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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哈利波特7  Harry Potter and the Deathly Hallows(非官方中文版 ) 已完结 显示签名 |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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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 帅哥 状态: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头衔: 我的目标是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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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窃贼

翻译:荷川 小双
修订:lynn夜凉
终审:Flying

  哈利睁开眼睛,被映入眼帘的金色和绿色弄得一阵眩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此刻躺在一堆看似枝叶的东西上。他努力地吸了几口空气试图平服一下心情,眨了眨眼睛,意识到那股强烈的光是阳光透过遮在他头顶上的树叶洒下来的。突然有什么靠近他脸的东西抽搐了一下,他用手和膝盖支起身体,以为会看见个野蛮的小生物,却发现那其实是罗恩的脚。哈利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和赫敏都躺在一片森林里,孤立无援。
  哈利刚开始想到的是禁林,片刻之后,虽然他知道他们就这样出现在霍格沃次的场地上有多危险多愚蠢,但一想到可以悄悄地穿过森林到海格的小屋去,他就不由的激动万分。然而,在这时罗恩低声呻吟了一声。哈利开始爬向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禁林,这些树看起来要幼嫩些,树之间的间隔也更大,场地也更干净。
  他看见赫敏也醒了,在罗恩的头上方正用手和膝盖支撑着身体试图起来。这一瞬间他的目光落到了罗恩身上,所有其他事情都消失在哈利的脑海中,因为血浸透了罗恩身体的左边,让他靠在布满杂草地上的惨白的脸显得分外醒目。复方汤剂的效力正在漫漫消失:罗恩的外貌正介于凯特莫尔和他自己之间,他的头发正变得越来越红,可他脸上的最后一抹生气却消失了。
  “他怎么了?”
  “分体,”赫敏说,她已经开始解开罗恩的袖子,那里的血迹最潮湿也是颜色最深的。她撕开了罗恩的短衣,哈利 恐惧地看着,他一直觉得分体是件很可笑的事情,但这次……他心里很不舒服地蠕动着,看着赫敏把罗恩赤裸的上臂放平,那里的一大块肉没有了,就像被一把刀利落地挖掉了一样。
  “哈利,快!在我包里找一个贴着“白鲜”的小瓶子——”
  “包——好的——”
  哈利急忙到刚刚赫敏幻影显形的地方,一把抓过那个小巧的珠绣包,把手伸了进去。立刻,他摸到了一样接一样的东西,他感觉到有皮革的书脊,套头外衣的羊毛袖子,还有鞋的后跟——
  “快点!”
  他从地上抓起自己的魔杖,指向这个神奇的小包深处。
  “白鲜飞来!”
  一个棕色的小瓶子从包里急速飞出,他抓住了它,匆忙回到赫敏和罗恩那里,罗恩的眼睛此时半睁着,眼睑里只看得到眼白。
  “他昏倒了,”赫敏说,她的脸色也很苍白,尽管看起来不再像马法尔达一样,但她的一些头发还是灰色的。“帮我把它打开,哈利,我的手抖的不行了。”
  哈利拔掉小瓶子上的塞子,赫敏把它拿过去,将三滴药剂滴在罗恩血淋淋的伤口上。绿色的烟雾立刻升腾起来,烟雾散去后,哈利看见血已经止住了。现在伤口看起来像是愈合了好几天之后的样子;新的皮肤覆在长出的嫩肉上。
  “喔。”哈利叹道。
  “这是我确保安全能做的最大限度的事了,”赫敏虚弱地说,“还有些药片可以使他完全康复,但我不敢再尝试了,万一出错了有可能会引发更大的伤害……他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
  “他是怎么受伤的?我的意思是——”哈利摇了摇头,试图将思路整理清楚,想搞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在这?我想我们应该是要回到格里莫广场的?”
  赫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看起来快要哭了。
  “哈利,我不认为我们能够回到那儿了。”
  “你是说——”
  “当我们移形幻影的时候,亚历克斯抓住并控制了我,我无法从他那儿逃掉,他太强壮了,当我们抵达格里莫广场的时候他依然抓着我,然后——是的,我想他一定看到那扇gate了,并且认为我们停在那儿了,于是他放松了掌控。我设法逃离了他,而接下来我让我们显形在这里了!”
  “但是这么说来,他在哪儿?等等……你指的不会是他还在格里莫广场吧?他不是到不了那里吗?”
  她点着头,眼睛里闪着泪光。
  “哈利,我想他可以。我——我中了他的夺魂咒,我几乎已经带他破了赤胆忠心咒。自从邓布利多死后,我们就成了保密人,所以我已经告诉他那个秘密了,是不是?”
  不可能是假的;哈利已经肯定她是对的了。这真是个可怕的打击!如果亚历克斯现在能够进入房子,那他们就无法返回了。甚至现在,亚历克斯可能已经幻影显形把其他食死徒带到那儿了,虽然那个屋子阴暗而且又令人压抑,但那儿起码是个安全的庇护所:甚至,现在想来克利切也变的友好得多了,那儿也似乎更像个家了。被一种跟食物无关的悔恨刺痛着,哈利想象着那个家养小精灵一直忙里忙外地准备着哈利、罗恩和赫敏永远不会吃的牛排腰花馅饼。
  “哈利,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别傻了,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都是我的错……”
  哈利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疯眼汉的魔眼,赫敏畏缩了一下,显得很惊恐。
  “乌姆里奇把这个粘在她办公室的gate上来监视人,我不能把它留在那儿……但他们就是这样知道有侵入者的。”
  赫敏还没来得及回答,罗恩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依然惨白,脸上的汗水反着光。
  “感觉怎么样?”赫敏轻声问。
  “难受,”罗恩用嘶哑的声音说,好象感觉到他的胳膊受伤了一样畏缩了一下。“我们现在在哪儿?”
  “在举行魁地奇世界杯的那片树林里,”赫敏说,“我想要某个封闭而隐秘的地方,而这个地方—”
  “是你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哈利替她说完,扫视了一下这块看起来很荒芜的林间空地,不由地想起了上一次他们 幻影移形到赫敏想到的第一个地方----而食死徒又是怎样在几分钟内就找到了他们,用的是摄神取念吗?伏地魔和他的属下知 道此刻赫敏把他们带到哪里了吗?”
  “你说我们还能继续前进吗?”罗恩问哈利,哈利从罗恩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我不知道。”
  罗恩看起来还是虚弱的苍白的,他无法努力坐起身来,好像他还太虚弱不能做到这一点。看来移动他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现在我们待在这儿好了。”哈利说。
  赫敏看起来放心多了,于是正要抬起她的脚。
  “你要去哪?”罗恩问。
  “如果我们要在这儿待着,我们就要采取一些保护措施,在周围释放一些魔法。”她回应道,拿起她的魔杖,开始在哈利和罗恩周围走动,绕出一个较大的圈,并且喃喃低语着。哈利看见一些紊乱的气流在空气中游移:似乎赫敏在他们周围的空地上制造了一道热浪。
  “萨维尔埃希亚……盔甲护身……雷贝穆戈勒督姆……闭耳塞听……哈利你去把帐篷拿出来……”
  “帐篷?”
  “在我包里!”
  “在……当然。”哈利答道。
  他现在可不想在里面乱找,而是可以使用一个飞来咒。帐篷从大量成团的帆布中逐渐凸现出来,包括绳索和帐篷柱子,哈利认出了它,有猫的味道是一部分原因,这帐篷就是魁地奇世界杯那晚上睡的那个。
  “我想这帐篷属于魔法部的珀金斯那家伙的吧?”他[屏蔽],开始解开帐篷的定位针。
  “显然他不想再要它了,他的腰痛太严重了,”赫敏说,她正用很复杂的8字形动作挥动着她的魔杖,“所以罗恩的爸爸说可以借给我用,快快打开!”她补充说,将她的魔杖指向那个奇形怪状的帆布,让它在一股气流中升到空中,落在哈利前面的空地上,就像完全建好了,然后从惊讶的哈利手上的帐篷钉子飞出去,砰地一声砸在绳索上之后固定在地上。
  “房屋固定!”赫敏最后向天空挥了一下魔杖,“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最起码,我们必须知道他们要来了,我不能保证这个魔法能够阻挡住伏——”
  “别说那个名字!”罗恩打断了她,他的声音都嘶哑了。哈利和赫敏看了看彼此。
  “抱歉,”罗恩说,当他支撑起身体想看看他们的时候呻吟了几下,“但是这个名字总让我想到不祥的什么东西,我们难道不能称呼他为‘神秘人’吗?”
  “邓布利多说过,对一个名字抱有恐惧……”哈利刚开始说。
  “除非你没有意识到,哥们,直接称呼神秘人的名字最后并没有给邓布利多带来什么好处,”罗恩回敬说:“就、就给神秘人一些尊敬,不行吗?”
  “尊重?”哈利重复道,但赫敏警告似的瞄了他一眼;显然他并不想和罗恩争吵,尤其是在他如此虚弱的时候。
  哈利和赫敏半拖半拉地让罗恩穿过帐篷的入口,里面正如哈利所记得的那样,一所小公寓的样子,配有洗澡间和微型厨房。他将一张旧扶手椅撞到一旁,小心地将罗恩放在一张双层床的下铺。即使这是段非常短暂的旅行,还是让罗恩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了,他们将他放在垫子上的时候他眼睛再次闭上,一时间他什么都没说。
  “我马上去沏些茶,”赫敏喘息着说,从她的包里拿出水壶和大杯子,然后走向厨房。
  哈利发现这种热饮和疯眼汉死的那天晚上的火威士忌一样好喝,它似乎消灭了一些在他胸口中颤动的恐惧感,过了一两分钟,罗恩打破了沉默。
  “你们说,凯特莫尔一家怎么样了?”
  “幸运的话,他们应该逃脱了,”赫敏说,舒服的抓着自己热腾腾的杯子,”只要凯特莫尔先生保持警觉,他应该会运用随从显形把凯特莫尔太太带出去,他们和他们的孩子现在也应该已经逃出了那个镇,这是哈利告诉他们要做的事情。”
  “哎呀,希望他们能逃脱,”罗恩说,仰靠在他的枕头上,茶看起来对他起了点作用,他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可我并不觉得雷和凯特莫尔是那种反应很快的人,我是通过变成他的时候人们和我说话的方式感觉的。我的天,我希望他们能逃脱……如果他们俩因为我们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话……”
  哈利看向赫敏,那个他正要问出口的问题堵在他的喉咙,就是关于凯特莫尔太太会不会因为没有魔杖而不能跟着她的丈夫随从显形。此时赫敏正注视着罗恩为凯特莫尔一家子的命运而发愁,她的表情如此温柔以至于哈利觉得就她好像就要吻他了似的。
  “那,你拿到了没有?”哈利问她,一方面也是提醒她还有他在这儿。
  “拿——拿到什么?”她小小地吃了一惊。
  “我们经历所有这一切为的是什么?挂坠盒!那个挂坠盒在哪儿?”
  “你拿到了?”罗恩叫起来,把身子从枕头上微微抬高了一点,“没人告诉我任何事情,哎呀,你都没提过这事!”
  “我们是从食死徒手中逃出来的,不是吗?”赫敏说,“那个挂坠盒在这儿。”
  她从长袍的口袋中掏出挂坠盒递给了罗恩。
  它和鸡蛋差不多大小,一个华丽的字母“S”,镶嵌着许多小的绿宝石,在透过帐篷的帆布顶洒下来的阳光里闪着淡淡的光芒。
  “克利切拿到之后应该没人有机会摧毁它吧?”罗恩满怀希望地问,“我的意思是,你们确定它仍然是个魂器吗?”
  “我想是的,”赫敏说,从他手中拿过挂坠盒,仔细地观察。“如果被魔法摧毁过,应该会留下损坏的痕迹。”
  她把它递给哈利,哈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这个挂坠盒看上去完美而又毫无损伤。他回忆起里德尔日记被损坏后的残骸,还有被邓布利多摧毁的那个魂器戒指上面裂开的石头。
  “我想克利切是对的,”哈利说,“我们得先研究出怎样打开这玩意,才能摧毁它。”
  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一种突如其来的意识来自他此刻握住的这小小的金色的gate里面住着的东西,冲击着他。就算他们用尽力气地找到它,他现在却有股强烈的冲动把它扔得远远的。他重新让自己理智起来,他试着不再去碰它,然后对它试了试赫敏用过的打开雷古勒斯卧室gate的那个魔法,没起作用。他把挂坠盒递回给罗恩和赫敏,他们俩也尽力而为地试了一下,但是效果不比哈利用过的好多少。
  “你能感觉得到它,是吗?”罗恩压低声音问,他把它握紧在自己的手里。
  “什么意思?”罗恩将魂器递给哈利,片刻之后,哈利认为他懂得罗恩的意思了,他感觉到的是他自己的血液冲击着他的静脉吗?还是挂坠盒中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着,像一个小的金属心脏?”
  “我们现在该拿它怎么办?”赫敏问。
  “妥善地保管,直到我们想出怎样摧毁它为止。”哈利回答道,然后,尽管他不想,但还是把链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把挂坠盒藏进了长袍里,贴在他的胸口上,海格送给他的小袋子就在它旁边。
  “我想我们应该轮流到帐篷外面去放哨,”他站起来伸展开身子,对赫敏接着说,“我们也需要考虑一下食物问题,你待在这儿。”当罗恩试图站起来时,脸都变绿了,他急忙加了一句。
  赫敏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哈利的那个窥镜被小心地摆在帐篷里的桌子上,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哈利和赫敏都在轮流值班,然而那个窥镜一整天都安静地静止在支点上。是因为赫敏在他们周围施展了保护魔法和麻瓜驱逐咒,还是因为人们很少涉足这条路?他们这一小块树林仍然很寂静,除了偶尔经过的鸟儿和松鼠。夜晚的降临也没有带来任何改变,十点钟,哈利在和赫敏交换值班后点亮了他的魔杖,然后在废弃的场地上巡视警戒。抬头向寂静的天空望去,注意到蝙蝠在他上空飞越了一片经由他们保护的,星光璀璨的天空。
  他现在感到饥饿和轻微的头晕。赫敏那个魔法包里没有带任何吃的,因为当时她认为他们晚上就会回到格里莫广场,所以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可吃,除了那些赫敏从周围树林中采到的野蘑菇,用茶罐炖着吃了。罗恩吃了两大口就把他的那份推开了,看上去想吐。哈利为了不伤害赫敏的感情只能坚持吃完。
  四周的寂静被一种古怪的沙沙声打破了,听起来像是树枝间的摩擦,哈利觉得这更可能是动物而不是人引起的动静,但他还是握紧了魔杖准备着,因为消化没能炖烂的蘑菇而机能不足已经让他的胃很难受了,现在更加不舒服地绞在了一起。
  他以前认为一旦他们偷回魂器,他会很受鼓舞的,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当他[屏蔽]着看向黑暗中的时候,他的魔杖只照亮了黑暗的一小部分,他所有的感觉只有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担心,这就好象他一直努力朝着一个目标前进了几个星期,几个月,或许几年,但现在他突然停了下来,无路可走了。
  在某些地方还有其它魂器存在,但他一点也不知道在哪儿,他甚至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并且他也不知道如何摧毁仅有的找到的这个魂器,它此刻正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很奇怪,它似乎并没有从他身体里吸取热量,却依然是冷冰冰地贴着他的皮肤,就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哈利时不时地觉得,或者只是他的想象,他可以感觉到那个微弱的心跳伴着他自己的心跳不规则地响起。当他坐在黑暗中时,一股无名的不祥预感总向他袭来,他试图抵抗它们,赶走它们,然而它们却执拗地叨扰着他。两个人不可能同时存活下来。罗恩和赫敏在他身后的帐篷里低声说着话,只要他们想,他们随时可以退出,可他不能。哈利感觉他坐在那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和疲惫的时候,贴着他胸膛的那个魂器正“滴答”跳着吞噬着他剩下的时间……愚蠢的想法,他对自己说,别想那个……
  他的伤疤又开始刺痛,他恐怕这是因为自己有了这些想法才痛的,于是试图把思想引到别的方面,他想到了可怜的克利切,它盼着他们回家却盼到了亚历克斯,那个小精灵会保持沉默吗?还是他会把所有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食死徒?哈利宁愿相信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克利切已经站在他这一边,现在它应该会忠实于他,但谁又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如果食死徒折磨那个小精灵怎么办?一些令人不快的画面涌现进哈利的脑海中,他尝试着将这些想法抛开,因为现在他没法帮到克利切什么:他和赫敏已经决定不再试图召唤它,否则如果魔法部的什么人跟过来怎么办?在赫敏的带领下尚且将亚历克斯带到了格里莫广场,他们也就不能指望小精灵的幻影显形没有同样的缺陷了。
  哈利的伤疤此刻如燃烧一般,他想到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卢平那些关于魔法的想法是他们未曾经历过且无法想象的。邓布利多过去为什么没多解释一点呢?他认为他还有时间吗?认为他可以活上几年,或者几个世纪,像他的朋友尼古拉斯•勒梅一样?如果是这样,那么他错了……斯内普保证了这一点……斯内普,沉睡的蛇,在塔楼的顶上发起了突袭……
  邓布利多在坠落……坠落……
  “把它给我,格里戈维奇。”
  哈利的声音尖刻,清晰而冷酷,他的魔杖被一只修长的苍白的手握在身前,魔杖指着的那个男人倒挂着悬在半空,却没有绳索栓住他,他晃动着,被无形怪异地束缚在空中,他的四肢紧紧地贴在身上,他可怕的脸与哈利因血液上冲而涨红的脸处于同一水平上, 他有一头纯白色的头发和一把浓密的灌木丛似的胡子:仿佛一个被捆着的,挂在空中的圣诞老人。
  “我没有,已经不在我这儿了!它,很多[屏蔽]……从我这被偷走了!”
  “不要对伏地魔大人撒谎,格里戈维奇,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被挂着的男人因为恐惧瞳孔放大了,它们似乎扩张得越来越大,直到那黑色的瞳孔把哈利整个淹没了---
  然后哈利沿着一条黑暗的回廊跟着提灯笼的矮胖格里戈维奇的脚步走 。格里戈维奇突然闯进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他的灯笼照亮了这个看起来像车间的屋子,木屑和黄金在荡漾的光亮中闪着微光,在一边的窗台上坐着一个金[屏蔽]头发,像只巨大的鸟的年轻人,一瞬间,灯光照亮了他,哈利看见他英俊的脸上满是兴奋,闯入者对他发射了昏迷咒,伴着欢笑敏捷地跳出后窗。
  哈利又从那对扩张的,隧道般的瞳孔里退了出来,格里戈维奇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谁偷的?格里戈维奇。”那个尖刻冷酷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一个年轻人——不——求您---请求您!”
  一个尖叫声一直在回荡,然后闪过一道绿光……
  “哈利!”
  他睁开双眼,喘息着,他的前额抽动着。他刚刚昏倒了靠在帐篷的一边,把帆布弄歪了,他发现自己滑落在地上。他抬头看着赫敏,她浓密的头发遮住了透过他们上方茂密的树枝可以看得到的一小块天空。
  “做了个梦。”他说,赶紧坐起来,无辜地试图去看赫敏生气的眼睛,“肯定是打起了瞌睡,对不起。”
  “我知道是你的伤疤!我可以从你的表情得知!你侵入了伏---”
  “别说那个名字!”罗恩生气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
  “好吧,”赫敏回敬道,“神秘人的大脑,行了吧?”
  “我并没要它发生!”哈利说,“这是个梦!你能控制你做的梦吗?赫敏?”
  “如果你学会大脑封闭术——”
  但哈利对她的责备不感兴趣,他想谈谈他刚刚看到的情景。
  “他找到了格里戈维奇,赫敏,我想他已经杀了他,但在这之前,他侵入了格里戈维奇的大脑,我看见了——”
  “我想我们最好换班,如果你累了,想要睡觉的话。”赫敏冷冷地说。
  “我可以继续值班!”
  “不,很显然你是太累了,去躺一会儿吧。”
  她顽固地在帐篷口坐了下了,哈利尽管生气,但不想和她吵架,只好俯身进了帐篷。
  罗恩依然苍白的脸从下铺探了出来,哈利爬上上铺,躺了下来,盯着黑黑的帆布顶看,过了一会儿,罗恩用低得蜷缩着坐在gate口的赫敏听不到的声音说:
  “神秘人做了什么?”
  哈利眯起双眼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然后对着黑暗轻声说:“他找到了格里戈维奇,他把他捆起来了,他在折磨他。”
  “把格里戈维奇捆住了?那他怎么给他做一根新魔杖呢?”
  “不知道……很奇怪,不是吗?”
  哈利闭上眼睛,回忆他所看到听到的一切,他回忆得越多,就越没有意义……伏地魔没说任何关于哈利的魔杖,关于同一个凤凰的尾羽,关于让格里戈维奇制造一根更强大的新魔杖去打败哈利的话。
  “他想要格里戈维奇的什么东西,”哈利说,眼睛仍然紧闭着,”他让他交出来,但格里戈维奇说那个东西已经被偷走了……然后……然后……”
  他回忆起他作为伏地魔,好像是从格里戈维奇的眼睛里进去了,侵入到他的记忆中…………
  “他看到了格里戈维奇的记忆,我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坐在窗台上,然后他向格里戈维奇发射了一个咒语就跳出窗外逃走了,他偷了它,那个神秘人想要的什么东西。我……我觉得我以前在哪儿见过他……”
  哈利希望他当时能多看一眼那个大笑着的男孩的脸,根据格里戈维奇的说法,这事过去很多年了。可为什么这个年轻的窃贼会看上去眼熟呢?
  周围的树林发出的声音在帐篷中听不清,哈利所能听到的仅仅是罗恩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罗恩耳语般地说,“你没看到那个贼手里握住的东西了吗?”
  “没有……那东西一定很小。”
  “哈利?”
  罗恩重新躺回床上,床扳发出“吱呀”的响声。
  “哈利,你不觉得神秘人想要那个东西,是想把它变成魂器吗?”
  “我不知道,”哈利慢慢地说,“也许,但再制造一个魂器对他来说不是很危险吗?赫敏不是说过他已经把他的灵魂[屏蔽]到极限了吗?”
  “对……但可能他自己不知道。”
  “是啊……可能。”哈利说。
  他已经确定伏地魔已经在同一只凤凰上的魔杖芯问题上找到了解决方法,可以肯定伏地魔已经从老魔杖商那里寻找到了解决方案……但他仍然[屏蔽]了他,很显然并没有问他关于魔杖的那个问题。
  伏地魔在试图寻找什么?魔法部和魔法界都在他掌控之下,为什么他还长时间的努力一个寻找格里戈维奇曾经拥有过,却被某个不知名小偷偷走的东西?
  哈利仍然会想起那个金发年轻人的面孔,满是兴奋和不羁,他身上有种恶作剧成功之后弗雷德和乔治式的气质。他从那高高的窗台上跳了出去就像只鸟,而哈利之前曾见过他,但他想不起是在哪了……
  由于格里戈维奇的死,那个快乐的小偷也已处于危险之中,哈利在思考他的问题,他陷入了沉思,当罗恩隆隆的鼾声从下铺传来,他自己也再一次慢慢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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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7-07-25 00:21 | [15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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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妖精复仇

翻译:翩然蝶舞
修订:lynn夜凉
终审:Flying

  第二天一清早,在其他两人醒来之前,哈利离开了帐篷,在森林里找到一棵枝节最多,看起来挺有弹性的古树。他将疯眼汉穆迪的那只魔眼埋在了它的树荫下。他在树皮上用魔杖划了个十字作为标记。它并不是很大,但是哈利觉得疯眼汉会更喜欢这样而不是绑在乌姆里奇的gate上。然后他转身走回帐篷,等着其他两个人醒来,一起讨论他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哈利和赫敏一致觉得最好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罗恩也这样想,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去的地方最好能有咸牛肉三明治。于是赫敏清除了她在附近用魔法变出来的所有东西,哈利和罗恩同时也清理了所有的可以显示出他们曾在这里露营过的魔法标记和痕迹。然后他们一起幻影显形到一个小镇的郊区。他们一到达那里,就在小灌木丛的隐蔽处搭起了帐篷并在周围施了防御魔法。哈利冒险藏在隐形衣下出去寻找食物,然而事情发展往往并不像计划的那样。在他刚刚进入小镇时,一阵不自然的寒风袭来,薄雾凝结,头顶的天空突然变暗使他更加寒冷。
  “你可以召唤守护神的!”罗恩反驳道,这时哈利向后走到帐篷并腾出一只手,上气不接下气,用口型说着一个词:摄魂怪。“我没办法……召唤……”他喘息着说,抓住帐篷的边缘,“不能……召唤来……”
  他们惊愕和失望的表情使哈利感到惭愧,那是个不愉快的经历,看到摄魂怪在一段距离以外就准确地向自己这里滑行,那种令人窒息的寒冷麻痹了他的整个身体,遥远的尖叫敲击着他的耳膜,这使他无力再保护自己。哈利用尽全部的意志力让自己拔腿就跑,留下摄魂怪在麻瓜中盲目的滑行。麻瓜看不到摄魂怪,但是可以感受到摄魂怪所到之处那种绝望的气息。
  “所以我们仍然没有找到任何食物。”
  “闭嘴,罗恩。”赫敏打断他说,“哈利,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觉得你无法召唤守护神了?在昨天你还可以完美地召唤守护神的!”
  “我不知道。”他安静地坐在老珀金斯的一把旧扶手椅上,觉得比那时更丢脸。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问题。昨天看起来像是在很久之前了:今天我又回到了那个十三岁的我,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唯一一个面对摄魂怪崩溃的人。
  罗恩踢断了一只椅子腿。
  “什么!”他朝赫敏大吼:“我要饿死了!从上次我流血流得半死到现在吃的所有东西不过是几个蘑菇!”
  “不过你可以走过去,直接从摄魂怪中间穿过。”像被刺了一下,哈利激烈地说。
  “我会的,但是我的胳膊上还挂着绷带,除非你没有注意到。”
  “那很容易就注意到.”
  “那么就是说——”
  “当然!”赫敏叫道,用手拍着她的前额,吓得那两人一时无语。“哈利,给我那个小盒子。来!”她不耐烦地说,用手指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哈利,“魂器,哈利,你还戴着它!”
  赫敏伸出她的手,哈利也将那条金链子从头上取下来。就在它与哈利的皮肤分开的那一刹那,他感到一阵古怪的轻松。他甚至才感觉到他身上又湿又冷和肚子里沉甸甸的压力消失了。
  “好点了么?”赫敏问。
  “是的,好的多了!”
  “哈利,”她说道,在他前面蹲下,用那种使哈利感到像是探访病人的声音说:“你不认为自己被附身了吗?”
  “什么?当然不!”他防备地说:“我记得我戴着它的时候我们做的所有的事情,如果我被附身我就不会记得那些事情,不是吗?金妮告诉我她有几个小时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唔,”赫敏说,低头看着那个沉甸甸的盒子:“嗯,也许我们不应该随身带着它。我们可以把它留在帐篷里。”
  “我们不能把魂器留在这,”哈利坚定地说,“如果我们把它弄丢了,如果它被偷了……”
  “噢,好吧,好吧,”赫敏说着把它挂到自己的脖子上,把它向下塞进衬衫里看不见的地方。“但是我们应该轮流带着它,没有人能够长时间的忍受它。”
  “很好,”罗恩暴躁地说,“现在我们已经选出人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找食物了吗?”
  “好的,但是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食物吧。”赫敏说着,偷偷的看了哈利一眼,“我们不能总停留在摄魂怪四处游走的地方。”
  最后他们在一个偏僻遥远的农场里的田地里过的夜,从那里他们弄到了鸡蛋和面包。
  “这不算偷窃,对吧?”当他们狼吞虎咽炒鸡蛋烤面包的时候,赫敏怯怯的问。“我是不是应该在咕咕叫的小鸡下面放点钱?”罗恩翻着眼睛说,两颊胀的鼓鼓的,“哦,我的赫敏,别担心那么多事。放松!”
  并且——的确是这样——在他们舒服的大吃一顿后,放松变得非常简单。在这个夜晚,关于摄魂怪的争论也在笑声中被遗忘了。哈利非常快乐,也充满了希望,他担当了在三轮夜班中第一个值班的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事实:吃饱了精神好,而空空如也的肚子代表着争论和忧伤。哈利对此并不惊讶,因为他有过一段在德思礼家里几乎被饿死的经历。赫敏相当出色地熬过了那些晚上,他们除了浆果和过期的饼干外没有在寻找中获得任何食物。她的脾气可能比平常好了一点,而且她经常沉默。然而,罗恩习惯于他那和善的母亲或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提供的一天美味的三餐,饥饿使他变得不可理喻而且暴躁易怒。经常性的食物短缺,再加上轮到罗恩佩戴那个魂器,这使他彻彻底底的变成惹人讨厌的家伙。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看上去他没有任何主意,仅仅是希望哈利或者赫敏提出一个计划,而他就坐在那想着食物的短缺。因此,哈利和赫敏白白花费了许多时间讨论他们能在哪里会发现另一个魂器,或是如何摧毁他们已经到手的这个魂器。他们的谈话的重复内容越来越多,因为他们没有得到任[屏蔽]的信息。
  就像邓布利多告诉哈利的那样,他们坚信伏地魔会把他的魂器藏在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地方。他们一直在列举,沉闷枯燥的一遍又一遍的,那些他们所知道的伏地魔居住过或拜访过的地方。孤儿院那个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霍格沃茨,是他念书的地方;博金-博克,是他在毕业后工作的地方;然后是阿尔巴尼亚,他在那里度过了它被放逐的那几年:这些形成了他们推测的基础。
  “来,让我们去阿尔巴尼亚。就算在整个国家里面搜寻也用不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罗恩讽刺地说。
  “那里肯定什么都没有。在他流落之前他已经做了五个魂器,而且邓布利多已经确定第六个魂器就是那条大蛇了。”赫敏说,“我们都知道那条蛇不可能在阿尔巴尼亚,它通常是跟在伏地……”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叫他的名字吗?”
  “好吧!那条蛇一般是跟着神秘人的——这样你就高兴了?”
  “差不多吧。”
  “我不认为他会在博金-博克藏任何东西。”哈利说,他说过这句话好多遍了,但是重复再说一遍只是为了打破这难堪的沉默,“博金和博克是黑魔法物品的专家,他们会一下子就认出这个魂器的。”
  罗恩很明显的打了个呵欠。哈利抑制住强烈的向他扔东西的冲动,继续说,“我估计他把东酉-臧在了霍格沃茨。”
  赫敏叹了口气。
  “但是邓布利多会发现的,哈利!”
  哈利重复着他的观点并寻找有利于他的观点的理由。
  “邓布利多在我面前说过他从来不敢确定他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我告诉你,如果那里有一个地方是伏地……”
  “哦!”
  “神秘人!然后!”哈利吼道,强迫自己忍耐下去,“如果有一个地方对伏地魔真的十分重要,那就是霍格沃茨!”
  “哦,算了吧,”罗恩嘲弄地说,“他的学校?”
  “是的,他的学校!那是他第一个真正的家,是对他而言意义非比寻常的地方;那代表着他的一切,就算在他离开之后……”
  “我们在讨论的是神秘人,对吧?不是你?”罗恩问。他在用力的拉扯那条挂在他的脖子上的魂器的链子。哈利有种欲望想要一把抓过那条链子然后勒死罗恩。
  “你告诉我们神秘人请求邓布利多在他毕业后给他一份工作。”赫敏说。
  “是的。”哈利回答说。
  “而且邓布利多认为他只是想要回来试图寻找什么东西,可能是其他哪个学院创始人的东西,来制造魂器?”
  “是的。”哈利回答。
  “但是他没有得到那份工作,不是吗?”赫敏说,“所以他绝不会有机会去那里寻找学院创始人的东西并把它藏在学校!”
  “那么,好吧。”哈利被说服了。“忘记霍格沃茨吧。”
  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了。他们只好来到伦敦,藏在隐形衣下,寻找伏地魔长大的孤儿院。
  赫敏偷偷进入了一个图书馆,从他们的记录发现了这个地方在好多[屏蔽]已经被重建了。他们来到了它的位置,发现了现在是一个G0vern.ment机关的塔式大楼。
  “我们可以试着挖地基?”赫敏玩弄地说。
  “他不可能把魂器藏在这里,”哈利说。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一点。孤儿院曾是伏地魔尽力摆脱的地方,他不可能把自己灵魂的一部分藏在这里。邓布利多向哈利展示过伏地魔藏魂器的地方之壮观和神秘。这个伦敦的阴暗灰色的角落是你能够想象得出的最不着边的地方,尤其是和霍格沃茨或是古灵阁——巫师的银行——那样的有着镀金的gate、大理石地板的建筑物相比较。
  还是没有任[屏蔽]主意,他们继续穿梭在乡间。为了安全起见,每个夜晚他们都换不同的地方支起帐篷,每个早晨他们都确保将所有他们来过这里的所有痕迹清除,然后出发寻找另一个偏僻隐蔽的地点。幻影显形时到过许多森林,狭窄的山涧,紫色的荒野,金雀花覆盖着的山岭,还经过受保护的有许多卵石的小海湾。每12个小时他们轮换着佩戴魂器,就好像他们在玩一种慢动作的击鼓传花一样。他们害怕音乐的停止,因为那是12个小时的恐惧和焦虑。
  哈利的伤疤一直刺痛,他注意到,它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尤其是当他佩戴魂器的时候。有时候他无法阻止他自己对疼痛做出的反映。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罗恩每当他注意到哈利的退避时就会探问。
  “一张脸,”哈利每一次都是这样咕哝,“相同的一张脸。从格里戈维奇偷东西的那个小偷。
  这时罗恩会转过脸去,毫不掩饰他的失望。哈利知道罗恩希望得到关于他家里的消息或是其他凤凰社的人的消息,但是,毕竟哈利不是一架电视天线,他只能知道伏地魔在那时的想法,而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显然,伏地魔在不断的思索着那个兴高采烈却不知名的少年,包括他们的名字和下落。哈利可以确定,伏地魔所知道的不比他多多少。在哈利伤疤继续灼烧的同时,那个快乐的金发男孩也在他的脑海里时隐时显。他不得不试图掩盖住任何不适或疼痛的表情,因为其他两个人在他提到那个小偷时,除了不耐烦没有任何反应。他不能完全怪他们,尤其是在他们绝望时戴着魂器的时候。
  几个星期过去之后,哈利开始怀疑罗恩和赫敏在背地里议论他。有好几次哈利进入帐篷时,他们突然就打断了话头,有两次哈利不经意地遇到他们,在不远处凑在一起,头靠在一起快速的谈论着什么,每一次他们一旦意识到哈利在靠近他们并且催促他们寻找木头和食物时,他们就都不说话了。
  哈利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一致认为这次行动是白费力气,因为他们认为哈利有一些秘密的计划只有到适当的时候他们才能知道的。这些事对他隐藏自己糟糕的心情一点作用都没有,而且哈利也担心赫敏会对他差劲的[屏蔽]能力失望。在沮丧中,哈利尝试向更广的范围内思考魂器的位置,可是唯一一个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的地方就是霍格沃茨。但是其他两个人完全不拿这个想法当回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提出他的意见。
  秋天卷着落叶扫过他们路过的那个村庄。因此他们支起的帐篷也有了落叶作掩护。大自然制造的雾气似乎也加入了摄魂怪的浓雾行列,风和雨也来找他们的麻烦。事实上赫敏虽然可以更好的辨认出可食用的菌类了,却也无法弥补与世隔绝的孤独感,脱离团体,还有他们在对抗伏地魔的战斗中的一无所知的感觉。
  “我妈妈,”罗恩在一个晚上说,那时他们坐在威尔士河岸的帐篷里,“可以从稀薄的空气里变出来美味的食物。”
  在他看见他的碟子里那许多烧焦的灰色鱼时他变得更加暴躁易怒。哈利不自觉地向罗恩脖子里瞥了一眼,就像他料到的那样,那条魂器的金链子在那里闪闪发光。他努力克制住诅咒罗恩的冲动。他知道,罗恩的态度会在摘下那个盒子的时候稍微改善一些。
  “你妈妈不可能从空气里变出食物来,”赫敏说,“没有人可以。食物是大洋法律五个最主要的例外中第一个组成部分……”
  “哦,说简单点儿,不行吗?”罗恩说,牙缝里露出了正在咀嚼的鱼。
  “凭空变出食物是不可能的!你可以你事先知道的地方把它召唤来,你可以改变它,如果你已经有了一些,你还可以增加它的数量——”
  “好吧,反正我是不想增加这种东西的数量,真恶心。”罗恩说。
  “哈利抓到的鱼,我尽最大的力气去做了!我注意到我总是那个快吃完时才挑选食物的那个人。我想那只是因为我是个女的!”
  “不,那是因为你被认为魔法是最出色的!”罗恩喊道。
  赫敏跳了起来,一部分烤鱼从她的盘子滑到了地板上。
  “明天你可以来做饭,罗恩,你可以找出一些食物然后试着用魔法将它们变成可以吃的东西,我会坐在那里拉着长脸一直抱怨,然后你就会知道你——”
  “别吵了!”哈利说,跳起来挥摆着两只手,“安静!”
  赫敏看起来更愤怒了。
  “你怎么能这么偏向他!他几乎就没做过饭——”
  “赫敏,安静,我听到有人!”他仔细地听,仍然举着双手警告他们不要说话。然后,他匆忙冲出去,黑色的河流在他们身后翻滚着,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他在魔杖的光芒中四处张望。没有什么正在动的东西。
  “你在这里施了闭耳塞听咒,是吗?”他低声问赫敏。
  “能做的我都做了。”她低声回答,“闭耳塞听咒、麻瓜驱逐咒和白日梦咒,这类魔咒都有。他们不可能听到或看见我们,无论他们是谁。”
  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一些石块树枝滑落的声音,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有一些人正从悬崖上爬下来,到树木茂密的斜坡,到他们扎营的狭窄的河岸。他们拔出了自己的魔杖,等待着。他们在这里施的魔法是可以保护他们不会受到麻瓜和普通巫师注意的,特别还是在这一片黑暗中。如果他们是食死徒,那么他们的防御魔法就要开始第一次接受黑魔法的考验了。
  声音越来越大,但却没有变得更清楚,好像是有一群人来到了河岸边。哈利估计他们离这里不到二十英尺,但是瀑布的声音使他不敢确定。赫敏拿出那个珠绣包,开始翻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她找出三个伸缩耳,给哈利和罗恩每人一个,他们急忙将肉色细绳的一端塞进耳朵里,将另一端扔出帐篷的出口。
  几秒钟后,哈利听到了一个疲倦的男声。
  “这里应该有一些大马哈鱼的,或是,你认为这个季节太早了?大马哈鱼飞来!”
  几声清晰的水溅出的声音,然后是鱼飞快地挣扎声。某人咕哝着赞赏着。哈利将伸缩耳更深的送进耳朵里:除了河水声之外,他还可以辨认出许多声音,但是他们说的不是英语或是他曾听过的任何一种人类的语言。那是一种粗鲁刺耳的语言,一种从喉咙里发出的咔哒咔哒的声音。而且听起来是两个人在谈话,其中一个听起来声音更低沉缓慢一些。
  火焰在帐篷另一侧越烧越旺,有巨大的身影在透过帐篷的火光中摇曳着。烤好的鱼的诱人香气向他们这个方向不断飘送过来。然后就是餐具与盘子的叮当响声,第一个男人又开口说话了。
  “给你,拉环, 德克.”
  妖精!赫敏用口型对哈利说,哈利点点头。
  “谢谢。”妖精们一起用英语说。
  “那么,你们三个已经逃跑多久了?”问话的是一个圆润的令人愉快的新声音,哈利模模糊糊的感觉很熟悉,他想象出一个脸圆圆的带着笑的面孔。
  “六周了……七周……我忘记了。”那个男人拖着疲惫的声音说,“刚遇到拉环没几天,不久就加入了德克的队伍,很高兴和你们达成联盟。”他停了一会,刀子在杯盘上刮着,然后把杯子从地上被拿起来又放回去。“那为什么你离开了呢?泰德。”那个男人继续[屏蔽]。
  “我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来袭击我了。”泰德用圆滑的声音说道,哈利马上意识到那个人是谁:是唐克斯的父亲。“听说食死徒上星期在那片区域,我决定最好逃走.我拒绝以麻瓜出身的身份登记。所以你看,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我最后还是要离开。我的妻子会安然无恙的,她是纯血统,而且我在那里看到了迪安,嗯,几天之前,是吧孩子?”
  “是的,”另一个声音说,哈利,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却很激动,他们可以确定自己认出了那是迪安•托马斯的声音,他们在格兰芬多的同学。
  “麻瓜出身,是么?”第一个男人说。
  “不敢确定,”迪安说,“我的父亲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的母亲。我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他是个巫师。”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除了咀嚼声。然后泰德又开始说话。
  “我必须要说,德克,遇到你我很惊讶。高兴,但很惊讶。传言说你已经被抓住了。”
  “我是被抓住了,”德克说,“我在去阿兹卡班的半路上逃脱了。有人击昏了德力士,然后我抢过他的扫把。那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容易,我不认为他当时是清醒的。他可能被夺魂咒控制了。如果是这样,我会和那些给他施咒的巫师握手,因为他们挽救了我的生活。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火焰的噼啪声和河流的涌动声。然后泰德说:“你们两个站在哪一边呢?我,呃,总觉得小妖精是站在神秘人那边的,大体上是。”
  “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嗓音高昂的妖精说,“我们不站在任何一边。这是巫师们的战争。”
  “你接下来准备藏在哪?”
  “我想谨慎一些,”嗓音低沉的妖精说,“我拒绝了我认为是鲁莽的请求。我清楚地知道我正处在危险之中。”
  “他们让你做什么?”泰德问。
  “这种要求对我们种族的尊严是种伤害,”妖精回答道,当他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加粗旷而不像人类了,“我不是一个家养小精灵。”
  “那你呢,拉环?”
  “同样的原因,”高嗓音的妖精说,“古灵阁不再在我的控制之下了。我不认可那些巫师管理者。”它接着咕哝了一些听不懂的话,然后德克笑了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吗?”迪安问。
  “哈哈,”德克说,“那里还有些连巫师也不认识的东西呢。”
  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不明白。。”迪安说。
  “在我离开前我小小的报了一下仇。”拉环用英语说。
  “好汉子……好妖精,我是说。”泰德急忙修改。“我猜,你把食死徒锁在了高大的隐秘的洞窟中,是吗?”
  “如果我那么做了,那把剑是不可能帮助他逃出来的。”拉环回答说。
  德克又笑了一声,就连德克也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迪安和我还是不太明白。”泰德说。
  “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这样,尽管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拉环说,两个妖精一起发出了恶意的笑声。帐篷里哈利几乎因为激动而窒息,他和赫敏互相望了一眼,努力去听清那些声音。
  “你没有听说过那些事吧,泰德?”德克问,“关于那些在霍格沃茨里尝试从斯内普办公室偷出格兰芬多宝剑的学生?”
  一阵电流流过哈利全身,刺痛着他的神经,使他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
  “一个字都没听说,”泰德说,“预言家日报没报道,是吗?”
  “根本没有,”德克咯咯的笑,“拉环告诉我的,他从在银行工作的比尔•韦斯莱那里听说的。想要取到宝剑的学生之一就是比尔的妹妹。”
  哈利向赫敏和罗恩那里望了一眼,他们两个都紧紧地抓住伸缩耳,就好像那是他们的生命之绳一样。
  “她和其他两个朋友进入斯内普的办公室,将很明显是保存剑的玻璃盒打碎。斯内普在他们试图将剑偷偷带下楼梯的时候抓住了他们。”
  “哦,上帝保佑他们,”泰德说,“他们是怎么想的,认为可以用这把剑打败神秘人?或者打败斯内普本人?”
  “无论他们想用这把剑做什么,斯内普认为那把剑再放在那里是不安全的了,”德克说, “过了几天,他可能是得到了神秘人的指令,我猜,他将它送到伦敦古灵阁里保存。”
  妖精们又发出了笑声。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泰德说。
  “那是假的。”拉环用刺耳的声音说。
  “那把格兰芬多的宝剑!”
  “哦,是的。那只是个仿制品——绝妙的仿制品,可以确定——但是那是巫师制造的。最初的那把剑是在几个世纪以前妖精制造的,肯定会具有妖精做的盔甲的某些特性。无论真正的格兰芬多的宝剑在哪里,反正是肯定不在古灵阁银行。”
  “我知道了,”泰德说,“我觉得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那些食死徒吧?”
  “我没看出有任何理由应该拿这种事去打扰他们。”拉环自以为是的说。现在泰德和迪安同德克 和德克一起笑了起来。
  在帐篷里,哈利闭上了眼睛,希望某些人可以问一些哈利需要知道答案的问题。长长的一分钟后,迪安开口了,他是(哈利想起来就一阵颤抖)金妮曾经的男朋友。
  “金妮和其他的那些人以后怎么样了?就是那些想要得到宝剑的人。”
  “哦,他们被残酷的惩罚了。”拉环漫不经心的说。
  “那么,他们现在还好吧?”泰德迅速的问,“我的意思是,韦斯莱一家承担不起再有孩子受伤了,是吧?”
  “他们没有受严重的伤,就我所知。”拉环说。
  “他们真幸运,”泰德说,“从斯内普的一向言行记录来说,我们应当为他们还活着庆幸。”
  “你相信那个故事,是吧,泰德?”德克问,“你相信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
  “当然相信,”泰德说,“你不会坐在那里告诉我你认为是波特做的那一切?”
  “这些日子很难确定该相信什么。”德克咕哝。
  “我了解哈利波特,”迪安说,“我确信他是真的——救世之星,或者其他说法。”
  “是的,有许多人相信他是,孩子,”德克说,“包括我。但是他现在在哪里?面对这么多事情他逃跑了。你觉得他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或者有什么特殊的使命,还是他在外战斗,反抗,而不是藏起来。而且你也知道,预言家日报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反对他——”
  “预言家日报?”泰德嘲弄地说,“如果你仍然看那份报纸你就活该被骗,德克。你如果想知道事实,就看《唱唱反调》吧。”
  就在话音刚落,一阵透不过气的呕吐声就响起了,越来越大。德克强咽下一块鱼骨头。最后他唾沫飞溅的说:“《唱唱反调》?那个老疯子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编的破烂杂志?”
  “这几天的杂志不是很古怪了,”泰德说,“你需要看一看,谢农费里厄斯刊登了所有预言家日报故意不登的事实。现在不再和那些弯弯鼾角兽纠缠不清了。很长时间以来他们希望和他合作,我不知道。但是,谢农费里厄斯在每一期杂志的头版说,那些对抗伏地魔的巫师应该优先帮助哈利波特。”
  “很难去帮助一个在世界上消失不露面的男孩。”德克说。
  “听着,他们还没有抓住他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项成就。”泰德说,“我很高兴他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再说那也是我们正在做的,躲在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是的,你说到点子上了,”德克沉重的说,“在整个魔法部和所有他们的追随者正在寻找他的时候,我更宁愿看到他现在被抓起来。不过,也有可能他们已经抓住他并把他杀了而没有公开,不是吗?”
  “哦,别那么说,德克,”泰德咕哝。
  一阵长长的静默,只有刀叉的发出的咔哒声。当他们再次开口时,他们讨论他们是否应该在河岸上睡觉或是撤回到长满树木的斜坡上睡觉。后来他们觉得树木能够更好的掩护他们,他们就将火熄灭了,然后爬回到斜坡,他们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卷起了伸缩耳。哈利发现在偷听到这些话之后想要沉默很困难,他甚至不能多说一个字:“金妮——那把剑——”
  “我明白!”赫敏说。她在她那珠绣包里翻找着,这次她把手伸得很深直到腋窝。
  “这里……我们……在……”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词,显然她是在用力将包的深处什么东西拉出来。渐渐的,一幅装饰华丽的画框露了出来。哈利赶紧去帮助她。当他们举起那空空如也的菲尼亚斯的画像,赫敏一直用她的魔杖指着画像,准备随时施个咒语。
  “如果某个人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把那把剑偷梁换柱了的话,”她喘着气说,这时他们将画像靠在帐篷的一边,“菲尼亚斯•奈杰尔一定会目睹的,他的画像就在那个地方旁边挂着。”
  “除非他在睡觉。”哈利说,但是他在赫敏跪在空空的画布前时仍然屏住呼吸等待着。赫敏的魔杖正指着华埠的中心,清清喉咙,然后说:“呃——菲尼亚斯?菲尼亚斯•奈杰尔?”
  什么也没出现。
  “菲尼亚斯•奈杰尔?”赫敏又说了一遍。“布莱克教授?请问我们可以和你说话吗?拜托!”
  “‘拜托’这个词总是有用的。”一个冷漠虚伪的声音说,菲尼亚斯•奈杰尔滑进他的画像。马上,赫敏尖叫:“哦!”一个黑色的眼罩立刻罩在了菲尼亚斯•奈杰尔的狡黠的、黑色的眼睛上,使他撞在了框上并且尖声呼痛。
  “什么——你怎么敢——你要干什——?”
  “我很抱歉,布莱克教授,”赫敏说,“但是这是一项必要的防御措施!”
  “ 马上拿走这个肮脏的附着物!拿走它,我说!你正在毁坏一项艺术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你在哪里,”哈利说,然后菲尼亚斯•奈杰尔就像突然被冻住了一样,不再试图剥落他暗色的眼罩。
  “难道这个声音的来源是令人想念的波特先生?”
  “算是吧。”哈利说,他知道这样会引起菲尼亚斯•奈杰尔的兴趣。“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关于那把格兰芬多的宝剑。”
  “呃,”菲尼亚斯•奈杰尔说,正转动着他的脑袋尝试着看到哈利,“是的,那个愚蠢的女孩在那里所做的最无知的行为——”
  “你少对我的妹妹说三道四。”罗恩粗鲁地说,菲尼亚斯•奈杰尔傲慢的扬起了眉毛。
  “这里还有谁?”他问,把头转来转去,“你的声音惹恼我了!那个女孩和她的朋友是最白痴的白痴。想从校长那里偷东西。”
  “他们不是偷窃,”哈利说,“那把剑本来就不是斯内普的。”
  “它属于斯内普教授的学校,”菲尼亚斯•奈杰尔说,“那个姓韦斯莱的女孩凭什么得到它?她应当受到惩罚,还有白痴隆巴顿和那个疯姑娘!”
  “纳威不是白痴,卢娜也不是疯子!”赫敏说。
  “我在哪里?”菲尼亚斯•奈杰尔重复[屏蔽],又开始和他的眼罩较劲。“你们把我带到了哪?你为什么把我的画像从我的祖宅中移走?”
  “先别管那个!斯内普是怎么惩罚金妮,纳威和卢娜的?”哈利急切地问。
  “斯内普教授把他们送进了禁林,去给那个傻大个海格做一些事情。”
  “海格不是个傻大个!”赫敏尖锐地说。
  “斯内普可能认为那是惩罚,”哈利说,“但是金妮,纳威和卢娜一定会和海格开开心心的。禁林……他们面对过许多比禁林更糟的事情,挺好的!”
  他觉得如释重负,他一直往恐怖的方面想,至少是钻心咒。
  “我们真正想要知道的,布莱克教授,是否有其他什么人,嗯,把宝剑掉包?说不定是借着打扫卫生的机会——或其他什么事!”
  菲尼亚斯•奈杰尔再次暂时停下了手头解救眼睛的活动并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麻瓜出身的孩子,”他说,“妖精制作的东西是不需要清洁的,头脑简单的女孩,妖精的银原料是可以不沾染污垢的。只会吸收增强自己力量的东西。”
  “别说赫敏头脑简单!”哈利说。
  “我懒得反驳你,”菲尼亚斯•奈杰尔说,“也许现在是时候我回到校长的办公室了?”因为他被蒙着眼睛,他开始摸索画框,想要摸索着走出画像回到霍格沃茨的路。哈利突然有了个想法。
  “邓布利多!你不能把邓布利多带过来吗?”
  “你说什么?”菲尼亚斯•奈杰尔问。
  “邓布利多教授的画像——你能把他带过来,就在这儿,在你的画框里?”
  菲尼亚斯•奈杰尔把头摆向哈利声音的方向。
  “显然不是只有麻瓜出身的孩子才无知,波特。只有在霍格沃茨里面的画像才能互相交谈,但是他们不能在城堡之外走动,除非去的是自己的画像。邓布利多教授不能和我一起过来。而且我在你的手中受到如此待遇之后,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来第二次!”
  哈利垂头丧气,看着菲尼亚斯更加努力的尝试离开画框。
  “布莱克教授。”赫敏说,“你刚才告诉我们,请问,你在什么时候最后一次看到那把剑离开它的位置?在金妮把它拿出来之前,我是说。”
  菲尼亚斯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哼哼着。
  “我记得最后一次我看见格兰芬多的宝剑离开它的位置,是在邓布利多教授用它劈开一枚戒指的时候。”
  赫敏无奈的回头看了看哈利,在已经找到出口的菲尼亚斯•奈杰尔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出来。
  “那好吧,晚安。”他尖刻地说,然后再次走出他们的视线。当他在画框里只剩帽沿的时候,哈利突然喊了起来:“等一下!你会告诉斯内普你看到的一切么?”菲尼亚斯•奈杰尔将他的被眼罩遮住的脑袋又探回画框。“在斯内普教授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操心,比如那些支持邓布利多的人们。再见,波特。”
  随着他的话说完,他的身影也完全消失了,除了那个黑色的眼罩什么都没有留下。
  “哈利!”赫敏大喊。
  “我知道!”哈利大声说。他简直不能控制自己,用拳头击打着空气。这比他期望获得的还要多。他站起来大踏步走出帐篷,觉得他可以跑一公里地。他甚至不觉得饥饿了。赫敏将菲尼亚斯的画重新卷起来放回她的镶满珠子的小包。当她扣上扣子后将包放在一边,而她自己已经兴奋的看着哈利。
  “那把剑可以毁掉魂器!那把妖精制造的可以吸收力量的宝剑——哈利,那把剑曾在蛇怪的毒液中浸过!”
  “——邓布利多不把它给我是因为他还需要它,他希望把它用在小盒子上——”
  “——而且他一定意识到如果那把剑写进遗嘱,他们就不会让你得到它——”
  “——所以他复制了一把——”
  “——而且把那把假的剑放进玻璃柜里——”
  “——然后他把那把真的剑放到——放到哪里了?”
  他们相互盯着对方,哈利觉得看不见的答案就在他们周围的空气里浮动,那么近就在他们身边。为什么邓布利多不告诉他?或是他暗示过,事实上,是告诉过哈利,但是哈利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想想!”赫敏轻声说,“想想!他可能把那把剑放在哪里?”
  “不是霍格沃茨,”哈利说,重新开始踱步。
  “在霍格默德的什么地方?”赫敏建议说。
  “尖叫棚屋?”哈利说,“没有人能进得去。”
  “但是斯内普知道如何安全进去,那样的话不是有点冒险吗?”
  “邓布利多信任斯内普,”哈利提醒她。
  “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把宝剑调包了!”赫敏说。
  “对,你说的是。”哈利说,而且在他想到邓布利多有一些留给他的,稍微可以说明他对斯内普并不那么信任的东西,他就觉得比刚才更高兴了。“那么,他会在离霍格默德远远的把那把剑妥善保管,然后呢?你怎么想,罗恩?罗恩?”
  哈利四处张望,有那么困惑的一瞬间他认为罗恩已经离开了帐篷,然后他看到罗恩正躺在阴暗的床铺上,看起来面无表情。
  “哦,想起我来了,是吗?”他说。
  “什么?”
  罗恩很响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盯住上铺的底面。
  “你们两个继续,别让我打扰了你们的好兴致。”
  哈利不知所措的求助的看着赫敏,但是赫敏摇着头,显然她也不知道罗恩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哈利[屏蔽]。
  “怎么了?没什么。”罗恩说,仍然不看着哈利,“不管怎样,不关你的事。”
  头顶上传来几声咚咚声。开始下雨了。
  “嗯,显然你心里有事情。”哈利说,“全都说出来吧,好吗?”
  罗恩把他的两条长长的腿从床上拿下,坐了起来。他看起来很刻薄,不像平时的他了。
  “好吧,我都说出来。别指望我在帐篷里高兴的跳上跳下,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那些在你不知道的事情的名单里的事情。”
  “我不知道?”哈利重复道,“我不知道的事情?”
  咚,咚。咚。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雨滴密急的落在被他们周围落叶覆盖的河岸上,有的穿越黑暗落进了潺潺的河水里。愤怒代替了哈利原来的快乐。罗恩的说出的想法和他所料想且担心的一模一样。
  “我从来没过过这种日子,”罗恩说,“你知道,我的胳膊断了,什么吃的都有没有,每天晚上我的背都冻麻了。你知道,我只是希望我们在逃亡几个周后我们能够做成什么事情。”
  “罗恩,”赫敏说,声音非常轻,被雨滴打在帐篷上的声音盖过,罗恩假装没有听到。
  “我想你知道你是自己要求要来的,”哈利说。
  “是的,这我知道。”
  “那么是什么让你言行不一致的?”哈利问,他现在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你觉得我们是应该住在五星级酒店?隔一天找一次魂器?你想回到你妈咪那里去过圣诞节?”
  “我们认为你知道我们应该干什么!”罗恩大喊,站起身来,他的话就像一把灼烫的匕首“我们以为邓布利多告诉了你应该干什么!我们以为你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计划!”
  “罗恩!”赫敏说,这次她的声音清楚的足以盖过屋顶上雨声而让其他人听见,但是罗恩还是不理她。
  “好吧,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哈利说,尽管他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但是他的声音仍然非常平静。“我从一开始就很坦白的告诉你一切。我把邓布利多告诉我的一切都跟你说了。而且如果你没有注意到的话,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个魂器——”
  “是的,而且我们既想摆脱它,又想找到其他的魂器——换句话说,没[屏蔽]这样的。”
  “把盒子拿下来,罗恩,“赫敏说,她的声音异常的刺耳。“把盒子拿下来,如果你不整天戴着它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不,他会的。”哈利说,他不想给罗恩找借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我背后窃窃私语?你以为我猜不出你心里在想着吃什么?”
  “哈利,我们不是——”
  “别撒谎!”罗恩朝她愤慨地说,“你也这么说,你说你很失望,你说你觉得他越来越——”
  “我没那么说——哈利,我没那么说!”赫敏哭着说。
  雨滴重重的砸在帐篷上,眼泪不停的流过赫敏的面颊,几分钟之前的兴奋消失了,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就好像是一个小小的火花爆开,熄灭,只剩下了黑暗,潮湿和寒冷。格兰芬多的宝剑藏在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而他们三个年轻人却在帐篷里面对着仅有一个还没有成功摧毁,事实上,是失败了。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哈利问罗恩。
  “我可不知道!”罗恩说。
  “你回家吧。”哈利说。
  “好啊!我正准备呢。”罗恩大喊,然后他朝哈利走了几步,哈利没有退缩。“你没有听到他们说我妹妹怎么了吗?但你一点也不在意,是吧,那只是个禁林,哈利,‘面对过更糟的事’的波特,根本不在乎她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很好,那些巨大蜘蛛和狼人——”
  “我只是说——他和其他人在一起——和海格在一起——”
  “是的,我明白的,你不在乎!无论我其余的家人发生什么了事,‘韦斯莱一家承担不住再有孩子受伤’,你听到了么?”“是的,我——”
  “就算听到了,也不去操心想想那些话?”
  “罗恩!”赫敏说,把他们两个使劲拉开,“我不觉得那说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动脑筋想一想,比尔已经被毁容了,现在许多人也知道乔治丢了一只耳朵,你也被猜测已经死了或失去魔力,我肯定他说的是这些事情——”
  “哦,你能肯定,是吗?那好吧,好吧,我不会再让他们为[屏蔽]心了。你现在好好的,不是吗,你的父母安安全全的——”
  “我父母死了!”哈利怒吼。
  “我的父母也快死了!”罗恩大叫。
  “那你滚!”哈利吼道,“回到他们身边,假装恢复了魔力,你妈妈会喂你吃饭——”
  罗恩猛地站了起来,哈利也随之做出反应。但是在他们两个把魔杖从各自的口袋里拿出来之前,赫敏已经举起了自己的魔杖:“障碍重重!”她抽泣着说,一道无形的气墙在他们中间横贯开来,把他们两个分开。他们在魔咒的威力下,都[屏蔽]向后退了几步,哈利和罗恩隔着无形的障碍仍然向对方怒目而视,就好像他们是第一次看清对方一样。哈利感觉一种对罗恩的强烈的憎恶:他知道他们中间的某种东西破碎了。
  “留下魂器。”哈利说。
  罗恩猛地把链子从头上拿下,把盒子扔在附近一把椅子上。他转向赫敏。
  “你准备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
  “你留下,还是?”
  “我……”她看上去很痛苦,“是——是的,我要留下,罗恩。我们说过我们会陪着哈利,我们说过会帮助——”
  “我知道了。你选择他。”
  “罗恩,不——求你——回来,回来!”她被自己的制造的障碍气墙阻住了,当她赶到那里,罗恩已经走进了黑夜里的暴风雪中。哈利笔直的站着,没有说话,听着她抽泣着在树林里喊罗恩的名字。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头发都湿透了,脸上都是泥。
  “他走——走——走了!幻影移形了!”
  她重重的坐进一把椅子里,蜷缩起身子,开始哭泣。
  哈利觉得头昏。他弯下腰,拾起魂器,把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把罗恩床上的毛毯拖了出来给了赫敏,然后他爬上了自己的床,盯着黑色的帆布顶,听着雨滴的击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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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高锥克山谷

