕?”谷缜笑道:“怕什么,难道里面有穿肠的毒药?”艾伊丝与娟、素二女对视一眼,忽地咯咯娇笑:“这里面啊,没有穿肠的毒药,却有[屏蔽]的xx药。”

        这句话有如平地惊雷,震得谷缜目定口呆,蓦然间,他只觉小腹处腾起一团火,身子忽地热起来。

        “这滋味如何呢?”艾伊丝嘻嘻笑道:“这xx药名叫“爱神之泪”,霸道极了,若无女子宣泄,比死还难受呢。”说到这里,俯下螓首,挺翘鼻尖与谷缜高高鼻梁上下相对,双方鼻息相通,心跳可闻,谷缜身子越发炽热,更有一股奇痒从骨子里涌将出来,流遍全身,叫人几欲发狂。

        耳边艾伊丝的声音飘忽迷离,犹如春日梦呓:你不是喜欢妙妙姑娘,不将天下美女放在眼中?那好啊,今日的赌约便是:以三个时辰为限,你若能抵挡爱神之泪,不行苟且之事,那么我便饶你二人,若不然,你就是我的……说话间,纤纤玉指拂过谷缜胸腹肌肤,如谈琴瑟,轻抹暗挑。谷缜欲火更甚,似要烧破血肉,滚将出来,嗓子也烧着了,干痒难耐,身子已然生出极大变化。

        谷缜惊怒交迸,忍不住大吼一声,狠狠抬头,向艾伊丝撞去,艾伊丝闪身避开,吃吃笑道:谷缜,你别逞强,这要一匹马也吃不消呢,看到床边的玉环了么,撑不住时,只需一拉,便可脱离苦海,荣登极乐,阅尽人间春色,成为最得意的男人。谷缜怒道:你,你滚开。艾伊丝笑道:这会你恨我,呆会想我也来不及呢。说罢咯咯大笑,领着娟,秀二女,飘然去了,谷缜望着三人窈窕背影,忽地恨意全无,绮念丛生,心中淫念此起彼伏。谷缜难过至极,忍不住纵声长叫,叫声入耳,竟是妙妙二字。谷缜闻声,心头一清,努力收敛绮念,凝神与那欲火相抗,哪知药性太烈,不片刻淫心又炽,转眼望去,床边一枚羊脂玉环伸手可及,床上系一根金线,远远连着一只银铃。谷缜只需拽下玉环,银铃激响,艾伊丝立时便能听到。这等诱惑,世间任何男人也难以抗拒,何况谷缜欲火焚身,神志迷乱,不知不觉手已把住玉环。

        玉环入手,[屏蔽]冰凉,一丝凉气淡淡如缕,透入掌心,谷缜神志忽地清醒,一件往事涌上心头,那是一年冬至,天寒水冷,草木萧条,自己与施妙妙赏玩海景,碧海如锦,纹鱼龙于云中,绣红日于浪口,苍穹如镜,映孤鸿于天外,渺万物为一粟。走在海天之间,一对男女,更是渺小。施妙妙受过一场风寒,久病初愈,披一件白貂大氅,戴一顶银狐皮帽,脸色苍白透明,通身银雕玉塑,只有眉眼乌黑发亮,脉脉有神。谷缜握住她的手,记忆中,那是第一次,大约因为冬季,也许是在病后,女孩的手也冰冰凉凉的,柔软[屏蔽],谷缜当时还嘲笑说,就像一条蛇。施妙妙伸手打他,他便改口手,像一条白蛇,[屏蔽]成了精,专gate来勾引我。施妙妙啐了一口,说,你自以为很了不起吗?谁勾引你啦?谷缜便笑,那么我勾引你好了,将来法海和尚来收妖,也让他收我,压在宝塔下面,好让你为我哭鼻子。施妙妙眼睛忽然红了,压着你也活该,最好压在十八层地狱里,再也翻不了身。谷缜说,十八层太深,打个折,九层好了。施妙妙说,难怪你一身铜臭气,这件事也是讨价还价的么?也罢,看在你陪我散步的份上,就九层,一层也不许耍赖了。谷缜大笑,手却握得更紧了。海涛阵阵,鸥鸟飞鸣,初冬的寒风吹得岸边得衰草瑟瑟轻响,女孩儿的身子也在发抖,销售仍然冰凉,谷缜却感觉得到,她的心是滚热的。

        银白色的倩影在谷缜的心中徘徊,如顽石清泉,如醍醐灌顶,冰凉纯净,浇灭欲火,犹如茫茫欲海中的一块浮板,只有抱着它,才不至于沉溺其中。谷缜竭力回想与施妙妙在一起的日子,一点一滴,也不错过。他从前一直以为爱和欲是分不开的,直到此时,才知道竟是如此地不同,欲使身子的渴求,爱却是心灵深处最纯真的感觉,前者是农你的糟粕,后者则是糟粕去尽,刚刚温好的美酒,滚烫,香醇,适合在荒凉的冬日入口。[屏蔽]渐渐涌来,如浪如潮,拍打着身心,谷缜肌肤变得通红,有如婴儿,身上的汗水有如泉涌,数层被褥都濡湿了,自他沈下贤落成一个人形凹坑。他的眼神忽而迷离,如夜里的寒烟,忽而又如朝阳一半清醒,身子挣扎扭曲,把握玉环的手却慢慢松开了。他已近乎虚脱,一生之中,竟然从未感到如此倦过,别说扯动玉环,就是动一下指头也不能够,唯独体内的热血汹涌如故,仿佛最烈的就在燃烧,不但要将他烧着,更似要将四周的一切化为灰烬。忽然间,他脑子一迷,心猛跳几下,然后就昏过去了。

        昏沉中,银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倩影的四周,有五颜六色的光彩流淌奔走,溶溶泄泄,交织如一,活泼泼的,如抽芽的树,初绽的花,未露头的旭日,刚生产的婴儿,这种感觉其妙极了。那些流光没转一次,体内的炙热便消退一分,并带有一丝解脱的快意,慢慢地,心中的热火消退殆尽,慢慢冷了下来,恬静,平静,止如深潭,波澜不兴。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悦耳的银铃声。谷缜猝然而惊,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入眼的是一只晶莹无暇的手,握着那枚玉环,受玉环俨然融而为一,分不清哪是环,哪是手。谷缜的身子软绵绵的,甚至却慢慢清楚起来,抬眼望去,便看到那只手的主人,艾伊丝的神情很奇怪,正笑着,却笑得很苦。谷缜不觉松了一口气,扯动银铃的不是自己。艾伊丝盯着他的脸,许久不曾说话,眉宇间笼罩着一种悲凉。梁然无声对视,艾伊丝目光闪动,透着几分不甘,良久[屏蔽]: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够抗拒爱神之泪?好几次你分明都挨不住……为何,为何偏偏忍耐下来?谷缜笑了笑:你永远不会明白的,爱是付出,你却只想占有,占有容易,爱一个人却很难。真地爱上了,这世上的任何艰难都不算什么,何况区区xx药?

        艾伊丝道:这么说,你能够挨过来,全因为心里有她?谷缜道:不错,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却不会为你动一根指头。艾伊丝面有怒色,但这怒色一闪即没,目光又被无奈充满,她沉默半晌,轻轻拍了拍手,绢,素儿女走到正对床边的一口檀木衣柜前,拉开柜gate,柜中竟有一个女子,银衫素颜,嘴被布条死死封住,双眼泪光流转,清丽的脸庞上满是湿痕。
    顶端 Posted: 2007-11-02 22:03 | [12 楼]
    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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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卷天人交战之卷(中)

        “妙妙。”谷缜大吃一惊,定睛细看,那柜gate上竟有两个小孔,从柜中看来,床上的一切尽收眼底。谷缜知觉的汗毛竖起,心里大骂艾伊丝恶毒,料想方才若意志稍弱,把持不住,扯动银铃,后面的适当真不堪设想,谷缜越想越觉得后怕,只觉得浑身发冷,尽是冷汗。“谷缜,你赢了。”艾伊丝忽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落寞之色,将手一拍,进来两个壮汉,将谷缜从床栏上解下,重新锁好。谷缜怒道:艾伊丝,你又要赖账?艾伊丝默不作声,徐徐向外走去。谷缜和施妙妙均被架着,紧随其后。舰船早已出了海口,四周碧波无垠,烟波微茫。艾伊丝莲步款款,走到魔龙舰首,迎着海风,金灿灿的长发飞扬不定,在日光中闪闪发亮。此时谁也猜不透她的心思,谷缜也不列外,不觉心中焦躁,却又不敢乱动,目光一转,向施妙妙望去,施妙妙也正将目光投来,虽不能言,悲喜之情已洋溢在眉梢眼角。