翻翻译:skyblue silifash
修订:ithala 西格格巫 Flinn
终审:天狼の影子 山水梦行人

  当哈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用了好几秒钟才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他天真地希望只是做了一场梦,他希望罗恩还在那里,他没有离开。然而当他在枕头上转过头去时,能看到罗恩废弃的床铺,它就像个路上的死尸似的在牵动着他的视线。哈利从自己的床上跳下,尽量不去看罗恩的床。赫敏在厨房里忙碌着,哈利走过去的时候,她没有祝哈利早安,而是很快地别过脸。他已经走了,哈利对自己说,他已经走了!当哈利洗漱穿戴的时候,他禁不住一再地这样想着,似乎重复这样做可以减少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罗恩已经走了,没有回来。这就是简单的真相,哈利知道,因为他们一旦离开这个罗恩能够再次找到他们的地点,他们的保护魔法就会失效。他和赫敏在沉默中吃完了早餐。赫敏的眼睛又红又肿:她看起来好像没有睡过。他们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赫敏显得心不在焉。哈利知道为什么她在河岸上拖延时间;有好几次他发现她在急切的寻找,而且他很清楚她在用虚幻的希望欺骗自己仿佛听到大雨中有脚步声。但是,那个红色头发的身影并没有在树林间出现。每一次哈利都像她一样,到处寻找(因为他自己也禁不住抱着这渺小的希望),但是除了被雨水冲刷的树木外什么也看不到;另一团小小的愤怒在他心里炸开,他能听见罗恩在说:“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带着这个重重的心结,他重新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旁边泥泞的河流水位在迅速地上涨,并且马上就要越过他们所在的河堤。他们比平时去营地的时间多逗留了好几个小时。最后重新给珠绣包完整地打了三次包以后,赫敏再也找不到理由去耽搁了。她和哈利手拉着手幻影显形,出现在一个风吹雨打的长满了石南花的山坡上。他们一到那儿,赫敏就放开了哈利的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的脸贴在膝盖上,不停地颤抖,哈利知道她在哭泣。他看着她,认为应该去安慰她,但是似乎有什么迫使他站在原地。他整个人都觉得寒冷和紧张:他又看到了罗恩脸上那轻蔑的表情。哈利在石南花丛中大步走着,绕着心痛的赫敏转圈,念着她经常用来保证他们安全的魔咒。
  在之后的几天里他们没有讨论罗恩。哈利决定再也不提他的名字,而且赫敏看起来也知道再费劲去争论也没什么用。然而,晚上有时候,当她觉得他睡着的时候,他还是会听到她在哭。那几天里,哈利开始拿出活点地图并借着魔杖的光亮查找着。他等待着那代表罗恩的圆点出现在霍格沃茨走廊上的那一刻,以证明他已经回到舒适的城堡,受到他纯血身份的保护。然而罗恩没有出现在地图上,不久之后,哈利突然醒悟过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在女生宿舍里金妮的名字,他担心自己执着的注视会不会打扰她的睡眠,这样的话她也许会感觉到他在想着她,希望她一切都好。
  白天的时候,他们不遗余力地尝试确定格兰芬多之剑可能存在的地点,但是他们越讨论邓不利多可能藏匿它的位置,他们就越感觉绝望和牵强。哈利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邓不利多曾经提到过的他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有些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在生罗恩的气还是邓不利多的。我们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我们认为邓不利多跟你说过该做什么……我们认为你有一个真正的计划!
  他不能否认:罗恩是对的。邓不利多事实上什么都没留给他。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个魂器,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去销毁它:其他的几个也难以找到。绝望笼罩了他。他现在开始动摇了,他假想着考虑接受朋友们的建议,让他们陪伴着自己去进行这次曲折的无意义的旅程。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主意,并且经常都要痛苦地警惕着赫敏打算告诉他她受够了的迹象,那表示她要走了。
  他们近乎沉默地度过了许多个晚上。赫敏把菲尼亚斯•尼哥拉斯的画像拿了出放,靠在一把椅子上,就好像这能填补罗恩离开所留下的空洞。尽管他早先断言他不会再次去拜访他们,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好像没有能力抵抗这种能够让他更多地了解哈利打算做什么的机会;他允许自己隐身出现,并且这些天都是这样。哈利甚至高兴见到他,因为有人来跟他做伴,虽然这个伴儿是个骗子并且不断对他冷嘲热讽。他们需要了解着霍格沃兹正在发生的事情,虽然菲尼亚斯•尼哥拉斯不是一个理想的消息来源。自从斯内普成为第一个控制学校的斯莱特林院长以来,他一直崇拜着他。于是,他们不得不小心地注意不去批评或者提到与斯内普相干的问题,否则菲尼亚斯•尼哥拉斯会立即离开他的油画。
  尽管如此,他还是留下了一个可信的细节:斯内普似乎正[屏蔽]面对核心学生发起持续的低层次叛变,金妮被禁止去霍格莫德。斯内普恢复了乌姆里奇的那些可怕的旧法令,禁止三个或三个以上学生[屏蔽]在一起,禁止了非正式的学生社团。从所有这些事情中,哈利推断出金妮,大概还有纳威和卢娜,在尽全力继续邓不利多军的活动。这个不充分的消息使他急切的想见金妮,这种感觉使得他不断感到自己的胃在抽搐。但是这也使得他再一次想到罗恩和邓不利多以及霍格沃茨本身,几乎就像怀念他曾经的女朋友一样。事实上,当菲尼亚斯•尼哥拉斯谈起斯内普的[屏蔽]时,哈利想像着能回到学校加入到扰乱斯内普政权的行动中,这使他兴奋起来:有吃有喝,柔软的床铺,其他人都在看管之下。此刻,这些看起来都是世界上最令人惊奇的预想。然而,他随之想起他是最不受欢迎的人,他的脑袋值一万加隆,而且现在进入霍格沃兹和进入魔法部一样危险。的确,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常常不经意地强调着。事实上,他慢慢地懒于知道关于哈利和赫敏的行踪的问题。每当他这么做时,赫敏就把他推回到珠绣包里,在这种随便的告别方式实施后的几天里,菲尼亚斯•尼哥拉斯就拒绝再次出现。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他们没敢在任何地方呆太久,甚至严霜覆盖的英国南部也成了最让他们忧虑的地方。他们继续在国家里来来往往,他们勇敢地面对高山,在那里帐篷被冰雪覆盖;他们勇敢地面对无边的沼泽,在那里帐篷被寒冷的洪水湮没;在苏格兰湖中的一个小岛上,暴雪在夜晚盖过大半个帐篷。在透过许多房子的窗户里都能看到闪闪发光的圣诞树的那个夜晚,哈利下决心再一次提出建议:他觉得他们只剩下一条未调查过的路了。他们刚吃完异常丰盛的晚饭:赫敏穿着隐形衣去了趟超市(她走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把钱扔进了商店里一个开着的钱罐),哈利认为在他们的胃装满意大利番茄牛肉面和罐头梨的时候,她更容易被说服些。
  哈利已经就这个建议进行过深谋远虑,他认为他们应该摘下魂器几个小时,它现在正挂在哈利旁边的铺位边上。
  “赫敏?”
  “嗯?”她捧着《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蜷缩在一张松垂了的扶手椅上。他无法想像她能离开这本书中多长时间,必竟这本书不是很长,但是她显然在试图解释一些东西,因为魔法字音表正摊在椅子的扶手上。
  哈利清了清嗓子。这使他感觉回到了几[屏蔽],那是他在询问麦格教授没有德斯里家的签名能不能去霍格莫德时的场景。
  “赫敏,我在想……”
  “哈利,你能帮我做点事吗?”很显然她没有听他说话。她探身拿出《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
  “看这个符号。”她说,指着这一页的前面。在哈利认为是那是故事的题目(他不会读古代魔文,因此他并不能确定),这是一张看起来像三角形眼睛的图片,瞳孔处有一道垂线。
  “我从来没学过古代魔文,赫敏。”
  “我知道,但是它不是魔文,而且也不在发音表里。一直以来我认为这是一个眼睛的图片,但我想它不是!这是墨水画的,看,有人画在这的,不是这本书原有的。想想吧,你以前见过它吗?”“不……不,等等。”哈利靠近了看“它不是卢娜的爸爸戴在脖子上的吗?”
  “嗯,这也是我所想的!”
  “这是格林德沃的标记。”
  她盯着他,惊讶的张大嘴。
  “什么?”
  “克鲁姆告诉我的……”他叙述了一遍维克多尔克鲁姆在婚礼上跟他说的事,赫敏看起来很惊讶。
  “格林德沃的标志?”
  她的目光离开哈利转到奇怪的标记上之后又转回来。
  “我从来没听说过格林德沃有标记。我所读的关于它的东西里都没有提到过。”
  “嗯,就像我说的,克鲁姆说这个标记刻在德姆斯特朗的一面墙上,是格林德沃留在那儿的。”她回到了旧扶手椅上,皱着眉头。
  “这太奇怪了。如果这是个黑魔法标记,怎么会在一本儿童读物里?”
  “是的,它很奇怪。”哈利说。“斯克林杰已经检测过它了。他是魔法部长,应该是个黑魔法物品鉴定的专家。”
  “我知道……或许他认为只是个眼睛,就像我以前想的一样。其他所有的故事题目上都有个小图片。”她不说话了,只是凝视这这个奇怪的标记。哈利又一次尝试。
  “赫敏?”
  “嗯?”
  “我在想,我……我应该去高锥克山谷。”
  她看着他,但是她的眼睛没有神采,他认为她还在想那本书上的神秘标记。
  “是的,”她说“是的,我也觉得是。我真的认为我们应该去那。”
  “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他问。
  “当然,你想去高锥克山谷。我同意,我想我们应该,我的意思是,我想不出除那之外的别的地方。虽然那会很危险,但是我越是想它就越觉得它在那。”
  “呃……什么在那?”哈利问。
  这是,她看起来和他一样迷惑不解。
  “好吧,那把剑,哈利!邓不利多一定知道你要回那去,我的意思是,高锥克山谷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
  “真的吗?格兰芬多来自戈德里克峡谷?”“哈利,你究竟有没有翻开过魔法史教材?”
  “呃,”他说,这是他在几个月内第一次感觉到美好的事情,这突然到来的感觉使他觉得脸部僵硬,“我打开过,你知道,在我买它的时候……只是一次……”
  “好吧,自从这个村庄以他的名字命名后,我还以为你可以把这两者联系起来。”赫敏说。和最近一段时间相比,她的声音更像她以前的了,哈利几乎可以感觉她会宣布她要离开去趟图书馆。“魔法史里面有一点关于这个村庄的记载,等一下……”
  她带开珠珠袋然后翻了一阵,最后翻出了他们在学校里的一本老教材,巴希达•巴沙特所著的魔法史,她用拇指快速地翻动着直到找到她想要的那页。
  “16[屏蔽]国际秘密法令的记录表明。巫师永远的隐居了。也许这很自然。但是,他们在社会中建立了一个自己的小团体。许多小村庄和小部落的魔法家庭被吸引,[屏蔽]起来互相支持和保护。康沃尔的锡沃斯村,约克郡弗莱格林北部的地区,还有英格兰南部海岸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是形成巫师家族的值得注意的几个地点,他们住在麻瓜旁边有时候还宽容地资助这些麻瓜。在这些半魔法的住地中,最有名的也许就是英国西南部的村庄高锥克山谷,伟大巫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在那里魔法工匠布朗姆•莱特铸造了第一只金色飞贼。墓地里满是古代魔法家族的名字,毫无疑问,这些闹鬼故事的记录已经在旁边的小教堂流传了许多个世纪。”
  “你和你的父母没有被提到。”赫敏说,合上书,“因为巴沙特教授对于晚于19世纪末的事件没有任何记载。但是你看到了吗?高锥克山谷,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格兰芬多之剑;你不认为邓不利多希望你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吗?”
  “哦,是的……”
  哈利不想承认他提议去戈德里克峡谷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格兰芬多之剑。就他而言,他关于这个村庄的认识只来源于他父母的墓地,勉强让他不死的房子和巴希达•巴沙特。
  “记得穆里尔说过吗?”他最后问。
  “谁?”
  “你知道。”他犹豫道。他不想提到罗恩的名字,“金妮的姨妈,在婚礼上,说你皮包骨头的那个人。”
  “哦”,赫敏说,这是一个难捱的片刻:哈利知道她眼看着就已经感觉到了罗恩的名字。他匆忙说:“她说巴希达•巴沙特仍然住在高锥克山谷。”
  “巴希达•巴沙特,”赫敏喃喃道,用食指抚摸着被浮雕花纹装饰的魔法史封面巴希达•巴沙特的名字。“嗯,我推测……”
  她气喘虚虚的样子使哈利的内心翻了个个。她挥动他的魔杖,看着gate口,似乎希望看到有一只手拉开gate口的拉链,但是那儿什么也没有。
  “什么?”他半生气半放心的[屏蔽],“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还以为你看到一个食死徒拉开了帐篷的拉链,至少……”
  “哈利,巴希达要是把剑拿走了怎么办?要是邓不利多把剑委托给她的话怎么办?”
  哈利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巴希达现在是一个很老的女人,并且如穆里尔所说,她很“狂热”。邓不利多有可能让她去藏格兰芬多之剑吗?如果如此,哈利觉得邓不利多留下大量的变数:邓不利多从来没表现出他会在原处放一把假剑,更没有提到过与巴希达的友谊。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怀疑赫敏的说法的时候;也是不询问她的想法是何时令人惊奇地与自己相一致的时候。
  “是的,他可能会!那么,我们是准备要去高锥克山谷了吗?”
  “是的,但是我们必须从头到尾认真想一想,哈利。”她端坐起来,哈利可以肯定,新的计划重新激起了她的热情,正如同他自己一样。“我们需要一起练习在隐形衣里使用幻影显形——作为一个开始。而且幻身咒也可能也同样有意义,除非你认为我们将要彻底使用复方汤剂?如果那样的话我们需要收集某个人的头发。事实上我想我们最好不这样做,哈利,伪装得越多越好……”
  哈利让她继续说着,在每一个停顿处点头同意,但他的注意力早已离开了对话。这是他在发现剑在古灵阁是一个假象后,第一次感到兴奋。
  要不是伏地魔,他本会在高锥克山谷成长,并度过每一个假期。他本可以邀请他的朋友们去做客……甚至可能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他的十七岁生日蛋糕会由妈妈亲手为他制作。当他发现他要回到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地方时,他所失去的生活从未有过的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他面前。那天晚上在赫敏入睡后,哈利悄悄地从赫敏的珍珠袋中拿出自己的帆布包,最里面是海格很久以前送的影集。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父母的旧照片,他们微笑着向他招手,那些已经是他不能再拥有的过去。
  如果第二天早上就出发去高锥克山谷,哈利会很高兴。但是赫敏另有想法,她确信伏地魔一定期待着哈利回到他父母死亡的遗址,于是坚持只有在他们伪装得无懈可击后才能启程。因此他们晚了整整一个星期——他们从正在进行圣诞购物的无辜麻瓜身上获取头发,然后一起在隐性衣下练习幻影移形——一切赫敏所坚持的训练。
  他们必须在夜幕笼罩了村子之后才能显形,所以他们在黄昏的时候才吞下复方汤剂。哈利变成一个秃头的中年男性麻瓜,赫敏则变成他瘦小的、老鼠似的妻子。赫敏把装着他们全部财产(除了那个魂器,哈利把它戴在脖子上)的珠绣包塞在外套的内口袋里。哈利把隐行衣盖在两个人身上,他们再一次进入令人窒息的黑暗中。
  哈利再次睁开眼睛,心脏在嗓子眼里怦怦乱跳。他们正手牵手站在白雪覆盖的乡间小路上,星星在暗蓝的天幕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村舍分布在窄道两旁,圣诞节饰品在窗口闪烁,前面不远处,金[屏蔽]的街灯指向村庄的中心。
  “到处都是雪!”赫敏在隐行衣下低声说,“我们为什么没有考虑到雪?采取了那么多防范措施,我们会还是会留下脚印!我们必须除掉它们--你先走,我来——”
  哈利可不想像表演哑剧的马匹一样进入村庄,他试图在脚印魔法般的消失时隐蔽好他们两个。
  “脱下隐形衣吧,”哈利说,看到赫敏惊恐的表情,“噢,脱了吧,我们看起来并不像自己真正的样子,况且这附近也没什么人。”
  他把隐形衣收进夹克,开始再没有任何阻碍地前行。冰冷的空气刺痛了他们的脸。他们路过更多的村舍,每一所都可能是詹姆和莉莉曾经住过,或者巴沙特现在居住的地方。哈利盯着这些前gate,积雪覆盖的屋顶以及前廊,想着自己是不是能记起一点什么,但内心深处却意识到这不可能,因为他在一岁多一点的时候就永远离开了这里。他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能看到那座房子,他不知道如果被隐藏起来的整个物件都消失会对赤胆忠心咒有什么影响。这时他们的小路已经弯向左边,在村子中心,一个小型广场呈现在他们眼前。
  广场中央看上去像是有一个战争纪念碑,四周装饰着彩灯,一部分隐没在被风吹斜的圣诞树的阴影里。附近有几家商店,一间邮局,一个酒馆和一座小教堂,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发出宝石般灿烂的光芒,照亮了广场。
  这里的雪开始变得结实:在人们走了一天后变得坚硬而光滑。村民们在胸前划着十字,他们的轮廓在街灯中显得简单而清晰。哈利和赫敏听到了一阵笑声、流行音乐声以及酒馆大gate开关的声音,然后教堂传出了颂歌。
  “哈利,我想这是圣诞夜!”赫敏说。
  “是吗?”
  他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他们已经连续几个星期没有看过一份报纸了。
  “我能确定,”赫敏说。她的视线越过教堂,“他们……他们会在那里,不是吗?你的妈妈和爸爸?我能看到教堂后面的墓地。”
  哈利一阵颤栗,感觉超越了兴奋,更像是恐惧。现在已是如此接近,他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想看到。也许赫敏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因为她正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前进,这还是第一次。然而经过广场时,她突然停住了。
  “哈利,看!”
  赫敏指着那块战争纪念碑。当他们经过时,纪念碑消失了,原来刻满人名的方尖石塔被一组三人雕像所代替:一个男人,头发乱蓬蓬的,带着眼镜;一个长发女人,友好和蔼,美丽优雅;还有一个男婴,坐在她的怀中。他们头上盖满了雪花,像是戴了白色的绒帽。
  哈利靠的更近些,凝视着父母的脸。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里会有一组雕像……看到自己石质的面容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一个额头上没有疤痕的快乐的婴儿。
  “走吧,”当他觉得已经得到满足时,哈利说道,然后他们继续走向教堂。当他们穿过大路时,他回头看了看,那组雕像又一次变成了战争纪念碑。
  随着他们接近教堂,歌声更加响亮。哈利的喉咙发紧,这歌声让他越发想念霍格沃茨,想念躲在盔甲里皮皮鬼唱的粗鲁的颂歌,想念礼堂里的十二棵圣诞树,想念戴着从彩包爆竹得来的无边女帽的邓布利多,想念穿着手织毛衣的罗恩……
  墓地入口处有一个窄gate。赫敏尽可能轻地推开它,然后他们侧身穿了过去。两旁通往教堂大gate的小路上积雪厚实,从没有人踏上去过。他们穿过雪地,绕着房屋走着,躲在明亮窗户下的阴影里,一路留下深深的脚印。
  教堂后面,是一排又一排覆雪的墓碑,透过彩色玻璃,红色金色绿色的光斑打在淡蓝色的雪地上,哈利抓紧上衣口袋里的魔杖,走向最近的一座坟墓。
  “看这里,是艾博家族的,可能与汉娜家有什么长远的联系!”
  “拜托你小点声。”赫敏低声乞求道。
  他们逐渐向墓地深处跋涉,身后留下深暗的足迹,时而停下来看看墓碑上的文字,并不时从眼角瞟一眼周围黑暗的景物,确保没有人跟踪。
  “哈利,这里!”
  赫敏与他隔着两排墓碑。哈利费力的走向她,心脏在胸腔中激烈的跳动。
  “那就是……?”
  “不是,但是看这里!”
  她指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哈利低下头,看着这块冰冷的、布满青苔的花岗岩,上面刻着她的出生和死亡日期,往下一点是“凯德拉•邓不利多”和“她的女儿阿瑞娜”的字样。还有一行祭文:

你宝藏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

  这么说丽塔•斯基特和穆丽尔确实搞到了一些实事。邓布利多家族确实曾经住在这里,而且一部分家族成员也葬在这里。
  亲眼见到这座坟墓比仅仅听说更加糟糕,哈利禁不住想,他和邓布利多的根都同样在这座墓园中,邓布利多本应该告诉他的,虽然他从没想过这层联系。他们本可以一起拜访这里的。有那么一瞬间哈利想象着与邓布利多一起来到这里,这将是怎样一种结合,这对他将有多么大的意义。但是或许对于邓布利多,他们的家族在墓地里并肩而列似乎只是不重要的巧合,也许,跟他交给哈利的任务是毫不相关的。
  赫敏看着哈利,而哈利则庆幸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他又读了一遍墓碑上的话:

你的宝藏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

  他并不理解这些词的意思。但可以肯定是作为母亲死去后家里最年长成员的邓布利多选择了它们作为墓志铭。
  “你确定他从来没有提到过-?”赫敏开始说话了。
  “我确定。”哈利简略的回答,“我们继续找吧。”然后他转身走开,真心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看过这块石头:他不想让自己怨恨来影响自己兴奋的心情。
  “这里!”片刻后赫敏再一次在黑暗中尖叫起来。“噢,不,对不起。我以为它指的是波特。”
  她在一块长满苔藓的破碎的墓碑上擦拭着,皱着眉头低头研究了一会儿。
  “哈利,再回来一下。”
  哈利不愿再被牵着鼻子走了,只是勉强穿过雪地向她走去。
  “什么东西?”
  “看这个!”
  这块墓碑实在是很旧了,风化的哈利都认不清上面的名字。赫敏指出下面的符号。
  “哈利,这是那本书上的符号!”
  哈利凝视着她手指的地方:墓碑太破旧了,旧到让人难以认清那里曾经刻了些什么,尽管在模糊的名字下面,看起来确实有一个三角形标记。
  “是的……可能是……”
  赫敏点亮魔杖指着墓石上的字。
  “那是伊格•伊格诺思,我想是的……”
  “我要去找我的父母了,好吧?”哈利有点尖刻地对她说,然后再一次出发,留下赫敏一个人蹲在旧墓碑旁。
  他时不时地会找到一些认识的姓氏,比如艾博,曾在霍格沃茨见到过。有时墓园里会同时出现几代巫师家族人员的名字:哈利可以通过日期来辨别这个家族是否已经灭绝,或者当前成员是否已经从高锥克山谷移居到其他地方。他走的越来越远,并且每次他到达一块新墓石时,他总会感到一点忧惧和期盼。
  黑暗和寂静似乎是突然之间降临的。哈利担心的向四周看看,怀疑是摄魂怪的侵袭。然后意识到圣诞颂歌已经结束,喋喋不休的谈话者与做礼拜者正渐渐远去,教堂里刚刚熄灭了灯火。
  接着赫敏的声音第三次从黑暗中传来,在几码外尖利而清晰。
  “哈利,他们在这儿……就在这儿。”
  哈利从她的音调里判断出这一次是他的父母:他向她走去,觉得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挤压着他的胸膛,就像邓布利多刚死去时一样,悲痛真实地重压在心肺上。
  这块墓碑仅在凯德拉和阿瑞娜的墓碑两排之后,由白色大理石制成,如同邓布利多的坟墓,这使得墓碑更容易看得清楚,而且它似乎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詹姆•波特
生于1960.3.27
卒于1981.10.31

莉莉•波特
生于1960.1.30
死于1981.10.31

最后将要被击败的敌人就是死亡

  哈利缓慢的读着,好像他只有一次机会理解这些词的意思。然后他大声读出了最后一句话。
  “最后将要被击败的敌人就是死亡……”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带着一丝惊恐,“这会不会是一个食死徒的主意?为什么它们在这儿?”
  “这并不是食死徒所谓的战胜死亡,哈利。”赫敏温和的说道。“它的意思是……你知道……生命是可以超越死亡的。有的人,虽死犹生。”
  但是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哈利想。他们已经走了。这些空洞的话语并不能掩饰他父母的尸骨正在大雪和石块下渐渐腐烂的事实,这是无关紧要,无需觉察的。还没来得及控制,他滚烫的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立即冻在脸上。擦去或者掩饰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任泪水流下,嘴唇紧抿,看着厚厚的积雪掩盖埋有莉莉和詹姆最后遗骸的地方,那或许只剩骨头,也可能已是尘埃。他们没有理会、也不关心自己活着的儿子就在如此近距离得站着。因为他们的牺牲,哈利的心依然在跳动,他依然活着,但此时此刻,他却希望自己正与他们一起长眠于大雪中。
  赫敏已经拿出了魔杖,紧紧握住。哈利没有看她,但也有了紧迫感。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夜晚的空气,试图镇定下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本应该带些什么给父母,可他从没有想过,而且墓园里的所有植物都凋零冻僵了。然而赫敏举起了魔杖,在空气里划了一个圈,然后一圈圣诞玫瑰在他们面前开放。哈利拿住它,放在父母的坟上。
  一旦站起来,他就想离开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在那里继续站下去。他把手臂放在赫敏肩头,赫敏搂住他的腰,然后他们一起安静的转身,走过雪地,走过邓布利多的母亲和妹妹的坟墓,返回黑暗的教堂和那扇已经看不见了的窄g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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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巴希达的秘密

翻译:狼毒药剂
修订:慧儿不哭 skyblue
终审:vicky猫猫

  当他们刚刚走到陌生人艾博的坟墓旁边时,赫敏突然说:“哈利,停下。”
  “怎么了?”
  “那边有人在监视我们,我能肯定,就在灌木丛后面。”
  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紧握彼此的手,凝视着浓黑的墓地边界,哈利什么都没看见。
  “你确定吗?”
  “我看见了什么东西在动。我发誓我看到了……”
  她把拿着魔杖的手从哈利的手中挣开。
  “我们现在看起来像是麻瓜,”哈利说。
  “麻瓜会在你父母的坟墓前献花?哈利,我确定那边有人!”
  哈利想起了《魔法史》里说,墓地时常会闹鬼,如果真是那样……但是接着他听到了一阵灌木丛的沙沙声,看到赫敏指的那片灌木丛几篇雪花旋转着飘落。鬼魂是没法移动雪花的。
  “是只猫。”哈利说,过了一两秒,又说,“或者是只鸟。如果那是个食死徒,我们刚才就已经死了。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们可以再把隐形衣穿上。”
  他们离开墓地时还是不时地回头扫几眼。哈利觉得自己没有劝赫敏放心时那么乐观,他很高兴走到了gate口,回到湿滑的人行道上。他们把隐形衣脱了下来。
  小酒馆比以往热闹的多,里面有许多人唱着他们在教堂里听过的颂歌。哈利考虑了一下是否提出建议在酒馆里躲避一下,他还没说出口,赫敏就低声说道:“我们走这条路。”然后拉着哈利朝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向了通往村子外面的那条阴沉沉的街道。哈利看到身边的房屋逐渐稀少,狭窄的小路重新开阔起来。他们飞快的向前行走,经过一扇扇闪耀着彩色光芒的,透出圣诞树轮廓的窗户。
  “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巴希达的房子?”,赫敏[屏蔽],她有点打哆嗦,不时地朝身后看去。“哈利?你是怎么想的?哈利?”
  她拽了拽他的胳膊,但是哈利没有理会她,他看着小路尽头的那一[屏蔽]废墟,突然,他拉起赫敏飞快的向那里跑去,赫敏在冰上差点摔倒。
  “哈利……”
  “看,快看,赫敏……”
  “我没有……噢!”
  他看到了,赤胆忠心魔咒一定是随着詹姆和莉莉的死亡一起失效了。自从16[屏蔽]海格把哈利从齐腰深的草从中的碎石堆里救出来到现在,篱笆由于无人照管,已经长得很野了。房屋的大部分还完好,虽然都被阴暗的常春藤和雪完全覆盖了,顶层的右侧被炸毁了,那里,哈利肯定,就是魔咒[屏蔽]的地方。他和赫敏站在大gate前,盯着那幢原本应该刚才他们经过的房屋一样的建筑,现在它只剩下了残骸。
  “我想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把这里重修一下。”赫敏低声说。
  “也许是不能够重修,”哈利回答。“就像黑魔法带来的伤害一样,没有办法弥补?”
  他在隐形衣下伸出手,抓住被雪覆盖的锈迹斑斑的大gate,他并不想打开,只是希望自己能变成房子的一部分。
  “不要进去吧?它看起来不安全,它可能……噢,哈利,看!”
  他与大gate的接触似乎带来了一些变化。一个木制的标志牌,从他们面前那乱蓬蓬的荨麻和野草中冒了出来,上面用金色的字母写着:

就在这里,在1981年10月31日的晚上
莉莉和詹姆•波特失去生命
他们的儿子,哈利, 成为唯一的
逃脱了死咒的巫师
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子
就保持了废墟的样子
作为波特夫妇的纪念碑
和一个对于拆散他们家庭的[屏蔽]的警钟

  在这些整洁的文字周围,来见证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巫师们潦草地写下了他们的话。一些人用永不褪色墨水简单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些人把自己姓名的首字母刻进了木头,还有一些人写了简短的留言。不管是看上去几天前留下的字迹,还是十六[屏蔽]暗淡的笔墨,所有的人说的话都是一个意思:

祝你好运,哈利,无论你在哪。
当你读到这个,哈利,我们都在你身后!
哈利波特万岁。

  “他们不应该在标志上写字!”赫敏义愤填膺地说。
  但是哈利朝她笑了笑:“这棒极了。我很高兴他们这样做了。我……”
  他突然顿住了。一个穿得很厚重的人慢慢地从小街向他们走来,远处广场上明亮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那黑黑的轮廓。尽管很困难,但哈利看出那是个女人。她走得很慢,或许是怕在雪上滑到。她那佝偻的背,坚毅的样子,她拖着脚走路的疲态 ,让人感觉到她年纪非常老 。他们沉默着看她走近。哈利想看看她是否会走进某间房屋,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她不会走进任何一间房子。终于,她在他们前面几米处停下,站在冰冻的马路中间,看着他们。
  他不需要赫敏掐他的手臂也能明白过来,这个女人不可能是麻瓜。她正站在那里看着一所麻瓜根本看不见的房子。而且,有一点更确认了她是个女巫,因为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出来,仅仅为了看一幢古老的、已成为废墟的房子,这实在是太古怪了。而且,按照魔法规则,她应该看不见赫敏和哈利。然而哈利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她知道他们在那里,也知道他们是谁。正当哈利得出了这个令人不安的结论时,那个女人举起了一只带手套的手,打了个手势。
  赫敏在隐形衣下向哈利靠近了一些,她紧握住哈利的手臂:“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摇了摇头。那个女人又更加用力地挥着手。哈利可以想到一大堆不理会她的理由,他和她在这样的无人街道上对视,对她身份的怀疑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增长。
  她会不会在这长长的几个月里一直在等待他们?邓不利多会不会让她等着他们,告诉她哈利最终会来?她是不是在暗处从墓地一直跟踪他们到了这里?她看的到他们,这让哈利感觉到了他从没遇到的邓不利多式的能量。
  最后哈利突然说话了,把赫敏吓了一跳。
  “你是巴希达吗?”
  这个穿着厚重的人点了一下头,又挥了挥手。
  哈利和赫敏在隐型衣下对视了一眼,哈利扬起眉毛,赫敏紧张地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朝那个女人走去,她马上蹒跚地沿着来的路往回走,带领他们走过几幢房屋,进入了一扇大gate。他们跟着她顺着前面的小路,穿过一个和刚才的废墟差不多的枝枝蔓蔓的花园。她站在gate前摸索了一会,掏出房gate钥匙,开了gate,向旁边退了一步让他们进去。
  她身上的气味很难闻,不过也许是这房子里的气味。哈利经过她身边时皱了皱鼻子,然后脱下了隐形衣。他站到她的旁边时才知道她是多么的矮小。由于年老驼背,她几乎只到哈利胸膛那么高。她关上身后的gate,她的指节是蓝色的,皮肤上斑斑点点,像是剥落的油漆,然后她眯起眼睛看着哈利的脸。那双眼睛由于白内障而十分混浊,深深地陷入了满是皱纹的几乎透明的皮肤里,她的整张脸都透出了皮肤下面的静脉和黄褐色的老年斑。哈利怀疑她根本认不出自己;即使她能,看到的也是哈利伪装成的那个秃头的麻瓜。
  她把虫蛀的披肩解下来,露出了白发稀疏的头顶,年老的气味、灰尘的气味、脏衣服的气味、还有变质食物的气味变得更剧烈了。
  “巴希达?”哈利再次[屏蔽]。
  她又点了点头。哈利感觉到贴在他皮肤上的挂坠盒。那里面的时而发出滴答声时而发出敲打声的东西已经被唤醒,他可以感觉的到它透过冰冷的黄金在振动。难道它知道,难道它可以感觉的到,附近存在什么可以毁灭它的东西?
  巴希达拖着脚步穿过他们俩,像是没看到赫敏似的把她推到一边,走进一间貌似起居室的房间里去了。
  “哈利,我不太确定现在的状况是怎样。”赫敏轻声说着。
  “看她那副样子,万一有什么事情,我想我们也可以击败她。”哈利说着。“我告诉你,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穆里尔说她很狂热,……”。
  “过来!”巴希达在隔壁的房间里大叫。
  赫敏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
  “没事的,”哈利安慰她,他带着她走进休息室。
  巴希达在烛光闪烁的房间里蹒跚着,光线依旧很暗,屋子里肮脏至极。厚重的灰尘在他们脚下嘎嘎作响,在这潮湿发霉的气味下面,哈利闻到了一些更为糟糕的味道,像是腐烂变质的肉所散发出来的。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人来过巴希达的家,看她是不是还在这儿了。她似乎已经忘记她也能够施展魔法。因为她用手笨拙的点着蜡烛,袖口的带子随时会被不小心点着。
  “让我来吧。”哈利说道,然后他从她手中取下火柴。巴希达看着哈利点燃了放置在房间各个浅盘里的蜡烛根儿,这些蜡烛放在摇摇晃晃的放在成堆的书上和一个摆满了破碎发霉的杯子的桌子的边上。
  在哈利点到最后一根蜡烛的时候,他看到那根蜡烛处在一个弧形表面的盒子上面,里面存有许多照片。当烛光闪烁的时候,它的光芒摇曳的照在那些布满灰尘的玻璃和银器上。哈利看到了那些照片里面的场景在晃动。在巴希达借着火光摸索前进的时候,哈利小声念了一句"旋风扫净",那些照片上的灰尘立刻消失了,他看到了其中六个最大最华丽的框架中的照片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巴希达还是别的什么人拿走了它们。这堆照片的最底下的一张吸引了哈利的目光,他拿起来看了看:
  是那个当初坐在格里戈维奇的窗台上,金色头发,神态愉悦的小偷,他从银质的框架里懒洋洋的看着哈利,哈利立刻想起曾经见过这个男孩——在丽塔的《阿不思•邓不利多的一生与谎言》那本书中夹着的照片上!他就是那个与邓不利多挽着手的年轻人!
  “巴沙特……夫人……小姐?”他说,他的声音轻微的颤抖,“这是谁?”
  巴希达正站在房间的中间看着赫敏为她点燃火把。
  “巴沙特小姐?”哈利又喊了一遍,他拿着照片走到巴希达的身边,壁炉里的火焰燃烧起来了,巴希达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魂器在哈利的胸前更加剧烈的敲击着。
  “这人是谁?”哈利举着照片问她。
  她庄重地凝视着照片,然后再凝视着哈利。
  “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他用比平常更慢更响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就是这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叫什么名字?”
  巴希达看起来很茫然,哈利觉得很沮丧。丽塔•斯基特是怎么打开巴希达的记忆的?
  “这人是谁?” 他大声说。
  “哈利,你在干什么?”赫敏[屏蔽]。
  “赫敏,这张照片,就是那个偷了格里戈维奇东西的贼!求求你了,”他又对巴希达说,“他到底是谁?”
  但巴希达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让我们跟你到这儿来,巴沙特夫人……小姐?”赫敏提高声音[屏蔽],“你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吗?”
  可巴希达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赫敏讲的话,她拖着脚步走近哈利,然后猛一转头向大厅回望过去。
  “你希望我们离开?”他[屏蔽]。
  她把动作重复了一遍,但这次是先指着哈利,再指着自己,最后指着天花板。
  “好吧……赫敏,我想她希望我们跟她上楼。”
  “好,”赫敏回答,“我们走。”
  但是赫敏刚迈开脚步,巴希达就拼命地摇着头,再次指着哈利,然后指着自己。
  “她希望我单独跟她去。”
  “为什么?”赫敏大声[屏蔽],她的声音在烛光闪耀的房间内显得尖锐而清晰,巴希达轻轻摇头。
  “也许邓不利多让她把剑给我,而且只给我?”
  “你认为她真的知道你是谁?”
  “是的,”哈利说,与巴希达那双混浊的眼睛对视着。
  “那好,但是快一点,哈利。”
  “带路吧,”哈利对巴希达说。
  她看起来听懂了,因为她颤巍巍地带着哈利向gate走去。哈利回头对赫敏笑了笑,让她放心,但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赫敏抱着手臂站在烛光下脏兮兮的房间中,看着书橱。哈利走出房间,趁赫敏和巴希达都没注意的时候,把那个小偷的银框相片放进了口袋。
  狭窄的楼梯坡度很陡,哈利向前半伸着手,以防巴希达从他上面跌倒,那看起来确实很有可能。她有些气喘,慢慢走到了楼上,左拐,带哈利进入一个天花板很低的房间。
  房间黑黑的,气味也糟透了。哈利刚看出床下伸出来是一只夜壶,巴希达就关上gate,他们陷入一片黑暗。
  “荧光闪烁。”哈里说道,他的魔杖发出光亮的瞬间,哈利被面前的巴希达吓了一跳,就在那黑暗的几秒钟里,巴希达走到了他身旁,而哈利并没听见她走过来。
  “你是波特?”她低声问。
  “对,我是。”
  她缓慢地点了点头,显得很庄重。哈利感到魂器敲击得更快了,比他的心脏还要快,感觉像一阵令人不快的[屏蔽]动。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哈利[屏蔽],但她好像被哈利发光的魔杖分散了注意力。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哈利又问了一遍。
  巴希达闭上眼睛,就在那个时刻,几件事情同时发生了:哈利的伤疤如针扎般的疼了起来;魂器猛烈地跳动着,使得哈利的胸前的毛衣跟着起伏;黑暗发臭的房间突然从眼前消失。他感到强烈的兴奋,用很高的音调冷酷的声音说道:抓住他!
  哈利摇晃着站在原地,黑暗发臭的房间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有什么要给我吗?”哈利第三次[屏蔽],声音提高了许多。
  “就在那边,”她轻声说,手指着拐角。哈利举起他的魔杖,看见拉着窗帘的窗户下面有张乱糟糟地堆满衣服的桌子。
  这次她没再带他过去。哈利举着魔杖,侧身从巴希达和床之间走过去。他不希望巴希达离开自己的视线。
  “在哪里?”他摸着那张桌子[屏蔽],桌子上堆满了像是脏衣服一样的东西。
  “那里,”她指着那堆乱七八糟的破烂说道。
  就在他转过头,想要在那堆破烂里面找到一把镶了红宝石的剑的时候,哈利的余光看到巴希达怪异的发生了变化,他惊慌地转过身,恐惧几乎让他瘫痪:他看见那个年老的身体瘫在地上,一条巨大的蛇在刚才她脖子的地方晃动着。
  他刚扬起魔杖就被蛇一口咬住,这前臂上强有力的一咬使他的魔杖脱手飞向了天花板。旋转的魔杖发出光芒照得房间让人头晕目眩,然后光熄灭了。蛇尾猛地扫过他的腹部,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向后跌倒在堆满衣服的桌子上,一头栽在肮脏的衣服里面……
  哈利在桌上向旁边一滚,勉强地躲过了再次刷过来的蛇尾,当他着地时,玻璃碎片像下雨一样劈头盖脸地落下。他听到楼下的赫敏大叫道:“哈利?”
  没时间吸入足够的空气去回答赫敏的喊声了,一条又重又滑的东西把他撞到地板上,从他的身体上有力地滑过……“不!”他喘着气说,感觉自己被固定在了地板上。
  “很好,”那个声音小声地说,“很好……抓住你……抓住你……”
  “魔杖……魔杖飞来……”
  但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只能用手来努力阻止那条蛇在他身体上越捆越紧,肺部的空气都快被挤出来了,魂器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胸膛,一条冰冷的、蠕动的东西离他的心脏只有几英寸远,他脑子里满是寒冷的白光,所有的意识都湮灭了,他的呼吸渐渐微弱下来,只听见远处的脚步声,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金属的心脏在他胸膛外面砰砰作响,他觉得内心中一阵狂喜,他在飞翔,不需要飞天扫帚或者夜骐……
  他突然醒了,周围仍旧是一片黑暗,不过闻起来酸酸的。纳吉尼已经松开了他。他挣扎着爬起,凭借楼下的微光看到蛇正要袭击赫敏。赫敏一声尖叫猛跳到一旁,她的粉碎咒击中了拉着窗帘的窗子,窗子立刻被击成碎片,外面寒冷的空气马上充斥着屋内。哈利赶紧矮身躲避这又一阵玻璃渣的袭来,他的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铅笔一样的东西……是他的魔杖……
  他弯腰捡起魔杖,那条蛇正在用尾巴抽打着房间的各个地方。看不到赫敏在哪里,哈利不由得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然而突然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红光闪过,蛇飞了起来,剧烈的击中了哈利的脸,然后一圈圈盘绕着向天花板飞去。哈利举起魔杖,就在那时,他的伤疤开始剧烈疼痛,比以前这么多年的任何一次都要疼痛。
  “他来了!赫敏,他来了!”
  他大叫叫喊的时候,那条蛇落了下来,一边发出疯狂的咝咝声,一边撞倒了靠墙的架子,碎瓷片飞得到处都是,一切都乱成一团。哈利跳到床上,紧紧抓住那团黑色的阴影,他知道那是赫敏。
  哈利把赫敏从床上拽过来,赫敏疼痛的尖叫着,而那条蛇又一次直起身子,哈利知道,比蛇更可怕的东西就要来了,也许已经到了gate外,他的头疼的快要从伤疤处炸开了。
  哈利拖着赫敏连跑带跳地躲开,蛇发出响亮的声音,又要袭击他们。赫敏尖叫道:“障碍重重!”她的咒语飞过房间,把大衣橱的试衣镜炸开了花,碎片在他们身后飞舞着。哈利感觉热浪烤焦了他的手背,碎片割伤了他的脸颊,他拉着赫敏从床上跳到了那张坏了的桌子上,然后直接跳出了没玻璃的窗子。他们在半空中时,还能听见赫敏的尖叫在夜色中回响……
  然后他的伤疤几欲炸开,他就是伏地魔,他跑过那个发臭的房间,他用修长白皙的手紧抓着窗台,他看到那个秃顶的男人和那个瘦小的女人扭曲着身体然后在他眼前消失,他狂怒地尖叫,声音和女孩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划过黑暗的花园,盖过圣诞节教堂的钟声……
  他的尖叫声就是哈利的尖叫声,他的疼痛就是哈利的疼痛……就在这里,就在以前发生过那件事情的地方……在这里,眼前的那所房子,就是在这里他差一点就知道了死亡是什么样子……死亡……疼得太厉害了……撕开了他的身体……但是如果他没有身体,为什么他的头会这样要命地疼?如果他死了,他怎么还能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难道这痛苦并不随着死亡离去,不会离去……
  夜晚潮湿又多风,两个装扮成南瓜的孩子摇摇晃晃地穿过广场,商店的窗户装饰着纸做的蜘蛛,俗艳的麻瓜饰品……
  他慢慢地向前走着,感到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即将到来--一个与未来、权利、欲望息息相关的伟大时刻。没有愤怒,因愤怒是为弱者而生;他只有抑制不住的狂喜……是的……他已经等得太久,盼得太久了……
  “先生,你的衣服真漂亮!”
  一个小男孩跑到他身边,当他看见兜帽下那张被恐惧和疼痛笼罩的脸时,小男孩的笑容消失了,他飞快转身跑走了。……他的手指在袍子下面抚摸着魔杖……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能让那个孩子再也见不到他的母亲……但是没必要,十分没必要……
  他走到另一条更阴暗的街上,看见了他的目的地,赤胆忠心咒已经失效了,而他们还不知道呢……他的动作比落叶在人行道上滑动的声音还要轻,他走向黑黑的篱笆,然后跨了过去……
  窗帘没有拉上,他清楚地看到他们在小客厅里,那个高个子的黑发男人戴着眼镜,手中的魔杖顶端冒出一团团彩色的烟雾,穿着蓝色睡衣的黑发小男孩被逗乐了,那孩子笑着想要用自己的小拳头抓住烟雾……
  房gate开了,男孩的母亲走了进来,他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她深红色的长发披在脸上,父亲把孩子抱给母亲,然后把魔杖扔到沙发上,一边伸个懒腰一边打个哈欠。
  他把大gate推开了一道缝,但是詹姆•波特没听到,他苍白的手在斗篷下取出魔杖,直指着gate,gate猛地开了……
  他踏过gate槛,詹姆急速冲到大厅。这很简单,太简单了,他甚至连魔杖都没拿……
  “莉莉,带上哈利快逃!他来了!逃!快跑!我来拖住他!”
  拖住他?手里连魔杖都没有还想拖住他!……
  他笑了,然后说道:“阿瓦达索命!”
  绿光照亮了狭窄的大厅走廊,照亮了婴儿车,把它推到了墙边,楼梯栏杆在绿光映照下像被点燃的木杖一样闪亮,詹姆•波特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倒下去……
  他听见楼下女人的尖叫,已经被困住了,但是只要她还清醒,她就无所畏惧……他走上台阶,看戏一般的看着她试图保护自己……她手中也没有魔杖……多蠢啊,多信赖别人啊,觉得自己的安全十分保险地放在朋友那里,安全到魔杖都可以扔在一边……
  他强行打开gate,懒散地挥了一下魔杖,堆在gate口的椅子和箱子都被清理掉了……她就抱着孩子站在那边。一看到他,她就把儿子放在身后的婴儿小床里,伸出双手拦在前面,好像这样就能管用似的,好像她挡在前面就可以代替哈利……
  “别动哈利,别动哈利,请别动哈利!”
  “一边儿去,你这愚蠢的女人……一边儿去,现在。”
  “别动哈利,请不要,杀了我,杀了我代替他——”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别动哈利!求求你……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别动哈利!别动哈利!求你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站一边去!站一边去,你这女人!”
  他本可以让她从婴儿床前面滚开,但是看起来一起惩罚他们似乎更方便……
  房间里绿光闪耀,她像她丈夫一样倒下了。孩子一直都没有哭,他站了起来,紧紧抓着婴儿床的围栏,很有兴趣地看着入侵者的脸。也许他以为斗篷下面的是他爸爸,正准备给他弄点更漂亮的灯光,而他的妈妈随时都可能笑着出现……
  他非常小心地把魔杖对准小男孩的脸。他想要亲眼看事情的发生,想要看到这个难以解释的危险人物的毁灭。孩子开始大哭起来,他看清了这人不是詹姆。他不喜欢那孩子哭,他在孤儿院时从来都不能容忍那些小东西们的哭哭啼啼……
  “阿瓦达索命!”
  然后他完全崩溃了。他变得什么也不是,只剩下剧痛和恐惧,他必须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能待在这个有小孩子拼命啼哭的破房子里,要远一点……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他呻吟道。
  蛇在脏乱不堪的地板上沙沙爬行,他杀了这个男孩,然而他自己就是这个男孩……
  “不……”
  现在他站在巴希达家的破窗子旁,沉浸在他极为挫败的记忆中。在他脚边,大蛇沙沙地爬过瓷器碎片和玻璃碎片……他朝下方看去,看见了难以致信的东西……
  “不……”
  “哈利,都没事了,你没事了!”
  他俯身拾起摔坏的相框,就是这个!那个小偷!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不……我把它掉在地上了……我把它掉在地上了……”
  “哈利,没事了,醒醒,快醒醒!”
  他是哈利……哈利,不是伏地魔……在他脚边沙沙响的也不是蛇……
  他睁开了眼睛。
  “哈利,”赫敏轻声说。“你感觉……还好吗?”
  “是的,”他撒谎道。
  他在帐篷里,躺在下铺上,盖着一堆毯子。他从周围的静谧中,以及帆布帐篷顶部透出的光线中判断出现在已经几乎是黎明了。他全身都是汗,连床单和毯子上也有汗。
  “我们逃出来了。”
  “是的,”赫敏说。“我用了悬停魔咒来把你放到床铺上。我没法抱起你,因为你刚才……嗯,你刚才非常……”
  她棕色的眼睛下面有了紫色的阴影,而且他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块海绵,原来她刚才一直在替他擦脸。
  “你刚才病了,”她把话说完。“病得很厉害。”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那里的?”
  “几个小时之前,现在快到早上了。”
  “我刚才是不是……神志不清?”
  “不完全是,”赫敏困难地说,“你一直在大喊大叫或者呻吟或者……”她说话的口吻让哈利觉得十分不安。他刚才做了什么?像伏地魔一样尖声喊出咒语,还是像婴儿车里的婴儿一样嚎哭?
  “我没法把魂器从你身上解下来,”赫敏说道。哈利知道她想换个话题。“它紧紧粘在你的胸前,因此我只好用切割咒把它切下来了,你身上留下了一块印记,对不起。蛇也咬了你,不过我已经清理了伤口并且涂了一些苦牛至(草药名)……”
  他脱下了汗湿透的T恤衫,然后低头看了看。挂坠盒灼烧的地方留下了一块猩红色的卵形印记。哈利也看到了前臂上蛇的牙齿刺穿的伤口好了些了。
  “你把魂器放在哪里了?”
  “在我包里。我想我们这一段时间别再碰它了。”
  他躺回到枕头上看着赫敏痛苦灰暗的脸。
  “我们不该去高锥克山谷的,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赫敏,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我也想去的。我真的以为邓不利多已经把剑放在那儿给你了。
  “是啊,嗯……我们理解错了,是不是?“
  “哈利,发生了什么事?她把你带上楼梯后发生了什么事?蛇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它是不是马上出来咬死了她然后袭击你?”
  “不。”哈利回答。“她就是那条蛇……或者说蛇就是她……都一样。”
  “什……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他仍然可以在自己身上闻到巴希达的房子的气味,这让整个事情清晰得恐怖。
  “巴希达一定是死了一段时间了,那条蛇在……她身体里面。神秘人把它放在高锥克山谷等着我们。你是对的,他知道我会回去。”
  “蛇在她体内?”
  他又睁开了眼睛,赫敏看起来感到很厌恶很恶心。
  “卢平说过世界上有我们无法想象的魔法。”哈利说道。“她不想在你面前说话,因为它是蛇佬腔,都是蛇佬腔,我当时没有意识到,但是我当然是能听懂的。我们一走进房间,蛇就向神秘人通报了消息,那些都在我的脑子里发生了,我感到他很是兴奋,他说把我留那儿……然后……”
  他想起蛇从巴希达的脖子中冒出来,然而赫敏没必要知道得这么详细。
  “她变形了,变成了蛇,然后袭击了我。”他低下头看着伤口,“他并不是要杀了我,只是拖住我,等待神秘人的到来。”如果他能把那蛇给杀了,也算做了点有价值的事……
  哈利心下遗憾,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哈利,别动,你需要休息!”
  “需要休息的人是你,我无意冒犯,但是你看起来很糟糕。我没事,我来值勤,我的魔杖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我的魔杖在哪里,赫敏?”
  她咬着嘴唇,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哈利……”
  “我的魔杖在哪里?”
  她在床边摸索了一下,把魔杖递给他。
  冬青木凤凰毛魔杖几乎成了两段。一片脆弱的凤凰尾羽连接着两段,两段之间的木头早已完全裂开。哈利拿在手上,觉得它似乎是一个受了重伤的生物。他没[屏蔽]常思考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惊慌和恐惧变得模糊。他把魔杖交给赫敏:“请帮我修理一下。”
  “哈利,我想,当它坏成了这个样子……”
  “请修理一下,赫敏,试试看!”
  “恢……恢复如初!”
  魔杖半边依旧晃荡着。哈利举起了它。
  “荧光闪烁!”
  魔杖无力地冒出了一点火花,然后熄灭了。哈利用它指着赫敏。
  “除你武器!”
  赫敏的魔杖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脱手。这些轻微的魔法已经超过了哈利魔杖的能力,它又断成两段。他瞪着它,一副吓呆了的模样,不敢相信他所看见的……这根从那么多大灾大难中经历过来的魔杖……
  “哈利,”赫敏非常小声地说,哈利几乎听不到她在说话,“我非常,非常抱歉。我想是我弄的。我们离开的时候,你知道,蛇追了上来,所以我念了一个[屏蔽]咒,咒语弹得到处都是,我想它一定……一定被击中了……”
  “这是一次意外事故。”哈利机械地说。他感到仿佛完全被掏空了,几欲晕倒。“我们会……我们会找到修它的办法的……”
  “哈利,我想我们是没法修了,”赫敏说道,眼泪从脸上留下。“记得……记得罗恩吗?他开车撞了时弄坏了魔杖,再也没法修好了,他只能再买一根。”
  哈利想到了奥利凡德,他被伏地魔绑架做了人质,还有格里戈维奇,他现在已经死了,他怎么再找到一根新魔杖?
  “嗯,”他用一种不真实的语气说,“好吧,我看守时用你的好了。”
  赫敏脸上的泪水闪闪发亮,她把自己的魔杖递给他,然后他走了出去,把赫敏留在他的床边,他只想离她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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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7-07-25 00:22 | [1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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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阿不思•邓不利多的人生和谎言

翻译:nintaro,幽谷黄沙
修订:幽谷黄沙,catbay
终审:日夜

  太阳出来了:哈利头顶上是一片纯洁无色的广袤天空。但这对他此时所处的困境无关紧要。哈利坐在帐篷gate口,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能像这样活着,在闪着光芒的白雪皑皑的山坡上看日出,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但是他却无心欣赏这些。他还沉浸在失去魔杖的那场灾难中。他俯视着被白雪覆盖的山谷,远处教堂的钟声打破了沉寂。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狠狠掐住自己的胳膊,像是在尝试着减轻痛楚一样。他以前不知流过多少次血;有一次还失去了右臂的骨头;他的手臂和额头原本就有伤,这次的旅途又给他胸口和前臂添了新的伤疤,但他以前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极度虚弱,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依无靠,似乎他身上最强的魔力都消失了。他非常了解如果赫敏听到他形容现在的境况会怎么说:魔杖和它的主人一样棒。但是她错了,他的情况不一样。她不懂那种魔杖像指南针的指针一般旋转,在敌人的身上击出金色的火花的感觉。他失去了孪生魔杖的保护,直到现在魔杖没了他才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杖的碎片,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挂在他脖子上海格送的小袋子里。现在这个袋子太满了,再也装不了那些破烂没用的东西。哈利的手在布袋里摸索着旧的金色飞贼,心里斗争了好半天,才痛下决心把它取出来扔了。就像邓布利多留给他的所有那些难以参透,毫无帮助,没用的东西一样。
  此时他对邓布利多的愤怒如火山爆发,怒火在他心里灼烧着,并取代了其他一切情感。绝望迫使他们让自己相信答案就在高椎克山谷,相信他们应该回去——相信那是邓布利多留给他们的仅有的一些秘密线索;但是没有地图,没有计划。邓布利多让他们独自在黑暗中摸索,和未知的无法想象的对手斗争,孤独无援:没有任何原因,而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没有武器,哈利又失去了魔杖。他还丢失了小偷的照片,现在对于伏地魔来说发现他是谁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伏地魔已经得到了所有信息。
  “哈利?”
  赫敏看上去很害怕哈利会用她的魔杖来诅咒她。她的脸上都是泪痕,她在哈利身后蜷伏着,握着两杯热茶的手在发抖,在她的胳膊下还夹着个什么大东西。
  “谢谢,”哈利说,接过一杯热茶。
  “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
  “不,”他这么说因为他不想伤害赫敏.
  “哈利,你想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好吧——我有这本书。”
  她胆怯的把书放到他的大腿上。是一件简装的书——阿不••邓布利多的一生与谎言。
  “在哪…你怎么会有这本书…?”
  “我是在巴希达的起居室找到的,就在那放着……这张纸在放在书的最上面。”
  赫敏大声地读着尖刻的,带有讽刺意味的开头几行。
  “‘亲爱的巴利,谢谢你的帮助,这是书的复制版,希望你会喜欢它。可能你不记得了,但你确实讲了很多事情。丽塔。’我觉得在真正的巴希达活着的时候这书就已经在这里了,但也许她没有仔细读过?”
  “嗯,我想也是这样。”
  哈利低头看着邓布利多的脸,感到一阵狂野的快乐:现在邓不利多管不着了,他将知道那些他永远都不会对他提起的事。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赫敏说;他抬头看到她的眼睛又湿了,就知道自己的怒气一定是表现在脸上了。
  “不是的,”他静静地说。“不,赫敏,我知道那是个意外。你试图让我们活着离开那里,你实在是太好了,如果那时你没有帮我,我早就死了。”
  他向赫敏挂着眼泪的笑脸报以微笑,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书上。书脊还很硬,显然从未被打开过。他飞快地翻着书页寻找照片,立刻就找到了一张——年轻的邓布利多和他帅气的伙伴因某个早就被遗忘了的笑话暴笑着。哈利的目光停留在了说明上。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母亲去世不久后和他的朋友吉莱特•格林沃德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了最后几个字很久——格林沃德。他的朋友格林沃德。他看了看在一旁的赫敏,她还凝视着那名字,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地她转向哈利。
  
  “格林沃德!”
  
  无视其他的照片,哈利翻起书来想要再次找到那个让他窒息的名字。他很快就找到了并且迫不及待的读起来,但是根本看不懂:必须要翻前面的内容才能知道在说什么,最终他找到这么一章: “伟大的善行。”他和赫敏马上开始读了起来:
  
  眼看就要到他十八岁的生日了,邓不利多带着一系列令人瞠目的光辉荣耀离开了霍格沃兹——全优的学习成绩,学生会主席,巴纳巴斯芬克利特殊贡献奖得主,驻威森加摩的英国青年魔法师代表,开罗举行的国际炼金术会议上被授予的开拓性贡献奖金奖等等。按照原定计划,他本打算毕业后和他在学校时结识的好友,绰号“狗喘”的埃非亚•多戈一起去进行一次伟大的旅行。
  但就在他们两个在伦敦的破釜酒吧准备前往希腊旅行的前一天,猫头鹰却带来了邓不利多母亲逝世的噩耗。“狗喘”多戈,这个拒绝接受本书作者采访的家伙,向公众介绍了接下来所发生的悲伤情景。他描述说,凯德拉的死无异于一场晴天霹雳,而深受打击的邓不利多也毅然放弃了那次酝酿已久的长途旅行。
  邓不利多随后马上动身返回他在高锥克山谷的家,赶去“照顾”他那尚在年幼的弟弟和妹妹。但事实上,他又给了他们多少真正意义上的照顾呢?
  “他绝对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那个阿不福思,”当时家住高锥克山谷边的艾力德史密克描述说,“他变得越来越没教养了,诚然,你会很同情这样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而他整天头顶着那破帽子的样子更会让你觉得他可怜。但我并不认为阿不思对此觉得有什么不妥。话说回来,我根本就很少见到他们兄弟俩在一起。”
  如果此时的阿不思没有在照料他那年幼的弟弟的话,那他又在干什么呢?我想,那个最可能的答案就是,他在一如既往的看押着他的妹妹。因此,虽然软禁阿瑞娜的首犯已经去世,但邓不利多的出现,却并没有让她的处境得到丝毫的改观。她的存在依旧只有像“狗喘”道奇这样极少数的外人知晓。而其他更多的人只是被“她身体欠佳”这样的借口所搪塞。
  另一个知道内情的家庭是巴希达•巴沙特一家,没错,就是那个在高锥克山谷隐居多年的著名历史学家。
  凯德拉,当然,她在刚搬到这个镇上的时候甚至没有理睬巴希达对他们家到来所表示的欢迎,然而,许多年后,巴希达给尚在霍格沃兹读书的阿不思派去了一只猫头鹰,就他创作的在《今日变形》上发表关于物种转化的论文进行一些交流。恰恰就从这次接触开始,她和邓不利多一家渐渐熟悉起来。直到凯德拉去世时,巴希达仍是高锥克山谷中仅有的和邓不利多太太关系尚可的人。
  不幸的是,巴希达当年的风采现在已不复存在,“她把火生了起来,但锅里居然还什么东西都没放,” 艾弗•狄龙斯贝告诉我说,还有,艾力德史密克略显粗鲁的跟我描述,“她现在迟钝地就像个被松鼠藏起来的坚果。”尽管如此,我还是通过各种方法从她那里搜集到了足够多的细节资料,使我能够将这整个事件的真相串联起来。
  像巫师界的其他人一样,巴希达把凯德拉的突然去世归结于一场魔咒走火,在以后的几年里,阿不思和阿不福斯也是这么说的。巴希达还提到了邓布利多家的阿瑞娜,说她“身体虚弱”而且“弱不禁风”。然而在这个问题上,我对巴希达用的吐真剂让我了解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因为她,而且只有她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生命中所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首度批露的内幕,必将使所有他的崇拜者对他产生质疑:他对黑魔法的憎恨,反对镇压麻瓜,甚至对家庭的奉献,所有这些都只是假象。
  那年夏天,当邓布利多回到高锥克山谷的家以后,就成为了一个孤儿家庭的支柱,巴希达•巴沙特经常把阿不思接到她家里来玩。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侄孙,吉莱特格林迪沃。
  格林沃德的名字应该很著名了:一直都位于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单的前列,而他没有排在名单首位的原因,只是因为后来“神秘人”的出现,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这份殊荣。格林沃德的魔爪没有从未触及到英国,所以他发迹的过程也就并不广为人知。
  格林沃德毕业于德姆斯特朗,那是一座因纵容黑魔法而臭名昭著的学校,他像邓布利多一样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极高的魔法天赋。然而他并没有把精力耗在追求获得荣誉和奖章上,他对此毫无兴趣。在他16岁的时候,德姆斯特朗发现不能再对吉莱特•格林沃德乱七八糟的实验熟视无睹了,于是把他开除了。
  迄今为止,可考证的关于格林沃德的接下来的记录是他“用几个月的时间周游各地”。而现在可以推测出格林沃德选择了去拜访他住在高锥克山谷的伯祖母,而他在那里收获的,相信很多人听到后会大吃一惊,不是其它东西,正是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建立的亲密的友谊。
  “在我眼里他绝对是一个迷人的男孩,” 巴希达嘀咕着,“无论他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很自然的,我把他介绍给了可怜的阿不思,这个过早的品尝了人世沧桑的孩子。这俩男孩一见如故。
  就是这样的。巴希达给我看了一封信,是在夜深人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寄给吉莱特•格林沃德的,一直保存在她那里。
  “是的,他们认识后就整天有聊不完的话题——两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他们相见恨晚——我经常听到有猫头鹰从吉莱特的窗户飞进飞出,那肯定是和阿不思在通信!一定他又有了什么新的点子,而且还迫不及待的想和吉莱特分享。”
  那么他们的新点子又是什么呢?阿不思•邓不利多的忠实拥趸们也许会觉得这些消息耸人听闻,那没关系,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他们心中那位十七岁的英雄在和他的新朋友讨论的话题吧(原信的复制品请参见463页)
  
  吉莱特——
  你对于巫师界统治是“为了麻瓜自己好”这一观点,我觉得是一个关键点。是的,我们被赋予了权力,而且毫无疑问的,这个权力可以使我们制定规则,但同样要求我们拥有对规则的责任感。我们必须强调这一点,它是我们事业的基石。当我们观点有冲突的时候——那是一定会有的,它必须是我们辩论的基点。我们要紧紧抓住“为了伟大的善行”这一信念。从这点出发,如果我们以后遇到抵抗,我们只需使用[屏蔽]镇压而非别的什么,而且,这是很必要的。(这就是你在德姆斯特朗犯的错误!但是我不会责怪你,因为如果你没被开除,我们永远不可能认识。)
  阿不思
  
  阿不思的崇拜者肯定会惊讶万分,这封信制定了秘密的法令,并建立了巫师界对麻瓜的统治规则;这对于那些一直为邓布利多大唱高调的人是多么沉重的打击——他们还把邓布利多当作麻瓜权益最伟大的捍卫者!在这确凿的证据前,那些有关如何维护麻瓜权利的冠冕堂皇的言辞又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邓布利多的形象是多么的可鄙,当他本应为母亲服丧并照顾弟妹的时候,他却正忙于策划如何扩大他的权利!
  毫无疑问,那些最后的拥护邓不利多的卫道士可能会说他不会,至少,他肯定是在经历了思想斗争之后,改变了他的想法,从而并没有付诸行动啊。然而,接下来的事实更加骇人听闻。
  在他们那新份友谊建立仅仅两个月后,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就分开了,从此再没有见面,而他们的再次相会居然就是那场举世闻名的世纪大决斗(详情请参看22章)。是什么让他们反目成仇,不共戴天?是邓布利多良心发现吗?还是他告诉格林沃德他不想再进行他的计划了?唉,都不是。
  “我认为是可怜的阿瑞娜的死导致的,” 巴希达说。“她的死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事情发生时吉莱特正住在这里,他浑身颤抖的跑到我房间里,告诉我他明天想回家。神情非常难过。所以我给了他gate钥匙,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阿瑞娜的死让阿不思濒临崩溃。这对于兄弟俩来说太可怕了。他们除了彼此以外失去了所有亲人。心性变得暴躁也就不足为奇了。阿不福思责怪阿不思,就像人们在可怕的情况下会做出的那样。但毕竟阿不福思说话一直都有点疯,这可怜的孩子。
  但即便如此,他在葬礼上打断阿不思的鼻梁也实在是有些过分。凯德拉如果看到她的两个孩子打成那样会多么心痛,更何况还是在她女儿的尸体旁边。吉莱特没有呆到葬礼实在是很可惜……不然,他至少能宽慰一下阿不思……
  这场棺材旁的激烈争吵,只有那些参加阿瑞娜•邓布利多葬礼的人才知道,他们产生了些疑问。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到底为什么因为他妹妹的死而不断谴责阿不思?是不是像“巴蒂”为他辩护的那样,仅仅是悲伤过度?或者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导致他突然爆发?格林沃德由于对同学近乎致命的攻击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又在这个女孩神秘死亡之后匆匆从这里逃离,而阿不思(由于羞愧或害怕?)也再也没去见过他,直到被巫师界反复恳求而[屏蔽]迎战。
  此后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似乎都没再提及那份短暂的少年时代的友谊。然而,毫无疑问,邓布利多在经历了五年的生离死别后,对吉莱特•格林沃德的攻击迟疑了。是不是那份挥之不去的友情或者害怕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的事情暴光让邓布利多犹豫?是不是仅仅是因为邓布利多不人心亲手把他曾经情同莫逆的好友逮捕?
  
  
  那么神秘的阿瑞娜究竟是怎么死的?她是不是某种黑魔法仪式无意中的牺牲品?她是不是偶然发现了她不该发现的事情,比如这两个年轻人为了攫取名誉和权利的勾当?有没有可能阿瑞娜•邓布利多就是那“为了伟大的善行”的第一个牺牲品?

  这一章在这里结束了,哈利继续寻找着。赫敏比哈利先读完文章。她将这本书从哈利的g.u-n了过来,看到他的表情后有点惊慌,看都没看就把书合上了,好象想掩藏什么不妥的内容。
  “哈利——”
  但是他摇了摇头。有种信仰在他体内倒塌了;就像罗恩离开后他的感觉一样。他一直相信邓布利多,相信他就是善良和智慧的化身。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还能承受失去更多么?罗恩,邓布利多,凤凰魔杖……
  “哈利。”她看起来好象知道了他的想法。“听我说。这……这不是一本很好的书……”
  “是的,你可以这么说……”
  “……但是别忘了,哈利,这是丽塔•斯基特写的。”
  “你读过了那封给格林沃德的信了,对吧?”
  “是的,我……我读了。”她犹豫着,看上去很不安,用冰冷的双手捂着她的茶杯。
  
  
  “我想这只是听起来最糟糕的部分而已。我想巴希达认为那仅仅是谈话,但是‘为了伟大的善行’成为了格林沃德的信条,成为他后来犯下残暴罪行的正当理由。而且……从这点看……的确像是邓布利多的话给他的启示。他们说的‘为了伟大的善行’甚至刻在了努尔蒙德的入口处。”
  “努尔蒙德是什么?”
  “就是格林沃德建造的用来关押他的反对者的监狱。他自己就是死在那的,当邓布利多抓住他的时候。无论如何,这是……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邓布利多的主意帮助格林沃德达到了他的目的。但是另一方面,即使丽塔也不能撒谎说他俩在那个夏天只是认识彼此,毕竟他们还年轻,而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哈利说。他不想让自己对她发脾气,但是他现在很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我知道你会说‘他们还年轻’。他们那时和咱们现在的年龄一样。看看现在的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对抗黑暗势力,可再看看他,和他的新朋友同流合污,策划着建立他们对麻瓜的统治。”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站起身来回走着,想要发泄一些愤怒。
  “我不是想这些有关邓布利多东西辩护,”赫敏说。“所有‘权利法则’都是幌子,是‘魔法才是力量’的重现。但是哈利,他的母亲刚死,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承受这些……”
  “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弟弟和妹妹为伴,他还把他那个哑炮妹妹关了起来……”
  “我不相信,”赫敏也站了起来,争辩道,“无论他们怎么说那个女孩,我都不相信她会是个哑炮,我们认识的邓不利多决不会,决不会允许——”
  “我们不也以为自己认识的邓不利多决不会企图用[屏蔽]去征服麻瓜吗!”
  哈利怒吼着,他的回音在空旷的山野回响,惊起不少山鸟,在迷蒙的夜空中鸣叫盘旋。
  “他变了,哈利,他已经变好了!这很明显!也许在他十七岁时确实曾沉迷于此,但他耗尽之后的毕生精力来与黑魔法作斗争。是邓不利多击败了格林迪沃,是他一直致力于保护麻瓜和维护麻瓜出身巫师的权利,是他从一开始就与神秘人做着斗争,也是他最终为能击败神秘人而牺牲!”
  丽塔的书就放在他俩之间,书上插图里的阿不思•邓不利多朝着他俩落寞地微笑着。
  “哈利,我很遗憾,但我想你如此愤怒的真正原因其实是邓不利多从没告诉过你他的过去。”
  “也许吧!”哈利爆发了,他猛地举起双臂,像是要把他无边的愤怒高高举起或者是在他幻想的重压之下保护自己,“看看他怎么跟我说的吧,赫敏:冒险牺牲吧,哈利,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别指望我给你解释任何东西,就去拼了你的小命相信我,相信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即使我不信任你你也得相信我!永远别想知道真相!永远别想知道!!”
  哈利的声音已经在这歇斯底里的喊叫中变得沙哑,看着跟自己一样脸色煞白的赫敏,哈利突然觉得,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他们是那么渺小。
  “他爱你,”赫敏低声说,“他真的爱你。”
  哈利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邓不利多曾经关心过谁,赫敏,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这不是什么爱,只不过是他留给我的一个烂摊子,他宁愿把自己的真心话同吉莱特•格林沃德分享,而不是我。”
  哈利捡起他刚刚扔到雪里的赫敏的魔杖,重新坐到了帐篷口。
  “多谢你的茶,书我看完了,你也快回去暖和一下吧。”
  赫敏犹豫了一下,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拿起书从哈利身边钻进帐篷回去了。临走前,她用手轻轻梳理了一下哈利的头发。哈利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触摸:他多么希望赫敏说的是对的,邓不利多真的在乎过他……但就是因为这个想法,他更加的憎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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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ome5帮你背单词 [ lame /leim/ a. 瘸的,拐的;vt. 使跛,使腿瘸 ]


太猛了...哈迷的热情阿...都开始翻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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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的话,请bz删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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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z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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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银鹿

翻译 roni86 breeze0123 samuel
修订skyblue
终审 vicky猫猫

  午夜,赫敏接替哈利站岗放哨的时候,外面大雪飘飘。哈利做的那些梦让他感到困惑和烦恼: 纳吉尼在他们身边蜿蜒穿行,爬过圣诞玫瑰的花圈。他一次次地恐慌的醒来,觉得有人在远处召唤着他,想像到那四周鞭打着帐蓬的风是某人的脚步声或说话声。
  最后,他在黑暗中爬起来,走到赫敏身边,她正卷缩在帐篷的入口,借助魔杖的光来阅读一本名为《魔法史》的书。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她同意了哈利的建议,决定早点收拾好东西然后继续前进。
  “我们要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她说,颤抖着在睡衣的外面加了一件运动衫。 “我一直都觉得能听到外面有人在走路, 甚至有一两次,我好象看到了什么人就在外面。”
  哈利穿外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凝视着无声的寂静, 窥镜静止不动地放在桌子上。
  “我肯定那只是我想象出来的,”赫敏说,看上去有点紧张,“大雪和黑夜捉弄着你的眼睛…………但是,以防万一,或许我们应该在隐身斗篷下移形幻影?”
  半个小时后,收拾好帐篷,哈利带着魂器,赫敏抓着珠绣包,移形幻影了。他们被一如既往的那种[屏蔽]感覆吞没了。哈利的双腿没踩在雪地上,撞上了坚硬的、像是被树叶覆盖的冻土。
  “我们在哪呢?”他一边环视着那一[屏蔽]树林,一边[屏蔽]。赫敏打开珠绣包,向外拽着帐篷的支柱。
  “迪安森林,”她回答,“我曾经和爸爸妈妈来这里露营过。”
  树上的积雪很多,温度异常的低,但至少这里没有风。他们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帐篷里,围绕在一团蓝色温暖的火焰周围, 赫敏已经能非常熟练地施放这种魔法了,那火焰还能用铲子铲起来,放到罐子里去。哈利感觉到他已经恢复了一点信心,这种感觉在赫敏的关怀中不断得到加强。下午,新鲜的雪片飘到他们身上,被保护的空旷地也出现了粉状的雪花。
  两宿几乎没睡,哈利似乎比平时更加警惕,高锥克山谷中的逃脱使伏地魔好象比以前离他们更近,更有威胁性。随着夜幕再次降临,哈利拒绝了赫敏的守夜要求,让她进去睡觉。
  哈利把一个旧垫子移到帐篷的gate口,穿上了他所有的厚毛衣,坐了下来,尽管如此,他还是冷的发抖。随着时间流逝,夜色渐浓,伸手不见五指。他正准备打开活点地图,想看看金妮的那个圆点在哪里,突然想起现在是圣诞假期,她应该是回陋居去了。
  在那茂密宁静的森林里,一切微小的动作都会被成倍放大。哈利知道那里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生物,但他希望它们都能保持安静,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动物们跑跑跳跳的声音和代表危险的声音区分开来。他依旧记得多[屏蔽],那斗篷滑过落叶的声音,而且他马上感觉到自己又听到了那种声音,全身随之一震。他们的保护魔法已经成功使用了几个星期了。为什么现在被[屏蔽]了呢?而且他始终感觉到,今晚有些事情和往常并不一样。
  他时不时的突然站起身来,脖子有点痛,因为他睡着了几次,头一直以一个很不舒服的角度倒向帐篷的一边。夜晚变成了天鹅绒般黑色,而他感觉自己似乎漂浮在幻影和显形的中间,他把手举到面前,想试试还能不能看清手指,这时候,一束很强烈的银光突然穿越了树木,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管光源是什么,它来得无声无息,好象是冲着他而来的。
  哈利立刻跳了起来,声音都凝固在了喉咙里,他拿起赫敏的魔杖。光变得更加刺眼,他眯起眼睛,看到树木的轮廓被照得清清楚楚,那东西离的越来越近了…………
  随后,光源从一棵橡树后面走了出来,一只银白色的母鹿,如同月光一样的银白,令人眼花缭乱。她安静地向他走过来,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她那优美的头颈高昂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哈利凝视着她,满心疑惑,不是因为陌生,而是说不出的熟悉。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到来,只是他忘记了,直到这个时刻,这个他们相遇的时候,他才回忆起来。刚才那种很想把赫敏叫起来的冲动,现在早已荡然无存。他明白,他要把生命押在这上面,她是为他而来的,仅仅是为了他一个人。
  他们对视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她转过身去,走开了。
  “别走,”他喊道,但他那嘶哑声音一点用处也没有,“回来!”
  她好象有意地继续向前走,穿过森林,那光芒很快的在树木后面变得比原先黯淡,他颤抖着犹豫了一下。谨慎告诉他这可能是个[屏蔽],是个引诱,是个圈套,但是本能,无可抑制的本能告诉他这不是黑魔法。所以他动身前往追赶。
  雪在他的脚下发出喳喳的声音,而那母鹿在经过丛林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因为她就像一束光。她引导着哈利朝森林的深处前进。哈利拼命地赶上去,他确信当她停下脚步的时候,会允许哈利适当地接近她,然后告诉他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最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再次转过她那漂亮的头,哈利冲着她拔脚狂奔,急切的想要向她询问,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那只母鹿却消失了。
  尽管黑暗将她瞬间吞没,那明亮的轮廓却仍然残留在他眼前,他的眼前逐渐变暗,眨眼间他迷失了方向。现在恐惧袭来,。
  “荧光闪烁!”哈利轻声说,魔杖一端亮了起来了。
  那母鹿留下的烙印渐渐褪去,哈利眨着眼睛站在那里,聆听着森林的声音,远处树枝间的响声和雪落的声音,他是不是会受到攻击呢?那母鹿是不是把他引诱到了伏兵重重的地方呢?某个人会在远离这魔杖闪光的范围,在暗地里注视着他吗?
  他把魔杖举得更高了点,没有人冲着他跑过来,也没有那些绿色的光芒从树的背后爆裂出来。那么,为什么她要把他引导到这里来呢?
  有些东西在魔杖的光亮中隐约地闪现,哈利看过去,那是一个很小的池塘,被冻住了,他举高魔杖仔细查看,池塘那黑暗的破碎表面闪着光。
  他谨慎地向前走去向里面看,地上的冰块倒影着他的扭曲的影子和魔杖闪光的光束。但在那厚厚的,有灰色薄雾的冰壳下面,有个东西也在闪烁,那是一个巨大的银色的物体。
  他大吃一惊,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在池子的边缘跪了下来,调整好魔杖的角度,尽量让光芒照耀这个池子的底部。深红色的闪光……那是一把剑,在剑柄的地方镶着一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 格兰芬多的宝剑居然在这个湖的底部!
  哈利向下凝视着,几乎无法呼吸,这怎么可能呢?它怎么可能会在一个这样的森林的湖里呢?一个离他们的营地那么近的地方?是不是有种未知的魔法把赫敏指引到这个地方来呢?又或者是那个他觉得像守护神的母鹿是这个池塘的守护者呢?又或者那剑是在他们到了这里以后才放下去的,恰好在他们都还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不管怎么说,那个想要把这剑交给哈利的人究竟在哪里呢?他再一次用魔杖照射着周围的树木和矮树丛,寻找着那个人的轮廓,寻找着眼睛的闪光,但他什么也没找到,还是老样子。当他把注意力再次放到那静卧冰湖里的剑上时,一些畏惧影响了那愉快的心情,
  他用魔杖指着那银色的宝剑,低声说: “宝剑飞来!”
  没有丝毫动静,这是在哈利意料之内的。如果真的有那么简单的话,那剑早就放在地上让他去捡了,而不是想现在这样静卧在那冰湖深处。他环绕着那冰块走了一圈,努力想着上次那剑是如何传递到自己手上的。那个时候他正处于特别危险的情况当中,他想得到帮助。
  “救我!”他低声道,但那剑还是停留在湖底,一点反应都没有,纹丝不动。
  哈利自言自语(又走了几圈), 上次他得到这把剑的时候,邓不利多和他说了什么来着?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人才能把它从帽子里拉出来。那么该用什么品质来定义一个格兰芬多人呢?一个很微小的声音从哈利的脑海里传来并回答了这个问题。答案就是,大勇气和骑士精神是格兰芬多人所应有的品质。
  哈利停了下来,发出一声长叹。他呼出的热气很快就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了。他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了。说实话,自从他透过冰层看到剑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再次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树林,确定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袭击他。如果有人要袭击,那么在哈利经过森林和观察冰湖的时候,有太多次机会
  了。而没有袭击唯一的理由是,这个周围环境太不适合了。
  哈利利用手指摸索着,掀开了他那厚厚的衣服,这就是需要骑士精神的地方了,他无奈地想到,虽然不是百分百地确定,他没有叫赫敏来代替自己,那也算是一种骑士精神。
  当他开始[屏蔽]服的时候,一只猫头鹰在远处叫着。这让他痛苦地想到了海德薇。他全身发抖,他的牙齿也发出可怕的撞击声,但他没有停止,继续[屏蔽]服,一直脱到只剩下内裤,光着脚站在雪地上为止,他把他的魔杖,[屏蔽]妈的信和小天狼星的镜子碎片放进袋子里,把旧的金色飞贼放进了上衣的口袋。然后把赫敏的魔杖放在雪堆上。
  “四分五裂 !”
  冰块发出了如同寂静中的枪声一样的声音,湖的表面就这样裂开了,那些黑乎乎的冰块在波涛粼粼的湖面上不断摇晃。根据哈利的判断,这湖并不深,但为了拿得那把剑,他必须自己整个身体潜进去。
  想的再多也不可能会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容易,水也不会变得更暖和。他小心翼翼地走向湖边,放置好赫敏那仍然发着光的魔杖,接着,没有考虑会有多么冷或者自己会多么剧烈地颤抖,他直接跳了下去。
  哈利身上的每个毛孔仿佛都在尖叫着反抗,当他的肩膀也潜到那冰冻的水里的时候,肺里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固体,他几乎不能够呼吸,他剧烈的颤抖令湖水产生了很多涟漪,他觉得自己失去了知觉的双脚像是给刀片割着一样。他希望只潜一次就足够了。
  哈利一次又一次的推迟了完全潜进去的时刻,喘着大气,全身摇晃着,直到最后他对自己说这是迟早都要做的,然后集聚了全部勇气,向下潜了进去。
  那种寒冷让人非常难受,如同烈火炽烤着身体,他向深水处前进去到湖底探索宝剑的过程中,大脑也好象被冻结了一样。他的手指碰到了剑柄,接着他向上拔那把剑。
  然后一样东西缠绕了他的脖子,他以为是水草,尽管在他潜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东西朝他游来,哈利用手去把那东西拿开,让自己解脱,然而那却不是水草,那是魂器的链条,它变得越来越紧,这让哈利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哈利拼命地到处乱踢,尝试着游回到湖面上去,但却只是将自己推向了湖中充满岩石的另一端,他感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喘不上气,他拼命想从那企图扼死人的链条中挣扎出来。但冰冻的手指没办法拉开链条,他脑中的意识正逐渐减退,身体快被淹没了。一切都没了,什么都做不了了,而他胸前的手臂完全动弹不得,他真切的感觉到了死亡…………
  他感到了窒息和恶心的,还有他那一生中未曾体验过的湿透和寒冷,他在冰雪中逐渐沉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一边喘气,一边咳嗽地蹒跚地走近,正如上次她在蛇攻击哈利的时候来到一样,但听起来好象又不是她,因为那咳嗽声太大了,那脚步声也太重了。
  哈利没有力气抬起头来看看到底他的救命恩人是谁,他只能把手抬起来,放到喉咙的位置上,在那个地方他感到有个盒子紧紧地卡住他的身体。一切都突然消失了。有人把链子扯开了,一把喘着大气的声音从那人的嘴里冒了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
  这个声音所带来的震撼,让哈利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他还是剧烈地颤抖着,他摇晃着站起来,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罗恩。罗恩穿得很密实,但也全身湿透了,他的头发喝醉了酒一样凌乱,他一手拿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另一个手拿着一条断掉的链子,链子另的一端,魂器还在不断摇晃着。
  “该死的,这是为什么,“罗恩喘道,他手中的魂器不断前后摇摆,很像令人催眠的挂表。 “你潜水前怎么不把这东西摘了?”
  哈利没有回答。那银色的母鹿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她一点也无法与罗恩的重新出现相提并论。他还是很难相信刚发生的这一切。还是因寒冷而不断发抖,他拿起那堆仍然摆在湖边的衣服开始穿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哈利一直盯着罗恩,似乎觉得一看不到他他会立刻消失掉,但这当然不会发生,他真的来了,他的确跳进了那个湖,他的确拯救了哈利的生命。
  “真的是你?”哈利终于冒出了一句话。他的牙齿还是不断地相互撞击着,因为刚才的危险,他的声音也比往常小得多。
  “恩,当然。”罗恩说,样子显得有点困惑。
  “是…………是你召唤出那母鹿的吗?”
  “什么?当然不是啊。我还以为你是做的。”
  “我的守护神是一只牡鹿啊。”
  “哦,对,她有点不一样,她没有角。”
  哈利把海格的袋子重新挂回脖子上,穿上最后一件毛衣,弯腰拾起赫敏的魔杖,然后再次看着罗恩。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很明显,如果可以的话,罗恩希望待会再说这个问题。
  “恩,是——这样的,我——回来了,如果…………”罗恩清了清嗓子, “你知道的——你还是需要我的啊。”
  谈话短暂地停止了一会。好象罗恩当初的离开让两人间架起了一堵高墙。然而现在他就在这里,他回来了,他刚刚救了哈利一命。
  罗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当他看到自己手中紧握着的是什么的时候,突然吃了一惊。
  “哦,对啊,我把它拔出来了。”他说,虽然这话并什么必要说出来,他把剑举起来,好让哈利好好看了看。“这就是你跳下去的原因,对吧?”
  哈利说:“是的。但我不明白的是,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说来话长啊。”罗恩说, “我找你们好多个小时了,这个森林可真大啊,不是吗?正当我打算在树下睡一会,等到天亮再继续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鹿跑了过来,而你在后面紧追着它。”
  “你没有看到别人吗。“
  “没有,”罗恩说, “我……”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离他们不远处的那两棵长得很近的树。
  “我想我确实看到了有东西在那边移动,但那时我正跑向湖边,因为你跳了下去却不见你上来,所以我没有绕到那边去看看。”
  当罗恩指向那边时,哈利已经匆忙地跑了过去,在那两棵靠得很近的树那里,有个只有几英寸的裂缝,一个很理想的能偷看别人而又不被别人看到的地方。然而在那里的雪地上,没有任何痕迹,哈利找不到任何足迹,于是他回到拿着宝剑和魂器的罗恩身边。
  “有什么东西吗?”罗恩问。
  “什么也没有。”哈利说。
  “那宝剑为什么会在湖里呢?”
  “肯定是那个召唤出守护神的人把剑放下去的。”
  他们同时看着那华丽的宝剑,镶有红宝石的剑柄在赫敏的魔杖发出的光里闪闪发亮。
  “你说这是真的那把剑吗?”罗恩说。
  “我有办法能知道答案。”哈利回答。
  魂器还是在罗恩的手中摇摆不定,那个小盒子在轻微地颤动,哈利知道在盒子里面的东西又一次激动起来了。它已经感觉到了宝剑的存在,并且也尝试了要把哈利[屏蔽],以免让他得到那宝剑。如今已不需要再做任何讨论了,现在是永久地毁灭一切的时候了。哈利高高的举起赫敏的魔杖,向周围环视了一圈,看到一棵无花果树的阴影下有一块平坦的石头。
  “到这里来。”他说,走到那里,清理掉石头上面的雪,把魂器拿了出来,当罗恩递上那把宝剑时,哈利却摇了摇头。
  “不,应该是你来做。”
  “我?”罗恩很诧异地反[屏蔽],“为什么?”
  “因为是你把它从湖里拔出来的,所以我想应该是你来做。”
  他并不是仁慈和慷慨,正如他非常确定那母鹿是仁慈的一样,他知道罗恩才是那个应该挥动宝剑的人。邓不利多教过哈利一些特殊的魔法,特别的动作会有无法估量的力量。
  “我准备把它打开了,”哈利说, “然后你就向它刺过去,很简单,对吧?因为无论在里面的是什么,它都会引发一场争斗,日记中的神秘人物想要把我给杀了。”
  “那你打算怎么把它打开?”罗恩说,看样子他有点受惊。
  “我打算叫它自己打开,用蛇佬腔。”哈利说,他十分轻易的说出了这句话,好象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答案。或许是最近遇到纳吉尼让他意识到这一点。他看着那蜿蜒的闪闪发光的绿色石头镶嵌而成的“S”,很容易就会把它联想成一条小蛇(蛇的单词是SNAKE),卷缩在那冰冷的石头上面。
  “不要!”罗恩说, “不要打开,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哈利问, “让我们摆脱这可恶的东西,都好几个月了……”
  “我不能这样做,哈利,我是认真的和你在说,你来做。”
  “但为什么呢?”
  “因为那东西对我有害。”罗恩说,说着他开始往后退。 “我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我不是在寻找借口,虽然我很像是在做这样的事,但它给我的影响比对给你和赫敏的还要严重,它让我想起一些东西……一些我想过的东西,但它让事情都变得更糟,我没办法解释清楚,所以我想摆脱他,让自己想清楚一些,现在我要重新把这该死的东西拿起来……我做不到,哈利。”
  他不断向后退着,拖着那把宝剑不停的摇着头。
  “你做得到的。”哈利鼓励他说, “你能的!你拥有那把宝剑,我知道能使用它的人只有你,只要将它解决掉就可以了,罗恩。”
  “那告诉我什么时候动手吧。”他用嘶哑的声音说。
  “当我数到三的时候。”哈利说,他看着那个小盒子,瞳孔不断缩小,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S上面,脑海里想象着一条大毒蛇的样子,这个时候,盒子里面的东西仿佛一只被捕获的蟑螂一样恼火。本来对它表示点同情是很容易的,如果哈利脖子上的伤口不是继续隐隐作痛的话。
  “一…………二…………三…………打开。”
  当最后那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一阵嘶嘶声和咆哮声传了出来,然后盒子上金色的小gate旋转伴随着滴答的响声打开了。
  在玻璃窗户的背后闪烁着一对眼睛,如汤姆•里德尔的眼睛一样深沉和俊美,不像伏地魔现在那样有着猩红和细长的瞳孔。
  “刺它。”哈利说,他把那盒子稳稳地固定在岩石上。
  罗恩用他那颤抖着的手举起了宝剑,那目标一直在摇摆着,那双眼睛疯狂的转动着,哈利紧紧地抓住盒子,自己支撑着自己,想象鲜血从那玻璃窗中喷溅而出。
  然后,嘶嘶的声音从魂器里透露出来。
  “我曾见过你的心,那是属于我的。”
  “不要听这些话 ,”哈利严厉地说, “刺它”
  “我见过你的梦,罗纳德 韦斯莱,我也见过你的恐惧,你所有的梦想都是可能发生的,你所有的恐惧也有可能发生。
  “刺啊!”哈利喊道,他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剑的顶端仍在颤抖,罗恩盯着里德尔的眼睛。
  “最少的爱,一直如此,你的妈妈想要的是个女孩……最少的爱,现在也是,那个女孩喜欢的是你的朋友,永远都做不到最好,一直如此,永远都活在阴影之中。”
  “罗恩,刺它啊。”哈利几乎是在怒哄了,他能感觉到箱子在颤动,对里面将要出来的东西充满了恐惧。罗恩还是高高地举起那宝剑,这时,里德尔的眼睛闪烁出猩红色的光。
  在那小窗户的外面,在眼睛的外面,浮现出了两个奇异的泡泡,那是哈利和赫敏的头像,但被古怪地扭曲了。
  当人头像浮现出来时,罗恩惊慌的大喊着向后退去。首先出现的是胸,然后是腰,最后是腿,一直到他们站在那盒子上,像两棵同根的树一样互相紧靠着,在罗恩和哈利间摆动,哈利把手从那盒子上拿开了,那盒子突然变得非常灼热。
  “罗恩!”他喊道,但那个假的哈利却用伏地魔的声音在说话,而罗恩则凝视着这一切,好象被那张脸给催眠了。
  “为什么要回来呢?”没有你我们会更好,没有你我们会更高兴,我们会为你不在周围而喜悦,我们将嘲笑你的愚蠢,你的胆小,和你的自大。”
  “自大!”假的赫敏重复道,她比真赫敏更漂亮,可是更可恶。她在罗恩面前摇晃着,发出咯咯的笑声,罗恩仿佛受到了惊吓,呆在那里。那把剑在他手里显得毫无作用,“在哈利波特旁边,谁会看着你,谁曾看过你?你会做些什么呢?作为被选中的那个人,和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相比,你又算是什么呢?”
  “罗恩,刺它,刺它啊!”哈利继续喊叫着,但罗恩并没有动手,他的眼睛张得大大的。那假的哈利和假的赫敏反射在他的眼球里,他们的头发像火焰一样窜动着。他们的眼睛闪烁着红色,他们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二重奏。
  “你的母亲公开承认过的。”那个假的哈利讥笑道,而假的赫敏也在嘲笑, “那就是他更喜欢我做她的儿子,如果可以交换的话。”
  “谁不会更喜欢他呢?哪种女人会选择你呢?你和他相比,你什么都算不上,什么也不是!”假的赫敏低吟道。然后她如同蛇一样伸展出来并绕住假哈利,给哈利一个很热情的拥抱还亲吻了他。
  在他们面前,罗恩的脸非常痛苦,他颤抖的举着那把剑。
  “动手啊,罗恩!”哈利吼道。
  罗恩看着他,哈利似乎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猩红色。
  “罗恩……?”
  突然罗恩把剑刺出,只见剑光一闪:哈利急忙跳开,随即便是金属叮当的碰撞声以及尖叫声。哈利急忙转开,一边在雪地上滑行,一边举起魔杖准备防御。只是,这次他并不再需要与什么东西进行战斗了。
  赫敏和他自己的那丑陋的影子怪物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罗恩依然站在那里,无力地握着剑,看着平坦的岩石上那被打碎的盒子的残骸。
  哈利慢慢地走到他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罗恩喘着粗气,他的眼睛不再发红,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蓝色,只是有些湿润。
  哈利假装没有看到这些,他弯下腰,捡起了破碎的魂器。罗恩的剑同时刺透了窗口的玻璃片:里德尔的眼睛已经消失,而那个有着银色内衬的盒子在冒着轻烟。曾在盒子里存在过的那个东西已经消失了,而折磨罗恩成了它存活时所作的最后一件事情。罗恩当的一声丢掉了那把剑。他蜷缩着,用手抱着脑袋,全身颤抖,哈利知道那并不是因为寒冷。他将那个破碎的盒子塞进了衣袋,在罗恩身边跪了下来,小心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幸运的是,罗恩并没有将他的手甩下来。
  “自从你离开后,”哈利用低沉的语调说道,他很高兴看不到罗恩的脸,“她哭了一个星期,也许更长些,只是她不希望我看见她这个样子。很多个夜晚我俩甚至互相不说一句话。随着你的离开…………”
  他说不下去了,现在罗恩已经再一次在他的身边,而只有这个时候,哈利才真正意识到罗恩的离去使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她像我的姐姐一般,”他继续道。”我爱她就如爱自己的姐姐一般,并且我认为她也是这样看待我的。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我认为你知道的。”
  罗恩没有回答,只是把脸转开,并用袖子擦着鼻子。哈利重新站了起来,走到几码外,把罗恩那个巨大的背包背了起来。那是罗恩为了救溺水的哈利而扔在那里的。当他重新走回罗恩身边时,罗恩也已经站了起来,眼里充满了血丝和一些隐约的别的感情。
  “对不起,”罗恩虚弱的说,“我很抱歉我的离开,我……”
  他环视着周围的黑暗,希望哈利会说出一些严厉并刻薄的话来责骂他。
  “今夜你已经补偿了你所欠下的,”哈利说道,“拿到那把剑,毁掉了魂器,救了我的命”。
  “听起来比我实际上要酷一些。”罗恩嘟囔道。
  “这种事情听上去永远要比真实情况酷很多,我已经试图告诉你这个道理很多年了。”
  随后他俩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哈利从后面紧紧抓住了罗恩仍然湿漉漉的夹克。
  “那么,”他俩分开的时候,哈利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重新回到帐篷。”
  归途并不枯燥,尽管穿越黑暗森林似乎走了很长的路程,但有罗恩在身边时,这段旅途出奇的短。哈利迫不及待的想叫醒赫敏,他兴奋的走进帐篷,罗恩跟在他身后。
  当经历了森林和水池的一切后,这个帐篷简直可以算是出奇的温暖。圆叶风铃草的火焰仍然在地上的碗中闪耀着。赫敏睡熟了,在她的毯子下攢作一团,直到哈利呼唤她的名字很多此后,她才醒了过来。
  “赫敏!!”
  她醒过来,迅速坐了起来,拂开挡在脸前的头发。
  “怎么了,哈利?你还好吗?”
  “一切都好,当然,不能再好了,简直是棒极了,你看谁来了?”
  “什么意思?谁?”
  就在这时,她看见罗恩握着剑站在那里,湿漉漉地淌着水,滴落在了地毯上。哈利退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放下了罗恩的背包,试着将它用帆布来弄干。
  赫敏从床上走下来,像梦游者一般走向罗恩,她的眼睛盯着罗恩那苍白的脸。嘴唇半张,眼睛睁大地停在了罗恩身前。罗恩半举起了手臂,脸上挤出了一丝带着虚弱希望的微笑。
  赫敏冲上去不停的捶着她能碰到的罗恩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哎呀痛……喔……不要!怎么了……?赫敏……啊!”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罗纳德……韦斯莱!”
  赫敏用拳头的重击来加重每一个词的分量,罗恩后退着,保护着自己的头,以防赫敏在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
  “你……用了……几周……爬回到这里!噢,我的魔杖呢?”
  她看上去好像要冲到将哈利身边把魔杖夺下来一般,而后者随即地反应纯属本能。
  “盔甲护身!”
  一堵看不见的防护盾在罗恩和赫敏之间突然升起,将赫敏弹倒在了地上。赫敏吐出了嘴里的头发,重新站了起来。
  “赫敏!冷静。”哈利叫到。
  “我怎么可能冷静!”她尖叫到。谁都从来没有见过赫敏如此失控,她看上去甚至有些发狂,只是不停地冲哈利叫着“把魔杖还给我!把魔杖还给我!”
  “赫敏,不要这样……”
  “哈利波特,不用你告诉我该做什么!”她尖叫着,“你敢不给!把魔杖给我,现在!还有你!”
  她用可怕的谴责态度指着罗恩,就像要念出什么咒语一般。连哈利也不能责怪罗恩被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如果你要逃跑,我会追在你后面!我告诉你!我请你回来”
  “我知道,”罗恩说道,“赫敏,对不起,我真的……”
  “哦?你很抱歉!”
  赫敏尖锐的笑着,笑到失去控制。罗恩不知所措,用目光寻求哈利的帮助,但哈利也仅仅能用鬼脸来回答自己的无助。
  “几个礼拜之后你才回来……几个礼拜!你认为仅仅只说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
  “那么,我还能说些什么呢?”罗恩突然吼道,哈利很高兴罗恩重新振奋起精神,准备反击了。
  “哦,我不知道!”赫敏用一种很讽刺的音调说到,“好好想想吧,只要几秒钟就可以了。”
  “赫敏,”哈利突然打断了赫敏的话,他觉得赫敏的话有些过分,“罗恩刚刚救了我……”
  “我不管!”她叫道,“我不管他做了些什么,他知道我们已经死了几个礼拜了!”
  “我知道你没有死掉!”紧紧贴着他俩之间的防护咒语,罗恩怒吼着,声音第一次完全压过了赫敏。“在预言家日报中,在收音机中,到处都是哈利的名字,他们在到处找你们,在那些传言和那些奇怪的故事中,如果你们死掉的话,我肯定会知道的。你不知道那种滋味像什么……”
  “对你来说像什么?”
  她的声音不再尖锐到只有蝙蝠才接收得到,但她已经愤慨到几乎无语,罗恩终于抓住了这次机会。
  “我想回来的那一时刻就幻影移形了,但我却径直闯进了一队掠夺妖中,赫敏,我哪里也去不了!”
  “一队什么?”哈利[屏蔽],同时赫敏坐了下来,手脚紧紧地交叉在一起,仿佛她很多年都不想将它们放松一样。
  “掠夺妖”,罗恩说,它们到处都是,成群结队去逮捕麻瓜出身或者背叛了巫师血统的人。每逮捕一个,它们都可以从魔法部得到奖赏。我当时单身一人,并且看上去是学生,他们便非常兴奋,认为我是隐藏的麻瓜出身的人,我不得不立刻跟他们交涉以避免被拖进魔法部。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告诉他们我是斯坦桑帕克,出现在我脑中的第一个名字。”
  “他们相信啦?”
  “他们绝不聪明,其中有一个甚至有些像巨怪,你是没闻到它那股气味……”
  罗恩瞥了赫敏一眼,显然希望她会被自己这点点小的幽默打动。但赫敏收紧四肢,仍然是如同磐石一般冷漠的神情。
  “无论如何,他们对我是否是斯坦产生了争论。尽管这有些可悲,但仍然有五个站在他们那边,而只有一个站在我这边,随即他们夺走了我的魔杖。这时,有两个家伙打了起来,就在其他人分神的功夫,我一拳打在那个抓着我的家伙的胃上,夺下了他的魔杖,解除了拿着我魔杖的家伙的[屏蔽],随后幻影移形了。但我没做好,又一次分体了。”罗恩伸出了他的右手让大家看缺失了的两片指甲:但赫敏只是冷淡的扬了下眉毛而已。“而且,我所显形的地方离你们好远。当我终于赶到你们所在的河岸时,你们已经走了。”
  “哦,这是一个多么引人入胜的故事啊,”赫敏用她那高傲的声音说道,这种声音只有在她想伤人时候才会用。”你一定受到惊吓了啊,你知道吗?我们去了高锥克山谷 ,那里发生了些什么呢?哈利?让我想想。哦,对了,黑魔头的大蛇跟了过来,差点[屏蔽]我们两个,随后,黑魔头自己也来了,跟我们擦身而过。”
  “什么?”罗恩惊道,张大了嘴转向哈利,但是赫敏忽视掉了他的反应。
  “想想丢掉了手指甲,哈利,这倒真的可以与我们所遭的罪相提并论啊,不是吗?”
  “赫敏,”哈利轻声说,“罗恩刚刚救了我的命。”
  但是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她说,盯着罗恩头上的一寸高处的一个污点,“今晚你到底是怎样找到我们的呢?这非常重要,一旦我们知道后,就可以避免再次被不受欢迎的人打扰。”
  罗恩瞪着她,随即从牛仔裤兜中掏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物件。
  “这个。”
  她只好看向罗恩,以看清他拿的到底是什么。
  “熄灯器?” 她[屏蔽],惊讶的忘记再装出冷漠与狂暴的神情。
  “它的作用并不只是开灯和关灯,”罗恩说道,“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如何工作的,或者为什么偏偏这时它起作用了,而不是别的什么时候,毕竟自从我离开时我就一直想立刻回来。但是在圣诞节早晨我听收音机,当时听到了你……。”
  他抬头看这赫敏。
  “你在收音机上听到了我?”她不相信地问着。
  “不,从我的口袋中,你的声音。”他举起熄灯器,“从这里出来的”。
  “那我到底说了些什么?”赫敏[屏蔽],声音中充满了怀疑与好奇。
  “我的名字,罗恩,并且你说了……说了一些有关魔杖的事情”
  赫敏的脸羞红了。哈利注意到,那是自从罗恩离开后,罗恩的名字第一次被他们大声地提起。赫敏曾在谈论如何修复哈利的魔杖时提过它一次。
  “因此我把它拿了出来”罗恩看着熄灯器继续说道,“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我确信我听见了你的声音,所以我按了它一下。然后一道光冲出了我的屋子,而另一道光出现在了窗外。”
  罗恩另一只手指向身前,眼睛也注视着哈利和赫敏都看不见的东西。
  “那是一个光球,像脉冲一般,浅蓝色。就像gate钥匙包围着你的那束光,明白吗?”
  “是的,”哈利和赫敏同时答道。
  “我知道这便是gate钥匙了,”罗恩说,“我收拾了我的东西,带上了这个帆布包并冲进了花园。”
  “这个小光球就悬在那里,等待着我。等我冲出去后,它就开始上下跳动,我紧跟着它,之后……之后它就进了我的身体。”
  “什么?”哈利说,确定他自己没有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就像是朝我浮动过来一般,”罗恩接着说,用他的手指比划着,”直冲我胸口来,然后它就直直的进入了我身体,就是这里。”他指这他的心脏的位置,“我可以感觉到它很热。而且它一进入我体内,我马上便知道了该去做什么。我知道它会把我带到我需要去的地方,所以我再次幻影移形,并出现在山的这一边,这里全都是雪……”
  “我们就在这里,”哈利说,“我们在这里过了两夜,而且,第二夜我不断地觉得听到什么人在黑暗中走来走去,并在大声叫喊。”
  “是啊,估计那个人就是我。”罗恩补充道。“你的保护咒语起了作用,因此我看不见也听不见你们。但是我确信你们就在附近,所以最后我决定钻进我的睡袋,直到你们有人出来为止。我觉得当你们收拾帐篷的时候肯定会露面的。”
  “不一定,”赫敏说,“为了防范,我们幻影移形的时候都是披着隐身衣的。并且我们走得非常早,因为哈利说有陌生人笨拙的出现在周围。”
  “这就对了,我在山上呆了整天,”罗恩说道,“我不断地希望你们会出现,但直到天色开始放暗我终于想到我肯定是跟你们错过了。所以我再次开启了熄灯器,那道蓝光再次出现并进入我体内,我随即幻影移形并到了这里。我仍然看不见你们,所以我还是只能希望你们自己会露面,当然,哈利最终扮演了这个角色。恩,当然,我先看见的是母鹿。”
  “你看见什么?”赫敏尖锐的问。
  他们解释了所发生的一切,当故事进行到那只银色的母鹿和水池底的宝剑时,赫敏皱着眉依次看着他俩,太过专注以致忘掉了继续紧紧叉起四肢。
  “但这一定是一个守护神啊!”赫敏说,“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是谁召唤的它吗?你们没有看见任何人?它把你们带向宝剑?这太难以置信了,然后呢?”
  罗恩解释了他如何看见哈利跳进了水池,如何等待哈利重新浮上水面,他如何感觉到什么事情不太对头,随即跳下水,救出了哈利,并重新下水捞出了宝剑。他一直讲述着这个故事,在将要提到盒子的时候犹豫了,哈利插嘴说:
  “是罗恩用剑刺向的那个盒子。”
  “然后?它就那样消失?”她喃喃道。
  “是的,它,它还尖叫,”哈里边说边半看向罗恩。“给。”
  他把盒子的残骸扔到了赫敏的膝上,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检查着那破损的窗子。
  当哈利觉得终于安全了的时候,他用赫敏的魔杖撤销了防御魔法,转向罗恩。
  “你刚刚说你离开掠夺妖的时候,拿了一根多余的魔杖吗?”
  “什么?”罗恩[屏蔽],他正在看着赫敏检查那个小盒子。“哦,哦,是啊。”
  他用力打开帆布包上的带子,并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短黑的魔杖。“这里,我认为随身带着备用的东西总是很好的。”
  “你是对的,”哈利一边伸手一边说,“我的已经坏掉了。”
  “你在开玩笑?”罗恩[屏蔽]。但这时赫敏站了起来,于是罗恩再次警觉了起来,以防她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
  但赫敏只是把那个被毁坏的魂器扔进了包里,爬[屏蔽],躺好,再没多说一个字。
  罗恩把那根新魔杖递给了哈利。
  “这大概是你能希望的最好的情况了,我觉得。”哈利嘟囔着。
  “是啊,”罗恩说,“原本会更糟的,你还记得她向我攻击时放出的那些鸟吗?”
  “我还没有原谅,”赫敏低沉的声音从毛毯下发出。但是当罗恩把他栗色的睡衣拿出帆布包的时候,哈利看见他露出轻微的笑容。
顶端 Posted: 2007-07-26 21:19 | [2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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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