        二人四目相对,一言未发,却似交谈了千言万语,相隔数丈,两颗心却似紧紧贴在一起。谷缜心里欢喜已极,整个人几乎都要[屏蔽]开来。海天交际处,落日渐沉,云霞紫红金黄,瑰丽绝伦。艾伊丝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小船准备好了吗?一名壮汉工身应到:备好了。艾伊丝转过头来,看看谷缜,又盯了施妙妙一阵,说道:我说话算数,谷缜你能过爱神之泪这关,我便放你。但这放人的法子也有许多种,你我是敌非友,放你不能太过容易,省得将来[屏蔽]知道,责罚于我。说罢走到船舷,指着巨舰旁边一艘救生小艇道:船上有两天的饮食用水,这两日中你二人是死是活,全看上天的意思。说罢做个手势,便有奴婢用绳索将谷,施二人垂下甲板,放到小船之上,然后割断维系小船与巨舰的缆绳,碧水荡漾,小船漂远,艾伊丝目视二人,露出一丝苦笑,幽幽说道:后会有期。声音小得出奇,除了她几乎无人听到。说罢,艾伊丝轻轻挥袖,魔龙巨舰百桨齐发,破开海面,向着远方快速驶去。谷缜四肢被铁链锁住,却不妨碍动弹,挣扎片刻,糯稻施妙妙深浅,解开她双手束缚,施妙妙一得自由,便扯下塞口的布条,叫到:谷缜……才叫一声,又落下泪来。谷缜笑嘻嘻地道:傻鱼儿,哭什么?咱们劫后重逢,理应高兴才是。施妙妙听了,悲意稍去,又笑起来,说道:是呀,该高兴才对的。说了这句,盯着谷缜看了一会,忽又双手捂脸,号啕大哭。谷缜不觉有些心慌,忙到:傻鱼儿,乖妙妙,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在番婆子那里受了什么委屈?施妙妙攒袖抹泪,微微摇头:她就是绑着我,并为下什么毒手,我,我只是没脸见你,我好恨自己,恨不得死了才好。谷缜苦笑道:傻鱼儿,你若死了,我还能活吗?施妙妙呆了呆,忽又热泪盈眶,蓦地伸手抱住谷缜,呜呜哭道:谷缜,你,你现在越对我好,我心里越不好受,我冤枉你,打你,骂你,还要杀你,我怎么那么糊涂,谁都能不信你,我怎么不信你呢?你做了那么久的牢,吃了那么多的苦,好容易逃跑出来,想洗雪冤屈,那时候真是困难极了,我不但不帮你,还处处于你斗气作对,我怎么就那样傻,恨不得死了。”

        谷缜默默听着,待她哭的差不多了,才笑道:“你若不傻,怎么叫傻鱼儿呢?你若不是这样傻,我又怎么会这样喜欢你?”

        施妙妙见他嬉笑神气,心里微微动气,嘟起嘴道:谷缜,你打我骂我都好,干吗取笑我?谷缜笑了笑,说到:妙妙,我说的都是真话。那时候我一丁点证据都没有,怎么说都是个十足的坏人,你心里明明爱我怜我,却不肯包庇我,说起来你心里的苦处并不比我少。若不是这样,又怎么显得我的傻鱼儿正直无私呢?何况你不是心里有我,也不会生气,天底下的女孩谁不想自己的心上人清白正直?谁又想心上人是大坏蛋呢?施妙妙怔怔的望着他,虽不说话,眼泪却止不住的滑落双颊,好半晌,心神略定,轻哼一声道:谁是我心上人啦?谷缜接口笑道:我知道,他姓谷名缜,大号笑儿。施妙妙脸一红,啐道:绰号厚脸皮,别号坏东西。谷缜嘻嘻直笑,靠着施妙妙,想要与她亲近,却被推开。施妙妙望着落日下暗红色的浪花,呆呆出神,良久叹道:谷缜,你越对我好,我心里越难过,我,我这一辈子都欠你的。谷缜笑道:好啊,那就用一辈子来还。施妙妙一愣,望了谷缜一眼,见他脸上神气,忽然明白过来,双颊羞红,啐道:你胡说什么?哪有,哪有你这么蛮横的债主。谷缜笑道:我是生意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好了,容本债主县收几分利息。说罢伸长了嘴,出其不意在施妙妙雪viper嫩的脸上啄了一下,还想再啄,施妙妙慌乱中伸手猛推,谷缜手足被缚,几乎掉进水里,索性施妙妙半途觉醒,将他拉回,红着脸道:哼,你在乱来,我,我就不客气了。谷缜甚是悻悻,哼了一声。施妙妙看他神态,想到他为自己受的苦楚,心生不忍,岔开话题道:你呀,真是猴子变的,就是捆了手脚,还要爬上爬下的。说罢便去拧谷缜手脚铁锁,拧了片刻,无力地停下,发愁道:我被人封住内力,怎么办好呢?”

        谷缜奇道:谁封住你的内力?施妙妙呆了呆,眼里漏出恐惧神情,说道:说来话长,还是先解开铁锁再说。谷缜道:可惜我的乌金丝被那婆娘收去了。他目光一转,落在施妙妙头顶银簪上,笑道:妙妙,你将簪子借我用一下。施妙妙拔下簪子,谷缜接过,握在掌心,运劲一搓,那簪子立时变细,谷缜握住两头左右一扯,那银簪更变细长。施妙妙瞧得骇异,不知谷缜何时练成这般内力,只见他将银簪拉成细丝一般,反手插入锁孔,拔了数下,铁锁顿脱,谷缜双手得势,又将双脚镣铐打开,笑道:这些破铜烂铁,也想捆住爷爷,那番婆子未免小瞧人了。施妙妙欢喜不胜,嘴上却道:你又得意什么?胜而不骄,才算君子。谷缜笑道:君子二字个五年我不沾边,我是色鬼才对。说着便来拥抱,施妙妙闪身躲开,说道:你若是色鬼,方才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凭空错过?谷缜笑道:是啊,机会很好,我也后悔来着。施妙妙心中涌起一阵酸气,冷哼道:后悔了吗?那大船还没走远,你敢上去还来得及。谷缜笑嘻嘻将她揽入怀中,抚着她的秀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妙妙,你哈不懂我的心么?在我心里,谁也无法取代你。施妙妙心儿也颤了起来,身子阵阵发抖,只觉谷缜的怀抱温柔极了,将自己每一分肌肤,每一根毛发都悄然覆盖,直到整个人儿都融化,得郎如此,夫复何求,她不由闭上了眼,泪珠不绝如缕,浸湿衣裳。

        舟上二人心神俱醉,只觉此生已足,就此死了,也无遗憾。过了良久,施妙妙才从这种奇景中慢慢苏醒,举目望去,谷缜正盯着她,眼里也带着笑。施妙妙不觉双颊发烫,直起身来,痴痴望着远处明月,说道:谷缜,你知道吗?赢爷爷去世了。“赢万城?”谷缜双眉微皱,“他怎么死的?”施妙妙轻轻叹了口气:我离开天柱山,心里愧疚极了,漫无目的,四处游荡了一些日子。那一日,来到南京城郊,忽听[屏蔽]之声,我听出是火部的火器,只怕是西城与东岛交手,便赶上去,却见宁不空正带着一伙人,和那位姚晴姚姑娘交战,姚姑娘势单力薄,眼看不支,我见他们欺负女流不说,更是以多取胜,一是不忿,便上前相助,将姚姑娘救了出来……谷缜道:原来姚晴说的不错,她当真见过你。施妙妙道:是啊,我和她逃过火部,泽部的追杀,她大约是感激我,便说你不但活着,还在南京附近,劝我去找你,说你嘴巴虽然讨厌,但心里确是有我的……谷缜不觉莞尔:这个姚大美人,算是说了一句人话。施妙妙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才不说人话,姚姑娘可是顶好的人,你干吗又诽谤人家?谷缜一愣,哈哈笑道:是,是,她是好人,我是恶人,后来怎样,你干吗不来找我?施妙妙脸一红,低声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躲还来不及,怎么敢找你呢?于是急急忙忙远离南京,又怕被你知道行踪,故而昼伏夜出,专拣偏僻处行走。谷缜苦笑道:你心可真狠,你一走了之,可知我多么挂念你?施妙妙低头不语,两行清泪从下颌滴下,嗒嗒滴在船舷上。谷缜忙道:妙妙,过去的事我不再提了,只要你再不离开我就好。施妙妙抬起头,瞪着他,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透着几分气恼,心里话冲口而出:谁离开你了?以后,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谷缜听了这话,喜不自胜,紧紧搂住施妙妙,呵呵直笑,施妙妙话出了口,方才惊觉,羞不可抑,将头缩在谷缜怀里,怎么也抬不起来。谷缜[屏蔽]:那么后来呢?施妙妙道:后来有一天,我忽然遇到了赢爷爷,他愁眉苦脸,跟我说岛王去世了……说到这里,她的身体颤了颤,握住谷缜的手,说道,这,这是真的吗?谷缜叹了口气,黯然点头,将谷神通去世的经过说了一遍,施妙妙默默听着,眼泪决堤也似流下来,待到谷缜说完,已是号啕大哭,连声道:怎么办,岛王死了,东岛怎么办……谷缜按捺悲痛,任由她苦了一阵,抚着她肩,安慰道:路到桥头自然直,你先别哭,一定还有法子。施妙妙抬起头,见谷缜目光炯炯,面露沉毅之色,不觉心弦颤动,陡然升起几分希望,可一想到谷神通对自己的种种关爱教诲,又是悲从中来,泣不成声。谷缜一面安慰,心中却是感叹:妙妙名为五尊,骨子里却是一个小女孩,唉,这东岛存亡的重担,对她而言,到底太沉重了些。他心中既爱且怜,凝视着怀中佳人梨花带雨的面庞,一股热血直冲胸臆:一切的重担,都由我来承受好了。”