翻译:琥珀色月牙
修订:牙膏味道不错
终审:日夜

  哈利没指望赫敏能在一夜间就消气,所以,当他第二天早上看到赫敏摆着一张臭脸闷闷不乐的时候,并不感到惊讶。罗恩在她面前显得有种不自在的忧郁,看得出他仍然在懊悔。事实上,每当他们三个人开始冷战时,哈利总觉得自己像是那个葬礼中唯一一个不感到悲伤的人。在和哈利一起(收集水,寻找矮树丛下的蘑菇)的时候,罗恩竟然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高兴了起来:“有人在帮我们,”他接着说道, “有人召唤出了那只雌鹿,那人站在我们这一边,一个魂器被销毁了!”
  盒子被销毁了,所以他们开始讨论其他可能存放魂器的地点,尽管他们之前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好多次了。哈利乐观地想,事情很快就会有新进展的。赫敏的不悦并没有影响他轻松的心情。他们运气的突然转好,神秘雌鹿的出现、格兰芬多剑的失而复得,最重要的是,罗恩回来了,这令哈利十分高兴,也不用再一直板着脸了。
  午后,哈利和罗恩再次摆脱了赫敏,借口去冲刷没有黑莓的树篱。然后继续交换他们各自得到的消息。哈利告诉了罗恩关于他和赫敏逃亡期间的故事,一直说到在高椎克山谷所发生的事情。罗恩也告诉了哈利在他离开的这几星期中,他所得知的在茫茫巫师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禁咒的?”当罗恩对哈利说完麻瓜出生的巫师们为了逃避魔法部而做的一切拼死努力之后,他[屏蔽]。
  “什么?”
  “你和赫敏已经不再说神秘人的名字了!”
  “哦,是的,这只不过是我们曾经的一个坏习惯,” 哈利说道, “但我从来没遇到过什么麻烦,当我说出他的名字,伏……”
  “不!”罗恩吼道,哈利吓得跳进了树丛,而赫敏(坐在帐篷gate口,正埋头看着一本书)这时也对他们俩怒目而视。“对不起,”罗恩说,把哈利从树丛里拽了出来,“可那名字被施过魔法了,哈利,这就是他们追踪人们的办法!说出了他的名字就会打破保护魔法,这已经引起了不少不可思议的[屏蔽]乱——这就是他们在托特纳姆法庭路找到我们的原因!”
  “就因为我们说出了他的名字?”
  “没错!你使他们相信,只有那些真正敢于面对他,比如邓不利多的人,才敢说出他名字。现在他们已经在名字上施了禁咒,任何人说出那个名字就会被追踪——这样很容易就能快速地找到凤凰社的成员!他们还差点抓到了金斯莱……”
  “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一群食尸徒把他逼到了绝境,比尔说,他打退了它们然后逃了出来。现在金斯莱也和我们一样在逃亡。”罗恩用魔杖的末端顶着下巴思考着。“你觉得会不会是金斯莱召唤出了那只雌鹿?”
  “他的守护神是一只猞猁,我们在婚礼上见到过的,还记得吗?”
  “哦,是的……”
  他们沿着树丛走得更远了,远离了帐篷和赫敏。
  “哈利,你猜那会不会是邓不利多?”
  “邓不利多怎么了?”
  罗恩显得有点犹豫,然后小声地说道,“邓不利多……那只雌鹿?我的意思是,”罗恩透过眼角看着哈利,“他最后拿到了真正的剑,不是吗?”
  哈利没有嘲笑罗恩,他很清楚这个问题背后所包含着的期望。邓不利多回到他们身边,并仍在某处注视着他们,这种想法,的确能使人感到难以名状的欣慰。
  他摇了摇头。
  “邓不利多已经死了,”他说。“我亲眼看到的,我看到了他的尸体。他是真的走了。更何况,他的守护神是凤凰,不是雌鹿。”
  “守护神可以变的,不是吗?”罗恩说,“唐克斯的不就变了吗?”
  “是的,但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他不来找我们?为什么他不直接把剑给我们?”
  “我可不知道,”罗恩说。“还有,他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给你?为什么要给你一个破旧的金色飞贼,给赫敏一本古老的童话书?”
  “就算我们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哈利看着罗恩那渴望得到答案的表情,[屏蔽]。
  “我不知道,”罗恩说,“有时候,当我有点想放弃的时候,曾经想过,或许他是在开玩笑或者——或者他只是为了让一切变的更困难。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不再这么认为了。当他给我熄灯器的时候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不是吗?他——是的,”罗恩的耳朵有点红得发亮,然后他似乎对脚边的一丛杂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用自己的脚趾戳着这些杂草,“他一定早就知道我会弃你们而去。”
  “不,”哈利纠正道,“他一定早就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回来的。”
  罗恩很感激,但还是有点难堪。为了转移话题,哈利说,“说到邓不利多,你知道斯基特是怎么写他的吗?”
  “当然知道,”罗恩马上说,“人们都在不停的谈论那件事,‘通常,与众不同的事情总能变成大新闻。邓不利多是格林德沃的朋友,但现在这已成了那些不喜欢他的人的笑料,就好像是当面给了那些曾认为他是个好家伙的人一巴掌。虽然我不知道这事有多么重大。他是那么的年轻,当他们——”
   “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哈利接道,正如他反驳赫敏时那样,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要阻止罗恩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树莓丛上挂着一张结满寒霜的蛛网,一只大蜘蛛正悠闲地爬在上面。哈利拿起罗恩昨天给他的魔杖,瞄准了蜘蛛,经过赫敏的检查,她确定它是用李木做的。
  “速速变大!”
  那只蜘蛛微微抖动了一下,在网上轻轻跳跃着。哈利又试了一次。这次蜘蛛稍稍变大了些。
  “快停下,”罗恩尖叫道,“我对我说邓不利多很年轻表示道歉,这总行了吧?”
  哈利似乎忘了罗恩对蜘蛛的恐惧。
  “哦,对不起,速速缩小!”
  然而那只蜘蛛没有缩小。哈利低头看着那支李木魔杖。那天他使用的所有魔咒,包括那些最简单的魔咒,威力都要比以前用凤凰魔杖施咒时小得多。这支新魔杖让人有种不舒服的入侵感,就像把别人的手缝在他的手臂上一样。
  “你只是需要多练习,”赫敏说,她已经悄悄的站到他们身后,并担忧地看着哈利试图使蜘蛛变大和缩小的全过程。“这是看你自己是否自信的问题,哈利。”
  哈利知道为什么她希望魔杖没问题,她仍然对弄坏他的魔杖感到很愧疚。他正要反驳说,要是她觉得新魔杖与旧的没什么区别的话,她可以把李木魔杖拿去,然后他可以用她的;可还是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真诚地希望他们能恢复从前的铁关系,所以,无论如何,他同意了。但是当罗恩试着向赫敏微笑时,她高傲地离开了,再次消失在书的后面。
  黑夜降临后,他们三个都回到了帐篷里面,哈利第一个放哨。坐在帐篷的入口,他试着用李木魔杖把他脚边的一块小石头悬浮在空中,但他的魔力与比以往相比,仍旧显得如此笨拙和无力。此时,赫敏正躺在床上看书,罗恩不安地瞧了她几眼,然后从他的帆布背包中取出一台小型木制无线收音机,并试着调试频道。
  “这个频道,”他轻声对哈利说,“是个讲述真实新闻的频道。其他所有频道都站在神秘人那边,并被魔法部牵着鼻子走,但是这一个……你听了就会知道,简直太棒了。唯一遗憾的是,他们不能每天晚上都播报,他们得不停地改变地点以防止被追击,另外,需要密码才能收听……问题是,我忘了上一个密码是什么。”
  他用魔杖在收音机上轻轻敲打着,一边小声地咕哝着什么。并一个劲地偷偷瞄赫敏几眼,看来是害怕她的愤怒会像火山般突然爆发,如果不是她的细心照料,他也来不了这里。罗恩敲敲打打地咕哝了大约十分钟,赫敏翻了一页书,哈利则继续练习使用李木魔杖。
  最后,赫敏爬下了床。罗恩立刻停止了他的敲打。
  “如果吵到你了,我会马上停止。”他小心地对赫敏说。
  赫敏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径直向哈利走去。
  “我们需要谈谈,”她说。
  他看着抓在她手上的书。书名叫做《阿不思•邓不利多的谎言和一生》”。
  “什么?”他担心地说。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书里会有一章写他的,他不知道他是否承受得了,听丽塔的那些关于他和邓不利多关系的瞎编乱造的谎言。然而,赫敏的回答却令他出乎意料。
  “我要去找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
  哈利盯着她。
  “你说什么?”
  “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卢娜的爸爸,我要去找他并跟他谈谈。”
  “恩—为什么?”
  她深呼吸了一下,仿佛在给自己注入力量,然后说,“这是那个标记,在《游吟诗人比德》里的标记。看这个!”
  她猛地把《邓不利多的谎言和一生》伸到哈利眼前,哈利不情愿地看了一眼,那是邓不利多写给格林德沃的原信的照片,上面是邓不利多那熟悉的瘦瘦的斜体字。他非常厌恶地看到有确凿的证据表明邓不利多写了那封信,而不是丽塔编造的。
  “这个签名,”赫敏说。“看看这个签名,哈利!”
  哈利看了,有那么一刻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借着魔杖的光芒,他凑近了仔细看,他看到邓不利多把阿不思的A改成了一个小三角,跟他标记在《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上的一样。
  “恩……你们在……?”罗恩小心地问,但赫敏马上用目光制止了她然后她转向哈利。
  “它一直在出现,不是吗?”她说,“我知道威克多尔说那是格林德沃的符号,但它也确实曾出现在高锥克山谷的古老墓碑上,而且那墓碑上记载的日期比格林德沃出现的时间要早很多!现在看看这个!好了,我们不能问邓不利多或者格林德沃这代表着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格林德沃是否还活着——但我们可以去问洛夫古德先生。他在婚礼上戴过那个标志。我确信这很重要,哈利!”
  哈利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她激动热切的脸,然后走出帐篷,走进周围的黑暗中,思考着。很久的沉默后,他说:“赫敏,我们不要再盲目地冒险了,上次,我们差点——”
  “但是它一直在出现,哈利!邓不利多给我留下《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难道他不是希望我们解开符号的迷吗?”
  “又来了!”哈利有点生气了,“我们总试图说服自己邓不利多留下了秘密的符号和线索——”
  “事实表明熄灯器的确很有用,”罗恩插嘴说。“我想赫敏是对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洛夫古德。”
  哈利阴沉地看了他一眼。他很清楚罗恩支持赫敏有一部分是因为对那个三角形文字的好奇。
  “它和高锥克山谷不一样,”罗恩补充道,“洛夫古德是站在你这边的,哈利。《唱唱反调》一直在支持你,它一直在告诉人们他们会帮助你!”
  “我确定这很重要!”赫敏真诚的说。
  “但你们难道不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邓不利多会在他死前告诉我的吗?”
  “或许……或许这需要让你自己去发现,”赫敏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轻声说。
  “对,”罗恩奉承地说,“这就说得通了。”
  “不,不对,”赫敏突然说,“但我仍然觉得我们应该和洛夫古德谈谈,这个符号联系着邓不利多,格林德沃,和高锥克山谷,哈利,我敢肯定我们需要知道这些。”
  “我想我们可以投票表决,”罗恩说,“赞成去见洛夫古德的举手——”
  他在赫敏举手前迅速把手举到半空中。赫敏怀疑地蠕动了下嘴唇,举起了手。
   “少数服从多数,哈利,不好意思了,”罗恩边拍哈利的背边说。
  “好吧,”哈利说,觉得好笑,又觉得恼怒。“只是,等我们见到洛夫古德之后,我们得试着找其他的魂器,好吗?那么到底洛夫古德一家住在哪呢?你们两有人知道吗?”
  “我知道,他们家离我家不远,”罗恩说。“虽然我不知道确切的位置,但是爸爸和妈妈每次提到他们时,就会指着那边的小山丘,所以应该不难找。”
  当赫敏回到她的床上去后,哈利压低声音说。
  “你就这样同意了,是为了讨好她吧。”
  “都是因为爱情和战争,”罗恩坦白地说,“两者都有,开心点吧,现在是圣诞假期,卢娜肯定在家!”
  第二天早上,他们幻影显形到了山腰,微风轻拂,放眼望去,整个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庄都尽收眼底。他们站在高处,阳光透过云的缝隙,斜斜地映照在地面上,向下看去,村庄看起来像是由许多玩具房子排列在斜轴上。他们抬起手掌挡住阳光,站着又望了一会儿陋居,但他们只能辨认出一些高树篱和果园里的树,它们都是为了使这个奇怪的小房子不被麻瓜发现所种的。
  “这真不可思议,离得这么近,却不能回家。”罗恩说。
  “好了,你又不是没看过他们,你还在那里过了圣诞节。”赫敏冷冷地说。
  “我没回陋居!”罗恩疑惑地笑了。“你觉得我会跑回去告诉他们我离开你们了?然后,弗雷德和乔治就会拿这个寻开心。至于金妮,她倒是一直都很善解人意。”
  “那你去哪儿了?”赫敏惊讶地问。
  “比尔和芙蓉的新家。贝壳小屋。比尔对我总是很好。他……他没有生我的气,当他知到我做了什么后,也没有追问。他知道我心里真的很难过。家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在那。比尔跟妈妈说他和芙蓉不回家过圣诞,因为他想和芙蓉单独过。你知道的,这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节日。我想芙蓉不会介意的。要知道她有多讨厌塞蒂娜•沃贝克。”
  罗恩转身背对着陋居。
  “我们从这上去看看,”他说,带头往山上走。
  他们走了好几个小时,哈利在赫敏的坚持下披着他的隐身衣。一座小别墅孤零零地兀立在荒无人烟的群山丘上,看起来像是被人遗弃了般。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就是他们的房子,而他们现在出去过圣诞节了?”赫敏说着,从窗户往里看,可以看见一个干净的小厨房,窗台上还摆着盆天竺葵。
  罗恩哼了一声。
  “听着,我想,在洛夫古德家的窗外,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他们住在那儿。我们去其他山上找找吧。”
  于是他们再次向北幻影移形了几英里。
  “啊哈!”罗恩喊着,风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吹得呼呼作响。他指着上方,在他们现身的那处山头,一间异常古怪的房子直指天际,房子后面,一个巨大的,带着可怕的月亮的黑色汽缸挂在午后的天空之下。“这肯定是卢娜的家,还会有谁住在这样的地方?它看起来像颗巨大的棋子!”
  “它一点都不像旗帜,”赫敏说,皱着眉头看着这座城堡。
  “我说的是国际象棋,”罗恩说。“这座城堡。”
  罗恩凭借着脚长的优势最先到达山顶。哈利和赫敏气喘吁吁地追上他时,发现他正得意地咧着嘴笑。
  “是这里,”罗恩说。“看。”
  三块自己粉刷的标记被订在一个倒塌的gate上。第一个上面写着,


唱唱反调,编辑,谢•洛夫古德

  
  第二个写着,


挑选你自己的榭寄生

  
  第三个写着,


不要试着驾驶洋李

  
  他们慢慢打开吱吱作响的gate,一条通向前gate的Z字型小路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古怪植物,其中有一个覆盖着像胡萝卜一样水果(卢娜有时作为耳环戴在耳朵上)的矮树丛。哈利想,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枯萎斯纳格拉夫树桩的收容所。两棵年老的山楂树随风摇曳,光秃秃的枝条上挂着沉甸甸的浆果模样的红色果子,珠状榭寄生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上面,像哨兵一样站在前gate的两边。一只脑袋长得像鹰的扁头猫头鹰站在一根树枝上看着他们。
  “你最好把斗篷拿掉,哈利,”赫敏说,“洛夫古德愿意帮助的是你,不是我们。”
  哈利照办了,把斗篷给她让她装在那个珠状的包里。然后赫敏在那个沉重的黑gate上敲了三下,gate上布满了铁钉,还装饰着一个鹰形gate环。
  刚过了十秒,gate猛得被打开了,他们眼前站着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他赤着脚穿着一件像是褪色的男睡衣。他那长长的像棉花糖一样的白发又脏又乱。和现在相比,谢农费里厄斯在比尔和芙蓉的婚礼上显然算是衣冠楚楚的了。
  “什么?什么事?你们是谁?你们要什么?”他暴躁地大声吼着,先看着赫敏,然后看罗恩,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哈利身上,突然他的嘴张开形成了一个标准的,滑稽的O。
  “您好,洛夫古德先生,”哈利伸出他的手,“我是哈利,哈利波特。”
  谢农费里厄斯没有握哈利的手,他的目光从哈利的鼻端笔直地滑向他前额上的伤疤。
  “我们可以进去吗?”哈利问,“我们有一些事要问您。”
  “我……我不确定那是否明智,”谢农费里厄斯小声说,他吞了下口水,飞快地朝花园看了一眼。“真令人吃惊……我的意思……我……恐怕我不是很应该……”
  “不会太久的,”哈利说,对这个不是很热情的欢迎有点失望。
  “我……噢,好吧。进来,快,快!”
  他们刚跨进gate槛,gate就砰地一声关上了。现在,他们站在一个哈利见过的最奇特的厨房里。这个房间是个标准的圆形,这让他觉得像是走进了个巨大的胡椒粉罐头。所有的东西为了和墙壁相搭配,都弄成了曲线形的——炉,水槽,碗柜——而且所有东西都用明亮的色调画上了花朵,昆虫和小鸟。哈利心想,他终于了解卢娜的风格是如何形成的了。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人们是无法不被它影响的。
  在地板的中间,有一个螺旋形的锻铁楼梯通往二楼。那里正哗啦哗啦响个不停,还不时传来重物打击的声音;哈利不由地猜想卢娜现在在做什么。
  “你们最好上来,”谢农费里厄斯说,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安,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
  这间房间好像既是客厅又是办公室,因此,它比厨房还要乱,虽然比较小而且是个标准的圆形,这个房间看起来有点像那次难忘的经历中,有求必应屋所变成的巨大的藏匿着上百个的前几世纪物品的迷宫。这里有一堆堆的书,到处都是纸。一些哈利从没见过的生物模型拍打着翅膀,嘴巴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从天花板上挂下来。
  卢娜没有在那里,发出声音的是装着魔法齿轮的木制机器,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工作台和架子的奇异合成品,但没多久,哈利推断它是台老式印刷机,现在它正在印刷唱唱反调。
  “抱歉,”谢农费里厄斯说,他大步走向那机器,从一大堆书和纸下面抽出一块桌布,书跟纸哗的一下全掉到了地上,然后他把桌布扔到印刷机上,多少盖住了些哗啦重击声。最后他转向哈利。
  “你怎么会来这里?”
  哈利还没来得急说什么,赫敏有些受惊地叫道。
  “洛夫古德先生——那是什么?”
  她指着一个巨大灰色的旋转形的角——貌似并不是独角兽的——被裱在了墙上并向墙外突出了几英尺。
  “那是弯角鼾兽的角,”谢农费里厄斯说。
  “不,那不是!”赫敏说。
  “赫敏,”哈利小声说,显得有些尴尬,“现在不是时候—”
  “但是哈利,这是毒角兽的角!它是个B类商品,而且放在家里是十分危险的!”
  “你怎么知道那是个毒角兽的角?”罗恩问,一边尽可能快地远离那东西,这使整个房间更混乱了。
  “在‘神奇生物和如何找到它们’的书里有写到!洛夫古德先生,你必须马上扔掉它,你不知道即使是最轻微的触碰也会使它[屏蔽]吗?”
  “是弯角鼾兽,”谢农费里厄斯清楚地说,脸上带着一种顽固的表情,“这是一种害羞但是拥有很强魔力的生物,它的角——”
  “洛夫古德先生,我认得那个底部的凹槽,那是毒角兽的角,而且不容置疑的十分危险——我不知道你从哪拿到它——”
  “我买来的,”谢农费里厄斯断然地说。“两星期前,从一个讨人喜欢的年轻巫师那里买来的,他知道我对高雅精致的兽类感兴趣。这是给我最爱的卢娜的一个圣诞惊喜。那么,”他转向哈利,“你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波特先生?”
  “我们需要一些帮助,”哈利说,趁赫敏还没再次开口。
  “啊,”谢农费里厄斯说,“帮助,恩。”
  他的眼睛再次盯着哈利的伤疤,他似乎同时受到惊吓和催眠。
  “是。问题是……帮助哈利波特……十分危险……”
  “难道不是你在一直在告诉人们,帮助哈利是他们的首要责任吗?”罗恩说,“难道那杂志不是你办的吗?”
  谢农费里厄斯向他身后隐藏起来的机器看了一眼,那机器还在桌布下面劈啪作响地击打着。
  “呃—是的,我只是表达了我的观点,可是—”
  “那只是让其他人去做,不是你自己?”罗恩说。
  谢农费里厄斯没有回答,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他的眼睛在三个人之间飞快地瞄着。哈利觉得他正在遭受内心痛苦的挣扎。
  “卢娜在哪里?”赫敏问。“我们听听她的想法。”
  谢农费里厄斯咽了下口水。他看起来像在给自己打气。最后他用一种在印刷机的噪音下难以听清的声音颤抖地说,“卢娜在溪边,在钓淡水大嘴鱼。她……她会很高兴见到你们的。我去叫她然后——是的,很好。我会试着帮你们。”
  然后他消失在旋转楼梯下了,听到前gate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相互对视了几眼。
  “胆怯又令人讨厌的老头,”罗恩说。“卢娜比他好十倍。”
  “或许他只是担心,要是食死徒发现我在这里,会对他们不利。”哈利说。
  “但是,我同意罗恩的话,”赫敏说,“糟糕的老伪君子,他告诉每个人要帮助你,然后试图自己逃脱。看在上帝的份上,离那只角远一点。”
  哈利向房间另一边的窗户走去。他看到了一条窄窄的像缎子一样闪闪发光的小溪蜿蜒在远处的山脚下。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很高,他眺望着陋居的方向,一只鸟扑扇着羽翅飞过窗户,然后消失在群山之中。金妮就在那里。自从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后,他们还没有像今天这么接近过,但她不会知道他此时正在凝视着她的方向,思念着她。他告诉自己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任何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会遭到麻烦,谢农费里厄斯的态度证明了这点。
  他从窗户转过身,目光被一个放在杂乱弯曲的光滑木板上的奇特东西吸引了,那是一个美丽而又严肃的女巫石像,头上戴着一个世界上最古怪的头巾,两边金色耳机似的东西向外翘着。额头前的一条皮带上粘着一对闪闪发光的蓝色小翅膀,另一根皮带上拴着一颗胡萝卜。
  “看看这个,”哈利说。
  “真迷人,”罗恩说。“令人惊讶的是,他在婚礼上怎么没提这个。”
  他们听到前gate关上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谢农费里厄斯从螺旋楼梯爬进房间,他瘦弱的腿现在套在一双橡胶靴里。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与其极不相称的茶杯和热气腾腾的茶壶。
  “啊,你们发现我可爱的发明了,”他说着,把托盘塞到赫敏手中,然后和哈利一起站在雕像的一边。
  “模型,做的很好,在美丽的。罗威娜拉文克劳的头上,‘无尽的智慧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
  他指着那个像是耳机一样的东西。
  “那是专注思维耳机——可以消除各种使思考者分心的东西,而这个,”他指着那对小翅膀,“一个思维推进器,促使心灵的升华,最后,”他指着胡萝卜,“可驾驶的洋李,可以锻炼心理承受能力。”
  谢农费里厄斯回到托盘那里,赫敏正在邋遢的桌子那头,努力地想让它保持平衡。
  “喝一点格迪球根汁吗?”谢农费里厄斯说。“我们自己的做的。”然后他开始把那深紫色的饮料倒出来,看起来像甜菜根的汁,他又说,“卢娜在洼桥那。她听说你们来了,可兴奋了。她最好别太久,她抓的淡水大嘴鱼已经差不多够给我们所有人做汤了。快坐下,自己加点糖吧。”
  “现在”,他挪开扶手椅上一堆摇摇欲坠的文件,然后坐了下来,穿着橡胶靴的双腿交叉着,“我要怎么帮你呢,波特先生?”
  “是这样的,”哈利说,看了赫敏一眼,她点点头鼓励他说下去,“是关于你在比尔和芙蓉婚礼上戴在脖子上的那个标志,洛夫古德先生。我们想知道它代表什么。”
  谢农费里厄斯挑了挑他的眉毛。
  “你是指死圣的标志吗?”
顶端 Posted: 2007-07-26 21:19 | [2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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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三兄弟的故事

翻译:o蔚蓝、萧狼
修订:西格格巫、琥珀色月牙
终审:山水梦行人 Flying

  哈利转过身来看着罗恩和赫敏。看来他们也都没有理解谢农费里厄斯说了些什么。
  “死圣?”
  “是的,”谢农费里厄斯说,”你们以前从没听说过他们?我并不感到惊讶。几乎没有巫师相信它。在你哥哥的婚礼上,”他对着罗恩点点头,”那个无知的年轻人,就因为我带着那个著名黑巫师的标记而攻击我!这真是愚蠢的行为。至少在我的眼中,这些圣徒并不黑暗。这个标志只是用来标识自己的身份而已,以便在困难的时候相互能够有个照应。”
  他加了几块方糖到他的戈迪根药剂里,喝了几口。
  “对不起……”哈利说,”我还是不很明白……”
  出于礼貌,哈利也吸了几口,差点没吐出来:这东西真另人作呕,简直就像是一杯液态的妖精味怪味豆。
  “这个,你也看见了,信徒们正在寻找死圣。”谢农费里厄斯说,一边咂咂嘴,明显觉得这个戈迪根药剂味道不错。
  “但是死圣是什么?”赫敏[屏蔽]。
  谢农费里厄斯把他的空茶杯放到一边。
  “我想你们对‘三兄弟的故事’很熟悉吧?”
  哈利回答道“不”,但是罗恩和赫敏都说了“是的”,谢农费里厄斯严肃地点点头。
  “好吧,好吧,波特先生。这整件事起都源于‘三兄弟的故事’……我这好像有份抄本……”
  他的目光略略扫过房间里大堆的羊皮纸和书籍,但是赫敏说道:“我已经有了一份,洛夫古德先生,就在这里。”
  说着她从珠绣包里拿出那本《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
  “原版?”谢农费里厄斯急切地询[屏蔽],当看见赫敏点头时,谢农费里厄斯说:“好吧,那么,为什么你不把它大声的念出来呢?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能让我们都听懂了。”
  “呃……好吧”赫敏紧张地答应道。她打开那本书,哈利看见他们正在研究的那个标志就位于那页的顶部。赫敏清了清嗓子,开始读道:
  “从前有三个兄弟,在黎明时分,沿着一条偏僻蜿蜒的道路旅行——”
  “在午夜,我们的妈妈常常讲这样的故事”罗恩边听边伸了个懒腰,把手臂枕在脑袋后面。赫敏厌烦地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我只是认为如果是午夜的话或许会显得更加怪异点儿!”罗恩说。
  “是啊,因为我们确实需要更多恐惧。”哈利脱口而出。谢农费里厄斯看上去并没怎么注意,只是在凝望着窗外的天空,“继续啊,赫敏”
  “三兄弟及时到达了一条河边,这是一条既深又急的河流,无法涉水而过,也无法泅游而过。但是,这三兄弟会魔法,他们仅仅挥动魔杖,就造出了跨越这条河流的大桥。然而,当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发现一个戴着兜帽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死神对他们说话了——”
  “对不起,”哈利突然插嘴,“‘死神’对他们说话了?”
  “这是个神话故事,哈利!”
  “哦,对不起,继续。”
  “死神对他们说话了。他生气自己被这三个新的牺牲品愚弄了,因为旅者们通常会溺死在这条河里。但是死神很狡猾。他装作赞扬三兄弟的魔法,而且因为聪明地避开了他,每人都将赢得一件奖品。”
  “三兄弟中的老大是个好战的人,他索求一根比任何现存的都要强大的魔杖:一根总能帮助它的主人赢得决斗的魔杖,一根战胜了死神的巫师所应得的魔杖!死神砍下河岸边一棵老树上的枝条,做成了一根魔杖,递给了老大。”
  “然后三兄弟中的老二,一个傲慢的人,想要让死神更加丢脸,就要求拥有能把其他人从死神那召唤回来的力量。死神从河岸上捡起一块石头给了老二,告诉他这块石头有着使死者复生的力量。”
  “死神又问最小的那个想要的是什么。老三最谦虚而且最聪明,他并不打算信任死神,于是他要求死神给他一件东西使他能够到死神管辖范围之外的地方去。死神只好非常不情愿地把自己的隐形斗篷给了他。”
  “从死神那得到了一件隐形衣?”哈利再次打断道。
  “所以他可以鬼鬼祟祟地开人们玩笑,”罗恩说,“当他厌烦了一边挥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尖叫着追赶他们的时候……呃,对不起,赫敏。”
  “然后死神站不再插手,让这三个兄弟继续谈论他们的历险故事和死神的礼物。”
  “为了各自的目的,三个兄弟分开了。”
  “大哥旅行了一个多星期后,到达了一个偏远的村庄,寻找一位曾经和他吵过架的男巫,自然,以长老魔杖作为武器,他不可能输掉接下来的任何一场决斗。他的敌人倒在了地上,大哥继续前行到达了一个旅店,在那儿他大声底炫耀着自己从死神那得到的这支强有力的魔杖以及这支魔杖怎样使得他天下无敌。”
  “就在那个夜晚,当大哥躺下后,另外一个男巫悄悄地潜入他的房间,用酒浸透他的床,这个贼偷走了魔杖。为了保险起见,他割断了大哥的喉咙。”
  “所以死神得到了大哥的生命。”
  “与此同时,二哥回到了他自己独居的家。在那儿他拿出那块可以召唤死者的石头,把它放在手上转了三次。让他又惊又喜的是,他曾经想要与之成婚却不幸死亡的女孩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然而她既悲伤又冷漠,还用面纱和他分隔起来。尽管她重回人世,但她并不真正属于那,她在那遭受着痛苦。最终,二哥在无尽的绝望中疯掉了,为了真正地融入她的世界,他自杀了。”
  “所以死神又得到了二哥的生命。”
  “但是,死神找了很多年,却总也找不到三弟。一直到他老得不行了,他才脱下隐形衣,把衣服留给他的儿子。他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地向死神打招呼,很高兴地跟死神走了,他们最后也都一样离开了人世。”
  赫敏合上书。过了好一会,谢农费里厄斯才意识到赫敏已经读完了。他收回凝视着窗外的视线,说道:“嗯,你们都知道了吧?”
  “什么?”赫敏说,听起来她有些糊涂。
  “那些就是死圣。”谢农费里厄斯说。
  他从肘边塞满了东西的桌上拿起一支羽毛笔,从书堆中拉出一卷羊皮纸。
  “长老魔杖”,他说,在羊皮纸上画了一条直线,“回魂石”,他说着在线上加上了一个圈,“隐形衣”,他最后说道,在圈和线外画了一个三角形把它们围起来,这个符号让赫敏相当感兴趣,“合起来”,他说,“就是死圣”。
  “但是故事中没有任何提及死圣的文字”赫敏说。
  “这个,当然没有”,谢农费里厄斯说,得意得有点疯狂,这只是一个童话,是为了取悦人而不是进行说教。我们当中了解这个的,就会意识到这古代故事指的就是这三件物品……也就是死圣,无论怎样,如果这三件物品联合起来的话,拥有者就可以主宰死亡。
  短暂的沉默中谢农费里厄斯朝窗外瞥了一眼。夕阳几近西沉。
  “卢娜应该很快就会钓到大嘴彩球鱼了。”他轻轻地说。
  “那怎么解释‘主宰死亡’?”罗恩说。
  “主宰”,谢农费里厄斯边说边轻快地挥挥手,“征服、战胜,以任何你喜欢的形式。”
  “可是……难道你的意思是……”赫敏慢慢地说着,哈利可以肯定她在尽力使自己的语气中不带有怀疑的意思,”你真的相信这些东西——这些圣物——它们真的存在?”
  谢农费里厄斯再次挑起他的眉毛。
  “这个,当然,我当然相信。”
  “但是”,赫敏说,哈利听得出来她在拼命克制着不让自己大喊起来,“洛夫古德先生,你怎么可能相信呢——?”
  “卢娜跟我谈过你,孩子”,谢农费里厄斯说,“在我看来,你并非智力超群,相反的,思路很狭窄、很封闭。”
  “也许你应该试试这顶帽子,赫敏,”罗恩说,朝那荒谬的头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因为拼命憋着笑而有些颤抖。
  “洛夫古德先生”,赫敏接着说,“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有比如隐形衣这样的东西,尽管很罕见,但的确存在,不过——”
  “啊,第三件圣物就是一件真正的隐形衣,格兰杰小姐!我的意思是,那不是一件普通的浸透着幻身咒的旅行斗篷,或者是施了一个混淆咒,抑或是其他隐形兽皮毛的编织物,不是那种可以使一个人马上消失但是会逐年褪色直至不再透明的衣服。我们在谈论的是一件真正能使着装者完全消失,彻底隐匿的隐形衣,而且功效持久,无论是什么魔咒都不会对它起作用。你见像这样的隐形衣吗,格兰杰小姐?”
  赫敏张开嘴想要回答,然后马上又把嘴合上,看起来比先前更糊涂了。她、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哈利知道他们都在想同一件事情。刚巧,他们就有一件像谢农费里厄斯刚刚描述的斗篷,就在他们待的在这个房间里。
  “确切地说,”谢农费里厄斯说道,就像他刚用非常合理的理由在争论中把他们打败了,“你们中间没有人见过这东西,这东西的拥有者一瞬间就能富起来,难道不是么?”
  他又一次把视线移到窗外,天空现在呈现的是一种淡淡的粉色。
  “好吧,”赫敏有些惊慌地说,“就算这种斗篷存在,那,那你说的石头呢,洛夫古德先生,那种你管它叫回魂石的东西。
  “那东西又怎么了?”
  “嗯,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那你难道能证明它是假的啊”,谢农费里厄斯有点讽刺。
  赫敏看起来很委屈。
  “但是那,我很抱歉,但是那确实是很荒谬的!我怎么可能证明它不存在呢?难道你认为我应该收集世界上所有的石头来一一测试吗?我的意思是,难道如果没有人能找到证据证明它不存在,你就可以相信任何事物都是存在的,是这样吗?”
  “是的,你可以这样想,”谢农费里厄斯说,“我很高兴你已经稍稍开阔了你的思维了。”
  “所以说长老魔杖,”哈利在赫敏反驳之前很快地说道,“你相信它也是存在的?”
  “哦,是的,对于长老魔杖,那会有无数的证据”,谢农费里厄斯说,“长老魔杖是最容易最终到的圣物,因为长老魔杖一直代代相传。”
  “那又是怎么回事?”哈利问。
  “想拥有长老魔杖的人,必须打败它的前任拥有者,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得到它”,谢农费里厄斯说,“当然,你肯定已经听说艾格博特是怎样在[屏蔽]了艾玛里克之后得到长老魔杖的,而至于格德罗特在他的儿子——海尔沃德拿走了他的长老魔杖后,死在了他自己的地窖里。而当差劲的罗克西斯,从巴罗巴斯•迪沃瑞尔手中取走魔杖的时候,他又[屏蔽]了谁?长老魔杖的血腥记忆贯穿了整部巫师历史。
  哈利瞥了一眼赫敏,她正皱着眉头看着谢农费里厄斯,不过没有反驳他。
  “那么,你认为长老魔杖现在在哪里呢?”罗恩问。
  “唉,这谁知道呢?”谢农费里厄斯凝视着窗外说道,“谁知道它藏在哪儿呢?艾库斯和理韦斯追随着它,但是之后是谁真正打败了罗克西斯而拿走了长老魔杖?而谁又知道后来是什么人再次打败他们呢?历史,唉,它并没有给我们答案。”
  大家暂时沉默了下来,最后,赫敏固执地[屏蔽],“洛夫古德先生,佩弗利尔家族和死圣有什么关系吗?”
  谢农费里厄斯收回了目光,这时哈利的脑海里一道亮光闪过,但是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佩弗利尔,他曾经听过这个名字。
  “你把我搞糊涂了,我年轻的女士!”,谢农费里厄斯挺起脊背直坐在椅子上瞪着赫敏,“我想你一定不了解寻找死圣的事!我们当中的大多数寻找者坚信佩弗利尔家族和死圣关系非常……非常密切!”
  “佩弗利尔是谁?”罗恩问。
  “那是在一座有标记的墓碑上的名字,在高锥克山谷,”赫敏说,仍然看着谢农费里厄斯,“伊格诺思•佩弗利尔。”
  “正确!”,谢农费里厄斯,斯文地竖起食指。”在伊格诺思坟墓上的死圣的记号,这就是一个确凿的证据!”
  “那又怎样呢?”罗恩问。
  “怎样?故事中的三兄弟就是佩弗利尔家的三兄弟,安通彻、卡德姆斯和伊格诺思!他们是死圣最早的拥有者!”
  他又朝窗外瞥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拣起盘子走向螺旋型的楼梯。
  “你们留下来吃晚餐吗?”他叫道,声音随着下楼声渐渐变小,“每个人都想要我们淡水普利姆莱汤的秘方。”
  “那些人肯定是想去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中毒科的”罗恩悄声地说。
  哈利一直等到能听见谢农费里厄斯在楼下的厨房里走动的时候才开口说话。
  “你怎么看?”他问赫敏。
  “哦,哈利,”她有些疲倦地说,“那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不可能是标记的真正含义。这肯定只是一个和他本人一样怪异的谎言。这太浪费我们时间了!”
  “他可能就是那个给我们带来弯角鼾兽的人。”罗恩说。
  “你也不相信那个故事吗?”哈利问罗恩。
  “看,这只是那些哄小孩的故事中的一个,不是吗?别自找麻烦了,别自讨苦吃,别在那些无用的东西身上浪费时间,最好的办法是别管它们。不要再想这个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这样就足够了。说到这个,”罗恩补充道,“也许这故事就是长老魔杖被视为不祥的原因。”
  “你们在说什么啊?”
  “那是一种迷信,不是吗?‘五月份出生的女巫会和麻瓜结婚’‘黎明时候的出现的白虎星,会在午夜毁灭’‘苹果木的魔杖不会好使’你肯定听说过这些,我妈妈整天在念叨。”
  “哈利和我都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赫敏提醒他。“我们知道的迷信适合你不一样的。”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她闻到从厨房传来的一股特别难闻的气味。她对西诺费利的恼怒有一个好处,就是似乎使她忘记了她正在生罗恩的气。“我认为你是对的,”她告诉罗恩,“这不过是个有关道德的寓言,这很明显,哪个是最好的,你会选哪个——”
  他们三个同时开口:赫敏说“斗篷,”罗恩说:“魔杖”,哈利说,“石头。”
  三个人面面相觑,半是惊奇半是欣喜。
  “我就知道你会说斗篷,”罗恩告诉赫敏,“但是如果你有了魔杖你就不需要隐身了。一支不可战胜的魔杖,赫敏,别傻了!”
  “我们已经有一件隐形衣了,”哈利说,“它真的帮过我们许多忙,除非你没有注意到!”赫敏接着说,“而魔杖则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只有当你大声囔囔,”罗恩争论道,“只有当你蠢到拿着它在头上挥舞着边跳边唱,‘我有一根无敌的魔杖,不怕死的话就过来试试嘛!’它才会给你带来麻烦,只要你闭紧你的嘴巴—”
  “是的,但你现在能不能闭紧你的嘴巴?”赫敏说,满脸怀疑的表情。“你知道的,他告诉我们的唯一事实就是数百年来一直流传着许多关于一枝法力无边的魔杖的故事。
  “真的有那么多跟魔杖有关的故事吗?”哈利问。
  赫敏看起来相当恼火。这个表情是如此熟悉,以至于看起来那么可爱,哈利和罗恩不由得互相咧嘴笑着。
  “死亡之杖,命运之杖,几个世纪以来它们一直在以不同的名字出现,通常被那些自吹自擂的黑巫师所占有,宾斯教授提到过他们,但是——这都是无稽之谈。魔杖的力量和使用它的巫师的魔力是一样的。只是有一些巫师喜欢夸耀他们的魔杖比别人的更好,更强。”
  “但是你怎么知道,”哈利问,“那些魔杖——死亡之杖,还有命运之杖——不是几个世纪以来以各种不同的名字出现的同一跟魔杖呢?”
  “它们会不会真的都是死神做的长老魔杖?”罗恩问。
  哈利笑了:罗恩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在他看来,十分荒谬。他的魔杖,他提醒自己,是冬青木制的,不是长老魔杖,而且是奥利凡德制做的。不管伏地魔在空中追赶他的那晚它做了什么,如果它是无敌的,又怎么会折断呢?”
  “那么,为什么你要选那块石头?”罗恩问他。
  “是这样的,如果能让人起死回生,我们可以带回小天狼星,疯眼汉,邓不利多,我的父母……”
  罗恩和赫敏都没有笑。
  “但是据吟游诗人比德说,他们并不想回来,不是吗?”哈利说着,想到他们刚刚听到的那个故事的结尾。“我不认为别的传说里也有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石头,有吗?”他问赫敏。
  “没有,”赫敏伤心地回答。“我认为除了洛夫古德先生外,没有人会欺骗自己那是有可能的。比德大概是从魔法石中取得的灵感,你知道。把一块能使你长生不老的石头改成一块能起死回生的石头。”
  厨房里的那股怪味儿越来越浓了,有点像是燃烧衣服的味道。哈利很怀疑他们有没有可能不伤害西诺费利的感情去多吃点他煮的东西。
  “那隐形衣呢?”罗恩缓缓[屏蔽]。“你们意识到了吗,他是对的?我已经习惯了哈利的隐形衣和它所带来的好处,但我从来没有停下来好好想一想!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别人有和哈利一样的这种隐形衣。它很可靠。我们躲在它下面的时候就从没被看见过——”
  “当然没有——那时候人们是看不到我们的,罗恩!”
  “但是他说的关于其他斗篷的事,它们差不多只值10个纳特,你知道的,是真的!我之前从来没意识到,但是我听说过有的在斗篷变旧的时候,魔力会逐渐消失,或是它们被咒语撕裂后它们会留下洞眼,哈利的那件是他爸爸的,所以不是全新的,但它实在是,太完美了!”
  “是,你是对的,但是罗恩,那块石头……”
  当他们小声地争论的时候,哈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不在焉地听着。走到旋转楼梯旁边的时候,哈利不经意地抬眼望向另一层,然后马上被深深吸引住了。
  通过上面房间的天花板,他看到自己的脸正回望着他。微微困惑了一下,他意识到这不是镜子,而是一幅画。在好奇心驱使下,哈利开始顺着台阶往上走。
  “哈利,你在干什么?我不认为他不在这的时候你可以到处乱走!”
  但是哈利已经上到了楼上。卢娜用五幅漂亮的画像装饰她卧室的天花板:哈利,罗恩,赫敏,金妮,以及纳威。它们不像霍格沃茨的那些画像一样会移动,但是它们肯定被施加了同一个魔法。哈利认为它们是会呼吸的。一条精美的金链环绕着把它们连接在一起,但是仔细看了一会,哈利发现它实际上是用金色墨水写了足有几千遍的词:朋友……朋友……朋友……
  一阵友情的温暖袭过哈利全身。他环视这间屋子。在床边放着一张巨大的照片,是小卢娜和一个和她长的非常相象的女子。她们相拥在一起。在这张照片里卢娜看起来比哈利以前所见到的卢娜要整洁的多。照片上积满了灰尘。这使哈利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他凝视四周。什么东西不对劲。暗淡的蓝色地毯一样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衣橱gate微开着,里面没有一件衣服。床看上去冰冷冷的,像是已经有几个礼拜没有人睡过了。一张孤零零的蜘蛛网蒙在最近的那扇窗户上,横越了血红色的天空。
  “有什么不对吗?”哈利走下楼梯的时候赫敏问。但在他回答之前,西诺费利出现在通往厨房的楼梯顶端,端着一个放满碗的托盘。
  “洛夫古德先生,”哈利说,“卢娜在哪?”
  “你说什么?”
  “卢娜在哪?”
  西诺费利在楼梯最上面的一个台阶上顿住了脚步。
  “我——我已经告诉过你们。她在波顿桥下面大嘴彩球鱼。”
  “那么你干吗只摆4个盘子?”
  西诺费利试着回答,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一的声响是印刷机的轧轧声,以及随着西诺费利双手的颤抖而咔哒作响的盘子。
  “我认为卢娜这几个星期以来都不在这里。”哈利说,“她的衣服不见了,她的床没有人睡过。她在哪?还有你为什么一直向着窗外看?”西诺费利失手没拿住托盘。盘子弹起来打碎了。哈利,罗恩,赫敏抽出了他们的魔杖。西诺费利停住了就要伸进口袋的手。在这个时候印刷机一声巨响,无数的唱唱反调从桌布底下冒出来顺着地板飞过来。印刷机终于安静了下来。赫敏弯下腰捡起一份杂志,她的魔杖仍然直指着洛夫古德先生。
  “哈利,看这个。”哈利快步跨过所有乱糟糟的东西来到她身边。唱唱反调的封面刊登了他的照片,标注着“最不受欢迎的人”,标题上还写着他的悬赏金额。
  “唱唱反调要改变它们的立场了,然后呢?”哈利冷冷的问,大脑飞速运转。“这是不是你去花园时干的事,洛夫古德先生?派一只猫头鹰给魔法部通风报信?”
  西诺费利舔舔嘴唇。
  “他们带走了我的卢娜,”他轻轻的说,“就因为我写的那些文章。他们带走了我的卢娜,我不知道她在哪,他们会对她做什么。但是他们也许会把她还给我,如果我——如果我——”
  “交出哈利?”赫敏帮他说完。
  “没办法了,”罗恩冷冷地说,“别挡着我们的路,我们要走了。”
  西诺费利脸色惨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的嘴角上扬形成了一个邪恶的笑。
  “他们马上就会来这里。我必须救卢娜。我不能失去卢娜。你们不许走。”
  他站在楼梯前,张开双臂。哈利恍然觉得看见了他的妈妈在他的襁褓前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别逼我们伤害你,”哈利说道,“让开,洛夫古德先生。”
  “哈利!”赫敏尖叫。
  一些骑在扫帚上的人影飞掠过窗户。当他们三个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的时候,西诺费利拿出了他的魔杖。哈利刚好钻了个空子。他从侧身猛扑过去,把罗恩和赫敏推开。西诺费利发出的昏迷咒激飞过屋子,击中了独角兽的角。
  一阵巨大的[屏蔽],[屏蔽]的冲击波仿佛要把房子吹裂。碎木片,纸片,碎石屑到处乱飞,伴随着一阵难以穿透的厚厚的白色烟尘。哈利飞过天空,坠落在地板上,用手护住脑袋,他没有办法看见东西,因为那些碎片雨点般掉落在他身上。他听见了赫敏的尖叫,罗恩的喊声,一系列使人昏晕的金属的重击告诉哈利西诺费利被[屏蔽]弄得掉下了旋转楼梯。被半埋在碎石碓中,哈利尝试着站起身来,在灰尘中他几乎无法呼吸或是看到什么。天花板大半掉了下来,卢娜那串珠子的尾部从破洞中垂落下来。失去了半张脸的罗伊纳 拉文克劳的半身像倒在他身边。羊皮纸的碎片漂浮在空中,印刷机的大部分机体倒在一边,堵住了通往厨房的路。另一个白色物体挪动着接近。赫敏,被灰尘覆盖着仿佛第二座雕像一般,用手捂着她的嘴。
  楼下的房gate砰然打开。
  “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不用着急吗,特莱维尔?”一个粗鲁的声音说道,“难道我没告诉过你这个疯子只是和平常一样在胡言乱语吗?”一声巨响,传来西诺费利痛苦的尖叫。
  “不……不……楼上……波特!”
  “我上个星期几告诉过你,洛夫古德,我们不会再为了任何东西回到这里来,除非是确实可靠的消息!记得上个星期吗?还有上上个星期——”又是一声巨响,一声尖叫——“你以为我们就会她回来就因为你能证明有牛鼾——砰——“弯”——砰——“角?”
  “不——不——我求求你!”西诺费利哭诉道,“真的是波特,真的!”
  “现在你仅仅是把我们找来这想把我们炸掉!”食死徒怒吼着,又是一阵密集的巨响和西诺费利痛苦的尖叫。
  “这里像是快要塌了,塞尔温。”另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他的声音在破损的楼梯上回荡。“楼梯被完全堵塞了。可以试着把它弄干净?也许会把这房子弄塌了。”
  “你这满嘴污秽的家伙。”被称作塞尔温的巫师叫喊,“你这这一生中从没见过波特,有吗?想着你可以把我们引到这来杀了我们,是不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要回你女儿了?”
  “我发誓……我发誓……波特就在楼上!”
  “通通显形!”楼梯底下有个声音说道。哈利听见赫敏微微喘气。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突然低低地越过他,把他的身体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上面的确有什么东西,塞尔温。”另一个男人急促地说。
  “是波特,我告诉过你,是波特!”西诺费利哭诉道,“请……请……把卢娜还我,只是把卢娜还给我……”
  “那丫头可以给你,洛夫古德,”塞尔温说,“如果你上楼把哈利 波特给我带下来。但是如果这是个阴谋,如果这是你的小把戏,如果你让你的帮手等在那伏击我们,我们会考虑留一小块你女儿的残骸给你让你好好埋葬。”
  西诺费利发出一声恐惧和绝望的哀号。然后是疾步奔走和拆扔碎片的声音。
  他在试着从楼梯上的碎片中通过。
  “快,”哈利小声说,“我们必须的从这出去。”
  他在西诺费利制造的噪音的掩饰下自己爬了出来。罗恩被压得最深。哈利和赫敏尽可能安静地穿过那片废墟爬过去,试图抬起压着罗恩的脚的那个沉重的有很多抽屉的柜子。就在西诺费利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赫敏终于用悬浮魔咒成功地把罗恩解救了出来。
  “好了,”赫敏喘着气说,这时,那台堵住楼梯顶部的坏掉的印刷机开始摇动。西诺费利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她仍然是灰头土脸的。
  “你相信我吗,哈利?”
  哈利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赫敏悄声说,“把隐形衣给我,罗恩,你把他穿上。”
  “我?但是哈利——”
  “拜托了,罗恩!哈利,紧紧抓住我的手,罗恩,抓住我的肩。”
  哈利伸出他的左手。罗恩突然消失在隐行衣下面。堵住楼道的印刷机又开始震动。西诺费利正试着用一个悬浮魔咒移动它。哈利不知道赫敏在等着什么。
  “抓紧了”,她耳语道,“不管怎样……都要抓紧了。”
  西诺费利那张纸一样苍白的脸出现在餐柜的上方。
  “一忘皆空!”赫敏叫道,她的魔杖先是指着西诺费利,然后指着他们脚下的地板。她已经在客厅的地板上炸了一个洞。他们就像大石头一样下坠。为了他们珍贵的生命,哈利仍然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这时,从下面传来一一声尖叫,他们瞥见两个男人正极力想要逃跑,那些从被破坏的天花板掉落的碎石和坏掉的家具,它们像雨一样在他们的砸向他们。赫敏在半空中扭转身躯,随着她又一次把哈利拖进黑暗当中,房子倒塌时发出的像打雷似的巨响再次钻进哈利的耳朵。
顶端 Posted: 2007-07-26 21:19 | [23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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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死圣

翻译:sunlanan,yycc
修订:catbay
终审:dbh,Flying

  哈利气喘嘘嘘地倒在草地上,又立刻爬了起来。他们看起来像是来到了一个被黄昏的薄雾笼罩的荒野;赫敏挥舞着魔杖绕着他们跑来跑去。
  “统统石化……萨维尔埃希亚……”
  “那个背信弃义的老骗子。”罗恩大口喘着气,从隐身斗篷下面钻了出来,把它扔给哈利。“赫敏,你是个天才,真是个天才。我都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能从那儿逃出来。”
  “洞窟兽……我没告诉过他那是一只弯鼾角吗?现在倒好,他的房子都[屏蔽]了!”
  “活该!”罗恩一边说一边检查着他那已经破烂不堪的牛仔裤和腿上的伤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待他?”
  “哦,我希望他们不要杀了他!”赫敏低声说道,“所以我才想让食死徒在我们离开能看一眼哈利,这样他们就会知道谢农费里厄斯没有说谎。”
  “那为什么把我藏起来?”罗恩[屏蔽]。
  “你不是应该正在和斯帕特格罗特一起躺在床上呢么,罗恩!他们绑架卢娜就是因为她爸爸支持哈利!想想如果他们知道了你跟他一伙,你的家人可能也会遭殃!”
  “那你的父母呢?”
  “他们在澳大利亚,”赫敏说,“他们应该没事,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是个天才。”罗恩重复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哦,你绝对是个天才,赫敏。”哈利热情地附和着。“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笑了一下,但是马上又严肃起来。
  “不知道卢娜怎么样了。”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卢娜还活着的话……”没等罗恩说完,赫敏就打断了他:
  “别说了!别说了!她一定还活着,一定!”
  “那我猜她现在应该在阿兹卡班。”罗恩说。“不管她能不能活着回来,虽然……希望不大……”
  “她会的。”哈利说,她不能想象另外那种答案。“卢娜她很坚强,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她大概正在和那些关在一起的人讲有关沃克波茨和纳格勒的故事。”
  “但愿你是对的。”赫敏说,她抹了一下眼睛,“我觉得很对不起谢农费里厄斯,如果……”
  “如果他没把我们出卖给食死徒,的确。”罗恩说。
  他们搭好帐篷钻了进去,罗恩沏了点茶。经历了虎口脱险,这个又湿又冷又有点发霉的地方让他们觉得像是家一样,安全、熟悉又亲切。
  “唉,当初我们为什么要到那儿去?”几分钟的沉默之后,赫敏叹息道。“哈利,你是对的,我们回到高维克山谷,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什么死圣……全是废话……事实上,”停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可能根本就是他瞎编的,不是么?他可能根本就不相信什么死圣,不过是给赶来的食死徒们拖延点时间罢了。”
  “我不这样想。”罗恩说,“在那么大的压力下很难编造出那么多东西,这是我在被掠夺者抓住的时候发现的。假装自己是斯坦和凭空编造一个人出来相比,要简单得多,因为我对他或多或少有一点了解。老洛夫古德在那么大的压力下,只是想办法把我们留住而已。所以我觉得他说的都是真话,至少他认为是真话。”
  “好吧,但是我觉得这无关紧要。”赫敏叹了口气,“就算他没撒谎,我这辈子也从来没听到过那么多荒唐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密室不也曾一直被认为是个传说而已吗?”罗恩说。
  “但是死圣是不可能存在的,罗恩!”
  “你总是这么说,但是他们中至少有一个是存在的,”罗恩说,“哈利的隐身斗篷……”
  “三兄弟的传说只不过是个故事罢了,”赫敏很坚定地说道,“一个关于人类惧怕死亡的故事。如果长生不老就是藏在隐身斗篷下面那么简单的话,我们早就得到我们需要的一切了!”
  “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倒是很需要一根无敌的魔杖。”哈利一边说,一边在指间转动着令他生厌的黑李木魔杖。
  “哈利,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你说过曾经有各种各样的魔杖——死亡之杖,或者不管叫什么名字……”
  “好吧,就算你能骗自己说那个长老魔杖是真的,那苏醒石呢?”她用指头在那个名字上画了个引号,并且用挖苦的语调说道,“没有魔法能起死回生,那是肯定的。”
  “当我的魔杖和神秘人的连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父母出现了……还有塞德里克……”
  “但是他们并不是真的起死回生了,对吧?”赫敏说,“那只是……苍白的假象罢了,并不是他们真的活了过来。”
  “但是,那个传说里的女孩,也不是真的活了过来,对吧?故事里说,一旦人死了,他们就和死亡同在了。但是兄弟里的老二却仍然能看到她并和她说话,不是吗?他甚至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
  他看到赫敏的表情中流露出了担心,还有另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她匆匆看了罗恩一眼,哈利才明白那种感觉是恐惧:他提到的和死人生活在一起让她害怕了。
  “佩弗利尔那小子最后被埋在了高维克山谷。”他赶快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力量而正常,“你知道过有关他的事吗?”
  “不知道。”她回答道,转换话题使她看起来很安心。“在我看到他墓碑上的徽章时我认出了他;如果他真的很有名或者很重要,那他一定会出现在我们的书里的。但我唯一能找到佩弗利尔这个字的地方是《生而高贵,巫师家谱》,是我从克利切那里借来的。”当她看到罗恩扬起了眉毛时,解释道:“这本书列出了男系血统已经消失了的纯血统的家族。显然佩弗利尔是最早消失的家庭之一。”
  “男系血统已经消失?”罗恩重复道。
  “意思是说这个姓氏已经没有人继承了,”赫敏说,“像佩弗利尔家族早在几个世纪以前就这样了。但他们还是可能有继承人的,只不过都已经姓其他的姓了。”
  突然哈利的脑中出现了一个闪光的片段,他的记忆中好像曾经听到过“佩弗利尔”这个词:一个邋遢的老头在一位魔法部官员面前挥舞着一枚戒指。哈利叫了出来:“马沃罗•冈特!”
  “什么?”罗恩和赫敏一起[屏蔽]。
  “马沃罗•冈特!神秘人的外祖父!在冥想盆中,和邓布利多一起!马沃罗•冈特说他是佩弗利尔家的继承人!”
  罗恩和赫敏看起来一脸迷茫。
  “戒指,那枚后来成为魂器的戒指,马沃罗•冈特说那上面有佩弗利尔的纹章!我看到他拿着那枚戒指在魔法部的人的脸前晃来晃去,几乎贴到了那人的鼻子上!”
  “佩弗利尔的纹章?”赫敏敏锐地说“你看到它是什么样子的了吗?”
  “不太记得了……”哈利努力地回忆着“就我看到的,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能有一些划痕。我只见过它被打开后又合上的样子。”
  从赫敏睁大眼睛的样子中,哈利看出了她的理解,罗恩看着他,又看看赫敏,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啊呀,你又觉得它是死圣的标记了?”
  “为什么不呢,”哈利兴奋的说,“马沃罗•冈特是一个无知的没用的老家伙,他象猪一样地生活,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血统。如果这个戒指是历经几个世纪流传下来的,他可能并不知道它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房子里没有书,相信我,他是不会给孩子们讲童话故事的。他一定会把宝石上的擦痕看成是盾形纹章,因为在他看来,纯净的血统可以让人变得更高贵。”
  “好,这的确很有趣,”赫敏谨慎的说,“但是哈利,如果你听了我对你的猜测的想法……”
  “为什么不信呢?”哈利说,完全不在意赫敏说的话,“那就是块石头,不是吗?”他看着罗恩想寻求支持,“如果那就是苏醒石呢?”
  罗恩一下子开口了。
  “哎呀——邓布利多把它毁了,那还能用吗?”
  “能用?能用?罗恩,它从来没有有用过!世上不存在苏醒石!”
  赫敏跳了起来,看起来很愤怒,“哈利,你打算把一切都安到那个关于死圣的故事里……”
  “安进去?”他反驳道,“赫敏,是它们自己相吻合!我知道死圣的标记就在那块石头上!冈特说了它是从佩弗利尔那里继承来的!”
  “一分钟前你告诉我们,你从没有清楚地看到石头上的标记!”
  “你说那戒指现在在哪?”罗恩问哈利,“邓布利多在把它打开之后干了什么?”
  但哈利的思绪早就跑到之后的事情上了,远远地甩掉了罗恩和赫敏……
  那三件物品,或者说死圣,如果他们到了一个人手里,其所有者就可以操纵死亡,操纵……胜利者……征服者……最后一个要对付的敌人就是死亡……
  随后他想到了自己,如果他是圣物的所有者,面对伏地魔,相比之下伏地魔的魂器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这就是答案吗?用死圣来对抗魂器?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确保他活下来?如果他掌握了死圣,他就安全了吗?
  “哈利?”
  他几乎没有听到赫敏在叫他:他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隐身斗篷,手指抚摸着它。这件斗篷像水一样柔顺,像空气一样轻盈。在他将近七年的魔法世界生涯中,没有一件东西比得上它。这件衣服的确象谢农费里厄斯描述的一样:能让使用者彻底隐形,而且它长存于世,不会被任何咒语损坏……
  随后,他猛的喘了一口气,他想起来了……
  “邓布利多在我父母死的那天晚上拿到了它!”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能感到他的脸在发烧,但他并不在意。
  “我母亲告诉小天狼星,是邓布利多借走了隐身衣!那就是原因!他想验证一下,因为他觉得那就是第三个圣物!伊格诺思•佩弗利尔被葬在多维克山谷,”哈利漫不经心地绕帐篷踱着步子,感觉真相在他脑子里渐渐清晰起来。“他是我的祖先,我是那第三个兄弟的后代!这样就有头绪了!”
  他已经十分确信了,确信死圣的存在。能够得到它们,仅仅是这样的想法就足以给他受到保护的感觉,于是他很开心地转向了他的两个同伴。
  “哈利!”赫敏又叫了他一声,但哈利正在忙着打开他脖子上挂着的小口袋。他的手抖的厉害。
  “读一读。”他把母亲的信放到她手里,对她说,“读读看。虽然邓布利多借走了隐身斗篷,但是,赫敏,他这么做有什么原因吗?他并不需要隐身斗篷,他可以用一个强大的幻身咒来让自己隐身!”
  有个什么东西掉到底上,滚到了椅子底下:是他把信从信封里拿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金色飞贼。他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一个偶然的发现使他又惊又喜。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他叫出了声来。
  “它在这儿!他给我留下了的戒指——在金色飞贼里!”
  “你……你猜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罗恩看起来不明白。对哈利来说,所有的事情都那么明显、清晰。一切的一切都吻合……他的隐身衣是第三个圣物,当他打开金色飞贼时得到了第二个,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第一个圣物,长老魔杖,然后……
  但是,就象一个明亮的舞台突然拉下了大幕,他一切的快乐和希望都一下子破灭了。他独自站在黑暗之中,璀璨的光辉变得支离破碎。
  “那就是他要找的。”
  他语气的变化让罗恩和赫敏看上去更加害怕了。
  “神秘人……在找长老魔杖。”
  他转过身,背对着罗恩和赫敏惊讶与怀疑的脸。他知道,那就是事实。一切都说得通了,伏地魔并不是在找一支新魔杖,而是在找一支旧魔杖,非常旧的。哈利走向帐篷的入口,仰望夜空,思索着,完全忘记了罗恩和赫敏的存在……
  伏地魔是在麻瓜的孤儿院长大的,在他小时候没人能给他讲《吟游诗人比德的传说》里的故事,他不可能比哈利知道的更多。几乎没有巫师相信死圣。 伏地魔怎么会知道这些?
  哈利凝视着夜空……如果伏地魔知道关于死圣的事,那他肯定寻找过它们,曾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它们。三件物品的主人可以掌控死亡?如果他知道关于死圣的事情,他可能一开始就不需要魂器了。他曾经拿到了圣物,却把它做成了魂器,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他并不知道关于那个最隐秘的古老的巫师的故事?
  这说明,伏地魔虽然在寻找长老魔杖,但却并不完全了解它的威力,也不知道它是三个圣物之一……由于这根魔杖毫无疑问是死圣,而且最被人们所熟知……长老魔杖在悠久的魔法史上留下了带血的印迹。
  哈利看着天空中的云,像烟雾一样地弥散着,滑过白色的月亮。哈利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
  他转身想回到了帐篷里,却惊讶地发现罗恩和赫敏仍然站在原地。赫敏还捏着莉莉的信,罗恩带着期盼的表情站在她身边。他们有没有意识到在刚才的几分钟里发生了些什么吗?
  “怎么?”哈利说,想要把他们拉入自己刚刚发现的惊人事实中。“这样就可以解释所有这一切了。死圣确实存在,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个……也许是两个……”
  他拿起了金色飞贼。
  “……神秘人在找第三个,但是他不完全了解……他只是觉得那个魔杖有些威力。”
  “哈利”赫敏说,走到他身边把莉莉的信塞到他手里。“对不起,但是我觉得你的想法是错的,完全错误的。”
  “可是,难道你没有看到吗?一切都吻合……”
  “不,不是。”她说“事情并不吻合,哈利,你只不过是在胡思乱想。请……”赫敏好像开始了她的演说“请回答我:如果死圣真的存在,而且邓布利多知道他们存在,也知道如果他们的所有者能够控制死亡--哈利,那为什么他不告诉你呢?为什么?”
  他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但是你说过的,赫敏!一定要亲自动手找一找!这是一个任务!”
  “我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去洛夫古德那里而说的!”赫敏哭喊着解释,“我不是真的相信!”
  哈利没有理会她。
  “邓布利多通常都告诉我自己去找,他让我尝试用我自己的力量去找。看起来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哈利,这不是一个游戏,不是一场练习!这是真的,邓布利多留给了你清晰的指示:寻找并消灭魂器!那个记号没有任何意义,忘了什么死圣吧,我们不能转移目标……”
  但是哈利几乎没听她在说什么。他把飞贼在两只手间扔来扔去,期待着它能从中间裂开,苏醒石显露出来,证明给赫敏看他是正确的,死圣确实存在。
  她对罗恩呼吁道:“你也不相信死圣的存在,对吗?”
  哈利抬起头来,罗恩犹豫不决。
  “我不知道……我是说……很多事情都对上了,”罗恩笨拙地说“但是如果你从事情的整体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我们恐怕应该去消灭魂器,哈利。那是邓布利多告诉我们的。也许,也许我们应该忘了圣物的事。”
  “谢谢,罗恩。”赫敏说,“谢谢你支持我。”
  然后她从哈利身边走过,走进帐篷坐了下来,用行动结束了谈话。
  但是哈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关于死圣的想法一直缠绕着他,他的脑子一刻也休息不下来,一直想着那个念头:魔杖、石头、斗篷,如果他全都拥有……
  我要打开这个密封的东西……但是这密封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他还得不到那石头?如果他得到了那石头,他就能问问邓布利多关于那些个人的问题……哈利在黑暗中对着飞贼低语,他用了各种方法,甚至蛇老腔,但是那金色的小球仍没有打开。
  还有那个魔杖,长老魔杖,它又藏在哪里了?伏地魔现在在哪儿找呢?哈利希望他的伤疤能再次灼烧起来,告诉他伏地魔在想什么,因为这是第一次他和伏地魔在想着相同的事……当然赫敏不可能喜欢这个念头……但是那样她就会相信……谢农费里厄斯是对的,那有限的狭小的思维的链接。其实她只是害怕关于死圣的说法,尤其是那个苏醒石……哈利再一次把他的嘴对着飞贼,亲吻它,几乎把它吞下去,但那冰冷的金属没有丝毫妥协……
  天就快亮了,这时哈利想到了卢娜,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阿兹卡班的一个小房间里,被摄魂怪包围着,他突然为自己感到羞耻。在他兴奋地想着关于死圣的事情时几乎完全忘了她。就算他们去营救她,但是有那么多摄魂怪几乎不可能成功。现在他开始考虑这些,他还不能用那个黑李木的魔杖变出一个守护神……他必须在今天早晨学会……但如果有什么方法能得到一个更好的魔杖……对于长老魔杖,对于所向披靡的死亡魔杖的渴望又一次吞噬了他……
  第二天早上他们把帐篷收了起来,在一阵沉闷的暴雨中继续前进。直到他们赶到海岸暴雨一直在继续,那个晚上他们又支起了帐篷,并且在那儿呆了整整一个星期,虽然周围景色如画,哈利仍然感到阴冷压抑。他唯一能想的就是死圣。它像一个火苗一直在他体内燃烧着,无论是赫敏的不信任或者罗恩的犹豫不决都不能熄灭他。对圣物的渴望一直在他体内燃烧着,是唯一能让他感到高兴的东西。他责备罗恩和赫敏:他们的漠视像无情的雨一样让他沮丧,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坚持,它们确实存在。哈利对于圣物的信仰和坚持使他和另外两个被魂器迷住的人产生了隔阂。
  “迷住?”当哈利在一个晚上对赫敏指出他最近在寻找其他的魂器上不再关心的话表现出了足够的漠视后,赫敏用一种低沉的难以忍受的声音说:“我们没有迷上任何东西,哈利!我们只是在做邓布利多想让我们做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受到那些批评的任何影响。邓布利多在给赫敏的密文中留下了他对于圣物的暗示,并且,哈利仍然坚信,苏醒石就在留给他的飞贼里面。”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控制死亡……”为什么罗恩和赫敏就不能理解呢?
  “最后一个你要战胜的敌人就是死亡……”哈利平静的回答。
  “我想我们要对付的对象好像是神秘人?”赫敏反击道,哈利放弃了劝说她的想法。
  即使是他们谈论的那头银色的雌鹿,对哈利来说也不再那么重要了,好像是一个没意思的附属物。对他来说唯一要紧的事情就是他的伤疤又开始疼了,虽然他已经尽力在他们俩面前遮掩这件事情。每当疼起来时他都感到非常孤独,并且为他看到的景象感到失望。那些把他和伏地魔联系起来的影像变得没有以前好了:它们显得模糊不清、诡异多变。哈利只能认出来那好像是一个头骨的轮廓,还有好像一座山的影子一样的东西,更多的只是阴影而不是实物。对于那些影像,哈利感到不安,他很担心那联系着他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被破坏了,那条两方都很害怕的联系,尽管她和赫敏说他想要这种联系。 不知何故,哈利把那些不能令人满意的图像同他魔杖的损坏联系了起来,好像是他的黑李木魔杖的错,让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看到伏地魔在想什么了。
  几周就这么过去了,哈利除了观察什么也做不了,包括新的让他关切的事情,罗恩看起来有些抱怨。也许是他决定退出他们,也许是因为哈利开始对别人的鼓励完全听不进去,罗恩鼓励其他两个人赶快行动。
  “还剩三个魂器。”他不停地说“我们需要一个行动计划,来吧!哪儿我们还没有找过?让我们赶快去看看。那个孤儿院……”
  对角巷、霍格沃茨、里德尔家、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阿尔巴尼亚,每个他们知道的汤姆里德尔曾经生活过或者工作过的、拜访过的或者杀过人的地方,罗恩和赫敏都数了个遍。哈利也加入了,为得是不让赫敏再劝说他。他宁愿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去读伏地魔的思维,去发现更多的关于长老魔杖的事情,但是罗恩却坚持要去一些不太常见的地方,哈利意识到,他们必须继续下去。
  “你不会知道,”这是罗恩的口头禅,“弗莱格林北部的地区有一个巫师村庄,他可能曾经想住在那里,让我们去那儿溜达溜达。”
  巫师村庄的那些袭击是他们都变成了侵略者。
  “他们中好多人和食死徒一样坏,”罗恩说。”我觉得有一些悲惨,但是比尔说他们当中一些确实很危险。他们说在波特兄弟会里……”
  “在什么里?”哈利问。
  “波特兄弟会,我没有告诉过你吗?那是一个我一直想听的广播节目,是唯一一个可以告诉我们目前的真实情况的节目!几乎所有的台都被伏地魔的人控制了,除了波特兄弟会,我真想你能听一听,但是信号很不好找……”
  罗恩用了很多个的下午用自己的魔杖在无线电上敲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上面的转盘不停的转动着,偶尔他们会收到关于如何照顾龙的频道,有一次传出了《一锅又热又坚定的爱》的几个小节,他边录音边继续努力尝试打出正确的密码,嘴里还不停地乱咕哝着什么。
  “它们通常和凤凰社有关,”罗恩告诉他们,“比尔知道猜出它们的诀窍,我一定会猜出一个来...”
  但是直到三月运气才终于眷顾了罗恩,哈利坐在帐篷的入口处警戒,他懒洋洋地看着被丛生的葡萄树和风信子遮挡住的寒冷地面,这时帐篷里传出了罗恩兴奋的喊叫声。
  “我找到了,我找到它了!密码是‘阿不思’,快过来,哈利!”
  这么多天来哈利第一次从关于死圣的沉思被中唤醒,哈利飞快地冲进帐篷,看到罗恩和赫敏都跪在一个小收音机的旁边,赫敏看起来刚才还在磨那把格兰芬多宝剑来消磨时间,这会儿她张大嘴巴盯着地上的收音机,因为那收音机里正传出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很抱歉我们暂停了广播,那是因为有几个迷人的食死徒来到了我们的地盘。”
  “但那是李•乔丹!”赫敏说。
  “我知道!”罗恩说,“很酷吧,恩?”
  “现在我们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李说,“我很高兴地告诉大家,两个提供消息的朋友今天晚上也来到了我身边,晚上好!兄弟们!”
  “你好。”
  “下午好,江河。”
  “‘江河’就是李,”罗恩解释说,“他们都有自己的代号,但你通常可以——”
  “嘘!”赫敏说。
  “但是在我们听罗伊尔和罗慕洛说之前,”李继续说,“让我们用一点时间报道一下那些巫师新闻网和预言家日报认为并不重要的死讯,我们非常遗憾的从听众那里获悉泰德•唐克斯和德克•克莱斯韦被谋杀了。”
  哈利感到他的胃猛的沉了一下,他、罗恩还有赫敏都惊恐地盯着对方。
  “一个叫格纳克的小精灵也被杀了,麻瓜出身的迪安•托马斯和另一个小精灵也有危险,和唐克斯和格纳克一起居住的克莱斯韦好像逃脱了,如果迪安正在听,或者有谁知道他的下落,请与我们联系,他的父母和姐妹们都在焦急地等待消息。”
  “期间,在加德里,一个五人的麻瓜家庭所有成员都被发现死在家中,麻瓜界的权威人士认为他们死于煤气泄露,但凤凰社的人告诉我,他们是被死咒[屏蔽]的——很明显,在新的政权下,[屏蔽]麻瓜似乎已经从娱乐变成了一种必需。”
  “最后我们很遗憾地告诉听众们,巴希达•巴沙特的遗体在高锥克山谷被发现了,种种迹象表明他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凤凰社成员告诉我们从他遗体的印迹看来他无疑是死于黑魔法。
  “听众们,我想邀请你们和我一起默哀一分钟,以纪念泰德 唐克斯、德克•克莱斯韦、巴希达•巴沙特、格纳克和那些不知道名字的死于食死徒手中的麻瓜们。”
  周围安静下来了,哈利、罗恩和赫敏都没有说话,哈利一面希望听到更多,一面又又害怕听到下面的内容,这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真是地听到同外界的联系。
  “谢谢”李的声音说,“现在我们可以回到特邀嘉宾罗伊尔这来了,来探讨一下魔法界的新秩序对麻瓜世界的影响的认识。”
  “谢谢,江河”一个深沉的,可靠的,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来了。
  “金斯莱!”罗恩大叫到。
  “我们听出来了!”赫敏说,示意他安静下来。
  “麻瓜们仍然不知道他们的危险,他们继续承受着大量的伤亡,”金斯莱说,“但是,我们还是听到了一些令人振奋的消息,一些巫师和女巫不顾危险地去保护他们的麻瓜朋友和邻居,尽管麻瓜们并不知道,我在这里想呼吁听众们效仿他们的做法,也许就是为你所在街区的所有麻瓜的住所施一个保护咒,一个简单的行动将会拯救很多生命。”
  “你会对那些人说什么?罗伊尔,那些在这种特殊时期主张‘巫师第一’的听众。”
  “我只能说从‘巫师第一’到‘血统第一’只有一步之遥,而之后就是‘食死徒’”金斯莱回答说,“我们都是人类,不是吗?每个人类的生命都是宝贵的,都值得去挽救。”
  “精彩的发言,罗伊尔,如果能度过这场灾难,我要投你一票去当魔法部长!”李说,“现在让我们听听罗慕洛为我们‘哈利在线’的发言。”
  “谢谢你,江河,”另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罗恩刚想说话,被赫敏低声地抢在了前面。
  “我们也听出来了那是卢平!”
  “罗慕洛,你始终向曾经多次到我们节目中来那样,坚持认为哈利波特还活着吗?”
  “是的”卢平坚定地说,“我认为如果他死了,食死徒们一定会大肆宣扬,因为这个消息会对那些仍然坚持抵抗的团体造成很大打击。‘大难不死的男孩’对于我们每一个在战斗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象征:象征着正义的一方获得胜利、清白者的力量和坚持不懈的抵抗。”
  一种感激和羞耻混合的心情在哈利心中升起。卢平已经原谅了上次他们见面时说的那些可怕的话。
  “如果你知道哈利在听的话,你有没有什么要对他说得,莱姆斯?”
  “我要告诉他,我们在精神上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卢平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还要告诉他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因为它非常好,并且几乎总是对的。”
  哈利看了看赫敏,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几乎总是对的”她重复道。
  “哦,我没有告诉你吗?”罗恩惊奇地说。”比尔告诉我说卢平又和唐克斯生活到一起了!显然她现在也变得很漂亮……”
  “有没有我们那些哈利波特忠诚的朋友们的最新消息呢。”李说道。
  “好,我们节目的忠实听众应该知道,越来越多坦言自己支持哈利波特的人被关押起来。包括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之前曾任《唱唱反调》的主编。”
  “至少他还活着。”罗恩小声说。
  “几个小时前,我们听到了关于鲁伯.海格的一些情况”——他们三个全都喘息得凑到一起,差点错过了接下来的话--“霍格沃茨前猎场钥匙保管员,惊险地逃过了霍格沃茨附近的追捕,传言说,他在自己家里开了一个‘支持哈利波特’的聚会。不过海格没有被抓起来,而且我们相信,他仍在逃跑中。”
  “我想在躲避食死徒的追踪时,有一个十六英尺高的弟弟应该是很有帮助的吧?”李回答。
  “那就像给你一把利刃。”卢平严肃的同意道“也许我也同其他的波特兄弟会一样对海格的精神拍手称赞,但是我们必须对那些打算追随海格的人投反对票。‘支持哈利波特’的聚会在目前这种形势下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确实是这样,莱姆斯。”李说“所以我们建议那些想继续支持那位头上有闪电形伤疤的人的人们,把你们的热情支持投入到继续收听波特兄弟会里来吧!接下来让我们转向一些有关那个和哈利波特一样神秘莫测的巫师的新闻,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那个食死徒的头头,这里有一些关于他疯狂愚蠢的传言,我很高兴的请出意一位新的通讯记者,罗丹特?”
  “‘罗丹特’?”当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时,哈利、罗恩和赫敏同时叫了出来:
  “弗雷德!”
  “不——是乔治?”
  “我想是弗雷德,”罗恩说,凑的很近的去听,双胞胎中的一个人说道,
  “我不是当什么罗丹特,没gate儿,我告诉过你我想被叫做‘莱皮尔’啊!”
  “哦,好吧,那么‘莱皮尔’,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些关于那个食死徒头头的的事情?”
  “是的,江河,可以,”弗雷德说。”就像听众们都知道的那样,除非他们躲在花园水池的地下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神秘人那躲在黑暗处的策略是为了制造一点小小的恐怖气氛。提示,如果所有目击者的话都是真的,那我们现在应该有十九个神秘人在周围转悠。”
  “对,他就是那种人。”金斯莱说“神秘兮兮地行动着比他本人出现更能制造恐怖气氛。”
  “同意,”弗雷德说“所以,朋友们,让我们尽量平静下来吧。事情已经够糟了,别再添麻烦了。举个例子吧,那个关于只要看你一眼神秘人就会死掉的新谣言。那是蛇怪,听众朋友们。做个简单的测验,检查一下那个瞪着你的东西是不是有腿。如果他有的话,那么看他的眼睛是安全的,尽管如果他真的是神秘人,那也是你能在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这么久以来,哈利第一次大笑: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沉重的压力离他而去了。
  “有人说在国外看到他了?”李[屏蔽]。
  “哦,谁不想在经过了那么艰苦的工作后到国外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弗雷德说“朋友们,重点是,不能因为觉得他在国外就错误地觉得安全了。也许他是在国外,也许不是,但是事实是,只要他想,他移动的速度可要比西弗勒斯.斯内普对付起洗发香波来快得多,所以不要因为他离得远就去冒险。我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总之安全第一!”
  “非常感谢你这些劝告,莱皮尔,”李说“听众朋友们,请期待我们下一期的波特兄弟会。我们不知道节目还能不能播出,但是你们可以确信我们会回来的。请转动刻度盘,下一次的密码是‘疯眼’,每个人都请注意安全,坚持信念。晚安。”
  广播的刻度盘转动起来,面板背后的光也熄灭了。哈利、罗恩和赫敏依然很开心。再次听到那令人熟悉友爱的声音真是特别鼓舞人心--哈利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孤立的境地,以至于几乎忘了其他人还在对抗着伏地魔。那就好像是从沉睡苏醒一样。”
  “不错,对吧?”罗恩高兴地说。
  “太精彩了。”哈利说。
  “他们是多么勇敢呀。”赫敏羡慕的叹息着“如果他们被发现了……”
  “但是他们一直在转移,不是吗?”罗恩说“就像我们。”
  “你没有听到弗雷德怎么说吗?”哈利兴奋的问,广播结束了,他的思维转向了那些他所有的迷惑的。“他在国外,他在寻找魔杖,我知道!”
  “哈利……”
  “哎呀赫敏,为什么你就这么坚决的不接受呢?伏……”
  “哈利,别说了!”
  “地魔在寻找长老魔杖!”
  “不许说那个名字!”罗恩吼叫着,在帐篷外大声的跺着脚。”我告诉过你,哈利,我告诉过你,我们再也不许说那个,我们在周围设置些保护措施——快点——要是他们发现——”
  但是罗恩住口了,哈利知道原因。桌子上的窥镜开始旋转着亮起来;他们能听到声音越来越近了:吵杂的,兴奋的声音。罗恩把熄灯器从口袋里拿出来并且打响了:他们的灯熄灭了。
  “举起手从帐篷里出来!”一个刺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我们知道你们在那儿!有半打的魔杖正指着你们,我们不管伤到的会是谁!”
顶端 Posted: 2007-07-26 21:19 | [2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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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马尔福庄园