        于是又[屏蔽]:妙妙,说了老半天,赢爷爷究竟是怎么死了?施妙妙这才抹了泪,说道:我听说了岛王的噩耗,自然是一万个不信,赢爷爷爷没亲眼见过岛王的遗体,只是听了传闻。于是我们合计,岛王神通盖世,谁能杀得了他?但这谣言乱人心神,不能不查个水落石出于是便回南京详细打听。走到半路,赢爷爷忽然说等一等,他要先会一个人。我心里奇怪,心想会是什么人,竟比岛王的生死还要重要?但赢爷爷这么说,我也不好扰他的兴头,只得跟他来到一个酒楼前,赢爷爷望着楼上,冷笑着说:小兔崽子,瞧你今天怎么逃,怎么赖?我听他言语奇怪,就[屏蔽]:赢爷爷,谁是小兔崽子,又赖什么?赢爷爷脸色一变,支吾说:这是爷爷的私事,跟你没关系,带回你看到什么都不要问,连话也不许说。我听了越发奇怪,但也不好拂他的意思,便跟他上了楼,这时就看见靠窗边坐着那位陆公子……谷缜听说陆渐无碍,心中一热,笑道:妙妙,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大哥,你以后也要叫他大哥才是。施妙妙面露惊色,谷缜便将来龙去脉说了,施妙妙听得叹息良久,说道:就看那位陆,陆大哥神色愁苦,无精打采,还有一个青衣人,背着身子,与他对坐。这时忽听赢爷爷哈哈一笑,说道:小子,这次看你往哪里跑?陆大哥一听脸色大变,眼珠连转,仿佛示意我们走开,赢爷爷却是连声冷笑,说道:姓陆的小子,你装什么样子,想赖账是不是?这里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呢。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叠好的字条,展开了,向陆大哥晃来晃去,说道:看到了吗?你可是签字画押了的。人在江湖闯荡,离不开一个信字,我为谷小子洗脱冤屈,你就该把指环给我。你不要推托说没有,我都听说了,你在淮扬用那指环赈济灾民。既然灾民都赈济得,你不妨再赈济赈济老爷我。

        谷缜听得微微冷笑,心道:人为财死,果然不假。却听施妙妙续道:我见赢爷爷样子很凶,心想陆大哥是好人,武功又高我们许多,这么对他,很不妥当。方要劝劝赢爷爷,忽见陆大哥眼珠转了几下,大叫一声:别过来,快走。赢爷爷听了,发怒道:小子,你真要耍无赖?快把指环给我,若不然我赢万城便向四下宣扬,金刚传人,言而无信,那时候,瞧你七代金刚传人的脸往哪里搁。不料赢爷爷越是凶狠,陆大哥越是焦急,叫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赢爷爷和我见他这副模样,也都惊疑不定,赢爷爷说:小子,你撞邪了还是喝醉了?这样子做给谁看……话没说完,忽就听那青衣人哈哈大笑,慢慢站起,转过身来,赢爷爷见他模样,先是一愣,继而面无血色,倒退两步,说道:活见鬼,活见鬼……青衣人笑着说:活着怎么能见鬼?赢兄真想见鬼,我送你一程如何?谷缜不觉叹了一口气,施妙妙见他神色,不由[屏蔽]:谷缜,你知道那青衣人是谁?谷缜:我知道,万归藏吧。施妙妙黯然道:是啊,可惜我年纪小,不认得他,若不然,就算拼了一死,我也要栏着他,助赢爷爷逃走的。

        谷缜道:你先别自责,万归藏最恨龟镜高手,赢万城遇上了他,那是万万活不成的。只是他平素狡猾如鼠,听到风声,跑得飞快,厉害如万归藏,也未必抓得住他,此番财迷心窍,自己送上gate去,万归藏只怕想不到呢!施妙妙叹道:赢爷爷一定也懂这个道理,所以万归藏还没说完,他转头就逃,可已经来不及了,万归藏一挥手,赢爷爷身在半空,七窍中忽然就射出几股血箭,身子一滞,从楼上重重跌到街心,翻滚几下,就不动了,我敢下楼一看,赢爷爷身上的骨头都断了,人也只剩下一口气,眼望着我,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吐了一大口血,就闭上眼睛……说到这里,他眼圈泛红,泫然欲泣,谷缜也是心中酸楚难忍,赢万城虽然爱财如命,人格卑鄙,却州是看着二人长大的前辈,听到他的死讯,叫人不能无动于衷。施妙妙吞声饮泣,半晌才道:我心里正是惊怒悲痛,忽听身后有人笑着说:看样子你事千鳞传人了?回头一看,万归藏站在身后,笑吟吟看着我。我站起身来,攥着银鲤,向他掷去,不想她将狍子下摆一抖,袍子飘起,漫天银鲤尽都不见,纷纷落到他衣摆上,他笑了笑,再一抖,鳞片丁丁当当落了一地,别人看来,他不过掸了一下一闪,就破了我的千鳞。我从没见过这等武功,心里一时慌乱极了,忽见那人将手抬了起来,一股大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山岳也似,将我层层包裹,我胸口一热,血涌上来,这时又有一股大力从身后涌来,将我周身怪力冲开,我回头一看,正是陆大哥,他将我拉到身后,说道:万归藏,你是当世高手,怎么和一个女孩为难?要打架,我奉陪就是。万归藏笑道:我说了饶你的三次,如今还有一次机会,小子,我说话算话,你可要想好。陆大哥沉默一阵,说道:这样吧,我不和你打,既然你饶我三次,最后一次,我送给这位姑娘。万归藏锭了他一会,笑道:她是你心上人?陆大哥说:不是,在江西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说到这里,他望着我,神色十分沉痛,忽地闭上眼睛,眼角亮闪闪的,露出泪光。

        谷缜听到这里,寻思:陆渐一定当我死了。却听施妙妙续道:万归藏却笑着说:我知道了,她一定就是谷缜口中的那位施妙妙姑娘了。也罢,这增迷你瓜的法子却也新奇,我言而有信,饶她这一次。说着一晃身,不知怎的,就跑到我身边,在我身上点了一下,我就感觉一股冷气顺手指透入体内,历时没了气力,篮子丢在地上,银鲤也散落一地。只听陆大哥怒道:你不杀她,怎地还要动手?万归藏说:她是东岛中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不杀她,也不能让她逍遥离开。陆大哥又气又急,顿时动手起来。说到这里,她打了一个寒噤,眼里露出恐惧神色,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武功不坏,但和他们一比,真是蚂蚁也不如,陆大哥和万归藏从镇里打到镇外,将一[屏蔽]山崖都打塌了。陆大哥武功固然很高,万归藏却更厉害,他右手抓着我,只用左手和陆大哥交锋,陆大哥却尽处下风,一点法子也没有,斗了百余招,还是被打倒了。谷缜叹道:妙妙你不知道,他一只手对付陆渐,比两只手还要厉害。施妙妙奇怪道:为什么?谷缜道:它将你抓在手里,陆渐怕伤着你,不敢全力出手,必定缩手缩脚。高手相争,重在气势,金刚一脉的武功尤其如此。陆渐心有忌惮,气势输了大半,怎么能不输?施妙妙怔了一会,不忿道:万归藏是威名赫赫的绝代高手,怎地用这种下作法子对付一个后辈?谷缜道:万归藏凡是但求实效,绝不多费力气。能用一分力气做好的事,决不用两分力气,能用一只手打败对手,决不用两只手。