翻译:微笑的卡拉
修订:悠悠,casey,Ithala
终审:Flying

  哈利向四周看了看他的两个同伴, 只是在黑暗中看到模糊的影子。 赫敏的魔杖也根本对准得不是外面,而是他的脸。随着一声巨响和一道白光,他痛苦的弯下身子, 看不到任何东西。当沉重的脚步声逐渐包围他的时候,他可以感到脸在手掌下面迅速地膨胀。
  “起来,小杂种。”
  不知谁的手将哈利粗鲁的拽离地面,在他阻止前,已经有人在翻遍他的口袋并且拿走了他的李木魔杖。哈利极其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脸,感觉到手指下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又紧又胀,就像他患上了严重的皮肤过敏。
  他的眼睛肿得只能睁开一条缝,几乎无法看见;他的眼镜又在他匆匆逃离帐篷的时候掉了:他唯一能辨认出的是四五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外面和罗恩与赫敏扭打着。
  “放-开-她!”罗恩叫道。 随着一阵清晰的关节抽打皮肤的声音:罗恩痛得直哼哼,赫敏发出尖叫, “不! 别碰他,别碰他!”
  “你的男朋友如果在我的名单上会受到比现在更糟的待遇,”一个可怕而熟悉的刺耳的声音传来, “可口的女孩……真是珍馐…… 我确实很喜欢柔软的皮肤……”
  哈利的胃在翻腾。 他知道这是芬里尔•格雷伯克,那个凭着自己的野性成为食死徒的狼人。
  “搜那顶帐篷!” 另一个声音说道。
  哈利被面朝下地扔在地上。砰的一声让他知道罗恩也被推倒在他旁边。 他们可以听到脚步声和撞击声; 那些人在搜索的时候正在推倒帐篷里的椅子。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找到了什么,”格雷伯克沾沾自喜的声音从哈利的头上传来。哈利被翻转过来。一束魔杖的亮光直指他的脸, 格雷伯克哈哈大笑。
  “我需要黄油啤酒把这个洗掉。你怎么了,丑小子”
  哈利没有吱声。
  “我说,”格雷伯克重复道, 哈利感到耳朵受到沉重的一击这使得他的疼痛加倍。 “你怎么了?”
  “被蛰,”哈利咕哝着说道。“被蛰了。”
  “是的,看起来像是。”另一个声音传来。
  “你叫什么?”格雷伯克吼道 。
  “达力。”哈利说。
  “那你姓?”
  “我——弗农,弗农•达力。”
  “查查名单, 斯盖伯 。”格雷伯克说,哈利听见他移向旁边又低头看着罗恩,“那你呢,小活泼?”
  “斯坦桑帕克。”罗恩回答。
  “扯淡”,叫斯盖伯的男人说,“我们认识斯坦桑帕克,才不长你这样”
  又传来砰的一声。
  “我是巴蒂。”罗恩说,哈利可以想到罗恩满嘴都是血。 “巴蒂•韦斯莱。”
  “姓韦斯莱?”格雷伯克刺耳的说道。 “那么你就算不是麻瓜,也和血统叛逆者有关。最后,你漂亮的小女朋友……”他声音里包含的意味使哈利全身肌肉战栗。
  “放松, 格雷伯克” 斯盖伯 向其他嘲笑的人说道。
  “哦,我现在还不想咬她。 让我们来看看她是否会会更快地想起她的名字,小姑娘?”
  “佩内洛•克里瓦特”赫敏说到。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惊恐但是很有信服力。
  “那你的血统是?”
  “混血。”赫敏说。
  “这很容易检查。”斯盖伯 说。“但是他们看起来都是还在上学的年纪。”
  “我们离校了。”罗恩说道。
  “左边的,你呢,小活泼?” 斯盖伯说道。“是你决定去露营? 而且你认为为了好玩,你就可以用黑魔王的名字?”
  “不日(事)为了噢(好)玩”罗恩说。“是日外(意外)。” [注:因为罗恩嘴巴被揍了]。
  “意外?”嘲笑的人更多了。
  “你知道谁过去一直喜欢用黑魔王的名字吗,韦斯莱?”格雷伯克咆哮, “凤凰社成员。这对你来说有些什么意义吗?”
  “没日(有)。”
  “嗯,他们对黑魔王没有适当的尊敬, 因此这个名字已经成为禁忌。一小撮凤凰社成员就是那样被追踪的。我们会看到的。把他们和另外两个犯人绑在一起!”
  某人有人猛拉着哈利的头发将他拉起,拽着他走了一小段路,推他坐下,然后开始把他和其他人背对背绑在一起。哈利仍然是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什么从他肿胀的眼前越过的东西。 等到最后绑他们的男人走开后,哈利低声和其他囚犯说话。
  “有人还有魔杖吗?”
  “没有。”罗恩和赫敏的声音各自从他的一侧传来。
  “都是我的错。我说了那个名字。对不起——”
  “哈利?”
  一个新的但是熟悉的声音传来。它就来自哈利的正背后,绑在赫敏左边的那个人。
  “迪安?”
  “是你! 如果他们发现他们已经抓到了谁-!他们是搜捕手, 他们现在只是在找逃难者把他们卖掉来换金子-”
  "一晚的收获不坏啊。” 格雷伯克说着,踏着一双一双钉着平头钉的靴子走到哈利身边,他们听见帐篷中传来更多撞击声。 “一个麻瓜 ,一个离家出走的丑小鬼和这些逃难者。你在名单上检查了他们的名字吗?斯盖伯?"他吼道。
  “是的。没有叫弗农达力的家伙, 格雷伯克。”
  “有趣,”格雷伯克说道。 “那真是有趣。”
  他在哈利身边蹲下来,哈利透过膨胀的眼皮之间留下的极小缝隙看到一张长着褐色尖牙,嘴角溃烂,覆盖着毫无光泽的灰色头发和络腮胡子的脸。 格雷伯克闻起来和在塔顶也就是邓布利多死去的地方的那个时候一样:满身泥土味,汗味和血腥味。
  “所以你没有被通缉咯, 弗农?还是你是名单上面的别的名字呢?在。或你在一个不同的目录上吗? 你在霍格沃茨的哪个学院?”
  “斯莱特林,”哈利自动说道。
  “有趣,他们都认为我们想听到那样的回答。” 斯盖伯从阴影中投射出恶意的目光。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告诉我们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哪里。”
  “在地牢中。”哈利清楚地说。“你穿过那堵墙,里面全是头盖骨和原料,而且它在湖底, 因此光线都是绿色的,”
  一阵短暂的停顿。
  “好,好,看来我们真的抓到了一个小斯莱特林。” 斯盖伯 说。“这对你有好处,弗农,因为并没有多少斯莱特林是泥巴种。你的父亲是谁?”
  “他在魔法部工作。”哈利撒谎。他知道,哪怕一个小小的调查都会使他的整个故事被拆穿,但是另一方面,他只能这样做,尽力不捅乱子,直到他的脸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魔术意外事件和大灾难部。”
  “你知道嘛, 格雷伯克,”斯盖伯 说。“我想是有一个叫达力的在那里。”
  哈利几乎无法呼吸: 他能够幸运地,绝对幸运地将他们安全地带离这里吗?
  “喔,喔。”格雷伯克道,哈利可以听出那无情的声音中带着极小的颤抖,他知道格雷伯克 正在想他刚刚是否确实袭击并绑了魔法部官员的儿子。哈利的心在重重的撞击着肋骨周围的绳索;他感到若格雷伯克看到这个自己也不会觉得奇怪。
  “如果你正在说实话,丑小子,你就一点都不用害怕去一趟魔法部。我期待你的父亲会因为我拣到你而奖赏我们。”
  “但是,”哈利说,他口中干涩, “如果你只是让我们——”
  “嘿!”从里面帐篷里传来一声呼喊:“看这个。 格雷伯克!”
  一个黑色的身影匆忙走向他们,向他们靠近,在他们的魔杖发出的光中哈利看到了一道银光闪烁。他们已经发现了格兰芬多的宝剑。
  “很-很-很漂亮。”格雷伯克欣赏地说,从同伴手中拿过宝剑。 “噢,确实非常不错。看起来是妖精制作的。你从那儿弄到这样的东西的?”
  “它是我父亲的,”哈利谎称道,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天色太黑使得格雷伯克看不到见到剑柄下面蚀刻的名字。”我们借了它来砍柴火-”
  “先放放手头的事, 格雷伯克!看看这个,预言家日报上写的!”
  在斯盖伯说这个的时候,哈利的伤疤紧贴着他肿胀的前额伸展着,剧烈的灼痛起来。他看到的东西比他所能辨认的自己周围任何事物还要清晰,他见到一栋高耸的建筑物,一座阴森的城堡,黑漆漆的令人生畏:伏地魔的思想突然再一次变得清晰无比; 他正在带着一个愉快的目的滑向那栋巨大的建筑……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哈利用巨大的意志力努力关闭了自己和伏地魔思想的联系,将自己的思想拉回到他坐的地方,和罗恩,赫敏,迪安还有拉环绑在一起呆在黑暗中,听着格雷伯克和 斯盖伯说话。
  “赫敏格兰杰,”斯盖伯念道, “那个据大家所知正在和哈利波特一起旅行的泥巴种。”
  哈利的疤痕在默默地灼痛,但他用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呆在现在的位置,而不滑入伏地魔的思想中去。他听到格雷伯克靴子的吱吱作响声,他在赫敏面前蹲下。
  “你知道吗,小姑娘? 这张照片看着很像你。
  “不! 不是我!”
  赫敏受惊的尖叫声相当于在招供。
  “据大家所知正在和哈利波特一起旅行,” 格雷伯克静静的重复了一句。
  一片沉静。哈利的伤疤极其的疼痛,但是他用他所有的力量对抗进入伏地魔思想的引力。没有任何时刻比此刻留在自己的思想里更为重要。
  “嗯,这使事情有所改变,不是吗?”格雷伯克低声说道。没有人说话。哈利感到那群搜捕手在呆呆地看着,他也感觉到赫敏靠着他的手臂在瑟瑟发抖。格雷伯克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来到哈利坐的地方, 再一次蹲下下来仔细地盯着他畸形的面孔看。
  
  “你前额上的这个是什么,弗农?"他轻声地问, 他的呼吸冲着哈利的鼻孔,并用一根污秽的手指按着那个伤疤。
  “不要碰它!”哈利大叫;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想他都快痛得要吐了。
  “我想你是戴眼镜的,是吗波特?” 格雷伯克低声[屏蔽]。
  “我发现了眼镜!”一个都在后面的搜捕手喊道。 “帐篷里有眼镜, 格雷伯克,等一下——”
  片刻之后,哈利的破碎的眼镜被戴回到他的脸上。 搜捕手正在靠拢着凝视他。
  “就是他!” 格雷伯克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们抓住了波特!”
  他们全部向后退了几步, 被他们的发现惊呆了。正在努力将自己的意识留在自己痛得像裂开的脑子里的哈利无法想到任何应对的话语。片断的影像正在他的意识中破碎成片——他正在藏在黑色的城堡高墙的周围——不,他是哈利,被绑了起来和没有魔杖,深处困境—— 正在向上看,看格雷伯克向最高的窗户,最高的塔——他是哈利,而且他们正在低声讨论着他的命运——
  ——是飞的时间了。
  “去魔法部?”
  “让魔法部见鬼吧”格雷伯克咆哮道。 “他们会遵守信用,我们将看都看不到一眼我说,我们应该直接带他给神秘人。”
  “你要把他召唤到这里?”斯盖伯问,声音充满畏惧和惊恐。
  “不,”吼道, “我没有——他们说他现在用马尔福的家作为一个基地。我们把这个男孩带去那里。”
  哈利想他知道格雷伯克为什么没有在召唤伏地魔。只有当他们想要用他的时候,这个狼人才可能被允许穿着食死徒的袍子,但是只有伏地魔的亲信才能被烙上黑魔法标记: 格雷伯克还没有被授予这个最高荣誉。
  哈利的疤痕再一次烧灼——
  ——他上升进入黑夜中,径直往那座塔的塔顶的窗户飞去——
  “…… 完全确定是他?“因为如果不是, 格雷伯克,我们就完了。”
  “这里谁负责?”吼道,遮掩着他片刻的不确定。 “我说那就是波特,他加上他的魔杖,那可是二十万个加隆啊! 但是如果你没胆量一起去,那就全是我的了,而不去,运气好的话,我会带这个丫头去!”
  ——黑色岩石上的窗户只打开了一条最小的缝,不够一个人进入…… 从窗户只可以看到一个裹在毯子里的一个人形轮廓……是死了还是在睡觉……?
  “好!”斯盖伯 说。“好,我们和你一起去!他们这些剩下的怎么办, 格雷伯克,我们怎么处置他们?”
  “最好多带些。 我们已经抓到两个麻瓜,那又是十个加隆。把剑也给我。如果它们是红宝石,那又是一笔小财。”
  犯人们被拖到他们脚边。 哈利可以听到赫敏的呼吸, 急速而惊恐。
  “抓牢绑紧。我来对付波特!” 格雷伯克说,他抓住哈利的一把头发;哈利可以感觉他[屏蔽]的长指甲正刮擦着他的头皮。 “数到3!1-2-3”
  他们拖着各自的囚犯幻影移形。哈利挣扎着, 试图挣开格雷伯克, 但却是没有任何指望:罗恩和赫敏在两边紧紧地挤着他;他无法从其中分开,当呼吸被挤出他的身体时,他的伤疤更加灼痛——
  ——他强迫自己像蛇一样穿过一扇窗户的缝隙并着陆,像细胞中的水汽一样轻——向房间——
  犯人们着陆在了在一条乡村小路上,他们由于战不闻而互相撞在对方身上。 哈利的眼睛仍然肿胀,他花了一些时间适应新环境,然后他看见一扇双开的锻铁gate在一条看起来像长跑道的大道的路口。他松了一小口气。最糟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伏地魔不在这里。因为哈利一直在抵抗着那个影像,所以他知道伏地魔现在正在某个奇怪的堡垒中,在一座塔的塔顶。一旦伏地魔知道哈利在这里,他需要多久能赶到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一个搜捕手大步走到gate前,摇了摇gate。
  “我们怎么进去呢?gate锁了, 格雷伯克, 我不能——啊!”
  他吃惊地抽回手。gate正在扭曲,扭成一个卷曲物铁正在扭,最后卷成一张骇人的脸,它用一种带着回响的铛铛声说道。 “陈述你的来意!”
  “我们抓到了波特!” 格雷伯克炫耀的大声吼道。 “我们已经捕获了哈利波特!”
  gate开了。
  “快!” 格雷伯克对手下说道,犯人们被押着走过大gate,走上大道,穿过树篱。哈利看见白色幽灵状的东西在他的头顶, 继而意识到是只孔雀而已。他打了个趔趄,却被格雷伯克拽着站了起来; 现在他被背对背和另外四个犯人绑在一起,摇摇晃晃沿着路边走。闭上他肿胀的眼睛,他让伤疤的疼痛战胜他一会儿,因为他想知道伏地魔现在在做什么,他是否知道哈利被抓住了……
  瘦弱的身形卷在薄薄的毯子下,毯子朝他打开了,骷髅似的脸,眼睛睁开了…… 这个瘦弱的男人坐了起来,深陷的眼睛盯着他,盯着伏地魔,他笑了。他的大部分牙齿都没有了……
  “那么,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总有一天。但是你来这趟是毫无意义的。我从来就没有它。”
  “你说谎!”
  当伏地魔的愤怒在他身体里悸动时,哈利的伤疤预警了疼痛的爆发,他将自己的思想猛的扭回他自己的身体,在犯人们被推着走过碎石路的时候,他正尽力使自己的思想呆在原位。
  
  一阵光芒照亮了他们所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我们来这里见他——黑魔王!” 格雷伯克用刺耳的声音回答道。
  “你是谁?”
  “你认识我的!”"狼人的声音中一阵愤恨。 “芬里尔•格雷伯克!我们抓到了哈利波特!”
  格雷伯克抓过哈利,拽过他的身子让他的脸对着亮光,这使得其他的犯人也跟着一起被拖过来了。
  “我知道他看起来很肿胀,夫人,但是这就是他!” 斯盖伯说道。吹嘘道。“如果您靠近些看,你就看得到他的伤疤。还有,在这里,看见这个女孩了吗?和他一起旅行的泥巴种,夫人。毫无疑问这就是他,我们还得到了他的魔杖!在这儿,夫人”
  哈利透过他肿胀的眼皮看到纳西莎•马尔福正在仔细检查着。斯盖伯将李木魔杖伸给她。她抬了抬她的眉毛。
  “带他们进来”她说。
  哈利和其他人推着走上宽阔的石头台阶,走到挂着成排肖像的走廊。
  “跟我来,”纳西莎说道,领着他们穿过gate厅。“我的儿子,德拉科,回家过复活节。 如果那是哈利波特,他会知道。”
  外面的黑暗使得客厅的光线十分耀眼;哈利即使眼睛睁不开也能辨认出这个房间很宽大。 一个水晶的吊灯在天花板上挂着,暗紫的墙上挂着更多的肖像。当犯人们被搜捕手押进房间时,两个人影从华丽的大理石壁炉前的椅子里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卢修斯•马尔福可怕而熟悉的声音落在哈利的耳朵里,听起来懒洋洋的。他现在很惶恐。他看不到任何出路,他的恐惧已经是这样了,相比之下,封闭对伏地魔思想的联系似乎更容易些,尽管他的伤疤仍在灼痛。
  “他们说他们抓住了波特,”纳西莎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德拉科,过来这里。”
  哈利不敢直视德拉科, 但是他斜着眼睛看着他;一个些微高于他的人,从一把扶手椅子站起他的脸苍白削尖在金发的头发之下变得模糊。
  格雷伯克强迫犯人们转个身靠着,以腾出位置使哈利直接暴露在吊灯之下。
  “嗯,男孩?”狼人用刺耳的声音说道。
  哈利正对着壁炉上的一面镜子,在漩涡状装饰的框架中有一个巨大的镀金的东西。透过他眼睛的细缝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这是从离开格里莫广场以来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
  他的脸是极大,泛着粉红色的光泽,每个特征都被赫敏的哲人咒扭曲了。他的黑发及肩,他的下巴周围有一个深色的阴影。若他不知道站在这里的就是他,他肯定会奇怪戴着他的眼镜的会是谁。他决定不说话,因为他的声音一定会出卖他; 在德拉科靠近他的时候他仍在避免与德拉科的眼神接触。
  “嗯,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说道。他听起来充满渴望。 “是他吗?是哈利波特吗?”
  “我不——我不确定",德拉科说。他尽力保持和格雷伯克的距离,当哈利看着他的时候,他似乎带着恐惧看着哈利。
  “但仔细看他,看!靠近一些!”
  哈利从未听过卢修斯•马尔福如此兴奋。
  “德拉科, 如果我们是把波特交给黑魔王的人,所有事都能得到原——”
  “那么,我们也不会忘记实际上抓住他的人,我希望,马尔福先生?” 格雷伯克威胁地说。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卢修斯不耐烦地说。他自己靠近哈利,哈利即使从他肿胀的眼中也可以清楚看到他疲倦,苍白的脸。戴着这个肿胀的面具作脸,哈利感觉就像通过笼子的栅栏往外窥探。
  “你对他做了什么?”卢修斯问格雷伯克。 “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不是我们做的。”
  “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个蛰人咒,”卢修斯说。
  他的灰色眼睛扫过哈利的前额。
  “这里有什么东西,”他低声说。 “这可能是个伤疤,绷的紧紧的而又伸展(”德拉科,过来,好好看看!你认为呢?”
  哈利看见德拉科的脸现在紧紧的靠上来,就在他父亲的脸旁边。他们长得极其相似,只除了他旁边的父亲带着兴奋,德拉科的表情充满着不情愿,甚至恐惧。
  “我不知道,”他说,他走开向壁炉方向走去,他的母亲正站在那里看着。
  “我们最好能确定,卢修斯,”纳西莎用冰冷却清晰的声音对丈夫说。“在我们召唤黑魔王之前,我们要完全确定这是波特……他们说这是他的”——她在仔细看着黑木魔杖 “但这和奥利凡德的描述不像……如果我们弄错了,如果我们把黑魔王召唤来却发现什么也不是……还记得他是怎么处置莱尔和杜鲁哈的吗?”
  “那这个麻瓜呢?” 格雷伯克发牢[屏蔽]地说。 搜捕手 强迫犯人再转过来地时候,哈利几乎要瘫倒,光线照在赫敏地身上。
  “等一下,”纳西莎尖声说道。 “是的¬——是,在摩金夫人店里她和波特在一起!我在预言家日报上见过她的照片!看,德拉科,她不就是那个叫格兰杰的女孩吗?”
  “我…… 也许…… 是。”"”
  “那么,那就是那个韦斯莱”卢修斯喊道,大步绕过绑着的犯人对着罗恩。 “他们是波特的朋友——德拉科,看看他, 他不就是亚瑟•韦斯莱的儿子吗,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是的,”德拉科再一次说道, 他背对犯人们。 “可能是。”
  客厅的gate在哈利身后打开。一个女人在说话,她的声音极大的增加了哈利的恐惧感。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西茜?”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慢慢地绕着犯人们走,停在哈利地右手边,透过她厚厚的眼皮盯着赫敏。
  “确定,”她平静地说, “这是那个泥巴种女孩?这是格兰杰?”
  “是的,是,是格兰杰!”卢修斯叫道,“而且在她旁边的,我们认为是波特!波特和他的朋友,终于落网了!”
  “波特?”贝拉特里克斯发出尖叫,她渐渐后退,以便更好的看着哈利。 “你确定?那么,我们应该立刻通知黑魔王!”
  她挽起左手的袖子:哈利看见她的手臂上黑魔王的的烙印,知道她就要碰触它,通知她仰慕的主人——
  “我正要告诉他!”卢修斯说,他的手放在贝拉特里克斯的手腕上,阻止她碰到黑魔标记。 “我会召唤他,贝拉。波特是被待到我家来的,因此,这是我的权利——”
  “你的权利!”她讥笑道,试图从他抓着的手中扭出自己的手。 “当你丢了你的魔杖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了权利,卢修斯!你怎么敢?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这与你无关,你没有去抓这个小子-”
  “请您原谅,马尔福先生,”格雷伯克突然插嘴, “但是,是我们抓住的波特,也是我们才有权力得到金币”
  “金币!”贝拉特里克斯大笑起来,仍然试着甩开她的姊夫,她另一只自由的手在袋中摸索着魔杖。“拿走你的金币,污秽的清道夫。我要金币有什么用?我只寻求他的……荣誉。”
  她停止挣扎,黑色眼睛盯着哈利看不见的某件东西。看到她投降,卢修斯喜滋滋地松开她的手,撂起他的袖子。
  “快停住!”贝拉特里克斯尖叫:“不要碰它,如果黑魔王现在到,我们全部都死定了!”
  卢修斯一下子僵住了,他的食指停留在黑魔法标记上。贝拉特里克斯大步迈出哈利有限的视野。
  “那是什么?”他听见她说。
  “剑”,一个哈利看不到的抢劫者咕噜着说。
  “把它给我。”
  “不是你的,太太,是我的,我想是我发现了它。”
  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伴随着红色的闪光;哈利知道抢夺者已经被打晕。他们的人发出一声怒吼:斯盖伯抽出他的魔杖。
  “你觉得你到底在玩儿什么,女人?”
  “昏昏倒地!”她尖叫着,“昏昏倒地!”
  他们不是她的对手,即使是四对一: 她是女巫,正如同哈利知道的一样,有着精湛的技艺和冷酷的心。他们全都在刚刚站着的地方倒下了,除了格雷伯克以外,他不得不跪在地上,伸开双臂。哈利从他的眼角看到贝拉特里克斯制服了这个狼人,格莱芬多的剑紧紧地握在她的手中,她的脸像蜡一般苍白。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把剑?”她对格雷伯克耳语道,同时把魔杖从他那已经毫无抵抗力的手中拉出来。
  “你怎么敢?”他吼叫,当他[屏蔽]注视着她时,他唯一能动部分只剩下了嘴吧,他露出尖牙,“放开我,女人!”
  “你哪里找到这把剑的?”她重复,在他面前挥动着剑,“斯内普把它送到了我在古灵阁的金库里!”
  “是在他们的帐篷中。”格雷伯克怒吼道,“放开我,我说!”
  她挥动了她的魔杖,狼人跳到一旁,但还是小心确保不靠近她。他在一把扶手椅子后面来回走动, 他污秽弯曲的手指紧紧抓住椅子的背部。
  “德拉科,把这些渣滓扔到外面去。”贝拉特里克斯说,指着那些昏迷的男人。“如果你没有勇气结果他们,那就把他们放在后院里等我处理。”
  “你怎么敢那样跟德拉科说话,就象——”纳西莎狂暴地说,但是贝拉特里克斯尖叫着打断了她:“安静!情况比你想到要严重得多,西茜!我们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她站起身,微微喘息,低头注视着剑,检查它的柄。然后她回头看着沉默的囚犯。
  “如果他的确是波特,他不能受到伤害。”她喃喃低语,与其说是对其他人说,不如说是他在自言自语。“黑魔王希望自己解决波特…… 但是如果他发现……我必须…… 我一定知道……”
  她再一次转向她的姐姐。
  “囚犯一定得放在地窖里,然后我再想想该怎么做!”
  “这是我的房子,贝拉,你不能在我家中给我下命——”
  “快干!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危险!”贝拉特里克斯尖叫着。她看起来恐怖而且疯狂,一簇火从她的魔杖中砰发出来在地毯上烧了一个洞。
  纳西莎犹豫一会儿,然后命令狼人:“把这些囚犯搬到地窖去,格雷伯克。”
  “等一下,”贝拉特里克斯尖锐地说, “全部人,除了…… 除了,这个泥巴种以外。”
  格雷伯克发出一个快乐的咕噜咕噜声。
  “不!”罗恩喊道,“你可以留下我,留下我!”贝拉特里克斯打了罗恩一耳光:房间四周立刻响起了回声。
  “如果她在讯问中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她说道,“在我的字典里血统叛逆者位置紧挨着泥巴种。把他们带到楼下,格雷伯克,确保他们的安全,除此以外什么也不要做——还不要做。”
  她把格雷伯克的魔杖丢还给他,然后从她的长袍之下取出一把短银刀,把连接赫敏和其他人的绳割开,拉着赫敏的头发拖到大厅的中央。而格雷伯克拖拽剩下的人穿过另外的一扇gate,进入一个黑暗的通道之内,他的魔杖指着前方,对抗着一种看不见的不可抵抗的力量。
  “我估计审完她的时候,她会让我吃这个女孩的吧?”当他押着囚犯们穿过走廊的时候,格雷伯克低声哼着歌儿。“我要说我可能咬一下或两下,不是吗,姜黄头?”
  哈利可以感觉到罗恩在战栗。 他们被押下去,来到一个很陡的楼梯口,仍然被背对背地绑着,随时处于滑倒和摔断脖子的危险中。在底部他们看到一扇厚重的gate。格雷伯克轻挥魔杖打开了它,强迫他们进入一个漏水发霉的房间,并把他们留在了彻底的黑暗中。被猛然关上的地窖gate的回声还未消散前,从他们上面传来了可怕的尖叫声。
  “赫敏!”罗恩怒吼,他开始翻腾,奋力要挣脱捆住他们的绳子,“赫敏!”哈利因此而跟着晃来晃去。
  “安静!”哈利说,“闭嘴,罗恩,我们需要想出方法——”
  “赫敏!赫敏!”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别叫了——我们必须松开绳子——”
  “哈利?”黑暗中有人小声说,“罗恩?那是你吗?”
  罗恩停止呼喊。一个移动的声音向他们逼近,接着哈利看到有一个阴影向他们靠近。
  “哈利?罗恩?”
  “卢娜?”
  “是的,是我!哦不,我不想要你们也被抓到了!”
  “卢娜,你能帮我们解开这些粗绳子吗?”
  “哦,是的,我希望可以……我们要弄断什么的话,有一个旧的钉子可以用……马上就好……”
  赫敏在他们的上方再一次尖叫起来,他们听到贝拉特里克斯也在尖叫,但听不清她的话,因为罗恩再一次叫起来:“赫敏!赫敏!”
  “奥利凡德先生?”哈利听到卢娜在说。“奥利凡德先生你拿到钉子了吗?如果你再移动一点点…… 我觉得它就在水壶旁边。”
  几秒后她回来了。
  “你们不要动。”她说。
  哈利可以感觉她在使劲刮着粗绳的纤维,努力把结松开。他们听到了从二楼传来的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
  “我再问你一次!你哪里得到的这把剑?哪里?”
  “我们找到的——我们找到的——求你!“赫敏再一次尖叫起来。 罗恩挣扎得前所未有的激烈,生锈的钉子刺到了哈利的手腕。
  “罗恩,请不要动!”卢娜小声说,“我看不见我在干什么。”
  “我的口袋!”罗恩说,“在我的口袋中有个熄灯器,里面充满了光!”
  几秒之后,克嗒的一声,熄灯器从帐篷的灯吸收的光亮形成很多散发着冷光的光球照亮了整个地窖。它们不能再重新[屏蔽]光源,只是挂在那里,就像些小太阳,使地窖充满了光亮。哈利见到卢娜苍白脸上的大眼睛和一动不动的魔杖制造商奥利凡德,他在角落的地板上蜷缩着。他抬头四处看,看到了其他的囚犯:迪安和妖精拉环,它几乎毫无意识,和跟它绑在一起的人类站在一起。
  “哦,这简单多了,谢谢,罗恩,”卢娜说,重新开始磨绑着他们的绳子,“你好,迪安!”
  从上方传来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
  “你正在说谎,肮脏的泥巴种,我知道!你进过我在古灵阁的金库!说实话!说实话!”
  又传来了可怕尖叫声……
  “赫敏!”
  “你们还拿到什么?你们还得到了什么?快告诉我实话,不然我发誓,我会用这把刀折磨死你!”
  “好了!”
  哈利感觉粗绳旋转着松开,磨擦他的手腕,看到罗恩在地窖的周围乱跑的,他抬头看着低低的天花板,寻找着活板gate。脸被打伤带着血痕的迪安对卢娜说:“谢谢!”然后颤抖着站在那里;而拉环滩倒在地板上,看上去像喝醉了一样没有意识,黑黝黝的脸上有很多鞭打的痕迹。
  罗恩正试图不用魔杖就幻影移行。
  “这是出不去的,罗恩”,卢娜说,看着他做无谓的努力。“地窖是完全地防逃跑。我开始时试过。奥利凡德先生已经在这里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什么都试过了。”
  赫敏又开始尖叫:哈利听到这声音感觉自己也遭受着相同的疼痛。几乎不能意识到他伤疤的剧烈疼痛,他也开始在地窖里四下乱跑,摸着墙壁想找出路,但在他的心中知道这样根本没有用。
  “你还得到了什么?还有什么?回答我!钻心剜骨!”
  赫敏的尖叫声在二楼的墙壁上回响,快要哭出来的罗恩用他的拳头强烈打击墙壁,;完全绝望了的哈利从他的脖子上抓住了海格的小袋,开始掏着什么:他掏出了邓布利多的飞贼摇了摇,他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希望——什么也没发生——他挥动着断成两截的凤凰魔杖,但它们毫无活力——镜子碎片闪着光跌落到地板上,突然他见到一首明亮的蓝光闪过。
  邓布利多的眼睛正在从镜子凝视关着他。
  “救救我们!”他在疯狂的绝望中对它大叫,“我们在马尔福庄园的地窖中,帮帮我们!”
  那眼睛眨了一下就消失了。
  哈利甚至不能确信它真的出现过。他这边那边地倾斜着镜子碎片,但除了反映出他们牢房的墙壁和天花板,别的什么也没有。而且楼上的赫敏正在更凄惨地尖叫着,哈利旁边的罗恩也在吼着:“赫敏!赫敏!”
  “你们怎么进到我的金库的?”他们听到贝拉特里克斯尖叫,“是不是在地窖中那个肮脏的小妖精帮助了你们?”
  “我们就在今晚才遇到他的!”赫敏发出呜咽声音,“我们没去过你的金库……不是真正的剑!是赝品,只是赝品!”
  “赝品?”贝拉特里克斯尖叫,“哦,编得挺像呀!”
  “我们能容易能查出来!”卢修斯说道,“德拉科,把那个妖精带来,他能告诉我们剑是否是真正的!”
  哈利猛地穿过地窖冲到躺着的拉环身边。
  “拉环”,他对着妖精的尖耳朵小声说,“你一定告诉他们,剑是赝品,他们绝不能知道那是真的,拉环,求你了——”
  他听到有人打开地窖的gate;随即,从gate外传来德拉科战栗的声音:
  “往后站。面对墙排成一排,不要干蠢事,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他们照做了,当锁转开。罗恩熄灭了熄灯器并放进口袋,地窖恢复了黑暗。gate开了,马尔福走进来,魔杖举胸前,脸色苍白而坚决。他一把抓住小妖精的胳臂,把拉环拖走。gate猛然关上,与此同时在地窖里发出响亮的爆裂声。
  罗恩开启了熄灯器。三个光球从他的口袋里重新回到了地窖。家养小妖精多比突然出现在他俩的中间。
  “多——!”
  哈利拍打着罗恩的手臂不让他叫出声,罗恩看起来对他犯的错误感到后悔。脚步声越过了天花板从头顶传来,德拉科拖着拉环来到贝拉特里克斯面前。
  多比巨大的网球状的眼睛睁得滚圆;他从头到脚都在发抖。他又回到他以前主人的家中,很明显它被吓坏了。
  “哈利。波特,”他用最小的颤抖着的尖声说道,“多比来救你了。”
  “但是你怎么——”
  一声可怕的尖叫声湮没了哈利要说的话:赫敏正再一次被拷问。他迅速回到主题。
  “你能从这个地窖幻影移行吗?”他问,多比点着头,耳朵拍打着。
  “那你能带着人类吗?”
  多比再一次点头。
  “太好了,多比,我想要你抓取卢娜、迪安和奥利凡得先生,把他们——带到——把他们带到——”
  “比尔和芙蓉家,”罗恩说,“贝壳小宅,在汀沃斯的近郊!”
  家养小精灵第三次点了点头。
  “然后再回来,”哈利说,“你能行吗,多比?”
  “当然,哈利波特,”多比小声说。他来到奥利凡德先生面前,奥利凡德先生几乎毫无意识。他抓住魔杖制作者的一只手,另一只手申向卢娜和迪安,但他们谁也没动。
  “哈利,我们要帮助你!”卢娜小声说。
  “我们把你们留在这儿。”迪安说。
  “你们俩快走!我们将会在比尔和芙蓉家见到你们。”
  哈利说着,他的疤痕痛得比以前更厉害了。他向下看了几秒钟,看到的不是魔杖制造商,而是另一个男人,又老又瘦,轻蔑地笑道。
  “那么杀了我,伏地魔。我欢迎死亡!但是我死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你有许多东西都不知道……”
  他感觉了伏地魔的愤怒,但是当赫敏再一次尖叫时,他努力摆脱了这个画面,回到地窖里他现在所处的困境。
  “快走!”哈利对卢娜和迪安恳求,“走吧!我们很快会跟来,快走!”
  他们抓住小妖精的伸出的手指。伴随着一阵的巨大声音,多比、卢娜、迪安和奥利凡德消失了。
  “那是什么?”卢修斯。马尔福从在他们的头上呼喊,“你们听到了吗?地窖里是什么声音?”
  哈利和罗恩盯着对方。
  “德拉科——不,快叫虫尾巴。让他去查查看!”
  脚步声在他们的头顶穿过了房间,接着是一阵安静。哈利知道会客室中的人正竖着耳朵听来自地窖的声音。
  “我们得去对付他。”他对罗恩耳语道。他们别无选择:如果有人进入房间看见少了三个囚犯,他们就完蛋了。“开着灯,”哈利补上一句。他们听到脚步声在gate外慢了下来,他们俩各自靠着两边的墙。
  “往后站,”虫尾巴说道,“离gate远点。我要开gate了。”gate飞快地打开。在三个小型太阳般漂浮在半空中的光球照耀下,虫尾巴立刻就看到了显然已经空荡荡的地窖。紧接着哈利和罗恩向他发起进攻。罗恩抓住了虫尾巴拿魔杖胳臂并往上拉。哈利“啪”地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他们静静的搏斗。虫尾巴的魔杖发出了火花;他的银手牢牢抓住了哈利喉咙。
  “怎么了,虫尾巴?”卢修斯。马尔福从上面呼叫。
  “没什么!”罗恩尽可能模仿着虫尾巴气喘吁吁的声音回答道,“一切都好!”
  哈利无法呼吸。
  “你想要杀我?”哈利快窒息了,尝试抓住那金属手指,“在我救了你的命之后?你欠我的,虫尾巴!”
  银制的手指松开了。这出乎哈利的预料:他猛地挣脱出来,手还是捂在虫尾巴的嘴上。他见到这个像老鼠一样的人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惊讶:对他的手刚才所做的事,对他刚才表现出的小小的仁慈,他似乎跟哈利一样感到很惊讶。他更激烈地挣扎着,似乎要掩盖他那片刻的脆弱。
  “我们将得到这个,”罗恩小声说,把虫尾巴的魔杖从他的另一支手里拽了出来。
  失去了魔杖,虫尾巴绝望了。恐惧使小矮星彼得的瞳孔扩大了。他的眼神从哈利的脸上移向别处。他的银手指无情地向自己的喉咙移动。
  “不——”
  想都没想,哈利赶紧拽回那只手,但却不能阻止它。伏地魔赐给他最懦弱的仆人的银制工具已经转向对付它那赤手空拳的无用的主人,小矮星彼得正在为他的犹豫而付出代价,他瞬间的怜悯导致他将在他们的眼前勒死。
  “不!”
  罗恩也已经放开虫尾巴,他和哈利一起试图拉[屏蔽]在虫尾巴的咽喉上的金属制的手指,但是没有用。小矮星彼得变得铁青。
  “力松劲泄!”罗恩说,用魔杖瞄准银手,但也没用;小矮星彼得跪了下去。这时,赫敏发出一声最可怕的尖叫声。虫尾巴的眼睛在他的紫青脸上翻着;他最后一抽搐,再也不能动了。
  哈利和罗恩相互看看,然后把虫尾巴的尸体留在他们身后的地板上,跑上了漆黑的楼梯,回到通向会客室的阴暗的走廊。他们向前蹑手蹑脚地来到会客室gate口,gate微开着。现在他们清楚地看见贝拉特里克斯向下看着拉环,他的长手指正握着格拉芬多的剑。赫敏正趴在贝拉特里克斯的脚边,几乎不能动。
  “那么,”贝拉特里克斯向拉环[屏蔽],“它是真正的剑吗?”
  哈利屏息以待,对抗伤疤的刺痛。
  “不,”拉环说,“是赝品。”
  “你确定吗?”贝拉特里克斯喘息一下,“十分确信?”
  “是的。”妖精说道。
  她的脸上表情马上就放松了,所有的紧张都散去了。
  “好的,”她说道,不经意地挥了一下魔杖,妖精的脸上就又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妖精摔倒在她的脚下大叫了一声。她一脚踢开了他。“那么现在,”她用一种充满成功喜悦之情的声音说,“我们召唤黑魔王!”
  她卷起袖子,用食指触碰着黑魔法标记。
  立刻,哈利感觉伤疤好像再一次劈开。他周围真实环境消失:他现在是伏地魔。在他面前那个瘦骨嶙峋的男巫张着嘴对他大笑;他被他感觉到的召唤激怒了——他警告过他们,告诉过他们除非找到波特不要召唤他。如果他们弄错了……
  “那么,杀了我吧!”老男人要求,“你赢不了,你不可能赢!那一只魔杖永远不会是你的……”
  伏地魔愤怒到极点:绿色的光充满了监牢,老人脆弱的身体从它的硬床上弹起,又掉了下去,死了。伏地魔回到窗户边, 无法抑制他的愤怒……如果他们没有让他回来的好理由,他们会遭受他的惩罚……
  “我想想,”贝拉特里克斯说,“我们可以解决掉这个泥巴种。 如果你想要她,格雷伯克,给你。”
  “不不不不不不不……”
  罗恩已经冲进了会客厅;贝拉特里克斯震惊的看到了他,她把魔杖对准对面的罗恩——
  “除你武器!”他吼叫着,用虫尾巴的魔杖瞄准贝拉特里克斯,她的魔杖飞了起来,被紧跟着罗恩冲进去的哈利抓住。卢修斯、纳西莎、德拉科和格雷伯克包围了过来。哈利大叫“昏昏倒地!”卢修斯。马尔福倒在壁炉旁。黑色的光从德拉科、纳西莎和格雷伯克的魔杖中飞[屏蔽],哈利赶紧卧倒在地上滚动到一张沙发后面躲避它们。
  “住手!否则就要她的命!”
  哈利喘息着在沙发的后边窥视。贝拉特里克斯拉着失去意识的赫敏,用她的短银刀抵着赫敏的咽喉。
  “扔掉你们的魔杖!”她低声说,“扔掉它们,否则就让我们看看她的血有多么肮脏!”
  罗恩刚毅地站立着,紧握着虫尾巴的魔杖。哈利站直了身体,仍拿着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
  “我说过了,把它们扔掉!”她尖叫着声音,把刀锋压进赫敏的咽喉上:哈利看到那儿冒出了血珠。
  “好的!”他喊道,把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扔在脚下。罗恩也把虫尾巴的扔掉了。他们两个都把手举过肩。
  “好!”她恶狠狠的看着,“德拉科,把它们拣起来!黑魔王要来了,哈利波特!你的死期到了!”
  哈利知道; 他的疤痕正在痛苦地爆裂,他可以感到伏地魔从很远的地方的天空飞来,飞过黑暗汹涌的大海,很快他就会离他们足够近,可以幻影移行。哈利看不到出路。
  “现在,”贝拉特里克斯柔和地说,德拉科赶忙把魔杖还给她,“西茜,在格雷伯克,去照料泥巴种小姐时,我想我们应该再一次将这些小英雄捆起来。根据今晚你所作的事,格雷伯克。我确信黑魔王不会不舍得把这个女孩给你的。”
  她刚说完,上面传来了一个奇怪的摩擦的声音。他们马上一起抬起头,刚好看到水晶的吊灯在颤抖,然后随着辗轧声和不吉利的叮当声,它掉了下来。贝拉特里克斯正好在它的下面,她推开赫敏,尖叫地跑到另一边。吊灯在水晶和链条的爆裂声中砸向地板,就要落在赫敏和仍紧紧抓着格拉芬多之剑的妖精的头顶。闪光的水晶碎片向四面八方飞散开,德拉科快步跑开,双手捂住出血的脸。
  罗恩冲向赫敏,把她从这个灾难中推了出去。哈利抓住这个机会: 他跳过一把扶手椅子夺下了德拉科紧握着的三支魔杖,把它们全部瞄准格雷伯克大叫:“昏昏倒地!”狼人被三倍的魔咒扔向了天花板然后瘫落到地面上。
  纳西莎拽着德拉科远离更大的伤害。贝拉特里克斯跳起来,当她挥舞银刀时,头发也在飞舞着;但是纳西莎已经用魔杖指着走廊。
  “多比!”她尖叫着,甚至连贝拉特里克斯都镇住了。“你!是你扔下吊灯——?”
  家养小精灵小跑着进入房间,颤抖的手指指着以前的女主人。
  “你决不能伤害哈利波特!”他尖叫着。
  “杀了他,西茜!”贝拉特里克斯尖叫。但是另外一个更大的声音响起,纳西莎的魔杖飞向空中,掉在房间的另一侧。
  “你这肮脏的小猴子!”贝拉特里克斯大叫,“你怎么敢拿巫师的魔杖。你怎么公然反抗你的主人?”
  “多比没有主人!”小妖精发出尖锐的叫声,“多比是一个自由的小精灵。多比回来解救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
  哈利伤疤疼的几乎使他失明。朦胧中他知道他们还有一点点时间,在伏地魔到来之前。
  “罗恩,抓住——快走!”他大叫着,扔给罗恩一根魔杖;然后他弯下腰拽出压在吊灯下的拉环,把这个仍旧紧握着剑,呻吟着的妖精扛在肩上,哈利抓住了多比的手并且快速旋转幻影移行。
  在他进入黑暗前,最后瞥了一眼会客室,看见纳西莎和德拉科苍白着脸一动不动;罗恩飞扬的红头发;贝拉特里克斯穿过整个房间向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扔来的刀划出银蓝色的光。
  比尔和芙蓉的家……贝壳小宅……比尔和芙蓉的家……
  他已经进入未知的世界;他所能做的只是重复目的地的名字,希望这足以把他带到那里。他的前额痛苦刺痛着他,而且妖精的重量压着他;他感到格拉芬多的剑锋碰伤他的背部;多比的手在他的手中痉挛;他想知道小精灵是否正努力行动,把他们带去正确的方向, 试着通过挤压手指表示他们能行……
  然后他们碰到了坚硬的土地而且闻了有盐味的空气。哈利跪下来,放开了多比的手,试着轻轻地把拉环放下。
  “你还好吧?"他对颤抖地妖精说,但拉环只是呜咽。
  哈利在黑暗中四处巡视。在广阔的星空下一条小路的不远处就是一间小别墅,他觉得他看到有东西在屋外移动。
  “多比,这是贝壳小宅吗?”他小声说,紧握着他从马尔福家抢来的两支魔杖,时刻准备着战斗。“我们已经到达正确的地方了吗?多比?”
  他四处看看,小精灵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多比!”
  小妖精微微晃动,星光倒映在他的闪亮的大眼睛中。他和哈利一起往下看到了银色的短刀插在小精灵的胸口。
  “多比——不——快来人啊!”哈利向小屋吼叫,向正在往这里走的人喊,“来人啊!”
  他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是巫师还是麻瓜,朋友还是敌人;他关心的只是多比胸前蔓延开的黑色污点。多比带着恳求的神色向哈利伸出双臂。哈利抓住他,让他仰躺在寒冷地草地上。
  “多比,不,别死, 别死——”
  小精灵的眼睛找到了他,他颤抖着嘴唇努力地说出几个字。
  “哈利…… 波特……”
  然后随着一阵战栗,多比再也不动了。他那大玻璃球般的眼睛倒映着他再也看不到的星星的光芒。
顶端 Posted: 2007-07-26 21:20 | [25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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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魔杖制造者

翻译:roni86 abbyke
修订:聖殿菂榊吙 wildwing
终审:vicky猫猫 日夜

  宛如再次陷进过往的梦魇,那一瞬间,哈利似乎回到了霍格沃兹的高塔下,再一次跪在邓不利多的身旁,而事实上,他双眼紧盯的是那个蜷缩在草地上,身上插着贝拉特里克斯那把银色小刀的尸体。即使哈利知道那小精灵已经离开了,不可能再被唤回来,他仍然一直喊着:“多比,多比!”
  良久,他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了,比尔,芙蓉,迪安,卢娜都聚在他身边。
  “赫敏,”他突然喊道,“赫敏呢,她在哪里?”
  “罗恩把她带进去了,”比尔说,“她会没事的。”哈利转头看了看多比,伸出手把他身上那锋利的小刀拔了出来。接着他脱了自己的夹克,像盖毯子一样把它盖在多比身上。
  不远处,大海冲击着岩石。哈利对身边的其他人讨论和决定的内容一点都不感兴趣,他侧耳倾听着海浪的声音。迪安把受伤的拉环带进房间里,芙蓉匆忙跟在他们身后,比尔建议把小精灵埋葬,哈利同意了,可是实际上他并不完全知道比尔在说什么。他低头看着那瘦小尸体的时候,头额上的伤疤再次开始灼热疼痛,在头脑中的某个角落里,如同从望远镜的另一端往里看,他看到伏地魔正在马尔福庄园里惩罚着那些被他们甩掉的家伙们。哈利感受到的伏地魔那可怕的愤怒,似乎因多比带来的悲伤而稍稍减弱,那种愤怒仿佛一场遥远的风暴,穿越辽阔寂静的大海,来到哈利身边。
  “我想用最合适的方式来埋葬它。”这是哈利完全回过神来所说的第一句话,“不用魔法,有铁锨吗?”没过多久,哈利就独自一人开始工作了,比尔带他去了花园尽头的灌木丛旁边,哈利在那里开始挖掘坟墓。他拼命地挖着,不使用任何魔法——因为他是那么的尊敬多比,每一滴晶莹的汗水和每一个水泡都凝结着无尽的感恩之情,就像给这个小精灵的礼物一样,感谢它为救大家而所做的一切。
  他的伤疤还在发烫,但他控制住了那疼痛,他并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他竭尽全力不去理会那疼痛,他终于成功地学会了驾驭那伤疤,学会了阻止伏地魔对自己思想施加影响,这都是邓不利多希望他能从斯内普身上学到的东西,正如当初哈利为小天狼星感到悲伤时伏地魔不能控制哈利一样。如今,当哈利为多比感到特别难过的时候,伏地魔也一样不能控制哈利。似乎是悲痛让伏地魔远离哈利——邓不利多说过这其实是爱的力量。
  哈利不断朝深处挖,泥土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冷,他的汗滴蕴涵着他的悲伤,而同时他也抵抗着头上的疼痛。黑暗中,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海浪声。他想起了马尔福家中发生的一切,想起了他听到的那些东西,在黑暗中他突然想明白了。
  他的双臂随着思想有节奏地运动着,死圣……魂器……死圣……魂器……那疼痛随着这奇怪的强迫性的想法而停止了,他想是失落和担心令它停止的——他幡然醒悟过来。
  哈利站在坟墓里,坟墓越来越深了,他知道了今晚伏地魔去了哪里,他知道伏地魔在努尔蒙德的顶楼杀的人是谁,知道为什么要杀他…
  紧接着他想到了虫尾巴,仅仅是因为那潜意识里仁慈而死掉了……邓不里多曾经预见到了这点,那他还预见过别的什么吗?
  哈利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只知道当罗恩和迪安加入的时候,夜色没有那么深了。“赫敏现在怎样了?”“还不错,”罗恩说,“芙蓉正在照顾着她。”如果他们会问他为什么情愿用铲子而不简简单单地用魔杖制造一个更完美的坟墓,哈利已经准备好了答案,但他们并没有问,大家都跳进了他已经挖了一半的坟墓,然后默默地帮助哈利一起挖,直到这个洞足够深为止。
  哈利用夹克紧紧地包裹着小精灵,罗恩站在坟墓的边缘,脱掉了鞋和袜子,然后把它们套在精灵的赤足上,迪安拿出了一个羊毛制的帽子,哈利把帽子戴在多比头上,盖住它那蝙蝠一样的耳朵。“我们应该将它的眼睛合上。”
  在黑暗中,哈利没有听到大家走过来的脚步,比尔穿着旅行用的斗篷,芙蓉的则是很大的白色的围裙,哈利看到围裙口袋里装了一瓶生骨药水。赫敏穿着一条借来的长裙,面色苍白,摇摇晃晃,罗恩搂住了她。卢娜穿着芙蓉的衣服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地将精灵的眼睛合上,“就这样,”她说,“现在它应该可以安息了。”
  哈利把小精灵放进坟墓,让他那小小的四肢放平,这样,他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然后,哈利从坟墓里爬出来,看了看多比最后一眼。如同在邓不里多的葬礼上一样。那一排排金色的座位,坐在正前排的魔法部长,叙述着邓不里多一生的成就,白色的坚硬的坟墓看上去很庄严,他拼命的克制着自己,以免因为想起那些而崩溃。他忽然意识到多比也应该得到一个很隆重的葬礼,但现在它却只是躺在一个粗糙的矮树丛里的坟墓里。
  “我想我们应该说点什么,”卢娜说道,“我先说吧,可以吗?”
  大家看着她,她开始为那处于坟墓中的精灵发表致辞:“感谢多比将我从地窖里拯救了出来,让你在那么勇敢的时候死去是一件多么不公平的事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希望你现在可以幸福。”
  她转过头来,满怀期待地看着罗恩,罗恩清了清嗓子,用沉重的语气说,“感谢多比……”迪安则低声说了句,“谢谢。”“再见了多比。”哈利艰难地说,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卢娜已经说了该说的一切。比尔举起魔杖,坟墓周围的泥土升到空中,随后平整地覆盖住坟墓,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土丘。“你们不介意我在这多呆一会吧?”哈利说。
  他们说着低低的耳语,他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别人轻轻地拍了几下,然后其他人都回到屋子里面去了,只留下哈利一个人,继续留在多比的身边。
  他向周围望了望,看到花床的旁边有很多被海水冲刷十分光滑的白色石头。他挑了一个最大的,放到多比头部的那个位置上。然后他在口袋里摸索着魔杖,此时在口袋里放着两根魔杖,分不清哪根才是属于自己的,他似乎记得另一根是从谁的手里抢而来的。哈利拿出比较短的让他觉得更顺手的那一根,对准了那块石头。
  慢慢地,在他轻声的咒语下,石头的表面出现了深深的划痕,他知道赫敏或许做的更快更好,但他希望这一切能由自己来完成,就像刚才自己亲手来为多比挖坟墓一样。当哈利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石头上已经刻好这样几个字:多比长眠于此,一个自由的精灵。
  他又看了几眼那块石碑,然后慢慢地离开了。额头上的伤疤还是会痛,脑子里充斥着刚才在坟墓中想到的事情,那些在黑暗中成型的既吸引人又可怕的想法。
  当他走回小客厅的时候,大家都在房间里坐着,注意力集中在正在说话的比尔身上。房间的色调是浅色的,非常漂亮,壁炉里正用枯木生着小火。哈利他不想让身上的泥土搞脏房间的地毯,所以他站在gate口倾听着。
  “……还好金妮在放假,如果她在霍格沃兹的话,他们可能会在我们赶到前就把她抓走了,我们知道她现在是安全的。”他环视一圈,看到哈利站在那里。“我已经让他们离开陋居了,让他们搬到穆莉尔姨妈那里去,食死徒知道了罗恩和你在一起,他们把我们家整个的当作靶子了——不要觉得抱歉。”当他看到哈利的表情时,他又加了一句,“这只是时间的问题,爸爸已经这样说了好几个月,我们是最有号召力的纯血统叛乱者。”
  “他们进行了什么保护措施?”哈利问。
  “赤胆忠心魔咒,爸爸是保密人。我们对这个房子也施加了同样的咒语,我是这里的保密人,大家都不能去上班了,但那不重要。一旦奥利凡德和拉环身体复原,我们就把他们也送到穆莉尔姨妈那里去。这里的房间不是很够,但我想她那里的一定很充足。拉环的腿伤正在好转,芙蓉给他擦了生骨药水,或许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能把他送走了。”
  “不,”哈利说,这让比尔感到了吃惊。“我需要他们留在这里,我有事要和他们谈,这很重要。”他在自己的声音里听到了一种威严,还有那份坚定,类似的声音也在他刚才挖掘坟墓的时候出现过。其他人看着他,显得很迷惑。
  “我要去洗个澡了,”哈利对比尔说,看着自己那满是污泥和多比的鲜血的手,“然后我会去见见他们。”说完他走出了房间,走进了一个小厨房,那里有一个浴缸,靠着一扇可以遥望大海的窗户。太阳从海平线下升了上来,像海滩边的贝壳一样有些粉红,绽放着微弱的金色光芒。洗澡的时候,在黑暗的花园中产生的想法又一次闯进了他的脑海。
  多比再也不可能告诉他们是谁把他送进地窖的了,但哈利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蓝色的眼睛透过破碎的镜片已经知晓了一切,然后援助就来了。在霍格沃兹,只要你需要,你就可以得到援助。
  哈利擦干了手,没有被窗外的美景和外面的人声所打动,他看着窗外的大海,觉得这拂晓越来越近了,比以往都更靠近,靠近他的心。
  伤疤还是会痛,他知道伏地魔也在想着同一件事情。哈利似乎明白却又不是完全明白,他的直觉告诉着他,他的大脑好像不完全属于自己,在脑海里邓不利多正在微笑,用手柔和地抚摸着哈利的头,又像是在祈祷一样双手互扣着。
  你给了罗恩熄灯器,你理解他,所以你给了他一条退路。
  你也理解虫尾巴,你知道在他心中某个角落,还保留着一丝悔意。
  如果你是理解他们的……那你会怎么看待我呢?邓不利多。
  这一切……是否我最终会找到答案?你知道为了做到这一切我有多么的难受吗?这也是不是正是你让它变得困难的原因?为了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
  哈利仍然静静地站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在海平线上耀眼的太阳发出明亮的光辉,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干净的手,忽然惊讶的看到手里抓的衣服,他放下衣服回到客厅,就在这时,他觉得伤疤愤怒的跳动着,一个想法突然如蜻蜓点水一样划过。他知道那个建筑物是什么了。
  比尔和芙蓉都站在楼梯的旁边。
  哈利说:“我想和奥利凡德和拉环谈谈。”
  “不行,”芙蓉拒绝了,“你必须等等,他们需要休息。”
  “对不起,”哈利平静地说,“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和他们谈一下,私下的、[屏蔽]的谈话。这是非常紧急的”。
  “哈利。到底发生什么该死的事情了?”比尔问,“你出现在这里,带着一个死去的小精灵和另一个失去意识的小妖精,赫敏就像受尽了折磨一般,罗恩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们不能告诉你我们在做着什么。”哈利平静地说,“我想你最好不要插手,比尔,你是凤凰社的人,你知道邓不利多给了我们一个任务,我们不能把它透漏给任何人。”
  芙蓉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可比尔并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哈利。很难读懂他那带着深深伤疤的脸,终于,比尔说道:“好吧,你想先跟谁谈?”
  哈利迟疑了,他知道他的决定取决于什么,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魂器?还是死圣?
  “拉环,”他说,“我要先和拉环谈谈”
  他的心跳得很快,就像是刚跑完百米冲刺并清除了一个很大的障碍。
  “这边来吧。”比尔边说边带路。
  哈利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
  “我还需要你们两个,”他叫上偷偷地躲在起居室的gate后的罗恩和赫敏。
  他们两个马上走出来,看起来古怪地松了口气。
  “还好吗?”哈利问赫敏,“你真令我惊讶,在她那样地伤害你时还能想出了那个故事。”
  赫敏虚弱地笑了笑。罗恩用一只胳膊搂住了她。
  “我们要去做什么,哈利?”他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来吧”
  哈利,赫敏,罗恩跟着比尔走上台阶,来到狭窄的楼梯平台,这里有三扇gate。
  “来这里,”比尔说着打开他和芙蓉房间,这里也可以看到大海,太阳正缓缓升起,海面泛着金色的光斑。哈利走向窗户,背对着那壮观的景色,双手合抱,等待着,他的伤疤隐隐作痛。赫敏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罗恩坐在扶手上。
  比尔再次出现时,带来了一个小妖精,他小心地把小妖精放在床上,拉环咕哝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比尔走出房把gate关上,只留下他们。
  “我很抱歉要把你从床上叫出来。”哈利说,“你的脚怎样了?”
  “很痛,”它回答说,“但正在愈合。”
  他还是紧紧地握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带着一副很奇怪的表情,一半凶狠,一半好奇,哈利看着它菜色的皮肤,细长的手指和黑色的眼睛,芙蓉已经把它的鞋给脱了:他那长长的脚上很脏,他比一个家养小精灵大,但不是大很多,可他那秃顶的头远远大于人类的头。
  “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哈利说,
  “在你第一次来到古灵阁的时候,我是带你到你的金库去的那个小妖精?”拉环说,“我记得,哈利波特,甚至在妖精的世界里,你也是非常出名的。”
  哈利和拉环相互对视着,也在估量着对方,哈利的伤疤还是在痛,他想快点结束和拉环的谈话,同时却又担心说错话,正当他考虑着该如何开口时,拉环先打破了沉默。
  “你埋了那个精灵,”他说,口气里意外的带着怨恨,“我是透过隔壁睡房的窗口看到的。”
  “是的,”哈利说。
  拉环那斜斜的黑眼睛用余光看着哈利。
  “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巫师,哈利波特。”
  “在哪个方面,”哈利问,一边心不在焉地摸着伤疤。
  “你挖了个坟墓”
  “所以呢?”
  拉环没有回答。哈利甚至觉得自己像麻瓜一样的行为被妖精嘲笑了。但它对多比的坟墓赞许或反对都无关紧要,他准备要发言了。
  “拉环。我想问的是…”
  “你同时也救了一个妖精。”
  “什么?”
  “你救了我,把我带到了这里。”
  “恩,我想你并不觉得抱歉吧,”哈利有点不耐烦地说。
  “不,哈利波特。”拉环说,它用一个手指摆弄着下巴周围的黑色胡须。“但你真是个特别的巫师。”
  “对啊。”哈利说,“呃,我需要你的帮助,拉环。而且你能做到”。
  拉环并没鼓励哈利继续说下去,它仍对哈利皱着眉,仿佛哈利是他从没见过的东西。
  “我需要闯进古灵阁的一间金库。”
  哈利本来不想以这种不恰当的方式说出来,但这些话已经脱口而出了,这时疼痛刺激着他那闪电状的伤疤,眼前浮现出霍格沃茨的轮廓。他坚定地封闭了自己的大脑,他需要先解决好和拉环的问题。
  罗恩和赫敏看着哈利,似乎以为他疯了。
  “哈利……”赫敏刚开口,就被拉环打断了。
  “闯进古灵阁的金库?”小妖精重复了一边,它在床上换了下位置,向后缩了缩,“那是不可能的。”
  “不,那是可以的,”罗恩反驳,“有人做到过。”
  “没错,”哈利说,“正发生在我第一次见你---七[屏蔽]我生日那天,拉环。”
  “出事的金库当时是空的。”妖精马上说,哈利理解,尽管拉环已经离开古灵阁,但是防卫被突破的这种观点让它很生气,“那里几乎没有保护措施。”
  “但我们要闯的金库不是空的,我想它的保护措施肯定很严密,”哈利说,“它属于莱斯特兰奇。”
  他看到赫敏和罗恩吃惊地望着对方,但是等拉环回答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向他们解释。
  “你没有机会的,”拉环无力地说,“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果你在地下拿了任何不属于你的宝物……”
  “就是小偷,你以前警告过的,是的,我知道,我都没忘,”哈利说,“但我并不是要把财宝据为己有,你能相信吗?”
  小妖怪斜视着哈利,哈利前额的伤疤又开始作痛了,但他没有理会,不愿意接受伤疤的疼痛或邀请。
  “如果有哪个巫师能让我相信他不会为了私利而这样做,”拉环终于说道,“我想那个人就是你,你今晚给予了我们保护和尊重---那是妖怪和精灵一直都没从拿着魔杖的人身上得到过的。”
  “拿着魔杖的人?”哈利重复着,这种说法听上起很奇特,随着伤疤的刺痛,伏地魔把他的想法引向北边,哈利着急地走向隔壁房间,想询问奥利凡德。
  “携带魔杖的权利,”妖精静静地说,“巫师和妖精争夺了很久。”
  “嗯……妖精不需要魔杖也可以使用魔法,”罗恩说。
  “那不重要!巫师不肯和其他魔法生物分享魔杖的秘密,他们阻止了我们增强法力的可能性。”
  “呃……妖精也并不会把他们的魔法与别人分享,”罗恩说,“你们也并不会告诉我们如何像妖精一样制作宝剑和盔甲。妖精处理金属的方法是巫师们从来都不知道的——”
  “那不重要,”哈利看到拉环的脸色变了,赶紧说道。“这和巫师与妖精或者其他魔法生物的对立没有关系——”
  拉环露出了一个令人厌恶的笑容。
  “非常有关系,恰恰就是这里的问题!随着黑魔王力量的增强,你们愈加稳固的踩在我们头上!古灵阁被巫师条例所统治,家养小精灵被[屏蔽],那些拿着魔杖的人,有谁会反抗?”
  “我们会!”赫敏说。她坐直身体,眼睛明亮。“我们会反抗!我也被追捕,如同任何一个妖精和精灵一样!我是泥巴种!”
  “不要管你自己叫——”罗恩咕哝道。
  “为什么不能?”赫敏说,“我是泥巴种,我为此感到自豪!拉环,在新的秩序下,我的地位比你们都要高!在马尔福家里,我是那个被他们选出来严刑拷问的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开睡裙的领口,露出了贝拉特里克斯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猩红色细小伤痕。
  “你知道让多比得到自由的人是哈利吗?”赫敏问,“你知道我们为了精灵的自由努力了好几年吗?”(罗恩坐在赫敏的椅子扶手上有些坐立不安。)
  “你比我们更加不希望神秘人取得胜利,拉环!”
  妖精看赫敏的表情与刚才看哈利的一样好奇。
  “你们想要在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找什么?”他轮流的看着他们三个的脸。“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你要我替你撒了谎。”
  “但是那个金库里并不是只有一把假剑,不是吗?”哈利问,“或许你见过里面其他的东西?”他的心跳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快过,他加倍努力的忽略伤疤带来的疼痛。
  妖精再一次用手指卷绕着自己的胡须。“讲出古灵阁的秘密,是违反我们的法规的。我们是传说中的财宝的守护者,我们对于自己做出的东西有责任。”
  妖精敲了一下那把剑,黑色的眼珠依次从哈利、赫敏、罗恩的脸上来回扫了一遍。
  “这么年轻,”他说,“就要与那么多人战斗。”
  “你会帮助我们吗?”哈利问,“没有妖精的帮助,我们就没有闯进去的希望,你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要……考虑一下,”拉环令人恼火的说。
  “但是——”罗恩生气想要讲话,赫敏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肋骨,阻止了他。
  “谢谢你。”哈利说。
  妖精点了点他那又大又圆的头,曲起腿。
  “我认为,”他炫耀的坐在比尔和芙蓉的床上说,“生骨药水已经完成它的使命了,我要睡觉了,请原谅……”
  “噢,当然,”哈利说,临走之前,他弯下腰,从拉环身边拿走了格兰芬多宝剑。拉环并没阻止他,但是哈利看到拉环在关gate的时候,眼中透出一丝怨恨。
  “小妖精,”罗恩轻声的说,“他在吊我们的胃口!”
  “哈利,”赫敏把他们俩从gate口拉到黑暗的楼梯平台中央,小声的说,“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你的意思是说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有魂器?”
  “是的,”哈利说,“贝拉特里克斯以为我们去过那里,她差点吓疯了。为什么呢?她以为我们看见了什么东西?她以为我们拿走了什么东西?她吓呆了,如果那东西丢了,神秘人一定会知道。”
  “但是我以为我们是在寻找神秘人去过的地方,他做过什么大事的地方,不是吗?”罗恩迷惑地说,“他去过莱斯特兰奇的金库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过古灵阁的内部,”哈利说,“他年轻的时候,在那里并没有存款,因为没人给他留过遗产。他从外部见过古灵阁银行,在第一次去尖叫棚屋的时候。”
  哈利的伤疤跳动着作痛,但他没理会,在去见奥利凡德之前,他想让罗恩和赫敏对古灵阁的情况多了解一些。
  “我想,他嫉妒每一个拥有古灵阁金库钥匙的人,他认为那是属于巫师世界的真实象征。别忘了,他信任贝拉特里克斯夫妇,在他垮台之前,他们是他最忠诚的仆人,当他消失以后,贝拉特里克斯夫妇仍然继续的寻找他。他回来的那个晚上讲过这些话,我听到了。”
  哈利揉了揉他的伤疤。
  “我想,他并没有告诉贝拉特里克斯那是一个魂器,就像他也没有告诉卢修斯•马尔福那本日记是什么。他也许只是告诉她,那是他的宝贝,让她放进她的金库里。海格告诉过我,如果你想藏东西,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除了霍格沃茨之外。”
  哈利说完以后,罗恩摇了摇头:“你确实了解他。”
  “一点点,”哈利说,“很少很少……我只希望我能多了解邓不利多一些。但是我们会知道的。来吧,现在轮到奥利凡德了。”
  罗恩和赫敏很迷惑,同时也赞叹着,他们跟在哈利身后,穿过狭小的楼梯平台,敲了敲比尔和芙蓉房间对面的那扇gate。一个虚弱的声音说:“请进。”
  魔杖制造者躺在远离窗户的一张单人床上。他已经被监禁在地下室里拷问折磨一年多了。骨头都从他面黄肌瘦的脸上突了出来。深陷的眼眶中,一对银色的眼睛大得吓人。露在毯子外的手如同骷髅。哈利,赫敏和罗恩坐在另一张空床上。这里看不见朝阳,房间正对着悬崖顶上的花园和刚挖好的坟墓。
  “奥利凡德先生,很抱歉打扰您,”哈利说。
  “亲爱的孩子,”奥利凡德的声音很虚弱。“你救了我们,我以为我们会死在那里,这份恩情今生……今生都难以相报……”
  “我们很高兴能够救出你们。”
  哈利的伤疤开始悸动。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彻底摧毁伏地魔的计划,甚至阻止他实行计划了。他感到一阵恐慌……然而当时他选择先和拉环说话时,他就已经选定了自己的道路。他故作镇定,从脖子上挂着的小袋里摸出他断成两截的魔杖。
  “奥利凡德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助。”
  “什么都可以,尽管说。”魔杖制造者虚弱的说。
  “您能修好这个吗?还有可能修好吗?”
  奥利凡德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哈利把几乎断成两截的魔杖放到他手中。
  “冬青木,凤凰羽毛,”奥利凡德用震颤的声音说。“十一英寸,很柔软。”
  “是的,”哈利说,“您能不能-?”
  “不能,”奥利凡德低声说。“我很抱歉,非常抱歉,但是就我所知,受到这种程度损伤的魔杖是不可能被修好的。”
  尽管哈利做好了准备,但是这些话对他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拿回魔杖,将它放回脖子上挂着的袋子中。奥利凡德一直盯着那带袋子,直到哈利又拿出从马尔福那里夺来的两支魔杖。
  “您能鉴定一下这两只魔杖吗?”哈利问。
  魔杖制造者拿起其中一支魔杖,放在他那银灰色的眼睛前,在指关节间转动着,并轻轻地弯了弯。
  “胡桃木,龙心弦,”他说。“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不能弯曲。这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魔杖。”
  “这只呢?”
  奥利凡德同样检查了另一支魔杖。“山楂木,独角兽毛。正好十英寸。有一定弹性。这曾经是德拉科。马尔福的魔杖。”
  “曾经?”哈利困惑的重复。“它现在不属于他吗?”
  “可能不再属于他了。如果你使用过它-”
  “-我用过-”
  “-那它可能是你的了。当然,归属权的问题。更多的取决于魔杖本身。不过,通常说来,魔杖被夺走后,它会忠于新主人。”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只能听到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您说得好像魔杖本身就有感觉似的,”哈利说,“就好像它们能为自己考虑一样。”
  “魔杖选择巫师。”奥利凡德说。“我们这些研究魔杖的人一直都很明白这一点。”
  “但是我们仍然可以使用没有选择自己的魔杖?”哈利问。
  “是的,只要你是个巫师,你就可以使用任一种工具来施魔法。然而,只有当巫师和魔杖之间有最紧密的联系的时候才会有最好的效果。这种联系很复杂。首先是彼此的吸引,然后互相适应,在这过程中,魔杖向巫师学习,巫师也向魔杖学习。”
  海浪反复拍击着岩石,发出悲怆的声响。
  “这支魔杖是我从德科拉。马尔福那里抢过来的,”哈利问,“我能安全的使用它吗?”
  “我想是的。微妙的法则支配着魔杖所有权,但是被征服的魔杖通常会服从于新主人。”
  “那我应该用这支魔杖了?”罗恩问,从口袋中拿出虫尾巴的魔杖递给奥利凡德。
  “栗木,龙心弦。九又四分之一英寸。脆弱易碎。被绑架后不久我就[屏蔽]为小矮星彼得制作了这支魔杖。是的,如果你赢得了它,它会更加听从你的命令,而且会比任何一支魔杖做得更好。”
  “所有的魔杖都是这样么?”哈利问。
  “我想是的,”奥利凡德说,他突出的眼睛盯着哈利的脸。“波特先生,你问了一个深奥的问题。魔杖学是非常复杂和神秘的一个魔法分支。”
  “那么,杀掉魔杖的前主人并不是占有魔杖所必需的吗?”哈利问。
  奥利凡德咽了一口唾沫。
  “必需?不,我认为[屏蔽]前主人不是必需的。”
  “可是有这样的传说,”哈利说,他的心跳加快,伤疤的疼痛也加剧了;他确信伏地魔正准备实施行动。“关于一支—或是几支—通过杀戮而传承的魔杖的传说”
  奥利凡德的脸变得煞白。在雪白的枕头的衬托下,他脸色苍白,布满血丝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充满了恐惧。
  “只有一支魔杖,我想,”他低声说。
  “神秘人对这个很感兴趣,是不是?”哈利问。
  “我……你们……”奥利凡德嘶声说道,他哀求地看向罗恩和赫敏。“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想要你告诉他怎样破坏我们魔杖间的联系,”哈利说。
  奥利凡德看起来很害怕。
  “他折磨我,你必须理解!那是钻心咒!我……我别无选择,只能告诉他我所知道的,我所推测的事情!”
  “我理解,”哈利说。“你告诉了他魔杖芯相互的联系?你告诉了他得用另一个巫师的魔杖?”
  奥利凡德看起来很惊恐,因哈利所知道的真相而呆住了。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但是并不是这样的,”哈利接着说,“我的魔杖仍然打败了那支借来的魔杖。你知道为什么吗?”
  像刚才点头一样,奥利凡德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那晚你的魔杖发生了一些很奇妙的事情。那两支魔杖芯之间的联系的确罕见,至于为什么你的魔杖会猛地吸住那支借来的魔杖,我也不知道……
  “我们在谈论另一支魔杖,那支通过谋杀转手的魔杖。当神秘人意识到我的魔杖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时,他回来问你关于另一支魔杖的事情,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哈利没有回答。
  “是的,他问过了,”奥利凡德低声说。“他想知道我知道的一切——关于死亡之杖,命运之杖,长老魔杖的一切。”
  哈利扭头看了看赫敏。她看起来就像被吓奄了的鸢尾花一样。
  “黑魔王,”奥利凡德惊恐地小声说,“一直对我为他做的魔杖很满意……是的,凤凰羽毛,十三又四分之一英寸长,直到他发现了两支魔杖芯之间的联系。现在他要找到另一个更强大的魔杖,作为破坏你的魔杖的唯一方法。”
  “但他马上会知道的——就算目前还没有——我的魔杖毁掉了,而且再也修不好了,”哈利轻声说。
  “不!”赫敏惊恐地说。“他不会知道的,哈利,他怎么可能-?”
  “闪回咒,”哈利说。“你的魔杖和李木魔杖落在了马尔福手中,赫敏。如果他们认真检查,让它们重现最后一次使用的咒语,他们就会发现你的魔杖击坏了我的,他们还会发现你试过修好它但失败了,然后他们就会意识到我从那以后一直在用那支李木魔杖。”
  赫敏在这里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血色一下子就消失了。罗恩责备地看了一眼哈利,说,“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这时奥利凡德先生插话了。
  “黑魔王不是仅仅为击败你而寻找长老魔杖,波特先生。他认为长老魔杖会让他如虎添翼,所以他发誓要得到它。”
  “它会使他如虎添翼?”
  “长老魔杖的拥有者一定一直在担心受到袭击,”奥利凡德说,“但是黑魔王拥有死亡之杖的决心,我不得不说……是在是太强烈了。”
  哈利突然回忆起他第一次遇见奥利凡德时,是那么不确定有多么喜欢他。甚至现在,被伏地魔折磨和监禁之后,黑巫师拥有这支魔杖的想法仍然迷惑着奥利凡德,同时也困扰着他。
  “那么,您-您真的认为这个魔杖存在吗?奥利凡德先生?”赫敏问。
  “嗯。”奥利凡德说,“是的,回溯魔杖的历史就会知道,这是很有可能的。当然,历史存在断层,会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讲述,其中一些历史丢失了或者被隐瞒了;但真相总是会浮出水面,钻研魔杖学的人们对其中一些事件达成了共识。于是它们被当作历史记录了下来——有一些依然不明朗——这些是我和其他一些魔杖制造者要研究的东西——不明朗中隐藏着的一连串真相。”
  “所以你……你并不认为这只是一个童话或者神话?”赫敏充满希望地问。
  “当然不认为,”奥利凡德说。“我只是不知道这种传承是否要靠鲜血来完成。它的历史充满血腥,可能因为它太让人着迷,唤起了巫师们潮水般的[屏蔽],让他们着了魔似的追寻它。它非常强大,在不适合的人手中非常危险,对所有我们这些研究魔杖力量的人也有着难以置信的吸引力。”
  “奥利凡德先生,”哈利说,“您告诉神秘人格里戈维奇拥有长老魔杖,是不是?”
  奥利凡德的脸变得——如果可能的话——更苍白了。他吞下一口唾沫,看起来很可怕。
  “你是怎么-怎么-?”
  “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哈利的伤疤正灼痛着,他闭上眼睛,有一瞬间,他看到德姆斯特朗的主街道,因为是更往北的地方,天色依然漆黑一团。“您告诉了神秘人格里戈维奇拥有长老魔杖?”
  “这是一个谣言,”奥利凡德低声说。“一个谣言,很多很多年以前,早在你出生以前,我相信是格里戈维奇自己散布了这个消息。你可以看到这对生意多么有利;人们会认为他在研究和复制长老魔杖的性质。”
  “是的,我知道,”哈利说,他站了起来。“奥利凡德先生,最后一个问题,然后我们会让你休息。你对死圣知道多少?”
  “死——什么?”魔杖制造者非常困惑。
  “死圣。”
  “恐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和魔杖有什么关系吗?”
  哈利看着那张深陷下去的脸相信奥利凡德没有说谎。他并不知道死圣。
  “谢谢,”哈利说。“非常感谢你。我们现在就离开,您好好休息吧。”
  奥利凡德看起来似乎受到了打击。
  “他折磨我!”他喘着气叫道。“钻心咒……你无法想象的……”
  “我知道,”哈利平静的说,“我都知道。请好好休息吧。非常感谢您告诉我这些。” 他带着罗恩和赫敏下楼。哈利看到了比尔,芙蓉,卢娜和迪安坐在厨房的桌子前,每人面前搁着一杯茶。当他出现在gate口的时候,他们都抬起头看着他,但他仅仅点了点头,就径直走进了花园,罗恩和赫敏跟在他身后。前面是埋葬着多比的红色土堆,哈利走到那儿,脑子里的疼痛越来越强烈。现在他需要很努力才能组织自己那些可怕的猜想,但是他知道自己只需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了。事情很快就会水落是出,很快他就会知道他的猜想是否正确。他只需要再确认一个小问题,就可以向罗恩和赫敏解释整件事情了。
  “很久以前,格里戈维奇拥有长老魔杖,”他说,“我知道神秘人试图找到他。而最后他捉到格里戈维奇时,他发现魔杖已经不在格里戈维奇手中了:格林德沃偷走了它。我不知道格林德沃是怎么发现格里戈维奇有长老魔杖的——不过如果格里戈维奇愚蠢到四处传播流言的地步,这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伏地魔站在霍格沃茨的大gate前;哈利看到他正站在那里,在即将到来的黎明中,霍格沃茨里出现了光亮——越来越近。
  “格林德沃用长老魔杖让自己强大起来。邓不利多在法力最强的时候,知道自己是唯一能阻止他的人,他和格里戈维奇决斗,打败了他,拿到了长老魔杖。”
  “邓不利多拿到了长老魔杖?”罗恩吃惊的问。“那么——它现在在哪儿?”
  “在霍格沃茨,”哈利说,挣扎着使自己的意识回到悬崖花园来。
  “那么,我们去吧!”罗恩急切的说。“哈利,我们抢在他之前把它拿过来!”
  “已经太晚了,”哈利轻声说。他已经不能集中精力了,只能抓住他的头,试着再坚持一会儿。“他知道它在那儿。他已经到那里了。”
  “哈利!”罗恩暴躁的说。“你知道这件事多久——为什么我们一直在浪费时间?为什么你要先和拉环讲话?我们早就该出发了——我们现在——”
  “不,”哈利说,他的膝盖发软,慢慢跪进草丛,“赫敏是对的。邓不利多不想让我得到它。他不想让我把它拿走。他想让我去取魂器。”
  “那是无敌的魔杖,哈利!”罗恩呻吟道。
  “我不该拿那支魔杖……我应该去拿魂器……”
  现在到处又黑又冷: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他和斯内普沿着通往湖的路悄然无声地走着。
  “我不久后去城堡找你,”他用又尖又冷的声音说。“你先退下吧。”
  斯内普鞠了一躬,沿小路走开了,他黑色的斗篷在他身后翻飞。哈利慢慢的走了几步,等着斯内普的背影消失。他不想让斯内普,或者任何人,看到他要去哪里。但是城堡的窗户里没有灯光,谁也发现不了他……他还给自己施了幻身咒,这样连他自己都看不见自己了。
  他沿着湖边继续走下去,欣赏着这座可爱的城堡的轮廓,他的第一个王国,他与生俱来的权利……
  就是这里,在湖边,深色的湖水倒映着那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这块熟悉的土地上一个不必要的污点。一阵狂喜冲撞着他,带着强烈的毁灭欲望。他举起旧的紫杉木魔杖:这是它最后一次伟大的演出,还真是很相称啊。
  坟墓从头到尾裂开了。裹尸布中的躯体和生前一样地消瘦。他又一次举起魔杖。
  裹尸布打开了。露出张半透明的苍白凹陷的脸,然而它被很好的保存着。他觉得很好笑:他们还在他弯曲的鼻子上戴着眼镜。邓不利多的手交叉叠放在胸前,它就在那儿,被握在手中,和他一起埋葬。
  这个老傻瓜难道会以为大理石或者死亡能够保护这支魔杖吗?他难道以为黑魔王会害怕亵渎他的坟墓吗?蜘蛛似的手突然伸下去从邓不利多的手中扯出魔杖,当他向外拉时,魔杖顶端冒出一串火花,在它前主人的尸体上闪烁,终于准备好为新的主人服务。
顶端 Posted: 2007-07-27 19:09 | [26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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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贝壳小宅

翻译:Flying
修订:casey
终审:Flying

  比尔和芙蓉的房子独自座落在海边的悬崖上,墙上涂着白色的石灰,嵌满了贝壳。这是一个僻静而美丽的地方。无论在这栋房子或者后花园的哪里,哈利都能听见汹涌的海水伴着潮汐的声音,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沉睡的动物在呼吸。接下来的几天哈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找着各种借口不和他们一起呆在拥挤的小屋里,而是沉浸在这令人心驰神往的这悬崖海景中,感受着辽阔的天空与海洋,体味着吹在他脸上咸咸的冷风。
  他决定不参与伏地魔争夺魔杖的[屏蔽]依然使哈利害怕。一直以来他就无法选择不去采取行动。他怀疑无论在哪里只要他们聚到一起,罗恩就会一直不停地发问:
  “要是邓布利多想要我们尽快解出那个标记而获得魔杖呢?”“要是解出这个只意味味这我们‘值得’得到圣物呢?”“哈利,如果那真的是长老魔杖,我们要怎样才能结果了那该死的神秘人呢?”
  哈利答不出来:有那么一阵子他也在想为什么没有试着在伏地魔破坏坟墓之前直接硬碰硬地去阻止他。他甚至不能圆满地解释为什么他要反对:每次他试图重新罗列那些曾经帮他作出决定的内心论据时,就发现它们听起来对于他很无力。
  还有赫敏的支持让他感觉到了和罗恩的疑虑一样的困惑。她现在勉强接受了长老魔杖是真的存在,但还继续坚持认为它是邪恶的,说伏地魔拿到它的方式是不能接受的,不应该被考虑。
  “你绝对不可以那么做,哈利,”她一次又一次地说:“你不能破坏邓布利多的坟墓。”
  但是对于看到邓布利多尸体这个想法给哈利的震惊,远比不上他可能曾误解了邓布利多生前的意图这一点。他觉得自己仍旧在黑暗中摸索;他选择了他的路但仍在回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误解了那个信号,是否不应该另想办法。有时,他对邓布利多的气愤就像波涛拍打着小屋下的峭壁一样向他涌来,他气邓布利多生前为什么没有向他解释明白。
  “但是他真的死了吗?”在他们到达小屋的三天后,罗恩问。当罗恩和赫敏找到哈利的时候,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堵隔开花园和峭壁的墙。哈利真不希望他们找到他,他不想加入争论。
  “是的,他死了。罗恩,拜托不要再提了!”
  “赫敏,面对现实吧,”罗恩不顾继续凝视着海平线的哈利说“银色的雌鹿,剑,哈里从镜子里看到的眼睛——”
  “哈利都说了眼睛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是不是哈利?”
  “是,”哈利没有去看她
  “但你所做的并不是你想得,是不是?”罗恩问。
  “嗯,不是。”
  “这就是了嘛!”罗恩在赫敏能插上嘴之前飞快地说。“要不是邓布利多,你如何解释多比怎么知道我们在地窖里的呢,赫敏?”
  “我解释不了——但你就能解释邓布利多怎么样在霍格沃茨的坟墓里派他来吗?”
  “我不知道,可以是鬼魂的形式啊!”
  “邓布利多不会以鬼魂的形式回来的,”哈利说。现在他对于邓布利多,能肯定的太少了,不过这一点他是确信的。“他会继续的。”
  “‘继续’?什么意思?”罗恩问,但在哈利回答之前,后面向起了一个声音:“阿利?”
  芙蓉已经从房子里走了出来,银色的长发随风飞舞。
  “阿利,阿环想要和你谈谈,他在那间最小的卧室里呢,他说他不想来这偷听。”
  芙蓉显然不喜欢妖精使唤她传话,她转身走进房子的时候看起来很生气。
  他们走进赫敏和卢娜住的那间最小的卧室的时候,拉环正如芙蓉所说的正在等着他们。他把窗帘拉上了,挡住了白云朵朵的晴朗天空,原本通风明亮的小屋笼罩再一片烈焰一般的红色之中。
  “我已经决定了,哈利波特,”妖精说,他正盘腿坐在一只矮凳上,狭长的手指拍着自己的胳膊。“尽管古灵阁的妖精们会叛变,但是我决定帮助你——”
  “太好了!” 哈利欣慰地说“拉环,谢谢你,我们真是——”
  “作为报答,”妖精坚定地说,“要偿还的。”
  有点受挫, 哈利犹豫了。
  “你想要多少?我有金币。”
  “不要金币,”拉环说“我有的是。”
  他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它的眼睛中根本没有眼白。
  “我想要那把剑。高维克•格来芬多的宝剑。”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
  “我不能给你,”他说“我很抱歉。”
  “这样的话,”妖精轻轻地说“我们之间就有问题了。”
  “我们可以给你些别的东西,”罗恩热情地说“我敢打赌莱斯特兰奇肯定弄到了不少东西,一旦我们进入了金库你就可以拿走你那份。”
  可是罗恩说错话了。拉环生气地涨红了脸。
  “我不是贼!孩子!我不会试图去获得我不应有的财富!”
  “那剑是我们的——”
  “它不是。”妖精说
  “我们是格来芬多的,它是高维克•格来芬多的——”
  “那在格来芬多拥有它之前,它又是谁的?”妖精坐直了身体,[屏蔽]。
  “不是谁的,”罗恩说,“剑就是为他做的,不是吗?”
  “不是!”妖精喊,用它那狭长的手指火冒三丈地指着罗恩。“又是巫师们的高傲自大!那把剑最开始是雷格努克的,高维克•格来芬多是从他那拿走的!是丢失的财宝,这把剑是妖精的杰作!它属于妖精!它就是我的报酬,给还是不给,你看着办吧!“
  拉环怒视着他们。哈里瞥了一眼另外两个人,说:“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拉环,如果可以的话,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们几分钟?”
  妖精点了点头,有点酸溜溜地看向空旷的起居室里的楼梯。哈利走向炉火旁,皱起了眉头,努力地想到底要怎么办。罗恩在他身后说:“他开什么玩笑,我们不能给他那把剑。”
  “是真的吗?”哈利问赫敏:“剑是格来芬多偷来的吗?”
  “我不知道,”她绝望地说“魔法史总是略过了那些巫师对别的魔法种族做的事,但我知道的记载中没有说过格来芬多的剑是偷来的。”
  “这肯定是妖精的谎话,”罗恩说,“一个关于巫师是怎样欺压它们的谎话。我觉得他没管我们要我们的魔杖已经够幸运的了。”
  “妖精们可有理由讨厌巫师,罗恩。”赫敏说“过去他们的待遇猪狗不如。”
  “妖精不就是些毛茸茸的小家伙,不是吗?”罗恩说“他们杀害了我们不少人,他们的斗争手段可真卑鄙。
  “但是同拉环争论谁的种族更卑鄙更[屏蔽]并不会让他更愿意帮助我们,不是吗?”
  他们都沉默了,试图找出一种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哈利看着窗外多比的坟墓。卢娜正在墓碑旁把海草做成果酱。
  “好吧”罗恩说,哈利转身面向他,“这样如何?我们就和拉环说在我们进入到金库之前我们都需要那把剑,之后再给他。但那里的那个是假的,怎么样?我们调一下包,把假的那个给他。”
  “罗恩,他比我们更能分辨真假!”赫敏说“他是唯一知道它被换过的人!”
  “是,但是我们可以在他意识到之前掉包……”
  他有点心虚地迎着赫敏投来的目光。
  “那么做,”她平静地说,“是很卑鄙的。请他帮忙,还欺骗他?你知道为什么妖精们都不喜欢巫师吗,罗恩?”
  罗恩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子。
  “好吧,好吧!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得给他点别的东西,别的同等价值的东西。”
  “哈,高明啊。那我去再找一把妖精做的古剑,你来打包装呗~”
  他们再一次沉默了。哈利肯定妖精除了宝剑什么都不想要,即使他们给他同等价值的东西。尽管那剑仍然是他们的对抗魂器不可或缺的武器。
  哈利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海浪声。宝剑是格来芬多偷来的这个想法让他很不愉快:他一直以自己是格来芬多的人而引以为傲;格来芬多的麻瓜出身孩子最多,那些追崇纯血统的人更乐意去斯莱特林。
  “或许他在撒谎,”哈利再次睁开了眼睛“拉环在撒谎。也许格来芬多并不是拿走了宝剑,我们就怎么知道妖精对历史的评判就是站在一个正确的角度呢?”
  “那又有什么分别?”赫敏问。
  “能让我感觉好点。”哈利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们告诉他在他帮我们进入金库以后他可以得到宝剑——但我们要尽力避免承诺他到底何时才能给他。”
  罗恩渐渐露出了笑容,赫敏却看起来很紧张。
  “哈利,我们不能——”
  “他可以得到它,”哈利继续说“在我们用它对付了所有魂器之后。我保证他那时才可以得到宝剑。我说话算话。”
  “但那可能是好几年之后了!”赫敏说。
  “我知道,但他不知道。我这样……也不算撒谎。”
  哈利充满挑战而又有点内疚地看着她。他还记得刻在去往努尔蒙德的路上的那句话:为了更大的利益。他撇开了思绪。他又有什么选择呢?
  “我可不喜欢这个主意。”赫敏说
  “我也不喜欢,不是很喜欢。”哈利承认。
  “可我觉得这主意太棒了,”罗恩站了起来“我们去和他讲吧。”
  他们回到那间小卧室,哈利答应了他,尽力避免任何能关于何时给他宝剑的
  承诺。他们谈话的时候赫敏一直在旁边皱着眉头盯着地板;哈利觉得很生气,怕她破坏这个计划。但拉环却是除了哈利谁也不看。
  “我记住你的话了,哈利波特,也就是说如果我帮你的话你就会给我格来芬多的宝剑?”
  “对。”哈利答道。
  “成交。”妖精伸出了他的手说。
  哈利和他握了握手。他不知道拉环那双黑眼睛是否看出了他的疑虑。然后拉环放开了他的手,拍了拍手掌,“那么,我们开始吧!”
  就像计划要再次攻入魔法部一样,由着拉环的选择,他们在这半昏暗的小屋中开始了工作。
  “我只去过莱斯特兰奇'的金库一次,”拉环说,“那次我只是被安排去在里面放一把假剑。那是最古老的库房之一。最古老的巫师家庭把他们的财产贮存在最深处,那里的金库最大,受到的保护也最好……”
  他们在这个小的就像壁橱一样的房间里一呆就是几个小时,这几天弄得就像几星期那么长。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涌现,需要解决,比如他们库存的复方汤剂要用完了。
  “只剩下够一个人的量了。”赫敏说,在灯光下搅合着泥巴似的汤剂。
  “够用了,”哈利说,他正察看着拉环手绘的最深区的地图。
  住在贝壳小宅里的无法不注意到哈利、赫敏和罗恩正在做着些什么事情,因为他们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出现。但没有人去问他们,尽管哈利觉得饭桌上比尔看他们三个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思索与关心。
  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哈利就越觉得自己真是不喜欢妖精。拉环是出乎意料的残忍,他总是在嘲笑他们要决定尽可能牺牲少的生灵的主意,看起来他总是想要伤害别的巫师才能到达莱斯特兰奇的金库。哈利能够感觉到其他两人也对拉环有些厌恶。但他们并没有讨论他,他们需要拉环。
  这个妖精只是勉强地吃些他们的剩饭。即使是他的腿现在好了,他还是要求把食物拿到小屋里来吃,就像还很虚弱的奥利维德一样,直到比尔(后面跟着发怒的芙蓉)上来说不能再这样安排了。这以后拉环就加入了他们拥挤的餐桌,尽管他拒绝吃同样的食物,坚持要吃死金丝鸟、生肉和各种真菌。
  哈利觉得这是他的责任:不管怎样,是他坚持让妖精留在贝壳小宅中,这样他才能继续问他问题;因为他的原因整个韦斯莱家都不得不躲起来。比尔,费雷德,乔治,还有韦斯莱先生都不再工作了。
  “我很抱歉,”四月的一个大风的下午他帮芙蓉准备晚饭的时候对她说:“我真的不是有意让你们承受这些的。”
  而她只是指挥着一些小刀来给比尔和拉环切牛排,自从比尔被格雷伯克袭击以后她就得给他准备带血的生肉了。刀子在她身后飞舞着切肉,她不知怎么表情变得如此温柔。
  “阿利,你救过我妹妹的命,我不会忘记。”
  严格的说,并不是这样,但是哈利决定不去提醒她加里布尔当时并没有真的处于危险之中。
  “不管怎样,”芙蓉继续说,把她的魔杖指向炉子上的一壶正咕嘟泡的酱,“奥利维德先生今晚上就要去穆莉尔家了,介(这)些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辣(那)个妖精,”哈利注意到她皱了一下眉。“就可以住楼下了,你和罗恩、迪安就可以住哈(他)的房间了”
  “我们不介意睡在起居室里,”哈里知道拉环会觉得睡在沙发上很憋屈;让拉环觉得舒服时他们计划的重点。“别担心我们。”在她要决定以前哈利继续说“我们不久也会离开你家了,我和罗恩、赫敏,我们不能在这呆太长时间的。”
  “可,你这什么意思啊?”芙蓉皱着眉问他,她指挥着菜盘子的魔杖停在了半空中。“你当然可以不必走,你在饿(这)里很安全!”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很像韦斯莱夫人,哈里很庆幸后gate这时开了。卢娜和迪安进来了,他们的头发被雨浇透了,胳膊上全是木屑。
  “……还有小耳朵”卢娜正说着,“有点像河马的,我爸爸说,只有紫色多毛的。你要是想呼唤他们,你只能对他们哼曲儿;它们更喜欢跳华尔兹,不是太快……”
  迪安经过哈利的时候很不舒服地耸了耸肩,他跟着卢娜进了那个既当餐厅又当起居室的厅里,罗恩和赫敏正在摆桌子。哈利抓住这个避免回答芙蓉问题的机会,拿起两壶南瓜汁跟上他们。
  “……你要是来我家我就给你看看那只角,爸爸写信告诉我的,我还没看过呢,因为食死徒把我从霍格沃茨特快上劫走了,我圣诞节也没回家,”卢娜和迪安坐到火炉旁时她说。
  “卢娜,我们告诉过你了,”赫敏说“那只角已经破了。它是毒角兽身上的,而不是什么弯角鼾兽”
  “才不是呢,他绝对是弯角鼾兽的角,”卢娜严肃地说“我爸爸说了,它到现在还不能重新组合,他们自己进化。”
  赫敏摇了摇头,继续摆放刀叉。这时比尔搀着奥利维德先生从楼梯上下来了。这个魔杖制造商看起来人就非常虚弱地靠着比尔,比尔在他身后提着一只大行李箱,搀扶着他
  “我们会想你的,奥利维德先生,”卢娜走近了那个老人。
  “我也会想你的,亲爱的。” 奥利维德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那个可怕的地方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au revoir(法语),奥利维德先生”芙蓉吻了吻他的双颊:“是什么力量驱使您给比尔的阿姨穆莉尔送包裹的呢?我从来就没有收到过这样漂亮的头饰。”
  “我很荣幸这么做,” 奥利维德鞠了一躬说到:“这是我能对你热情的款待所作的最小的回报了”
  芙蓉拉出一个旧天鹅绒箱子,打开来展示给他看。王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月长石和钻石,”拉环说,哈利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蹭到屋子里来了,“妖精做的,是吧?”
  “妖精为巫师做的。”比尔平静地说,妖精用挑衅的目光偷偷看了一眼他。
  比尔和奥利维德推开gate走进夜色中时一阵强风涌了进来。剩下的人挤在了饭桌旁,胳膊肘几乎都没有地方挪动,这样,他们开始吃饭了。他们身旁的炉火噼啪作响。哈利注意到芙蓉几乎一直就是在拨弄着盘里的食物;她每隔几分钟都要看一眼窗外。比尔在他们吃完第一道菜的时候才回来。他长长的头发随风舞动着。
  “一切都很顺利,”他和芙蓉说,“奥利维德已经安置好了,爸爸妈妈向你们问好,金妮也让我带好,弗雷德和乔治让穆莉尔非常恼火,他们依旧在她的密室里做着猫头鹰订单的生意。阿姨很高兴王冠失而复得。她说她以为我们把它偷走了。”
  “啊呀,你阿姨还真迷人。”芙蓉说,以便挥舞着魔杖把那些在盘子升到在半空中,她指挥着它们从屋中列队而出。
  “我爸爸做了个王冠,”卢娜说“嗯,是个花冠呢。”
  罗恩和哈利对视了一下嘿嘿笑了;哈利还记得他们去拜访谢农费里厄斯时她戴的那个可笑的头饰。
  “是啊,他想再造一个拉文克劳的花冠。他觉得他现在能认出大多数的零件。还有那个短粗翅膀真的能分出——”
  前gate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向。大家都转过头去看。芙蓉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起来吓坏了;比尔跳了起来,魔杖对准了gate;哈利、罗恩和赫敏也是。拉环悄悄地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谁?”比尔喊道。
  “是我,莱姆斯 约翰 卢平!”咆哮的风中一个声音响起。哈利吓了一跳,真的是他吗?“我是狼人,和尼法朵拉 唐克斯结婚的那个,你,贝壳小宅的保密人,告诉了我这个地址,说紧急情况下我可以来!”
  “是卢平。”比尔叨咕着,跑去开gate。
  卢平跌了进来。他脸色苍白,穿着一件旅行斗篷,他定睛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都有谁,然后喊道:“是个男孩!我们给他取名叫泰德,朵拉父亲的小名!”
  赫敏尖叫:“什——?唐克斯?——唐克斯生了?”
  “对,没错,她生了!”卢平喊道。桌边的人都喜悦而欣慰地感叹着;赫敏和芙蓉止不住尖叫。“恭喜恭喜啊!”罗恩说:“哈哈,孩子!”就好像他以前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似的。
  “是啊——是啊——是个男孩,”卢平重复着,他正沉浸在他那巨大的幸福当中。他大步跨到桌子那边拥抱了哈利;这样的场景在格里莫广场可能从来都没发生过。
  “你会做他的教父吧?”他放开哈利的时候说道。
  “我——我吗?”哈利结巴了。
  “对,你,就是你——朵拉非常同意,没人比你更合——”
  “我——好——天啊——”
  哈利显得很震惊,激动而又欣喜。比尔匆忙去取来红酒,芙蓉在劝说卢平也加入他们来喝一杯。
  “我不能在这呆太久,我还得回去,”卢平说,大家都喜气洋洋的:他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谢谢大家,谢谢你,比尔。”
  比尔迅速把大家的高脚杯斟满了酒,他们举起了酒杯。
  “为了泰迪•莱姆斯•卢平,”卢平说“一个伟大巫师的诞生!”
  “他长得像谁啊?”芙蓉问。
  “我觉得像朵拉,但她觉得像我。头发不多,刚出生的时候是黑色的,但我打赌几小时后就会变成浅[屏蔽]。也许我回去后就变成金色的了。安多米达说唐克斯的头发从出生的时候就会变色了。”他一饮而尽:“来,再来点酒。”他喜气洋洋地说,比尔又给他斟满了酒。
  海风吹打着小宅,屋中的炉火噼啪作响,比尔很快又拿来了另一瓶酒。看起来卢平的消息让大家无比兴奋,让他们在这被围困的形势下松了口气。新生命的诞生总是令人欣喜的。只有拉环对这种喜庆的氛围无动于衷,不一会他就溜回了现在已经是他一个人的卧室。要不是哈利看到比尔也在看着拉环上楼,他还以为只有自己注意到了呢。
  “不了……不了……我真得回去了,”最后卢平说道,他拒绝了再来一杯。他走过去拽起他的旅行斗蓬披在了身上。
  “再见,再见——我这几天会尽力给你们带来点照片的——他们要知道我见过你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卢平系紧了她的斗蓬和他们告别,他拥抱了女孩子们,和男孩子们逐一握手。然后乐乐呵呵地转身步入了夜色中。
  “教父阿,哈利!”他们一同走回厨房准备收拾桌子的时候比尔说“多大的荣耀啊!祝贺你!”
  哈利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时,比尔关上了gate,突然一改刚才卢平在时的滔滔不绝:
  “哈利,我想私下和你说几句。想摆脱这满房子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比尔踌躇着。
  “哈利,你在和拉环一起策划着什么。”
  哈利肯定比尔说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他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我了解妖精,”比尔说:“自从我离开霍格沃茨之后我就在古灵阁工作。巫师和妖精之间还是存在友谊的,我就有一些妖精朋友——至少一些好妖精。”比尔又开始犹豫了。
  “哈利,你想从拉环那里得到什么?你又答应了给他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哈利说。“很抱歉,比尔。”
  厨房的gate在他们身后打开了;芙蓉正打算弄进来更多的空杯子。
  “等一下,”比尔和她说“稍等一下。”
  她退了出去,关上了gate。
  “那我就必须告诉你,”比尔继续说道“如果你和拉环达成了某种交易,尤其是这种交易还和财产有关,你就得格外小心。妖精对所有权,支付和回报是有着和我们人类完全不同的概念的。
  哈利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像他体内有一只蛇在蠕动。
  “什么意思?”他问。
  “我们谈论的是两个不同的物种,”比尔说:“巫师和妖精之间的交易往来已经有好几个世纪了——自从有魔法史以来。双方都有过过错,我从来不会去说巫师就是清白的。但,妖精有妖精的观念,古灵阁更倾向于它们的。就是巫师们在金银和财产方面是不值得相信的,他们根本不尊重妖精的所有权。
  “可我尊重——”哈利说,但比尔摇了摇头,
  “你不明白,哈利,除了和妖精生活在一起的人,没人能明白。对妖精来说,物品的所有权是属于它的制造者的,而不是购买者。在妖精眼里,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他们自己的。”
  “但东西被买走了——”
  “——那它就会被认为是花钱被租走了。他们对妖精做的东西的态度和巫师有着很大的不同。你也看到拉环看到王冠时的脸色了,他根本不赞成我们的想法。我相信他非常的想立刻把王冠送回到制作它的妖精那里。他们觉得我们占有了妖精的东西,还不用继续付费的代代相传,就和贼差不多。”
  哈利现在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怀疑比尔是不是知道了更多的东西。
  “我要说的就是,”比尔把手放在了gate上:“你要是答应了妖精什么事情,就要格外小心。背叛妖精可比闯进古灵阁危险多了。”
  “好的。”比尔打开gate的时候哈利说:“我会记住的。”
  他跟着比尔出来的时候的一个讽刺的想法涌现了出来,无疑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看起来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一样成了泰迪卢平的一个疯狂的教父。
顶端 Posted: 2007-07-27 19:09 | [27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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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古灵阁