        施妙妙面露愁容,默默望着海中星月闪烁不定。谷缜之她忧心东岛命运,叹一口气,[屏蔽]:后来陆渐怎么样了?施妙妙道:想必万归藏手下留情,陆大哥虽被打倒,却没什么大碍。万归藏说道:你舍命救友,叫人佩服,万某破例再饶你一次。这是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之后你我俩清。说罢抓着我转身便走,走了一程,忽而又回头望去,只见陆大哥追了上来。万归藏笑着说:你这孩子,精进得很快,我这点穴手法越来越封不住你了。陆大哥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也不稍离片刻,我们走路,他也走路,我们坐下,他也坐下。谷缜叹道:大哥是不放心你,总想伺机救你出来。施妙妙默默点头,说道:只恨万归藏本事太大,大哥总打不过他。谷缜微微一笑:现在打不过,将来却未必。那么后来如何?施妙妙说道:这样走了半日,这时正在歇息,忽然来了一个蒙面女子,骑着马,看到万归藏,便下马跪拜,说道:我奉主人之命来见老主人。万归藏问:有什么事?那女子说:我家主人让我前来禀告,她和仇先生率领数万人马,在安庆附近堵住粮船,义乌兵被团团围困,指日可破,还请老主人放心。万归藏笑道:凤凰儿果然本事大长,不令老夫失望。陆大哥听了这话,确是脸色大变,站起身来。万归藏说道:你要去哪里?陆大哥也不说话,向南飞奔。万归藏便将我交给那个女子,说道:这个是谷缜的相好施姑娘,你先将她带回魔龙舰,好好看守,告诉艾伊丝,我办完一点事情,随后便来。说罢大笑一声,说道:陆渐,你想哪里去?说罢纵上前去,一掌拍向陆大哥,陆大哥贽的回身抵挡,两人拳来脚往,又斗成一团。我却被那个蒙面女子带着离开,送到那艘大船上。至于后来如何,我也不知道了。

        谷缜心知万归藏困住陆渐,是要他无法援救戚继光,这一战陆渐伟是凶多吉少,但推算时日,直到仇石兵败,艾伊丝被胁,万归藏也始终未曾现身,南部称他没能制住陆渐,反被陆渐拖住了手脚,不能抽身赶来?想到这里,谷缜心中忧喜交织,忧的是陆渐难敌万归藏的神通,喜的是陆渐若能拖住万归藏,武功必然又有精进。他心神不定,思索良久,不觉长长叹一口气。谷缜一颦一笑,施妙妙都看在眼里,见他叹气,[屏蔽]:你叹气做什么?谷缜道:艾伊丝捉到你,没有虐待你吗?施妙妙摇头道:她对我还好,只是瞧我的眼神十分奇怪。说到这里,白了谷缜一眼,嘟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的风流债。谷缜道:天大的冤枉,我和她是死对头,仇恨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什么风流不风流的。施妙妙道:你当她是死对头,人家未必这样想。要不然这次也不会放你。谷缜道:她纵然放了我,之前那番折磨却是新奇古怪,令人发指。施妙妙盯着谷缜看了一会,叹道:我也是女人,明白女人的心思。她那么对你,不过是想让我厌弃你,让你屈服于她。可她虽然聪明厉害,却有些小瞧人了,那种情形下,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谷缜心头一热,注视施妙妙的双眸,柔情蜜意涌上心田,伸手掠起她额前秀发,喃喃道:妙妙,妙妙……施妙妙与他四目相对,身心俱暖,二人身在难中,却觉比以前什么时候都要幸福。

        谷缜查看施妙妙经脉,却猜不透万归藏用了什么法子将她内力封住,便传了施妙妙口诀,依照逼出六虚毒的法子逼了一回,但也无功,看来也非六虚毒,谷缜心想:“如非陆渐那等本事,寻常高手也不配老头子下毒。我能中此毒,真是幸甚。”想着微微苦笑,施妙妙并不知谷缜新得神通,本不奢望他能[屏蔽]万归藏的禁制,何况与谷缜重归于好,是她梦寐以求的快事,既有檀郎在侧,有没有内劲,全都不在她的心上。

        到了黎明时分,海风渐起,浪涛渐急,小船起伏,大有颠覆之危。

        谷缜忧心忡忡,寻思:“这么下去,真不知死在哪里?”起身站立,眺望远方,天高海阔,却看不到一线陆地。谷缜不觉坐下来,蹙眉沉思。

        施妙妙与谷缜相识以来,多见他吊儿郎当,极少见他沉思默想,此时看他专注神情,只觉分外可爱。她父亲施浩然为人端方正派,伟东岛君子,施妙妙自幼?染乃父之风,从没想到自己竟会钟情于谷缜这等浪子,事已至此,固然无可奈何,心底里却隐隐盼望谷缜皈依正道,偶尔见他一本正经,便觉喜欢。

        谷缜想了一会儿,忽地笑道:“妙妙,我要下水尝试一件事情,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惊慌。”施妙妙莫测高深,只得点头。

        谷缜脱了外衣,将脱下的铁链一端扣住船舷,一端系在腰间,长吸一口气,跳入海中,许久也无动静。施妙妙虽知他水性精熟,但计算时辰,已有三柱香工夫,不由微感惊慌,扯动铁链,大声叫道:“谷缜,谷缜?”

        这时间,忽见海面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起初小如蜂窝,慢慢地,似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搅动一般,那漩涡越来越大,渐渐大如簸箕,施妙妙透过漩涡看下去,赫然看到谷缜面孔,正冲自己微笑。

        施妙妙大吃一惊,惊呼一声,身子后缩,忽听哗啦一声,谷缜破水而出,攀着铁链,跳上甲板,他有心玩闹,脚下故意用劲,施妙妙内力未复,站立不稳,顿时撞入他怀里,谷缜就势抱住,嘻嘻直笑。施妙妙嘴里连骂坏东西,心里却不胜惊喜,又怕小舟晃荡,紧紧抱住谷缜腰身,只觉以往有功夫时固然是好,但事事皆能自理,却没有了全心依赖情郎的乐趣,是以内心深处,竟隐隐盼着功夫永也不要恢复,永远让谷缜呵护疼爱。

        这念头正让施妙妙又羞又喜,忽听谷缜笑道:“妙妙,你猜刚才我学会什么?”施妙妙哼一声,道:“谁知道你弄什么鬼名堂,要吓死人么?”谷缜道:“我学会了驭水法,从今往后,这船儿要去哪里就去哪里,咱们不必渴死饿死了。”

        施妙妙听得莫名其妙,谷缜见她迷惑,便详细解释。原来谷缜知道周流八劲必要宿主身有性命之危,才会激发,但往日出生入死,性命悬于毫发,八劲纵然发出,却不及揣摩其如何发出。此时身处困境,谷缜苦思之下,想到一个法子,危险既小,又能激发八劲。

        他跳入海水,屏住呼吸,同时施展“天子望气术”的内视功夫,观察八劲变化,过不多时,体内气机耗尽,呼吸艰难,海水汹涌灌入口鼻,这滋味可说痛苦已极,但谷缜早有谋划,苦忍窒息之苦,始终不肯返回海面,反而谨守神,观察八气变化。果如所料,就在谷缜气机将绝,神志即将溃散之时周流八劲蓦然生出变化,水劲涌出,与海水融合,急速旋转,竟将海水搅动,从下而上,自小而大,搅出一个漩涡,直通海面,露出谷缜口鼻。

        谷缜留了心,八劲的微妙变化可说一丝不漏被他洞悉,到他破水而出时,已然明白逼出水劲且可以驾驭的法gate,亦是向施妙妙所说的“驭水法”。

        施妙妙听说他身负“周流六虚功”,只惊得目定口呆,但瞧谷缜神情,又不像说谎,心中不由一阵狂喜,原本还为东岛命运烦忧,此时不由升起莫大希望,[屏蔽]:“谷缜,我们如今向哪里去?”

        谷缜掐指一算,沉吟到:“九月九日快要到了,轮到灭神之时,就是我东岛存亡之际。既然如此,须得早做防备,妙妙,我们还是回东岛吧。”

        这话也正合施妙妙的心意,欣然答应。谷缜运转八劲,将水劲逼出足底,想与海水融合,催动小舟向前,不料驾驭水劲想来容易,运用起来却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水劲姚明时有时无,要么欲吐还缩,谷缜忙了半日,那船兀自原地打转,难以前进。

        谷缜已在心上人面前夸下海口,此刻无功,面子上颇有些过不去,但欲速则不达,越是着急,越是不能奏效,只急得大汗淋漓面红耳赤。

        施妙妙见他焦急神情,既觉可怜,又觉好笑,心想:“这个坏东西,若不是哄我开心,就是犯了糊涂,周六六虚功是何等的神通,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练成的,唉,也难怪了,如今万归葬出世,岛王又去了,东岛灭亡在即,他心里一着急,便犯傻了。”一念及此,想到谷神通和赢万城,心中一酸,眼泪便止不住落下来。

        落泪半晌,见谷缜兀自皱眉运功,便拭去眼泪,说道:“别忙啦,先吃一点儿东西。”当下去除艾伊丝所留食物,食物丰盛美味,还有两壶葡萄酒,施妙妙心想:“那夷女却是谷缜的知己,这些佳肴美酒,都是他顶喜欢的。”想着心里微酸,但瞧见谷缜背影,又觉不胜欣慰。

        谷缜闻如未闻,始终皱眉苦思,施妙妙久唤不应,便起身将他拉着坐在身边,亲手喂他吃喝。

        酒肉入口,谷缜却如嚼蜡,吃了两口,忽道:“妙妙,我再去水里一趟。”说罢跳入海中,沉浸良久,海面又出现那一眼漩涡,时东时西,飘忽来去,施妙妙暗暗称奇,料想自己内功虽在,却也没有这等劈开海水的奇能,谷缜有这等本事,也算不错,只可惜强敌当前,这本领用来游泳还成,破敌却是无用。

        这是谷缜又跳上船,低头沉吟。施妙妙见他浑身湿漉漉的,嘴里念念有词,隐约听来竟是古文。仔细凝听,却是“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

        东岛承天机宫遗教,先天易数是东岛弟子的入gate课,施浩然本人即是易学大家,施妙妙十岁时便能背诵《周易》,谷缜念的这十六个字,正是《周易》系辞中的句子,施妙妙心觉奇怪,[屏蔽]:“谷缜,你念《周易》做什么?”

        谷缜唔了一声,并不回答,只是一会儿托腮默想,一会儿又将头浸入水里,一会儿两肘撑地,一会儿又抱着双膝。施妙妙见状,想起他少年时遇到极大疑难时也是如此,不料这么多年过去,这习惯竟不曾变过。

        霎时间,施妙妙心中涌起温暖之意,不知不觉露出一丝微笑,默默坐在一旁,看他胡闹。过了一会儿,忽听空中传来鸟鸣声,抬头望去,一只海鸟在头顶翩然飞舞,施妙妙久在海岛,听到叫声,心知这鸟儿必是饿了,暗生怜意,将船上食物托在手心,发出咕咕之声。海鸟听到召唤,敛翅落下,歇在施妙妙雪白手心,啄食一空,然后再展翅膀,高高飞去。施妙妙望着空中鸟影,笑骂道:“没良心的小东西,吃饱了,就不理人啦?”

        话刚落地,忽听谷缜叫道:“你说什么?”施妙妙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只见谷缜瞪圆双眼,盯着自己,神色十分激动,不由嗔怪道:“你叫什么?吓死人了."谷缜扑上来,扣住她双肩,急道:“妙妙,你方才说什么?”施妙妙白他一眼,道:“说什么?

        施妙妙仍觉不解,心想世上任何养气功夫,都没有这等说法,不由[屏蔽]:“养气与养鹰有什么关系?”谷缜道:“养别的气与养鹰无关,养这周流八劲,却是大大有关。”

        原来周流八劲若要不出岔子,便须损强补弱,可一旦强弱势均,八劲混沌自足,也就不假外求,就好比养鹰养犬,一旦饱足,便不会为人所用,听人使唤,唯独半饥不饱之时,最能受人支使,捕捉鸟雀。
    顶端 Posted: 2007-11-02 22:03 | [13 楼]
    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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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ome5帮你背单词 [ funeral /'fju:nərəl/ n. & a. 葬礼(的) ]


    第27卷天人交战之卷(下)

        周流八劲与世间任何内功不同,自成一体,自在有灵,一旦自给自足,如非性命交关,决不再受宿主驱使,若要驾驭八劲,只可在八劲尚未均衡混沌之时。只是如此一来,八劲强弱不均,又势必乱走全身,走火入魔。

        谷缜明白此理,默运真气,发现要想驾驭八劲,除非是损强补弱将完未完之时,早一分,八劲强弱不均,容易走火入魔,晚一分,八劲处于均衡,再也不听使唤。故而这均与不均之间,时光至为短暂,几如电光石火,不容把握。

        因此缘故,每使一次周流六虚功,[屏蔽]者均有极大风险,有如豪赌,不止要心细如发,机警神速,能够把握那一瞬之机,发出适当劲力;又要胆大如斗,看破生死,每次出手,均将生死置之度外。若不然伤敌不成,反会伤身,面对强敌时,无异于将自身性命交到对方手上。

        这道理可谓想着容易,做来极难。谷缜心中不胜感慨,忽然明白了为何当初梁思禽不肯将这神功传于后世,只因这gate神功委实不是常人能够[屏蔽]的武功,不但要有过人的智力,还要有过人的见识,更需心志过人,看破生死。谷缜能将这gate武功练到如此地步,固然有几分机缘,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天资过人,颖悟非凡。若是换了陆渐,即便明白[屏蔽]的法gate,也很难参透其中的易数变化,把握那一瞬之机,更缺少机警神速以及商场之中锻炼而出的孤注一掷的勇气。

        感慨半晌,谷缜默运神通,将八劲引到“将满未满,常若不足”的境地,水劲源源涌出,与海水相融,初时尚显生涩,渐渐明了水性,以气驭水,引水驭舟,那小船摇晃数下,便即缓缓向前行去。

        施妙妙瞧得不胜惊奇,待谷缜休息之时,详细询问。谷缜说了[屏蔽]经过,施妙妙听得发呆,半晌叹道:“你这练功的法子真是奇怪极了,思禽先生也没料到吧。”

        谷缜点头道:“他或许想不到我会用经商的法子练成神通。”施妙妙道:“那么思禽先生当年又是用什么法子呢?”谷缜想了想,叹道:“或许是治国之道,又或许是西昆仑的数术。这世间的道理到顶尖儿上,本就无甚分别。”

        谷缜运转神通,渐渐精熟,但他内劲教弱,不能持久,船行数里,便觉疲惫。相比之下,竟不如抡桨划船方便。谷缜大为泄气,才知周流六虚功也如其他武功一般,有高下之分,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歇息之时,谷缜又探究施妙妙所中禁制。自从悟出周流八劲的用法,谷缜对这八种真气的特性了解更深,此时但觉施妙妙肝经中异气与周流天劲相似;肺经中的异气与火劲相似,[屏蔽]经中的异气像土劲;心经中的异气像水劲,脾经中的异气则如电劲。

        谷缜沉吟半晌,忽而笑道:“原来如此。”施妙妙见他神色,不觉欣喜,[屏蔽]:“你想到了什么?”谷缜笑道:“妙妙,还记得咱们小时候跟你爹爹学过的五脏象五行吗?”

        “怎么不记得?”施妙妙说道,“这是世上内功的根基呢。所谓五脏象五行,肝木,肺金,[屏蔽]水,心火,脾土。”

        谷缜道:“那么八卦象五行呢?”施妙妙不知他为何如此发问,皱了皱眉,说道:“天、泽属金,地,山属土,雷、风属木,至于水、火二卦,与水火二行天然契合。”

        谷缜点头道:“如今你体内有五道异气,分别是周流八劲中的天、火、土、水、电,依照五行生克,金克木,火克金、土克水、水克火、木克土,这五种真气分别克制你的肝、肺、[屏蔽]、心、脾。你五脏被克,精气受阻,自然用不得内功了。”

        施妙妙脸色微变,沉吟道:“这法子……可真毒。”谷缜道:“当年有位叫毒罗刹的前辈,配置过一种名叫五行散的毒药,号称天下第一奇毒,道理与你体内的禁制差不多,也是用反五行克制正五行。

        施妙妙听得发愁,叹道:”这么说,我今后再也用不得千鳞了?“她一身武功练成不易,一想到就此失去,忽地有些心酸,眼圈慢慢红了。谷缜笑笑,将她抱入怀里,抚着那如水的青丝,叹道:”傻鱼儿,难过什么?这等了这禁制的道理,还怕没有克制的法子么?“施妙妙转忧为喜,抬头[屏蔽]:“你有办法了是不是?”谷缜在她额上亲了一口,笑道:“万归藏用反五行克制正五行,那么反过来,我就用正五行克制反五行,别忘了,他有周流八劲,我也有周流八劲。”

        施妙妙喜极,忍不住举起粉拳,捶打谷缜肩头。谷缜叫道:“妙妙,你打我做什么?”施妙妙道:“谁叫你乱亲人家。”谷缜道:“你是我媳妇儿,我不亲你,谁敢亲你?”施妙妙又好气又好笑,伸出粉拳,又狠狠打他几拳,谷缜趁势握住她手,笑嘻嘻地道:“我才不想让你回复武功呢,就这么打人,一点也不痛。”

        施妙妙白他一眼,笑道:“才晓得啊?不趁如今多打几下,将来,将来可就打不成啦。”谷缜怪道:“你去了禁制,武功只会更高,怎么会打不成?”施妙妙俏脸微红,低头不语,谷缜心念陡转,笑道:“我知道啦,你怕武功回复之后出手太重,打痛了我?”施妙妙慢慢抬起头来,热泪盈眶,颤声道:“谷缜,我以前冤枉你,打骂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

        谷缜哈哈大笑,施妙妙气道:“你笑什么?我句句是真,可以对天发誓的。”谷缜叹道:“傻鱼儿,你若真不打我,我可皮痒了。但要轻轻地打,莫打痛了。”施妙妙失笑道:“你这个厚脸皮呀,唉,真打痛你了,我可舍不得。”这话脱口而出,方觉有些示弱,大发娇嗔,捶打谷缜胸口不迭。

        又说笑几句,谷缜开始为施妙妙解禁,两人相对而坐,四掌相对,谷缜以火劲克制万归藏的天劲,以水劲克制火劲,以电劲克制土劲,以土劲克制水劲,以天劲克制电劲。施妙妙只觉体内忽暖忽凉,一忽儿工夫,经脉中滞涩尽去,真气竟又流转自如了。