翻译:Draco•M、翩然蝶舞、yepyvone、幽谷黄沙、蔚蓝、黄蓉、凡世、
修订:Ithala
终审:日夜

  他们的计划定好了,并且也准备完毕了;在那间最小的卧室里,一条长长的、粗粗的黑头发(从赫敏在马尔夫庄园里穿过的毛衣上扯下来的)被卷曲着塞进了壁炉架上的小玻璃瓶里。
  “那时,你会用她的魔杖,”哈利说,冲着前面的核桃木魔杖点了点头,“所以我认为伪装会相当成功。”
  赫敏惊恐的看着那根魔杖,好像她一拿起它,那根魔杖就会蜇她打她一样。
  “我讨厌这玩意儿,”她低声说,“我真的讨厌这玩意儿。这感觉全不对,它完全不适合我……这上面有她的感觉”
  哈利忍不住想起了当时赫敏是怎样消除他对那根刺李树魔杖的厌恶的。她坚持认为他觉得那根魔杖没有自己那根的好用是因为他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并且告诉只要多多练习就好了。他选择不把她的建议原句奉还,毕竟在攻击古灵阁的前夜打击她并不是个好机时。
  “这应该可以帮你很快进入角色,”罗恩说,“想想这根魔杖原来干过什么啊!”
  “这恰恰就是问题所在,”赫敏说,“折磨纳威父母的就是这支魔杖,天晓得它还对谁干过这些事儿。况且小天狼星就是被它[屏蔽]的!”
  哈利原来没有想到这些:现在,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就是用靠在他旁边墙上的格兰芬多宝剑把它砍断劈成碎片。
  “我想念我的魔杖,”赫敏痛苦的说,“我希望奥利凡德先生可以再给我做一根新的魔杖。”
  奥利凡德先生早上才给卢娜寄来了一支新的魔杖。这会儿,在午后的阳光下,她正在后院的草地上测试它的性能。迪安很郁闷的看着她,因为他的魔杖被抢夺者们搞丢了。
  哈利朝下看着那根曾经属于德拉科•马尔福的山楂木魔杖。他即惊奇又高兴地发现他使用马尔福的魔杖挺顺手的,就像赫敏从前一样。他想起奥利凡德先生曾经告诉他的关于魔杖工作的秘密,他想他明白了现在赫敏的问题所在:她还没有赢得魔杖的忠诚是因为她没有亲手从贝拉特里克斯手中夺过它。
  这时卧室的gate开了,拉环走了进来。哈利下意识地握住剑柄把荐朝身边拉近了点,但他马上对自己的这一反应感到后悔。他发现了妖精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为了掩盖这个尴尬的时刻,他说:”拉环,我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我们明天离开的事情已经告诉了比尔和芙蓉,并告诉他们不用起来送我们了。”
  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让比尔和芙蓉对这件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因为赫敏在离开之前要变成贝拉特里克斯时的样子。比尔和芙蓉对他们要干的事知道或猜到得越少越好。而且他们也解释说他们不会再回来了。由于他们在被掠夺者追捕的时候把珀金斯的旧帐篷弄丢了,比尔又借给他们了一个。它现在放进了珠绣袋里——当时赫敏把它塞进袜子里躲开了掠夺者的搜查,哈利对此印象深刻。
  尽管他会非常想念比尔、芙蓉、卢娜和迪安,更不用说这个几星期以来他们没有享受过的舒适的家居生活,他还是现在非常想逃离这个囚禁他的贝壳小屋。他厌倦了总是要确认是否有人偷听的日子,也厌倦了被关在狭小黑暗的卧室里。更重要的是他渴望摆脱拉环。无论无何,在不交出给兰芬多宝剑的前提下,如何、何时摆脱妖精的控制,确实已经成为了一个哈利无法解决问题。他们几乎不可能决定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因为妖精每次把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单独留下的时间都不超过五分钟。”他简直可以给我妈妈上课了!”罗恩咆哮着,这时妖精的长手指总是不断的在gate边晃悠。有了比尔诚心的提醒,哈利不得不怀疑拉环在时刻监视着他们任何可能采取的诡计。赫敏打心眼里不同意哈利使用欺骗的手段,所以哈利也不想去了解赫敏认为怎么样做最妥当的尝试。而罗恩呢,总是趁着极少数拉环不在的空当,除了说一些”伙计们,要是我们能插上翅膀多好啊”之类的话以后,再也没有其它更好的主意。
  那一晚,哈利睡得很不好。整个前半夜他都在辗转反侧,找到了他们偷偷潜入魔法部前一晚的那种感觉:记起了那种决心,甚至还带点兴奋的感觉。他现在正在经历着由于持续不断的怀疑所带来的焦虑的困扰:他不能摆脱担心情况会变糟的那种恐惧。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们的计划很棒,拉环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去面对他们可能会遇到的任何困难,然而他还是感觉不安。有那么一两次,哈利听到罗恩在翻身,知道他也醒着,但是由于和迪安共用一间卧室,所以哈里没有说什么。
  六点钟终于到时对他们是一种解脱。他们钻出睡袋,趁着朦胧的光线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进到花园里,他们在那里与赫敏和拉环回合。虽然拂晓有些寒冷,但是因为是五月,风很小。他抬起头,看到星星还在漆黑的夜空里闪烁着微光;他聆听着潮来潮去冲刷着岩壁的声音——他会想念这个声音的。
  这个时候嫩绿的小草芽正努力地从多比坟墓上的红土间钻出来,一年之内小土堆就会被鲜花所覆盖。刻着多比的名字的白色石头看起来已经历了风吹雨打。他明白他们现在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地方来让多比长眠,但是每当哈利想起他们要把多比留在这里的时候他即伤心又难受。低头看着这个坟墓,他还在想多比是怎么知道到哪儿去营救他们的。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揪着依然挂在他脖子上的小袋子,透过袋子他感觉到了破碎镜子参差不齐的边沿,在那上面他确信他曾看到了是邓不利多的眼睛。然后,传来一阵开gate的声音,他抬头,环顾四方。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在拉环的陪伴下穿过草地大步的向他们走来。在走路的同时,她把一个小的珠绣包塞进他们从格里莫广场带来的旧袍子的内口袋里。虽然哈利明确地知道这其实是赫敏,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生出一阵反感。她比哈利要高,长长的黑头发在脑袋后面飘舞,她那有着厚眼皮的眼睛轻蔑地盯着她,然后她说话了,他听见赫敏用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在说话。
  “她看起来比戈迪根还恶心!好吧,罗恩,到这来,让我为你……”
  “好吧,但是记住,我讨厌太长的胡子。”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现在不是讨论英俊的时候。”
  “不是那样,它挡住我的嘴了!我希望我的鼻子能短点,再试试吧好吗,最后一次就好。”
  赫敏叹了口气开始施咒,一边为罗恩的脸部变形一边低声嘀咕。他会被完全伪装起来的,而且他们相信贝拉特里克斯身上的邪恶气息会保护他的。而哈利和拉环将要藏到隐形衣下面。
  “咳,”赫敏说,“他看起来怎么样,哈利?”
  罗恩在伪装下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只留下了一点点影子。哈利想,那是因为他太了解他了。罗恩的头发现在变得有长又卷,脸上是满是的棕色胡子,雀斑消失了,还有一个又短又胖的鼻子和一对粗粗的眉毛。
  “呃,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别人肯定认不出他了,”哈利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们三个回头看了一眼贝壳小屋,在繁星闪烁的夜空下它显得又暗又静。接着他们转身走向围栏外面尖角,在那儿赤胆忠心咒就失效了,他们可以幻影移形。一走过那个gate,拉环就说:
  “我想我得爬到你肩上去了,哈利•波特。”
  哈利弯下腰,妖精爬到了他背上,他的手伸到前面环住了哈利的喉咙。他并不重,但是哈利不喜欢妖精,不喜欢妖精大力紧紧地贴在他身上。赫敏从绣珠包中拉出隐形衣,掀起来把他俩罩住。
  “太完美了,”她说着弯腰去检查哈利的脚步,“我什么也看不见。出发吧。”
  拉环在他的肩上,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集中到破斧酒吧——对角巷的入口——开始了幻影移形。随着他们慢慢遁入黑暗时,妖精也在哈利身上越贴越紧。过了不久,哈利感觉脚碰到了人行道,他睁开眼睛,发现他在查林十字街上。麻瓜们步履匆匆,脸上带着清晨特有急急忙忙的表情,对这个酒店毫无觉察。
  破斧酒吧几乎已经荒废掉了。那个驼背、无齿的老板汤姆,正在吧台的后擦着玻璃杯,一对巫师正在远处的角落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瞥见赫敏后又回到阴影中去了。
  “莱斯特兰奇夫人,”汤姆低声说道,当他看到赫敏停下脚步时,谦恭的低下了头。
  “早上好,”赫敏说,此时的哈利正背着拉环在隐身衣的保护下从他们身边悄悄地溜过去,他看见汤姆听了赫敏的话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你对他太友善了”哈利在他们穿过酒吧走到那个小后院的时候,在赫敏耳边低声说,“你应该像对待一堆垃圾一样对待他们。”
  “好的,好的!”
  赫敏掏出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在他们面前那看似平淡无奇的墙上轻敲了一下。上面的砖块马上开始振动旋转,一个小洞出现在了墙壁中央,越变越大,最后一个拱gate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座拱gate通向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街道,那就是对角巷。
  现在的对角巷太冷清了。店铺前gate庭冷落,街上行人寥寥,一派萧条破败的景象。这条鹅卵石铺就的狭窄街道与哈利多[屏蔽]第一次去霍格沃兹报道前比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那时这条街道人头蹿动,热闹非常。就算和上一次来的时候比起来也变了不少,许多店铺都已经用木板封了店,而与之相对的几家专营黑魔法的商店却大模大样的冒了出来,哈利看到许多窗子上都贴着他的通缉令,上面的自己正对他怒目而视,而通缉令下面毫无疑问的是“头号不受欢迎人物”几个大字。
  许多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店铺gate口,他听到他们不住的对寥寥无几的行人呻吟着,一面乞讨,一面强调着自己是个真正的巫师。其中一个人的眼睛上还缠着血迹斑斑的绷带。
  当他们走在街上时,乞丐们一看到赫敏,恨不得马上从她面前消失,他们用头巾遮着脸四散躲避。赫敏正为眼前的景象纳着闷,突然,那个缠着血绷带的男人一瘸一拐的挡在了她面前。
  “我的孩子,”他指着她,吼道,他的音调很高,声音嘶哑,听起来已经快要发狂了,“我的孩子在哪?他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你知道的,你知道!!”
  “我——我真的——”赫敏结结巴巴的申辩到。
  那个男人喘着粗气,直扑她的喉咙。正在这时,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红光把他击倒在地,不省人事。罗恩站在那里,手里还举着他的魔杖,而他胡子下所露出的表情说明,他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街道两旁的窗户上探出几张脸,而街上[屏蔽]的看热闹的行人则抓紧身上的长袍小跑着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身后的对角巷入口快要看不到了,此时的哈利拿不准他们是不是该马上离开回去另想办法。正当他们举棋不定想要相互商量一下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叫声。
  “啊,莱斯特兰奇夫人!”
  哈利急忙转身,拉环把哈利的脖子勒得更紧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巫师大步向他们走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鼻子又尖又长。
  “那是特莱维尔”,这个妖精在哈利耳边耳语道,但是这个时候哈利根本无心去想特莱维尔是谁。赫敏站直了身子,尽可能轻蔑地说道:
  “你想干什么?”
  特莱维尔停下脚步,显然是被激怒了。
  “他是另一个食死徒!”拉环轻声说,哈利往侧面挪过去,把这句话跟赫敏重复了一遍。
  “只是和你打个招呼,”特莱维尔冷冷的说,”但是如果我的出现不受欢迎的话……”
  这时哈利听出他的声音了:特莱维尔是被召唤到西诺费利家的那群食死徒之一。
  “不,不,才不是呢,特莱维尔。”赫敏很快反应过来,想要掩饰刚才的错误。”你好吗?”
  “我承认看见你在外面到处跑我很惊讶,贝拉特里克斯。”
  “真的?为什么?”赫敏[屏蔽]。
  “是这样,”特莱维尔咳嗽一声,“我听说住在马尔夫庄园的那些人都被关在房子里呢,在……厄……逃脱之后。”
  哈利希望赫敏能够冷静思考。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贝拉特里克斯就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前到处跑——
  “黑魔王原谅了那些过去曾经最虔诚地效忠他的仆人。”赫敏惟妙惟肖的模仿着贝拉特里克斯那种目空一切的神态,“也许他对你的信任不如对我的多,特莱维尔。”
  虽然那个食死徒看上去很不快,但还疑心没那么重了。他低头看了看被罗恩击倒的那个人。
  “他怎么惹到你了?”
  “没什么,已经没事了。”赫敏冷冷地说。
  “这些手里没魔杖的家伙很麻烦。”特莱维尔说道,”他们求我时我真没法拒绝,但是上周其中有个人真的求我在魔法部替她的案子说话。‘我是个女巫,先生,我是个女巫,让我证明给你看!’”他装出尖声尖气的语调,“好像我打算给她我的魔杖——不过你现在用的,”特莱维尔诧异道,“是谁的魔杖,贝拉特里克斯?我听说你自己的魔杖被——”
  “我的魔杖在这儿。”赫敏镇定的举起了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说道,”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谣言,特莱维尔,但是你显然是错误消息误导了。”
  特莱维尔看起来对此有一点迷惑,他把目光转向罗恩。
  “你这位朋友是谁?我认不出来。”
  “他是德拉克米尔•迪斯帕。”赫敏说道,他们已经想好了,一个编造出来的外国人是罗恩最安全的伪装。”他几乎不会说英语,不过他对黑魔王的大业很支持。他从特兰西瓦尼亚到这儿来,等着看我们的新政权建立。”
  “真的吗?你好啊,德拉克米尔。”
  “哦,你好。”罗恩伸出一只手。
  特莱维尔伸出两根手指和罗恩握了手,好像是害怕弄脏自己似的。
  “那么你和你的——支持者朋友这么早到对角巷来干什么?”特莱维尔[屏蔽]。
  “我要去古灵阁。”赫敏说。
  “唉,我也要去那儿呢。”特莱维尔说,”金子,肮脏的金子!离了它我们活不下去,不过我得承认,不得不跟咱们那些长手指的朋友们搅在一起让我很难过。”
  哈利感觉到拉环扣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在瞬间收紧了。
  “一起去吧?”特莱维尔说道,冲赫敏摆了个您先请的手势。
  赫敏只好和他并着肩,沿着曲折的鹅卵石街道,走向那雪白的矗立在许多小商店之间的古灵阁。罗恩歪斜着走在他们旁边,哈利和拉环跟在后面。
  碰到一个警觉的食死徒是他们碰到的最新难题,最糟糕的是,特莱维尔走在他以为的贝拉特里斯身边,这样哈利就没办法跟赫敏或者罗恩说话了。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通向高大铜gate的大理石台阶下面。正如拉环事先警告的那样,通常守在入口处两侧的穿制服的妖精们被两名巫师取代了,他们每人手中都攥着细长的金棒。
  “啊,正直探针!”特莱维尔表情生动的说,”多么粗劣的仪器——但又是那么管用!”
  他迈步走上前去,朝左右两个巫师点了点头,后者举起金棒在他身上上下移动。哈利知道那探针可以探测出隐藏的咒语和魔法物品。他知道自己只有几秒钟时间,于是用德拉科的魔杖依次指着那两名守卫咕哝了两遍“[屏蔽]乱心”。特莱维尔正透过铜大gate看着里面的大厅,所以没有发现,那两个守卫被咒语击中时都稍稍呆了一下。
  赫敏从台阶往上走时她的黑色长发在背后起伏不定。
  “等一下,夫人。”一个守卫举起探针说道。
  “但是你们刚检查完了啊!”赫敏装着贝拉特里克斯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语气说道,特莱维尔双眉挑起四下环顾。那个守卫不解其意,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根细细的金棒,然后又去看自己那位头昏眼花的同事。
  “是啊,你已经查过他们了,马里乌斯。”
  赫敏一阵风般的走过去了。罗恩跟着她,哈利和拉环在隐身衣里面紧紧相随。他们跨进gate内时哈利回头看了一眼,两名守卫都在抓头。
  内厅gate口站着两个妖精,那gate是银质的,gate上刻着富有诗意的警告语,提醒有歹意的盗贼们偷窃的严重后果。哈利抬头看去,突然之间他脑海中电光一闪:在他一生中最美妙的十一岁生日那天,他就站在这个地方,他身边的海格说道,“就像我说的,你要是来这儿打劫会被搞得崩溃的。”那天古灵阁看上去像是个仙境,是个储藏着他从未知晓的一大笔财产的魔法金库,那个时候他从来没想过有天会来这里偷东西……但是片刻工夫,他们就站在银行敞亮的大理石大厅之中了。
  妖精们坐在长长的柜台后面的凳子上,为当天的第一批客人服务。赫敏罗恩和特莱维尔走向一个正带着眼镜察看一枚厚厚金币的老妖精。赫敏借口给罗恩讲解银行大厅里怎么办公,让特莱维尔走在自己前面。
  那个老妖精把手中的金币往旁边一扔,不知道对着谁喊了一声:“矮妖!”然后向特莱维尔打招呼,特莱维尔递过去一枚小金钥匙,妖精察看之后还给了他。
  赫敏向前走去。
  “莱斯特兰奇夫人!”那妖精喊道,显然很是震惊。”我的天啊!我——我今天能为您做点什么?”
  “我要去我的金库看看。”赫敏说道。
  老妖精似乎有点畏缩的样子。哈利四下环视,不光是特莱维尔正在犹豫的观察着,其他几个妖精们也从手头的工作中抬起头来盯着赫敏看。
  “您有……证件吗?”妖精[屏蔽]。
  “证件?——从来没人找我查过证件!!”赫敏说。
  “他们知道了!”拉环在哈利耳边悄悄说道,“一定有人警告他们会有人冒名顶替!”
  “用您的魔杖就行,夫人。”妖精说道。他微微颤抖着伸出手,哈利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觉得古灵阁的妖精们已经获悉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被偷了。
  “快动手!快动手!”拉环在哈利耳边小声说,“用夺魂咒!”
  哈利在隐身衣下面举起了山楂木制的魔杖,指向那个老妖精,在他一生中头一次轻轻的说道:“灵魂出窍!”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哈利的手臂中[屏蔽],他大脑里好像趟出一股麻痒的暖流,通过杖芯和纹理将他和魔杖与发出去的咒语连在了一起。那妖精接过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细细查看了一番,然后说道:“啊,您换了一只新的魔杖啊,莱斯特兰奇夫人!”
  “什么?”赫敏说,“不,不,那是我的——”
  “新魔杖?”特莱维尔又凑到柜台跟前,周围所有的妖精们仍旧在看他们。”但是你怎么买到的呢,哪个制杖人帮你做的?”
  哈利想也没想就动手了。他把魔杖指向特莱维尔,又一次念出“灵魂出窍!”
  “哦,是的,我明白了。”特莱维尔低头看着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说道,“是的,很漂亮,它好用吗?我总认为魔杖需要一点磨合,你说呢?”
  赫敏看上去十分困惑,然而面对骤变她并没说什么,这让哈利长长松了口气。
  柜台后面的老妖精拍了下手,一个年轻妖精走了过来。
  “把钥匙给我拿来,”他告诉那个年轻妖精,后者一阵风跑开了,不大功夫拎来一只装满了叮当响的金属工具的羽毛口袋,并将这口袋递给自己的上司。”好,好!S,请跟我来,莱斯特兰奇夫人。”老妖精从凳子上跳下来,消失在视野中。”我带您到您的金库那儿去!”
  他出现在柜台尽头,快活的小跑过来,羽毛袋中的东西还在叮当乱响。特莱维尔一动不动的站着,嘴巴大张。特莱维尔的奇怪样子让罗恩感到百思不解。
  “等等——博格!”
  又一个妖精匆忙转过柜台走了过来。
  “我们有规定。”他向赫敏鞠了一躬说道,“请原谅,夫人,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还有一些特殊规定。”
  他急切地跟博格耳语了几句,然而被夺魂的妖精把他推开。
  “我知道规矩,莱斯特兰奇夫人要到她的金库那儿去……很古老的家族呢……老主顾了……请这边走……”
  然后,他带着那些叮当作响的东西,匆匆走向大厅尽头很多扇gate之一。哈利回头去看特莱维尔,只见他仍旧站在原地茫然无措,哈利下了决心。他轻点魔杖,叫特莱维尔温顺的跟在后面,他们穿过那扇gate走入了一条粗糙的石路,两旁有燃烧着的火炬来照明。
  “我们有麻烦了,他们起疑心了。”当gate在身后关闭,哈利脱下隐身衣说道。拉环跳下他的肩膀,特莱维尔和博格都没有对哈利•波特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感到丝毫惊讶。“他们被我施了夺魂咒。”他解释说,因为赫敏和罗恩都对站在那儿眼神空洞的特莱维尔和博格提出了疑问。“我觉得那咒施得不够厉害,我不知道……”
  另一缕记忆飞速穿过他的脑海,他第一次试图使用不可饶恕咒语时真正的贝拉特里克斯对他尖声喊道:”你得真的想干掉我,波特!”
  “我们怎么办?”罗恩[屏蔽],“趁着还有机会我们快逃吧?”
  “但愿能逃。”赫敏说,她回头去看通往大厅的那扇gate,gate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我认为应该干下去。”哈利说。
  “没错!”拉环说道,“那么,我们需要让博格来控制手提车,我已经没有驾驶权了。但是车上没地方给那个巫师了。”
  哈利把魔杖指向特莱维尔。
  “灵魂出窍!”
  他立刻转身快步沿着黑暗的轨道走下去了。
  “你让他去干什么?”
  “让他藏起来。”哈利一边说,一边把魔杖指向博格,后者打了声呼哨,召唤一辆小推车沿着轨道从黑暗中开过来。当大家都爬上车时,哈利确定听见了大厅中传来叫喊声,博格在拉环前面,哈利罗恩赫敏都挤坐在后面。
  小车震动一下便出发了,逐渐提速。他们从试图挤进墙上裂缝中的特莱维尔身边急速驶过,然后小车便开始扭动着驶进迷宫般盘绕的隧道,一路向下倾斜着。哈利除了车轮和轨道之间摩擦发出的喀喀声什么也听不到。哈利只感觉到随着他们往地层深处飞奔而去,石钟[屏蔽]被飞快抛在脑后,头发也被风刮得竖立起来,他一路上不住回头看。哈利越想着越觉得把赫敏装成贝拉特里克斯并拿着她的魔杖的做法十分愚蠢,因为食死徒们知道是谁偷了她的魔杖——还不如大大方方地闯近来呢!
  他们来到比哈利以前更深入古灵阁的地方,在一个急转弯后,一条瀑布突然出现在轨道上倾泻而下。哈利听见拉环喊道:”不!”但是无法刹车了。他们一头扎了进去。哈利的眼睛和嘴里灌满了水,他看不见也无法呼吸了。然后小车狠狠的一倾,弹了起来,他们便全都飞了出去。哈利听见小车撞在通道墙壁上撞成碎片的声音,赫敏尖叫了声什么,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身轻如羽的滑落下去,毫发无伤的落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
  “缓、缓冲咒!”赫敏慌乱中念道,同时罗恩拉着她站住了,但是令哈利害怕的是,他看到她不再是贝拉特里克斯的样子了,她站在那儿穿着过大的袍子,浑身湿透,完全变回她自己的样子了。罗恩也变回红头发光下巴了。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时意识到了这一点,用手摸着自己的脸。
  “显真瀑布!”拉环一边说一边爬起来,回头去看轨道上方的瀑布,哈利现在明白过来,那不是普通的水。”那水可以冲掉所有魔法和伪装!他们知道古灵阁里有冒名顶替的人,他们作好了防御!”
  哈利看见赫敏正在查珠绣袋是否还在身边,于是他也急忙把手伸进夹克里摸摸确保隐身衣没丢。然后他扭头看见博格正在迷惑地摇着脑袋——看来显真瀑布将他身上的夺魂咒去除了。
  “我们需要他。”拉环说道,”没有古灵阁的妖精我们进不去金库。而且我们需要钥匙!”
  “灵魂出窍!”哈利又一次说道,他的声音回荡在石头隧道之间,他又感觉到那种可以控制思维的力量从大脑传到魔杖之上。博格又一次服从了他的意志,脸上那种迷惑的表情逐渐变成一种彬彬有礼的漠然,这时罗恩赶快把装满了金属工具的羽毛口袋捡了起来。
  “哈利,我想我听见有人来了!”赫敏说道,她用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指着瀑布喊道:”盔甲护身!”他们看见盔甲咒飞到轨道上方将施了魔法的水流截断了。
  “好办法!”哈利说,“带路吧,拉环。”
  “那我们以后怎么出去啊?”当他们跟着那妖精匆忙步入黑暗之中罗恩[屏蔽],博格跟在他们身后像条老狗般喘着气。
  “到时候再担心好了。”哈利说。他正在侧耳倾听,他觉得听见有什么叮当作响的东西正在附近转悠。“拉环,还有多远?”
  “不远了,哈利•波特,不远了……”
  拐了个弯他们就看到了那东西,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众人还是被那东西吓得停住脚步。
  一条巨龙横在面前,挡住了通向四五个最深的金库的路径。由于长期被幽禁于地下,这怪兽显得苍白而病态,它的眼睛呈现出一种[屏蔽]状的粉红色,两条后腿都被拴在镣铐上,镣铐的链子连着巨大的深深钉进地面的木桩。他的锥形翅膀折叠着紧贴身体,要是展开的话足可以把这里的空间填满。当它扭头去看他们时,发出的声音让岩石都颤抖起来,一张嘴便喷出一束火焰,逼得他们后退。
  “它有点瞎了。”拉环喘息着说,“但是也因此更野蛮了。不过我们有办法管住它。它被训练得能认出钥匙。把钥匙给我。”
  罗恩将口袋递给拉环,那妖精从中掏出几个小号的金属工具,一摇晃就会发出类似小榔头砸铁砧子的那种长鸣。拉环一伸手,博格便顺从的接了过来。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拉环告诉哈利罗恩和赫敏。“那条龙一听见这声音就会疼得后退,然后博格就把他的手掌放在保险柜的gate上。”
  他们继续一边沿着墙角前进,一边手里还摇动着钥匙,那东西产生的声音在洞壁间回响,被加倍的放大,震得哈利感觉整个洞穴都在不停的晃动。那头巨龙又发出了一声咆哮,接着就向后退了下去。哈利可以看到巨龙在颤抖着,而且当他们离它更近些后,他发现巨龙脸上还残留着许多猛烈攻击留下的疤痕,他猜想那一定是在让它把听到钥匙发出的响声与对强烈痛楚形成条件反射时留下的。
  “让他把手放在gate上,”在拉环催促下哈利举起手中的魔杖再一次指向博格。那个老妖精照做了,他把手放砸了木gate上,大gate一点点的消失了。一个洞穴状的金库出现在他们面前,里面满是堆积如山的金银、精致的酒杯、银质的盔甲、奇形怪状的兽皮标本——有的长着长长的脊骨,另外一些连着下垂的翅膀——一堆镶着宝石的瓶子、甚至还有一具仍然戴着王冠的骷髅。“快找,快!”他们迅速冲进金库里的同时哈利大喊道。他曾经向罗恩和赫敏提过赫奇帕奇的杯子,但如果这个洞里真的藏有别的未知魂器,他还真的不知道那该是什么样子。但事实上,他们根本没什么时间仔细察查看这个金库,因为随着他们身后的一声闷响,那扇gate关上了,而他们也被关在了洞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别慌,博格会带我们出去的!”拉环听到罗恩的惊叫后马上说。
  “点亮你们的魔杖,你们还在等什么?另外,哈利,我们时间紧迫!!”
  “荧光闪烁!”
  哈利点亮了自己的魔杖,借着光他四下打量着个洞穴:地处都散落着闪闪发光的宝石,而且他看到了那柄假的格莱芬多宝剑,正和一堆杂乱的链子一起放在高处的架子上。罗恩和赫敏此时也点亮了他们的魔杖,开始察看着他们周围散落的物品。
  “哈利,你看这是不是——?啊!”
  赫敏疼得大叫,哈利刚来得及把魔杖指向了她,并看到一个镶着珠宝的杯子从她的手中掉了下来。而且一落地就[屏蔽]开来,变成了更多的杯子。不一会,地板就被四面八方涌现的一模一样的杯子盖得严严实实,至于原来的那个,早就不知踪影了。
  “烫死我了!”赫敏吮着她被烫伤的手指呻吟着。
  “他们都已经被施上了铁火咒、[屏蔽]咒和不可饶恕咒!”拉环说道。
  “你所触碰的每样物品都会变得滚烫,而且会迅速自我复制,但那些复制品却根本一文不值——而且如果你妄图继续偷取那些财宝,最终就会被那些大量复制出的金银珠宝活活压死在洞里!”
  “好的!别再乱碰任何东西!”哈利马上接道,但与此同时,罗恩的脚无意中踢到了地上的一个杯子,随即,二十多个杯子在罗恩脚边炸裂开,罗恩被烫得直跳脚,他的一只鞋都被那些滚烫的金属烧掉了一块。
  “站在那儿,别乱动!”赫敏一把抓住罗恩,冲他喊道。
  “要留心一点!”哈利说,“记着,杯子是小小的,金色的,上边雕着一只獾,有两只手柄,另外,那杯子上也肯定有拉文克劳的标记,那头鹰——”
  他们用魔杖指着每个隐蔽处和岩石的裂缝,仔细地搜寻每一个地方。这样不碰任何东西是不可能的。哈利又在地上的杯子堆里增加了一大群假帆船。现在那几乎没有地方可以让他们落脚了,而不断增长中的金子随着温度增发热,金库现在简直就像个炉子。哈利魔杖发出的光亮越过了盾和妖精做的头盔落在了高达天花板的架子上。他让光柱越升越高,直至突然间它照到了一个让他手抖心跳的东西。
  “它在那,在上面!”
  罗恩和赫敏也把他们的魔杖指向了那,这个小金杯被来自三个方向的光柱照亮了,那个曾经属于赫尔加•赫奇帕奇的杯子,后来传给了赫兹巴•史密斯所,又补汤姆•里德尔从她那偷走。
  “不碰任何东西tmd要怎么才能拿到那杯子?”罗恩问。
  “杯子飞来!”赫敏喊道,沮丧中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在他们在计划时拉环说的话了。
  “没用的,没有用的!”妖精吼道。
  “那怎么办?”哈利生气地瞪着妖精说。“如果你还想要剑的话,拉环,你就应该更多地帮助我们——等等!我能用剑来碰这些东西吗?赫敏,把它拿过来!”
  赫敏在她的长袍里摸索着,拿出绣珠包,翻了一会,然后拿出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哈利抓住深红色的剑柄,试着用剑刃碰了碰一个银酒壶的顶部,它并没有变成许多个。
  “就算我能用剑刺到杯子的手柄,可我要怎么上去那?”
  那个存放杯子的架子太高了,他们没人够得着,包括他们当中最高的罗恩。被施了魔法的财宝散出的热气掀起了一股股热浪,哈利拼命想着能用什么方法拿到杯子,脸上背上汗如雨下。这时,他们听到了金库gate另一边响起了龙的吼声,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现在真的被困住了:gate是这惟一的出路,一群妖精似乎正从另一边赶来。哈利在罗恩和赫敏,他们脸上写满了恐惧。
  “赫敏,”哈利说,这时叮叮当当的声音更近了,“我一定得够到那,我们一定得克服它——”
  她举起魔杖指着哈利:“倒挂金钟。”
  哈利的脚踝被升到空中,撞到了一套盔甲,复制品像白热的尸体一样爆发出来,填满了狭窄的空间。伴随着疼痛的尖叫声,罗恩、赫敏和两个妖精被撞到一边的别的东西上,它们也开始自我复制了。一半的东西都炽热地燃烧起来,他们挣扎着喊叫着,而哈利则成功地把剑穿过赫奇帕奇杯子的杯柄,使它挂在剑刃上。
  “防水防湿!”赫敏尖叫着试图在燃烧的金属中保护自己、罗恩和妖精们。
  一阵凄惨的尖叫使哈利往脚下看去:罗恩和赫敏陷入深及腰部的财宝中。他们挣扎着拉着博格以使他不至于陷入不断上升的财宝潮中。但是,拉环很快便从视线中消失了,只能看见他的几个指尖。哈利拉住拉环的手指使劲拉着,全身起泡的妖精被拉出来一截,不断嚎叫着。
  “金钟落地!”哈利大叫道。一阵巨响后,他和拉环落在了膨胀的财宝堆上,剑从哈利手中飞出去。
  “拿着!!”哈利忍受着灼热金属的炙烤大吼。拉环再次爬上他的肩膀,决定以此避免那些膨胀着的灼热金属。“剑在哪里??杯子在它上面挂着!!”gate的另一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当啷当啷的响声,但是已经太迟了——
  “在那儿!!”
  是拉环看到了它,也是拉环在用力大喊。这一瞬间哈利知道这个妖精从来就没指望过他们会信守诺言。拉环一只手紧紧抓住哈利的一撮头发以免他坠入上升的金海,一面握住剑柄把它举到哈利够不着的地方挥舞着。挂在剑柄上小金杯滑出剑刃被甩到了半空中。拉环骑在哈利肩上,而哈利猛地蹲下去抓那个金杯,他能感到自己的肉正在被炙烤,甚至无数个赫奇帕奇的杯子从他的拳头中暴出来,他也没有松手。这时金库的大gate再次打开,哈利不由自主地和罗恩赫敏一起顺着膨胀的灼热的金银潮水滑向另一个房间。
  哈利仿佛没有感到全身烫伤的痛也没有顾忌依然疯狂膨胀的财宝,而是把杯子塞进口袋伸手去抓剑,但是拉环已经逃走了。他一从哈利肩上滑下,就挥舞着长剑在财宝的洪流中对周围的精灵奋力呼喊喊:“有贼!抓贼啊!快来抓贼啊!!”它冲进最前面拥挤的妖精群里消失不见了——所有的精灵都举着短剑并且毫不犹豫地接纳了他。
  哈利从炽热的金属上滑下,努力站稳脚,他意识到穿过这群妖精是唯一的出路。
  “昏昏倒地!!!”哈利怒吼道,罗恩和赫敏也加入了战斗。红光射向妖精们,一些妖精倒下了,但其他的却继续前进。哈利看到一些巫师守卫从拐角处跑来。
  龙咆哮着飞向妖精们头上喷出烈焰,巫师们拥挤着逃回他们来的路。一个灵感或者说是疯狂的念头涌入哈利脑中,他把魔杖指向把巨龙绑在地上的粗大铁链然后喊道:“力劲松懈。”
  铁链在巨大的响声中断为两截。
  “这边走!!”哈利高喊。一边不停地击昏前来的妖精,一边奋力跑向瞎了的龙。
  “哈利!!哈利!!你在干什么??”赫敏高喊。
  “站起来,爬上来,快点!!”
  那只龙显然没有意识到自由近在咫尺。哈利踩着龙的腿弯爬上它的背部。龙鳞如铁般坚硬,以至于它没感到哈利的动作。哈利伸出胳膊拉起赫敏,罗恩也爬到了他们后面。龙旋即意识到自己不再被束缚。
  它咆哮一声站了起来,在它张开翅膀时哈利用自己的膝盖尽可能夹住龙鳞的缺口。龙周围的妖精割麦似的倒下。然后龙飞向天空。哈利,罗恩和赫敏趴在龙背上,龙飞向敞开的出口,他们的脊背几乎是擦着天花板。妖精灵只能挥舞着短剑眼睁睁地看它掠过。
  “我们可能永远也上不去了,它太大了。”赫敏尖叫道。龙又一次喷出火焰,烧毁了整个隧道。为了躲避,龙一路上都用爪子撕开道路。炽热和灰尘使哈利几乎无法睁开眼睛。他忍受着坠落的石块和龙的咆哮,紧贴在龙背上,生怕什么时候被震落。这时他听到赫敏高喊道:“四分五裂!”
  她在帮着龙在它飞向更新鲜的空气的路上开辟通道,远离妖精灵们的高喊声和叮当声。哈利和罗恩学着她在天花板上凿出更多的碎片。当他们经过地下湖时,这只丑陋的怪物仿佛感受到了自由和广阔的天地就在眼前。在他们身后的通道里充满了锥形龙尾击碎的巨大的岩石和钟[屏蔽]石。妖精们的叮当声仿佛被捂住了。在前面,龙用自己的火焰扫清道路。
  最终,在龙野蛮的力量和他们魔咒的双重威力下,他们冲出了隧道,进入了大理石的大厅。巫师和妖精灵颤抖着,奔跑着寻求掩护。而龙也终于有了舒展自己翅膀的空间:它把带角的头伸向出口凉爽的空气。然后带着仍然紧帖在背上的哈利,罗恩,赫敏飞了起来。它强行撞开了金属gate,gate无力地耷拉在铰链上。然后它蹒跚地走进对角巷,直冲云霄。
顶端 Posted: 2007-07-27 19:09 | [2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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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藏匿之所

翻译:Iithala 蔚蓝 幽谷黄沙 fune
修订:Ithala 蔚蓝 幽谷黄沙 牙膏味道不错
终审:vicky猫猫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控制方向,连这条龙自己都不知道要往哪去,哈利知道,一旦这条龙来个急转弯或者在空中打个滚,他们就很难紧贴住它那宽阔的脊背了。他们在空中越飞越高,伦敦在他们下面铺展开来,看起来像一张灰绿相间的双色地图,哈利不可抑制地感激着这次能从绝境中逃脱。他低低地蜷缩在这怪兽的颈下,紧贴着那金属般的表皮,凉爽的微风抚慰着他灼伤出水泡的皮肤,巨龙扑扇着空气的双翼像是一对风车的叶片。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恐惧。罗恩一直在大声的咒骂,而赫敏似乎一直在哭泣。
  大约过了五分钟,哈利便不再担心会被龙甩飞了,它一直往前飞,看起来只想离那地下监狱越远越好;但他们要什么时候下去,怎么下去,这仍然使人感到担忧。他不知道龙一次可以不着陆的飞多远,也不清楚这只十分罕见的龙会选个什么样的地方着陆。他不时地四处张望着,隐隐觉得他的伤疤正在刺痛着……伏地魔什么时候会知道他们侵入了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古灵阁的妖精们需要多久去通报贝拉特里克斯?他们要多久才会知道被偷走了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金杯失踪了?最后,伏地魔就会知道,他们在寻找魂器。
  巨龙似乎渴望更凉爽清新的空气,它缓慢上升着,穿越了一缕缕寒冷的云朵,哈利再也看不清楚那些五颜六色的、穿梭于城市内外的车辆了。他们就这样飞过了绿褐色的一块块村庄,飞过了那些蜿蜒在地面上的公路、小河,那些看起来像是一条条或粗糙或光滑的丝带。
  “你说它在找什么呐?”罗恩高声喊道,他们正在向北越飞越远。
  “不知道。”哈利向身后吼道。他紧握的双手已冻的失去了知觉,动也不敢动。他思考了一会儿,如果这条龙飞到海上,他们要怎么办?他现在被冻的全身麻木,而且又饿又渴。他突然想知道,这条巨兽最后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它一定在不久之后就得进食吧?还有,如果那个时候它知道了背后有三个可以吃的人类,那会怎么样?
  太阳在越发靛青的天空中低低得移动着;龙依然飞着,下面的城镇出现在了视线里,巨兽的影子在地面滑行着,像极了一朵庞大的乌云。哈利浑身都因极力紧贴住巨龙的背而隐隐作痛。
  “这是幻觉吗?”罗恩在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叫喊道,“莫非我们是在下降?”
  哈利向下看去,那些深绿的高山和湖泊,在黄昏的印照下显出古铜般的颜色。他从巨龙的一侧斜看望去,陆地逐渐变大,变清晰了,哈利想是湖水反射了阳光,放出这种刺眼的光芒。
  巨龙在其中一个较小的湖上空盘旋着,越飞越低。 “我们等它飞的够低了就跳!”哈利对后面的人喊道。“在它发现我们之前,直接跳进水里去!”
  他们同意了,赫敏有些虚弱。这时哈利看到火龙那宽大的下腹开始在水面上滑行。
  “趁现在!”
  他从巨龙的一边滑了下去,脚先触水笔直地掉了进去,入水的冲击比他预料中要强烈一些,像块石头一样掉进这个冰冷、长满芦苇的绿色世界。他踩着水向上游,冲出湖面喘了口气,然后看到罗恩和赫敏落水的地方激起的层层波纹,一圈圈地荡漾开去。龙似乎什么都没发觉;这会儿离他们已经有五十英尺远了,它在湖面上空低低的俯冲,用它伤痕累累的嘴巴舀起湖水。当罗恩和赫敏从水底冒出来咳嗽喘息的时候,巨龙飞了起来,它奋力拍着翅膀,就近在一块浅滩上着了陆。
  哈利、罗恩和赫敏则向另一边上了岸。湖水并不深,但是和在水中游泳相比,从芦苇丛和烂泥地里杀出一条道来是更加严重的问题。终于,他们拖着湿透的身子,精疲力竭、气喘吁吁的倒在了光滑的草地上。
  赫敏快虚脱了,一边咳嗽一边发抖。哈利本可以高兴地躺下好好睡一觉,但他依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拿出魔杖,像往常一样在周围施下保护咒语。
  当他做完后,来到另外两个人身边。从金库逃跑出来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好好地看看他的伙伴们,罗恩和赫敏的脸上和手都上火红火红的,衣服上被烧出了好几个洞。哈利拿薄荷花香精涂在他们的伤口上时,他们痛苦地颤缩着。赫敏拿出哈利的瓶子,倒出了三杯从贝壳小屋里带出来的南瓜汁,拿出大家的干衣服。他们换了衣服,然后一口喝光了果汁。
  罗恩坐着看自己新长出的皮肤,开口说道:“好事情是,我们拿到了魂器,但糟糕的是……”
  “却没有了剑,”哈利咬着牙说,他把薄荷花香精从牛仔裤上烧出的洞里滴在火辣辣的伤口上。
  “没有剑,”罗恩重复道,“那个骗人的混蛋……”
  哈利从湿透的夹克口袋里把魂器拿出来,放在面前的草地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魂器熠熠闪烁着,他们喝完饮料后,紧紧的盯着那个魂器。
  “现在我们不能把它戴在身上了,让这个东西挂在脖子上会很奇怪,”罗恩说着,用手背擦干嘴巴。
  赫敏向遥远的湖泊对岸望去,巨龙还在那儿喝水。
  “你们觉得,它会怎么样?”她[屏蔽],“它还好吗?”
  “你听起来真像海格,”罗恩说,“那是一条龙,赫敏。它能照顾它自己。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
  “你是什么意思?”
  “噢,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事儿,”罗恩说,“但我想他们恐怕已经注意到我们闯进古灵阁了。”
  他们三人都笑了,这一笑就一发不可收拾。哈利的肋骨剧痛起来,他已经饿得六神无主,昏昏沉沉了,在那片渐渐发红的天空下,他躺在草地上,一个劲地笑着,直到喉咙有撕裂般得疼痛了才停下来。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赫敏说,她严肃的咳了一声,“他总会知道的,不是吗?神秘人会发现我们知道了关于他的魂器的事儿!”
  “可能他们会害怕而不敢告诉他!”罗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说,“可能他们会把这一切都掩盖起来……”
  天空,湖水的味道,罗恩的声音一下都消失了。疼痛像是一把刀生生将哈利的脑袋劈开了。他站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群巫师在他面前呈半圆形排开,他的脚下,跪着一个正在发抖的影子。
  “你刚才对我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是如此高昂而冰冷,但他的内心却燃烧着狂怒和恐惧。他最为惧怕的一件事,居然……那一定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他们怎么会……
  那妖精颤抖着,不敢仰视那猩红的眼睛。
  “给我再说一遍!”伏地魔低沉地说道,“给我再说一遍!”
  “我,我的主人,”妖精尖叫着,他的黑眼睛因恐惧而睁得大大的,“我,我的主人,我们试,试过阻止他,他们……冒,冒充者,我,我的主人……他们闯,闯进……进入了莱斯特兰奇夫妇的金库……”
  “冒充者?什么冒充者?我还以为古灵阁有好多办法揭露出冒充者呢。他们是些什么人?”
  “是,是波,波特男,男孩和两,两个同伙……”
  “他们拿到了?”他说,声调提高了,心间徒然升起一阵恐惧,“告诉我!他们拿走了什么?”
  “一,一个小,小的金杯,杯,我,我的主人。”
  他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尖叫声,这声音就象一个陌生人发出的。他发狂了,他被激怒了;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没人知道。那个男孩怎么可能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长老魔杖在空气中外猛烈地挥动着,绿光在屋子里窜来窜去;跪着的小妖精蜷缩着死去了;那些旁观的巫师恐惧地在他面前散去;贝拉特里克斯和卢修斯•马尔福丢下其他人快步冲向gate口;他的魔杖一次又一次落下,那些剩下的人都被[屏蔽]了,所有人,那些把这消息带给他的人,那些听到了金杯的人——
  他独自一人在尸体中来回的踱着步,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他的财宝,他的安全措施,他走向不朽的依靠——日记本被销毁了,金杯被偷走了。如果,如果这个男孩还知道其它几个魂器怎么办?如果他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采取行动了?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更多的魂器?邓不利多是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佣者?邓不利多总是在怀疑他;邓不利多已经丧命于他的命令之下;邓不利多的魔杖现在是他的了;但是邓不利多让那个男孩免于遭受死亡的耻辱,那个男孩——
  但是,如果这男孩确实已经销毁了他的某一个魂器,他,伏地魔会知道的,不是应该能感觉到吗?他,是最伟大的巫师;他,是最强大的巫师;他,那个除掉了邓不利多和其它许多无用的无名氏的[屏蔽]。当自己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在遭到攻击和毁坏的时候,他伏地魔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然而事实上,在日记本被销毁时,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可他认为是因为当时他跟个鬼魂差不多……没有身体可以感觉。不,一定的,其它的魂器是安全的。其它几个魂器绝对还没有人碰过……
  但是,他必须知道,必须确定……他在房间里踱着步,经过小妖精的尸体时一脚把它踢开。一些画面在他脑海中翻江倒海地燃烧:湖,小屋,还有霍格沃茨——
  现在他的怒火已经稍稍平息了。那男孩是怎么知道他把戒指藏在冈特小屋的?没有人知道他和冈特有关系,他已经把这种联系隐藏了起来,那些谋杀也从没有追查到他身上。那枚戒指,肯定,是安全的。
  那个男孩,还是其他任何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山洞或者闯过那些保护机关呢?那个挂坠盒被偷的想法简直太荒谬了。
  至于学校里的那个,只有他知道魂器在霍格沃茨的隐藏地点,更何况,那里有着让他引以为傲的只有他了解的秘密机关……
  还有纳吉尼,它现在肯定还被关着,会一直处于他的保护之下,不再被派出来执行任务了。
  不过可以肯定,而且势在必行的是,他必须回到他的每个藏匿地点,同时也必须加强每个魂器周围的保护措施……另外某些事情,比如寻找元老魔杖,他非得自己干不可……
  那他应该先去哪呢?哪一个是最危险的?一种熟悉的不安感在他的心中摇曳,邓不利多已经知道了他的教名……邓不利多可能已经联想到了冈特家族……那所被遗弃的老宅,也许,是最不保险的一个藏匿地点,他应该最先去那里……
  还有那个湖,肯定不可能……尽管邓不利多有一丝希望从孤儿院里了解到他过去的一些罪行。
  霍格沃茨,他知道魂器在那里是安全的。波特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霍格莫德村,更不用说是学校了。然而,还是应该提醒斯内普那个男孩会试图重新潜入城堡,这点还是得小心为妙……但他不会蠢到告诉斯内普那个男孩为什么要潜回学校,这种错误他已经在贝拉特里克斯和马尔福身上犯过了。难道他们的愚笨和大意还不足以证明对他俩曾经的信任是个多么错误的决策吗?
  他会先去冈特老宅,而且会带着纳吉尼,他一刻也不会再和那条蛇分开了。他大步走过房间,穿过礼堂,踏入喷着喷泉的黑暗的花园里。
  他用蛇佬腔唤来纳吉尼,它滑行着爬过来,像一条长长的影子似的跟他走了。
  随着自己的意识重新被拉回现实,哈利慢慢睁开双眼。在夕阳的余辉下,自己正躺在湖岸边,两旁的罗恩和赫敏正关切的守候着他。从他们焦急的神情和自己伤疤那持续的疼痛感来看,他应该是在不知不觉中突然的进入了伏地魔的意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浑身颤抖,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还是湿的。在前面的草地上,他看到金杯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而远处深蓝色的湖面反射着落日余辉点点金斑。
  “他发现了,”在听过了伏地魔的高声狂吼之后,哈利自己的声音反倒听起来显得陌生而低沉,“他发现了我们的行动,而且现在正在赶去检查其它魂器,而那最后的一个,”哈利已经站了起来,“就藏在霍格沃兹。我知道,我知道……”
  “什么?”
  罗恩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赫敏也坐了起来,看上去很不安。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我看到他发现了我们盗走金杯的事情,我——我就在他的大脑里,他非常的——”哈利记起了那些杀戮,“他非常的震怒,但也很恐惧。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会知道魂器的事,他现在正赶去查看它们是否安全,首先是那枚戒指。他觉得霍格沃兹的那个是最安全的,一方面因为斯内普在那里守着,而另一方面也因为它藏得很隐秘,很难被找到。我觉得他肯定最后才去检查那个魂器,但他还是会在几小时内赶到那里。”
  “那你看到他在霍格沃兹的什么地方了么?”罗恩[屏蔽],现在他也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没有,他一心想要向斯内普示警,根本没去想那东西的确切位置——”
  “等等,等一下!”此时,罗恩已经拿起魂器,哈利也重新掏出了隐身衣,赫敏见状喊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去,我们还没有拟定个计划,我们需要——”
  “我们需要现在动身,”哈利斩钉截铁的说。他原本想要钻进那个新帐篷里去睡一觉,但现在不可能了,“你能想象他一旦发现戒指和挂坠盒不见了以后会怎么做吗?如果他觉得霍格沃兹的魂器也不再万无一失而把它转移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但我们现在该怎么潜进去呢?”
  “去霍格莫德,”哈利说,“去那看看学校周围的保护措施,然后伺机冲进去,到隐身衣下面来,赫敏,这次我们要共同进退。”
  “但是那太小了——”
  “现在天已经很晚了,没人会去注意我们的脚。”
  巨龙扇动翅膀的声音在漆黑的湖面上回响,它已经喝饱了,重新腾空而起。他们停下手里的准备工作,抬头看着巨龙越飞越高,黑色的身影很快被灰暗的天空所吞噬,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山中。随后,赫敏走过去站在了罗恩和哈利之间,哈利尽可能地隐身衣罩在大家身上,三个人一起幻影移形,进入了无边的黑暗。
顶端 Posted: 2007-07-27 19:09 | [2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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