        施妙妙回复神通,已是欢喜,又见谷缜如此本事,更是喜上添喜,满脸微笑,谷缜见她欢喜,亦觉不胜喜乐。二人亲昵谈笑,真不知光阴之逝如日谈了两日一夜,水两告罄,这日正捕海鱼为食,忽见海天交际处驶来一艘帆船,帆白如雪,绣着一只金龙。

        两人认得是东岛标记,无不惊喜。谷缜运转水劲,催船上前,半晌两船逼近。施妙妙眼利,认出船上之人,喜道:“谷缜,是飞燕岛的杨岛主。”

        飞燕岛是东岛三十六离岛之一。谷神通一代,眼看本岛弟子凋零,势力衰微,为壮声威,陆续收服东海三十六岛数千岛众,这些岛众大多是渔民海寇和大陆避难海外的武林人物,人员既多且杂,入则为民,出则为兵,平日受东岛庇护,打鱼经商,东岛有事,则为之尽力。

        飞燕岛主杨夜本是崆峒弟子,轻功高明,一手银燕子母梭神鬼莫测,但因得罪仇家,逃来海上,为谷神通所收留。他远远看见二人,便令催船靠拢,放下绳梯。

        谷、施二人登船,杨夜早已迎上,讶然道:“施尊主,你怎么在这里?”施妙妙羞于说明缘由,便道:“妙妙为[屏蔽]人所陷,流落海上,承蒙搭救,感激不尽。”

        杨夜不便多问,目光一转,落到谷缜身上,透出疑惑神色。谷缜笑道:“杨燕子,不认得我了?”他入狱三年,外貌有所变化,杨夜闻言,方才认出,脸色陡然一变,厉声道:“是你?”倒退两步,银燕子母梭到了指间,寒光刺目。

        施妙妙看出不对,横身挡在谷缜面前,说道:“杨岛主,你做什么?”杨夜怒道:“施尊主,杨某一向敬重于你,你为何与这禽兽同流合污?”

        “禽兽?”施妙妙流露迷惑之色。杨夜愤然道:“这小贼[屏蔽]妹弑母,勾结倭寇,近来变本加厉,竟然勾结西城,害死亲生父亲。可怜谷岛王一生侠义神武,竟,竟死在自己儿子手里!”说到这里,不由得热泪盈眶,浑身颤抖,船上其他弟子也各手持兵器,拥上前来,将二人团团围住,听得这话,无不流露悲愤之色。

        施妙妙不料杨夜口中禽兽竟是谷缜,还给他添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心中又气又急,方要发作,忽觉谷缜在自己后腰上捅了一下,笑道:“杨燕子,这话你听谁说的?”

        杨夜道:“这是狄尊主亲口告诉我的,还会有假?”谷缜眉峰轻轻一挑,笑道:“这样么?足下有所不知,我是施尊主的囚犯,施尊主亲手将我捉住,送回东岛处分。敢问杨岛主,这算不算是同流合污?”

        杨夜不觉一愣,瞪着两人将信将疑。施妙妙心里着急,欲要辩白,不料谷缜又捅她腰肢,施妙妙大为不解,回头望去,却见他神情淡淡的,微微摇头。施妙妙只得将到口的话按捺下去,心里却是郁闷极了。

        杨夜惊疑半晌,慢慢放下银梭,[屏蔽]:“施尊主,此话当真?”施妙妙冷冷道:“你还不信?”杨夜苦苦笑道:“岂敢不信?但为何不将他绑起来,这样并肩站着,叫人误会。”施妙妙未答,谷缜冷笑道:“我这点狗把势,连蚂蚁都打不死,还用得着[屏蔽]吗?”

        杨夜也久闻谷缜功夫不济,当下释然道:“施尊主,我既安排饮食,还请尊主入内休息,至于这禽兽么,先关入船底水牢,让他吃吃苦头。”

        施妙妙忙道:“不用,我还有话问他。”杨夜眉头大皱,正色道:“这厮诡计多端,施尊主当心不要上了他的当。”施妙妙摇头道:“我自有分寸。”

        二人进入仓内,不多时船上弟子送来酒菜。杨夜大马金刀坐在一旁,睁大两眼,气呼呼瞪着谷缜,谷缜却如未见,酒来便喝,肉来便吃,抑且吃相跋扈,让杨夜以下瞧在眼里,均是大为不忿。

        施妙妙心神不宁,无心饮食,[屏蔽]:“杨岛主,你这是往灵鳖岛去?”

        “不错。”杨夜道,“施尊主难道不是回岛参会?”

        施妙妙一愣,[屏蔽]:“参什么会?”杨夜盯着她,奇道:“九月九日,论道灭神。如今岛王身故,情势危急,叶尊主、狄尊主、明尊主发出号令,命三十六离岛在灵鳖岛聚会,商议抵御西城的法子。”

        施妙妙沉吟道:“原来如此。我这几日被对头困住,未能受到讯息。”

        杨夜狠狠瞪着谷缜,忍不住喝道:“施尊主,你与这禽兽同桌吃饭,不嫌有辱身份吗?”

        施妙妙摇头道:“我私下有几句话问他,杨岛主,你可否回避则个。”杨夜一愣,露出不忿之色,又瞪谷缜一眼,恨恨一跌足,拂袖出gate去了。

        施妙妙四顾无人,起身将仓gate掩好,回头一看,谷缜仍在大吃大喝,还招手笑道:“妙妙,这道红烧狮子头味道不坏,快来尝尝。”施妙妙哭笑不得,喝道:“吃,就知道吃。人家往你身上泼脏水,你倒好,不但不否认,还来个大包大揽,你说,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谷缜竖起食指,嘘道:“施大小姐,小声一些。”施妙妙嘟起嘴,瞪着谷缜,秀目几乎喷火。

        谷镇吃饱喝足,抹嘴笑道:这世上要打倒一个坏人,最妙的不过揭发他的罪行,达到一个好人,最不知,狄龙王妙不过编造他的罪行。如今看来,我洗脱冤屈的事,东岛中大多不知,狄龙王却来个先下手为强,给我大大抹黑。当我是禽兽猪狗的决不止杨夜一个,这时我若不认罪,大家十九不信,还当我是强词夺理,这么一来,必要动手。

        施妙妙怒道;我不怕,大不了跟他们拼个死活。谷镇摇头道:那是意气用事,我来此岛,并非为我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千百东岛弟子。东岛同gate相残,岂是我本意?说着笑容忽敛,叹一口气,起身踱到窗前,望着荡荡远空,久久也不言语。

        施妙妙盯着谷镇的瘦削挺拔的身影,不觉痴了,他忽然发觉,这么多年来,自己竟不曾真正明白过这个男子。虽然自情窦初开,便已深深喜爱上他,爱他的英俊潇洒,风流多情,爱他心细如发,无微不至,可纵然爱慕,却无多少敬意,几曾怨他言笑轻薄,桀骜不训,直到此刻才明白,在那张不羁笑脸之后,竟有一颗如此伟岸超卓的心灵。

        施妙妙百感交集,既喜且愧,更有说不出的感动,忽地悄然上前,伸臂搂住谷镇的腰身,默默流下泪来。

        谷缜回过身来,将她脸上泪痕吻干,柔声道:“妙妙,怎么这些天突然转了性儿,母[屏蔽]变成羊羔了?”施妙妙听得这话,越发想哭,呜咽道:“你才是[屏蔽],公[屏蔽],臭[屏蔽]。”谷缜笑道:“好呀,我这个臭臭的公[屏蔽]配你这个爱哭的母[屏蔽],岂不是天造地设么?”

        施妙妙啐道:“你才是[屏蔽],你才爱哭。”谷缜笑了笑,说道:“妙妙,目下情势多变,不是撒娇的时候。我可是你的囚犯,哪有捕快在囚犯怀里撒娇的道理。”施妙妙撅嘴道:“我才不做捕快。”谷缜笑道:“好,好,你做囚犯,我做捕快,你若被我捉住,可要关一辈子哩。”施妙妙心道:“这样才好呢。”嘴里却不说出,放开谷缜,倚桌托腮,闷闷不乐。

        风劲船快,不久离灵鳖岛已是不远,杨夜推gate而入,见施妙妙无恙,松一口气,再看谷缜,却又怒目相向,对施妙妙施礼道:“施尊主,本岛在望,为与这禽兽撇清干系,愚下以为,理应将他[屏蔽]示众。”

        施妙妙心中大恼,怒气直透眉梢,谷缜向她使个眼色,令其不可发作,同时笑道:“要绑就绑,我无异议。”

        杨夜见他落到这步田地,仍是谈笑从容,比起施妙妙还要大方十倍,不由心中纳闷:“无怪有人说[屏蔽]恶之徒必有过人之处,此人坏事做尽,却毫无惭愧之色,脸皮之厚,真是天下少有。”想到这里,更觉鄙夷,怒哼一声,叫道:“取绳索来。”

        两名弟子手持绳索,应声入舱。那绳索用精钢缆绳缠绕生牛皮做成,粗大坚韧,将谷缜双手反剪,五花大绑。施妙妙在一旁瞧得心如刀割,几次欲要说话,均被谷缜眼色止住。

        [屏蔽]已毕,杨夜大声道:“好,待会儿上岸,你二人将他押在前面。”施妙妙闻言,再也忍耐不住,高声道:“不用了,此人由我押送。”杨夜笑道:“何烦尊主,弟子们服其劳,那是应该的。”施妙妙冷冷道:“他们押送他,怕还不配!”

        杨夜一呆,继而一拍脑袋,笑道:“不错,由尊主亲自押送,方能显出此人罪大恶极。”施妙妙不料他如此领悟,哭笑不得,又不好当面驳斥,心中气闷可想而知。

        这时将要靠岸,杨夜出舱指挥众弟子收帆抛锚,施妙妙趁机[屏蔽]:“谷缜,你干吗让他们捆你?他们冤枉你还不够么?”谷缜笑道:“这在兵法上叫做示敌以弱,能而示之不能。”

        施妙妙神色疑惑,说道:“这与兵法有什么关系?”谷缜笑道:“你不知道,我越示弱,那些想害我的人,就越会露出破绽。”施妙妙低头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只得咬咬嘴唇,说道:“你呀,总是一脑袋希奇古怪的念头,难怪姚姑娘说你是一只……一只……”

        谷缜笑道:“一只狐狸?”施妙妙双颊染红,白他一眼。

        船身靠岸。杨夜为表功劳,先已派了小船通报,东岛弟子听说谷缜被施妙妙所擒,又惊又喜,纷纷拥到岸边观看。

        谷缜与施妙妙并肩而行,弃舟登岸,谷缜虽被绑缚,却毫无气馁之象,步履豪迈,,顾盼自雄,见到熟人,还扬声打招呼。众人见了,大为气愤,被他招呼之人更觉恼羞成怒,“猪狗畜生”一阵打骂。

        谷缜听了,一笑置之,施妙妙心中却是好不难受,目蕴怒火,想那谩骂之人一一扫去,默记在心,以便将来教训。这时忽有人唤道:“小姐,小姐。”施妙妙转眼一瞧,却见从人群中奔出两个丫环来,年芳及笄,姿容秀美,一着绯红,一着碧绿,奔到身前,又哭又笑。施妙妙心绪极差,不耐烦道:“桃红,萼绿,你们不在家坐着,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二女愣了愣,大感委屈,着红裳的桃红嘟嘴道:“我们听说小姐回来,高兴都来不及,还有心在家坐着吗?”她一边说话,一边偷看谷缜,神情既似兴奋,又觉害怕,悄声道:“小姐,你真是了得,竟然抓住这个恶人。”

        施妙妙怒无处发,喝道:“谁是恶人?”热女被她一喝,不觉怔忡。施妙妙却冷静下来,心道:“不知者不罪,我对小丫头撒什么气?”当下说道:“好了,家里还有几副千鳞?”

        萼绿道:“算上老爷的遗物,还有三副。”施妙妙道:“你和桃红一道,去将三副千鳞全部拿来。”萼绿怪道:“要这么多干什么?”施妙妙瞪她一眼,喝道:“叫你去你就去,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她平时对两名丫鬟和蔼亲密,今日忽然怒气相向,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二人好不委屈,嘟起小嘴,悻悻回家去了。

        谷缜却明白施妙妙的心思,知道她取来三副千鳞,是想要紧要关头大干一场,回头望去,只见施妙妙眉梢眼角透出一股凌厉煞气,不觉心头打个突,寻思:“这施大小姐真是得罪不起,以后我得千万小心。”想着又觉好笑,哧地笑出声来。

        旁观众人看到,更觉恼怒,纷纷叫道:“这畜生还敢笑,打死他,打死他。”说着竞相去捡石头,施妙妙又气又恼,叫道:“谁敢动手?”众人闻言,方才作罢,不少人嘴里兀自骂骂咧咧。

        此时一名弟子远远来奔来,说道:“施尊主,叶、明二位尊主请你押犯人去八卦坪相会。”

        谷缜道:“怎么,狄龙王不在?”那弟子瞪他一眼,啐道:“还嫌死得不够快么?”谷缜不觉微微皱眉,寻思:“角儿不济,不好唱戏呢。”

        八卦坪本名龟背坪,灵鳖岛形如灵龟,头尾稍矮,中段奇峰突起,高出海面许多,天生一片十里方圆的石坪,遍地青石,光洁溜滑,恰如乌龟背壳。前代岛王应此地形,按先天八卦,围绕石坪建起八道长廊,长廊时短时续,断续处加以假山池沼点缀,平素可供游玩,重要时节则聚众商议。故而说道在八卦坪相会,必有大事发生。

        谷缜行走一程,远远便能看见八卦坪正中心那座太极宝塔,塔分黑白二色,共九层,高十丈,传言是仿照当年天机宫“天元阁”所建,气势高峻,天高气清之时,数十里之外也能看见,既是宝塔,也是灯塔,入夜时底层火光经宝镜反复折射,层层通明,上烛长天,沉沉夜幕之下,璀璨不可方物。

        这太极塔是谷缜从小玩耍之处,此时此刻忽然看到,不知怎地,心头一恸,闪过父亲的影子。曾记得幼年时,母亲尚在,那时父亲笑起来十分爽朗,常抱自己登上塔顶,与母亲并肩眺望碧海深处的那一轮落日。那时的海是墨绿色的,如同色泽最深的翡翠,浪花打在礁石上,雪白飞扬,犹如翡翠边镶着一串白亮的珍珠,落日边的大海却是金灿灿的,就象父亲的笑脸一样。

        谷缜看着看着,眼眶微微有些潮湿,忽听身边施妙妙低声道:“谷缜,别怕,今日无论如何,我都和你在一起的。”谷缜转眼望去,只见她秀眼似有一道清泉流转,光亮动人,仿佛在说:“无论怎么,我都相信你,无论何时,我都陪着你。”

        谷缜心中感动,微微一笑,忖道:“妙妙固是好心,却也小看我谷缜了。这区区数百人,也能让我害怕落泪么?”想到这里,豪气顿生,长笑一声,唱起曲子:“大江东去浪千叠,引着这数十人,驾着这小舟一叶。又不比九重龙凤阙,可正是千丈龙虎穴。大丈夫心别,我觑这单刀会似塞村社……”抑扬铿锵,高遏行云。

        这时忽然听八卦坪处有人冷笑道“大言不惭,你这摸样也配与关云长相提并论?”谷缜哈哈一笑,郎声道:“关云长胆气虽佳,却刚愎自用,大意失荆洲,看似勇武,实则愚蠢。我与他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你叶老梵却与他好有一比。”

        叶梵哼了一声,道:“你这张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肯服软。”

        谷缜笑道:“常言道:‘吃人的嘴软。’哪天你请我喝喝酒,吃吃肉,我这嘴可不就软了吗?”说笑工夫,登上八卦坪,坪上人已不少,八道长廊内外,熙熙攘攘,既有东岛本岛弟子,也有三十六离岛的岛众,二者间惟有衣饰略不相同,所有弟子衣服下均有金线绣成的XX标记,但离岛弟子除了此外,尚有本岛的标记,譬如飞燕岛是一只燕子,苍龙岛是一条飞龙。叶梵,明夷坐在太及塔下,目光炯炯,向谷缜逼视。

        这时桃红鄂绿拿来三只鹿皮囊,施妙妙接过,挂在腰间。叶梵道:“妙妙,你坐到塔下来。”施妙妙冷然道:“不用,我就与他一起,哪儿也不。”叶梵皱眉道,:“你是东岛五尊,不可意气用事。”施妙妙大声道:“东岛五尊有什么了不起?谷缜是岛王嫡亲儿子,东岛少主。难道说,他少主的身份还不如东岛五尊?”

        叶梵浓眉一皱,冷笑道:谁认他是少主?

        “我认。”施妙妙扬声到,“在我心中,他过去是,如今是,将来也是。”杨夜在后面听到,吃惊道:“施尊主你。。。”施妙妙瞧他一眼,道:“我在船上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谷缜清清白白,决不是什么禽兽,以后谁敢骂他,先问问我的千鳞。”

        坪上众人无不惊怒,嗡嗡的议论声一片。

        明夷怒哼一声,冷冷道:“施尊主,你这是为情所困,鬼迷心窍。”施妙妙盯着二人,说道:“明尊主,叶尊主,你二人仇视谷缜,到底为何缘故?天柱山上,岛王早已说明,谷缜本是无辜,都是白湘瑶设计陷害,难道说,岛王的话你也不信?”

        明夷道:“岛王说了这话,却没说明白湘瑶如何陷害,谷缜[屏蔽]妹弑母,却是证据确凿。”

        施妙妙心中愠怒:“明尊主这死脑筋真是气人。”当即说道:“岛王所以不肯挑明,只因这其中牵涉几位至亲,家丑不可外扬。我亲口问过赢爷爷,白湘瑶死前他也在场,白湘瑶亲口承认勾结倭寇,陷害谷缜,萍儿,萍儿其实也未失贞。”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叶梵和明夷对视一眼,说道:“施尊主,你这么说,可有凭证?”施妙妙道:“岛王,赢爷爷都是人证,这还不够?”明夷冷笑一声,说道: “那么就请这二位作证如何?”施妙妙一楞,寻思道:“糟糕,岛王,赢爷爷都已身故,怎么作证?”想到这里,不禁语塞。

        叶梵微微冷笑,说道:“据我所知,岛王和赢尊主都已去世了,死无对证,施尊主你随便怎么说都行。”

        施妙妙见他二人如此强词夺理,只气得眼里泪花乱滚,涩声道:“你们,你们不讲道理。”

        二人尚未答话,忽听有人郎笑道:“施尊主,不是我们不讲道理,而是你的道理讲不通。”施妙妙转眼望去,只见狄希领着一大群人,笑吟吟登上石坪。

        施妙妙秀目圆瞪,说道:”狄尊主,你说,我的道理怎么讲不通?”

        狄希走到塔下,挺身立定,扫视众人道:“难得今天大家到齐,我便将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明白。施尊主对谷缜余情未了,庇护与他,故而偏听偏信,为[屏蔽]人所蒙蔽,但念在施尊主年少无知,大家莫要怪她。”

        施妙妙只觉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头顶,将手伸入鹿皮袋中,叶梵冷冷道:“施尊主,我奉劝你少安勿燥,试想一想,就算你千鳞出神入化,又胜得过三尊联手么?”

        施妙妙俏脸发白,身子微颤,神情分外倔强,剑拔弩张之时,忽听谷缜笑道:“妙妙,你先别急,听他怎么说。”

        狄希微微一笑,郎声道:“据我所知,岛王对着孽子情深意重,为了保他性命,令其假死,以免他被捉回东岛,承受修罗天刑。谷缜,我这话说的是么?”

        谷缜点头道:“不错,只因家父早就知道我是冤枉的。”人群里项起一阵嘘声,人人露出不信之色。

        狄希叹道:“岛王已然故去,他对东岛有中兴之功,他老人家的行事,我们做后辈的不便评述。更何况“不死谷神”到底是人不是神,既然是人,就不免为人情所困,爱惜妻子,屈理枉法,他在天柱山放你一马,虽说情有可原,但也不合东岛岛规。“他言语淡淡,却有意无意指向谷神通。施妙妙怒道:”狄希,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狄希道:“狄某的意思十分明白,岛王所以不肯[屏蔽]谷缜这孽子,全是因为受了此人的迷惑,故而一时糊涂,饶他性命。不料这人狼子野心,狡猾绝伦,看出岛王心慈手软,故而设下[屏蔽]计。大家都知道,赢尊主虽然对我岛忠心耿耿,却有个喜爱金银珠宝的癖好,这孽子利用赢尊主的癖好,布下[屏蔽]谋,利诱赢尊主,让他出面陷害夫人,小姐,在岛王面前败坏他们清誉,夫人不敌这孽子的[屏蔽]谋,羞愤自杀。大伙试想一想,夫人平日何等温婉可亲,待人和气,怎么会是陷害继子的凶手呢?萍儿小姐天真无邪,娇俏喜人,又怎么会是诬陷兄长的[屏蔽]呢?

        白湘瑶心计极深,颇会装模作样,收买人心,在场不少人都受过她的恩惠,闻言纷纷流露赞同神色,叫道:“夫人一定无辜……小姐怎么会害兄长,兄长害她还差不多……”

        叫声此起彼伏,施妙妙又气又急,却不知如何应对。底细笑而不语,直等众人怒火稍退,才继续道:“常言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岛王一生英武,虽然困于父子之情,被这孽子迷惑,但以岛王的聪明智慧,只会被他迷惑一时,时间一久,自然生出怀疑。而着孽子害死继母,逼疯妹子,勾结倭寇,可说是罪大恶极,死一百次也不嫌多,眼看岛王起了疑心,心中十分忐忑,大家都知道,这孽子一贯[屏蔽]诈狠毒,六亲不认,此时为求自保,便想出了一个再毒不过的毒计,那就是勾结西城,暗算岛王。”

        谷缜微微冷笑,道:“狄龙王,你编故事的本领实在了得,怎么不去北京城说书?”

        底细盯着他,笑道:“我便知道你会矢口否认,天幸我有证人。”将手一拍,自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亦是东岛装束,个子瘦小,脸色略显苍白,目光闪烁不定似乎有些紧张。

        狄希笑道:“刑宗,你别怕,将你那日所见所闻好好告诉大家。”

        “是“刑宗瞥了一眼谷缜,露出怨毒神色,缓缓说道,”那日属下在南京郊外办事,想去柏林精舍落脚,不料还没走近,便看到岛王与这孽子从精舍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一座小山,属下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只见他二人似乎在山顶争吵什么,岛王颇为生气,这孽子却脸色阴沉,半晌也不说一句话。“叶梵道:”你听到二人争吵什么?“刑宗道”属下一贯将岛王视为神明,只敢远远观望,又岂敢上前偷听?正想离开,忽见天部沈瘸子带着一群西城高手从远方行来,向岛王出声挑战。”

        狄希道:“他们向岛王挑战,活太长了吗?”

        “是啊。”刑宗道,“属下也这么想呢,沈瘸子路都不能走,竟敢想岛王挑战,岂不是活腻了?岛王听到后,便与这孽子下了山来。不料那些西城高手十分卑鄙,突然拿出许多[屏蔽],向岛王射出毒箭。但岛王何等任务,自不将这写毒箭放在眼里,不但不躲,反而赶上,一挥手便打倒数人,可岛王厉害,这孽子的武功却十分不济,被毒箭吓得东躲酉-臧,大呼小叫。岛王无法,只好回身挡在他身前,为他抵挡毒箭,就在这时,就在这时。。。。这孽子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刺入岛王后心。岛王他,他一心抵挡身前的毒箭,万料不到亲生的儿子竟然会暗算自己,中匕之,向前跌出两步,回头盯着那孽子,神色十分伤心,那孽子爬起想跑,但岛王一手将他按住,这孽子吓的魂飞魄散,一动也不敢动,岛王举起手,看了他一会,忽又叹了口气,将手收回,向天大喝一声,摇摇晃晃奔入西城高手阵中,一掌将沈瘸子打死,这时,岛王又身中树箭,几般伤势一起发作,终于不治身亡。。。”

        他说唱俱佳,说到后来,泣不成声,号啕痛哭,谷神通在东岛颇有遗爱,众人听他死得如此悲惨壮烈,无不凄然神伤,又想到大敌当前,栋梁折断,更觉悲愤交加,不少人失声痛哭,直将谷缜恨之入骨,大骂不已。

        施妙妙忍不住喝道:“刑宗,你胡编乱造。”刑宗一抹眼泪,愤声道:“施尊主不要出口伤人,我向东岛列代祖师发誓,以上所言都是我亲眼所见,绝无虚假。”施妙妙冷笑道:“那么你既然看见岛王遇难,为何不挺身而出?不说你所眼真假,就凭这点,也不配做东岛的弟子。”

        刑宗露出懊悔神色,说道:“我本来也想挺身而出,但当时西城高手尚多,我若上前,必然没命。我死了事小,但我死了,又有谁来揭露这孽子勾结仇敌,轼杀生父的罪行呢?于是我忍耐时机,眼瞧着那孽子与西城恶徒一起离开,才敢潜出。施尊主说的是,刑某当真该死,如今这孽子罪行揭发,也就是刑某的死期。。。”说罢翻手亮出一把匕首,便向胸口刺去,尚未刺到,狄希忽地挥袖,将那匕首打落,叹道:“刑宗,你此事做得不错,若非如此,我们哪能知道岛王去世真相,你功大于过,就不要自责了。。。”

        刑宗兀自啼啼哭哭,涕泪交流,众人见状,更信了三分。施妙妙急怒攻心,偏又想不出什么法子[屏蔽]这些谎话,想这刑宗职位卑微,只是一个寻常弟子,但此时一口咬定谷缜杀父,竟是十分难缠,睡眠面膜秀目圆睁,胸口急剧起伏,真恨不得一把千鳞出去,将着刑宗射成筛子,但这么一来,又不免落个杀人灭口的罪名,罪上加罪,更难洗脱。

        正自气恼,忽听谷缜笑道:“刑师弟,你说的有模有样,却有两件事说得不对。”刑宗一楞,道:“什么事?”谷缜笑了笑,说道:“第一见事,就是家父根本没死。”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沧海28》---论道灭神之卷预告:

        东岛风云幻,龙王海眼好戏上演,偏如跳梁者。

        危急存亡秋,谷缜整肃gate庭[屏蔽]佞,待论道灭神。

        东西际会,战云在彼之方;海陷天倾,如何谋定干坤?
    顶端 Posted: 2007-11-02 22:03 | [1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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